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計
你欠我的
我一定要計回來
我欠你的
我絕不會讓你討回去
這就是你惹到我的代價
迎新會上,除了吃吃喝喝之外還能做什麼?還能大叫大嚷唱個過癮,尤其費用是總經理出的,大伙更是唱得昏天暗地,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
此刻在「好樂的」KTV裡,以歡唱女王著稱的慕少玫霸佔著麥克風不放,熱力四射的唱著最近的新歌——跳蚤,又唱又蹦又跳的。
她的表演當然是很賞心悅目,但是,看了一個小時的個人秀可是很累的,只見包廂裡的同事們,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打著呵欠。
「少玫,今天的主角是許部長,你也給他一個機會展現歌喉嘛!」一名男同事忍不住說。
但是,慕少玫就是不想讓那貓男有機會展現他可能很「動聽」的歌喉,為他的多才多藝再添加一筆,所以,她依然霸著麥克風唱下一首——我是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她的眼角餘光瞥向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慵懶的啜飲澎大海的許中規。
哼!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好像對唱歌一點也沒興趣似的,真是做作,要是不喜歡唱歌,怎麼會在她硬逼著小瑛問他要不要去唱KTV時,立即就點頭答應?明明就是「夭鬼假細二」,她偏偏就不中他的詭計。
但是,看他悠閒的坐在那裡,大腿上躺著一隻貓,身旁還有小瑛慇勤的為他倒飲料兼噓寒問暖,一副太上皇的模樣,她就覺得刺眼極了。
「有怪獸,有怪獸……」慕少玫猛然加大音量,嚇醒了橘子,也嚇壞了昏昏欲睡的觀眾們,總經理更是跳了起來,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麥克風,硬塞到許中規手中。
「中規,這是為你舉辦的迎新會,你好歹也唱一首。」
慕少玫正想把麥克風搶回來,他也開口了——
「不了,我不會唱歌。」他懶洋洋的說。
不會唱?她伸出的手立即縮回,換上親切的笑容朝他走去。
「部長,你就唱一首吧!不然總經理會怪我浪費他的『麥克麥克』,你別害我變成罪人。」呵!他鐵定歌聲奇差,用破鑼嗓子也不足以形容,她幸災樂禍的想。
但是,她轉念一想,現在的男人嘴上說的是一套,實際上又是另一套,誇耀自己很有錢的,往往都是窮光蛋,而像他這種謙稱自己「不能」的人,或許就是「很能」
「不過,你若沒膽唱,我們也不會勉強你。」說完,她就要把麥克風搶走。
許中規卻緊握著不放0你要是有膽聽,我當然敢唱。」
「呵!我怎麼沒膽聽?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他想出醜還怕沒人看嗎?
只見他的手在選歌的鍵盤上敲了幾下,選了歌。
「少玫,你不要為難部長了。」見色忘友的小瑛拉了拉她的手,有意無意的說。
慕少玫厲眼瞪了過去,嘲諷的高聲清唱0女人,總是一往情深,總是被愛所困,為了所愛的人……」而後滿意的看到小瑛識相的知難而退。
「少玫,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總經理也來求情。
她踱步回到自己的位子,口中的曲調一轉,「……我對你付出的青春這麼多年,卻換來一句『拜託』你的成全……」
哼!這年頭員工比老闆還大牌,尤其是心有不平的員工。怎樣?有種就把她fire呀!然後付她幾個月的資遣費,看看到底是誰划算?
「哇!」突然,同事們同時驚呼。
她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電視螢幕上出現大大的兩個字——戲鳳。
戲什麼鳳?她沒聽過這首新歌呀!難道他比她想像中的還厲害,會唱她沒聽過的新歌?
直到他的歌聲響起——姓朱名德正,家住北京城……
她聽了差點暈倒,天哪!他居然唱黃梅調?!
唱黃梅調也就算了,沒想到他的歌聲沙啞又破碎,再加上五音不全,難聽得令她不得不掩住耳朵,可依然阻絕不了魔音穿腦。
但她的心情卻是愉悅的,瞧瞧小瑛和總經理眼裡對他的崇拜銳減了幾分,她心裡說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她立刻按下服務鈴叫來服務生。
「黑牌約翰走路半打。」她要好好的慶祝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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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她錯了,錯得離譜。
喝完第三瓶約翰走路,她憾恨的看著猶抓著麥克風不放的許中規。
雖然大家給她「歡唱女王」的封號,又給她「酒國英雌」的美名,卻遠遠不及他的「酒國奇葩」呀!沒想到他清醒時唱歌比殺豬還難聽,但三杯黃湯下肚後,他的歌聲竟然丕變,轉而變得低沉渾厚,令人胸壑間起了一陣共嗚。
唉!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勸他喝酒,結果反而讓他有機會一雪前恥。真悶呀!
她又喝了口酒解悶,再轉頭看看其他人,只見同事們一個個趴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尤其是超沒酒量的小瑛更是直接在沙發上躺平,小腹微敞。
她的酒量好,一向是千杯不醉,可難道那傢伙也是?
她偏不信邪0部長,來,咱們再喝一杯。」她慇勤的為他倒酒,卻聽見他的聲音陡然拔尖,「王……昭……君……」
桌上的杯子竟跟著顫動起來,啊!她「凍未條」啦!猛然起身奪走他手上的麥克風,大喊,「哩麥擱唱啊啦!」硬把酒杯塞進他的手裡。
他雙眼朦朧的瞧著她,嘴角掛著她最討厭的得意笑容,「如何?我有沒有唱到嚇死你?」
「哼!當然沒有,來,乾杯!」她催促著,與他輕碰酒杯,卻只是讓唇瓣沾了點酒。
而他則豪爽的一仰而荊
「爽快。」她大聲喝采,為他再倒一杯,「今晚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
他醉眼迷濛,傻笑的用力點點頭,接過一杯又一杯的酒……最後終於砰一聲,趴倒在桌上。
「許部長?」她搖了搖他的肩膀。
他嚶嚀一聲,「橘子,別吵,我要睡覺。」
橘子早就窩到牆角打咕嚕去了。呵!眾人皆醉她獨醒的滋味真棒,所有人都只能任她宰割了。
只是,她要怎麼利用這個大好機會?
慕少玫偏著頭思索,腦子浮現一個很大膽的主意。
「哈哈哈……」她兀自輕笑起來,「許中規,就來看看到底是誰嚇誰?」
她踩著輕快的腳步,推開門去找服務生,「請幫我叫輛計程車,我要去圓山大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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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慕少玫好不容易才把許中規丟上床,她揉揉酸痛的肩膀、扭扭腰。真是要命,他外表看起來頗為輕盈,實際上卻是那麼重。
「不規不矩先生,該減肥啦!」她嘟嚷著,毫不避諱的湊上前去。
他依然睡得很沉,厚實的胸膛規律的起伏著,此時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很好看,有稜有角的臉龐散發陽光般的男子氣息,略顯黝黑的肌膚表示他也曾付出勞力過。她的視線往下移,來到他微凸的喉間,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呃,她怎麼會有想要「摸」的衝動?
她慌亂的把視線更往下移,微敞的衣襟露出幾根毛髮,他有胸毛?
他看起來這麼瘦小,怎麼會是胸前長毛的猩猩?
她好奇的將他的衣襟往下拉,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她的眼睛陡然睜大,哇!他胸前有好大一片黑森林。
她忍不住又吞了好幾口口水,她一向喜歡有胸毛的男人,男人的胸毛越濃密就代表越有男子氣概,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怎麼可以有胸毛?他是她的死對頭呀!
她遺憾的歎口氣,視線再往下瞟,來到他腰間的皮帶,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用力一翻,將他給翻過身,找到他褲子後口袋裡的皮夾。
她要他嘗嘗身上沒半毛錢的滋味。
她想要把皮夾抽出來,可是,皮夾上竟連了條銀色細鏈到他前頭的皮帶上,真是麻煩!
她再用力的把他翻過來,低頭努力研究如何解開那條銀色細鏈,東摸摸、西碰碰的,由於太過認真,以致沒注意到垂落的長髮糾結住他褲子的拉鏈。
「啊!終於解開了。」她興奮的將頭一抬,「啊!」低聲慘叫,臉色大變的看著她的頭髮被拉鏈纏住了。
「唔……」他偏偏選在這時不安的蠕動身子。
她的頭髮被扯痛,情急之下,她衝口而出,「中規乖,規矩一點,不要亂動喔!」用媽媽哄小孩的口吻說道。
似乎有那麼一點效果,他果真不動了。
她鬆了口氣,想要讓他睡得更沉,於是低低唱了起來,「囝囝乖,囝囝困,一暝大一寸……」一邊奮力跟他的褲襠拉鏈作戰,可越想解開就越解不開,急得她全身香汗淋漓。
一個女子跪坐在一個男人的褲頭前,姿勢看起來曖昧極了,要是他突然醒過來,一定會以為她要對他幹嘛……
「你在幹什麼?」沙啞的聲音陡然響起。
她的心臟在剎那間停止跳動,她不想抬頭,不想解釋,但他卻緩緩坐起,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
「想不到你這麼飢渴。」他呼在她臉上的氣息帶著濃濃的酒味,鐵定還搞不清楚情況。
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偏偏她動彈不得,頭皮上的痛楚提醒著她「狀況」尚未解除。
「你、你還在作夢。」她低聲哄著,想讓他乖乖躺下來,「躺下來繼續睡吧!」拜託,讓他酒醉未醒吧!
「你這樣挑弄我,我怎麼睡得著呢?」他的嘴唇擦向她的耳際。
「你幹什麼?」她厲聲問,想要脫身卻辦不到,一陣麻癢從耳朵迅速漫向全身。
他咬住她的耳朵,「你真是我遇過最有意思的對手。」
慕少玫不由得全身顫抖,不知是因為他的碰觸,還是她在興奮,抑或是她在害怕,他更抬高她的下巴,熱唇滑向她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