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晨。」
肯思.連恩呼喚數聲,仍喚不回晴晨任涼風吹襲身軀的心。
他知道,自從那夜的狂風暴雨後,睛晨的心便被擄走,再也奪不回來,他這養父再嫉妒也沒用。
肯思手拿外套替晴晨披上。
「爹地上你怎麼都沒出聲,嚇了我一跳。」
有!我怎麼會沒出聲,可是你老想著主子,怎麼喚也喚不應。肯思怕他難堪,也就沒戳破。
「你這樣會著涼的。」
「爹地,我沒事的。」貼心的晴晨怎看不出爹地的憂心,他努力擠出笑容,「爹地,我做點心給你吃,好不好?」晴晨討好肯思,想讓他開心。
「韓森太太不喜歡別人走進她的地盤。」
「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地懇求她,相信她會樂意借我使用的。」
是啊!沒人拒絕得了這天使般的笑容,他不想失去這個笑容,但冷情的爵爺一定會傷害他們的天使,他不忍心啊!
肯思望著晴晨像只小燕子般喜孜孜地跑進屋內。這樣的和平能維持多久?
☆☆☆
一個多用沒回傑裡斯堡的休.葛琳.雷尼哈特侯爵,在晴晨望穿秋水的等待下,終於歸來,但不是獨自一人,他手中摟著一名嬌艷女子的細腰,那女人穿著貼身且暴露的低胸衣服,使不停顫動的偉大胸前呼之欲出。
兩人狀甚親暱地走進大廳。
內心在淌血的晴晨,仍強打起精神,努力扯出連自己都要為之讚歎的微笑。
他原本就沒資格向爵爺要求任何事物,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他只求能偶爾見到爵爺,就算只能遠遠地望他一眼,他也心滿意足。
「爵爺,歡迎您回來。」為數不多的家僕,分站在大門兩側,恭迎雷尼哈特侯爵。
「休,你說我今晚要睡哪兒?」女子做作嬌媚的倚著侯爵撒嬌。
休!她喚他休!睛晨整顆心都擰在一起,但擠在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這,或許是他僅剩的尊嚴吧!
「塞琳娜,你當然是與我睡同一間房、同一張床啊!」
侯爵說完使與那身材火辣的女子,當著眾人的面來個熱吻。
晴晨逼自己不能移開目光,他遲早必須習慣這種畫面的。
是啊!他遲早得習慣。
「蒙希,將麥克勞夫人的行李拿到我房裡。」
「是。」管家蒙希.科瑞雖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但主人可不能控制他臉上不甚贊同的表情。他意有所指地瞪視侯爵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討厭,不要這樣叫人家啦!」令人作嘔的嬌嗲女聲。
「難道我有叫錯嗎?」
「死相。」
兩人公然地調情。
「對了,晴晨,晚餐端到我房裡,我和塞琳娜會賴在床上,沒空下樓。」
「是。」
兩人表情一如方纔,曖昧不已。
在雷尼哈特侯爵步入房門時,與蒙希擦身而過,蒙希低語:「想不到睛晨對爵爺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從不曾帶女人回堡的爵爺,此舉定與晴晨有關。
侯爵不語。
☆☆☆
叩叩!
「爵爺,晚餐送到。」
「進來。」
晴晨看到一幕幾乎令自己昏厥的畫面。爵爺與那女人正衣衫不整地在床上熱吻,那雙曾輕柔地撫摸過自己的大手,正揉捏著半露的酥胸。
「討厭,有人在看。」
充滿誘惑的嗲聲,根本也不在乎是否有旁人在,只不過是個下人,又不是她老公。
「可是,我感覺你更加興奮了。」
雷尼哈特侯爵大手不規矩地伸向塞琳娜的下體,引來她的申吟。
「嗯礙…休……礙…」不是出自內心的淫叫,這女人很習慣這樣勾引男人的獸慾,她屢試不爽。
晴晨將餐車推入房內,命令自己邁開步伐,挺起胸膛地走出這房門,這是他僅剩的驕傲。
女人的浪吟聲不斷地傳入晴晨耳內,當他關起房門時,終於忍不住的任豆大的淚水淌下,成串的淚滴落在地上。
晴晨衝向他的秘密基地,那個每當他夜不成眠、引領盼望爵爺歸來的地方,連爹地也不知道的地方——閣樓上的小貯藏室。那兒極為狹小,但也足夠他一個人緊縮身子嚎啕大哭。
今晚,就讓他哭個夠吧!
明天,他會再度展現笑容,不會再讓關心他的人操心。
☆☆☆
在房裡盡情發洩性慾的電尼哈特侯爵,仍不能獲得充分的滿足。
他相當不滿,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為什麼他還能如此不受動搖?難道他對他用情不夠深?不夠真心?
不愛別人,卻要別人全心全意地將所有心思都繫於自己身上,他知道自己相當狂傲與自私,但這就是他。
☆☆☆
「喂!我的扇子掉了,去撿起來。」
奉命隨侍在雷尼哈特侯爵與塞琳娜.麥克勞女士身邊的睛晨,任痛苦啃噬他的心,「是的,夫人。」
晴晨鑽到草叢裡幫她撿羽扇,好不容易找到後,他滿身髒污地將扇子交給塞琳娜。
「好髒。」想不到她又將扇子扔回草叢,不屑一顧。
「休,你的家僕怎麼像個木頭似的,一點都不會討人家歡心。」
「是嗎?」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塞琳娜用力一甩頭,頭髮狠狠地甩在身後的晴晨臉上。
「討厭,誰教你站得這麼近的!」塞琳娜撒潑地罵道。
「對不起,夫人。」晴晨面無表情地道歉。?!
「你這是什麼表情!」塞琳娜甩了晴晨一個耳光。
「休,你看人家的手都紅了。」她藉機賴在侯爵懷裡。
「誰教你費力去打我的僕人。」雷尼哈特侯爵生氣了,氣睛晨的無動於衷。
豈知他竟又是無動於衷,當局者迷吧!
「討厭,人家痛嘛!」
「好,不痛,不痛。」侯爵拿起她的手輕吻,不久,兩人又開始在睛晨眼前展開激情的狂吻。
睛晨再也受不住地奔離,事後要打要罵都隨他們,他不想再看他們上演的親熱戲。
衝向自己房間的晴晨,被蒙希.科瑞喚祝
晴展背著蒙希,擦乾淚水,希望自己的失態不要被關懷他的人發現。
「晴晨,你不是在服侍爵爺嗎?」
「爵爺他們現在正……所以我先行離開。」
「晴晨,轉過身來。」
「蒙希,我衣服髒了,我先回房換件衣裳。」
「晴晨。」蒙希充滿擔心的語氣,不容拒絕。
晴晨緩緩轉過身,但不敢抬頭望向蒙希。
此時蒙希已在髮際間看到印在他臉上的紅印,「什麼!那騷貨竟敢打你!」蒙希怒氣沖沖。
「蒙希,不要。」
蒙希和緩表情地對晴晨說:「你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的。」才怪。
「真的?」晴晨還是很不放心。
「真的。」
連日以淚洗面、無心睡眠的睛晨,身心俱波的他,無力阻止蒙希可能會做的事,但他真的不希望大家因為他而鬧得不愉快,他真的好累,不想再生任何事端。
晴晨回房哀求與他同住的爹地肯思.連恩替他阻止蒙希。
也看到那紅印的肯思,怎麼可能阻止蒙希,他反倒還要幫他。
「別擔心,我會阻止他的。」
肯思口是心非地安慰懷裡的晴晨。
「只要你答應我好好地睡一覺,我就幫你。」
肯思心疼數夜不曾好眠的晴晨,他一定要他好好地睡上一覺。
「好,可是爹地你一定要阻止蒙希。」
「好,沒問題,乖乖地睡覺吧。」
在背思的安撫下,晴晨不知情地喝下摻有安眠藥的牛奶後,終於極為不安地睡著。
肯思見晴晨入睡後,趕緊去找來所有人,商量如何讓那女人好看。
☆☆☆
突然吵著要騎馬的塞琳娜.麥克勞,拉著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來到馬廄。
「這匹就是你常騎的馬?」
「是的,它叫黑神駒。
「真教人羨慕。」
「怎麼說。」
「能被你騎埃」塞琳娜意有所指地瞟著侯爵。
「你不也是。」侯爵不正經地應道。
「討厭。」
這女人真是騷,一旁的肯思.連恩忍不住在心底暗罵。
「哎喲!」塞琳娜不小心踩到不該出現在走道上的馬糞。
「對不起,夫人。」
負責照顧馬匹的肯思,拿起沾滿馬糞的抹布,將塞琳娜的腳愈擦愈髒。
「可惡!」塞琳娜失聲叫罵。
還好肯思手腳還算靈敏,閃過塞琳娜踹向他的腳。
而踩空的她一時失去平衡,人往後倒的同時打翻了一旁的馬尿桶。
「啊!」
受到不小驚嚇的塞琳娜向侯爵走去,尋求安慰。
「不要靠近我。」侯爵好笑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她。
塞琳娜大叫地往外衝去。
「肯思?」
「爵爺,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真是此地無銀二百兩。
反正他對這女人也膩了,就隨他吧。
只是侯爵倒沒料到,原來塞琳娜的災難還沒結束,而是才剛開始。
塞琳娜衝進主屋,吆喝僕人準備洗澡水。
她恨恨地一邊洗一邊罵,好不容易才刷洗乾淨,也聞不到異味。
塞琳娜放鬆地將自己泡入澡盆中,享受充滿花香的熱水浸透自己美麗的同體。
這玫瑰花瓣是她刻意要人幫她準備的,否則那些粗俗低賤的下人們,哪懂得這種浪漫。她的冰肌玉膚怎能沒有花朵的洗禮,塞琳娜驕縱地想著。
當她完全鬆懈時,突然發現花瓣裡似乎有東西在游動,她好奇地撥開來看……
一……一隻老鼠!而且還是活的!
「藹—」
尖銳的尖叫聲傳遍整個傑裡斯堡,差點將所有的玻璃給震碎。
塞琳娜嚇得裸體奔回房間,沿途惹來不少訕笑。穿回蔽體衣物的她,逢人便劈哩?啦地罵個不停,甚至還想動手打人。當她看到走進屋裡的雷尼哈特時,高興得以為自己的靠山回來了。
她哀號著跑向他,「休,你一定要為我作主。」配上幾滴眼淚更具戲劇性。但她卻撲了個空,「休?」
「別靠近我。」他曬笑地看著她。
「連你也這樣,藹—」
她瘋狂地尖叫著,令在場所有人縱使摀住耳朵也抵擋不了她的魔音傳腦。
她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對著侯爵大吼:
「以後不論你再怎麼求我,我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
這真是令眾人求之不得。
塞琳娜逞強地挺直腰桿,走向馬車。
「啊!」她被一團爛泥絆倒。
她哭號得毫無形象地衝進馬車,隨著馬車的走遠,仍聽得到她的哭聲,苦了負責送她回去的車伕。
「你們?」侯爵挑眉望向幸災樂禍的眾人。
達到目的的眾人,連忙一哄而散,回去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