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你這混蛋回來幹什麼!你回來就是他媽的找我麻煩是嗎?」
清幽的迴廊、僻靜的小徑,鳥兒在枝頭上悅耳的啼聲,微風舒爽的吹拂,這一切一切的美好,全因這句粗俗的咆哮而消失殆盡。
大廳裡兩排的大紅檜木椅足見擁有者的品味不凡,匾額上以行書題著「閻樓」兩個氣勢磅礡的大字,更是讓行家捨不得移開眼。有著一張嬌艷臉蛋的人兒正氣得直冒火,而罪魁禍首就是主位上半倚半臥之人。
只見此人身著深紫色的衣飾,上織有五彩雉紋,腰間繫著白玉雙佩,雙手掛著碧玉鐲,還不時搖晃地發出清脆的聲音。而氣得發火的人穿得簡單多了,一身耀眼的紅衣,以及除了左手上一個銀質的手環外,沒有其他的衣飾,正如他剛烈的個性。
「漠漠,怎麼這麼激動?凡事好商量。」紫衣人說起話來吳儂軟語,彷彿無害至極。
但……也僅止於彷彿。
深知他個性的漠雪痕俏臉依舊緊繃,一點也沒為此而鬆懈心情。
「商量?商量個屁!要我去做那種蠢事!倒不如一刀砍了你,當你十年前就嗝屁!」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倒抽了口冷氣,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態。
正在發飆的人是樓裡聲名響亮的火爆左輔漠雪痕,而那左手上的銀環正是他職位的標誌。
嬌美的外表,活靈的大眼,粉嫩的肌膚,配上那足以盈握的小蠻腰,把漠雪痕的嬌美襯托得是回眸媚生,這模樣讓閻樓的男子對他或多或少都有些遐想,希望把這樣嬌滴滴的人兒摟入懷中……但絕對只是純想像。
他脾氣之差全樓的人都知道,只要有人傳出左輔又開罵了的小道消息,保證他方圓百里之外不會有人越雷池一步,否則下場保證淒慘。
問怎麼個淒慘法?
據說有個年輕有為的壯士稍稍接近這座活火山後,後悔得哭爹喊娘,之後自請外調,放話只要有左輔出現之處,他此生絕不踏入。
是故,外頭說惹熊惹虎,不能惹到母老虎,在他們閻樓裡是寧可惹母老虎,也絕對不要惹左輔。
「你不是討厭朝廷的人嗎?而洛濬正是那迂腐中的迂腐、麻煩中的麻煩,由左輔大人親自出馬給他小小的教訓應不為過。」
「教訓?」漠雪痕的音量往上拉高,「要他身敗名裂這算什麼教訓?要麼利落點一刀了結他我就干!」
他講得一副誓在必得,卻讓一旁轉著大眼睛的漠玥痕縮了縮脖子,眼裡浮現恐懼與擔憂,「哥,你別急著生氣,誅殺朝廷命官是死罪呀!」
有左輔自然就有右弼,樓裡有資格在右手掛上銀環的,便是漠雪痕的孿生兄弟漠玥痕。
若說漠雪痕是火,漠玥痕肯定是水,他目光裡總閃著無邪的純真,一副隨君揉捏都無謂的樣子,所以想吃他豆腐的人是有,但他偏愛黏御主,整天掛在御主身上,至今還沒有不怕死到想連御主的豆腐一起吃的人。
漠玥痕這話一出,樓裡登時寂靜無聲,半晌漠雪痕咬牙切齒地望著優哉游哉的人大罵,「襲菊湘!你灌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我弟弟?」
誅殺朝廷命官是死罪?他們樓裡不就專門在幹這種會有死罪的事嗎?
「呵!真是可貴的兄弟愛。」
襲菊湘不知死活地假意讚歎著,對著漠玥痕輕輕地招了下手,漠玥痕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衝上去,撲在他懷中恣情撒嬌。
這一幕看得漠雪痕百般無奈,明明他才是玥痕的親生哥哥,還是孿生的呢!可玥痕就愛黏那殺人不見血的御主——襲菊湘。
沒錯,他就是統領閻樓千百萬教眾的御主,也是令其惡名響遍江湖的「最大功臣」!
雖說閻樓不是什麼幾萬人的龐大組織,但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人少但實力絕對堅強的組織。
打從閻樓第一代御主襲翔開始,溫和的器度、聖潔的微笑……一個溫潤如玉般的人物,反手一翻卻是招招見血的殺人絕招,那時天下哪個人不知道他們御主「絕情玉」的稱號?於是第一代御主打著「絕情玉」的招牌,做起殺人的無本生意,一時間整個江湖為之撼動。
試問,誰不怕一個時辰的小憩,頸上之物已被人無情地摸走,不痛不癢、無聲無息?
當然,樹大招風,名大招忌,多少人想破頭也想突破閻樓的神秘,挫挫閻樓的銳氣,卻在御主夫人的五行八卦陣式下,全部鎩羽而歸,而閻樓從那時起,就是支配江湖的地下王者。即使後來江湖上腥風血雨不斷,朝代更迭,門派盛衰,閻樓卻從來沒有因此頹傾動搖,依舊穩坐暗黑皇帝的地位,這代代相傳的嫡制直到……
漠雪痕咬牙地看著那俊美異常的毒蛇、現任的御主,在不顧眾人的反對下,執意要去皇帝身邊當探子,嘴上說什麼為了探聽消息,不惜犧牲自己這種爛理由,但實際上是尋求危險——愈危險,他愈愛,像是生來就要與危險共存。但對於他們當下屬的人來說,那代表著麻煩不斷,消失了幾年,惹了個朝廷的包袱不說,眼下還……
雖說閻樓是專幹殺人之事,但好歹也稱得上光明磊落,每次殺人前就發張帖子到那人府上,標明時間、地點、原因,按時辰收命。
可在現任御主的統治之下,來這裡花錢消災買兇的,得先經過御主的一番玩弄,付出極昂貴的代價,讓人後悔要是自己沒來這裡,日子不知快活幾倍,最後落得一身狼狽,還要手捧著大把黃金,只盼著他們當作沒有這筆交易,可以安享餘生。
五個月!就這麼短短的五個月,他們閻樓已經門可羅雀,在江湖上是另一種人見人害怕,鬼見鬼發愁的狀態了。
雖然靠著那些可憐蟲供養的黃金讓閻樓內外吃喝沒問題,但整樓的人只怕都發霉去了,干殺手的最怕無事可做、玩日愒歲,再這樣下去,只怕哪天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都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總之,這種爛差事我不幹!」清清嗓音,漠雪痕頗有一言定江山的架式。
聞言的襲菊湘略微地挑起眉,手滑到自己的烏絲尾端卷弄著,「雖然我是主子,可也不好勉強左輔做不想做的事,但我又應了人家這差使……」他輕歎,那模樣有點像美人蹙眉那般為難與無奈。「眼下只好請玥痕跑一趟了。」
「不行!」
「好,我願意!我願意!」
不同的話卻出自同模樣的人口中,兩張一樣美麗的臉蛋先是彼此對望之後,漠玥痕又在襲菊湘的身上蹭了蹭。
「為了御主,我什麼都願意做。」濕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又讓人憐愛。
襲菊湘揚起淡笑,摸了摸玥痕,「那好,就讓玥痕……」
「我做!」漠雪痕在最後一秒終於鬆了口,恨恨地應了下來,而射向襲菊湘的目光若真能化成刀劍,只恐襲菊湘早已千瘡百孔。
「不許動我弟弟。」漠雪痕口氣惡劣地說:「玥痕,你給我離襲菊湘遠一點。」
得到漠雪痕的同意,襲菊湘露出笑容,輕柔地推開賴在身上的漠玥痕,「應了就好,記得對方不要洛濬的命,只要他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哼!這是什麼意思?毀了他的容?挑了他的腳筋?到他府上鬧個雞犬不寧?什麼都沒說,誰知道那委託人要怎麼個身敗名裂法。」
「嘖,所以說漠漠的想像力還真是差了點,所謂的身敗名裂千古以來當然只有一種方法……」
講了半天,襲菊湘終於講出真正的主題——「淫」。
話沒點明,但漠雪痕已經愣在原地,襲菊湘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帶著漠玥痕先行離開。
不意外地,沒多久就從大廳傳出響徹天際的尖叫聲……
「媽的!我後悔了!」
一個氣勢恢弘的國家,儘管上位者英明睿智,但人總是無法日理萬機,萬事顧到。談到伊祁王朝這盛世,最歸功的原因自然是聖明的皇帝,其次則是立下汗馬功續的丞相——洛濬。
洛濬在皇帝未登基前就一直是他的幕後軍師,事實也證明以他的聰明才智,才能成功地拔除其他皇子的勢力,讓伊祁曦黎無所阻礙的登基,而在登基後他更是皇帝的左右手,請奏的每本奏章都是一針見血的治國良方。
托他的福,百姓們的日子愈過愈好,有的甚至還在私下為皇帝與他同立長生牌位供奉,願這兩位天生的治國奇才活得愈長愈好,並尊稱他為「洛諸葛」。
關於這位洛諸葛的傳言從未間斷,不僅是因為在地位上洛濬是人中龍鳳,相貌亦是。
洛濬年僅二十來歲,眉宇間帶著英氣,一雙眸子如星辰般光亮,他只消輕輕地打量你一番,你就會心虛地把自己犯下的過錯,老實地全盤托出。
他平日的行事風格也不像其他官人般奢靡,他節儉自律,起居飲食皆簡單樸素,除了官服外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袍子,但就偏愛藍袍。
有一陣子京城裡甚至因為他喜愛藍袍而蔚為風尚,逼得他不得不偶爾換些其他色調的衣飾來除去一匹上等藍色綢緞要百金的陋習。
簡言之,皇帝對這些平民百姓來說太遙不可及了,唯獨丞相還比較親近些,加上街談巷語、道聽途說,他就成了京城內流行的指標。
而這些都是洛濬在百姓間的種種說法,然而在丞相府裡,奴婢們卻對這位丞相是又愛又敬。
怎麼說是愛呢?
若說這世上什麼叫俊男子,以丞相爺的資格肯定能排上。
故此哪個女人看到丞相不想倒貼上去?皇上的親戚們沒事到丞相府上可不是白逛的。府上的奴婢們對什麼丞相夫人的位置是不敢妄想。但若能撈個側室也不錯,那些公主們看起來個個嬌縱又難侍奉,就算丞相不得已娶了公主,只怕也是「相敬如冰」罷了。
對於單身的丞相,沒有一個女人不幻想的。
那麼敬又何來呢?
一個已經二十來歲的男人別說收侍妾了,洛濬甚至從不外宿,也從不尋花問柳,民間還一度開賭盤賭這全能的丞相究竟知不知道花街之最的「雪娥坊」在哪?而最後卻因壓倒性地下注「不知道」而不了了之。
總之,他是個可能連妓院在哪都不知道的男人。
這樣的自制力,女人看得心疼,男人看得敬畏。
扯著難看的笑容,漠雪痕把剛剛打聽到的話在腦中稍稍整理一番後,便得到了一個令他吐血的答案——斷袖分桃!
在漠雪痕腦裡簡單的分類下,對女人沒興趣就是對男人有興趣,而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對男人有興趣的混蛋!
原因很簡單,就單他那張臉一路從西域走來,遇到沒長眼的混帳沒二十也有一打,他奶奶的敢調戲到他漠雪痕的頭上來?
痛毆一頓後,全一腳踹到湖裡去醒腦。
而這洛濬……漠雪痕露出苦笑。
好吧,雖然我跟你沒冤沒仇,但誰叫你不知道飯可以亂吃,仇不能亂結?
決定了!就去奸了你吧。
「為什麼這麼做?」
襲菊湘沐浴後人正覺得舒服慵懶,正待好好休息一會,就聽到了這半玩笑的質問,停下擦著濕發的手,望向來人,他漾著深意的笑容。
「這話怎麼說?」沐浴後未乾的水珠順著白皙的頸子滑落,沒入了那半遮半掩的衣領裡,在燈火的照映下,半敞的胸口上紅點若隱若現,即使是貴妃的美人出浴圖只怕也沒這一幕煽情。
「你知道我說什麼的。」來人卻絲毫不被這美景所誘惑,目光熠熠發亮地瞅著這麻煩人物,「那孩子心思最單純了,聽了外頭人對洛濬的評語,難保不會往那裡想去,只怕現在已經在做什麼蠢事了。」
襲菊湘挑眉一笑,「這麼擔心他?我還以為幾年沒見,你這雞婆性子會收斂不少,還是說……你的雞婆只針對漠雪痕來?」
來人被他這麼一嗆沒了聲,默默地坐在角落不再吭聲。
「別這樣。」雖然幾年不見,襲菊湘對他的「關心」卻不減半分,「若喜歡他就告訴他,管他會有什麼下場?忍了這麼多年,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上再說如何?反正事後你含著眼淚,漠漠也只能咬牙認了。」
聽著這荒唐的話,那人瞪圓了眼,咬牙一字字清楚地說:「我以為你這幾年跟在皇帝身邊收斂不少,沒想到卻是氣死人的功力大增?莫怪不少官人在我這打聽,說要找襲大人的下落……」
只見他又微微一笑,目光中映著跳動的火光顯露著報復的意味。「恐怕御主還不知道眼下京城裡最熱門的話題是什麼?新婚的皇帝下了道匪夷所思的聖旨,祭出五十萬兩黃金想要一探您的芳蹤呢。」
聞言,襲菊湘嘴角無力地扯了扯,不過剛分開五個多月,皇帝日理萬機的,有必要這麼想他嗎?還是他的九皇弟在床上不夠盡心盡力?
他只不過把一朝的皇帝弄得漂漂亮亮、風風光光「出嫁」給王爺罷了,一個小小的玩笑無傷大雅吧?
「不知道皇帝知道您的下落後會怎麼處置您?」他淡淡的祭出狠招。
襲菊湘唇邊的笑斂了下來,一副投降的模樣,「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豁出去什麼都不顧的人,更何況……這世上也只有眼前的人能讓他稍稍讓步。
「為什麼要他去接近洛濬?別說最近,這兩個月來恐怕都沒半個委託人上門。」
「你倒是調查得很清楚嘛!」襲菊湘抿抿嘴,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說,「有些考量不便告知,但洛濬跟我有些交情,就算他真的知道漠漠是我的人,想必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那為什麼挑他?樓裡還那麼多人?」他眉頭深皺,「而且你開出了個奇怪的條件不是?身敗名裂……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是沒什麼好處,只是我好奇討厭男人的漠漠,跟柳下惠的洛濬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他無害地眨眨眼,「我好奇麼。」
「你……」
他氣得把杯子都捏破,可襲菊湘卻抿嘴而笑,一邊還說著風涼話,「這麼早就窮緊張,以後還有得你擔心的呢!不過……漠漠那傻小子會不會今晚就去奸了人家呢?呵呵,真期待啊!」
魔鬼!這人絕對是魔鬼!
跟來的時候一樣,像是有一陣輕風吹拂過,那人便消失無蹤了。
襲菊湘看著那人原先站著的位置,露出語意深長的笑容。
剛到京城的幾日,漠雪痕就透過特殊管道在這聽說一職難求的丞相府中,重金買到一個下等奴僕的飯碗。
關於這一點,他自然很不滿意。
首先,憑他的本事像是聽命於人的命格嗎?
生平最不幸的是成為御主的手下,但這實在是無法避開,畢竟御主之變態高人一等,不幸被他網羅也只能自認倒楣,因此,相信這世上沒人贏得過御主了吧。
其二,以這身份在這府裡活動,不要說有幸得見丞相的尊容,連何大總管都無緣一見,所以說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差、差、差!
但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所以現在他才會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站在洛濬院外的拱門邊。
沒錯,他想出的辦法就是奸了洛濬!
這招數感覺很卑鄙,但那又如何?別期待他這個殺手會有什麼良心,說不準洛濬正好此道。以前沒有人發覺他這方面的天分,難得現在有此天賜良機,正是一兼二顧,摸蛤仔兼洗褲,至於有沒有什麼其他感激的話就免了。
看著晚來的三道黑影,他指了指那早已熄燈的漆黑房間,三個大男人彼此對望了一眼,咽口口水壯起膽往院內走去。
掂了掂懷中那猛然減少的銀兩,他輕歎了口氣,要奸洛濬,自然不會是自己親自下海,只是可憐了急速消瘦的錢袋了。
俗話說有錢可使鬼推磨,形容可真貼切,奸男人的錢有人要賺,奸丞相的錢也有人要賺,中原人果然難以理解啊!
望著三個大男人躡手躡腳地撬開門竄了進去,漠雪痕終於也打起了精神,吐掉咬在櫻桃小嘴上那不甚端莊的草根,全神貫注地聆聽房內的動靜。
「你們是誰?膽敢夜闖丞相府……唔……」
本來還很囂張的聲音驀然沒了聲,漠雪痕露出一副知之甚深的模樣,等著裡頭那淒慘的叫聲,卻沒想到……
劈哩啪啦的三個人影被摔了出來,跌了個四腳朝天,隨即從房內又閃出一個修長的身型。
漠雪痕心裡感到一陣不妙。
媽的!是哪個渾蛋給他錯誤的消息,說什麼洛濬是標準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那架式空手殺人都辦得到了,更何況殺隻雞。
思緒才剛想到此,那三個男人就從他眼前逃跑,頓了一秒正想要跟著逃,卻猛然被一個極大的力量揪緊領口,把他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壓住他的雙腿,橫坐在他身上,怒火中燒的質問。
「說!你是誰派來的?是兵部還是哪個尚書?」因為來人背著月光,漠雪痕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只感覺得到死掐著脖子的那股力量很強大。
即使是脆弱的脖子被人掐得正著,漠雪痕那身傲骨卻依舊沒吭一聲,但眼珠卻靈活地轉了轉。
「快說!再不說我就殺了你!」冷酷的聲音持續傳來。
「還不快說……」洛濬正想要繼續追問,但身下卻傳出異常淒厲的聲音——
「強姦啊!救命啊!」
於是百姓稱頌的洛諸葛就這樣愣在這人身上,本來的騷動就已經引起了侍衛們的注意,又加上這聲不尋常的尖叫,整個府裡的人快速往這裡聚集,一會兒一盞盞燈籠、燭火照明了半個庭院。
一個從不近女色的丞相在夜半壓著一名小廝,小廝的衣襟被扯得大開,證據是還停在胸口的那雙鹹豬手,腰際的衣服像是被什麼粗暴的力道給掀開,幾近赤裸……
男人恍然大悟,女人含淚指控。
原來丞相不近女色的原因是……
這一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少、少爺……」
從小看洛濬長大的何總管因這一幕打擊太大,眼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