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哀悼自己性別的同時,從背後傳來的甲斐澄人的聲音,差點讓觀月琉宇失了魂魄。
「已經有喜歡的對象這種拒絕的台詞,還真不是普通的八卦。不過,要是讓那麼可愛的女生知道自己竟然輸給一個男人的話,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喔!」
「輸給一個男人」這幾個字不斷在觀月琉宇的腦海裡出現,全身的血液頓時湧上胸口,使他感一陣暈眩。
「你、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故作鎮定觀月琉宇抱緊自己頻頻顫抖的肩膀,挺著僵硬的身體,硬是從齒縫中擠出話來。
「沒想到繼綾瀨優之後,你也接著出櫃,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兩手插在褲子口袋的甲斐澄人,把身體靠在牆上,雙腿交迭在一起,看起來更加修長。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自己對他……還是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觀月琉宇全身瞬間發冷。
不、不可能!只要他不承認,他永遠無法證明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除非……綾瀨優!
不可能的!他答應過他,不會說出去的,他不是不遵守諾言的人……他不是!
不管甲斐澄人知道了些什麼,或是想起什麼,只要他否認到底,那件事情就絕對不存在。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回教室,沒時間跟你扯。」
空氣中聞得到危險的氣氛,今天的甲斐澄人看起來和平常有點不太一樣,雙眸中散發著野獸見到獵物時的銳利光芒。觀月琉宇忍不住回想起在避暑別墅的那一夜。
害怕東窗事發的恐懼占滿了觀月琉宇的思緒,他的雙腿僵硬、雙唇發抖,從甲斐澄人的面前快速通過。
一直低著頭走路的緣故。觀月琉宇沒能察覺甲斐澄人的動作。突然被他的蠻力一拉,重心不穩的情況下,整個人就這麼不偏不倚地摔進了他的懷裡。
「哇!你干嘛………」沒有心理准備的觀月琉宇大叫。
甲斐澄人強而有力的手環住觀月琉宇的細腰,將他的身體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
手腕被抓在、腳也有點騰空的情況下,觀月琉宇只能乖乖將身體的重量依靠在甲斐澄人的身上,臉頰貼在他的胸前,眼鏡都被擠得變形了。
才幾秒鍾的工夫,就這樣動也動不了。
「男人和男人……真的這麼有趣嗎?」甲斐澄人呢喃著,語調中夾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痛苦。
比平常低沉的聲音是充滿欲望的征兆,一陣發疼的酸楚迅速通過觀月琉宇的腹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手,你這個色狼!」
「怎麼?不是佐伯學長就不能讓你乖乖就范嗎?」甲斐澄人的聲音明顯地充滿憤怒。
體型、力道都占了上風的甲斐澄人,以利落的動作把觀月琉宇扛在肩上;無視他的掙扎與反抗,沒有多作解釋地將他帶進活動中心地下一樓的體育用品室。
位在活動中心地下一樓這間十坪大的房間,美其名是體育用品室,實際上是一間倉庫。只有負責管理學生會才有鑰匙進入,一般學生根本不會到這裡來。
身體被丟在厚厚的體操墊上,觀月琉宇發出的叫聲淹沒在甲斐澄人用力關門時發出的巨響中。
見他不發一言地朝自己走來,觀月琉宇一陣心驚。這種場景和那天晚上沒有兩樣。
觀月琉宇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本能地把身體不斷地往後倒退,直到抵住了牆,然後眼睜睜看著甲斐澄人向自己一步一步逼近。
甲斐……他倒底怎麼了?
才一大清早,他不可能喝醉了……沒有喝酒的話,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搞不清楚的觀月琉宇反射性的抬起頭,心裡馬上就後悔了。
迎上他的是甲斐澄人冷酷堅硬的臉。
「就讓我也嘗嘗男人的味道吧。」
話才說完,根本不讓吃驚的觀月琉宇有時間逃跑,甲斐澄人動作敏捷地抓住他的腳踝,用力往自己的身體拉過來……
就在觀月琉宇因他蠻橫的吻感到驚愕的同時,甲斐澄人的手已經順利解開他襯衫的前排扣子,將衣襬從褲子裡拉了出來。
「不行……不要啊……甲斐!」
有過許多女性經驗的甲斐澄人,擁有如此高竿的脫衣技術,觀月琉宇一點也不意外。
只不過,甲斐澄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嗎?觀月琉宇非常擔心。
該不該阻止他的行為已經不是重點,因為觀月琉宇根本也反抗不了,更無法求救。
甲斐澄人將拉煉拉下,把手伸進觀月琉宇的內褲中。
「不要啊──」觀月琉宇悲戚的哀求著,眼眶也濕了。
在那一夜至今回想起來依然有如夢境的纏綿過後,觀月琉宇曾經不只一次幻想著甲斐澄人的身體,尤其在睡不著的失眠夜裡。
連作夢都不敢想象會有的第二次接觸,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能夠再一次近距離聽見他的呼吸、摸到他的身體,觀月琉宇的眼淚中有喜悅也有恐懼。
這是一種試探,或者是一種玩笑,觀月琉宇不知道,也無暇去思考。
甲斐澄人輕輕觸摸觀月琉宇逐漸昂起的欲望,露出猥褻的笑容。
「嘴巴說不要不要的,身體倒是老實的反應著……沒想到你也亂有騷勁的。」接著,甲斐澄人把手指往更後方伸了進去。
「嗯──好痛!」
觀月琉宇皺著眉頭低鳴,太陽穴滲出一顆顆汗珠。
這種事畢竟和接吻不一樣,沒有花點工夫是不容易感覺到舒服的。
甲斐澄人感覺自己手指只進去了一個關節,其余的部分都被硬生生擋在外面。
「嘖!想不到還不是普通的緊,佐伯那家伙一定很滿意吧?放心,待會兒一定會讓你舒服的。」
「別開玩笑了!你快住手!」觀月琉宇在他身下掙扎著,不放棄逃開的念頭。
「我才沒有開玩笑,你看,我連東西都准備好了。」甲斐澄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裝有琥珀色液體的小瓶子。
什麼!甲斐澄人這只色狼竟然有備而來!
如果沒猜錯,那瓶子裡裝的應該是用來滋潤用的潤滑油。
可是,他為什麼……
甲斐澄人的行為完全超乎觀月琉宇可以理解與想象的范圍。
難道這一切單純是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
只因為和他熟悉的兩位摯友──綾瀨優和自己都喜歡男性的緣故,所以他才想試試和男人做愛嗎?
和自己比較起來的話,綾瀨優的美貌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還是他已經被綾瀨優拒絕,所以才自暴自棄地找上自己?
一陣涼意侵襲股間,使觀月琉宇被迫停止思考……
「沒有!哈啊……嗯嗯……我……我才沒有……嗯、啊──」
「都叫得那麼激烈了,還不承認?其實,你相當喜歡吧。」
甲斐澄人的手指彎曲,緩緩將那裡擴張開來。
「啊……啊啊……」
「已經想要了吧……看,都這麼硬了。」
不需要甲斐澄人說出來,觀月琉宇也了解自己的狀況。
因為甲斐澄人的手指和舌頭,讓那一夜溫柔纏綿的記憶再度蘇醒。
光是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侵犯,觀月琉宇的身體就老老實實地起了變化。每次都是這樣……光是回憶就會有感覺。
這讓觀月琉宇感到羞恥。
然而感到羞恥的瞬間,令人戰栗的快感也席卷了他的全身。
「哼!還說不是被那傲慢的家伙調教過,難道說這淫-蕩的身體是天生的?」
伸入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侵略得更深、更裡面……
「不要!啊啊……」
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淫亂的?觀月琉宇也不知道。
在和他發生關系之前,自己對這種事情是非常淡泊的。為了處理男性生理的基本需要,頂多兩、三個星期自慰一次,色情光盤、雜志等更是一點都不沾,更別提有什麼欲望了。
如果說,現在這個放浪的身體真是被調教出來的結果,那……那個有資格稱得上是調教師的人,不就是唯一和自己發生過關系的甲斐澄人嗎?
「你說錯了吧,是……還要吧?」
甲斐澄人竟然低聲的笑了,這種感覺和好色的中年男子沒有分別。
明明只對女人有反應的他,怎麼會突然間對男人身體感興趣,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跡象?
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怪嗎?撫摸著和自己一樣不柔軟的身體……
融化在甲斐澄人執著侵略下的觀月琉宇,只知道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抗拒他,無論是溫柔,或是粗暴的……
就讓事情如他所願的繼續下去又何妨?至少,觀月琉宇不用欺騙自己,更不需要偽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忍不住自暴自棄的觀月琉宇這麼想著。
在甲斐澄人的暴力脅迫下,自己只是個委屈受害者不是嗎?
只要對像是甲斐澄人,哪怕是被強暴…觀月琉宇都沒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
要是這樣子任憑事情發展下去,真的在他的期望下發生關系的話;或許,兩人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如果連朋友這層關系都失去的話,那不就真的失去他了嗎?
觀月琉宇對幾乎放棄抵抗的自己感到懊悔萬分,突然拼命地加以反擊,他一面搥打著甲斐澄人厚實的胸膛,一面扭動身體想要掙脫。
懊惱、猶豫,快感和痛苦,全都混淆在一起,不知名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竟然還哭了,不是佐伯真的讓你這麼傷心嗎?」
甲斐澄人自嘲輕笑出來,吻上觀月琉宇的耳朵,舔舐、輕咬,還不斷吹進溫暖的呼吸……
「啊、啊……嗯嗯……」觀月琉宇雖然覺得應該繼續抵抗,可是已經屈服的心,怎麼樣也無法命令身體動作。
「想要嗎?」
「不要、絕對……不要!」
不能承認,承認就完了。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小鬼!都硬成這個樣子了還說謊!」
甲斐澄人說得沒錯,不管再怎麼樣不願意承認,身體都是最率直的,高昂的快感是不會說謊的。
快感就是快感,除此以外什麼都不是。
倏地,甲斐澄人把他翻了過來,像制住他的行動似地,用腳夾住他的身體,以面對面的姿勢,俯視著觀月琉宇水漾的大眼睛。
炫耀似地,甲斐澄人脫掉身體的制服,拉下拉煉,將早已堅硬勃起的部位暴露在觀月琉宇的面前。
甲斐澄人打橄欖球鍛練出來的厚實胸膛,分布勻稱的八塊腹肌,毫不保留地呈現。
而這具令人產生強烈情欲的身體主人,也正以充滿性欲的銳利雙眸緊盯著觀月琉宇的每一個反應。
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間,赤裸裸的欲望迸射出激烈的火花,令觀月琉宇倉皇地別開眼。
觀月琉宇非常確定甲斐澄人正在注視的人是自己,那不是拿來看朋友,更不是用來看戀人的目光;閃爍著獸欲的男人的視線,讓觀月琉宇的情欲高張。
焦躁不安的情緒在全身流竄,觀月琉宇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甲斐澄人的手突然伸過來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已經紅腫的唇上輕咬似地吻了上去。
濡濕的舌頭不斷探索著口腔內的柔軟,搔癢似地溫柔觸碰,然後又輕輕吸-吮。
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樣,就不需要再擔心抵不抵抗的問題了。
是他,是甲斐澄人強迫要的……
這個念頭才在觀月琉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就立刻被甲斐澄人給看穿。
「為什麼不認真的反抗?」甲斐澄人低聲的問。
觀月琉宇驚訝地望去,他表情有點失望、悲傷,也有點困惑……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復雜情緒
覺得自己受到指責的觀月琉宇,心虛地避開了甲斐澄人的視線;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的要抵抗的意思。
「你不是喜歡佐……算了,都不重要了……」
甲斐澄人以單手握住自己的灼熱,然後緩緩放低身體推進……
而甲斐澄人的身體也在猛烈一震之後,仿佛虛脫似地,整個身體癱軟下來。
汗濕了的茶褐色頭發,凌亂地貼在觀月琉宇秀麗的額頭上,甲斐澄人本能地伸出手替他梳理,觸摸之後,才感到愕然。
無限愛憐的情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甲斐澄人被自己嚇了一大跳。
這種感覺,詭異得令他難以釋懷。
那不是存在於朋友之間的情誼,而更超乎他和歷屆女友情感之上。
難道說……
「怎麼會這樣……太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詫異不已的甲斐澄人翻身坐在體操墊的另一側,想要厘清這種感覺來自何處,口中不停喃喃自語。
聽到意料之外的話,觀月琉宇啞然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