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落花已作風前舞,又送黃昏雨。
曉來庭院半殘紅,
惟有游絲千丈弱晴空。
慇勤花下同攜手,再盡杯中酒。
美人不用斂蛾眉,
我亦多情,無奈酒闌時——
虞美人·葉夢得
為了避免他看到水仙會發人,章董雲於交代、萬囑咐,要水仙暫時禁足,乖乖待在家裡,最好哪裡都不要去,總之,千萬不要被程浩天遇到,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豈料,千擋萬擋,就是擋不了別人的嘴。
「程將軍,要說…我們這裡…哪個女人最美,首推我董雲軍師的妹子最……長得最標緻了。」
曹又光還真兩光,才喝個幾口酒,就把她的警告全忘了,氣得她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他一腳。
「哎喲!」曹又光叫痛,一臉不解的轉頭問她,「董雲——董雲師,你…你為什麼踩……踩我?」
「董雲賢弟,你為何教訓副將?他到底說錯了什麼?還是,你不想讓我見到你的妹子?」程浩天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來這裡上任也要十天,他發覺這裡的軍民對董雲千里有一種超乎平常的愛戴,什麼事都要征董雲千里的意見,竟然活生生的把他這個真正的老大給比了下去。
他還發現董雲千里在躲他,除非他召見,否則絕對看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城裡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幫他躲他。
為什麼?
難道這裡在進行什麼陰謀嗎?
「董雲賢弟,我想,或許我該到府上拜訪一下。」他邊說邊為她倒了些酒。
他這才注意到她原本配紅的臉色霎時變白,好像被嚇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沒這麼誇張吧?只不過是平常的拜訪啊!
「大…大哥……」她的嘴唇顫抖著,當他發現水仙快樂逍遙的待在她家裡……「我看,還是不要吧!我的屋子亂得很,不想讓大哥看笑話。」
「哦!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你看起來很乾淨,怎麼會放任家裡髒亂呢?更何況,你還有一個妹子幫忙理家,不是嗎?」
她一定在隱瞞什麼,更增加他的好奇心。
「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吧!」他笑說。
她嚇得站了起來,「匡!」手上的杯子就這麼掉到地上,但她恍若未覺,激動的大叫,「不行!大哥,真的不行,我不方便……嗯!今天不方便,改天好不好?」
他板下臉,兩眼瞅著她氣喘如牛,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你在屋子裡藏了什麼是吧?」
她搖搖頭,勉強陪笑道:「怎麼可能?我能藏什麼?曹副將,你說是不是?」她向曹又光猛眨眼睛。
但曹又光頭顱晃一晃,眼睛轉一轉,就直挺挺的趴倒在桌
上,不動了。
「你可以藏的東西可多了,例如邊關的軍情、有價值的歷史古物,或者是——我的兩個老婆。」他眼神銳利的瞅著她。
這下,她助臉色更加雪白了。
四周頓時變得好安靜,邊關的熱風驀地吹來,掠起她的長髮,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董雲千里很美、很柔弱…
他在想什麼啊?
他深吸一口氣,驅走心理不該有的騷動,「現在我仔細想想,也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你是我岳父的舊部屬,當然認識章董雲;再加上你又愛慕水仙,極有可能幫助她們離開京城,畢竟也只有你,可以讓她們倚靠,並足以跟我抗衡,我說的對嗎?」愈說他愈加肯定他的猜測。
她乾笑的坐下來,心跳兩百。沒想到他愈來愈聰明,她有種預感,再這樣子跟他耗下去,很快的他就會知道她是誰了。
「大哥,你多心了,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他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來,「既然不會,那你有什麼理由不讓我拜訪你的住所呢?」
一句話堵得她不知要說什麼。
她努力的想,真的沒有一個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耶!現在只能硬拗了。
「因為……我的屋子是屬於我個人的天地,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所以——我不喜歡在屋子裡接客。」她結結巴巴掰出一個理由。
「就連我這個結拜大哥也沒有資格到你的屋子裡嗎?」他斜睨著她,語氣不重不輕。
她卻嚇得冷汗一顆顆的從額頭冒出來。
「不,怎麼會呢?」她乾笑一聲,「不過,請大哥給我一點時間先回去整理一下屋子可好?免得你恥笑我不會打理家裡。」
嗯!只要讓她回去,她立刻讓水仙先離開,到城裡的客棧或到哪裡借住都可以,不只如此,她還得叫詩晴要回回回回回回一點,不然扮男人就沒有意義了。
「賢弟不用在意,一樣都是男人,我恐怕比你更邋遢呢!別再推托了,咱們現在就去。」他拉起她的手,突然感到有些許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曾經接觸過這雙手,但,是什麼時候呢?
他對這張臉孔一點記憶都沒有啊!
「別這樣!」她立刻抽回手,一點潮紅漫上臉頰。真奇怪,她跟軍裡的兄弟也拉過手、牽 過於,怎麼從來沒有這般的臉紅心跳過?
「你的臉為什麼突然變紅?」他好奇的問。
看董雲千里的臉頰酡紅,黑眉細長,艷紅的雙唇誘惑的抿緊,在這一剎那,他覺得他好女性化,這樣董雲千里很美。
她立刻轉過身,用手煽著涼,「有嗎?恐怕是天氣太熱的關係。」她拉拉衣襟,證實她說的是實話。
他則是緊盯著她白皙的頸項吞著口水,喃喃的道:
「對,一定是天氣太熱了,把我給熱昏了,所以,我才會有喜歡男色的幻覺。
「大哥,你怎麼了?」她回頭一看,就看見他眼神變得好奇怪,她馬上全身都不自在起來。難道……他看出了什麼嗎?
「沒什麼?」他轉開眼,扭頭就走,「走,我們去你的屋子逛逛。
她的臉上有千百萬個不願意,但她現在只能請老天保佑,水仙沒那麼聽她的話,這會兒出去溜躂溜躂,剛好不在。但她知道那可能性很小,因為水仙實在是一個很乖順的的女子,尤其是遇到有危險的時候。
天哪!地呀!老天爺真要亡她嗎?
「將軍、、,將軍,大事不好了,敵軍來襲!
戰鼓同時響了起來。
程浩天臉色一整,立刻像旋風一般的離開。
好裡家在!章董雲喘一口大氣,敵人來的真是時候,她暫時保住了這條小命。
等到她回到家,已經三更半夜,屋子裡的燈光暗了,但她不管,砰的踢開門,然後大叫——
「統統起床!」
鄰居的狗被她的叫聲嚇到,吠了幾聲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她急沖沖的衝到廚房,拿起兩個鍋子到水仙和詩晴門口敲著,「快快快,快點起床,再不起床,我們就要見閻王了!」
水仙和詩晴揉揉眼睛,惺訟的爬起床,「幹嘛啦?天都還沒亮呢!」
她把鍋子往地上一扔,嘴裡直嘟囔著,「快!你們快收拾行李,連夜給我搬出去。」
「這一定是夢。」詩晴蒙頭又睡。
「你一定不是真的。」水仙也這麼說,迷糊的打了個阿欠,就要躺下去繼續睡。
章董雲拉開嗓子大叫,「不要再睡了!程浩天就要殺到這裡來,他開始懷疑我了。」
她才眨了兩眼……
詩晴和水仙同時翻身坐了起來,同時驚叫:「你說什麼?!」
兩人快手快腳的下床奔到她面前。
「姑爺怎麼會懷疑到你,你不是很聰明的嗎?」詩晴心急的追問。
「程大哥知道我在這裡嗎?還是你的身份已經敗露了?」水仙的臉孔變得好白。
「住口,統統住口,給我安靜一點!」她大叫,制止她們多嘴吵得她的頭更痛了。「他隨時都會殺進來,你們趕快收拾細軟,離開這裡。」這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水仙不解。
「這麼晚了,要我們到哪裡去嘛?」詩晴嘟著嘴,不甘不願的喃喃道。
她推著她們,「客棧,山洞……不管你們去哪裡,只要離開這裡幾L天就可以了,我這裡有些銀子,你們拿去,有什麼需要就托人來告訴我,但千萬記住,不可以自己跑回來!」她焦急的從口袋裡掏出銀兩。
就在這個時候——
叩!叩!
三個女人立刻緊張的回頭看。
「怎麼辦?該不會是程大哥吧?」水仙顫著聲音問。
「別亂說,沒那麼倒楣。」她薄斥,依照他晚上疲累的程度,他不該也不會馬上跟過來的,但是,很難說,他總是令她感到驚訝。
「協小姐,你……你別玩了,你就去……認夫,坦承你的罪行——啊!」
章董雲捏住詩晴的耳朵,怒道:「我犯了什麼罪?我為自己的自由找出路,難道錯了嗎?」不,她沒有錯。
「賢弟、賢弟,開門哪!」
真的是程浩天的聲音。
她的心立刻猛跳到一百五十下。不行!這樣大刺激了。
「姐姐,怎麼辦?」水仙緊張的拉著她的衣擺問。
「小姐,這下我們死定了。」詩晴嚇得眼淚往下掉。
她猛一回神,低聲喝斥,「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趕快藏起來!」
「藏起來?」兩人看看擺設簡單的屋子,「藏在哪裡?」
「用你們的腦子想想啊!」她的眼睛四處梭巡著,馬上說:「床下,快!快鑽進去!」
「董雲賢弟,你再不開門,我可要硬闖了喔!」他說著,還拍著大門。
就在他打算伸腳踢門的時候,章董雲一臉臭臭的開了門。
「大哥,你曉不曉得現在多晚啦?你不睡,我還想睡呢!」
他爽朗的笑了,「賢弟,別生大哥的氣嘛!大哥只是不想食言而肥,既然已經說好要在今天到你家拜訪,不管多晚,我都應該到呀!」
騙誰啊!他明明是想來捉她的把柄。
「現在已過了子時,是另外一天,你已經逾時了。」她嚴厲的糾正他,祈禱這樣可以把他趕出去,自己能平安的闖過這一關。
他還是笑,並不在意,「對我而言,只要天沒亮,就是同一天。董雲賢弟,你不請我進去嗎?」他厚著臉皮硬闖。
「我想休息了。」說著,她就要關上大門。
但他這位老大的大腳硬是擋在門檻上,害她根本合不上門嘛!
她氣呼呼的怒瞪著他,厲嚴的問:「大哥,你到底回不回去?」
「我還沒踏過你的家門呢!」他也不退讓,跟她耗上了。
「你說什麼都一定要進來?」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只希望水仙和詩晴都已經躲得很穩當。
「如果我不進去,那要怎麼證明你真的沒窩藏我那兩個老婆呢?」有沒有,反正他看了便知道。
「哼!你會懷疑我,那就表示你不夠信任我。」該死的觀察力,他怎麼不笨一點?她在心裡罵。
知道擋不住了,她只好閃開身子.讓他大步踏進門。
他一踏進門,就著月光打量著這黃土磚砌成的小屋,和屋子裡簡單的擺設。
「賢弟的生活似乎過得很清苦?」他晃到了桌邊,坐了下來,自動自發的為自己倒杯茶喝,「你的軍餉有這麼少嗎?」
「還好,但我一向安貧樂道,東西,只要夠用就好。」她好想再加一句——老婆,只要娶一個來疼就好!
「哦!是這樣嗎?難道不是家裡多了些不該有的人?」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就算也說對了,還是讓她很生氣。他憑什麼用這麼曖昧的語調和表情看著她,好像她真的跟他兩個老婆勾搭上,幹著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大哥,就算你怎麼都找不到你兩個落跑的老婆,也不應該懷疑你的結拜兄弟我啊!這樣很傷感情的。」她臉一撇,不再看他。心忖,也最好識相點,快些滾。
但他有聽沒有到,還賴皮的說:「你要原諒愚兄被這兩個女人搞得心手氣躁,失去了判斷。現在天色已晚,我也累了——」
累了。她高興的接話道:「那麼就請大哥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卻搖搖頭,「賢弟,今晚愚兄想在你這裡歇息。」
什麼?!
她用他瘋了的眼光瞪著他,嚴肅的說:「大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還會嚇得人心臟病發耶!
「我沒開玩笑。」他大刺刺的站起來,開始在屋子裡晃來晃去,四處看看,「賢弟,你這小屋子竟然有三個房間,都是誰在住啊?」
「大哥聰明,請訪看。」她狼狽的笑說。
他也真的偏著頭思索起來,「該不會是……水仙,還有我那元配妻子吧?」
轟一聲,她的腦袋頓時隆隆作響。
不!她還不能現在就舉自旗投降,「大哥…你有看到大嫂的身影嗎?」
「是還沒有,但是……」他大踏步的走進詩晴的房間駐足在床前,「這是誰呢?」他一腳踩上露在床底下的白色衣擺。
該死的詩晴!連自己都藏不好,真是混得太過分了。她在心裡直罵道。
「床下的人,出來!」他嚴厲命令道,一顆心興奮的跳著,他就要抓到他的逃妻了嗎?
「協…」從床下傳出小小的聲音。
「出來吧!」她立刻打斷詩晴的話,怕詩晴把「小姐」兩字叫出未,害她穿幫。
詩晴可憐兮兮的爬出床底,帶著一臉淚痕的望著程浩天,又望向她.「對不起…」她怎麼這麼笨拙,竟然會被姑爺發現。
「你是誰?」他皺著眉問,直覺她應該不是章董雲,他還記得洞房花燭夜,憑著在黑暗裡的撫觸,章董雲應該是纖細而骨感的,比較像董雲千里,而這女子顯得粗壯得多。
詩晴笨拙的爬起來,「奴…奴婢叫——詩晴。」
「詩晴?」還自稱奴婢,顯然董雲千里的婢女。「賢弟,這是你的婢女嗎?」
她卻搖頭,打定主意要教訓詩晴,「不,她是小弟新娶的妻室,對我死心塌地得很,聽說好幾年前就非我莫嫁。」她露出邪氣的笑容。
詩晴吃驚的望向她,小聲咕咕著,「我哪有?」
她立刻搭上詩晴的肩膀,「別害羞了,這是我的結拜大哥,乖,叫大伯。」她的手輕化的撫過詩晴的下巴,很明顯的感覺到詩晴正在起雞皮疙瘩。
「大……大……大伯。」詩晴囁嚅的叫了一聲。
他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打發的,「既然如此,弟妹為何要躲起來呢?」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她害羞。」她偷偷捏了詩晴的屁股一把。
詩晴馬上跳了起來,疊聲說:「對對對,我害羞。」小姐幹嘛捏那麼大力,很痛那!
「弟妹,你剛剛說『攜,是小什麼呢?」他抽絲剝繭的問道。
「我——我…我是想說——說…協…協」詩晴求救的看向章董雲,天知道她多想自首,要她說謊話,簡直要她的命嘛!
「笑話。」章董雲趕緊接腔,「她說『笑話』,她喜歡睡床底下,為什麼一正要爬出來?更何況她還這麼害羞。」硬是拗了過來。
有人喜歡在床底下睡覺?騙他沒見過世面啊!
「賢弟,你說的才是笑話吧!」他大笑著,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糟糕!那是水仙的房間。
她趕緊跟上,「大哥,你不是累了嗎?我們去睡吧!」反正她早被他給吃了,現在再跟他多睡一晚,她又沒啥損失。
「別急,我還沒看到你那妹子呢!」他推開她,再往前走。
「我妹子到敦煌探親去了!」她馬上回他一句,如果讓他發現水仙,那就慘了,畢竟水仙差點就成了他的妾,她怎麼辦都掰不過去。
她連忙拉住他的衣襟,「大哥,今晚我們同寢而眠,暢談天下事可好?」
但來不及了,他已經踏了進去,並且很直接的撩起床帷,往床底下一探,他的動作突然僵轉—
天哪!她的心跳就要停止了,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他看到水仙在裡頭!
但如果水仙確實就在埋頭怎麼辦?除非…他眼睛瞎了,突然看不到了,否則一定會穿幫的!
「大哥我…」她努力想理由。」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他倏地站起身來笑說。
什麼?
她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大,怎麼可能?
莫非——奇跡出現了?
「走吧!我們去歇息。」他轉身走出門上
她立刻跟上。臨踏出門前,她疑惑的回頭一望.就看到白色的衣擺從上面掉了下來,她吃驚的往上看去——
水仙竟然爬到樑柱上,慘白著臉看著他們,「狗急跳牆』這句話還真是有道理呢!
她豎起大拇指,做出一個「你很棒」的手勢,隨即趕緊關上房門離開,匆匆的趕上程浩天。
「大哥,屋子裡還有些酒,要不要再來喝一杯?」她笑問。
朦朦朧朧中,他彷彿又回到那一晚的洞房花燭夜。
黑暗裡,洋溢著一種茉莉花香,這味道是從新嫁娘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吧?
就算這新嫁娘長得美若天仙,性格又是如何的小鳥依人,他都已經下定決心,絕不讓她好過!因為她的娘,和她的靠山皇太后,逼他許下這樁婚事,讓他失去了選擇新娘的權利。
他一向不喜歡被逼迫,更何況成親是一輩子的事,他厭惡極了自己處於被動的狀態,連個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他還記得他吹滅了花燭,就是故意不去看她的臉,免得自己的決心動遙
當他摸上她滑膩的肌膚時,他可以確切的感覺到她在顫抖。
這是她的第一次,她應該會害怕的。
是誰那麼大膽敢打他?
「大哥,你給我醒醒!」
還有人用力的搖晃他的身體,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吵醒他的美夢?
他霍然睜開眼,房間有微亮的日光,他看向床邊董雲千里,記得昨晚兩人共飲後同榻而眠,然後…他為什麼打他?又為何緊抓住衣裳,一副他把他怎麼樣的表情?
「賢弟,你怎麼了?」他納悶的坐了起來。
她立刻向後退了幾步,驚恐的囁嚅道…我不敢相信——大哥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說完,她轉身跑出房間,一手捂嘴——為了遮住快要出口的大笑,天哪!他那震驚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
「賢弟!」他小聲呼喚,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消逝在他的面前。
好一會兒,他不敢相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真的做了嗎?
應該是做了!因為他的手上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
天哪!他竟然對他的結拜兄弟做出這麼失禮的事!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