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實最近可真是忙得很,幾乎成了「空中飛人」,上個星期才到日本談了兩天的生意,回台灣不到三天又得再飛去日本,忙了一整天後,又趕緊搭晚班飛機抵台,隔日還得進「元碩」開一早上的會,中午又要再飛往巴西,也虧得他年輕,否則恐怕禁不住這樣搭飛機周遊列國的折騰。
雖然忙,但他不管到哪裡,每天一定打一通電話問候殷語歡,只是她的口氣總是不冷不熱,少了過去曾有的交心,卻多了陌生的隔閡與疏遠。
當初他答應殷父調去巴西,即使心中有萬般不願,但為了殷語歡的一句話,他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殷語歡受傷後,他也去探望了幾次,雖說她沒有直接下逐客令,但明顯的,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不在焉,語氣中不時顯出對他的不耐煩,頻頻的瞄向房門及電話,甚至她也不再像從前一樣愛和他鬥嘴了。
這樣的轉變殷父也明白,但寶貝女兒的性子他一向捉不住,他搞不清楚女兒究竟是為什麼不再和梁君實說說笑笑?
只好對他說:「歡歡這孩子脾氣拗,你就順著她點,過陣子也許就好了。」
「殷伯伯,我知道,但歡歡要我去巴西,我……」他可以暫時不見歡歡,但怎麼能在他即將派駐遠方,卻連一點相處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呢?
更何況,這一去不是三兩天就可以回來,少說也得要幾個月,到時候想見面可不像他現在在台灣這麼簡單,而她居然絲毫沒有不捨的心情,彷彿在她的世界中,從來沒有過他梁君實這個人似的。
「真不知道歡歡在鬧個什麼勁兒,你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有彆扭可以鬧。 過兩年等你的工作站穩些,我把公司交給你跟詠樂去管,歡歡的孩子氣到時也應該會收斂一些,等她想通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再說,以後結了婚有的是時間聚,去巴西又不是不能回來,台灣這邊有我們看著歡歡,你儘管放心的去沖吧!」殷父說著說著,腦海裡浮現的是退休後帶著愛妻環遊世界的計劃,樂得合不攏嘴。
在殷家人心目中,早把梁君實當成未來的女婿看待,孩子氣的殷語歡嫁給沉穩的梁君實,正是天生絕配。
就這樣,有了殷父這一番話,暗示他絕對能娶得殷家的千金,他就等於沒有後顧之憂的接下巴西的投資案,賣力的為這項耗資數十億的大案子東奔西跑,只為了早日有一番成就好迎娶美嬌娘。
但……
陽光王子揮棒成媒
元碩千金碰出火花
報上顯眼的標題讓梁君實想不注意都很難,內容約莫是楊光洛的全壘打一棒打中「元碩」千金殷語歡,楊光洛去探病探出愛苗,兩人正熱戀中,還登了一張兩人的合照,照片裡的殷語歡巧笑倩兮,楊光洛推著輪椅,傻愣愣的站在後面。
這張照片梁君實越看越吃味,他拿著報紙呆了好一陣子。
歡歡有多久沒對他笑了?他的百般討好都得不到她的好臉色看,這個黑黝黝的阿諾男傻不愣登的,竟能討得她的歡心?
在「元碩」開完會後,他急著找殷父。巴西一案必須擱在一邊了,要先討論歡歡的事,說清楚了,他才能安心工作。
梁君實拿著報紙敲了殷父辦公室的門。
「殷伯伯,我可以進來嗎?」
殷父嘴裡塞了塊巧克力,「是君實啊!你不是待會就要出發去機場了嗎?我會去機場送你。」
早上會議裡,對於梁君實所報告巴西案的整個流程他聽了十分滿意,這孩子的辦事能力真的令他很放心。
「殷伯伯,這是今天的報紙,我想您可能還沒看。」梁君實將手中的報紙平鋪在辦公桌上。
「歡歡!」殷父皺起眉頭,迅速地把內容看過一道,沉思了片刻,按下電話上的一個鍵,「許特助,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許特助進來了。
殷父不等他發問就將報紙丟在他面前,「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許特助趕緊撿起來,迅速地掃視過一遍。
「這……」這下連他也傻眼了,怎麼會冒出這則新聞的?
「歡歡的照片怎麼能曝光?」殷父動了氣,寶貝女兒平時愛怎麼玩、怎麼鬧他都可以由著她,就是不能讓她的照片上報。「上次不是叫你通知各大媒體了嗎?怎麼還有人敢刊出歡歡的新聞?」
許特助首次見殷父斂起笑氣白了臉,「我……我馬上跟報社聯絡。」
「登都登了,現在聯絡有什麼用?你馬上打電話跟我老婆說,不准歡歡再出門,如果必須要去醫院,也要有保鏢陪同。還有,禁止媒體記者接近歡歡。」殷父真的是氣炸了,一連塞了幾塊巧克力。
身為「元碩」的千金大小姐,這種身份是多少匪徒注意的焦點,殷父堅持不讓寶貝女兒曝光正是因為如此。
「是。」許特助惶恐的退下。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殷父和梁君實兩人,默默的都不出聲,氣氛有點僵。
「殷伯伯,報上說的是真的嗎?」梁君實終究沉不住氣,這問題不解決,他根本沒有心待在巴西工作。
殷父沉著臉,「你是幾點的飛機,現在還有空在這裡?」
梁君實沒料想到他會拉下臉公事公辦,停了一會兒,鐵青著臉道:「對不起,我現在馬上出發。」
他很清楚事情有個輕重緩急,巴西的投資案對「元碩」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若搞砸了,「元碩」怕會元氣大傷。
「君實。」梁君實挺直了腰桿,正準備離開時,卻被殷父叫祝
殷父走過來拍拍他的肩,「你放心,台灣這邊有我們看著。」
有了殷父的這句話,比什麼都能夠安住梁君實的心,他硬咬著牙點點頭,「我知道,謝謝殷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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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家中看小說的殷語歡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開開心心的隨著音樂輕哼,不時被小說內容逗得呵呵大笑。
倏地,腳步聲蹬蹬蹬很急、很快地奔上樓。
「歡歡!」殷母一推開房門,就氣呼呼地丟下報紙,「這是怎麼回事?」
殷語歡瞄了眼報紙,興奮的坐起身看完整篇報導,「呵……照片拍得不錯嘛!」
「豈止是不錯,簡直就可以拿去當失蹤人口的佈告了。」殷母沒好氣的開訓。「你啊,愛出風頭是不是?照片登得這麼大,你哪天被綁架就給我試試看。」
殷母動了怒火,寶貝女兒不知社會黑暗、人心險惡,偏又愛往外跑,還讓自己的照片登在報紙上,這下子可好啦,光看在「元碩」這兩個字上,就不知會有多少人動歪腦筋了。
「媽咪,人家每天在家悶死了,只是出去走走嘛,誰知道會碰上記者,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殷語歡嘟高了嘴抗議。
殷母別過臉,「我不管你了,等你被綁架時看有誰會拿錢去贖你。」
「你呀!你是我媽咪耶!當然不會讓我被壞人欺負。」殷語歡撒起嬌來,「別『醬子』嘛,媽咪,你不管我誰管我!」
「留給你爸管囉,反正我也管不動你。」
「媽咪——」
「你爸說,為了你的安全,不准你出門,除非你帶著保鏢。」
殷語歡皺起眉頭,「不要啦,我又不是黑社會的,帶個保鏢多奇怪啊!」
「我不管,你要出去就得給我帶保鏢,否則一律不准。」殷母為了寶貝女兒的安全,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哎喲!你們怎這麼老頑固!我寧願被壞人綁走也不願待在家裡悶死。」殷語歡發起大小姐脾氣。
「我是『老』頑固?」殷母倏地轉過身瞪著女兒,「我什麼時候『老』了,你別忘了上次還有人誤以為我是你哥的女朋友咧!」
「人家不管啦!反正你們都比我老,都是老頑固!」
母女兩個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杜媽高分貝的嗓音傳來了一個消息。
「太太,楊先生來了。」
一聽到楊光洛來了,殷語歡顧不得再和母親吵嘴,繃緊的臉霎時漾起笑意,「媽咪,我跟光洛出去可以吧?他人高馬大又黑又壯,有他陪著,跟帶保鏢差不多,隨隨便便一拳就把壞人打出全壘打牆。」
殷母憋不住想笑,但為了維持母親的權威,硬是忍著,「瞧你說這是什麼話?你這孩子,真被我們給寵壞了。」說完,還裝出被氣走的樣子快步走出房門,但誰都知道她的氣早消了。
「媽咪,我要跟光洛出去喔!」殷語歡在後頭求著,其實不管殷母答不答應,她都是會出去的,只是過程比較曲折而已。
殷母太瞭解女兒的個性了,光洛已經到了樓下,如果真不讓她出去,她肯定會尋死尋活的大吵大鬧,既然如此,倒不如答應她;況且,對於光洛這個孩子,她也是有著異常的好感,覺得他會比陰鬱的君實更能給歡歡帶來幸福。
「光洛都在等你了,你還不快換好衣服。」她停下腳步,卻是連頭也不回,「唉,這孩子……」
「耶!媽咪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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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光洛一早是被母親的電話給喚醒的,昨晚想殷語歡想了一夜,直到半夜兩點多才入睡,此刻還有點恍惚。
「阿洛,報紙上寫的是真的嗎?」楊母劈頭就問他有關報上所刊載的消息。
他眼睛半睜半閉著,拎著語筒先打了個呵欠,「媽,你說什麼報紙?」
「今天的報紙啊!早上我去買萊就有鄰居在問我,說你快結婚了。」楊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興奮。「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交了女朋友也不讓家裡知道,都快結婚了才讓報紙寫出來。」
「結婚?」楊光洛抓抓頭,醒了一半。「媽,誰要結婚啊?」
「你啊!報紙說你要跟那個什麼大公司的千金小姐結婚,連照片都登出來了,那小姐長得真的很漂亮,只是看起來瘦了點,不知道會不會生。」果然,老人家擔心的永遠都是這一點。
什麼跟什麼啊!
他要結婚了?!怎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定是昨天在書展遇到的那兩個記者在搞鬼!
隊友們早就告誡他要離媒體遠一點,他不過是陪著歡歡去逛書展,回答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哪知道從他們筆下寫出來的,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下好了,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雖然,在他心裡,他對於這樣的誤傳感到有點甜蜜、有點喜悅、有點……
不行不行!他怎能只顧著自己的想法,還不知道歡歡怎麼想呢!說不定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八卦消息,畢竟以她的條件而言,要找到比他好的男人實在是太容易了,這樣的報導無疑是傷害了她。
「那是報紙亂寫的,你和爸千萬別相信。」他顧不得和母親多做解釋,只想第一時間趕到殷家去瞭解她的看法。「媽,我急事要出門,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掛上電話,他急忙起床盥洗,梳理好了後,就開車直衝殷家。
在殷家客廳見到殷母,她還是很熱情的歡迎他的到來。
「光洛,又要麻煩你照顧歡歡了,她在樓上,你快上去吧。」
來殷家之前,他還很擔心早上的新聞會讓他變成殷家的拒絕往來戶,但見到殷母仍是很慇勤的招呼他,他才稍微地放心。
禮貌性的寒暄了幾句,他立即往樓上跑。
「歡歡,我來了。」門沒關,他還是敲敲門,試試她的口風。
殷語歡手上拿著報紙細細地瀏覽著有關他倆的報導,看到他站在門外,便向他招招手,「快來看,這照片把你拍得好矬喔!」
呼!好險,看樣子她並不怎麼在意那篇報導。
楊光洛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報紙,他沒看上頭的照片和文章,反而蹲了下來,帶著抱歉的眼神看著她。
「真是對不起,給你帶來麻煩了。」
「麻煩?不會啊!我覺得這寫得滿好的,雖然是誇張了些,但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殷語歡白玉般的牙齒咬著下唇,遲疑了好久,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唉!你還不瞭解嗎?為什麼非得要一個女孩子放棄矜持對你表白呢?」
「我……」
其實楊光洛並不是真的完全不瞭解,他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那麼幸運地得到她的心,之前曾有過的種種猜測,這時已得到了證實。
「我是在做夢嗎?」他還是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殷語歡滿臉愛憐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說:「你不是在做夢,我是說真的。」她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柔軟的唇貼上了他的。
楊光洛閉上雙眼,屏住氣息不敢呼吸。
過了好久好久,殷語歡才放開他。
「你還認為是做夢嗎?」她笑著,眼神裡有著無盡的嬌羞,卻仍是掩不住原有的調皮與慧黠。
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殷語歡雙頰粉粉的,像染了一層淡淡的朝霞,她絕美的容光,令他感到一陣暈眩。
咚!
他突然往後一仰,整個人摔在地上。
殷語歡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快起來!別嚇我啊!她很想去拉他,但手腳還裹著石膏,只能在床上乾著急。
楊光洛在瞬間又爬了起來,跪在床前,「我……我是太高興了,還有,剛剛可能腦部有點缺氧,所以有點暈。」
「呵,是親太久的關係嗎?」
「或許是吧。」
她輕撫著他的臉,「你真是傻得可愛。」
他們對望著,眼中映照著對方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殷語歡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人家好想去兜風。」她拉著他,不自覺的撒起嬌來。
楊光洛也越來越喜歡聽見她甜美的聲音,骨頭都酥了一半,就算要他從此退出棒球界也甘之如飴。
「好。」
殷語歡愉快的送上啵亮的香吻,「我最喜歡你了。」
他呆了呆,黝黑的臉紅透,訥訥的說:「我也最喜歡你。」
她燦爛的一笑,讓他看傻了眼,她彷彿是個謫落凡間的天使。
「你不准喜歡別人喔。」她孩子氣的與他約定。
「我不會的。」
「那我們打勾勾,誰喜歡別人誰就是——」
「豬頭!」這次輪到楊光洛興奮的幫她補充。
他們以大拇指為印,喜孜孜的蓋下一生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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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在世貿的教訓,楊光洛與殷語歡打死再也不往市區熱鬧的地方跑。
小兩口的約會,若又像那天一樣被球迷或記者發現怎麼辦?豈不是一天都泡湯了嗎?
他開著車繞進郊外的山路,兜了幾十個彎,再走一小段崎嶇不平的窄道,如天仙夢境童話般的景色映入眼底。
停下車,他輕輕地將殷語歡抱下來,但他沒拿輪椅,而是拎了一個長型的袋子,也不知裡頭裝了些什麼。
他橫抱著她,越過幾個草叢,眼前是一座明鏡也似的湖泊,湖畔蒼翠的樹,遠方高聳的山,天上漂流的雲,全都將最迷人的身影留在這面鏡子裡。
「哇!這裡真美!」殷語歡由衷地讚美著,「你上次怎麼沒帶我來這兒呢?」
「上次你問我要去哪兒,我一緊張,腦袋空空,什麼都忘了。」
她伸出食指刮刮他的臉,「羞羞羞,那麼大的一個人了還這麼容易緊張。」
「那是因為你呀!」
言下之意,他那時就很在意她的看法了,殷語歡心中一陣感動。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朋友帶我來的,休假時,我有時會來這釣魚。」楊光洛將她抱到湖邊,讓她偎在他身上。
她張望了一圈,滿意的點頭,然後噙著笑問:「一個人?」
「不一定。」
「那你都跟誰來?說!」她的語氣有點酸。
楊光洛聽出她話語裡中點質問的意味,心中暖暖的,原來,有人為他吃醋是件這麼快樂的事。
「除了小皮還會有誰?球隊裡就屑他跟我最熟了。」楊光洛看著她,眼裡含著笑意,好像在取笑她為他吃這個莫名的醋。
殷語歡嗔睨他一眼,略紅了臉。
他爽朗的大笑,音波把綠葉上的水珠震下,濕了發,他卻毫不在意。
「你還故意害我滴到水!」她出聲抗議,伸出纖纖玉指朝他的腰呵癢。
他癢得直躲,誰會想到這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的大個兒會怕癢呢?
「別別別!我最怕這個了。」
他東閃西閃,卻不敢逃開,怕行動不便的她少了人扶持;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一不小心碰疼了她尚未痊癒的傷口,因此他只是象徵性的掙扎幾下,放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盡情的肆虐,整張臉皺成一團包子。
殷語歡玩得高興,雖是只剩一手可以活動,但還是很勇敢地向楊光洛這個壯漢挑戰,「呵!原來你怕癢,那以後也會怕老婆喔!現在先修理你,讓你以後不敢欺負我。」
她不停地呵他的癢,他只能負責躲,一點都不敢還擊。
鬧之陣後,殷語歡也累了,靠在他的腿上閉目養神。
楊光洛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從長型的袋子裡拿出鈞具,靜靜的垂釣,不多時,便釣起了幾尾說不出名字的魚。
殷語歡小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偷偷地瞄著他,見他安然的模樣,捨不得開口破壞,便閉眼假寐,享受著淡然的甜蜜滋味。
但這樣躺久了終究不太舒服,腿直發麻,她伸長手揉揉腿。
「睡醒了。」他笑著。
「腿好麻喔!」她皺著眉,早知道就不這樣睡了。
楊光洛放下鈞竿,細心的輕揉她的小腿,「好點了嗎?」
「嗯。」殷語歡笑逐顏開,為這份親密而暗暗開心。
他為她揉完了左腿,又指著她上了石膏的右腿問:「這邊呢?」
「這條腿包成這樣你怎麼揉啊?難道你學會了隔空按摩的絕技?」她斜瞪了他一眼。
「真是抱歉,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
「這是你第一千零三次說抱歉了。」她搖搖頭,「其實我們應該要感謝你打了那個全壘打,要不是因為那顆球,我們現在還不認識呢。」
「說得也是。」
「對了,哪顆球呢?撿到的球迷有拿來找你簽名嗎?」
「呃……」楊光洛頓了一下,「撿到那顆球的球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殷語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天啊!原來我還不算是最慘的一個。」
「我去探望過他了,應該最近會出院,聽說令尊也交代醫院要好好照顧他,所以你不用擔心。」
「等我能走了也該去看看那些被我壓傷的人,順便將那顆球買回來。」
「我陪你一起去,畢竟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楊光洛又開始懺悔了。「不過,你買那顆球做什麼?」
殷語歡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好讓你拿來敲我的頭啊!」
這是什麼理由嘛!楊光洛怔在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