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裡已是深夜。白淨謙將她扶下馬背,兩人又緊緊的貼在一起,唇舌密密的交纏,從山寨回來的路上,他的手從沒離開過她的身子。
「我不想放你走丁。」他粗喘著在她頰邊低語。
「還說呢!咱們在大街上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你不在乎,我可被你害慘了。」原奉要推開他的手叉忍不住抓住他,小手悄悄溜進衣領,撫摸他的胸肌。
「行了。」他咬牙推開她,「進去吧!再這樣下去,我會不顧羞恥的在這裡要你。」
她的臉羞紅。「知道了。」結果什麼也沒談到,只有不斷的與他糾纏歡愛……
他又不捨地拉住她,「你今天獨自來找我的?」
她點頭,馬上知道他又要數落她了。
「唉,大秀,你可知道現在有人要拿你的人頭?我不許你再胡來了,聽見沒?最近也別出城了。」他覆在她耳邊低語。
她點點頭,雙眼靈活亂轉的卻不吭聲。她明天還得出城呢!如果現在讓他知道,他鐵定不讓她走。
「那我走了。」他戀戀不捨的吻她,最後還是花弄影連聲催促他才離開。
隔天天一亮她就和護衛離開,才出了城門,他們立刻被團團包圍。
「那隻老虎還真是烏鴉嘴。」花弄影低聲咕噥,暗自叫苦不已。這些人恐怕就是上回追殺他們的人,上回大難不死,這回呢?
「花弄影,你能不能乖乖地聽話?」白淨謙惱怒的聲音傳來,讓憂心忡忡的她放心了。
她環顧四周,在樹下發現他挺拔的身影。「恐怕我得學到教訓才行。」她苦笑著說。
白淨謙領著山寨的強盜朝他們走來,人多勢眾,嚇著了想要殺害她的殺手,他們立刻落荒而逃。
命令手下回山寨後,他下馬緩緩的踱步走向她。
「呃……多謝你的幫忙。」見他臉色不善,她暗暗吐舌想要率手下溜走,卻被他拉住馬韁不得動彈。
「叫你這群膿包手下回去。」白淨謙抬眼瞪她,明顯的怒意說明他不會讓她好過,所以她最好別惹他。
「我才不要,我要過河和人談生意,你別攔我。」她才不要因為莫名其妙的人害她丟了生意。
他用冷眼回瞪她。「你要命還是要錢?」
「兩者都要。」她想了一會,很認真的回答。
「叫他們回去,不然我就讓大家欣賞你的曼妙身子,」他嘴角冷冷一扯,「別忘了,昨晚我在你身上添了不少又青又紅的痕跡。」
她氣紅了臉,雖然明白他不至於這麼做,但為了避免他惹是生非,只好遣手下先行回去了。
她不是沒看見手下懷疑的眼神,她也明白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她又能如何?誰叫她和這男人糾纏在一起了呢?
「你到底想怎樣?」她騎在馬背上不悅地抬腿踢他。
「你非去談生意不可?」他臉色暗沉的問。若非昨晚看出她的古怪異樣,今天跟著她出城,恐怕她早香消玉隕了。
「是啊!」她懶懶的翻白眼,生氣了。
「那我陪你去。」他知道自己最後終會依著她,便自動開口要求。
她可不信任他。「難道你認為自己萬夫莫敵,連我的手下都對付不了的人,你可以解決?」
他得意地點點頭。「別看貶我了,別忘了我是個人人聞之喪膽的強盜頭子。」
「噴!」她不願承認自己的莽撞行事,猛地駕馬揚長而去,不理會他僵在原地吃了滿臉灰塵。
白淨謙搖頭低咒,回身到樹下,上馬追去。這個女人,讓他抓到時他一定會狠狠的揍她一頓!
花弄影一路上與白淨謙玩著捉迷藏的遊戲,害得他疲於奔命,就怕她受到了一絲損傷,誰知道她卻樂在其中的大玩特玩,終於惹火了他。
兩人一跑一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花弄影沿途不斷逗弄著白淨謙,她是希望他別再僵著一張臭臉,無奈他不為所動,似乎真的被她惹惱了。
到後來花弄影深覺自已是在拿熱臉貼義冷屁股。也憋了一肚子火,遂不再搭理他,兩人之間不再有任何交談,只是白淨謙仍舊亦步亦趨地保護著她。
來到了李府——拜訪李公子。為了想知道自己在白淨謙心中的地位,便故意拿年輕的男子調情試試。
「我說李公子,瞧你長得一表人材又文質彬彬的,娶妻了沒?」她嬌嗲的問著年紀不會比她還長的年輕男子,瞧他不安的模樣,大概是頭一回洽談生意吧!
「尚未娶妻。」李公子抬頭瞟她一眼,被她嫵媚的笑容迷得臉紅心跳,馬上垂首望著桌面。
「哦?為什麼呢?我很欣賞李公子呢!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這麼能幹,將來李公子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她挪了挪身,移坐到李公子身旁,黃鶯出谷般的聲音擾得這名年輕男子直冒汗。
「哪裡,花掌櫃才是女中豪傑呢!久聞芳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然令人驚艷。」李公子嗅著她身上的馨香,頓時心猿意馬……
「哦?我美嗎?」她側臉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白淨謙,見他撇開臉根本就忽視她,一氣之下便往李公子身上貼去。
「美……」被她這麼突然的投懷送抱,李公子興奮的幾乎快昏過去了。
從眼角發現白淨謙轉頭瞪向這邊,她得意的笑了,「我說李公子……」說話的當兒,一隻小手還在李公子的手臂上劃啊劃的。
「什麼事?」
「我缺男人呢!」她堆了滿臉的笑容,對這可憐的男人說出這句,會讓天底下所有男人噴鼻血的挑逗之言。
李公子轉頭傻瞪著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缺男人……啊!」還沒玩夠的她突然被人攔腰抱起,她回神一看,是白淨謙。
「李公子,請包涵她剛才的話和她的行為,因為她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惹惱我,你別放在心上。」怒火狂燒的白淨謙冷冷說完後,便抱著闖禍的花弄影快步離開,將她抱進她在李府的客房,不甚溫柔的將她拋在床上。
「唉唷……」她躺在床上揉著被撞疼的地方。
白淨謙雙手擦腰站在床邊,用著嚴厲的口吻逼問她。「你在玩什麼遊戲?」他忍了再忍,但她後來實在玩得太過火了,他是她的男人,哪容忍得了她肆無忌憚地在他眼前勾引其他男人。
她好整以暇地側躺,滿是勝利的雙眼斜睨著他。「你說呢?」她就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
「為了激怒我,你可以無恥的去誘惑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對他說那種話?」他忍不駐動的對她狂吼。
「哼,誰叫你一路上都不理我。」她嘟嘴翻身不看他。
他將她翻回來,不罷休的斥責:「給我說清楚,你當真如此厚顏無恥?」
聞盲,她氣得甩他一巴掌。「你說這什麼話?若非我在乎你,想惹你開口,我又何必作賤自己?我……我知道自從和你扯上關係之後,我就真的是大家眼中的蕩婦,可你卻依舊逍遙自在的,你有沒有想過我要如何面對大家?」
白淨謙揉著被她打痛的臉頰,悶不吭聲。
「還是不說話?你當真以為可以置身事外?你能不能多為我想想,每天我一開門做生意,每個見到我的男人怎麼看我,他們就算嘴裡不說,心裡都想著我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他們看不起我,而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她總算發洩了心中所有的不滿,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撲在床上哭濕了被褥。
「是誰?」一會後他冷冷開口。
她抬起淚臉冷笑。「怎麼,想殺了他們嗎?哼,那你得殺光洛陽城所有男人,包括你自己,因為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也極為不恥,不是嗎?」
「別忘了,當初雖然是我強迫你,但到後來,是你自願與我沉淪的。」
「是,所以呢?別忘了在你碰我之前,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就算別人當我是寡婦,就算我得不到一絲情愛,起碼我還對得起自己。現在呢?就算我懸樑自盡也換不圓清白的名譽了。」她又哭又笑,更為自己的癡傻悲哀。
她甚至喜歡上他了,而他竟是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她。
聽著她聲聲痛哭,他痛楚的閉眼。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要愛情、要名分,但他卻什麼也不願意給。
他只是對她念念不忘,一日不見她便萬般思念。或許他真的喜歡她吧!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給些什麼。他歎息的坐在床邊,抱著她在懷中輕搖,讓她發洩所有的委屈。
「弄影,對不起。」他終究道歉了,因為他無法忍受她的傷心。
「我不稀罕!」她甩頭要跳下他的大腿,卻被他圈著她腰部的手阻攔。
「放開我!」她尖叫的拍打他。
他不耐煩的將她壓在床上。「你別胡鬧了,我道過歉了。」
「道歉就可以了事嗎?我的童貞呢?我的名節呢?我和你一男一女結伴出城,你是否可以想像現在洛陽城裡會傳的多難聽?」
「我從來不後悔佔有你。」他給她的只有這個答案。
「我卻後悔為了管別人的閒事而扯上你!」她怒瞪他。
他陷入沉思,然後抬起冷冽的眼,「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都與你無關!就算我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上床都與你無關!」她掙脫他,往門口衝去。
他的怒氣被她的口不擇言挑起,他跨步追上攫住她,厲聲道:「我不許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不許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你聽見沒?」
「我不是你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該保護我、疼惜我,而不是不斷往我身上加包袱,卻又拒絕讓我靠近你的心……我沒辦法再這樣下去了,你就……放了我吧!」狂吼到最後卻只剩悲淒的嗚咽。
她真的受夠他了,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像他這麼難纏。
他被她傷到了,他蒼白著臉盯著她,許久後他臉一沉,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誰都阻止不了我,聽見沒?」
「不!」她轉頭咬他的手掌,直到嘗到了帶著腥味的血,她不捨他受丁點兒傷,鬆開了嘴。
哭泣早已停止,她睜著一對木然的眼,任他凌虐她的身子與心靈。她的心不知何時已死,他帶給她身上的疼痛她也毫不在意了,只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
當他終於嘶吼的將慾望解除,她甚至還茫茫然不知一切已經結束,直到他放下她,雙腳踩到地面的一一剎那,她才知道她熬過了這一次……
頭一回他強暴她,這回他又做了。同樣的事她經歷兩遍,這樣已經夠傻了,她不該也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期待了。
「弄影?」白淨謙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輕拍她蒼白得嚇人的臉頰,卻得不到她的回應,她只是漠然以對。抬起她的臉,回應他的只有一雙空洞的眼,他甚至不知道她的視線落在哪裡。
「弄影,你怎麼了?」他接住她癱軟的身子,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焦急的搖著她,「你別嚇我,說話啊!對我說話!」
她唯一的回應是默默閉上雙眼,任憑淚水不斷的滑落,她甚至沒有哭出一點聲音。他知道自己一時的衝動闖下大禍,徹徹底底的傷害了她,為此後悔、自責不已。
「弄影,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傷害你的。可是我怎麼受得了你去找其他男人?我要你完完全全屬於我啊!你瞭解嗎?我希望擁有全部的你。」他不斷吻著她,卻怎麼也吻不盡她的淚。
她微微側臉避開他、淒厲狂喊。「走開,我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出去。」
白掙謙望著她,知道她需要時間療傷,他現在只能先退一步。
在門外,他痛苦的沉思,試著想解開這一團亂,忽地聽見裡頭發出些微的聲響,心中直覺不妙的連忙衝進去,當下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這個蠢女人,她居然想懸樑自盡f?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小刀割斷綾帶,接住她下墜的身子,連忙將她抱回床上。
「傻瓜,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尋死?」他心疼地看著輕撫著她比褻衣還蒼白的臉。他無法想像如果剛才沒有留在外頭,他可能已經失去她了!
「被你纏上,比死還難過,什麼都得不到,唯一擁有的,是殘破的身子以及碎裂的心……你這個狠心的男人,我恨你!」她睜眼瞪他,然後又無力的閉上眼。
「我知道。」他黯然低語。
一切又回到原點,她依舊恨他。
他望著她頸間被勒出的紅痕,心疼的用吻輕貼,彷彿想吻去這道傷琅。
「別碰我…」她無力的想轉身逃離他。
「別動,你得好好休息。」他壓住她,愧疚已經佔滿了他的心。
一會後她的力氣恢復了,她忿然推開他的手,「明天我就回洛陽,之後,我們一刀兩斷,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你斷得了嗎?」他痛苦的低語。
「行。」她漠然回視他,堅定的說。
他激動的抱住她。「你不是這麼狠心的人,弄影,我錯了,給我機會彌補好嗎?」
她毫無感情的望著他自責的臉,心中突然有股想好好教訓他的衝動。她的嘴冷冷一扯,「好哇!」她伸舌輕舔他抿緊的唇,笑容越加放浪。
「弄影?」望著她突然改變主意的臉,他不解的皺眉。
「我想要你,你願不願意給?別忘了,你剛才怎麼對我的。」她望著他低語,他幾乎聽不見她低沉的聲音。
「你現在需要休息,想做什麼,等明天再說。」他想讓她躺下,但她順勢拉他倒在床上,還來不及發問,她的朱唇已經封住他的,丁香小舌不斷在他嘴裡翻攪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