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允毅微愣了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把事情說清楚!」他命令道。
任盈涓忿瞪他一眼後才開口,而方纔那番話似乎已將胸口郁氣盡釋,她的眼神雖然依舊激動,可聲音已緩和下來,她慢慢道出往事。
「我和盈姿從小感情就很好,可我卻不知道她心中其實一直存在著不如我的心理障礙,旦隨著年紀愈大,那種感覺就愈深。
「所以當我將已交往一年的男朋友帶回家,她……或許是嫉妒吧!她開始私下找昱仁並纏上他,而當時已大學畢業的昱仁也毫無忠誠地背著我接受了盈姿的感情……
「於是,他表面敷衍在台中唸書的我,私下卻常跑到屏東和盈姿見面,直到盈姿懷了孕,事情才終於爆開……而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司允毅聽著她平淡的聲音,眼底一道闇光若隱若現。
「之前我說盈姿對我有心結並不是胡說,當年參加完他們的婚禮,我就離開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對於搶了我的男朋友,盈姿心中一直有著愧疚,而我也是直到這次回來與她談過才知道……不過藉此機會,我們也總算是把事情談開了,這應該是我這次回來最大的收穫吧!
「我不是不願告訴你,也並非想隱瞞什麼,我只是覺得事情已經過去多年,而它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能不提就別提了。」
司允毅聽完她的敘述,盯著她看了很久,唇邊突地露出一抹毫無感情的冷笑。
「妳還愛他。」他的聲音輕淡冷凝。
任盈涓一愣,隨即瞪大眼,「亂講!我才不--」她甚至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真的愛過他呢!
司允毅面無表情,彷若未聞她的抗議,繼續說下去,「所以妳找上一個側瞼和他相似的『代替品』,來填補妳心中失去他的空缺。」
此刻,他的胸口冒著滾滾蒸氣,讓他有一股殺人的衝動!
這個可惡的女人!
任盈涓呆住了,「毅……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如刀鋒銳利的目光射向她,「妳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蒜?妳是因為我的側瞼和妳那難忘的舊男友相似,才會主動找上我,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是吧?妳把我當成『填充品』!」
「才不是!」瞪眼半天,她終於由震驚中回神,「你胡說什麼?」他怎麼會想成那樣?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胡說?」司允毅冷哼著開始舉證,忿然的聲調令人心中生寒。
「第一次妳在公司門口看見我時,就像見了鬼似的,妳沒忘記吧?
「妳也無法否認妳成為我的專任秘書之後,偶爾盯著我的側臉發呆的事實!
「再來,那次妳酒醉向我索吻,吻的正是我的臉頰,這妳總不會忘記吧!」
現在想來,她的種種行為簡直是對他男性魅力的藐視!
他幹什麼要成為某個萬般不如他的男人的替身?!
「毅,你誤會了。」聽完他的話,任盈涓震驚極了。「我絕不是將你當成替代品才和你在一起的,你相信我!我不否認第一次見到你時,確實因為你和黃昱仁有著極端相似的側臉而嚇著,可是毅,你們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怎麼可能互相代替呢?最重要的是,我對黃昱仁的『留戀』根本沒那麼深!」說到最後,她直想大歎出聲。
「話說得好聽。」司允毅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冷冽,「對他毫無留戀,會不時盯著我的臉不放?!」光是這一點,就讓一向對自己容貌很有自信的他大受打擊了。
「不是這樣的!」她瞪大眼輕嚷,突然一陣臉紅,「毅,你該知道你的長相實在很吸引人,我是個正常的女人,不可能--呃,不受吸引……看你的臉只是單純的……呃,欣賞罷了!」
她一點也不曉得他有注意到她偶爾的偷窺,而現下他竟然誤會了那目光的含意!心中一陣無奈的惱意流竄而過。
司允毅冷冷看著她,心中一片混亂。
兩人相處也好一段日子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向來誠實,不善說謊,說出來的話必定出自真心?可此刻心頭那股氣,卻是怎麼也無法平息。
看他冷沉臉上陰鬱的眼神,任盈涓心中竟然惶恐起來,那種生怕他不相信她的恐慌逐漸加深,她這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麼深。
「毅……」
她不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已然佔據她心田全部位置,而容不下其它。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思緒和視線便纏繞在他的身上……
他的全身上下,包括他的性情脾氣都讓她著迷,也讓她一天比一天投注更多的感情在他身上,直到發現不對時,已然不可自拔。
「你……不信我的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司允毅陰沉地看她一眼,聲音低啞,讓人聽不出情緒。
任盈涓看著他,突然向前一步,主動偎向他,小手平貼他的胸膛,表情有些靦眺地開口。
「還記得昨天我在這裡告訴你的那句話嗎?毅。那句話是出自真心,沒有任何欺騙……」
她想過了,若不是自己情意深種,哪會在無意間向他道出心中愛意?而眼下她願意捧出真心告白,但願他能相信,她真的沒有將他當成別人的替代品。
司允毅全身肌肉僵硬地聽著她低柔的傾訴,沒有伸手回抱她。
半晌,他突地推開她,佈滿陰影的眼睇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無法相信。」
然後他轉身,走出小木屋,沒再回頭。
任盈涓看著闔上的門,眼幕湧上一片濃熱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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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允毅沒有說出分手的字眼,可他卻再也沒有到公寓找她。
白天在辦公室,他只准她透過對講機為他安排行程,明擺著不要見到她的面。而夜晚……以往除了他找她的某些夜晚外,她從來也不知道他的行蹤,更別提如今他已在公寓裡銷聲匿跡。
任盈涓心中幽幽一歎,伸手按下副總裁辦公室的通話鈕。
「副總裁。」
「嗯。」
「『亞榮』實業王總希望能安排一次會議,親自與副總裁討論下半年度合約。」
「可以。」
「那安排在下星期二下午好嗎?那天下午副總裁尚未有其它行程。」
「好。」
「另外,『美光』李經理再次來電,想和副總裁定下晚餐之約,順便討論下一季合作計畫。」
「跟她約好時間。」
「不知道副總裁哪一天晚上有空?」
「都可以。」
「那這個星期五晚上,君悅?」
「好。」
「那……」
「還有事?」
「暫時就這些了,副總裁。有其它事我會再請示。」
連響應一聲也沒有,直接切斷通話的聲響傳來,讓任盈涓當場愣住。
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的洪蘭搖搖頭,關切的目光投向眉心帶著輕愁、正在發怔的任盈涓。
「盈涓,這兩個星期副總裁是怎麼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連『美光』那個纏人八爪女的邀約也不拒絕了,真是讓人搞不懂。」
先前副總裁還興匆匆地跑到南部找盈涓同游度假,誰知回來後卻性情大變,不僅不讓盈涓進他的辦公室,對其他人的態度也好不到哪兒去,耐性全無,陰晴不定地讓人無所適從。
任盈涓回視她困惑的眼神,唇邊逸出一個苦笑,輕聲道,「他在生氣,生我的氣。」
她感覺得出從那日至今,他的怒氣猶未稍平。他用最簡短的話來響應她公事上的接觸,便足以讓她明白他的怒火有多強……
以往他常常在星期五晚上到公寓找她,方纔她提出將旁人與他的約會定在星期五晚上,確實是有些試探意味,誰知他竟毫不猶豫地答應,著實令她感到傷心和失望。
「副總裁在生妳的氣?」洪誘蘭詫異地看著她,「你們吵架了?」副總裁從不隨便發脾氣,如果真是兩人吵架,那肯定是嚴重得不得了,才會讓副總裁的怒火延燒了兩個星期仍然沒有熄滅的跡象。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吵架。」任盈涓低喃,語氣帶著無奈。
洪蘭聽不太懂她的話意,就當她承認了。「妳還是快點跟副總裁和好吧!否則咱們這種苦日子不知得再熬多久呢!」
任盈涓苦笑一下,沒有回答,視線轉回桌上待辦的檔。
怎麼和好?他白天不見她的面,晚上也不去找她,她要怎麼和他談,與他「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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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允毅終於不再只以對講機和任盈涓溝通。
「四點的會議幫我取消,我和林小姐有事要出去談。」丟出簡短兩句話,司允毅環著緊貼他身上女人的腰,旋身而去。
看著三言兩語交代完畢便挽著大美女走出秘書室的副總裁,洪蘭忍不住出聲。
「那不是這一陣子走紅的模特兒林婕君嗎?副總裁怎麼……」她陡地噤聲,偷覷一眼低垂著眼的任盈涓,覺得她的臉色似乎變白了些。
真是的,原以為上回副總裁和盈涓吵完架便會沒事,誰知情況不如預期,花心的副總裁似乎又移情別戀了--看看這兩、三個星期的「緋聞」便可窺知。
本來還以為副總裁和盈涓在一起那麼久,該是有意定下來了,誰知世事難料……唉!
任盈涓視而不見地盯著攤開的活頁夾,心頭一陣麻木茫然。
從沒有想過,她和他已經走到這個地步。
當他開始在上班時間帶著女人進出辦公室,她已經由最先的震驚心痛,一直到現在的麻木無感了。
事情怎麼會變化得這麼快呢?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分手的路便已來到眼前……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永遠不相信她了。她似乎也該準備搬離他的公寓,放棄他會再出現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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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涓,妳怎麼那麼倒霉呀!前幾年妳那個『好』妹妹將妳的男朋友搶走,只因她肯和那個負心漢上床;現在這位呢,感情給了、人也一併賠上了,他竟然就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情把妳甩了……什麼爛男人嘛!我詛咒他!」坐在「綠野」咖啡廳的角落,華乃琳氣呼呼地罵著。
忽略心頭的刺痛,任盈涓仍是微笑。
「別罵了,乃琳。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稱斤論兩地計較誰付出的比較多,感情盡了,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反正之前咱們不也早早約定好『不婚到底』,現下我不過是恢復孤家寡人生活罷了,妳也別為我生氣了。」
當初她也沒有存著和司允毅天長地久的打算,彼此只要開心就好,只是感情真是半點不由人,她也沒料到自己會陷得這麼深。
「誰要『不婚到底』啊?」華乃琳嘟嚷反駁,「若不是『逼不得已』和『心理障礙』,誰想孤苦伶仃過一輩子,連個伴都沒有?」
像她就是「逼不得已」。誰教她的男友是只高飛蒼鷹,一徑在天地間自由飛翔,她根本不能也不願去束縛他。
捕捉到好友眼底一閃而逝的無奈,任盈涓微笑加深,「別怕,我會陪著妳,將來老了,養老院的位置要記得算我一份!還有,另外那兩隻也別忘了。」
華乃琳噗地笑出聲,「妳想得開就好。」
「不想開也不行吧!」任盈涓白嘲道,語氣雖然灑脫,可眼底的黯然確是瞞不住相知甚深的好友。
「妳說的對。不如這樣吧!妳就多吃點東西消消火,今晚這一頓算我的,夠義氣吧!」華乃琳豪爽地揮揮手,臉上卻裝出苦樣。
任盈涓被她逗笑了,「我不是來找妳吃東西的,是有事和妳商量。」
「什麼事?」
「妳知道我現在住的公寓是司允毅的,可現在我們兩人已是這種情形,我再住下去也不太妥當……可我的工作很忙,臨時要找到合適的住所也有困難,所以我想,不知道可不可以……」
「得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咧!妳就先搬過來和我住,等找到合適的住處再說!真是!解釋那麼多做什麼?朋友又不是才做一兩天,幹麼這麼麻煩,囉唆半天!」華乃琳邊念邊瞪眼。
「不管怎樣,總要先問一聲吧!」任盈涓苦笑辯解。
「我說好,行了吧!」華乃琳拿起桌上的杯子,將杯裡剩餘的咖啡一飲而盡後再問,「那妳打算何時搬來?」
任盈涓想了一下,「就下個星期六好了,休假日時間比較充裕。」
「好,我先把鑰匙拿給妳。」
「謝謝……」
華乃琳丟去一枚白眼作為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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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有沒有搞錯啊?你好朋友我難得由日奉飛來看你,你忙著灌酒也就罷了,還整晚擺張臭臉給我看……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下午才抵達台灣的倉佐裕坐在夜店的沙發上,嘲笑著悶悶不樂的好友,心中還真是感到納悶,不知會有什麼事難得倒司允毅,還讓他整晚愁眉不展。
司允毅毫不客氣地瞪去一眼。
「別以為隨便說兩句,我就會相信你真是專程跑來看我……該不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吧?」
「唷!喝了一大缸紅酒的人還能看出我來看你只是『順便』,可見你還是滿清醒的嘛!」倉佐裕徐徐啜了口手上的酒,眼中閃著笑意。
「才不過喝幾杯就讓你說成了『缸』,你真以為我醉啦?」司允毅嗤了聲,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再抓起桌上的酒瓶將杯子斟滿。
「好啦!酒也喝了一晚了,你總可以把事情說一說了吧?」看著好友「豪爽」的喝酒架式,倉佐裕忍不住挑了下眉。
「說什麼?」司允毅悶悶回了句。
「說你的心事啦!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看你鬱悶的,說出來心裡也舒坦點。」
司允毅瞟了好友一眼,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酒。
自從由屏東回來,一個多月來,他心中盤踞的混亂與日俱增,怎麼也理不清,總感覺有一股鬱火堵在胸口,如何也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別皺眉了,說來聽聽吧!或許我還可以提供些意見給你呢!」倉佐裕繼續追問。
「你能有什麼好意見?」司允毅瞪他一眼,然後開始說起這回到屏東找任盈涓之後所發生的事,以及怎麼也不願相信她不是將他視為代替品的心理障礙與憤怒。
倉佐裕聽完先是哈哈大笑,然後才邊笑邊開口,「咳……我怎麼不知道你會耍小孩子脾氣?連嫉妒人家也不敢承認……真是!」
「我嫉妒?」司允毅一臉愕然。
「對,你嫉妒!」倉佐裕正正臉色,「你根本就是在嫉妒盈涓過去竟然有個『他』,而且還因為『他』而逃避到北部!」因著對好友的瞭解,他輕易便揪出好友心中那尾妒蟲。
被識破心事的司允毅,臉上頓時泛起一層暗紅。
倉佐裕眼中閃動著瞭然的笑意。
「好啦,這也沒什什麼好丟臉的,都已經愛上人家了,就勇敢點,將對方奉上的『愛』照單收下,等著開花結果囉!又何必在一旁鑽牛角尖,還順道折磨人家,讓人家成了可憐的棄婦?」
司允毅聽完,俊臉沉了下來,口中猛地低咒出聲。
裕說得對,一個多月來,他沒有一天好過過。明知道癥結就在那裡,他卻死也不肯伸手解開,硬是ㄍ一ㄥ到內傷吐血也不動如山,傷己又傷人。
倉佐裕看他掙扎的矛盾眼神,有所感地歎了聲。
「告訴你吧!我跑來台灣,其實是為了逃避家中大老三天兩頭安排的相親宴,想稍稍喘息一下。我還真羨慕你不用經過這種『折磨』哩!
「所以,當你可自由選擇自己的伴侶且又已經碰上的時候,拜託你就別逞強放過,免得日後後悔都來不及!」
「你又知道盈涓是那個對的人了?」司允毅睨著他,有些不服氣地反問。
「別問我,問你自己的心吧!還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覺得盈涓很特別,值得研究嗎?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和她在一起那麼久而不曾有過分手的念頭,甚至還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氣個半死兼處罰她,同時也讓自己的生活陷入混亂!」
司允毅默默聽完,完全無法反駁。好友的一番話徹底敲醒了他那陷入迷思的腦子,讓他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當他在她眼中看到清晰顯露的濃情時,他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眼中也有著同樣的光彩?一定要等到別人來給他一拳,他才肯束手就擒,不再掙扎……
唉!
看著好友豁然開朗的眼神,倉佐裕跟著微笑起來。
「想通就好。你就別再猶豫了,快點將『她』找回來,挽救你混亂的生活吧!先祝你成功囉!」他舉起手上的酒杯向好友致意。
聽著好友的祝福,司允毅的腦子轉動起來。
是啊!他是該將心愛的女人找回身邊了。
這段日子,他真的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現下心中真是懊悔不已……不知她肯不肯再次接受他?
司允毅愈想愈發恐慌,忍不住由椅中站起。
不行!他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他得趕快去找她!
「司?」倉佐裕看著好友奇怪的動作。
「裕,你慢慢喝吧!我有事先走了。」丟下話,司允毅如旋風般衝出包廂。
倉佐裕當場傻眼。
司怎麼可以這樣?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可惡!真是重色輕友啊!
早知道就把口水省下來……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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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飲了酒,司允毅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到任盈涓居住的公寓。
才用鑰匙打開門,他便發現屋內燈火通明。
奇怪,她是還沒睡,還是忘丁關燈?
然後,他的眼角瞄到客廳地上幾個已用膠帶封妥的紙箱。
他微愣了下,隨即明白,當場臉色大變。
她要搬走!在未曾告知他的情況下!
她不是愛他嗎?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
這時,任盈涓由房間走來,手上抱著一個小型紙箱,看到站在客廳裡的高大身影,當場愣住。
他竟然來了!就在她已經放棄等待的時候……
看見她眼中的疑惑及臉上退縮的表情,司允毅直想給自己一拳。因為他錯誤的行為,才會導致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他露出這樣疏冷的模樣,他無話可說。
司允毅正躊躇著該怎麼開口,目光瞄到她手中的紙箱,一股恐慌再次湧到心田,令他衝口而出一句--
「不准走!」
任盈涓一愣,有些驚訝他語氣中的激動,可隨即理智湧上,她低聲回道,「依目前的情況,我搬走才是正確的。」她將手上的紙箱放在地上,語調淡然。
「妳休想!我永遠不會讓妳走!」司允毅懊惱地低吼。
「你……」任盈涓心中重重一震,訝異地看著他臉上的焦慮惱怒,而他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更讓她錯愕。
見到她震愕的表情,司允毅才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兇惡」。他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焦慮恐慌,雙眼直視著她,語氣堅定地吐出--
「我們結婚吧!」
「嗄?!」眼一瞠,任盈涓完全呆住了。
「我要妳為我生一個和妳一模一樣的女兒。」司允毅再道,眸光正經且堅決。
「你……」任盈涓說不出話來,他的目光讓她的心跳以倍數速度狂奔,一股熱液湧上眼眶。
就在她已開始學習放手時,他竟然跑來對她說出這種話!他在戲弄她嗎?
看著她紅了眼眶,一股心疼湧上司允毅的心頭。他走向前,抬起她的下巴,溫柔地看著她傷心的眼,真摯的道歉--
「對不起,涓。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妳別難過,我會心疼的。」
他溫柔的安慰語調,讓她終於有了真實感。
「毅……你剛剛說……」她還是無法相信之前聽到的話。
「妳沒聽錯。」司允毅唇邊漾起摯情微笑,「涓,妳願意嫁給我嗎?」
任盈涓屏住呼吸,眼中進出難以置信的訝異與喜悅,可心中亦隨之浮起疑惑。
「為什麼?」
前一日還對她不理不睬,今日卻突然向她求婚?這變化也未免太大了,教她怎麼相信呢?
「之前是我太笨,看不清自己的心,還傷了妳的心……幸好我及時領悟,理解自己早就丟了心,也無法放開妳……我真的愛妳,涓,嫁給我好嗎?」
真實感終於湧上,同時也逼出她的淚,可這回是喜悅的淚珠。
她愛他,卻沒想過要他回報,她好高興他也愛她……
任盈涓投進他的懷抱,將臉埋在久違的溫暖裡,聽著他激動的心跳聲,喜悅漾滿心田。
「好嗎?」司允毅摟緊她,在她耳畔溫柔要求,「嫁給我,好嗎?」
她靜默了會兒,然後仰起頭,對他露出深情的燦笑。
「我愛你,毅。我願意嫁給你。」
司允毅狂喜地粗喘一聲,手臂猛力收緊,將心愛女人緊緊摟住,俊瞼埋在她的頸項間,激動低喃。
「我愛妳!我的寶貝……」
她原諒他!她相信他的真心!他好高興……
他閉上眼,讓心愛人兒身上傳來幸福馨香將他緊緊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