花開朵朵 第二章
    調整好一個舒適的坐姿,為期五天的快樂假期即將在搭乘飛機返回台灣後正式宣告結束。

    雖說對於夏蕾這種無業遊民,天天都可以當作在放假,但是第一次獨自出國這檔事,倒真的是她這朵溫室裡的小花未曾做過的事。

    從小到大最遠的地方就只有全家坐郵輪到琉球觀光,再遠一點的地方就沒有了。

    所以這五天假期的結束也算是夏蕾人生步入另一個旅程,希望回到台灣後可以順利找到工作,可以擺脫無業遊民這個職位。

    約半個月前,夏蕾收到在網路上相識多年卻未曾正式見過面的網友背來消息,說她要結婚了。

    夏蕾知道在外人眼中兩個未曾見過面的女生很難維持長久情感,偏偏倆人這麼一聊,聊出了超過五年的感情。

    田沐荷陪伴夏蕾度過許多孤單的夜晚,她總是鼓勵自己該去追求屬於自己的生活、屬於自己的自由。

    她好喜歡、也好羨慕田沐荷那種勇敢的生活方式和想法,雖然也不曾力行過田沐荷給她的建議,但她喜歡聽田沐荷鼓勵她的那些大膽想法。

    在田沐荷告訴她將在關島的教堂中舉行婚禮時,她不顧一切,說什麼也要參加這場婚禮。

    用盡銀行裡存款的每一塊錢,向旅行社買了一套自由行旅程,她背起簡單的行囊,搭上飛往關島的班機。

    參加婚禮之前,她獨自遊覽了四面環海的關島。

    就在昨天,田沐荷在希爾頓飯店的教堂結婚了,新娘子好美、教堂好美、天空藍的好美、窗外無盡的海也好美,一切都好美、好浪漫,田沐荷很驚訝夏蕾竟會出席自己在關島的婚禮,但驚訝的心情很快被歡樂取代,新娘子旋即很豪邁的抱住夏蕾。

    此時,坐在機艙的夏蕾想起婚禮上的種種,唇邊不由得浮著微笑。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昨天到希爾頓飯店裡的教堂之後,她就常常覺得有兩道目光在注視著她,卻怎麼也見不到她熟識的人,也追尋不到注視的目光。

    就像現在坐在飛機上,這種怪異的感覺又再次出現。

    夏蕾搖搖頭,安慰自己一定是這幾天玩得太累,才會出現這種亂七八糟的幻覺。

    飛機起飛前,美麗的空服員將待會要播放的逃生錄影帶放置進播放機裡,只差一步遠距離位置的她沒太注意頭頂上的動作,低頭專心看著手邊的報紙。

    「喔!」不知什麼東西自高處砸向她腦袋,讓她驚得痛呼一聲。

    不知道是被眼前自己做的好事給嚇傻,還是被錄影帶擊到夏蕾的頭發出的聲響驚嚇到,只見美麗的空服員呆楞著不知該如何是好。「誰啊?」

    「對不起、對不起!」回過神來的空服員連忙用她細嫩的雙手撫向夏蕾被砸到地方。「小妹妹,你還好嗎?」

    身著改良式旗袍美麗又驚慌的空服員一邊不斷向夏蕾道歉,一邊檢視夏蕾是否受傷。

    瞪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錄影帶。奇怪!明明互相撞擊的兩樣東西都不是金屬,為什麼剛剛夏蕾好像聽到「鏗」的一聲。

    夏蕾拾眼看向一臉失措的空服員,她實在無法開口對美麗的小姐做出任何責難。尤其是美人眼眶正泛著薄霧,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她還敢口出責備,可能會被飛機上一票男士用眼神給殺死吧!但是空服員剛才那溫柔的一聲「小妹妹」,聽在夏蕾耳朵裡還真不是滋味「沒關係,我沒事!」夏蕾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需不需要我拿些冰塊給你冰敷?還是……」

    「真的沒關係,我皮粗肉厚,不怕痛的。」夏蕾反過來安慰妝點精緻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空服員。

    「那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或……」空服員不放心的再三叮嚀。

    「我會讓你知道的,你放心。」經過再三保證,空服員勉強願意相信夏蕾沒事,並且放心離開。

    看著空服員離去的背影,夏蕾才敢再抬起手揉按被砸到的地方。其實還真的是有點痛!只是空服員一臉做錯事的擔憂,像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讓她只好裝沒事。

    繼續揉著腦袋瓜上好像有點腫起的痛點……咦?這細微的聲音是……笑聲嗎?夏蕾轉向她的左後方偷偷瞪一眼。看是哪一個沒良心的,這一瞪差點沒瞪凸了雙眼。

    只見她連忙將頭扭正,慌亂的拿起手上的報紙遮住臉,也不管報紙是不是拿正了。

    那人怎麼會跟她在同一班飛機?夏蕾以為五天前飛機飛離台灣時,自己已經將厄運狠狠扔在中正機場,並沒有跟隨她來到關島。可惜天不從人願。居然還在飛機上碰到易祟方那個的大煞星。一個星期前,可惡的他在她家的客廳強奪了親愛沙發的貞操時,還大言不慚地吵著要吹冷氣,花去不少電費,讓她心痛到淌血,因為連她自己都捨不得如此享受那也就罷了,沒想到睡醒後,那個怪男人還跟她鬧肚子餓,她又不是他的奶娘,為什麼還要管他吃的原本打定不理會他,誰知、誰知他竟然惡劣的念出一串熟悉數字,而那串數字剛好跟他修車所需的價碼一模一樣,還煞有其事說他有收據為憑。

    因為那一串數字逼迫得她放下尊嚴,洗手煮飯去。本想加糖、加鹽、加辣椒,讓他吞不下去,可她的個性向來珍惜食物,不願意為了易祟方那傢伙暴殄天物。

    忍受了他一個下午後的隔天,她「款好包袱」暗地裡逃到關島,為了自己能擺脫易崇方,而沾沾自喜了一番。

    哼!誰管他家裡有沒有冷氣,誰管他沒冷氣睡得好不好。

    沒想到美好的回憶居然無法晝下完美句點,硬是讓易祟方那張可惡的笑臉給破壞。不過,他……該不會是偷偷跟蹤她來到關島的吧!實在不是她小心眼、疑心病重,而是這種巧合太可疑。

    但,不可能啊!這趟關島行,除了旅行社和她本人,根本沒其他人知道,就連新娘子,她也沒先事先知會,這真是活見鬼了。況且這個男人如果是為了報復她不給冷氣吹、不給沙發睡,把他從她家給掃出去,就偷偷跟她到關島,那也太沒肚量、太有閒有錢了吧!正當她一顆小腦袋躲在中文報紙後胡思亂想,她感覺有人越過她,坐到她覬覦已久的隔壁靠窗位置。

    「被打到很痛吧?」

    一道帶著取笑的男音透過她的耳膜傳進大腦,教她一時氣不過,忿忿丟下原本用來掩飾的報紙。

    既然這不算太陌生的男音已經移駕到她的右手邊,她也沒必要繼續無謂的躲藏。

    只見她不甚友善的瞟了易祟方一眼,緊繃的小臉微微撇向左側,抿緊唇,不發一語。

    「怎麼?還想假裝不認識?不過……你應該練過鐵頭功吧?敲得這麼大一聲。居然還笑的出來!」

    看夏蕾明明一臉不悅,卻偏偏不吭一聲,死繃著小臉,讓易崇方更想欺負她,不斷以言語刺激。

    不想理他,沉默的夏蕾抓起原本被丟下的報紙,就算剛剛已經閱讀過,但再看一次也好過看到易崇方那張礙眼的臉。

    「看你一張氣嘟嘟的臉,該不會是因為我剛剛不小心笑出聲,所以生氣了吧?」

    忍耐!要忍耐!她要忍耐!夏蕾心裡大聲的向自己喊話。

    但是緊握報紙的手顯示她的理智已在崩潰邊緣。

    「還是因為那天我把你彈奏二胡的聲音誤認成噪音,所以你還在耿耿於懷?」易崇方提起約一星期前導致他被夏蕾掃出她家的事。

    那時他得知夏蕾在練習二胡,他作了什麼反應來著?他不過是誇張的捧腹大笑,直說:「是彈彈簧才對吧!」接著,他就被她拿掃把給掃出門。

    「你、你給我閉嘴!」他惡意的挑釁揶揄讓夏蕾忍耐不了,不自覺的站起身,並且抬高音量。早已不管什麼中文報紙、什麼忍耐不忍耐。

    「小妹妹,請你先坐下喔,飛機要起飛了,請繫好安全帶。」一直很注意夏蕾動靜的「肇事」空服員,看見夏蕾起身,快步的走向她給予勸告。

    「我……」夏蕾頹然的垂下肩,乖乖坐下,繫好安全帶後,空服員這才離開。誰叫她吃軟不吃硬!美麗又溫柔,加上一臉歉疚的空服員,讓自己拒絕不了。

    待空服員離開後,易祟方不怕死的湊近夏蕾,刻意的用他左側肩膀輕輕頂了她一下。

    「還是……你根本不是在生我的氣,而是在氣空服員叫你「小妹妹」?」易崇方話一說完,就哈哈大笑。

    夏蕾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天可明鑒,她夏蕾一向都是說話輕聲細語,有禮貌、不亂發脾氣,更不會在公共場合大呼小叫的好女孩,更不是什麼驕傲任性的嬌蠻女。可是,眼前這個大痞子總是輕易讓她大動肝火「你、你給我滾出去!」雖然怒火中燒。但殘餘的理智讓她還記得要盡量壓低音量。

    易崇方看見指在他鼻前的纖細手指。嘖!看不出來她的手指倒是挺漂亮的,又白又細,不禁讓易崇方想看她拉二胡的模樣。不過,對於夏蕾所彈奏出來的噪音,他真的是不敢恭維「滾出去?這位夏家大小姐。難道你忘記我們正在半空中,請原諒我不能為了你一時的任性而跳機,讓整個機艙壓力失去平衡,危及大家的生命安全!」易崇方煞有其事,表情嚴肅,但帶著笑意的雙眼溢滿了嘲弄的不正經。

    聞言,她狠狠瞪了易崇方一眼,至此,她決定不理他。

    「你要去哪裡?」見夏蕾拿著隨身的耐吉黑色背包起身離開座位,他出聲喚住她。「該不會想換個不被打擾的位置吧?你可千萬不要忘了押在我這邊的修車收據。」

    易崇方「很好心」的提醒讓夏蕾腳步頓了一頓。

    「這、這又跟修車的收據什麼關係了?」聞言,夏蕾難以置信的回頭。

    「當然有關係,飛回台灣這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的不到四小時的旅程,我需要有人逗我開心!」

    言下之意。逗易崇方開心的重責大任落到夏蕾的肩上。

    「你、你……我好朋友來,我要去洗手間!」忘記剛剛才提醒自己不要理會那個手段低劣的傢伙,夏蕾低嚷著。

    感覺到四面八方傳來好奇的目光和嘲笑,頓時教夏蕾難掩熱紅的耳根,急急忙忙竄逃進洗手間。

    而後頭還傳來一陣刺耳低沉的男性笑聲,更顯出她的狼狽。

    想起自己的糗樣,夏蕾突然希望跳機是自己!誰叫她一時氣極,胡亂說什麼大姨媽來不來嗚……咚夏蕾的腦袋瓜再一次朝計程車玻璃窗狠狠的貼上去,還發出不小的聲響。

    接著,隨著計程車速度漸緩、左轉,夏蕾的小腦袋瓜又離開玻璃,架在脖子上晃來晃去。

    可是無論晃得怎麼厲害,就是晃不醒夏蕾的意識。

    易崇方瞄了一眼整個人縮在右邊車廂,頭顱再度貼靠在窗戶上、雙眼卻仍緊閉的夏蕾。

    他真是服了她這樣晃過來、撞過去,就算額頭不疼,也應該會被自己製造出的聲音給驚嚇醒吧就算不被嚇醒,他也實在不明白夏蕾如何在昏睡得意識不清楚之際還能安份的窩在右邊車廂,完全沒往左靠過來一丁點。

    下飛機後,夏蕾拖著行李死命往前跑,只求易祟方不要再繼續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步出機場,她更是二話不說直接跳上攔到的第一輛小黃。誰知道易崇方三兩步追上她,打開小黃後座的另一扇門,硬是擠了進去。「你、你想要做什麼?」夏蕾睜大眼瞪視易崇方,不敢相信他如無賴般的舉動。「回家啊,難道你不是要回家嗎?」易崇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逕自向司機先生報上地址。

    「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坐進來!」再怎麼厚臉皮的人也該是先詢問一下吧,這計程車可是她先坐進來的耶!「反正兩個人的目的地都在同一棟樓的同一層樓,可以共乘同一輛計程車,沒必要浪費地球資源,也沒必要浪費錢,更何況油價天天都在飆漲。」易崇方一副崇尚環保,珍惜資源的口吻。「司機先生,我要下車!」夏蕾受不了再繼續和易崇方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裡。

    聞言,司機先生一臉為難:「小姐,我們已經上高速公路,沒辦法停車。」

    「可是、可是……」

    夏蕾很想任性的學起電視上某知名速食「肯爺爺」的廣告,在地上打滾,吵著哭說:「我不管!我不管!」

    她一張嘴一開一合。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可不要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易崇方欲言又止,故作神秘。

    「什麼重要的事?」

    夏蕾攢起眉,覺得易崇方眼神透露著一絲邪惡的算計,刺眼得不得了。

    易崇方惡劣的念出一串夏蕾應該會感到很耳熟的數字。

    夏蕾一愣。「這是兩件不相關的事!」易祟方的卑劣讓夏蕾氣結。

    「怎麼不相關,我猜你應該無法償還我的修車費用。」

    就算怎麼不服氣,聞言後的夏蕾只有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常理下,你應該很想多省一點錢。好早點賠償我的損失吧?」

    除了點頭,夏蕾無法、也不該有其他的反應。

    「所以,你是不是該感激我願意和你分擔計程車的費用呢?」

    夏蕾幾乎被易崇方看似真誠,實質卻是虛假的善意給蠱惑。無法提出有力拒絕的理由,只能很不甘心的接受。

    最後夏蕾只能盡其所能的挑剔易崇方,例如:因為他的腳太長,佔據太多空間,所以他要多付一點車錢。邊說還邊小心將自己往車門邊移動。

    咚!又另一聲皮肉撞上玻璃的聲響。

    透過後視鏡,易崇方看到司機先生瞟了一眼他和夏蕾,而那一眼參雜著很難忽視的不滿及責難。不滿是針對睡得東倒西歪的夏蕾,責備則是對易崇方沒將夏蕾的腦袋管好,放著她任意破壞司機先生吃飯的傢伙。

    但偏偏該喊疼的人卻只顧著熟睡,微啟的紅唇旁似乎出現了可疑的透明液體,而且有即將奪「口」而出的傾向。被連累的易祟方想到她已經印上紅印的白皙額頭,可能就要變成黑青色,他的濃眉不自覺的蹙起。

    沒多想的他小心環過夏蕾的肩膀。攬過她那顆已經撞到快黑青的腦袋瓜子,固定在他的肩上。

    他可不想因為夏蕾睡死後的無心之遇,連自己都要跟著承受司機先生難看的臉色。

    不知道是夏蕾那傢伙將瞌睡蟲傳染給他,還是他也覺得累了,他索性放下雜誌,閉眼稍稍休息。這兩天他在台灣、關島兩地來回,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好好休息。為了參加關島的婚禮,他將手邊不少工作提前完成,只為挪出兩天的時間出席這場婚禮。基本上,他對婚禮的新人不熟識,只是新郎倌是他父親手下表現優異的大將,突如其來的通知讓他父親一時無法抽出時間,只能要他代表出席婚禮。

    到了關島,易崇方原本打算人有出席,禮有送到,便要回到飯店睡好覺,誰知道竟然在婚禮遇到夏蕾,讓他又多停留了好一會。連他都訝異即使遠在關島都可以和她碰在一起,可見他倆很有緣分。

    看的出來夏蕾和新娘子像是第一次見面,因為當新娘子熱情的擁住夏蕾的一開始,她明顯有些不自在:但很快的,她被感染的喜悅大於微不足道的尷尬,還和新娘子聊了好一會。

    夏蕾端莊又可愛的一身珍珠白綢面小洋裝令他驚艷,而她臉上滿滿祝福的笑容真誠的讓他移不開視線。不知道是不是真不怕曬黑還是天生麗質,面對關島的烈陽也不見她隨身攜帶洋傘這類的防曬用品。這一點和易祟方所認識,視太陽為怪物的小姐們很不一樣,夏蕾應該不像他,純粹只是為應酬而出席的吧?她不是吵著說自己有多窮困,怎麼還能為了參加婚禮花錢買機票?昏昏沉沉中他忍不住對身旁這位新鄰居的種種行為感到好奇,意識即將模糊之際,還不忘提醒自己記得向夏蕾澄清這些疑惑,為了她欠他的修車費用!

    「先生、先生,你家到了。」

    易崇方覺得有人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睜開眼的那一剎那竟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看見司機先生一臉難忍的不耐煩,才回憶起自己正坐在計程車上。「不好意思。」他移動手拿出皮夾付錢時,發現手臂上竟多了阻力和……濕意,低頭看夏蕾靠在他手臂上的臉,源源不絕的「濕意」的發源地竟是她那張輕啟的紅唇。

    付錢之後,易崇方一臉嫌惡的拍了拍夏蕾沒被口水沾染到的另一邊臉頰。「醒一醒,你家到了。」

    夏蕾胡亂揮開擾亂她睡眠的手。「別吵!」

    「喂!」易崇方試圖喚醒她。

    「先生,麻煩你們快一點,後車廂還有你們的行李!」

    這對睡得喚不醒的男女讓司機先生的耐心早被磨光。先是女主角用頭猛撞玻璃,再來是兩個人叫都叫不醒,氣得司機先生已顧不得了什麼服務態度、什麼客人第一了,見夏蕾睡得深沉,把他當作蒼蠅一樣揮趕,加上司機先生的催促,易崇方索性要求司機先生幫他開啟後車廂,將倆人簡單的行李拿下車擱在一旁地上,再將後座裡的夏蕾抱出計程車。

    將瘦小的夏蕾抱出車外對他並不算困難,但再加上倆人的行李。他就真的有點吃不消。

    「易先生,需要幫忙嗎?」守衛室的陳伯一走出守衛室就看到抱著夏蕾的易崇方困難的想要撈起地上的行李。

    陳伯熱心的走近易崇方,提起兩件行李,抬頭一看:「咦?這不是夏小姐嗎?你們……」

    看著陳伯肥胖的手指指著他和夏蕾,雖然不知道這個陳伯八卦的功力如何。但陳伯眼神中夾帶的曖昧,讓易崇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客氣的微笑點頭打過招呼後,易崇方像逃難似的抱著夏蕾走進大樓的接待大廳,讓夏蕾坐定在沙發上後,再將她背在身後。

    急忙接過眼神怪異的陳伯手上提著的行李,易崇方連解釋都沒有的快步走向電梯。

    說不出為什麼,陳伯對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讓易崇方一陣尷尬,好像被看出了什麼……可,問題是他和夏蕾到底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讓陳伯用那種奇怪眼神逼得他落荒而逃。都怪他背上的夏蕾先是讓他的愛車受傷,教他心疼氣扼;再來是在關島時燦爛的笑容過於迷人,教他捨去時間回飯店休息。之後又讓他一個人承受計程車司機不佳的態度。才想好心抱她下計程車,卻被陳伯詭異的好奇表情追得他莫名奇妙心虛。現在……她繼續她的好夢,他卻得苦命地背著她和行李上樓而她夏大小姐,竟然沒有一絲感恩心情地貼在他脖子旁製造另一灘「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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