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
車銘直接抱著香汗淋漓的阿蘭翻過身去,讓她舒服地趴睡在自己的身上。
「妳這半個月在忙什麼?」車銘一邊啃著她那泛著幽香的玉頸,一邊懶洋洋地問。
莫谷蘭昏昏欲睡地半閉著眼。「照顧痞子。」
「那隻貓怎麼了?」這女人還真是優閒得過分!車銘嘀咕一聲,大掌蓋在她的背部,無意識地撫摸她的柔肌。
「瘦了。」莫谷蘭的語氣有些憂心。
「為什麼瘦了?」車銘敷衍地問。雖然還不至於討厭那只笨拙的小黑貓,但是他可沒興趣在床上討論牠的胖瘦問題。
「太想你了。」莫谷蘭的倩顏偎著他那微微隆起的胸肌,不禁舒適地歎了一口氣。
「我看是想我的蒸魚吧!」那隻貓已經被籠壞了。「那妳呢?」車銘舔吻著她的耳垂,以行動暗示他不想聊那只蠢貓的事。
「也想你的蒸魚。」莫谷蘭老實地承認。
車銘不爽地咬了一下她粉紅色的耳垂,帶有懲罰的意味。「我是問妳有沒有想我?」
話一問完,他的胸口就懦弱地抽緊起來,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緊張,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一定收回這個白癡問題,萬一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他該怎麼辦呢?
「有啊!」莫谷蘭的嘴角漾著甜美的淺笑,躺在他的懷中讓她產生一股幸福感。
直到他問起,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念他?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愛牽著她的手不放,想念他孩子氣的笑容,更想念他佔有欲十足的舉動
反正,她很想他就對了。
「有多想?」車銘大大鬆了一口氣,笑意躍上了他的俊臉。
「嗯」莫谷蘭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比痞子還想。」
車銘又好氣又好笑地親親她的發旋。「好吧!勉強可以接受。」他知道這對一向沒什麼情緒起伏的她來說,已經算是極限了。
莫谷蘭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一陣睡意湧了上來。
「阿蘭,把東西收一收,我們該走了。」車銘溫柔地拍拍她的臀部。他得趁那隻小錢鼠回來前趕緊把她拐走。
「去哪裡?」莫谷蘭在他的身上蠕動一下,尋找一個最好入睡的姿勢。
「當然是跟我回家啊!」車銘拉著她一起坐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替兩人穿好衣服。
莫谷蘭瞪圓了那雙充滿靈氣的美眸,突然睡意全失。「不想走。」他怎麼又提這件事了?
「可惡!為什麼?」車銘煩躁地在她的面前踱步,不敢相信他們又陷入與先前相同的爭執中。
「不想離開阿嬤、大姊、阿穗、阿荷、大貓姊夫,還有痞子。」莫谷蘭扳著青蔥玉指,開始算出心中的重要人物。
「別數了。」車銘猛地停下腳步,氣惱地耙了耙頭髮。「阿蘭,妳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我在氣什麼?」
「氣我不跟你回家。」經過阿荷的講解,她已經知道正確答案了。
「不對。」
莫谷蘭困惑地蹙起眉來。「哪裡不對了?」阿荷比她聰明,她說的話怎麼可能出錯呢?
「妳自己慢慢想,等想到了再來告訴我。」車銘放緩了語氣,大手拍拍她的腦袋瓜子。
他知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得她自己領悟才行。
「好!」
「那我走了,妳多保重。」車銘才剛轉身要走,就發現衣角被一隻雪白的柔荑抓住。「還有什麼事嗎?,」
莫谷蘭眼巴巴地望著他。「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是眼中卻溢滿了依戀之色。
車銘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我們不是在冷戰,妳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記取上次的教訓,不讓其它人有機會分化他和阿蘭的感情。
「噢!」
莫谷蘭依依不捨地送他出門,又送他上車,然後杵在車街旁,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乖,快回去,馬路上很危險。」車銘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要拋棄寵物的無情壞蛋,心裡既愧疚又難過。
可是如果個刺激她一下,她什麼時候才會用心思考兩人之間的感情?
莫谷蘭那纖柔的玉軀動也不動,眼眶開始發紅。
車銘輕歎一聲,狠下心地別過臉去,然後開車離開。
「二姊,那是誰的車啊?」
莫青穗在門口停下摩托車,好奇地望著那部揚塵而去的轎車。
莫谷蘭恍若沒有聽到青穗的問話般,繼續用紅通通的兔子眼目送車銘開著車子離去。
「二姊。」莫晴荷從摩托車的後座跳下來,調皮地拍拍她的肩膀。「妳怎麼站在門口發呆啊?」
「他走了」莫谷蘭咬著發顫的下唇,清瀅的幽眸中水霧迷離,閃苦淒楚的淚光。
莫青穗停好摩托車,走過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誰走啦?」
「阿銘。」一團熱氣從心間竄了上來,讓莫谷蘭的鼻頭酸熱起來。
「二姊夫幹嘛來了又走啊?」莫晴荷搔了搔俏麗的短髮。「他這麼客氣做什麼?」
這麼多天沒見到二姊夫,她怪想念他做的櫻花酥餅的。
「二姊,妳怎麼一副快要哭的樣子?」眼尖的莫青穗發覺她的異狀,不禁擔憂地攏起眉來。
「沒有哭。」莫谷蘭心頭亂烘烘的。
「二姊,妳是不是不舒服啊?」莫晴荷立即緊張地扶住她的手臂,彷彿她是弱不禁風的病人似的。
「這裡痛。」莫谷蘭難受地指著自己的胸口。自從看到車銘離去後,她的心就像缺了一角似的,隱隱發疼。
「阿穗,我們家有心臟病的家族史嗎?」莫晴荷嚇得臉色發白,趕緊扭過頭顱詢問一旁的莫青穗。
「笨蛋,二姊沒有心臟病啦!」莫青穗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她的腦子究竟有什麼毛病,不然怎麼一點都沒有智商比自己高的樣子。
「那二姊怎麼會心痛?」莫晴荷不服氣地和她槓上了。
莫青穗懶得跟她抬槓,直接問向陷入哀戚中的谷蘭:「二姊,妳是不是因為看到車銘離開,所以心裡有點難過?」
莫谷蘭摸著發疼的胸口,怔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要安慰兩個妹妹,不能讓她們擔心。
「已經比較不痛了。」若是不看她那發紅的眼睛和顫抖的唇角,她笑容可掬得有如一個無憂無慮的謫塵仙子。
「那就好。」莫晴荷鬆口氣地吐了一下俏舌。
「阿荷,阿銘為什麼不喜歡櫻之湯?」莫谷蘭將困擾已久的問題問出來。
兩名雙胞胎不由得面面相覷了起來,兩人都不好意思告訴她實話。
「都是妳害的啦!」莫晴荷責怪地白了青穗一眼。
「這關我什麼事?」莫青穗氣嘟嘟地嚷著。
「如果不是妳晚上一直霸佔著二姊不放,又常常對二姊夫沒禮貌,二姊夫怎麼可能討厭留在櫻之湯?」莫晴荷清算她的惡行。
「又不是只有我,大貓姊夫也經常暗算那傢伙啊!」莫青穗為了脫罪,沒義氣地把另一個罪魁禍首也拱了出來。
莫晴荷把雙手橫在胸前,不滿地斜睨著她。「大貓姊夫是在跟二姊夫開玩笑,哪像妳是玩真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他的臉那麼惹人厭,讓我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扁他一頓。」莫青穗心虛地撇了撇小嘴,她當然明白這個理由太牽強,可是她就是討厭車銘的臉嘛!
「二姊夫的臉有什麼問題?」莫晴荷納悶地眨了眨大眼,有點懷疑她是在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太帥了。」莫青穗嫌惡地皺起惹人憐愛的俏鼻。
「拜託!長得帥有什麼不好?至少有賞心悅目的效果啊!」她的毛病還真多耶!
「太帥的男人容易花心。」
所以青穗才會想趁著他們感情不深的時候,把車銘這種「不安全」的男人料理掉,然後另外找個更忠厚誠懇的老實頭來照顧她二姊,可是她萬萬沒料到她二姊已經對他用情那麼深了。
莫晴荷露出不贊同的神情。「妳又怎麼知道二姊夫會花心了?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准啊!」
「因為他不只長相帥氣,而且非常多金,像他這種男人是屬於高危險群,就算他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獸慾,也會有厲害的狐狸精出來勾搭他,憑二姊這種溫柔得連小狗都會欺負她的人,妳覺得她鬥得過那些狐狸精嗎?」莫青穗一古腦兒地吐出心中的憂慮。
她們的父母早死,家境非常不好,全靠奶奶那份大樓清潔工的微薄薪水,才養活了她們四姊妹。
後來,她們慢慢長大了,為了不讓奶奶太過操勞,並且能在家裡享點清福,大姊一從高職畢業,就一肩扛起了家中的重擔,在外頭身兼好幾份工作,日以繼夜地辛勞做事。
而二姊更是在五專時期就開始接插畫的案子,以貼補家用,她白天讀書,晚上畫插圖到凌晨三、四點,直到肩膀痛得再也舉不起來了,才上床休息,連續好幾年沒有中斷過。
每回只要一想到這件事,青穗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兩位個性稍嫌天真的姊姊,絕不讓她們受別人的欺侮。
而排斥車銘就是基於這個理由--她不想讓二姊受到傷害。
「沒有被小狗欺負過。」莫谷蘭那隱含愁思的幽幽嗓音響起,將青穗的心神勾了回來。
「喂!妳未免太悲觀了吧?還沒發生的事,妳想那麼多幹嘛?」莫晴荷受不了地搖頭。
「等到事情發生,再來擔心就來不及了。」莫青穗振振有辭。「我完全是為了二姊好耶!」
「妳如果是真心為二姊好,就不應該百般阻撓他們在一起,妳沒看見二姊夫才剛走,二姊就難過成這個樣子嗎?」莫晴荷火大了。
「可是萬一那傢伙見異思遷,拋棄了二姊怎麼辦?」莫青穗還是不放心。
「人生本來就是一種賭博,即使妳把二姊的將來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妳又怎麼能保證二姊就一定會幸福呢?況且這是二姊的人生,她有權利決定跟誰在一起,這不是我們能管得著的。」莫晴荷難得擺出這麼凝重的表情。
難道她做錯了嗎?莫青穗的美眸閃過一道複雜難解的光芒,生平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二姊,妳是不是很愛二姊夫?」莫晴荷直率地問向枯站在左手邊很久的谷蘭。
頓時,莫谷蘭的俏頓羞窘得像東方的旭日一樣艷紅。「呃好像應該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
不等阿蘭把話結巴完,莫晴荷就再次轉向青穗。「妳看吧!二姊都說很愛二姊夫了。」
「好啦、好啦!大不了我以後對那傢伙好一點就是了。」莫青穗敵不過她那譴責的目光,只好舉雙手投降。
好吧!她就給車銘一次機會,不過,他要是敢辜負二姊?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哪有這麼便宜?」莫晴荷討價還價。「妳把二姊害成這樣,妳最好快點想辦法彌補,讓二姊和二姊夫趕快和好。」
莫青穗瞇起黑靈的水眸想了一下,接著,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甜得可以膩死人的邪笑。
「這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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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一接到快遞送到他手中的東西,車銘就緊張地立即衝出家門,滿頭大汗地飆進莫谷蘭的閨房中。
「阿蘭,是真的嗎?」
莫谷蘭不捨地放下手中的畫冊,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還沒有想到。」其實是還沒開始想,因為今早收到的畫冊實在太迷人了,讓她看得渾然忘我,連午飯都忘記去吃了。
「想什麼?」車銘呆了一下。
「想你在氣什麼?」莫谷蘭偷瞄了畫冊一眼,然後站起來投進他的懷中,依照青穗昨天所教的,開始輕吻他的下顎。
車銘從來沒享受過她這麼主動的獻吻,不禁有點受寵若驚。「呃這沒什麼好想的啦!我只是在吃醋妳把家人看得比我還重要。」
虧他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等到她想通了才能見面,結果沒想到他今天就先破功了。
唉!這個臉丟得真大!
「一樣重要。」莫谷蘭的櫻唇挑出誠摯笑意,同時又踮起腳尖,瞅了一下他的俊頰。
「那以後妳都得站在我這邊哦!」車銘的男性自尊擭得滿足後,還得寸進尺地要求。
「好。」莫谷蘭那甜蜜的吻不斷落在車銘那俊美的臉上,一副忙碌不已的模樣。
車銘被親得暈陶陶的,大手忍不住固定她的纖腰,方便她親得更徹底。「阿蘭,妳為什麼一直親我的臉啊?」她平常明明沒有這麼熱情啊!
「阿穗說只要一直親你,你就會留在櫻之湯了。」莫谷蘭停下親吻,充滿期待地瞅著他。
可惜車銘並沒有被她那柔情的攻勢給沖昏頭。「要我留在櫻之湯可以,只要妳答應我一輩子都不跟那個姓鄭的傢伙見面,我就留下來。」他的下顎刻著嚴峻不屈的凹槽,冷悍的眼神極為銳利。
「誰?」莫谷蘭一臉迷糊,
「鄭明哲。」車銘咬牙切齒地擠出情敵的名字。今天,他就是專程為了這件事跑來找阿蘭的。
莫谷蘭想了一下。「好像不認識。」
「那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車銘氣呼呼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剛寄到他手中的「證據」。
在照片裡,只見一個陽光型的帥氣男子,親密地摟著谷蘭的腰,而且兩人還對著鏡頭傻笑,看起來格外礙眼。
「我看看。」莫谷蘭接過被揉得皺巴巴的照片,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有了答案。「嗯!很眼熟。」好像電影明星哦!
車銘那危險至極的俊容上,散發出濃濃的妒意。「何止眼熟?妳連妳的初戀情人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嗎?」
從附在照片上的紙條中,他不但得知這鄭明哲的身份,而且還知道這可惡的傢伙正在覬覦他那可愛的老婆,想要和她復合。,
「又個像。」莫谷蘭宣稱。
「哪裡不像了?」車銘冷哼一聲。這個不長眼的死男人竟敢糾纏他的阿蘭,擺明是不想活了。
莫谷蘭把照片拿到他的臉邊,以專業的眼光認真地比較起來。「你們的眼睛、眉毛、鼻子都不像,而且他的膚色比你黑」
幾條黑線突然浮上車銘的額頭。「慢著!妳說的初戀情人,該不會是指我吧!?」
天殺的!莫非他從頭到尾都在吃自己的醋?
「沒交過其它男朋友。」說來或許很不可思議,但是莫谷蘭真的沒交過男朋友,除了兩個妹妹的保護過度外,主要是因為她的學生時期太忙了,錯過了一般男女談戀愛的菁華期。
「那妳以後也不能理其它男人哦!」車銘沒啥安全戚地交代她,雖然他已經大概猜出自己被人設計了,不過,他並不想計較,他現在只想顧好親愛的老婆,不讓她被外面的臭男人染指。
「大貓姊夫算不算?」莫谷蘭為難地問。
「嗯不算。」車銘想到那隻大貓的已婚身份,才不甘願地搖頭。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阿蘭永遠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其它男人有垂涎她的機會。
「好。」莫谷蘭許下承諾。
「還是我的阿蘭乖。」車銘滿意地印了一個吻在她那柔瑩的額頭上。在這種冷漠功利的年代裡,能娶到一個像阿蘭這樣溫馴可人又漂亮的老婆,他上輩子一定燒了很多好香。
「對,阿穗說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訴你。」莫谷蘭那清靈的臉蛋兒微微泛著紅霞。
「什麼事?」車銘戒慎地瞇起黑眸,暗暗提高警覺。那隻小錢鼠又在搞什麼花樣了?
莫谷蘭害羞地盯著地上,輕吐愛語。「我愛你。」
車銘聽了,強忍著欣喜若狂的心情,一臉嚴肅地勾起她那小巧的下巴。
「阿蘭,這句話是妳真心想說的,還是那隻小錢鼠教的?」若是不問明白,他實在無法安心地接受她的愛意。
莫谷蘭臉上的紅暈加深,更添一份綺麗動人之色。「阿穗提醒我,愛要勇敢說出口,才不會造成遺憾。」
「沒錯!妳妹妹說的有道理。」車銘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蛋,心中盈滿了愛意。「阿蘭,以後妳要記得常把這三個字掛在嘴上哦!」
真想不到那隻小錢鼠也會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好。」迎視著他那柔情萬千的眼神,莫谷蘭不由得心跳加快。「阿銘,你愛我嗎?」
「很愛。」車銘毫不猶豫地回答,隨後,他立即含住她那柔潤的芳唇,汲取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