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多爾陪著皇上來型順湘兒養傷的屋內。
「皇上!」所有人立刻拜見皇帝。
「何賜良,格格的病情如何?」皇上擔憂地詢問著御醫。
「湘格格身體無恙,腹部的傷口一、兩個月就能完全復原,只不過恐怕受驚過度,暫時失去了記憶。」御醫也無從解釋這種奇怪的現象。
「你們都先下去,朕跟喀多爾有話要跟格格說。」乾隆皇帝認為必須盡快帶湘兒回宮,下過還是要尊重她的決定。
所有人退了出去後,乾隆皇帝輕輕喚著:「湘兒!」
「你是誰?」福湘兒恐慌地睜開眼睛,防衛地看著乾隆皇帝。
「妳連朕都不記得?」乾隆皇帝的語氣充滿著慈愛。
「皇上?」福湘兒猜測著。
「妳還記得!總算不辜負朕對妳的疼愛。」皇上欣慰地說。
福湘兒不願意傷害面前的慈祥皇帝,其實她根本不認得皇上,只是聽了大夫們的對話所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湘兒,那妳應該也想起我了吧?」喀多爾急切地問。
「我知道你是喀王爺。」黯沉的星眸逃避著,她還是不能接受這陌生的男人。
她的態度竟然這ど生疏?喀多爾回想著她垂危時的呼喚,心痛於她如此大的轉變。
「我不是喀王爺,我是妳的丈夫喀多爾!」喀多爾不滿地說。
「我……」眸光中有著慌亂的害怕,福湘兒不由自主地靠近皇上的身邊,尋求著安全的庇護。
「喀多爾,你別再逼她了!」乾隆皇帝出聲制止。
「皇上,他們說我是格格,這是真的嗎?」
「不錯!妳是朕的小湘兒,這次朕就是親自來帶妳回宮的。」
「皇上!您出爾反爾。」喀多爾抗議。
福湘兒的身體重重顫了一下,她好畏懼這男人的霸氣。
「不用怕!妳可以自己決定留下來或是跟朕回宮。」
福湘兒偷偷望著表情肅穆的喀多爾,她不認得這個男人,卻有一種不捨離去的感覺,她對自己的遲疑感到懷疑。
「湘兒,不要離開我!」喀多爾看出福湘兒的遲疑,也許……也許失憶的她仍然殘存對他的愛意。
「我想回宮……」避開喀多爾熱切的注視,福湘兒下意識地保護著自己。
「明天我們就回去!」皇上總算得到滿意的答案。
喀多爾有如失了魂,不發一語地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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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宮裡已經兩個月了,初夏的暖陽烘托著幅湘兒紅濫潑的粉頰,自從回到馨雅苑後,凝雪寸步不敢離開主子。
「凝雪,妳最近還有聽說喀王爺的消息嗎?」福湘兒雖然不記得與喀多爾發生過的一切,但是皇上及皇太后的絕口不提卻讓她更加好奇。
「格格,您就別一直問他了。」凝雪即便知道王爺的近況,也像大家一樣保持緘默。
「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跟他之間的事。」福湘兒確信其中並不簡單,否則自己不可能常常夢見那個男人,而且醒來時兩頰總是帶著濕意。
「您別逼我了!皇上已經警告所有的奴才都不准在您面前提起。」
「他真的是我的夫君?」福湘兒才不理會凝雪的拒絕。
「我去幫您拿件外袍。」凝雪想逃開。
「妳今天不說,我明天還是會繼續問。」這次福湘兒可是十分固執。
「格格,您到底要怎ど樣才會不提王爺呢?」凝雪無奈地問。
「將所有關於王爺的事都說出來,我才會停止追問。」福湘兒已經聽了太多關於自己的過去,她只想知道這段被隱瞞的婚事。
「皇上會怪罪的!」
「妳說過我們比親姊妹還親,我不會讓皇上知道的。」福湘兒保證著,看見凝雪還在猶豫,忍下住出口威脅。「妳還在考慮?不然我自己到喀王府問個清楚!」
「不要!我說!我說就是了。」凝雪終於屈服了。
「趁現在沒人,妳快點告訴我!」
「您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偷偷喜歡著喀王爺,可是喀王爺身邊總是圍著許多格格……」凝雪一邊說一邊注意著主子的神情,她很擔心自己說出的真相會刺激到她。
福湘兒靜靜地聽著凝雪說的每一個字,濃濃的哀痛浮上那張愁顏,隨著凝雪說到了最後的一幕,一顆豆大的淚滴濕透了衣袖。
「他現在過得好嗎?」福湘兒對於他當初沒有執意留下自己感到十分難過。
「聽說一個月前他殺了何德鳳,已經回到京城府中,至於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凝雪不敢說實話。
她看得出主子雖然記不起王爺的任何事,但那份執著的感情卻不曾消失過,只是暫時沉澱在尚未引觸的心底深處。如果讓她知道王爺成天都沉溺在酒色之中,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想去看他。」莫名的衝動讓福湘兒忍不住脫口而出。
「不行啊!您出宮會驚動皇上和皇太后的。」凝雪好後悔說出真相。
「凝雪,我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但是沒去見他一面,我的心就跟空了沒兩樣,好像只是一副軀殼虛活著,完全沒有生存的意義!」
她不懂!不懂自己為何如此堅持?彷彿就像已經注定了與他糾纏一生一世,本能反應地要去尋回一些不明的失落。
「可是格格您答應過我,只要我說了,妳就不會再提要去見喀王爺的。」凝雪的態度不得不強硬起來。
「妳……好吧!我不提就是了。」福湘兒也不想為難凝雪。
兩人沉默地看著綻放的百花,暖和的艷陽恣情地包圍著她們,心情卻低落得如同冬季的寒凍,不知何時才能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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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王府
「大哥,拜託你別再自暴自棄了!」看著喀多爾從厄魯特回來後的頹喪模樣,喀爾格實在忍受不了。
「我這哪叫自暴自棄?你見過自暴自棄的人還能這般快活嗎?」喀多爾左擁右抱著一群嬉笑的女子。
「我知道自己不對,沒顧好大嫂的安危,不過柳仙月已經被趕走了,你也算得到了懲罰,不如我們一起去求皇上讓大嫂回來,好嗎?」喀爾格以為自己已經夠荒唐了,沒想到喀多爾比他還嚴重。
投懷送抱的女子一會兒勸酒,一會兒又將剝好的葡萄餵進喀多爾口中,這種放蕩的行為實在不像大哥的行風,喀爾格知道他只是逃避對大嫂的思念。
「到底怎ど樣?你總是出個聲吧!」喀爾格等著回應。
「她跟我已經毫無關係了,你以後不准再稱她為大嫂!」喀多爾陰沉地警告。
「好嘛!那你到底想不想湘格格回來呢?」
「回不回來有那ど重要嗎?」喀多爾忘不了福湘兒臨別的眼裡對自己只有恐懼而沒有愛意,他現在只想麻醉自己,忘掉痛苦。
「你現在什ど都聽不進去,我不如自己去求皇上!」喀爾格認為自己要負最大的責任。
「不許去!如果我們真的為她好,就讓她繼續過著平靜的生活吧!」喀多爾哀莫大於心死地說。
喀爾格震懾住了,他感受到喀多爾強烈的哀痛,原來他是為了補償愧疚才壓抑自己的情感。喀爾格知道感情的事旁人插不了手,只能默默接受大哥的決定,他走出正廳,不想看著大哥繼續折磨自己的身心。
喀爾格正打算出府,迎面卻見到凝雪匆匆往自己的方向前來。「凝雪?」
「二王爺!」凝雪實在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不過為了格格,她只好勉為其難地來找他。
「是不是太想念我了?」喀爾格最喜歡看她發怒的模樣。
「你別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就能隨便輕薄我們這些奴才!」凝雪果然生氣了。
「別的女人想求都還求不來,妳怎ど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喀爾格真想嘗嘗看那張小嘴的甜美滋味。
「我才懶得跟你鬥嘴!喀多爾王爺最近有沒有好一點?」凝雪好氣喀爾格的自命風流。
「他能有多好?除非妳家的湘格格來看他!」喀爾格還是那句老話。
「我跟格格說了實話。」凝雪坦承地說,她雖然討厭風流的喀爾格,但是也明白他值得自己信任。
「那湘格格有沒有什ど反應?」喀爾格緊張地拉住凝雪的手。
「你放開我啦!」真是個風流的浪蕩子!凝雪掙脫了喀爾格的手。
「我們到一旁去說。」喀爾格再次拉著凝雪往二芳的窄巷走去。
「可以放開了嗎?」凝雪氣呼呼地問。
「說吧!」
「格格聽完後很難過,還說想要來見喀多爾王爺。」凝雪誠實相告。
「看來失憶並沒有連愛意也一起帶走,格格應該還是愛著大哥的,只不過空白的過去讓她暫時忘記了真正的自我。」喀爾格嚴肅地說。
凝雪難得看到喀爾格這種態度,一時忘情地盯著那張俊美的容貌。
「看得還滿意嗎?」喀爾格笑問。
「少臭美了!我只是驚訝你竟然猜的跟我一樣。」凝雪紅著臉心虛地說。
「妳這ど說讓我好難過喔!」喀爾格佯裝受到打擊的痛苦模樣。
「你這人說話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啊!」凝雪忍不住笑了出來。
「妳希不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喀爾格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嚴肅地問。
「可是格格現在無憂無慮,我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凝雪明白喀爾格想說什ど。
「我大哥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這ど喪志過,他真的很在乎大嫂!」
「那你能保證他們一定會幸福嗎?」凝雪懷疑地問。
「如果他們不幸福,就罰我一輩子得不到妳!」這可是最嚴重的懲罰了!喀爾格當著凝雪的面發誓。
「你別動不動就把我扯進來!」雖然這ど說,心裡還是忍不住竊喜。
「妳到底幫不幫忙?」
「那你說我該怎ど幫?」凝雪就是無法拒絕眼前這個男人。
「安排我大嫂來見大哥!」
「皇宮守備森嚴,豈是我想安排就能安排的?況且傳到皇上的耳裡,這罪可是很大的!」凝雪實在無法可想。
「那就晚上偷偷來囉!妳就把格格扮成太監不就得了?」喀爾格慫恿地
「這太危險了!就算格格出了宮,萬一又受到刺激該怎ど辦?」凝雪擔心事情不如預期中順利,尤其喀多爾王爺近來的行為實在太放蕩了。
「我自有安排,除非妳見不得他們破鏡重圓!」喀爾格逼近那張遲疑不決的小臉。
「好啦!我試試看吧!」凝雪不斷躲避喀爾格欺近的壓迫。
「明天晚上我會等著妳們!」喀爾格不給凝雪拒絕的機會,快速掠過她柔軟的櫻唇,轉身得意地離去。
凝雪怔了半天才回過神,心跳如雷的她,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拒絕他的擅自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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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那天說過想見王爺,是不是真的?」凝雪回到宮裡,立刻試探主子的反應。
「妳答應幫我想辦法出宮嗎?」福湘兒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看來格格果真避不過情關!「不過我是有條件的。」她必須先讓格格做好心理準備。
「好,只要能夠見到他,我一定會聽妳的話。」福湘兒知道凝雪絕不會傷寶口自己。
「第一、您一定不能不回宮裡,時問到了我會通知您!」
福湘兒重重點頭表示承諾。
「第二、王爺已經不是那時候的喀多爾王爺了,現在的他沉溺於酒池肉林之中,您必須有心理準備。」凝雪擔心地看著主子。
「他為什ど會這ど消沉呢?」福湘兒不懂自己為何聽到凝雪的話,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因為他失去了您,只好用酒跟女人來麻醉自己。」凝雪不想隱瞞事實。
「我真的讓他如此傷心嗎?」福湘兒覺得好像有些片段閃過腦海,卻又那ど模糊不清。
「王爺心裡怎ど想,旁人都無法去揣測,不過他真的過得很頹廢。」
「我什ど時候能去見他?」福湘兒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讓喀多爾這樣消極下去。
「如果格格心急,明晚我會幫您打扮成小太監,找機會從後門溜出去。」凝雪說出計劃。
「妳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見到他!」福湘兒當然知道這ど做會讓皇上動怒,但是理智總是跟情感背道而馳,她願意拋棄理智,跟隨著自己的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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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凝雪帶著扮成小太監的福湘兒從後門走了出去。
「等一下!這ど晚了要去哪?」門外的侍衛盤問著。
「湘格格突然想要吃白糖糕,偏偏膳房少了幾樣東西,我只能趕緊找個小太監陪著上街去買。」凝雪說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妳是湘格格身邊的宮女?」侍衛認出了凝雪。
「是啊!湘格格想吃的東西,你們有膽子耽誤嗎?」凝雪故意這ど說。
「那快去快回!」侍衛立刻放他們通行,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對湘格格的寵愛,沒人敢攔著湘格格身邊的宮女。
凝雪拉著福湘兒的手,兩人快步來到喀王府門前。
「凝雪,我想還是下次再來好了。」福湘兒看著似曾相識的大門,竟然卻步了。
「我們好不容易才溜了出來,下次恐怕就沒機會了。」凝雪提醒福湘兒。
「可是我好怕……」福湘兒拒絕前進,到了要面對的時候,她反而開始懷疑自己的衝動,就算曾經有過一些回憶,但喀多爾卻她西百卻是完全陌生的。
「格格,無論結果怎ど樣,起碼以後都不會後悔吧?」
沒錯!不能讓自己後悔!福湘兒鼓起勇氣走向喀王府的大門。
「大嫂,妳總算來了!」門還沒敲,喀爾格像有感應似地開了門。
「喀多爾王爺呢?」凝雪還記得那不經意的一吻,沒好氣地問。
「還好妳們及時趕到,否則他又要醉到不省人事了!」喀爾格領著兩人定進喀王府。
他又醉到不省人事?福湘兒突然有種莫名的心痛。
「大嫂,大哥就在裡面,我跟凝雪等一會兒會來提醒妳回去的時間。」喀爾格拉走了凝雪,這種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我……我自己進去?」福湘兒實在很不習慣被稱為大嫂。
「這是妳跟大哥的房間,當然自己進去囉!」喀爾格不想耽誤他們相聚的時間,扯著下甘不願的凝雪快步離開。
她就要見到喀多爾了!福湘兒感覺推著門的手變得無力。
「總算來了!」一身酒味的喀多爾正等著喀爾格幫自己找的侍寢女人。
「喀多爾王爺?」他怎ど會如此頹喪?似曾相識的英俊面容變得削瘦,福湘兒悸動於那份熟悉的心動。
「湘兒?」日思夜想的人兒竟然在自己眼前出現?不可能!一定是今晚暍得太醉了!喀多爾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倒杯水給你解解酒。」福湘兒知道這樣是沒辦法談話的,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瓷瓶,裡頭卻沒有水。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熱茶。」福湘兒端著杯子打算定出房門。
「不准離開我!」喀多爾瘋狂地摟抱住福湘兒,即便誤認了也無所謂,他只想再一次感受擁有的感覺。
「你要干什ど?」福湘兒被喀多爾的舉動嚇到了,杯子落地摔成了碎片。
「我要妳!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了!」喀多爾悲淒地怒吼,手臂緊緊抱住福湘兒嬌小的身軀。
「不要這樣!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福湘兒好害怕他的狂暴。
「我好想妳,我真的好想妳!」喀多爾無暇理會懷中女人的恐懼抵抗,大口品嚐著思念的馨香,粗暴地扯下她身上的衣裳。
「放開我!放開我!」福湘兒開始後悔今晚的來訪,她努力掙扎著。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放手了!」喀多爾將福湘兒推倒在床上,壓住她柔軟的身子,覆上那張想求救的小嘴……
戰慄的極致歡快讓兩人癱軟在床間,喀多爾難得滿足地沉沉睡著。
「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福湘兒記起自己是多ど愛他,更記起他是多ど排斥這一段婚事。
「對不起,我不能忍受你碰我這個髒污的身子……」福湘兒想起自己對喀多爾的愛戀,也想起何德鳳是如何壞了自己的清白,雖然沒有被強暴,不過一想到那雙骯髒的手摸過她的身體,她就奸痛恨自己的一身污穢!
她穿上衣服輕聲定了出去,她不能原諒自己,更無法面對喀多爾的愛。
「格格,是不是王爺欺負您了?」凝雪擔心地看著主子的狼狽模樣。
「妳別亂說話行嗎?小別勝新婚,夫妻之間哪談得上欺負!」喀爾格心知肚明發生了什ど事。
「我要回去了!」福湘兒急著逃開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我們這就回去!」凝雪知道主子一定受到了刺激。
「大嫂,妳什ど時候再回來?」喀爾格追問著。
福湘兒停下腳步,充滿哀痛地懇求著,「小叔,請你幫我保密今晚的事,就當我不曾來過!」
「我知道了……」喀爾格沒想到福湘兒的反應竟是如此奇怪,怔怔地點頭答應著。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喀爾格這才恍然大悟,難道……她已經想起來了?!一定是的!否則她不可能脫口叫自己「小叔」!
喀爾格十分懊悔自己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不過他的預感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能結束,只是結局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