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左炅然便隨著老爹左風東奔西跑,一來是因為老爹天性定不下來,二來是為了躲那些死纏著老爹的女人。
左風常告訴左炅然,食色性也,若沒有適當的滋潤,男人也同女人一樣,很容易便枯萎。世上有那麼多曠世怨女,如果沒有男人的滋潤,那她們不是很可憐?所以,左風為了解救天下蒼生,他才會這麼豪放,畢竟男女之間的事是你情我願,人生苦短,大家快樂就好。
但是,做人要有原則,沒有原則就枉稱為人。
放浪成性的左風,自有他的一套哲理,而且還不時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他惟一的兒子左炅然。
對!要有原則,要有三大原則——
第一,人要誠信。
誠信?浪蕩子也會講誠信?
沒錯!左風的自尊心可是強得很呢!不是心甘情願送上門的女人,他還不要!
他常說,做人要不偷、不搶、不拐、不騙,讓那些女人縱使知道你不是只有一個她,知道你是個窮光蛋、分文不值,仍願死心塌地、無怨無悔地跟著你。如果你覺得這種女人給你的壓力太大,那也可以誠信地找一個,只想陪你玩玩的成熟女人,人生在世多的是逢場作戲嘛,又何必太認真。
但,這種關係很危險。
因為這種女人,通常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妾,或青樓裡的姑娘。
前者!萬一被她的丈夫發現,必會率眾嘍鴃A或告上官府,要你小命。
後者,免費玩人家的青樓紅牌,老鴇們當然會相當不滿,絕對會請妓院裡的護衛痛毆你一頓。
所以啦,第二點,就顯得非常重要。
第二,武功要好。
武功好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性命保住,才能繼續玩樂,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另外,武功好還要可以吸引異性的愛慕,她們都喜歡那種強壯威武的男人,什麼風都吹不倒,什麼雷都劈不死,能讓她們變成小鳥,依偎在你懷裡,給她們很大的安全感。
當然,武功好,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當你看上一個美女,又苦無計策時,這時就非常 管用。因為女人是禍水,尤其是美人,常會引來各方男人覬覦,你只要抓緊時機,來個英雄救美,通常十個有九個會對你一見鍾情;另外一個,是因為她有相公或是心上人,他們監視得太緊,不方便爬牆,否則如果有空隙,她早就翻過牆,飛奔到你身邊。
第三,要有眼光。
找女人當然要有眼光,不然就枉費一世英名。
不過這種事情哪來的英名可言?左炅然這麼想。
老爹叮囑他,可不要只要對方是女人就好,這樣會貶低自己的人格。
老爹說,太醜的不要、太小的不要、太老的不要、太騷的不要、太保守的不要……
總而言之,看不順眼的都不要,男人是依照本能行事的,很多時候不是用上半身思考,是用下半身。如果看不順眼,那下半身就不會有反應,要勉強它有反應,雖然不是不可能,但,那實在是違反本性,不僅不自然,還會很辛苦,堅持玩樂的人是不能與辛苦沾上邊的,那會破壞原則。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這一點是左炅然自己補充的,當時他說出口的時候,還被左風揍了一頓,說他不專心。
被揍了一頓的左炅然當時年紀還很小,由於被揍的記憶非常深刻,所以第四點,喔!不是,最重要的一點,就好像火燒烙在他的心上一樣,成為他人生最大的禁忌。
不能碰處子。
啥?最重要的原則與禁忌是這個?
老爹說做男人要有擔當,所以要盡量挑不用他擔當的女人。
一旦你碰了處子,那女人便會死心塌地的要求與你共度一輩子,身為男人的擔當,就是要負起這個責任,照顧她一生。
這表示,你從今以後必須忠於她一人,不能再外出打野食,以往放蕩的日子,亦將從此畫下休止符。
因此,除非你有與那女人共度一生的打算,否則絕不能碰處子。
當時聽老爹那樣說,害當時年紀尚小的左炅然以為處子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後來老爹才跟他說:
處子不過是還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所以視野比較狹隘,因而相當死心眼,就算不死心眼,現在社會大眾又一直要求女人要遵從三從四德的,要她們從一而終,不然就是敗壞門風。
其實,如果女人也可以跟男人一樣,隨興地玩樂,他也就不會常常覺得日子過得很無聊,或者常覺得好女人都不知跑哪兒去了。
小時候左炅然曾問過左風,會不會覺得他是女人故意丟給他的包袱時,他總是邪笑的看著他,打斷他的疑慮。長大後想想,也許那是老爹給他的一個蹩腳的理由。
老爹告訴他,每當他一個粗魯的男人,獨自帶著小孩出現在新的城鎮時,會引發多少女人偉大的母性光輝,她們總是不請自來地說要照顧他,其實,還不是為了要替她們自己找一個完美的借口好接近老爹,哈哈哈!
真是個狂妄的男人!令人受不了的老爹。小時候,左炅然還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成為像老爹那種沒有忠誠度的花心男人,而且那男人還屢屢告訴自己,眼睛要放亮,要挑那種可以玩玩,不用負責的女人。
可是,有好幾次老爹眼睛都不夠亮,不是挑上那種他已經玩膩,但對方還不想放手,還想再玩的女人,不然就是不小心被發現,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害年幼的他,老是得跟著他東躲西藏的。
老爹總是埋怨著,那種事是你情我願,幹嘛翻臉不認人。
不過,通常翻臉的不是對方,而是對方身邊的人。
唉!如果女男平等就好了,這是老爹由衷的希望。
於是老爹左風,帶著一時不小心生下,女方又不要的兒子————左炅然,一個城市換過一個城市,一個鄉鎮走過一個鄉鎮,從未在一個城鎮待上超過一、二年的光陰。
???
就在左風長期耳濡目染之下,左炅然想不受影響也難。
於是乎,左炅然果然得到左風的真傳,而且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也就是說,他看女人的眼光比左風更準,武功也比他更好。因為在旅途中,左風忙著玩女人時,因緣際會,不少人看他長得可愛、資質又好,常傳授他不少武功與秘笈,甚至想收他為徒。
他基於怕留下老爹一人不會打點自己的生活,只顧得了女人香,又因為嚮往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對於那些人的要求,左炅然都一一拒絕,但他卻勤練武功,遵從老爹的第二大原則,武功要好。
就在左炅然十七歲那年,老爹對他說,他很不滿他看上的女人,竟看上自己的兒子!於是兩人很灑脫地從此分道揚鑣,各過各的日子。
???
三天前,如今已二十有七的左炅然來到位於汨水旁的汨水鎮,很順利地,憑借自己一身的好本事,在衙門找到一份臨時的工作,混口飯吃。
最近汨水鎮上出現了採花大盜,那名採花大盜專放春藥,奪取姑娘一身清白,而後洗劫她家中財物,鬧得原本淳樸的汨水鎮上有不少姑娘家,因為名節受損而尋死,弄得整個城鎮愁雲慘霧。
「喂!左兄,你看這採花大盜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我猜是鎮西章老爺家的二小姐,章楚荷。」
想他左炅然是何等人物,因為對秉持食色性的理念,所以每到一個城鎮,最先打探的消息,不外乎就是美人在哪裡。
「為什麼?」在衙門裡新交的朋友,雖小他三歲,當差卻已有一段時日的林正宗問道。
林正宗為人隨和又不拘小節,與大而化之的左炅然尚算合得來。
「這簡單,第一,聽說章楚荷長得楚楚動人,黃花閨女一個,還沒開過葷!」
林正宗翻了翻白眼,這人講話就是沒個正經,虧他長得一表人才,還人模人樣的,要是能管管那張嘴,肯定迷死一堆女人。
其實林正宗他不知道,炅然在男人面前是一個樣,在女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
「第二,章家雖不是汨水鎮內最富有的,但採花大盜較富有的都偷過了,肯定不會放過章家。」
有理!
正當兩人還在閒聊之際,他們瞧見章老爺一臉擔憂地來到衙門,「陳總捕頭,你一定要救救小女啊!採花大盜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方才一直在一旁聽下屬們閒聊的陳總捕頭,也為這個案件忙得焦頭爛額,為了補充不足的人手,他才會臨時增雇武藝不差的左炅然。
「章老爺子,您快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盡的本分。」
陳總捕頭扶著章老爺至椅子上坐下,「章老爺子,您的擔憂不無道理,從今晚起我會派人至您府上,保護您家人的安全。」
陳總捕頭示意方才在閒聊的二人上前,「這位是林正宗林捕頭,他服役於衙門已三年有餘,經驗老到;這位是左炅然左捕頭,他雖是新進的捕頭,但武藝高強,我先派他們兩人至貴府徹夜守護你們的安全,如果還抽得出人手,我會再加派人手前去,您儘管放心。」
只派兩名捕快前去,章老爺子雖然不太放心,但他也知道,所有的捕快近日皆為那採花大盜所犯的案忙進忙出,數日不得閒,他也不可能要求所有捕快皆至家中保護他們的安全,畢竟鎮內還有許多人家需要保護。
「謝謝陳總捕頭。」
???
章老爺帶著兩人回到章府。
兩名捕快,一個是哀怨命苦,又要徹夜不眠地賣命;一個則興高采烈,終於可以見到章楚荷的廬山真面目!
章老爺一進門便命所有家人一字排開,一一同二位捕快介紹。
不過左炅然只注意章楚荷,那妞兒果然漂亮,瞧她美目盼兮,含羞帶怯的大家閨秀風範,真是美啊!
不過她還是沒令他心動到可以打破最大原則的地步。
介紹一堆人後,左炅然只知道章老爺有三個兒子,三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嫁人,三女兒也才十歲,只有二女兒章楚荷正處於待字閨中的年紀,正想替她找房好親家,想不到正巧遇上採花大盜如此猖獗。
晚膳時,章老爺特地請廚師做出山珍海味,想先行慰勞二位捕快。
「林捕頭、左捕頭,今晚就麻煩你們了。」
「章老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您可願意?」
「左捕頭,你請說。」
「我想採花大盜聽聞捕快要進駐章府,必定心有忌憚,想必他會趁衙門只派兩個平常沒立過什麼功績的小捕快來保護章府,而蓄意犯案。」
「啊,那可怎麼辦?」章老爺很緊張。
「請你相信我們,今晚我倆躲在二小姐閨房,當然二小姐也要在場,才能誘使歹徒上當。」
左炅然認為採花大盜之所以每次犯案後皆能全身而退,必定是內神通外鬼,他要引犯人在今晚犯案,省得接下來數日他都夜不能眠。
「爹,我反對!二姐的閨房怎能容許二個粗魯的男子進入,萬一他們圖謀不軌……」
「彌,不得無禮,」章老爺斥道。「為了保護楚荷,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左捕頭,我答應你。」
左炅然終於注意到章家三少爺,也就是方才出言反對的人,這小子大概才十五、六歲吧?長得還挺像他二姐的,只是他眼裡多了分淘氣,使他看來更加慧黠。但是,一個男孩子長得像個姑娘家,這似乎有點奇怪?
看了看一直瞪視他的三少爺,左炅然拾回一貫對男人毫無興趣的心態,轉過頭繼續看著章楚何。啊!真美!只不過少了份淘氣。
當晚,林正宗與左炅然依約躲在章楚荷閨房內,在他們來到香閨之前,章楚荷早已先行隱入床帳內,左炅然數度想與她攀談,她都毫無反應,他只好作罷,
過了子時,一切仍毫無動靜,林正宗已開始打盹,而左炅然仍緊盯著房門,注意有無任何聲響。突然有貓聲相互呼應,再有似是貓咪踩過碎石所發出細微的聲息,但這聲音卻愈來愈靠近香閨。
突地,有一細管從紙窗探進,打算吹進迷藥。
哼!就知道你會用這招。左炅然用掌風將細管中的白煙反送回去,窗外的人開始劇烈地咳嗽。這咳聲吵醒剛入眠的林正宗,他率先衝出房間,左炅然也跟了上去,追捕正想逃逸的歹徒。左炅然雖然人跟了上去,眼睛卻一直注意著章楚荷閨房,忽見一黑影閃入房中,不久黑影用棉被挾帶一個物體翻牆而出。
左炅然悄然尾隨在後,直至眼見黑影隱入一幢建築物內消失不見。
咦?這不是採花大盜第一次犯案的江宅嗎?
「唷,朱知勤,你不是已經有江彩霓小姐了嗎?怎麼還擄回來一個,真是貪心!」
「去!要不是那兩個傻捕快沒中迷藥,我也不用大費周章地把章楚荷擄回來,早就當場把她給……嘿嘿嘿。」朱知勤伸出舌來舔去快流出來的口水,顯得淫邪萬分。
「你的同伴呢?」
「被逮了,那個見錢眼開的章家奴僕,連我的臉都沒見過就被我收買,我懶得救他,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
朱知勤邪裡邪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鳳娘,你還在這兒做什麼,想看我辦事嗎?我是不介意啦!」
「哎呀!討厭!」徐鳳娘風騷地用手絹在他眼前一揮,人便退出門外,不打擾他逞獸慾。
「嘿嘿!楚荷姑娘,我的心肝寶貝,我幫你下春藥,讓你也能體會人間至極的快樂。」
灘開棉被,佳人被點住穴道,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用美目惡狠狠地瞪視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懼色。
朱知勤yinhui地勾起佳人的下巴,在她口中塞進一白色藥丸。
「夠倔,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哈哈哈!」
說完,魔掌開始上下其手,想輕薄佳人,但當魔掌撫上佳人胸前時……
「咦?」
砰的一聲,房門霎時被踹開,「朱知勤,你的夥伴已被我逮捕,看你還能怎麼辦?」
左炅然一派氣定神閒,方纔他潛入江宅,制伏所有共犯,釋放所有被囚禁在地窖中的江家人質,並請其中一人至衙門通知陳總捕頭,派人押回人犯,解決一切後,他再度回到章楚荷被俘的房間。
嘖!這小子竟還沒下手,都怪自己手腳太快,他沒下手,章楚荷就仍是處子,他碰不得,他不能破壞他最大的原則。
「你是誰?」
「你口中的傻捕快啊,笨。」語畢,他趨身向前。
兩人隨即動起手來,才三兩下他就把朱知勤給打暈。
左炅然大歎一聲,他還以為犯案纍纍的採花大盜武功必定了得,與他打起來必定相當過癮,想不到這小子,只會些粗淺的武功欺壓不會武功的善良老百姓。
左炅然向前解開章楚荷的穴道,卻發現她臉上有著異常的潮紅。
「你……」該不會被下春藥吧?
都已經把人帶到自己的地盤了,還對到手的獵物下藥,那個朱知勤真是有玻
左炅然的疑惑立即得到證實。
只見章楚荷想走出門外,卻連站都站不穩,她很倔強地拂開左炅然欲攙扶的手,一個搖晃反倒跌入左炅然的懷中。
左炅然心想,她這樣投懷送抱,而且又被下了春藥,沒人幫她也不成,但……他不能破壞他不碰處子的最大原則!
他的手不經意地撫過她前胸,咦?
倒在懷裡的章楚荷的前胸好像有點怪怪的……
難道……
左炅然倏地扯開佳人的衣襟,他看到的卻是平滑的胸膛。
啪的一聲,一記巴掌聲響起。
「你做什麼!?」
「小鬼,想不到你被下了藥,還這麼有力氣。」左炅然撫著被打的臉頰。嘖,好痛!可惡的章……!章彌!好不容易才想起他的名字叫彌,這筆帳他記下來了!
章彌走沒兩步,便全身癱軟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要我幫你嗎?」
「死也不要!」
哼!你愈是這種厭惡我的態度,我就愈是想整你。
左炅然繼續說道:「我已經派人通知衙門,待會兒就會有大批捕快趕到,你想被人看到你現在這副德行嗎?」
可惡!他一定要避開那些人,可是身體好奇怪,一點勁也使不上來,而且變得愈來愈燥熱,這就是春藥的效果嗎?要是被人看見現在的自己,那……
「再問一次,要我幫你嗎?不過,我可是不會無條件幫你的。」
章彌瞠大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眸子,死瞪著他。
「條件很簡單,只要你說個請字。」
章彌氣得牙癢癢的,要不是他被下藥,要不是眼前這個笨蛋沒好好保護他,害他被擄來這裡,要不是……
可惡!總有一天他會回報他的!
章彌好不容易從齒縫中迸出個請字。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左炅然皮皮地逗著他,過了今天,想要再逼章彌吐出他平日死也不會對他說出的字眼恐怕很難,左炅然就是有這種感覺,所以他要趁現在多聽聽。
屋外逐漸傳來陣陣腳步聲,「算了,看在你苦苦哀求的分上,我就救你吧!」
章彌現在連回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左炅然抱著他避開人群,往他暫時借住的偏僻簡陋小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