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沙灘,廣闊無垠的海洋,銀白的月光為浪濤鍍上了一層璀璨的光芒,一波波緩慢地向前游移,輕輕地吻著她赤裸的足踝。
身旁有陣男人沉重而舒緩的呼吸聲,她不用猜測,就知道那一定是他。
他的呼吸聲讓她有種幸福甜蜜的安全感,即使月夜裡的海邊感覺有點詭異,但她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黑暗。
一陣風揚起她的髮絲,帶著寒意的濕氣拂過肌膚,她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
晚風的吹拂,還是因為身旁有他而悸動。
「冷嗎?」他心細如髮地發現了她的顫動。
「嗯。」她嬌聲地應著,將嬌軀朝他臂彎裡靠去。
他明顯地感到有點無所適從,身子本能地朝後仰了一些,但最後還是靜了下來,任由她倚在他身上,像兩隻相互取暖的動物。
夜風很識趣地又吹了過來,月光也刻意地變得更柔和了些,她偎在他的手臂上,感受到他的體溫猶如海浪般一波波地包圍著她。
她心裡暗自祈禱著,多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她要永遠地享受著他的溫存,雖然身旁的他太過於守規矩,不懂得一個正常男人的下一步應該會怎麼做,不過,那就是屬於他特有的單純,也讓她更覺得放心。
況且,都什麼年代了,誰說女孩子就不能主動一點?
她並不介意自己主動示愛,就像現在這種情境,她相信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難以抵擋她的攻勢。
閔兒緩緩地抬起頭,用迷濛而深情的眼神看著他,「寒……我好冷,你可以抱著我嗎?」
頭一回這樣叫他的名字,閔兒卻一點也不覺得不自然,像是本來就應該這麼叫他才對,反倒是他的臉紅了一下,幸好夜色昏暗,沒讓她看見他的尷尬。
他聽話地伸長手,將她摟在懷裡,她的粉頰也順勢地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猶如急鼓的心跳聲,和自己相同節奏地顫動著。
閔兒窩在他懷裡,才安靜一下下,兩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壓低。
易水寒從沒有領略過這種軟香在懷的滋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再笨的人也能瞭解如此明顯的表示,他終於意亂情迷地臣服在她略帶了點強迫的熱情中,低下頭,緩緩地朝著她的紅唇逼近。
看見他總算是領悟到她的肢體語言,閔兒滿意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兩人頭一回的甜蜜接觸。
即使看不見他的動作,但她仍然可以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氣息慢慢地靠近她,十公分、九公分、八公分……兩公分、一公分……
兩道熱流在短短的千分之一秒內激情的碰觸,像兩座相依的火山同時爆發,轉瞬間融化在一起。
她的心才感受到兩唇相觸的那點傳來一陣電流強烈的震懾,突然有聲巨響粗暴地撞擊著她的耳膜,猶如掉下了一顆超大的核子彈,將她炸得飛了起來,她猛然睜開雙眼,海灘、月光、浪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一片黑暗——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哇咧!又是個夢!
閔兒快瘋了,上天似乎是有意捉弄她,老是在最緊要關頭讓她醒來,早知道會這樣就在睡前吞幾顆安眠藥,省得讓她作這種沒頭沒尾的春夢。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瞪著天花板,腦子裡塞滿了方纔的夢境。
雖說是夢境,卻又清晰得像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她不自覺地用手摸摸嘴唇,上頭彷彿還殘留著燒灼的刺痛。
這算是春夢嗎?夢中的兩人像是一對情侶,他們也沒發展到床上去,只是若有似無的曖昧……
啊——頭好痛啊!
「不對不對!我現在是在作夢,剛剛的才是現實。」她閉上眼睛,催眠似地自語著,搖頭否認她所遇到的困境。「快醒來吧!夏閔兒,你是被他親昏頭了,快點醒來!他還在現實中等著你。」 ·
像個瘋子般的念了足足有十分鐘,她還是停留在自以為是夢境的現實中,可是即使她念到口乾舌燥,還是不得不承認剛才真的是作夢。
「好吧,既然是作夢,我就不相信沒有續集。」她皺皺鼻子,重新躺了下來,努力地要讓自己睡著,好繼續她未完成的夢。
可惜在那一聲轟然巨響後,睡意早就全飛了,她用盡了各種方法,甚至數羊數到羊
兒都跑了,還是看不到她想看的連續劇。
好吧!她舉手投降,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知道這樣的夢絕對不會只作這麼一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到某個晚上她又「不小心」—進入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然後她一定要緊緊地抓著他下放,就算是彗星撞地球她也不會放他走。
怕只怕這個夢會和過去一樣,總是到了最重要的時刻就喊卡,那她就只能在不知多久之後才能在現實中去找尋實現夢境的可能了。
然而,最可怕的也在這裡,上次那個和他擁抱的夢,在現實中出現時害她差點被車撞到,而這個將要和他接吻的夢如果實現時,又不知會讓她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她實在沒有勇氣去想,只是抱抱就摔得遍體鱗傷了,若是進一步變成親親,該不會要讓她「捐」出一手一腳吧?
唉!閔兒無聲的歎了口氣。
怪只能怪自己寫小說時,老是寫一些受盡折磨才能長相廝守的愛侶,現在那些被她任意擺弄的男女主角要來報仇了,也讓她嘗嘗這種痛苦,實在是報應啊!
不行!她夏閔兒豈是如此容易認命的人,她一定要想辦法扭轉劣勢,當務之急就是讓手頭上正在趕的這本小說的男女主角愛得平淡自然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樣要歷經千辛萬苦才能在一起。
她飛快地跳下床,打開電腦,開始大幅度地修改前幾天已經寫好的大綱。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窗外的光線由暗變亮,又慢慢地由亮變暗,整本稿於才大致有了令她滿意的雛形。
在電腦桌前坐了一整天,全身感到有點僵硬,閔兒站起來伸伸懶腰,肚子也在此時開始喊餓,她看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八點了,連續三餐沒吃,怪不得肚子會抗議。
她走出房間,屋子裡空蕩蕩的,三個室友不知跑哪兒去了,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翻了老半天,找出三個乾巴巴的麵包。
有點懶得出門,三個麵包一個當早餐、一個當午餐、一個當晚餐,還真是嘟嘟好。閔兒將麵包扔進微波爐裡,呆站了一會兒,等到麵包都熱了,才拎著走回客廳,剛坐下來,正想打開電視,就看到電視螢幕上貼著一張便條紙。
「人證」兩個斗大的字看得閔兒有點觸目驚心,她才想起昨天在室友們的淫威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她必須要打電話和易水寒約時間吃飯,而且今天就要敲定時間。
她的頭開始痛了,痛到她連肚子餓都忘了,該賠的衣服也賠了,該請的晚餐也請了,她實在想不出理由再約易水寒出來。
閔兒無意識地吞嚥著麵包,側著腦袋很努力地思索著。
該用什麼藉口再「騙」他出來呢?
和他非親又非故,只不過是因為他曾救了她,所以才算是有點小小的認識,而且昨天晚上吃飯時他根本說沒幾句話,全都是聽她在表演,彷彿是她的個人演說會,想必他那一餐吃得挺彆扭的。
還是找他出來,把她最近作的夢,一五一十地對他說清楚?說不定參酌他的意見,可以弄清楚他為什麼老是喜歡跑到她夢裡對她性騷擾。
不行!雖然她的態度一向是比較主動,而且也很喜歡這樣的騷擾,但要她把春夢向夢中的男主角吐實,她還是難以啟齒。
算了,先不想這個,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填飽肚子再去煩惱那個。
閔兒打開電視,一邊嚼著麵包一邊變換著頻道,突然,螢幕上出現一排讓她張大了嘴的數字。
那……那是這一期樂透的開獎號碼,看起來和她昨天寫的那一組號碼長得好像。
她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回房裡,找出那只裝著彩券的紅包袋,又跑回客廳,用著顫抖的手把彩券抽出來,揉揉眼睛,先看看電視上的數宇,再瞄瞄手中彩券的數字……
天啊!一模一樣!她手中彩券的六個數字和電視上公佈的中獎號碼居然一模一樣!
閔兒難以置信地使勁眨眨眼睛,再仔細地對了一次。
真的!她真的中獎了!她所選的數字和電視上的七個數字中有六個相同,那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呃,她一時愣住了,搞不懂這樣是代表什麼意思。
她又衝進房間,上網去查有關樂透的資料,瀏覽了一下,查到的資料差點讓她昏倒。
如果網路上的資訊沒錯,那麼她中的就是二獎,獎金大約在兩百萬左右。
媽啊!兩百萬!她升格為百萬富婆了!
閔兒張大了嘴,那是她從未擁有過的一筆金額,記得唯二次對發票中了四千元,讓她興奮的失眠了兩個晚上,現在中了兩百萬,豈下是要一整年都不用睡了。
她先做了幾次深呼吸,安撫一下自己快要躍出來的心臟,然後又走到客廳,再一次核對中獎號碼,沒錯,她真的中獎了。
早上還希望現實和夢境能顛倒過來,現在她反而擔心這是個夢。
她將食指放在嘴裡輕輕地咬了一下,有點感覺,她又大力地咬下去……啊!好痛!這不是夢,是真的!
肯定自己中獎之後,她反倒冷靜了下來,握著彩券坐在沙發上,思考著拿了獎金之後要如何運用。
迪士尼是去定了,上次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個PRADA包包也跑不了,加上一整套的保養品,還有今年最新款的冬裝,再去挑一輛適合自己的小車……
她粗估了一下,這些她夢想許久的計畫實現起來也花不到一百萬,還剩下一百萬下知道該如何花,就算是天天請室友們吃大餐,只怕肥也肥死她們。
該怎麼辦?以前常常為了沒錢而擔心,現在有了這麼一大筆錢,她又開始煩惱沒地方花。
存起來?不不不!那不是她的風格,錢放在口袋裡是會咬人的,用力的花錢才是她一貫的作風。
正在極力思考如何花錢時,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有個好主意掠過她的心頭。
她二話下說,拿起電話就撥給易水寒。
「喂?」
又是那個嗲聲嗲氣的女孩。閔兒心頭一悶,都已經晚上八點了,這個女的居然還待在他的研究室裡,真不知是何居心。
「易水寒在嗎?」
「你找易教授啊?等等喔。」
過了一會兒,易水寒就接起電話,「你好,我是易水寒。」
「我閔兒啦!你下個月有沒有空?」
「下個月?」聽她沒頭沒腦的問了這句,他怔了一會兒,「下個月什麼時候?」
「隨便你什麼時候,你先排出五天的時間,我有事要找你。」
「什麼事?」他更是納悶。
「我告訴你,我中樂透了,下個月我想出國度假,你要陪我去。」
她要出國度假關他什麼事?忽然莫名其妙的提出這個要求,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頓了片刻,才開口說:「恭喜你,可是我還有課要上,可能抽不出時間。」
「找人代課,多少錢我都出。」她大聲的回他,好像她現在已經是個腰纏萬貫的女財主一般。「還有,你出國的費用也算在我身上。」
乖乖,她到底是中了幾億?易水寒滿腦袋的問號。
「這樣不好意思吧,無功不受祿,我想還是你自己去就好了。」
「誰說你無功不受祿,這張彩券是我昨天買的,如果昨天你沒有救我一命,我說不定就被車撞死了,如果我不小心翹辮子,也就沒辦法花這筆錢,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請你出國去玩。」閔兒編了一個她認為很合邏輯的理由。
「可是昨天你已經賠我衣服又請我吃飯,這樣就夠了。」
「那算什麼?才花幾萬塊,根本不能表示我的謝意。」
「才」花幾萬塊?她的口氣真大。
遇到這麼強勢的女人,他真不知該如何拒絕,「呃……這個……不太好吧……」
閔兒根本不給他任何推辭的機會,「有什麼不好,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去旅行社找資料,你負責排出時間,明晚我去接你,我們吃飯時再談細節。」話一說完,她就立刻把電話掛上。
電話那頭的易水寒則是握著話筒,足足呆了有五分鐘沒法出聲。
沒想到夏閔兒除了說話之外,她的怪也可以創世界紀錄了,昨天硬是要賠他衣服、請他吃飯,今天又來這招,不知道下次還會有什麼怪點子出現。
他並不是湊不出時間,也不是對閔兒反感,說句真心話,他還覺得她怪得挺可愛
的,只是她強勢的作風讓他有點無法招架。
不過,她的主動也讓他省了不少事,他對於女人的敏感度幾乎等於零,現在遇到一個凡事都握有主導權的女人,他就下用費心去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他的心裡便作了決定。
「Candy,麻煩你幫我看一下下個月的課表,排出五天我比較沒課的時問,我有事要出國一趟。」
Candy抬頭看了他一眼,在徵詢他的意見,也似乎用無聲的抗議來顯示她的不悅。
易水寒點點頭表示肯定,臉上有著不容置否的神情。
Candy嘴裡低聲地咕噥了兩句,見他心意已定,只好乖乖的為他安排。
☆ ☆ ☆
閔兒不到五點就來到易水寒的學校了。
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她卻像是來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似的,很快就找到他的研究室,這回她連門也懶得敲了,逕自開門走進去。
其實她平時並不是這麼不懂禮貌的,只是她存了一個心,看會不會剛好撞見易水寒和他那個研究助理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好讓她「捉姦在床」。
可惜事與願違,研究室裡只有他一個人在,沒見到她想看見的,下禁讓她鬆了一口氣。
「啊,你來了。」埋在書堆裡的易水寒抬起頭,「吃飯時間到了嗎?」
這個書獃子,忙到連時間都不記得。
「她呢?」閔兒劈頭就問。
「誰?」
「你那個可愛的助理啊!」
「喔,她去上課了。」他完全不瞭解閔兒為何會關心起他的助理。「咦,你認識Candy嗎?」
「誰是Candy?」
惡,好好的名字不取,叫做「Candy」,聽起來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易水寒並沒有注意她皺起來的眉頭,「我的助理啊。」
「我沒那個榮幸認識。」她酸酸的回了一句。
「喔。」
「你忙完了沒有,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和Baby她們約好六點半在餐廳見,時間尚早,但她想早點和易水寒離開,以免Candy突然殺回來。
「等我一下好嗎?Candy應該快下課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不想看到那個對她具有威脅性的人,他偏偏還要等她。閔兒不高興的噘起唇。
「等她做什麼?我可不要找她一起去。」
易水寒似乎接收不到她不滿的訊息,很自然的回答,「我請她幫我安排下個月的行程,還沒問她我下個月是哪幾天有空。」
他居然把他的時間交給那個女孩,可見兩人真的關係匪淺,閔兒的唇翹得更高了,但Candy目前畢竟掌握了易水寒的時間,她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留下來。
「好吧。」閔兒口頭上答應,心裡卻感到有點煩躁,她踱到書架前:心不在焉地抽了本書翻看著。
眼睛雖然看著書,腦袋裡卻充塞著一個大問號,強忍了好久,她終於憋不住,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Candy和你是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思緒全放在數字上的易水寒一時不瞭解她的意思。
「我說,Candy和你是什麼關係?」
「Candy?她是我的助理啊。」
「除此之外呢?你們還有什麼關係?」
易水寒見她板著一張臉很正經的問,於是也嚴肅地思考了一會兒。
「她還是我的學生。」
「我不是要問你這個。」她有點不耐煩,「除了這些之外,你們之間還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
「啊?」什麼叫不正常的關係?
易水寒有點迷糊了,表情像個懵懂的小學生,正等待著老師的提示。
閔兒咬咬牙,決定要來點狠的,「我是說,你們之間有沒有那個……呃……那個師生戀?」
「師生戀?」易水寒著實想了一會兒,才能明白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思。「我和Candy?』
閔兒湊過去,彷彿是個探聽小道消息的記者,表情專注而緊張,「嗯,你和她有沒有……」
「你別亂猜,我們只是普通的老師和學生的關係。」
閔兒吃了一顆定心丸,但她還是有點懷疑,目光炯炯的直視著他,好像要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
「真的?』
「當然是真的!」易水寒無畏地迎上她的眼神。
「那就好,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樣?」
「不然我就不帶你出國去玩了。」
這個怪怪女還真是怪,說得好像出國度假這件事是他求她似的。易水寒一笑置之,女人的邏輯思考不是數學家的研究範圍。
門開了,Candy抱著一堆書走進來,她第一眼就看見閔兒和易水寒兩個人相對著聊天的模樣,一團火從眼裡冒了出來。
「是你!」那團火直接衝向閔兒。
「是我!」閔兒怎肯示弱,運起十成功力擋了回去,還順便回擊,有著「你有能耐就過來咬我啊」的意味。
Candy當然可以解讀她的挑釁,差點忍不住撲過去咬她。
易水寒根本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裡,兩個女人已經做了一次生死相搏,還不識趣地開口問:「Candy,我下個月的課程你安排得怎樣了?」
「你下個月都沒空!」Candy沒好氣地回道。
「都沒空?不會吧。」易水寒嚇了一跳,不解一向很溫柔的助理怎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不過他還是很客氣地再問一次:「麻煩你再幫我看一下,有些課能調的就調,不然我可以請張教授幫我上。」
這時閔兒逮著機會,面帶微笑的對Candy說:「拜託你了,我和他要一起出國度假,旅行社那邊就等著我們確定日期。」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瞄了易水寒一眼,嬌羞的模樣猶如一個熱戀中的女人。
Candy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又拿她沒轍,只能咬著下唇,心裡把閔兒的祖宗八代全罵遍了。
她對易教授有好感在數研所裡早已是公開的秘密,除了只懂得埋頭研究數學的易教授之外,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本以為當他的助理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卻沒料到半途殺出個程咬金,跑來了夏閔兒這個攪局者,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易教授和別的女人一起出國玩,叫她這張青春漂亮的可愛臉蛋要往哪兒擺?
可是眼下的情況由不得她不服輸,Candy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教授,對不起,我再確定看看。」她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對易水寒道歉。
這次輪到閔兒吃了一驚,沒想到Candy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可以在短短的時間裡恢復常態,她不得不重新評估這個勁敵。
既然對她不好下手,那就對比較容易應付的易水寒吧。
閔兒故意挨到他身邊,用著很哀怨的語氣說:「沒關係,如果你真的沒有時間,那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好了,不要因為我而妨礙了你的研究工作。」說著,還對Candy使了個眼色。
你以為這招只有你會用嗎?你是「氣」功大師,生氣的「氣」,姑奶奶我可是「嗲」功大師,而且還可以開班授徒呢,想跟我比,再去練個十年再來吧!
「不會的,我的課一向不多,應該可以排出時間。」易水寒連忙安慰她。
其實他倒不是很渴望和閔兒一起出國,只不過他答應過的事就不願毀約,那是他一貫的原則。
Candy假裝沒看見他們兩人的對談,悶不作聲坐在電腦前,用力地敲下幾個按鍵。
不一會兒,她抬起頭對易水寒笑著,「教授,下個月七號到十一號可以嗎?那幾天剛好夾著一個校慶,還有星期天,你只要調兩堂課就可以了。」
易水寒回頭看著閔兒,探詢她的意見。
「OK!我去旅行社排行程。」閔兒點點頭,還不忘對Candy一笑,「Candy,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Candy牙齒癢得想咬人。
「那我們走吧。」閔兒扯扯易水寒的袖子。
兩人並肩地走出去,留下Candy一個人坐在研究室裡,思考著是要砸了電腦還是要燒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