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 第十章
    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我下車走到他的面前,讓通往市區的末班車就這樣消失在路的盡頭。

    御堂馨用他強壯的臂膀一把將我抱進懷裡,用力得讓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雖然有點痛苦,不過我並沒有生氣,因為這似乎表示他總算認得我是誰了。

    「我好想你……好想你。」他情緒激動的說。

    「說謊!你明明什麼都不記得的……」我的聲音莫名其妙的哽咽,鼻頭也一陣酸。

    於是,兩個大男人在滂沱大雨中緊緊相擁。

    冰涼的雨水不停打在身上,卻怎麼也澆不熄彼此心中的熱情。

    最後,明明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我們還是堅持一起擠在紅色的雨傘下走回他的別墅。

    才走進客廳,我們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纏綿……

    仿佛是要將過去幾個月的份一起補回來似的,這一夜,我們貪婪的需求彼此。

    是的,我們。

    經過幾乎失去他的恐懼之後,我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掉入他設下的圈套中,成為他的情欲俘虜。

    在他的懷抱中,我毫不掩飾地釋放出我的熱情以及渴望,御堂馨也猛烈地響應我的盛情。對於能夠再次相擁,我們都感到相當滿足。

    經過幾次纏綿後,在中場休息時,他替我解開了許多疑惑。

    原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三井銀行的電梯裡,而是十二年前的某個下雨天傍晚;他就是我在補習班附近把傘借給他的小男生。

    我們是同一個補習班的學生,因為不同年級所以並不認識。

    他說當時因為個性害羞所以不敢把雨傘和我掉的皮夾拿到教室給我,為了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御堂馨便開始注意我的一舉一動,然後就對我產生無法自拔的感情。

    御堂馨表示在暗戀我的這段日子裡,都是靠放在皮夾裡那張學生證上的大頭照來想念我,怪肉麻的!

    至於他會進入三井銀行也是經過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我。聽起來也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以他的家庭背景,我相信這點小事情應該難不倒他。

    「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超可愛的!」他笑得很開心,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你不管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態度。」

    「變態,哪有人喜歡看人家生氣的?」這個一點都不正經的回答,有點惹火了我。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耶!

    「我也不是愛看任何人生氣的樣子。我說了,我只愛看你生氣,而且是生我的氣我才愛看喔。」他捏住我的鼻子左右搖晃了一下。

    拜托!別這樣,我又不是小狗。

    「那有什麼了不起的,誰不會生氣啊?」

    「那不一樣,因為你是個沒脾氣的好好先生,對任何人都是和藹可親的,如果可以惹你生氣,那你就滿腦子都是我了,不是嗎?」

    對於自己說出的這個歪理他可是相當滿意的,雖然我覺得很頭痛,但不可否認的,他這一著確實相當高竿而且有效。打從電梯事件過後,他那一張臉就從來沒有在我腦海裡消失過。

    這麼說來,我是完完全全中了他的圈套。不過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誰教我已經無法將他的一切從我的記憶裡消除。

    「變態!這種事情虧你想得出來。」

    「說到這……我還有更變態的,要不要試試看啊?」

    「不要了啦,你不累我可要休息……」

    匆匆完事後,兩腿之間那種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的感覺,令我很不舒服。如果不沖洗干淨,不但會睡不好覺,明天起來一定會全身都是那種味道的。

    不理會他臉上賊賊的笑容,我撿起被丟在床腳下的浴袍進入浴室。一想到他不知道會用什麼眼神看著我的背影,好不容易冷卻的欲望又燃燒起來。

    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麼欲求不滿的人,這讓我相當意外。

    ***

    站在蓮蓬頭下沖了好一會兒,我披上浴袍轉過身,發現全身赤裸的御堂馨正站在浴室的門口看著我。從他滿足的神情,我知道他站在那裡很久了。

    當我想從他身邊走出去的時候,他伸手攔住了我。

    「干嘛?」

    「我想檢查一下。」

    「檢查什麼?」

    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讓我有些介意他到底想要玩什麼把戲。

    「檢查你啊。」

    從他嘴裡一說出來,我就有股不祥的預感,他似乎真的想要玩到天亮。

    「把浴袍脫掉。」他站在原地下了命令。

    「你說脫就脫啊!」

    雖然經過了幾次激情的纏綿,但是要在他面前把衣服脫下還是令我有點尷尬,我臉紅地拒絕了。

    被他那樣猛烈填滿過的身體,現在一定很狼狽不堪吧?

    「我想看看新的吻痕夠不夠漂亮,快把衣服脫下來。」他露出潔白的牙齒,色瞇瞇地對著我微笑,那是極度猥褻卻又擋不住的魅力。

    「別以為我剛剛沒有反抗,你就得寸進尺好嗎?讓開!我要去休息了。」

    我這麼說著,想從門縫邊鑽出去,結果失敗。

    「嗚……輕一點,好痛!」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看樣子他是打算玩真的。

    「不行,你還沒有照我的話做,我不讓你回去。」

    「那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幾個瘀青嘛!」

    「太過分了,竟然把我愛的記號說成是瘀青,看樣子不好好教訓你是不行的。」他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抓住我的手腕。

    可惡……要比力氣的話,我一定贏不過他的。

    「好啦、好啦!我脫就是了,放開我!」

    迫於無奈我只好照著他的話做,說不定他真的只是想看看而已,如果我繼續激怒他,說不定下場會更慘吧!

    我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慢吞吞的解開浴袍的腰帶。站在面前的御堂馨一直用很熱切的視線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喂,不要一直盯著我脫衣服好嗎?」

    「這麼難得的景色,錯過了多可惜!別管我,你就專心地脫吧。」

    可惡!我可是鼓起勇氣反抗了,卻被他輕易的駁回。

    想不出還能用什麼話來使自己脫身,只好繼續把浴袍給脫下來。為什麼我得在他面前這樣脫衣服啊?我又不是脫衣舞娘!

    我的裸體雖然已經被這家伙看過好幾遍了,在這麼亮的地方也有過好幾次……可是像現在這麼直接、甚至有點變態的方式,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我的眼角余光還可以從一旁的連身鏡中看到自己的裸體,簡直讓我羞恥得無地自容。

    而且,御堂馨的視線從剛才開始就固執地在我身上瀏覽,來回看著我的身體好幾次。

    「這樣你滿意了吧?」

    依照我對他的了解,要他就這麼放過我的機率其實並不大,但我還是放膽問問看,也許會有奇跡。

    「不行!還有一個地方的吻痕沒看到。」

    我知道他說的地方,就是在我臀部中央……

    死變態!你、你到底夠了沒有?

    光是想象要把那個地方展示在你面前,我全身的血液就快要沸騰了。

    「快!把手扶在洗手台的旁邊,然後背對我把雙腳打開。」

    對他,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麼變態的話,他竟然可以一本正經的說出來。

    「這麼希望我來教的話也是可以。」御堂馨這個大色魔故意走到我身後在耳邊低語。

    趁著我猶豫的瞬間,他牽著我的手放到洗手台邊,接下來就是我的腳……

    體內的血液隨著張開的雙腳騷動起來,我開始有點後悔了。與其被他這樣玩弄,還不如一開始就爽快的答應他再戰一回合還比較不那麼難堪。

    「很興奮吧?」耳邊傳來御堂馨很愉快的聲音。

    「少囉唆!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因為覺得很丟臉,所以我講話的速度也變快了……

    ***

    氣候宜人的六月天。

    「池袋王子大飯店」的宴會廳,擠滿了三井銀行的員工,不論職位高低,個個都穿戴整齊出席。

    女性員工更是爭奇斗艷地展現出有別於工作中的另外一面,無非是想在今天的婚禮上沾沾喜氣,期盼屬於自己的大日子盡快到來。

    今天是伊東英次和松本奈美的結婚典禮。

    在司儀的掌控下,婚禮按照預定的流程順利的進行著,場裡場外都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整場婚禮在新娘丟捧花的時候,掀起最高潮。

    因為接到捧花的人,不是銀行裡渴望把自己嫁掉的女職員,也不是婚禮的工作人員。而是我——一個永遠當不成新娘的大男人。

    全場陷入一片嘩然,指責的聲浪席卷而來。

    饒了我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從頭到尾都坐在位子上的我,連手都沒有舉起來要接捧花的意圖。怎麼會把錯全怪到我頭上?冤枉啊!

    真正要怪,就要怪松本奈美是個沒有方向感的新娘子,誰教她把花束丟到我手上的。

    我提出要請新娘重新丟擲一次的建議,她們卻不肯接受,花束又不准我轉贈,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嘛!

    坐在一旁陪我出席的御堂馨卻只知道笑,完全沒有幫我的意思。

    「不過是一束捧花,有必要那麼在意嗎?」面對眾多單身女同事此起彼落的撻伐聲浪,深感吃不消的我,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對單身的女性來說,新娘捧花可是幸福的象征。據說,在婚宴中搶到花束的人就會是下一個披上婚紗的幸運兒。你想想看,如果有機會的話,哪一個女人不希望可以抓住幸福呢?」御堂馨笑著解釋給我聽,仿佛我是個很不解風情的男人似的。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傳說對男人無效,就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啊。好象我搶了她們的幸福一樣,這樣說不通吧!」

    「誰說這個傳說對男人無效?」御堂馨露出非常不以為然的表情。

    「因為男人是理性的生物,不會相信這種沒有事實根據的傳說。另外,男人也不可能披婚紗結婚啊。不過人妖例外啦!」

    「你說的沒錯,男人是不可能披婚紗,你也不是人妖。但是,穿上白色禮服陪我走進教堂總可以吧?」

    「神經病,沒事我干嘛穿禮服跟你一起進教堂啊!又不是要結……」

    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可能是「那個」意思,接下來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深藍色的絨毛小錦盒,我的眼睛和嘴巴都顧不得形象的撐大。

    「不要出現那種表情好嗎?怪可怕的。」

    御堂馨嘴巴上這麼嫌棄著,卻笑得十分燦爛。肯定是我臉上又丑又畸形的表情取悅到他了。

    「不會吧……」

    光是猜測那錦盒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又要做什麼用途,我已經嚇出一身冷汗,這種局面對心髒實在不好。

    「我本想搞得氣派一點,至少要挑個好日子、選個特別的地方,再布置一些浪漫氣氛的。可是總覺得太做作、也太俗套,所以還是決定直接一點比較好。」

    御堂馨看著我自顧自地解釋起來,然後把手中的錦盒打開。一只切工精細的鑽石戒指呈現在我的面前。說實話,對那種昂貴的飾品我並不了解,可是光看它的大小,以及折射出的光芒來研判,我相信一定是價值不斐。

    總是給人信心滿滿的他,這還是頭一遭在他的臉上出現一種叫作「靦腆」的情緒。像是第一次告白的小男生,原來他也有這種表情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句話不只是我想問。連從剛才就團團圍住我們兩人圍觀的賓客們,也都很想知道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壯膽的御堂馨,一本正經地凝視著我的眼睛,然後終於開口了。

    「芹生和也……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現場圍觀的群眾,包括我,在聽到他的求婚宣言後全都倒抽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尖叫……掀起了這場婚宴中的第二波高潮。

    照道理說,婚宴中的主角應該是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才對,而我這個大男人卻偏偏在松本奈美的重要日子中搶盡她的鋒頭,成為喜宴上引起兩次高潮的話題人物。

    奈美小姐,真是對不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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