琺爾沖了冷水澡,好不容易才將瑪莎惹起的怒火沖淡一些,誰知才走出浴室,便瞄到已經幾天不理睬他的農倚萱正將手上幾件衣物放進床上一個敞開袋口的旅行袋。
「你在幹什麼?」她該不是在……打包行李吧?
農倚萱身子微動了下,眼簾不抬地回道:「我打算這兩天回台灣。」
琺爾身軀一震,俊眼危險地瞇起,「你要回台灣?」她果真是在打包行李!
農倚茸頭也不回,「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好一陣子,也該回去了。」
琺爾俊臉頓時沉下,「我有趕你走嗎?」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客人,誰說她想走就可以走的?!
「沒有……」農倚萱將散在旅行袋旁的幾個小包放進去,「不過,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會笨到等人家開口,才被掃地出門。」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冷硬的嗓音朝她直擊而出,琺爾泛著陰冷的眸子有著忍不住的煩惡。
方才在泳池畔發生的事已經夠讓他惱怒了,現在她又給他鬧彆扭……她是嫌他還不夠煩嗎?!
眼底竄過傷痛之色,農倚萱抿抿唇沉默了下,然後猛一甩頭,毅然抬眼直視他冷怒的眸子。
「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還是好聚好散,不傷和氣地分……」
「狗屁!」琺爾怒聲喝斥,眼帶戾氣地瞪著她,「我們哪裡不合適了?!你跟我回來、和我同住幾十天後,才在今天突然告訴我,我們不合適繼續在一起?!難不成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你才在今天領悟出『真理』,確定我們並不合……」他驀地頓住話語,腦中靈光一閃,眼中逸出狐疑地睇著她。
「你看到了,是吧?」她突然在此刻說出分手及打包行李的異常行徑,該不會是因為看到了先前瑪莎吻上他的情景吧?
「看到什麼?」農倚萱眸光閃動,眼底泛著複雜。
「方纔你是不是跑到屋子後面的游泳池去,然後看到了在泳池畔發生的事?」看見她不自覺閃躲的目光,琺爾幾乎可以確定答案了。
農倚萱聽著他毫不心虛、理直氣壯的質問態度,心頭不覺又痛又怒,語氣嘲諷地反問,「方纔在游泳池畔有發生什麼我不該看到的事嗎?」
「你不問我?」確定她有看到瑪莎吻他的那一幕,琺爾忍不住間著。
她該不會只看了開頭,而漏看了後續發展吧?!
「我該問什麼?」農倚萱氣惱的頂回去,語氣含怨。她不覺得他曾給予她「質問」的權利!
「有話何不直說,這麼閃躲算什麼?!」琺爾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她語帶諷刺的模樣,就算有意為稍早在泳池畔發生的事解釋,此刻話語也深鎖在喉間,半句都吐不出來。
「我沒有閃躲什麼!」見他態度愈發不佳,農倚萱語氣也跟著變得更硬,「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請你別再打擾我收拾東西!」看得出他一點也不想為泳池畔那一幕解釋,濃濃的沮喪失望感覺充斥在她的胸口,讓她勤口堅定離開的念頭。
「看來你真是打定主意了要離開?!」琺爾瞪著她的眼神變得十分陰沉。
原來她不要他的解釋,是因為她已經定了他的罪!
眼神有一剎那的遲疑,但農倚萱仍是用力地點頭。
「是的。」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很好,非常好!好個堅定的決心呀!怒火瞬間在琺爾的眼底炸開。
「既然都已經決定要走了,又何必再等兩天?我現在就可以叫人送你到機場去!」陰冷的嗓音猶如由地獄裡發出。
既然她那麼想離開他,他就乾脆成全她!
農倚萱怔住了,瞪著他變得冷酷無比的眼神,一陣寒意驀地由心底冒了出來。
她終於見識到一個男人能如何翻臉不認人,且能多麼的無情!
「那就麻煩你了。」咬牙進出一句回應,農倚萱轉開頭不再看他,免得讓他看見她眼底幾乎壓不下去的淚水,心中拚命告誡自己一定要撐住,絕對不可以在此時崩潰,讓他看笑話。
琺爾全身僵硬,充滿怒意的眼瞪著她逕自打包行李的身影好半晌。
「不用客氣!」咬牙切齒的話聲伴隨用力甩上門的巨響傳進農倚萱的耳中。
農倚萱沒有回頭,將物品放進旅行袋裡的手卻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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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如果說東尼在擔任經紀人的生涯中曾經犯下什麼錯誤的話,那麼看錯琺爾對農倚萱的感情深度,該算是其中最大的一樁錯誤。
農倚萱離開不過短短一個月,東尼就發現他旗下最紅、最有才華的超級巨星竟然日漸頹廢、精神恍傯,且對一向積極參與的工作顯得意興闌珊,索然無味。
然後,東尼發覺自己錯了,一道台灣之行,琺爾帶回來的不是什麼「拜金女」,而是他的「心」!
他終於不得不承認,琺爾的心早已失落在那個農倚萱的身上,所以他才會在農倚萱離開之後變得失魂落魄,令人忍不住擔心起來……
而此刻坐在電視台化妝間裡的東尼,看著一逕發愣的琺爾,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
「說真的,琺爾,反正你最近也沒興致拍片,不如就跑一道台灣,將農小姐帶回來好了。」
琺爾聞言驀然回頭,眼神陰沉地瞪著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東尼歎了一口長氣,豁出去地直言,「我說,既然你放下下她,不如就去找她回來……我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了!」
「你在放什麼屁!」琺爾忽地由口中爆出怒斥,「我什麼時候魂不守舍了?!你在胡說什縻東……」
咒罵著的男人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突然怔住了。
看見他的反應,東尼嘮叨的聲音隨之傳來。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什磨事都提不起勁來,整天無精打采,不是害了相思病是什麼?不趕快想法子治一治,我怕你萬一病入膏肓,會乾脆直接上天堂報到去!」
琺爾沉默聽完,盯著鏡中的自己久久,俊眸慢慢透出一絲孩子氣的憤慨。
「是她主動離開我的!我為什麼還要去找她回來?!」
「那是因為你無法沒有她!」東尼無奈地翻翻白眼,一針見血地指出實情。
早知道琺爾會因為農倚萱的離開變成這般不思振作的模樣,當初他就不該「虧待」她,反而該盡心盡力地為琺爾留住她才是。
不過,若是沒有發生遣件事,他也不會知道那個農倚萱如此有志氣,說走就走,既不留戀回頭,還連一毛錢分手費也沒要求。
「我無法沒有她……」琺爾口中喃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眸中慢慢漾出領悟。
可不是嗎?自從那個可惡的小女人走了之後,他想她想得心痛,幾乎已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而如此深濃的思念也讓他弄清楚當初執意帶她回來的原因。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丟掉了自己的心!而不自覺的下場就是選在不當的時機與小萱硬碰硬,為了男性自尊而大發脾氣,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給趕走了!最糟糕的是,她還是帶著對他的誤解離開的……
「說真的,琺爾,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要這麼硬……」
東尼話未說完,化妝間的門突然傳來輕敲聲。
「傑尼斯先生,時間差不多了,請移駕攝影棚。」
「知道了。」東尼大聲喊回去,然後轉向琺爾,「走吧!琺爾,你先把這個訪問做完,再來考慮吧!」
琺爾點頭起身,跟著東尼走出化妝間,往不遠的攝影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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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攝影棚,只見主持人帶著大大的笑臉迎向前來。
「嗨,琺爾,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可以了。」琺爾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點點頭。
「那請這邊就座。」主持人笑指前方一綴看似十分舒適的沙發。
琺爾隨著主持人所指的方向跨前幾步,前方工作人員卻在看池一眼後喊道,「化妝師在哪裡?過來為傑尼斯先生補點粉!」
「知道了。」遠遠一角立刻傳出動靜,一個身影急速奔向琺爾。
誰知就在距離琺爾只剩幾步遠時,化妝師驀地一個踉蹌,腳尖不小心勾絆到地上一條投固定好的電線,而連結在電線另一頭的水銀燈座就這麼跟著傾斜倒下——
事情發生在短短數秒之間,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那沉重的燈座就這麼對著琺爾當頭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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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公寓大門,看見站在門前,頂著如斑馬條紋般髮色的男人,橢萱霎時愣住了。
她沒想過社區警衛通知她所謂由美國來找她的「朋友」,竟是這個「斑馬頭」!
「我是阿辛,我可以進去嗎?」
農倚萱回遇神,「請進。」她側開身軀讓對方進門,心中卻因這人的出現而升起一絲不安。
「你的行李收好了嗎?」阿辛還未走到客廳便出聲詢問。
農倚萱一愣,「我幹嘛要收行李?」
阿辛肩一垮,「我真不敢相信,你難道沒聽說琺爾出事的消息嗎?」
農倚萱心跳驀地加劇,臉色微變、語氣有些遲疑,「我是在網上看到一則消息,可上面說是傳聞,尚未經證實……」
阿辛冷哼,「若真是傳言,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農倚萱臉色頓時慘白如紙,身形一晃,隨即腳軟地就地蹲下,好半晌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嘿!農小姐,你沒事吧?」
農倚萱咬緊牙,微抬起頭,「告、告訴我,琺……琺爾他……怎麼了?」
阿辛的臉色凝重起來,「琺爾受了傷,想見你。我是來接你過去的。」
她倒抽一口氣,臉上血色全失,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痛苦。
她的喉頭梗住了,說不出話來,努力好半晌才終於哽咽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阿辛擔心的扶住她,「你還好嗎?」
農倚萱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我沒事。我去拿證件,我們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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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美國回來後,受創的她無法排遣痛苦,又不願找好友們訴苦,讓她們為她擔心,只好一頭栽進電腦裡,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便將稿子完成,還差點將結局寫成悲劇,所幸及時控制住那種衝動。
交稿後幾天,擋不住思念之苦,她終於連上那個「膜拜琺爾」的網站,打算窺探一下他最新的消息稍解相思,結果卻發現一則有關他受傷的傳聞。
無風不起浪,即使只是傳聞也足以讓她憂心如焚,卻又不知該如何打探實情;正在著急煎熬時,阿辛突然出現在她門前,還為她證實了那則傳言的真假。
她不敢相信,琺爾確實受傷了……傳聞竟然是真的!
前往美圜的飛機上,即使憂心如焚,可從阿辛口中,她還是得知了一些板於琺爾以前的事。
原來琺爾在被父親接到美國之後,日子並不算過得很如意,甚至大學時選擇念財經方面的科系也純粹是為了父親及與同父異母兄弟之間的競爭。
結果琺爾畢業之後並沒有順利進入家族企業做事,反倒是在影劇界闖出一片天,所以他可算是家族中的一隻黑羊;而身為琺爾堂弟的阿辛則是家族中的另一隻叛逆黑羊。
「琺爾的繼母是個很愛自己小孩的女人,可對其他女人所生的小孩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所以琺爾對人性一直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輕易在人前卸下心防,所以……」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關於琺爾的事?」原本看著車窗外景色的農倚萱突然轉頭,打斷他的話。
「難道你不想多知道他的事,多瞭解他一些?」阿辛反問,語帶深意。
「當然想,可是他……」她憂愁歎息,目光調回車窗外,心中想著:她和琺爾都已經分手了,就算多瞭解一些他的事又如何呢?
然後,她憂慮的目光接觸到車子開上某條道路,有些怔然的回過頭。
「我們不是要到醫院去嗎?」逭條路是通往琺爾的豪宅啊!
「他請了看護到家裡來照顧。」阿辛面不改色地解釋。
「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你為什麼不說清楚?」農倚萱覺得有些不對,阿辛此刻似乎已不像在台灣時那般憂慮了。
「他傷得很『重』。」阿辛正正臉色,吐出一個帶著深意的字眼。心傷嘛!自然很嚴重了。
農倚萱凝重的臉色再次慘白,直到車子駛進琺爾的宅邸,她都未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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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濃濃的憂慮,農倚萱推開主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結果才剛進房,她便震驚地瞪大眼,看著那本該「傷勢嚴重」的琺爾正優閒從容地坐在窗邊椅子上,面前桌上還放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杯。
兩人四目相對,琺爾露出一個欣喜迷人的笑容,站起身走向她。
「小萱……」低沉性感的嗓音由他口中發出。
「你……你沒有受傷?」農倚萱不敢相信地瞪著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只是手臂上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不過因為知道唯有用這個辦法才能讓你自動走向我,所以我就用了!」琺爾低頭凝視她,眼底漾著柔柔的深情波光。
「這……這太過分了……」受到重大衝擊的農倚萱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後便突然雙膝一軟……
「小萱!」琺爾驚喊出聲,眼明手快地扶住她軟倒的身子,並將她抱到窗邊的椅子坐下。「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他蹲在她面前,端詳著她蒼白的小臉。
農倚萱瞪著他一會兒才慢慢搖頭,「我沒事。精神突然放鬆,所以身體反應有些銜接不上。」只要他沒事就好,她再被多嚇幾次也沒關係。
「對不起,小萱。」琺爾臉上露出不安與愧疚,「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可不用這個方法騙你來,我怕我根本沒有勇氣踏進台灣一步……你會怪我嗎?怪我這麼嚇你?」
農倚萱注視著他擔心又惶恐的眼,再一次搖頭。」當我走進臥房,看見你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騙我來,都已經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你沒事……」她伸出微顫的小手撫上他的俊臉,心中的濃濃憂慮終於放下。
經過在台灣長時間的思念,以及這一路上擔憂他的折磨,她才徹底明白自己有多愛他,而現不見到他安然無恙,她只想感謝上天,讓她沒有失去他。
「小萱……」琺爾由她的表情清楚看見她對他的感情,欣喜又感動地將她摟進懷裡,雙手在她的背後來回摩挲,熱唇貼在她的耳畔,輕聲傾吐出心中對她的感情,「我好高興你一點也不怪我騙你來美國,因為我是個沒有勇氣的懦夫,唯有用這種方式將你弄來這裡,才能讓我表達出對你的愛意而不會被你拒絕或是掃地出門……你明白嗎?」
宛如遭到雷殛,農倚萱全身一僵,無法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抬起頭,努力看清那近在咫尺的俊臉上的表情……
「親愛的,你沒聽錯,我愛你!而我希望你不是正想著該怎麼拒絕我才好。」琺爾狀似輕快的話語卻帶著一絲震顫,「這是你離開我之後,我才後知後覺發現的事……親愛的,我真的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真實感在他的溫言軟語下形成並打進她的腦中,欣喜由心底升起,她將臉埋進他的肩上,「我不想離開你,因為我也愛你……你或許不知道,你也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呢!琺爾。」. 「真的嗎?」琺爾欣喜的唇貼在她那令他喜愛的鬈發上,「那你能原諒我謊稱受傷將你騙來的事嗎?」
「我並沒有怪你,不是嗎?相反的,我還有些感謝你想出這個方式,因為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親愛的,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狂了!我不該亂發脾氣將你趕離身邊,更不該為了狗屁男性自尊而沒有向你解釋清楚瑪莎吻我的事……」
柔軟的身軀再次一僵,而琺爾立刻便察覺了,「聽我說,親愛的,那天是她趁我睡著時偷偷吻上我的,而我根本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可事後我已立刻拒絕她,並警告她不可再有同樣的行為了。」他努力解釋當時發生的事,絕不讓任何疙瘩留在她的心中。「後來你離開後,她又再次嘗試,我一火便將她攆出去,還取消和她合作的計劃。」
「可你當時明明抱著她……」橢萱埋在他的鑲裡低喃。
「那是我誤將她當成你了。」他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小臉,「小萱,你相信我嗎?」
農倚萱溫柔回應他誠摯的眼,「我當然相信你。之前我也有錯,我應該直接找你問清楚的,可我當時心裡也很迷惑及惶恐,所以才選擇一走了之,逃避到底。可一回到台灣我就後悔了……」
「那麼我很高興選對了方式讓你再度回到我身邊。」他俯頭吻吻她的紅唇,「親愛的,你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我愛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農倚萱深情地睇視著他,對他點點頭,許下承諾,「我愛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濃濃的愛意與感動湧上他迷人的眼底,他慢慢收攏手臂將她擁近,虔誠濃情的熱唇緩緩覆上她柔軟的嘴唇,靈舌探入她的口中,含住香甜舌尖,飢渴的**……
兩心相貼,燃起摯愛的火焰……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