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纏在一起的唇舌發出淫靡的潮濕聲,偶爾混雜著幾聲兩人壓抑不住的喘息。
“拜托你……溫柔也好、粗魯也好……總之,請你……請你抱我。”
“傻瓜,怎麼像個孩子一樣。”柔聲安慰的蓮城康真伸出大手拭去小澤岳亞頰上的淚水。
“求、求你……”
像個倍受寵愛的孩子,小澤岳亞抬起頭注視著蓮城康真那張不論什麼時候都會讓他心跳不已的臉。
仿佛被那雙盈滿淚水的瞳眸觸動了什麼,蓮城康真再次吻了他……
輕輕壓在小澤岳亞因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身上,蓮城康真試探性地問:“感覺怎麼樣?”
“很舒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小澤岳亞用微帶靦腆的語調說。當他用臉頰磨蹭蓮城康真的肩頭,感受到那堅實性感的肩膀,才注意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脫掉了上衣。
“嗯?怎麼不說話?”看見突然靜默不語、一臉呆愣的小澤岳亞,蓮城康真擔心的問。
只見小澤岳亞看不到毛孔的細致臉蛋上浮現了自然的兩道腮紅,微微遲疑一下才回答:“換我……”
蓮城康真還來不及搞清楚他的意思,就被小澤岳亞反壓在床上,並沿著他褲子隆起的地方撫摸了起來。
“你可以不必這樣……我是說……”
搞清楚狀況的蓮城康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在他的記憶裡,這樣的經驗還是頭一遭。
不過,他的語氣裡仍然充滿期待。
“你不喜歡嗎?!”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蓮城康真的眼裡透露出熱切,使小澤岳亞的情欲得到正向的刺激。
“好狡猾……”
嘴巴上是這麼說,可是欲望被挑起是事實。
尤其是被蓮城康真那雙盈滿高濃度欲望的眼眸凝視著的同時,更加強烈的煽動了小澤岳亞的動情激素。
他的手持續在蓮城康真仍舊穿著褲子的大腿內側來回輕撫,當小澤岳亞從交迭的身體底下察覺到蓮城康真腿間物體的變化之時,那個幾乎快要將褲子撐破的部位,激起了小澤岳亞未曾有過的貪欲。
現在的他不只想摸,更想用自己的唇舌去品嘗,讓這個他深愛著的男人好好享受一番。
以前,因為蓮城康真的碩大,使得不得要領的小澤岳亞有過幾次痛苦的經驗,所以後來兩個人在做愛的時候,蓮城康真便不再強求一定要進入。
可是這個當下的激情,卻足以讓過去所有的不好經驗全都煙消雲散。
“把這裡打開……我想……”
小澤岳亞發出自己也難以置信的甜膩誘惑聲,還故意大膽地將紅潤的雙唇微啟,用舌尖舔出一抹淫靡的光澤。
脫下黑色的內褲,蓮城康真充滿硬度的昂揚已經半濕。
凝視著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欲望,小澤岳亞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就在小澤岳亞准備俯身含住那個硬物的瞬間,蓮城康真發出了聲音。
“等一下。”
興致被打斷的小澤岳亞疑惑地抬起頭,有點受傷的看著他。
“別緊張,我只是想調整一下位置。”蓮城康真在背後塞了兩個枕頭,隨即說:“這樣我才能看清楚你的動作啊。”
聽他這麼說,如櫻花般的嫣紅,一路從小澤岳亞的臉頰經過頸項擴散到胸口……
◇ ◇ ◇
翌日——
小澤岳亞在陣陣抽痛的侵襲下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不熟悉的床上,嚇得從床上驚坐起來。找到牆上的時鍾看了一眼,剛剛過了十一點。
現在趕去公司也來不及,看樣子不請假是不行了。
帶著放棄掙扎的歎息再度躺回床上,小澤岳亞憶起昨夜發生的事,也察覺隱隱作痛的感覺並不完全來自於那幾杯酒帶來的頭痛,有更多成分是來自於和蓮城康真睽違已久的縱欲狂歡。
想起自己是如何放浪形骸地需索著,小澤岳亞害羞地把臉埋進枕頭,不知道待會兒應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畢竟自己是與他交往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那樣瘋狂的想要他。
不知道康真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嚇到他了?
可是,那都是因為自己太想他的緣故……
但是這個理由,康真會接受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擔心與問號,在小澤岳亞的腦中二浮現,使他沒注意到蓮城康真出現在房間裡。
“小澤,你還在睡嗎?下午有會議,要不要順便載你一起進公司?不過,如果你身體不舒服的話,那就多睡一下吧。”
等等!好象什麼地方錯了……
他剛剛是不是聽到……小澤?
不是。他的康真不是這麼叫他的。
唯一的可能是,現在站在房間裡的這個男人……不是他的康真。
不是深愛小澤岳亞的蓮城康真……
而是忘了曾經和小澤岳亞相愛,現在和他形同陌生人的、富士通廣告的負責人。
漸漸成形的現實,引起一陣強烈的胃酸不斷翻湧上來。
那昨天晚上和自己纏綿的男人……
有種接近跳電的危機,在太陽穴附近躁動。
怎麼會這樣?
原本應該是浪漫激情的久別重逢,這下子恐怕要成為酒後亂性的……一夜激情。
撇開記憶的問題不談,兩個人的關系不過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
誘惑老板上床已經是不可饒恕的行為了,自己居然、居然還放蕩地……
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丑態畢露地在他面前扭腰擺臀,小澤岳亞就覺得自己快要吐了。
老天爺竟然再次開了他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比起因為後悔而自責的自己,蓮城康真現在又是怎麼想的呢?
在小澤岳亞之前,蓮城康真是從沒考慮過和同性交往的,更別說只是出於好奇心去撫摸對方的身體。
而現在……
擁抱身為男性的下屬已經成了事實,這和學生時代因日久生情而發生肉體關系畢竟不同。
這一廂,欲哭無淚的情緒繼續在小澤岳亞的胸中肆虐。
干脆打開窗戶跳下去算了!
小澤岳亞自暴自棄地看著窗外。
“小澤?你有聽見我的話嗎?”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車。”
發生這種無法挽回的意外,躲他都來不及了,還敢跟他單獨共處?
更別說是在小澤岳亞連抬起頭面對他都有困難的情況下。
“既然都是要去公司,那就一起去吧。”
“可是我……”
“快點梳洗一下,我在車上等你。”
不容反駁地說完,蓮城康真便轉身走了出去。臨時想起什麼似的,又立刻回過頭說:“小澤,我替你准備了一套干淨的西裝掛在浴室裡。辦公室裡那些女人對這種事情敏感得很,如果看見你穿著和昨天一樣的衣服去上班,肯定會傳出許多謠言,你一定不想那樣吧?”
小澤,他是這麼叫的。
至於他後來說了什麼,小澤岳亞根本沒聽進去。
淚水模糊了視線,小澤岳亞強忍著痛,直到進了浴室,才允許讓淚腺放肆。
想起自己在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面前發情求歡的淫亂模樣,仿佛要懲罰自己的粗心大意似地,小澤岳亞憤恨地咬著下唇,用額頭在牆上用力的撞了又撞。
為什麼……為什麼……
任憑小澤岳亞在心裡絕望的、一次又一次的吶喊,也無法改變昨夜瘋狂求愛的事實。
他會怎麼看我?
在完全遺忘了過去的他的眼裡,自己不過是他公司裡的一名職員。
而且是一個酒後亂性的……放蕩男人。
絕望,抽光了小澤岳亞所有的力氣。
他跪坐在地上,任眼淚隨著蓮蓬頭灑下的水不停地流。
◇ ◇ ◇
一起前往公司的途中,憂心已經被對方看輕的小澤岳亞相當緊張。
也為了不讓蓮城康真察覺到自己哭紅的雙眼,他刻意將視線對著窗外,不發一語。
到了要下車的時候,蓮城康真的手不經意地觸碰到小澤岳亞。
小澤岳亞立即驚慌收回手的動作,惹惱了一路上都在忍耐的蓮城康真。
“一夜狂歡之後,你都是這樣翻臉不認人的嗎?”
“啊?”
“算了,對你來說這不過是一夜情對吧?”
“我沒有……”
“是嗎?那就算我多心好了,對於這種床上熱情、床下冷漠的關系,你大概習以為常了。”
丟下這句話,蓮城康真拎起放在後座的公文包,很快地走進電梯。
就這樣,小澤岳亞錯過了說些什麼的時機。
看著蓮城康真離去的背影,小澤岳亞禁不住鼻酸。
他沒想到自己因為自責、恐懼而僵硬緊繃的態度,會被蓮城康真解讀成那樣負面的訊息。
與事實完全背道而馳的曲解,對小澤岳亞目前的處境無疑又增加了更強的殺傷力。
被自己深愛的男人遺忘,卻又為了顧全大局不能對他提起過往,已經是夠悲慘的了;又因為酒後失控發生一夜情,使對方誤解、扭曲自己的人格,現在的小澤岳亞根本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