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只為卿 第六章
    從那一夜後,連續一個月洛克每晚皆穿過那道相通的門,在顏水柔的床上一次次盡情發洩他那似乎水不熄滅的欲火,而且也比較少對她冷嘲熱諷,只是一味的沉迷在她的身體裡;但是每當欲望饜足時,他總是毫不留情的丟下她一人回去他自己的房間,從來沒有在事後擁抱過她,更遑論交談。

    他們做了無數次的愛,他也教導帶領她嘗試各種男女歡愛的姿勢,她在驚異羞赧中慢慢了解,原來性愛有這麼多她從不了解的面目。

    她雖單純,卻也知道洛克只是將她當成一個洩欲的工具,即使他耐心的讓她了解性愛的層面,卻也只是希望她能更適當的取悅他。

    她的心一日日的沉重悲哀,忍受著他不帶情感的發洩,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從這種痛苦的桎梏中脫離。

    雖然她希望能早日解除他的怨恨、求得他的原諒,可是如此一來,她勢必就得離開他了,甚至兩人之間以後再也沒有交集。

    她心中日益加深的愛意使得她私心的想停留在他身邊久一點。

    感情在心中掙扎拉扯,使顏水柔陷入沮喪自憐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再加上這一個月來,她從一些報章雜志上知道了很多有關他的排聞……

    原來身為歐尼爾家族ど兒的洛克,不僅是歐尼爾集團亞洲區的總裁,身家更是富可敵國;而他中美混血的俊俏外貌,更使他成為眾多女性想攀上的黃金單身貴族。

    因他的條件出眾,所以排聞也多,而有「女性殺手」稱號的洛克,每一任固定的情人皆不超過三個月。她從報章雜志中知道,即使此時她住在他私人寓所裡,他的身邊依舊有著不同的女伴。

    顏水柔對這些消息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因為自己不也正是沉迷其中的女性成員嗎?只是跟那些被拋棄的女人相比,她與他之間多了過去的恩怨罷了。

    據聞,他在美國已有一位訂婚數年的未婚妻,偶爾會來台灣探視他……洛克從來沒有證實過這項傳聞,而她在閱讀報章雜志的猜測後,只覺得一陣椎心刺痛,隱約覺得她與洛克再相處的時間可能已經不多了……

    顏水柔黯然的從校園花叢旁的石椅上站起身,緩緩的走向學校大門,不想讓司機在大門口等太久。

    走到學校大門口,她看到那輛熟悉的轎車已經在前方等候,正要朝車子走去時,後方卻傳來一聲呼喚。

    「顏老師。」

    她轉頭一看,內心哀歎一聲,怎麼還是沒躲過?這些日子來江文梧動作頻頻,擺明了在追求她,使得商學院與英文系上流言四起。她為了逃避他每次一下課就快速離開學校,連走到學校大門口時也總得遮遮掩掩、四處張望後才敢踏出校門,沒想到今天因思緒混亂,竟一時大意的讓他在大門口堵到。唉!她真的學不會嚴厲拒絕,只能按照往例以冷淡態度應忖。

    「江教授,你找我有事嗎?」她淡聲問。

    江文梧有些激動的凝視她平靜無波的純淨容顏,對她一徑的冷淡態度,心中不免飄過一絲怨懟。難道自己永遠只能得到她一視同仁的笑容嗎?

    「顏老……不,水柔,為什麼你總是不肯給我機會?難道你從來也體會不出我對你的愛意嗎?」江文梧再也無法遏止內心的想望。他真是不明白,自己的條件也不算差,為什麼她總是無動於衷?

    「江……江教授……」她有些驚嚇到而結巴起來。沒想到江文梧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態,她以為自己一直以來含蓄的拒絕己足夠讓他明白了……

    「水柔!我們認識也一年多了,更交談過無數次,難道你就不能直呼我的名字,而一定要撇得這麼清楚?」他沖口而出,大膽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顏水柔看進他受傷的眼眸,心下百般無奈。她從來對他無意,不願如其它同事般直呼其名,就是不希望讓他誤會啊……

    「文梧,請你光放開我好嗎?」她無奈的要求道。

    江文梧欣喜她終於肯喚出自己的名,接著才發覺自己無禮的行為,趕緊放開抓住她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失禮了。」他急道。

    「沒關系。」她綻出一抹諒解的微笑。

    「水柔,我可以請你吃晚飯嗎?」他抓緊機會,鼓起勇氣邀約。

    「對不起,文梧,我真的沒有空。」她含蓄的拒絕,希望他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其實……其實學校裡有很多女老師都對你──」她吞吞吐吐的說。

    「別說了!」他難堪的打斷她,「即使你不能接受我的心意,也不必殘忍的將我推給別人。」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她愧疚地急急解釋著,恨自己的口拙。

    「是嗎?那你肯答應跟我出去嘍?」他立刻把握機會,利用她臉上表現出的愧色,逼她同意他的邀約。

    「不,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答應。」前車之鑒令她至今仍在付出代價,她哪能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即使當初她是真心愛著洛克,仍是作了錯誤決定,才今她悔恨至今。

    「對不起,我真的該走了,再見。」不敢再看江文梧難看失望的臉,她轉身落荒而逃,朝身後的轎車快步走去。

    江文梧看著佳人的背影匆匆走雕,心下的失望真是難以言喻。

    他看到顏水柔鑽進一輛黑色進口轎車的後座,車子很快地絕塵而去,不禁納悶,她不是住在學校附近嗎?

    ※※※※ 

    洛克眼神泠冽的看著顏水柔與一名男子交談,嘴上泛出略帶譏誚的笑容。

    他認出那名男子就是上回自己到P大演講時,P大校長介紹的那位王牌教授,叫做江文梧。

    假如今天自己沒有心血來潮的隨著司機前來,大概永遠也不會看到這一幕吧!瞧那個江文梧一副熱切模樣的抓著她的手,而她則是一副無

    所謂的樣子,難道真如他所言,她已經計畫在離開他後尋找下一個目標了?只是,再怎麼樣也不應該找這種大學裡的窮教授吧?除非……他的身家十分豐厚!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些日子以來,他明顯的察覺到自己心軟了。他對她逆來順受的態度漸漸放下心防,除了沉迷於永不饜足的生理欲望外,更明顯的被她楚楚可憐的純淨容顏所惑而心生迷惘,今原本已擬定好報復她的計畫也暫時拋請腦後;幸而今天讓他看到這一幕,提醒他不要犯下與當年相同的錯誤,再次被她虛偽的包裝所騙……他的灰眸瞬間閃過一道殘酷的銀光,決定談是依照計畫進行的時候了。

    「洛克?!」顏水柔坐進車內後座才發覺洛克竟然也坐在車內,她訝異的愣住,「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他淡聲回答,眼神莫測高深的凝睇她。

    「不,當然不是。」她憂郁的眼神此時有絲欣喜的光芒射出,臉龐頓時顯得光彩明亮起來。

    洛克冷眼看著她散發出幾乎像是天使般聖潔光輝的小臉蛋,心想大概有不少人會被她這種純真的笑臉所惑,而想掠奪那朵笑靨好私自珍藏吧!可惜,只有自己最清楚,藏在那張純淨表相下竟是顆充滿算計的蛇蠍心……

    「洛克,我們要去哪裡?這條路好象不是回你住處的路啊?」她張望車外,回首問道。她內心有絲欣喜的抱著希望,難道是洛克終於肯與她和平相處了?因為她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間內見過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冷淡的響應。本來今天他一時興起想帶她去添購一些衣物,因為不想看到她老是穿著那幾套白色衣服,不過現在他己改變主意了,然而添購衣物仍是必須要做的。

    顏水柔不時偷覷著洛克陷入沉思的臉。那富含陽剛堅毅神情的俊臉,總因思考而顯出一股懾人的氣勢,隱隱散發出領導者應有的尊貴氣質。她羨慕得內心贊歎著,了解自己這輩子大概永遠也學不會他這般的強勢堅毅……

    「當初你已經考進了研究所,為何不干脆拿到博士學位再來教書,起碼也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講師?」洛克被她的崇拜目光看得有些煩躁,睨她一眼後隨口丟出問題。他暗自心驚,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的目光可影響他至此,偏偏每次只要她的目光一投注在自己身上,總是會擾亂他的心緒。

    「講師對我來說就己足夠了,我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有些驚訝他竟肯和她閒談。當年她並未繼續取得博士學位是情勢所逼,但這一點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只希望哪一天他會願意耐心的聽她解釋當年的事,而不是在她試圖開口時,他隨即大發雷霆或泠嘲熱諷的打斷她。

    「沒有野心?!」他的眼底閃過嘲諷,「如果給你一個願望,你會希望得到什麼?」他淡聲問,語調中隱約藏著一抹輕蔑。

    「咦?」她看著他一臉隨意優閒,確定只是閒談後,才放下戒心。「其實如果真要給我一個願望,我倒是希望自己以後能擁有一間小小的白屋,前庭後院種滿花草,我可以每天聞著花香以此終老。」她有些靦腆小聲的說出,水眸中浮現一絲向往,接著臉色微紅的問:「我是不是很不切實際呢?」她內心根清楚,終此一生她是不可能會有夢想成真的一天的……

    看著她的眼眸中閃過夢幻的光芒後立刻又呈現黯然,他的胸中不禁掠過一絲不忍。「人因夢想而偉大,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他安慰的話語沖口而出後,霎時才發現失言,眼底浮現懊惱。

    「謝謝你。」她沒有察覺他眼中掠過的後悔神色,只是欣喜於他並沒有嘲笑她,反而安慰她。

    「我們到了。」他粗聲道,企圖遮掩的轉頭望向窗外。

    ※※※※ 

    洛克帶箸顏水柔進入一家服飾精品店,剛在沙發上坐定,美艷的老板娘雪莉立即婀娜多娶的從內室走出來。

    她是洛克曾經的女伴,兩人分手後,她拿著分手費開了這家精品店,因為她的不糾纏而使得洛克常常帶著女伴前來光顧,為她賺進不少鈔票。

    一洛克,好久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這家小店了呢!」雪莉打趣道。

    「不久前我才來過,莫非你的記憶出了問題!」他微勾嘴角嘲諷道。

    「哎喲,干嘛火氣那麼大?只是開開玩笑嘛!今天你大駕光臨,有什麼我可以致勞的嗎?」她斜瞟了他身旁的顏水柔一眼,內心不禁贊歎,好一位純淨無邪的美人兒,看起來年紀似乎頗輕。

    顏水柔好奇的看著眼前這位風情萬種的美艷女子,感覺到洛克與她之間的熟稔,心中有些酸楚。她……應該也是洛克的女伴之一吧!

    「雪莉,她是顏水柔,我要你替她挑選一些晚宴服,什麼樣式皆可,只要不是白色的就好。」

    雪莉點點頭,轉向顏水柔。「你好,顏小姐,我叫雲莉,是這家店的老板,請隨我到裡面挑選吧!」雲莉大方的拉起沉默的顏水柔朝內室走去。

    半晌,雪莉將顏水柔留在更衣室中,獨自走到外廳來。

    「洛克,其實我覺得顏小姐最適合的顏色就是白色,為什麼你反而不讓她穿白色?」雪莉狐疑的看著狀似優閒地坐在沙發上的洛克。

    洛克聞言身子一僵,「我討厭白色。」他略帶不滿的回答。他討厭顏水柔穿著白色衣服,因為那顯得她就像是一個天使,而她該死的根本就不是天使!

    「好,都隨你,我只是問問。」她看著洛克陰沉不善的態度,雖然有絲好奇,不過仍是聰明的不再迫問。

    「對了,順便幫她准備一些內衣,不要──」

    「白色。」雲莉接口道。「知道了,你坐一會兒,我要進去看看。」雪莉聳聳肩轉身走回內室。反正這又不關她的事,洛克想怎麼打扮他的女伴是他的自由……

    ※※※※ 

    隔天深夜,顏水柔心力交瘁的躺在臥室床上。她想著昨天下午洛克親自帶她去買衣服的反常行為,再加上今晚他要求她陪他去參加宴會的

    溫和態度,原以為兩人之間的緊張關系終於有點改變了……

    不料洛克一到宴會場地即警告她不得與任何男子交談,之後更撇下她與一位美麗高挑的女子親密地共舞了一整晚,直到近午夜時分才走近她,吩咐她坐司機的車子回寓所,然後徑自與那位高挑女子一同離去。

    她痛苦的想起她在女子化妝室聽到的對話──

    「喂,你們看到洛克帶來的那個女人了沒?」一個女聲詢問著。

    「有啊!長得一副白淨純潔的樣子,以前好象沒見過她耶?」另一女聲說。

    「我以前也沒見過她,不過我看她好家也快失寵了,你們沒看到洛克根本就不甩她,只忙著跟麗姐黏在一起。」第三個女聲用著幸災樂渦的口吻說道。

    「嘖嘖!洛克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女性殺手耶,那個女人的年紀那麼小,他也不放過。」

    「誰知道她那外表純潔的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說不定她在床上蕩得很呢!不過她的身材看來還算不錯。」第三個女聲再度批評道。

    「什麼不錯?瘦巴巴的有什麼看頭!像我這樣玲瓏有致才叫好,你懂什麼?」頭一個女聲自戀的反駁。

    「如果那麼好,怎麼洛克就看不上你?」第三個女聲嘲諷著。

    「你──」

    「好了啦,這有什麼好吵的?」另一女聲相勸道。「洛克不是一向都偏好高挑的女人,為什麼這次帶了一個這麼嬌小的女人來?」

    「大魚大肉吃多了總得換換清淡口味吧!不然怎麼會沒人知道她?」

    「反正她也快變成棄婦了,有什麼好討論的?倒不如猜猜這回麗姐可以留住洛克多久吧?」

    「你好無聊喔!還不如想想辦法讓洛克看上你比較實際。」

    「喂!你干嘛老是針對我……」

    原來今晚在宴會上她所感受到的不屑目光,真的不是自己敏感……

    大眾的目光都是這樣苛刻的評價著洛克的女伴,或許是洛克所表現出來的輕蔑態度,才會使得人們也用異樣不屑的眼光來看待洛克的女人。

    她悲哀的自覺到,自己原來也是其中的一員!原本想用贖罪的心情待在洛克身邊,卻不料竟換來一場嚴苛的精神折磨。

    她不明白洛克為何要帶她一同赴宴,然後再對她置之不理地拋棄在一旁?從昨天到今天,洛克展現自兩人重逢後未曾顯露過的友善,令她欣喜得忘記之前他那殘酷的言行而輕易的答應與他一同赴宴,不過,即使她存心反對,恐怕他也不會允許吧!顏水柔苦澀的自嘲。

    她真的不想再聽到他吐出惡意的言詞,只想沉溺在即使是他裝出來的溫和態度裡逃避現實,這樣的心態是不是很可悲呢?

    顏水柔眼睫潮濕,疲累得墜入不安穩的睡眠中……

    睡夢中,引發這一切翻天覆地的原由又如同這些年來一般,不時的侵入她的夢中。

    今夜,那初懸的甜蜜與隨之而來的椎心夢魘又歷歷在目……

    ※※※※ 

    十九歲的顏水柔生平第一次陷入愛河,對象是熱情又溫柔的程偉傑。

    顏水柔從來不知道被人百般呵疼的滋味,直到她遇上程偉傑。也許吧,她努力地回想,只有在她很小的時候,曾經在母親的身上享受過被呵題的感受,可是時間並不久長,以後就再也無跡可尋了。充斥在她腦海裡的永遠是那偶爾見到的父親,父親冰冷嫌惡的表情令她不下數萬次的問著自己,到底為什麼父親會如此討厭她?直到那一天,她才有些明白……

    這天晚上程偉傑依慣例的送她到家門口,兩人坐在他的車內,剛結束了一段纏綿的熱吻,以示暫別。

    「柔柔……」程偉傑摟著顏水柔坐在腿上,他將頭趴在她肩上喃喃地呼喚,呼吸有些急促。

    「傑……」顏水柔臉紅嬌喘的感受著他依舊放在自己胸脯上的手。

    「柔柔天使,我真的不想放你回去,只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稍稍平復沖動的欲望,程偉傑抬起頭凝視著眼前天使一般的可人兒,灰眸中流動著熱情愛戀的銀光,閃閃發亮。

    顏水柔聞言更是羞紅了臉,因為他大膽而露骨的話語。

    「你好討厭,怎麼老是說這種話嘛!」她嬌嗔道。

    看她害羞的模樣,他輕笑的調侃:「才說兩句話就臉紅成造樣,那如果我說……」他神秘兮兮的將嘴湊近她的耳邊。「柔柔天使,我已經快受不了了,我好想一口吃了你……」他的嗓音低沉性感的魅惑著她,熱氣呼進她的耳裡。

    顏水柔頓時臉紅得快爆掉了,她嗔怒的睇他一眼,小手舉起搥了他幾下,「不許說了,你……你好不要臉喔!」

    程偉傑輕笑出聲的抓住她的小拳頭,連連親吻著。他心中憐愛的看著她瞼上持續不退的紅量,一俯頭溫柔的合住她的層瓣,細細品嘗,試著安撫她,霎時車內又恢復平靜。

    細細的喘息聲漸漸轉為急促,程偉傑實在無法放開口中甜蜜的紅唇……

    兩人之間並非沒有如此親密過,但顏水柔還是感到非常的不適應,尤其當他撫摸她時,她總感覺有一股莫名的熱流竄周全身,令她更加不明所以,只能無措的握住他那正在她下腹間蠢動的手臂。

    「傑……不要了,拜托……」她渾身燥熱的哀求。

    程偉傑全身僵硬的停下動作,勉強將手挪開後,粗喘著摟緊她,「天使,我會被你折磨死……」他埋首在她細小的肩頭上嘟嚷著。

    「傑?!」

    他深深呼吸,勉力壓下快脫軌的欲望,抬起頭深情的凝視著眼前嫣紅的小臉蛋,還是忍不住又輕啄她的紅唇好幾下,卻不敢再深入。

    「天使,你該進去了,明天見嘍。」他放開她後溫柔的說。

    「嗯。」她柔順的下了車,依依不捨的走進家門。

    程偉傑目送她進了家門才發動車子離去。

    ※※※※ 

    顏水柔一臉甜蜜的踏進玄關,卻有絲奇怪客廳的大燈竟然是開著的,她狐疑的探頭一看,發現父親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容是一貫的深沉,只是今夜在明亮的燈光下,還可以看出比平常多了一絲不悅的神色。

    「爸,」她有些膽怯的叫了一聲。「我這就回房間。」她很快的說完,轉身就想走回自已的房間。

    「站住,過來坐下,我有話問你。」顏峻山叫住她。

    顏水柔心一驚,忐忑不安的走回客廳,坐在父親對面的椅子上。

    顏峻山仔細觀察著顏水柔,臉上不悅神色加深,雙眼也燃起怒火。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顏峻山開門見山的問。

    顏水柔呆愣住,臉色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有嘍!」他肯定道,眉宇間顯出一抹陰冷。

    「爸,您為什麼這樣問?」她小聲的問。

    他冷哼一聲,「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絕對不可以交任何男朋友,免得日後害了別人。」顏峻山意有所指的說,心中對這個唯一的女兒怨氣更深。要不是她,心眉也不會落得要住在療善院裡,他絕不讓她這個禍水有得到幸福的機會。

    「害了別人?!爸,這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問著父親,只不過是交個男朋友而已,怎麼會害人?

    「想知道嗎?你確定承受得起?」他冷笑著問,神色詭異。

    顏水柔被父親的神色所駭,「爸,我……我不懂您的意思?」她遲疑的問,內心有一股不祥的預兆。

    「好,你想知道我就老實告訴你,你一直以為你媽是住在醫院吧?」

    「嗯,您說媽身體不好要長期休養。」她想到這幾年來未曾見到的母親,心中還是不明白父親為何從不讓她去探望母親。

    「其實你媽並非住在醫院,而是在精伸療養院,你懂嗎?」他的神色顯露出不帶情感的殘忍。

    「精神療養院?!您的意思是說媽……媽她……」她語氣遲疑。

    「對,你媽就是因為有遺傳性精神病才住進療養院!所以如果你交了男朋友,將來結婚生於後,就只會害死別人而已,這樣你懂了嗎?」

    他殘忍的說著。

    顏水柔臉色慘白的看著父親猙獰冷厲的臉。「您……您的意思是說……如果以後我有小孩……小孩會……會……」她早己語不成聲。

    「對,甚至你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哪一天會發作。如果你不是我女兒,我才懶得管呢!」他嫌惡的說著。「好了,我話就說到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他起身走回房,臉上猶掛著一抹殘忍得逞的神色。

    留在客廳的顏水柔面色慘白,感覺父親的話有如青天霹歷。

    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提起過母親有這種遺傳疾病?為什麼要等到她認識了傑、嘗到了愛情的滋味時,才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傑!我該怎麼辦呢?顏水柔傷心的淚水奔流而下……

    一想到程偉傑對自己的深情,萬一他知道自己有這種見不得人的病症時,又會如何看待她呢?

    十九歲的顏水柔在這一夜幾乎流干了淚水,卻仍是無法接受這個注定了與程偉傑永遠不能相愛的殘酷事實……

    ※※※※ 

    洛克站在床前,借著黎明的晨曦看見顏水柔正不安囈語的睡容,她緊閉的眼中不斷泛出淚水,身上冒出的冷汗早己浸濕了柔長的黑發而令其貼在臉上,蹙起的眉則彷佛盛載著千年的愁般,化解不開……

    是什麼樣的夢魘會讓她如此淚流不止,就像是想在一夜之間將淚水流干般?

    與麗姐一夜的廝混發洩,卻一點也沒有讓他忘卻當他告訴水柔要她自己回去時,她眼神中的淒苦無助,而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拽的欲望,更是一點也沒有減少他對水柔的饑渴。

    她是怎麼辦到的?讓自己這麼沉迷在她那青澀的嬌軀上。而此時,看著她那彷佛流不盡的淚水,他的內心竟隱隱作痛起來,她如此不設防的愁苦,深深的撼動了他的心靈深處……

    不假思索的,他爬上床躺在她身邊,將她攬進懷中並伸手拭去她滿腮的淚水,再將她的小臉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可是才一會見工夫,淚水己然濕透他胸前襯衫,更灼痛了他的心房……

    「噓,別哭,寶貝別哭……」他喃喃低語地安撫著她,語氣中有著從未顯露過的溫柔。

    陷入惡魘中的顏水柔在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安撫下,漸漸止住了淚水,進而恢復平穩的睡眠,可是她緊蹙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松開過……

    ※※※※ 

    那一夜之後,顏水柔一直疑惑著那天夜裡到底是什麼將她拉出夢魘中?而唯一模糊的認知只是她似乎尋得一處安全的庇護,那彷佛是久速以前她曾尋到過卻又失去的感受。她的思緒飄向洛克,卻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癡人說夢,洛克早己恨她入骨,怎麼可能會來安撫陷入惡夢中的自己?更何況那天晚上只有她自己一人待在臥室中而己!

    那夜之後,時光又悄悄過了數星期,洛克依舊不時要她換上禮服,陪他出席各式大小晚宴。

    不同的是,他不再在宴會結束後拋下她一人獨自回他的寓所,但是顏水柔卻也知道洛克的女伴絕不只有她一人而己。她默默吞下嫉妒的酸楚,明白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他的忠誠,畢竟連他傳聞中的未婚妻都不干涉他的行為了,她這個只供他洩欲且又渺小得微不足道的女人又有何資格說話呢?

    另外,這幾個星期以來,若是沒有參加晚宴的夜晚,洛克常會出其不意的在晚餐時間回到寓所跟她一同用晚餐,然後陪她坐在那大得嚇人的客廳中淺酌美酒、聞談聊天,只是話題從不涉及兩人之間的過往與未來。

    雖然顏水柔竊喜於他竟肯花時間陪伴她,不過卻也驚訝於他旺盛得嚇人的欲望,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他要,她就不能拒絕。

    ※※※※ 

    這夜,兩人又坐在客廳沙發中品嘗著美酒,在一陣沉默過後,顏水柔納悶著他為何突然靜默無語,於是不自在的打破沉默。

    「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不沾酒,因為──」她邊說邊抬眼看他,卻突然看到他逐漸變深的灰眸正閃箸奇異的銀光,她頓住話語,喉嚨不禁緊縮起來,因為她已經太過熟悉那道奇異的銀光代表什麼……

    「過來。」他嗓音低啞的命令。

    顏水柔怯怯的起身走向他,才一靠近就立即被他一把扯過去跪坐在他打開的雙膝間,她疑惑的抬頭看他,水眸卻迷失在他倏地揚起熊熊欲火的灰眸中。

    「脫下我的衣服。」他性感的嗓音魅惑著她己悸動的心靈。

    她著迷的緩緩解開他襯衫的鈕扣並脫下他的襯衫,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與他發色相同的胸毛,性感古銅色的肌肉襯著金黃色的毛發,顯得分外迷人,她情不自禁地抖著小手,慢慢滑入那金黃的胸毛間,感受著他強壯胸膛傳來的灼熱溫度及驟然起伏的胸肌波浪。

    洛克深吸了一口氣,難以想象如此一雙生澀的小手,竟然可以撩起他強烈的欲火。

    「繼績,還有褲子。」他粗嘎的提醒她。

    她頓時察覺自己放蕩的行為,臉色通紅的轉而開始脫下他的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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