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揚搬起一塊大石頭用力擲向池心,「撲通!」一聲濺起水花,弄濕了她一身。不遠處的阿順看了,只是搖搖頭趕緊離開,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他那逃命般的身影,還在遠揚的眼裡,不由得自嘲的吟了一聲。
是因為「眾人皆醒她獨醉」吧?所以她才會被大家所厭棄、不肯接近,就怕被她的醉拳打到;也正因為她醉了,所以她才會癡心守著那個把自己看得扁扁的男人。
「因為我笨。」她仰天狂笑,順勢往後倒去,也不管身下的泥土灰塵會把她的衣服弄髒,只管放任淚水奔流。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白雲依舊在藍空中悠哉悠哉的飄,一副幸福快樂的樣子,讓她覺得好嫉妒。
「混帳!」她抬起手遮住雙眼。
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老天爺為何老是要捉弄她,不讓她如意?可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想放棄,還是想讓他明白她的心意,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
「堡主,看診的時間到了。」阿順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她哼了一聲,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哪來的心情去醫人,她連自己的煩亂都醫不了了!
「不醫、不醫,叫他們統統都回去,本大爺今天沒有心情。」
阿順的聲音大了起來,「你使什麼性子?你要想想,全家大小都靠你行醫過日子,你要是醫治個什麼壞名聲出來,你要我們都喝西北風呀!」
她「瘋婆娘」的名號之所以會出名,就是因為她的脾氣陰晴不定,有時高興才醫,有時高興到不想醫,但只要她肯醫,十之八九都會痊癒;要是猛纏著要地醫,她可能會讓你拖個幾個月下不了床,而且還收天價的醫療費。
「喝西北風有什麼不好?大不了我們自己吃自己。」雷風堡多的是土地可以種菜、種水果,池塘裡還有烏龜、鱉和鯉魚可以撈!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可想。「反正我今天就是不醫。」
她站起身,轉身就走,徒留阿順懊惱的呆立在原處。
遠揚本來是想回房換衣服,但愈想愈煩惱,所以又衝進日月的房間,但卻不見日月的人形。
他會到哪裡去?該不會又走了吧?。
遠揚馬上又衝出房門;在堡裡四處搜索,雙手留著嘴呼喊,「日月,你在哪裡?」
她好想哭,日月這一次離開,還有可能回來嗎?
不,不會的,他一定不會回來,誰會要她這麼凶的「丈夫」?更何況,她剛才還叫他去死……糟糕,他不會真的去死吧?
不,他不能死,絕對不能!
「日月!」她恐懼的大叫,然後就在小徑旁的樹邊哭了起來,也不管旁邊有一個來求醫的男人正尷尬的站著。
遠揚邊哭邊喊,「我的命好苦,怎麼老是讓他跑掉?我怎麼這麼笨,不把他掛緊一點?我的日月,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呀!」
「這位公子,你是在傷心你的馬不見了嗎?」那個男人忍不住開口問。
她連頭也不抬,「笨蛋,我是在傷心我的老婆跑了。」
那個男人瞭然的點頭,同情的安慰她。「既然你的老婆變心與人私奔,公子又何必傷心呢?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不如不要。」
「啪!」的一聲,遠揚一巴掌打了過去。
「不許你污辱我的『妻子』。他是天底下最專情的人。」
那個男人馬上翻臉,「我是好心安慰你,你竟然打我!」
她狠狠的瞪他,「我有要你安慰我嗎?誰教你管閒事?」
「你……你這個瘋子。」他氣息敗壞的指控。
「你罵誰瘋子?」
「我罵你瘋子。」
「你敢罵我瘋子?看我打你這瘋子!」她手腳並用的撲上前去。
那男人的三腳貓工夫抵擋不住遠揚的攻擊,當下抱頭鼠竄,嘴裡淒慘的呼喊著,「救命呀!誰快來救我?」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認命把!」
突然,一個紫色的身影飛掠而至。擋在遠揚的面前,冷冷的出聲,「遠揚,你在做什麼?還不快住手!」
她馬上住手,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日月,你沒走?」她馬上撲過去,好命的抱住他。「我再也不放開你了。」
他皺眉,「你在做什麼?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他剛才已經聽阿順說了,遠揚像發了瘋似的在堡裡到處找他,不過他沒想到,她居然還像瘋子一樣的亂打人,他很抱歉的看向那狼狽的男人,「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那男人睜大了眼看他,一副驚艷的表情,「難怪你要跑,有這樣的瘋子當丈夫,實在是可惜了你這個美人兒。」
遠揚馬上抬頭,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你說什麼?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日月一個巴掌輕輕打在她的臉頰上,低語:「姑娘家講話不要這麼粗魯。」
於是她收斂了一點,「我們夫妻的事,不必你這外人插手。」
男子悻悻然的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眼睛馬上一亮,彷彿他剛剛說的是什麼絕佳的主意似的,「好,我馬上養一條凶狠的狗。」把那些不識相的客人統統嚇跑,省得麻煩。
日月又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怎麼愈來愈無禮,還不向人道歉?」
道歉?她做錯了什麼?是這個人自己跑到她面前當她的出氣筒的,關她什麼事?所以她抬高頭,一臉的不服氣。
日月的聲音沉了下來,「還不快道歉?」見她沒反應,他又加重語氣,「我要生氣了喔!」
遠揚在心裡暗歎之口氣。罷了、罷了,反正又不會少一塊肉,在這當兒,還是不要惹日月生氣,免得他又跑掉,讓她找不到。
「對不起。」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什麼?太小聲了,我聽不清楚。」那男人竟然還得寸進尺,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你這——」她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教日月打斷了。
「大聲一點。」
算了!只要日月肯留下來,要她做什麼都好。
「對不起。」這次她的聲音像雷聲般響亮。
那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這位夫人,你要把你的丈夫管好,別讓他到處跑,免得打傷人可就不好了。」
遠揚聽了,心裡的怒火又猛烈的燒,罵人的話又想出口,卻被日月摀住了嘴,「這位公子說的是,我日後會注意的。」
日月大力的拉著她往回走,面她雖然也順從的跟著走,但目光還是朝那男人惡狠狠的阻去,心想,就不要讓她發現他是來求醫的,不然一定整死他。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到了無人的角落,日月才放開手,轉身嚴厲的詢問。
他非常不高興她把自己搞成這般狼狽骯髒的模樣,像是在泥堆裡打滾過似的:如果她平常就是這麼過活的,也難怪大家都會說她瘋。
可她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還怨怪的盯著他,「我剛剛都找不到你,你躲到哪裡去了?」
難道她會搞成這副模樣,全是為了找他?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沒躲,我一直跟鳴鳳在一起,整理你那堆曬得亂七八糟的藥草。」
原來如此,她稍稍放心了一點,但還是不能大意。
「你老是喜歡躲起來。我怎麼知道你這次不見,是不是又打算躲我個—生一世?」為了尋求他的保證,她抓住他的衣襟,湊上自己的髒臉。「你對天發誓,從今以後絕對不會不告而別,丟下我跟女兒不管。」
他的眼睛澄澈如水,反映著她的焦急。時間彷彿過了一輩子,就在遠揚幾乎要放棄時,他才緩緩舉手作發誓狀。「我蔣日月對夫發誓,從今以後不會不告而別,不會拋棄妻女於不顧,否則;我甘願遭五雷……」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就被捂祝
「我不准你發這麼重的誓。不如你咒我死好了,只要你違背誓言,我就會被雷公劈死;」這樣至少會死得乾脆,免受相思的折磨。
他根本沒聽過違誓的懲罰是要旁人承受的,即使是自願。所以他搖頭,更重要的理由是——「我又何嘗捨得你死呢?」
「囉唆,我要你詛咒我,你就給我咒!」遠揚開始不耐煩了。
他大大的歎了一口氣,語氣忍不住嚴厲了起來,「你愈來愈沒教養了。虧你還是名門千金,而且還是一個孩子的娘。」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你想要我有教養的話;就自己來教我呀!」
他的確很想這麼做。
「你是怕我教壞鳴鳳,是吧?」她用膝蓋想也知道,誰會相信一個「瘋婆娘」會把孩子教得很正常而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不等他有反應,勉又接著說:「那你就當她的娘好了,我正好樂得輕鬆。」
他瞪她,「你說這話太沒責任感了。」
她笑了一下:「龜笑鱉沒尾巴。」看他一臉茫然,她很大方的再解釋得更清楚,「你比我更沒責任感。當年你玩弄了我之後,就一定了之,根本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他的臉色慘白,「我沒有玩弄你。」
這是事實,所以她大方的承認,「沒錯,是我玩弄了你,但結果都一樣,我的確被你弄大了肚子。」
「我沒想過——」他想解釋,但遠揚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你沒想過,」她學地的口氣,突然臉色下沉,「你當然沒想過!因為你對我根本就沒有半點信心。你認為就算我有了,也會為了前途拿掉孩子,好嫁給別的男人,是不是?」
他沒辦法反駁,因為他在極度沮喪的時候,的確曾有這麼一個念頭閃過。
「我就是氣你這一點!」她抓住他的衣襟搖晃起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是哪一點沒做好,讓你無法信任我?」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看見她的淚,他的心全亂了,「遠揚,你不是一向自負為男子漢嗎?男子漢可是有淚不輕彈的呀!」
「我這男人是裝的,愛怎麼哭都行。」她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
見她哭得臉上的淚跟泥和在一起,看起來骯髒得可怕;他直覺的道:「遠揚,我先帶你去洗澡。」
她馬上停止流淚的動作,眼裡湧現希望的光芒,「我們一起洗嗎?」
日月窘得臉都紅了,尷尬的看著阿順像沒事人般,把洗澡水一桶一桶的往浴盆裡倒。
他轉身想走,但遠揚硬拉著他的手,不許他離開。
「遠揚,這樣子不太好,你還是自己洗吧!」
她故作不解的看著他,「日月,你在害羞什麼?我身上該摸的跟不該摸的,你都模 過、看過了,還客氣什麼?」
他一張臉整個紅透,聽到一旁的阿順清了清喉嚨,像是在極力忍住笑,他趕緊板起臉孔,嚴厲的斥責,「遠揚,注意你的措辭!」
她故意裝出一臉的無辜,「我說錯了什麼?」
「你……」日月氣得說不出來。
「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阿順故作正經的鞠躬頓首,在經過日月身邊的時候,還故意低聲的說:「是個男人的話就大方一點,別輸給一個『假男人』。」
日月不由得一楞。
「阿順,你說什麼?」遠揚不悅的警告。
「沒什麼,我是說……請二位慢慢洗。」
「這還差不多。」遠揚滿意的點點頭,並揮手示意阿順退下。
一直等到關門聲「砰!」的響起,日月才回過神來。看來,這回他是插翅也難飛了,就像五年前一般……他毛骨悚然的轉頭,震驚的發現遠揚已經動手在解衣服了。
他困難的吞嚥著口水,「遠揚,我覺得……」
「你怎麼不脫衣服?要我幫你嗎?」她伸出手,但他馬上像被燙到般的閃了開來,「怎麼不脫?你的衣服也被我弄髒了耶!」
不是她好色,而是她想建立一種他沒辦法輕易擺脫的關係。她單純的相信只要他迷戀上她的rou體,就一定會捨不得離開她了。
「遠揚,我想自己一個人洗。」
「太浪費了!這些水夠我們兩個人洗,而且浴盆也大得夠我們一起坐進去。」
不過,當然不會只是坐著這麼單純而已,遠揚壞壞的想。
「遠揚,拜託你認真一點!」他咬牙切齒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一起洗澡,萬—……」
「來個『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又有什麼不好?說不定十個月後,還可以為鳴鳳添個弟妹呢!」子孫滿堂可是她好久就有的夢想,但這夢想靠她一個人是沒辦法完成的,所以她當然得努力的鼓勵日月加入。
「遠揚,你要搞清楚,我們並沒有真正的拜堂成親,這樣一直生小孩是不道德的。」
道德?管它那麼多幹嘛!兩個人情投意合比較重要,不是嗎?
「我不在乎。反正,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只要我們不說,誰都會以為我們已經拜過堂了。」說完,她又想去扯他的衣服。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遠場,你變得墮落了,你以前學的那些禮教都丟到哪去了?」
她很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些禮教跟你比較起來,就顯得一點也不重要了,所以我把它們當作垃圾丟掉了。」
「你……你還知道羞恥嗎?」他緊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難道。
忘了身為一個女入該有的矜持嗎?「
她更認真的看著他,「你比我更矜持,如果我也堅持不肯拋開矜持,那我倆這輩子就真的不可能了。所以,為了得到你,我把羞恥心當屁放,把女人的矜持當大便踩!」
日月感動得淚眼朦朧,「你這個傻瓜!」
「我聰明得很,傻的人是你,大餐擺在你面前,你還不懂得吃,」
她瞪了他一眼,「廢話少說,快乾脆的把衣服脫了跟我洗澡,否則,你就不是男人!」
日月聽得出來她是想激他,但他是為了她好,不想冒犯她啊!實際上,他又何嘗不想與她共浴?
「遠揚,你當真不後悔?」他的聲音柔了。
但她不耐煩的回應,「如果我後悔,會把孩子生下來,還守那麼多年活寡,讓人著笑話嗎?」
他鬆開遠揚的手,把她推向浴盆邊,「我自己來,你先下水吧!」
她愣住,懷疑他會這麼輕易就妥協。這不是夢吧?
「你再說一遍。」她要求。
「你先下水,我自己會脫衣服。」他推著她,像是等不及了。
「你是在唬我吧?等我一下水,你就會破門而出,是不是?」這聽起來比較有可能…
他苦笑,看來他的壞紀錄已經讓她對他的信心全失。「我保證,在陪你洗完澡之前,絕不離去。」
她想相信他,但不知怎麼地,她就是覺得不該相信。「那我們一起脫衣服,一起下水。」
他歎氣,「遠揚,你一定要考驗我的自制力嗎?」
她雙手擦腰,「你才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快點!我的耐心已經一年不如一年,你再不動手,我只好自己來了。」。
他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好吧!」他緩緩的走到浴盆邊,背對著遠揚,開始解下一層又一層的衣服。
隨著他雪白的肌膚一寸寸的裸露,遠揚的嘴巴愈張愈大。天啊!
那身肌膚簡直比她還像是女人,而且他的小蠻腰甚至還比她細呢!
看他赤裸著身體沉入蒸氣的熱水裡,讓她心中的慾火也猛烈的燃燒了起來,不但手癢、腳癢,尤其是小腿更癢。天啊!她快變成大色狼了。
「遠場,我要進浴盆了。」「
她猛然回神,沒想到他真的會下水。她真的走過去,心裡竟有些遲疑了,她要下水跟他一起洗鴛鴦澡嗎?這次可不比五年前有酒助膽,有春藥火上加油。
她畢竟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沒出閣就大了肚子的女人,跟男人在一起的經驗只有一次。老實講,還是有些怕的,雖然當時的感覺還不錯。
「怎麼,你害羞了嗎?」他調皮的道,很高興她終於有一點女人的樣兒。
但這卻激怒了她,「誰害羞來著?」然後,她便當著他的面,三兩下就把衣服扒了精光。
他迴避的撇開頭,耳裡儘是她脫衣服的窸窣聲以及她的呼吸聲,然後是她踏入水中的嘩啦水聲……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很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兄弟」已經抬頭挺胸、蓄勢待發。
他不曉得要說什麼,她也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於是兩人就這麼僵持在水裡,泡得身體都紅通通的。
窗外鳥聲啾啾,隱隱約約的,夾雜著鳴鳳的聲音——「阿順叔,我爹和我二娘在哪裡?」
「噓,小聲點,你爹娘現在正在『辦事』,我們不可以去打擾他們。」
「他們在辦什麼事?我可不可以幫忙?」
「你幫不上忙的,他們正在幫你『製造』弟弟妹妹。走,我帶你到溪邊釣魚,給晚餐加些菜。」
「阿順叔,弟弟妹妹要怎麼製造?你別老是笑,快告訴我……」鳴鳳天真無邪的聲音漸漸遠去。
日月與遠揚兩人聽得面紅耳赤。
遠揚甚至在心裡決定,她絕對要找一個機會整整那個死賴著不走的阿順,讓他再也不敢亂講話。
「遠揚?」
她急急忙忙的應聲,「什麼事?」她的口氣無比嬌羞,像是新娘般的含羞帶怯。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隨隨便便的。」日月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隨便呀!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遠場可不會笨得說出來,只是用一雙無辜的大眼望著他。
「我上一次的失控,讓你受苦了五年,我不想再犯這種錯誤,所以請你別誘惑我,好嗎?我不認為我們能夠再次承受那後果。」
受苦?他是指相思之苦,還是懷孕生子之苦?至於後果……多生個娃娃有什麼不好?人多熱鬧呀!
「你別介意,我這只不過自作自受,是我硬把你給……給……要了,不能怪你。」她沒忘記日月曾有被「強迫」的經驗,可不想再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他苦笑,「這一切,只怪我……太不正常。」
她可不這麼認為,「是這樣嗎?我倒覺得我比你更不正常。」她邊說邊刻意的貼近他,「你知道嗎?我已經愛上了穿男裝、扮男人的自由,可以愛講什麼就講什麼,愛做什麼就做什麼,甚至去逛窯子也不會有人吭聲。」
他瞪大了眼睛,「你去逛過窯子?」
遠揚不但點頭,而且這笑了,「是啊!那地方有趣極了,難怪男人會那麼喜歡去。女人摸起來軟軟香香的,很舒服呢!」
他驚白了臉,頓覺愧對風家的列祖列宗,都怪地督促不嚴。「你竟然還抱了女人?!」
「只是抱抱而已,我既沒親她,也沒拿寶貝捅她,我們可是清潔白白的。」
日月心裡非常清楚、她之所以會沒捅,是因為她沒有那寶貝,要是有的話,保證她會試上一試。
「你太離譜了!」他真的生氣了,「我不記得曾認識這麼荒謬的青梅竹馬,你簡直就像個流氓!」
她立刻擺出受傷的表情,且悄悄的靠近他一點點,「我也喜歡當女人呀!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薰誘人的花香、穿戴亮得耀眼的首飾,可以跟在你旁邊受人注目,可是,那一點都不自由。日月,我仍這樣不正好?我當男人,你扮女人,我們兩個人走在一起,威風又得意,可是別人眼裡的金董玉女呢!」
他往後退,「夠了,你別再靠近了,我不是要你別誘惑我的嗎?」
她反而更靠近。平時的厚臉皮回來了;而且還增生得更厚。「日月,你這樣子好美,讓我情不自禁的想……想吃掉你。」她的手往下滑,握住他熾熱的中心。
他的身體一顫,猛然站了起來,沒想到,反而更清楚的看見她的手牢牢的抓住他的「兄弟」不放:他簡直快瘋了,徹底後悔下水的這個決定。
「放手。」
「我要你。」她暗啞的低語,「難道你不想要我?」
他想,想瘋了!可是他不想這樣無禮的侵犯他,他是想珍惜她的——如果他正常的活。
「對,我是不想。你別再死纏爛打的,煩透了!」盼望冷言冷語能阻止她大膽的行為。
但她卻搖頭,「你如果不想的話,幹嘛回來?」她霍然而起,讓他馬上閉上眼睛。
「坐下,拜託。」他幾乎要停止呼吸了。
但她不依,硬是把自己的身體貼上他的,「你若是不想要,就睜開眼睛,把我瞧上一遍,然後命令你的『兄弟』不要興奮。」
但問題是,他的「兄弟」已經興奮異常了,怎麼可能叫它恢復原狀?
「你……你……」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只知道他得逃離這間浴室,所以他掰開她的手,想要跨出浴盆,沒想到她堅持不放,硬是迅速地抱上他的腰。
一個重心不穩,「砰!」的一聲,浴盆倒了,大量的水流了一地。
她壓在他的身上,「日月,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是愛我、要我的。你看看你的身體,根本拒絕不了我。」
她沒的說錯。
他幽幽的吐了一口氣,「你真是專門生來克我的煞星。」他接受她緩緩靠近的唇,雙手摸上她的腰……
或許放縱自己,得償多年的宿願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