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雅為了梁芙蓉,不惜用下流手段去傷害破壞女兒婚姻的黎景築。
哭腫了眼的黎景築仍準時進公司上班,但再粗線條的人都能感受到大家對她的態度變了,女同事用著不齒的目光看她,男同事用著猥瑣的眼神對她。
不明就裡的黎景築進了廁所,不經意的聽到外面補妝的女同事彼此的對話,才瞭解為什麼一夜之間同事們的轉變會如此的大——
「沒想到黎景築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來骨了裡是上個賤胚子!居然去搶人家的老公!」
「小心一點,別跟黎景築走得太近,說不定她當狐狸精當上了癮,哪天把你老公也拐跑了。」
「對嘛對嘛,尤其是她那雙桃花眼,難怪雷部長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
黎景築躲在廁所內等同事們都走光了才出來,表面上當成沒事地繼續工作。
但卻有男同事故意吃她豆腐,將手攔在她腰上,她忍不住尖叫,換來的是更傷人的話——
「又不是什麼聖女,裝什麼清純!」
除了雷亞歆,他一樣的待她好、處處為她說好話。
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黎景築是人家的小老婆。
或許是愛了太大的刺激已心如止水,黎景築並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她,只想把工作告—段落,然後辭職離開。
沒有了開牧言黎景築也不想留在這座城市。
也許回老家,聽母親的話去相親,也許不。
總之,她想暫時先離開這地方,換個環境,至少別讓身邊的人事物提醒她的痛處。
工作到了中午,同事們紛紛至二樓餐廳吃飯,黎景築趴在桌面休憩。
「小築,你要吃雞腿飯還是牛脯飯?」雷亞歆拍拍她的肩。
黎景築微睜開眼,歉疚的笑笑,「我吃不下,謝謝。」
她不餓,一點胃口也沒有。
「唉!你看看你,瘦得前胸貼後背,全身上下刮一刮沒一湯匙肉,這個樣子哪來的體力跟我約會?」雷亞歆吹鬍子瞪眼地嚷道。
黎景築扯出個笑容,「我真的吃不下,對不起。」
沒有了關牧言,她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來,藹—」他素性用湯匙舀了飯菜,像哄小孩似的欲餵她。
黎景築吃了—小口,眼眶紅了起來。
「又哭又笑,黃狗撒尿。」
她倒進了雷亞歆的懷裡,「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是個好女人。」
雷亞歆微微一笑,「你是黎景築,不是嗎?」
她淚如雨下,若她愛上的是像雷亞歆這樣的男人,就不會受苦了。
但是她在錯誤的時間碰上對的人,注定她一生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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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牧言聽從林馥雅的話,一下班就回家,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梁芙蓉一個機會,真真正正成為一對恩愛夫妻。
他努力的討梁芙蓉歡心,也感覺得出梁芙蓉根努力的討好他,只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他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芙蓉,累不累?別一直躺在床上看書了,對眼睛不好。」
梁芙蓉擠出個笑容,「喔,不看了。」闔上書往小桌上一擱,她鑽進被窩。
關牧言爬上床,自背後摟住嚮往已久的嬌軀。「芙蓉,幫我生個娃娃好不好?」
「生娃娃?!」梁芙蓉驀然自背涼上腦袋,全身肌膚繃緊。
他小心翼翼的隔著睡衣輕吻上梁芙蓉柔若無骨的肩。「芙蓉,幫我生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娃娃好不好?」
關牧言忍不住已開始想像一個小芙蓉跟在他後面跑的情景,圓圓的小臉上淨是遮掩不住的甜美,教人不捨得不愛。
就家……小築那樣的笑。
梁芙蓉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但她仍努力的壓抑,試著接受關牧言的觸碰。
關牧言撫上粱芙蓉的腰,另一隻手隔著睡衣輕巧的解開她內衣的勾環。梁芙蓉再也克制不住的跳下床,—雙大眼盈滿恐慌。
「芙蓉,我們是夫妻,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他下床欲抱梁芙蓉。
驚駭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要與關牧言有肌膚之親,頭晃得如博浪鼓一般,「不要……」
「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關牧言軟語誘哄,向前走了一小步。
梁芙蓉怕得縮到牆邊,隨手抓了樣東西就要往自己身體戳下。
「不要!」關牧言大叫,退後一步,「不要戳,我不碰你,我絕不碰你。」
雖然明知道梁芙蓉無法接受他的觸碰,但當親眼見著梁芙蓉拿著鋼筆欲戳傷自己以求他停止時,關牧言還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盯著關牧言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撲上來,她才鬆了手,癱坐下來。
他的芙蓉連碰一下都不成!
他不是聖人,每天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卻連碰一下都不成,她真當地沒有七情六慾嗎?
關牧言別過頭,套上外出服,臨走前丟下一句,「我不會碰你,你放心去睡吧。」
他坐上車,放縱自己重重的踩下油門任意的轉動方向盤,隨心所欲的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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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會了房東要退租,黎景築慢慢的整理著行李,每一件衣服彷彿都有著關牧言的氣味,每一樣傢俱好似都有關牧言的身影,愈看,黎景築愈覺得心酸。
幸好一切都有雷亞歆的幫忙。
幫忙找房子、幫忙談租金、幫忙搬東西……—天天過去,充滿著關牧言回憶的物品漸漸移向另—個陌生的房子,只留下那張曾經和他親熱過的雙人床。
黎景築不打算搬走它,到了新家,她要買一張新的單人床,那樣至少夜半不會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響徹雲霄的雷聲驚醒了發呆的黎景築,她匆匆關上窗戶,以免大雨潑進屋內。
「氣象局的預告真準。」微笑了一下,她彎腰搬起裝滿衣服的紙箱放置到角落,雷亞歆說他晚一點會買消夜過來,順便再把—些雜物搬過去。
「叮咚——」
黎景築站起身,開了門,正要叨念:
「都有鑰匙還——」
有時黎景築工作忙得晚,雷亞歆先下了班就自行過來把屋內已打包好的紙箱搬去。
為了方便起見,黎景築將預備鑰匙交給雷亞歆,反正屋裡還有別的鎖,她不擔心會有什麼問題。其次,她對雷亞歆也很放心,若他有心想做些什麼,早在那天她將自己脫光時就可以做了。不過,如果黎景築在家,雷亞歆總會按門鈴,不會冒冒失失的開門進來。
關牧言一把將黎景築擁人懷中。呼吸著熟悉的淡淡煙草昧,黎景築有絲撼動,她是多麼想念他啊!
關牧言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開著開著就將車開到了黎景築的家門口,八年來這—切似乎已成為了一種習慣,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想見她。
「小築,你想我嗎?」
苦苦壓抑的相思一洩千里,她什麼也不管了,緊緊的抱著關牧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環住她的手多使了些力,他擁著黎景築進屋,—腳踢上房門。
關牧言溫柔的吻上她的唇瓣,細細品嚐著她嘴裡甜美的蜜汁,久久不願離去。她的頭為之昏眩,沉迷在他醉人的吻之中。
「你愛我嗎?」他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她耳際。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黎景築的眼眶微微濕潤,如糖的愛意傾巢而出。
關牧言的手伸進了她的棉衣內,輕輕滑過她聳的凸起,似不經意的撥弄著她敏感的蓓蕾。
「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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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梁芙蓉的替身嗎?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我也會受傷,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把這些跟你說,怕造成你的壓力……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心情不好?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受到挫折?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在公司遭到排擠?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你—聽到梁家找你,什麼都可以不管,丟下我衝回去,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一整年我只求你陪我過生日也這麼難嗎?跟了你八年,我連一通電話都比不上嗎?」黎景築一口氣將滿腹的委屈傾倒而出。
關牧言卻顯得很不耐煩,「你說完沒?」
在家裡聽林馥雅叨念的還不夠多嗎?來這裡也就是圖個清靜,現在連她都一樣囉唆。
靜靜望著關牧言既熟悉卻又好像很遙遠的臉,黎景築淡淡的開口,「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句,請你誠實的告訴我。」
「快說。」他益發的煩躁起來了。
「我只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閉上眼,她輕聲的問著如今唯—想知道的事。
「沒有。」關牧言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愛他的小芙蓉啊!這還需要考慮嗎?
他從未隱瞞過他對梁芙蓉的愛,不是嗎?她早知道他心理只有梁芙蓉一個,還問這種廢話?!
關牧言毫無遲延的回答將黎景築打人地獄,一顆傷痕纍纍的心,跌得粉碎。
她多麼希望窗外的傾盆大雨能掩蓋他的聲音,那她就可以繼續欺瞞自己,他是愛她的。
她就可以繼續裝傻,乖乖的上班、下班,他總會再來的……
只是她已經聽到答案了……沒有,他沒有愛過她!
她以為自己會哭,但是沒有,反而在這時候一滴眼淚也沒有。
黎景築連想哭都哭不出來了,早被傷得支離破碎的心在須臾間化成粉末,再也縫補不了了。
聽著關牧言穿鞋離去的聲音,她只是怔怔望著他無情的背影,一刀一刀將這畫面鑿在腦海中。
強風吹得窗戶格格作響,黎景築心中卻是一片澄明,她靜靜的走向廚房,拿起鋒利的水果刀,面帶微笑的環顧了房間一眼,狠狠的插進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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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雷亞歆救了黎景築。
前一晚按了幾次電鈴都等不到黎景築來開門,雷亞歆隱約聽見有人虛弱的申吟聲,急忙掏出鑰匙開了門,卻被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黎景築給嚇住了,她的胸口還插著一把水果刀。
送到醫院時黎景築已神智不清,失血過多的她整張臉白得好似假人,緊急動了手術,幸好未傷及心臟。
「為什麼這麼傻?」整夜未闔眼的雷亞歆一身西裝皺得像抹布,溫煦的臉顯得憔悴。
黎景築沒有回話,諾帶埋怨的問:「為什麼要救我?」
她是一心想死的。
這輩子就敗在「情」字上,輸得好慘,輸得一無所有。
她掏心掏肺卻被著成狼心狗肺,關牧言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
「你死了我怎麼辦?」
雷亞歆幾不可聞的一句語,黎景築聽到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哭了,脆弱的哭了。
雷亞歆的好她回報不起啊!
「因為我喜歡你。」他深情款款的訴說。
黎景築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是個好女人,不值得你喜歡。」
他直盯著她的眼,「我就是喜歡你。」
「我只不過是個大家口中的狐狸精,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雷亞歆拉起她的手,「嫁給我好嗎?」
黎景築淚如泉湧,「我只是全殘花敗柳,配不上你……依你的條件可以找到很多好女人,我配不上你礙…你何苦委屈自己娶我?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像我這種搶人家老公的壞女人,活該孤零零老死街頭沒人理……」
雷亞歆抱著她,待她發洩完才輕輕的說:「我們結婚吧!」
黎景築抱住了雷亞歆,如同抱住個救生圈,如同抱住海中浮木。
她累了,愛一個人是痛苦的,她此刻只想要下半輩子不再痛苦。
她寧可被愛。
他小心的讓黎景築躺下,「累了就睡一會兒,我回去拿些衣服什麼的來。」
一陣倦意湧上,黎景築眼一瞇,竟立刻睡去。
雷亞歆幫她攏攏 被子,細心的叮嚀護士一聲後,拖著沉重的步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