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排除小野老師,排除矢皴濱治,排除跑圈,我應該是很喜歡上學,因為至少學校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同學,而且熱鬧。
我喜歡熱鬧。
凱洛家的大宅雖然豪華,但裡面實在太冷清了。哥哥姐姐們常年都不在家,連過新年都不一定能回來齊全。
所以學校應該是個好地方,你永遠都不用擔心人太少。
可是要想繼續待在學校裡,除了必須忍受小野、矢皴和跑圈外,我還應該完成作業和考一個看得過去的成績。對我來說大部分課程其實並不難,父親為我請過家庭教師,教的東西和我第一天在學校學到的大同小異,差別梢大的就是歷史。
以前我學過《輝煌吸血鬼史》、《世界史》,還有《英國史》,現在改學《日本史》。雖然變化大,不過只要多背幾遍,也就不難了,考記憶力我不輸給任何人。
但是,還有一門課,我就完全弄不懂了,這個就是《日本古文學》。
我歎了一口氣,拿出重新買的課本,又看了一遍。
翻了一個白眼,唉……還是不懂。
我能理解十四行詩、自由詩、莎士比亞、拜倫、雪萊……可是我完全不能理解俳句!
喏,比如這一首吧,課本上說是名家名句:
「古池塘呀,青蛙跳入水聲響。」
這個……真的會有意義麼?
閉目瞑思,腦中靈光一閃,我也寫出一句:
「一隻小狗翻院牆,撲通摔個人馬趴。」
汗,雖然我寫的是俗點,不雅點,難看點,不過,好像跟名家名句也沒有什麼本質差別呀?(……默……這個也能叫沒差別?)
撓撓腦袋,還是無解,看樣子憑我自己的努力是沒辦法弄明白了。我拿上課本,還是去問問媽媽吧!
「媽媽,你知道松尾芭蕉麼?」
「迪亞,你想吃芭蕉了?媽媽馬上讓人去買。」
「不是吃的這個芭蕉了,是松尾芭蕉!」我糾正說。
「啊?松尾牌芭蕉?沒聽說過呀,其他地方的芭蕉不行麼?」媽媽—頭霧水。
「不是吃的!」
我拿起課本一陣猛翻,終於翻到「青蛙」那一頁,指給媽媽看。「吶,是日本江戶時代著名的俳句詩人,名字叫松尾芭蕉,號稱『俳聖』。」
媽媽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有點不屑地彎彎嘴角,「『俳聖』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詩聖』哦!迪亞別去管那個了,媽媽教你念古詩吧,比那個要好一百倍呢!」
聽到有「好一百倍」的東西,我趕緊點點頭同意,其實只要是媽媽親自教,就算差點的我也愛聽。
「嗯,雖然媽媽個人比較喜歡『詩仙』,不過今天還是先教你『詩聖』的詩吧。詩聖的名字叫杜甫,是中國古代最偉大的詩人之一。媽媽小時候學過他很有名的一首《春夜喜雨》,就先給你講這首吧!」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媽媽不但給我仔細講解了詩聖的名篇,還順帶對我進行了中國古代詩歌入門講座。
說實話,聽媽媽講詩真的是一種享受。媽媽軟軟的嗓音聽在耳中,就像一陣清風拂過水面,吹起一片漣漪。
我們一個講得起勁,一個聽得舒心,最後意猶未盡地約好明天繼續講「詩仙」。如果學校裡教《古文學》的老師也有媽媽這樣的嗓音就好了!我美美地想著,那樣的話,說不準我還能把那個古怪的俳句給弄明白了!
想到俳句,我才回想起還有未完成的作業。
「吶,媽媽,我的作業怎麼辦?老師還要我們寫一篇松尾芭蕉的俳句鑒賞呢!」
「啊?這個,不能寫杜甫的古詩鑒賞嗎?都是『聖』啊!」媽媽也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變化。
「恐怕不行吧?一個是中國,一個是日本,距離好像太遠了點?」我沒有把握地回答。
「也是哦。啊!對了!你可以去問問濱治,他成績一向好,一定知道的。」媽媽突然想到了解決辦法,高興地對我說。
「矢皴濱治?可是我不想問他耶!」我有些為難,想起他叫我跑圈,現在心裡都還不太舒服,還別提第二天,他看見狗狗留在網球上的牙印後,又讓我多跑了十圈……
「那……對了,還可以去問暮彥,他今天沒有上班,在房間裡養傷呢,他一定也知道。」媽媽又想起了一個人。
冰塊臉?這個人我也不想問。
「還有其他人知道麼?」
「嗯……」媽媽認真的想了半天,雙手輕輕一攤,遺憾地搖搖頭,「恐怕沒有了。」
選擇題,二選一,我該去問誰?
選擇A,矢皴濱治;選擇B,矢皴暮彥。
去問矢皴濱治固然是我連想都不願想的事,但冰塊臉,也是我想極力迴避的人!
這個選擇題好難做……
權衡過去,權衡過來,兩害相權取其輕,唉……還是去問冰塊臉吧……反正我也正好要還他幫我買衣服的錢!
找到理由,腳步便舒爽得多。
冰塊臉半躺在床上,終於有了點身為傷員的自覺,我就說菲爾哥哥的拳頭不會是用來當擺設的吧!
看見是我,冰塊臉將手中正在看的書合上順手放在枕邊。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周圍還散放著十幾本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書籍。
「有事?」
「嗯,我來還錢。」從錢夾裡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這是今天回家時我專程繞到銀行取的錢。
看看支票上的數字,到現在都還在心痛。幾百萬耶,就算有錢也用不著這樣花呀。雖然這在父親給我的白金卡裡只佔很小部分,但這樣花錢我還是覺得很沒天理。
冰塊臉漫不經心地接過支票,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愣住,盯著支票看了十秒,然後眸中帶著戲謔的笑意,莫測高深地看向我。
我警覺地後退一步,一臉戒備。
小心,可不能再上當了。
「你確信沒有弄錯?」冰塊臉隨意揮揮手中的支票,淡淡地問。
怎麼可能會有錯?支票上的數字是我按照衣服上的標籤,一個一個加起來合計出來的,而且就是因為害怕出錯,還特別算了三遍。
不過既然冰塊臉這樣問,我還是狐疑了,心裡擂起了小鼓,「不會吧?我算了幾次呢!」
「數字是沒差。」冰塊臉肯定地說。
鬆了一口氣,就說嘛,怎麼可能連小學生的加減法都弄錯呢。
「不過,」他接著一轉折,悠悠地說:「我付給商店的是日圓,你給我開的支票卻是英鎊,凱洛家還真不是一般地有錢啊,那就多謝了哦!」說罷,將支票瀟灑地揣進了睡衣口袋。
啊?我把貨幣給搞錯了啦!
應該說我壓根就沒想過還要考慮貨幣這個問題,因為,我還從來沒有使用過能拿在手上的貨幣,不光是日圓,連英鎊也沒有用過。錢在我的概念中,就是卡裡的那一長串抽像數字。
可是,我還是明白,這回我虧大了!
被冰塊臉這麼—提醒,我立刻回想起日圓是多麼不值錢的一種貨幣,一日圓和—英鎊完全就沒有可比性。而這可是好幾百萬英鎊的問題呀!心裡一陣發急,那個匯率究竟是多少來著?
「兩百零二。」冰塊臉在一旁突然悠悠地說了一個數字出來。
「什麼?」
「我是說,一英鎊可以兌換兩百零二日圓,也就是說你多還了我兩百零一倍的錢,小不點還真沒看出你這麼大方呀,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要記得找我哦。」冰塊臉身心俱悅地解釋著,連一向「冰」著的臉頰都不由自主地和緩了許多,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我欲哭無淚,臉色一定「好看」得緊,因為看著我冰塊臉似乎更高興了,一串輕笑門口中滑出,胸膛微微起伏發出和諧的共鳴。
不行,一定得把支票拿回來。我暗暗下著決心。
扁扁嘴,我不快地指責:「你明知道是我弄錯了還好意思收下!我另外給你開張支票行不行?」
「嗯……這樣?」
冰塊臉故作沉吟,「本來給你買衣服就沒打算要你錢,不過……既然你一定要還,我也就只好當是你的心意,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言下之意,既然是心意他就不計較數額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還錢就是還錢,這跟心意根本就不相關,你那天幫我買衣服,我不是已經跟你道謝了嗎?吶,堂堂矢皴家的大少爺,怎麼能故意佔人便宜呢?總該有個正人君子的樣吧!」
「正人君子?」冰塊臉的語氣更加戲謔,「本來我也以為自己是,可是看你一天到晚防賊似的防我,我倒以為我不是了。」
汗……我防你又不是這個原因!可是被冰塊臉這樣正兒八經地捅到位置,連解釋都沒辦法!
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冰塊臉看來已經鐵了心要胡攪蠻纏,這樣的我是說不贏他的。不管,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吧。
我板起臉,威脅,「你不還,我可是要用搶的了哦!」
冰塊臉眼中帶著笑意,上下打量我一眼,不慌不忙地說,「你行麼?」
聽見這話,我都想一頭在牆上撞死!
以前一直在冰塊臉面前吃癟,是因為顧忌我們之間沾親帶故的關係,對他總不能真當敵人一樣來斗吧?
開玩笑,飛機上那幾個凶悍的劫匪都沒讓我費什麼勁就給弄死了,我還能真怕他?沒想到處處忍讓,得到的結果竟是冰塊臉對我能力的質疑!
好人,果然是不能當的!
我撲了過去,伸手在他的睡衣口袋裡搶那張要命的支票。
結果……竟意外的順利。
指尖觸到支票硬硬的紙質,兩根手指迅速夾住向上一提,支票就重新落入了我的掌中。心落回原地,然後我才注意到了這樣順利的原因:冰塊臉根本就沒有想要阻止我,他只是順勢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我們的姿勢極端曖昧。他半躺在床上,頭倚著厚厚的一堆枕墊,而我……就撲倒在他懷中,緊貼在一起。更要命的是在這樣近的距離內,他端詳著我,極其認真、極其平靜。
我辨認不出他眸中所蘊含的意味,不是激情,不是挑逗,不是嘲笑,只有徹頭徹尾的平靜與認真。
平靜和認真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在這樣曖昧的環境和肢體動作下,就顯得很可疑,倒更像是將要進行某種其他事情的前奏。
可是……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其他更出乎意料的事情進行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有史以來第一個患上心臟病的吸血鬼,那可就糗大了!
而且,我一點也不想跟他瞹昧啊,我都已經快彆扭死了。
但是,被我壓在身下的那個人可是矢皴暮彥。這個男人我完全無法預測,他總是會在我意料之外的時間和地點,做出更讓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在任何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之前,讓自己脫離困境。
當務之急,自然是要不動聲色地從他身上想辦法下來。
我小心地掙了一下,沒有掙開,他的手在我腰間緊緊環繞,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
這個樣子想要自力救濟,就只有自己臉皮厚點了。
於是我乾笑一下,刻意地忽略掉了重點,「吶,東西我已經搶到手了,你再抓住我不放也沒用。支票我是一定要收回,不過明天我會重新給你開一張數字正確的。你又沒吃虧,就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了嘛。」
「不是你主動投懷送抱麼?」冰塊臉開了腔,話裡帶點輕薄和調戲,這讓他終於沒有了剛才那樣認真的神情,使我反而鬆了口氣。
因為這樣,總算是回到我和冰塊臉相處的正常模式上來了!也就是他一逮到機會就打擊、壓搾、欺負我,而我本著從維持大局的原則,基本上不跟他一般見識……
所以這次,我也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如果因為著急、生氣而跟他理論,才真是上了他的當。
對「冰」鬥爭這麼久,吃的虧足夠讓我長點智慧了。於是我再次岔開話題。
「啊,對了,我剛剛進來時你在看什麼書?」一邊問我一邊扭過頭找那本書。
因為有了正大光明的藉口,所以我也就正大光明地使勁掙扎出來,—伸手,在冰塊臉枕邊拿到書,一看,我「噗哧」笑出聲來。
《天涯追蹤吸血鬼三十年紀實》!
原來冰塊臉一個人躺在床上看的是這個,我也瞅向他。
冰塊臉難得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扭開了臉,於是我興致勃勃地將他床上散亂的書本,全都抱起來流覽—遍。
哇!人類竟然出過這麼多關於吸血鬼的書籍啊!而且居然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我與吸血鬼的一段神秘情緣》、《歷史上關於吸血鬼的十大謬誤》、《D伯爵情書》、《人類的近親——吸血鬼》、《恐怖源於想像——吸血鬼生活揭秘》、《家庭豢養吸血鬼》、《史上最臭名昭彰的吸血鬼》、《吸血鬼,誕生於中世紀的恐怖傳說》……
內容涉及科學考察、紀實、歷史、言情,甚至還有一本是關於吸血鬼的恐怖驚悚小說——《午夜,不要為陌生人開門》!
我哈哈大笑。冰塊臉苦笑一下,揉揉疲憊的眼睛,翻身點著一根菸。
「怎麼樣?看了這麼多書有用麼?」我指著書問,「你現在應該算是研究吸血鬼問題的專家了吧?」
搖搖頭,冰塊臉繼續苦笑,「我越看越跟你對搭不上,喂,你該不是贗品吧?」
「胡說什麼呢,我可是名門之後,怎麼可能是贗品!」
冰塊臉微微仰頭思索了幾秒,「你大哥倒還有幾分名門之後的樣子,你嘛,」故意上下打量我兩眼,「怎麼看都像個贗品!」
「哼,那是你少見多怪,」我不服氣,「說不定我還有可能成為史上最傑出的吸血鬼呢!」
「是嗎?那最傑出的吸血鬼迪亞先生,能不能請你多給我簽幾個名,我可以留給子孫作傳家寶?」冰塊臉玩笑著說。
「好啊!」我也來了興趣,隨手抓過一本書,翻開封面,就在內側空白頁用原子筆刷刷畫了一個可愛的小圖像,然後簽上:迪亞·凱洛,XX年XX月XX日,給冰塊臉先生惠存!
簽好,連書一塊丟在他手上,「吶,給你,記得告訴你的子孫哦,憑此簽名可以找史上最傑出的吸血鬼義務幫小忙一次。怎麼樣,我夠意思了吧!」
冰塊臉一笑,看了看我的簽名,「最偉大的吸血鬼,該練練你的宇了,有夠醜的,是個傳家寶都讓你給弄貶值了。」
「哪裡丑了?!」開玩笑,我的字怎麼都扯不到「丑」上去吧,「你嫌丑就還給我,我還不給了呢!」
說完我伸手去搶,冰塊臉手疾眼快地合上封面,護在身前。
然後,我們同時看見了封面——《我與吸血鬼的一段神秘情緣》,我居然把名簽在了這本書上。停頓了三秒,我們同時放聲大笑。
特別是冰塊臉,他一手指著我,笑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到最後,才很辛苦地說出了一句:「小不點,你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最傑出,不過卻絕對是最有喜劇天賦的吸血鬼!這個,根本就沒人敢跟你比!」
汗……這應該不是表揚我吧?我沒有搭腔,不過從那刻開始,我和冰塊臉開始友好相處了。不,應該說是冰塊臉開始和我友好相處了,我一直都是很友好的!
笑過之後,我和冰塊臉開始了一般意義上的聊天,內容主要是他在關心我的第一天上學生活。
「怎麼樣?上學好玩麼?如果有什麼事就去找濱治,我跟他說了照顧一下你。濱治在學校很吃得開,有什麼事應該都能幫你擺平!」
「是啊,他要我跑圈,已經把我給擺平了……」我悻悻地說,「他還說我不如三歲小孩跑得快!」
「呵呵!這個麼,濱治做事是很認真的。」冰塊臉笑。「不過,你真的還不如三歲小孩能跑?」
「這個又不能怪我,白天我是弱了點。而且我今天可是堅持著一直都沒有睡覺哦,所以我當時還能跑上幾步已經不錯了!」
說到這裡我想起了一件大事,「對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不然明天我可真沒法上學。」
「你能在晚上睡著覺?」冰塊臉驚奇地問。
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啊,白天我還累得要死,可是天—黑下來我就精神了,所以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睡著。」
「這個我不太懂,」冰塊臉看了一眼他那堆厚厚的資料,「你們吸血鬼究竟是靠什麼擁有那樣強的力量?」
「吸食血液能讓我們擁有一部分力量,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靠身體直接吸取大自然的能量來獲取力量。但這只能在晚上,所以我們白天才會很虛弱。」我解釋說。
「就是說,你們具有一種能量體的性質?」
「嗯。」我點頭。
「既然這樣,你晚上睡覺對你白天能有幫助嗎?」
「那不是沒辦法麼,白天我要上學,總不能不睡覺吧?」
「既然是依靠血液和能量來活動,那為什麼還需要睡覺呢?」
冰塊臉繼續問,而且越來越深奧,全都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我不知道。反正大家白天全都在睡覺。」
「那是因為吸血鬼懼怕陽光,所以才在白天睡覺吧?」
「應該是這樣吧。」
「可是你不一樣啊,你並不懼怕陽光!」冰塊臉突然提高了語氣反問道。「所以你和其他的吸血鬼並不一樣,你應該還有屬於人的特徵,如果是這樣,你在白天也應該能很好地生活!」
「我是能在白天活動呀?」我不懂。
「你那個也叫活動?一睡一整天,跑個步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我說過白天我沒有力量嘛。」
「白天你是無法獲取大自然的能量,不過迪亞,你有沒有試試運用自己身體本身具有的力量呢?我們人類就是靠這種力量生活的。我覺得如果你還具有人類特徵的話,也應該能運用這種力量。」
冰塊臉的話提醒了我,這的確是我從未想到過的力量。
對了,我今天跑圈時用的,是不是就是我自己身體的力量呢?如果這個就是的話,那麼支撐我白天上學的應該也是這種力量了?
那麼……這種力量不就是很弱?我疑惑地看向冰塊臉問道。
「力量是需要鍛煉的,你從來沒有有意識地鍛煉自己的身體力量,當然很弱了。」
好像也有道理耶。
「那……這個要怎樣鍛煉?」
冰塊臉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悠悠地說:「繼續跑圈!」
啊?我翻了一個白眼,說了半天不是等於白說?明天矢皴濱治本來就肯定會找個藉口要我跑圈的。
「這怎麼是白說呢?」他彷彿看透了我的想法,「以前你雖然也知道自己不怕陽光,但從內心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力量,甚至在潛意識中,會認為白天理所當然的就應該睡覺。現在弄明白道理,你就可以開始主動鍛煉了。」
原來這就叫弄明白道理,不過冰塊臉算是給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課。
咳……明天繼續跑圈吧……
不對,應該叫做在理論的指導下繼續跑圈!
不過……等等,那個什麼芭蕉的鑒賞究竟應該怎麼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