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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葉藏鶯,珠簾隔燕,爐香靜逐游絲轉。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欲照深深皖。
——晏殊·踏莎行
嚴令風驚訝的望著那個一向膽小的少年大夫,「你說什麼?」
「我說……」風遠揚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看四周有退路後,才又放心大膽的出聲,「我說你要把你的妻子逼死,是不是?這些年來,你把她丟在綺春閣不聞不問,沒給她吃、沒給她穿、沒給她用,她不出來掙點錢,難道要當餓死鬼嗎?」
他話一說完,周圍的觀眾立刻都睜大了眼。呵呵!現在這些老百姓終於知道嚴令風的無情了吧!
「閣下真愛說笑,我雷風堡有億萬的家產,豈會任由當家夫人餓肚子,落魄到出來賣菜,我嚴令風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他笑說著,心中坦然無愧。
風遠揚慌了,急急的叫道:「好姊姊,你怎麼不為自己說句話?受苦受難的可是你啊!」
莊月屏則陷在震驚中,瞧他說的這麼坦然,難道……
「難道你不知道堡裡早就不送任何膳食到綺春閣了?」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哦?」嚴令風眉頭一揚,「有多久了?為何你從來不說?」
為何他從來不曾察覺?她是他的妻子,餓了肚子、受了風寒,還需要別人特意去告訴他嗎?更何況事情已經持續了幾年,他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你在裝糊塗。」她傷心的搖頭,淒厲的指控,「根本就是你指使他們不要送東西過來,存心放我一個人在綺春閣自生自滅的。」
「夫人,你誤會了,堡主並沒……」阿順沒說完的話被嚴令風的手勢制止。
「你真這麼想?」他轉頭看了看四周的百姓,本來對莊月屏升起的厭惡,又漸漸的被同情取代了。「你聽誰說過我下了這樣的命令?你認為我虧待了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理論?以前的莊月屏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誰虧欠了她,她就要加十倍討回來,而你……竟然默默忍受,豈不怪哉?」
他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這只有兩個可能,其一,你不是我的妻子莊月屏;其二,就是你在玩某種把戲。而我嚴令風會不認得自己的妻子嗎?真是笑話!所以……剩下的答案只有一個……」
根本不需要他出口,所有人都猜到了答案是什麼。
「我沒有!」莊月屏厲聲嘶喊。
但有用嗎?
莊月屏的「輝煌紀錄」依然存在在這些人的腦海中,雖然模糊,但他們依稀記得明月莊的莊月屏驕傲跋扈,不把人當人看,總把嚴令風當狗欺負。
「真沒想到我們都被耍了。」賣豆漿的陳大哥氣呼呼的叫道,一旁圍觀的民眾也紛紛點頭,指責她過去的不是。
她垂淚,乏力的控訴,「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面無表情,「不為什麼,這是你欠我的。」
「你奪走了我的朋友,你不瞭解他們對我的重要性。你……你太過分了!」她揚起手就想打他的臉頰,就像以前她曾做過的,但她的手突然停頓在半空中……不,不能再打他,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欠了一輩子債的冤家。
同一時間,嚴令風也已經抓住她的手腕,「怎麼?想打我,想再揮鞭子過來嗎?」
她搖頭,想要抽回手,但他不放,「你果然還是死性不改,誰忤逆你,你就要他吃盡苦頭。」
她改了,她真的改了呀!她在心中哀嚎。
莊月屏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你就是忘不了,是不是?你就只記得我的壞,對不對?」
他無言,放開了她的手,莊月屏的一番話讓他忍不住深思。
「姊姊,走吧!我們回去了,不用再跟他多說。」
是啊!她已經失去了朋友,這裡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吸了吸鼻子,她一手拉住宇兒、一手拉住儀兒,「走吧!我們回去。」
宇兒安慰著她,「月姨,你不要難過,你還有我跟儀兒呀!」
「是啊!姊姊,不要理這些膚淺的人,你還有我這個小弟弟陪哪!」風遠揚挑著賣完的擔子跟在後頭附和。
嚴令風猶怔愕在原地,他猛一抬頭,「站住!」堅定的走到她面前,眼光滿是鄙夷的神色。「這兩個娃兒從哪裡來的?我可不記得有跟你生過;這個小子也不是你的弟弟,是你從哪裡找來的野男人?」
她強抑住憤怒,他要污辱她……那就算了,但污辱宇兒和儀兒,以及她唯一的朋友風遠揚那就不可原諒了,「你以為我像你那麼齷齪嗎?把女人公然帶回堡裡,跟女人在街上親熱,你做得出來,我可不。這兩個娃兒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這些年要不是有他們陪伴,我早就被你逼瘋了。」
「我可不記得答應過你收養他們!」不知為什麼,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讓他不自覺地感到暢快。沒錯,莊月屏這種跳起來罵人的樣子才是正常的,過去的她畢竟沒有全部消失啊!
「這些年來,你對我不聞不問,我有機會問你的意見嗎?」
他笑了,「你還需要機會嗎?你不是最會闖嗎?我禁止得了你嗎?」
他說的沒錯,但她灰心了,闖了那麼多次,她得到了什麼結果?是他的濫罵、是他的拳腳相向、是他對她的軟禁。日復一日,堡裡的人漸漸淡忘了她,為了填飽肚子,她想盡辦法來到這街上……她找到了朋友,遇到了宇兒和儀兒……
「你休想拆散我們。」她抱著宇兒和儀兒,叛逆的瞪著他,大有母雞護衛小雞抵抗老鷹的氣勢。
那眼神意外的讓他很心動,更興起了他征服的慾望。「如果我偏要呢?」
「那我馬上死給你看!」她信誓旦旦的說。「我死了,看你怎麼向在九泉之下的姨丈交代?」
「交代什麼?」他攤開雙手,一副無辜的模樣。「我有逼你尋死嗎?」
「夠了,嚴堡主!」風遠揚又忍不住插話進來,「我不管你們這對怨偶要吵到什麼時候、要折磨彼此到什麼程度?但我拜託你們……千千萬萬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我可是最無辜、最清白的。」
「那你留在雷風堡幹什麼?」嚴令風那雙鷹眼不客氣的打量著他,「我可不記得曾邀你長祝」
「嘿!大哥,怎麼過了河就要拆橋?我可是你夫人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我,她早就病死了,還會陪你在大街上吵架嗎?」
「那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你逗留到現在,到底有何居心?」其實他一直很介意這點,這個小子年紀雖小,但俊俏靈秀,又頗能逗莊月屏開心,誰能保證他對她不是另存居心?
「你真是講不通!算了,我懶得跟你說,姊姊、弟弟、妹妹們,咱們回去吃自己吧!」說完,他拉著宇兒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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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你不阻止?」阿順不明白,剛剛那一番爭吵足見堡主還是很在乎夫人的,怎麼現在還沒吵出個結果,他就放夫人他們走了?他真是愈來愈不能瞭解堡主的想法了。
嚴令風竟然笑了,他什麼也沒說就突然往前急行,一把拉住莊月屏,往雷風堡的馬車走去。
「放開我!你幹什麼?」她拚命掙扎,不明瞭他的意圖。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相處,他才剛毀了她與大街上的人多年的友誼。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幹什麼?」
風遠揚想追,但宇兒卻拉住了他,「你打得過人家嗎?」
「你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宇兒聳聳肩,「他要是想殺月姨,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你沒看到他剛剛做的事嗎?不會死就可以算了嗎?」風遠揚擺脫宇兒的手,就要往前衝。
但嚴令風早就把莊月屏塞進馬車,並且親自駕起馬車。
風遠揚想擋在馬車前阻止,但正在奔馳的馬車,根本就不管他的人擋在路中問。他情急的大叫:「停下來、停下來呀……」週遭的觀眾一個個驚呼,眼看馬車就要撞上他。
風遠揚這才不甘心的往旁邊一跳,任由馬車自身邊呼嘯而過,他不敢相信那個姓嚴的竟然真的那麼冷酷,他揮舞著手叫罵:「你這個混蛋給我記住!我一定要你後悔,不然我就不叫風遠揚!」
冷冷的哼聲在他背後響起,「當街叫罵,成何體統!」
風遠揚震驚的往後一看,一對俊俏的夫妻並肩站在他身後,兩雙眼睛不贊同的瞪著他,但他卻笑開了,「我終於等到你們了。」
但那位夫人卻很不以為然的道:「也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莊月屏在馬車內呼喊,看著窗外的景致快速地掠過,她心裡更加慌亂了。他要帶她去哪裡?是要把她送走嗎?送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再一次讓她自生自滅?
「停下來!」她大叫,試圖打開馬車門。但沒用,嚴令風自外頭把門鎖住了,這馬車簡直就像是一座會移動的牢籠。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不斷的敲打著厚實的車壁,「令風,停下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但馬車不停,他沉厚的聲音隨著風傳了過來,「小月兒,你最好乖一點,不然你的小表哥……就把你丟去餵狼喔!」惡意的笑聲顯示出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令風,你到底要幹什麼?」她怕得冷汗涔涔,她從沒看過他這麼狂亂,就算是他娘死去的時候……他還是很鎮定,沒有將自己的悲傷顯露出來。她從沒聽他這麼笑過,這笑聲好像夢中那些來追她的惡鬼……
莊月屏心中的恐懼更甚了,她更努力的扳動門把,終於……門有些鬆動了,開了一點兒縫,從門縫往外瞧,車速快得嚇人。她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做著最後的努力,「令風,把車子停下來,不然我就跳車!」
但他的回應卻依舊是一串詭譎的笑聲。
他瘋了嗎?還是在嘲笑她那無法達到的威脅?
既然無法溝通,那……就跳吧!她氣憤的決定,寧願死在自己的手上,也不要面對不可知的未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縱身一跳……
突然,「喝!」地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靜止的景物,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時,嚴令風已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的表情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跳呀!」
她沒跳,只是緩緩的走下馬車,瞪了他一眼,然後逕自繞過他往回走。她決定要遠離他,遠離這個瘋子。
但嚴令風可不是特地把她大老遠帶來,再讓她走路回去的,於是,他很好心的提醒她,「你知道這是哪裡嗎?你不怕迷路?不怕遇到不肖之徒?」
她停下腳步,氣憤的轉過身子,「你鬧夠了沒?你到底要怎麼樣?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嚴令風笑著反問:「你以為呢?」
她怎麼會有答案?淚水不爭氣的在眼眶凝聚,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埋怨突然一下子全湧了出來,她握緊拳頭大叫;「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為什麼你還要讓大家誤會我?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要我死嗎?我馬上就可以死給你看!」
「我不要你死。」他的口氣還是很悠然。
而她更覺得自己的可悲,「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我一點都不明白……不明白……」淚水終究還是流了下來,她頹然地坐倒在地上,沮喪的看著眼前的泥土,近乎自語的低喃,「你討厭我,我可以躲得遠遠的;你恨我,我可以馬上死在你面前;你不原諒我,我也無話可說……這些年來,我受的罪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
在淚眼朦朧中,她看到他的身影走近,在她面前蹲下,抬起手拭去她的淚痕,「這些年來,你過得比我快樂吧?」
她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他有沒有搞錯?是誰在富貴榮華中打滾?是誰左擁右抱,在鶯鶯燕燕中徘徊……
「你瘋了嗎?」也只有瘋子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吧!
「沒錯,你的確比我快樂。」他認真的看著她驚愕的面容,然後宣佈道:「沒有道理只有我受苦,而你卻那麼快樂的事。」
她真的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受苦?你受什麼苦?」她尖銳的質問,想起這些年來的挨餓受凍,想到自己獨自一人在漫漫長夜裡,獨坐傷心到天明,忍受著嫉妒的酸意煎熬……那些時候,他不是都在享樂嗎?
他早就料到莊月屏是無法體會他的心事,所以他只是告訴她,「從今天起,你就搬來霄風樓與我同住,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離開,也不能跟其他人見面。」
有那麼一剎那,她的心是驚喜的,她幾乎以為嚴令風要她搬到霄風樓是打算寵愛她,想要時時刻刻看見她。但轉念一想,他對她已經毫無情分,他只想折磨她……所以,他只是要把她關進另一個更與世隔絕的地方。
「不!」她搖頭恐懼的往後退,無法想像沒有宇兒、儀兒陪伴的日子。
「容不得你說不。」他決然的宣佈,一面往她逼近。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把宇兒和儀兒從我身邊奪走。」她吶喊,恐懼瞬間漲滿胸口。
而這卻只是更增加他的得意,因為她的在乎,讓他復仇的手段更加收效。「我當然可以,就算他們是你的孩子,我也可以把你們分開,更何況他們只是一對孤兒。」
但對她來說,宇兒和儀兒就像是她的孩子啊0他們才不是孤兒,你太殘忍了,我詛咒你遭天打雷劈!」
這兩個孩子對她的重要性由此可見,嚴令風微瞇著雙眼,「我不只要把你們分開,我還要把他們送走。」
這句話對她來說無疑是天打雷劈,她瞬間慘白著雙頰,淚水不斷地奔流,只能絕望的凝視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想要我放過他們嗎?」他看著她,硬是不肯心軟。「可以,跪下來求我,或許我會改變主意。」要是以前的莊月屏絕不可能這麼做的,她會寧願與他同歸於盡,所以,他等著她的脾氣爆發。
但幾乎是立刻,她跪了下來,軟言相求,「令風,求求你,不要這樣做。」
一股怒氣在他的胸壑問醞釀,抬起她的下巴,「你求我?求我這個雜種?」
她閉上眼睛,忍受椎心的痛苦,他果然深刻的記得她曾罵他是「雜種」。「不要把對我的恨發洩在其他人身上,求求你,孩子們是無辜的。」
他低聲笑了起來,「我當時也只不過是個孩子,我犯了什麼罪?你和大哥、二哥要這樣對我?」抓住她下巴的手不由自主地更用力了。
她沒喊痛,「我們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求你不要重複我以前所犯的錯誤,饒了他們好不好?」
她竟然為了那兩個小娃兒忍氣吞聲至此?如果他們之間有了孩子,她是不是也會為了他們的孩子做這樣的犧牲?想到這裡,一股柔情突然湧了上來,他輕聲的問道:「你很想當個母親嗎?」想起他娘也曾經為了他而委曲求全,不過她為爹犧牲得更徹底,徹底到她可以拋下兒子於不顧。
莊月屏沒點頭,只是更卑微的請求,「求求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把你的衣服脫掉。」他命令道,想知道她到底能為那兩個沒有血緣的孩子犧牲到什麼地步?
「什麼?」莊月屏震驚的望著他。
「把你的衣服脫掉,就在這裡解決我的需要。」
她看了看四周,這裡雖然荒涼,但卻也毫無隱密性可言,隨時都可能會有人經過。而嚴令風居然要在這裡和她行敦倫之禮?若是被人撞見,她寧願死,也不要苟活在世間。
「令風,不要在這裡,我們回堡裡去,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不在這裡,他要她怎麼做,她都願意配合。
但他就是不想順她的意,他戲謔的撫著她的臉頰,「怎麼?害羞了嗎?沒什麼好害羞的,一個妻子最重要的義務就是得隨時隨地服侍她的丈夫。」粗糙的大手順著她的頸項滑下,慢慢撥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膚,「還是你在乎自己的顏面更勝過那兩個孩子的未來?」
這威脅讓她想徹底拒絕的決心動搖了,為了宇兒和儀兒,放開那麼一點衿持又算什麼?就算被人看到,夫妻間的結合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場合不對,玷污了善良的風俗,也頂多成為眾人茶餘飯後嘲笑的話題罷了。
即使如此,她還是可以忍過那種羞辱的,對吧?她不是已忍了多年?
在心裡鼓勵著自己,她抬頭看著嚴令風,再一次尋求他的保證,「順了你的意,你當真不會拆散我跟宇兒、儀兒?」
他笑了,「我一向一諾千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的確,他每次都坦蕩蕩的把話說清楚、講明白,不管是好是壞都直接揭露,不留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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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牙,明白自己再無任何機會了,顫抖的雙手緩緩伸到腰際,笨拙的解著腰帶。
嚴令風看著她的動作,沒有出手幫忙或阻止。即使內心不悅於她的改變,讓他突然有一種無從恨起的感覺,但他也佩服她,為了孩子們竟然可以如此踐踏自己的自尊,她以前的驕縱任性彷彿被這犧牲的光輝全都洗滌乾淨了。
反觀他,對她一步步的相逼,毫不留情地奪了她的身子、鄙視她的柔情、破壞她的友誼,還要把她的孩子們送走……想想,他真的是罪大惡極,比起以前的莊月屏、大哥、二哥的所作所為,也可以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他幾乎就要放棄對莊月屏的報復了,但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還不夠,她所得到的懲罰還不足以洗清她的罪惡,還不夠償還他娘的命。
衣服已一件件地被褪至腳邊,纖細動人的曲線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發出金色光輝的林間仙子,那麼美……那麼脫俗……
「把頭發放下來。」他聲音沙啞地命令。
她移開遮住胸前的雙手,忍住屈辱的淚水,解下一支支的木釵,任及臀的長髮披洩而下。「這樣夠了嗎?」
她的身體泛起了陣陣紅潮,分不清是羞是怒?昨夜月光稀微,他沒看清楚她的同體;今日在陽光下,她的肌膚顯得更細膩,隱隱透著晶瑩的光輝,身材稱纖合度……這動人的春色讓他的眼睛變得更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