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來的人的確是萊昂納多,他也的確對自己動手了。
「……你絕對不能再給他服用德拉非酮藥劑了,費尼克斯德身體很特殊,他對這種藥物有慢性過敏反應,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你什麼時候對他這麼關心?」
「路易你瘋了嗎?我關心他做什麼,我關心的是你,只有你!」
萊昂納多抓著路易的領子吼叫。
「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你怎麼辦?!我關心的是你,那個時候你還能開心的生活下去嗎?」
「那是我的事情,萊昂納多。」
路易的聲音冰冷可怕。
「見鬼,去死!」
萊昂納多看到那個樣子的路易從心底開始發顫。
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感情竟然把原先那個冷靜優秀的路易變成了瘋子!
如果這樣,他寧可那個費尼克斯從來沒有出現過!
「路易,你冷靜一下,我們都冷靜一下。首先你必須停止給費尼克斯服用德拉非酮,然後,我們再說別的事情。」
「萊昂納多,你管的太寬了。」
「你……」
氣得萊昂納多一揮手就揍了路易一拳。
把路易的臉頰都打歪了。
「我不想和你說話,可是這個事情必須按照我說的辦!我現在就去帝國醫學院,如果加西亞那個瘋子再聽從你的話,我就向貴族院提交彈劾案,說他意圖謀殺洛泰爾公爵費尼克斯殿下,請你冷靜,好自為之。」
……
是的,剛才在外面的是萊昂納多,他們也的確在吵架。
可是……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留下費尼克斯呢?
他就躺在自己身邊,烏黑柔軟的頭髮還在自己手掌中。怎麼能想像明天的這個時候,懷中沒有費尼克斯,手掌也無法觸摸他的頭髮時候的情景?
「……費尼……」
路易的聲音不同於平時,此時是那麼的沙啞哀傷。
「你走了這一年中,我每天都會想你,每天都想到這個屋子裡來看看,看你是不是回來了……」
「可是,每個晚上這裡都是空的……」
「……如果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費尼……」
費尼克斯睡著了,他聽不見自己說的話。
路易把臉頰埋到費尼克斯的頭髮裡面。他喜歡用白色木蘭花特質的香精洗頭水,現在都能聞到那種淡淡的獨特的味道。
他看不見費尼克斯睜開了眼睛,也看不見他的眼睛中,其實也有眼淚。
路易,路易……
費尼克斯把自己的臥室改成了兩個人住的,衣帽間裡面左面一列是自己的,右面一列放的全是路易的衣服。因為路易出席正式場合比較多,很多禮服都被他編了編號,正面進去是一大面鏡子,前面的小桌上擺了一個大大的水晶瓶子,裡面插著一大捧熏衣草。
費尼克斯在這裡的衣服都是自己以前習慣穿的,黑色的風衣和正裝多一些,在所有衣服的最裡面有一套軍裝,那是他授銜帝國一級上將的時候穿的,他一直留著。
費尼克斯拿衣服的時候翻到這件了,路易也看到了,他從後面抱著費尼克斯,下巴在他的肩膀上,「沒有機會見你穿上他,肯定很帥,不過……」
側過臉先親了費尼克斯一下才在他的耳邊說,「不穿衣服更帥。」
「哦!」
肚子上被王子打了一拳。
費尼克斯轉身,雙手攬住路易,「今天想做什麼?」
費尼克斯的襯衣沒有扣上,路易的手可以攬著他的腰。
狠狠親了他一下,路易的聲音都變了,「今天是可以什麼都不用做的。」
「哦……」
路易的嘴唇非常軟,薄薄的,費尼克斯用牙齒很輕很輕的咬了一下,路易已經穿好了襯衣,費尼克斯低頭在路易的喉結上咬了一下,然後鬆開抱著他的手,向下,從他的衣服邊緣把襯衣拉扯了出來。
費尼克斯的手有些冰,從腰間抱著路易,都是涼涼的觸覺。
路易看著他,突然一下子打橫抱起來費尼克斯,就在鏡子前面,他一下子把那個水晶瓶子打倒地面上,砰的一聲,花草都飛濺了出來。
就這樣把費尼克斯抱到桌子上,扯開了他的衣服。
赤裸的後背印在冰涼的鏡子上,有些溫熱的肌膚驟然碰到鏡子,費尼克斯呻-吟了一聲,輕輕笑了。
他還是用手臂攬在路易的脖子上,吻著他的嘴唇,下巴。
費尼克斯的衣服完全被扯開了,就這麼雙腿分開坐在桌子上,路易親著費尼克斯,單手按著他的腰,另外一隻手躺進了他的身體中……
翻身抱起來費尼克斯,在他的身上裹好了毯子,等著他從痙攣和失神中一點點恢復過來。
已經開好的紅酒,此時正散發出無法抵擋的誘惑人的芳香。
路易拿過水晶被子,淺嘗一口,低頭吻住了費尼克斯。
有些澀的味道,在兩個人唇齒之間的熱氣催化之下,可以演變成無法形容的誘惑味道。
費尼克斯喜歡膩在路易身上,每次纏綿後的撫摸比激情更令人舒服和心醉。
拽拽路易的頭髮。
他的頭髮長長的,現在都已經到了肩膀上,閃耀的金色……
「你笑什麼?」
路易看見他忽然笑了。
「路易,華麗的好像孔雀一樣的路易……」
把費尼克斯抱起來,在他的肩上輾轉的親著,那裡已經讓他印上痕跡,可是還是想再印一次。
「你不喜歡?」
「喜歡。我喜歡你,路易。」
路易抱著他。
很多時候自己也感覺不可思議,怎麼會喜歡上王子,怎麼會這麼深的餡了進去。
那次之後費尼克斯好像再也沒有說過他要離開。
可是……
怎麼總是感覺,心中不踏實呢?
一般的情侶會像他們一樣嗎?
路易晚上摟著費尼克斯睡覺,半夜總是醒過來拉拉被他搶走的被子,然後再把他重新摟在懷中繼續睡。
皇宮的衛生間是仿照古羅馬的樣式建的,全是白色大理石的,浴池也非常大,更像一個小型游泳池。那裡還有一個大大的大理石的花瓶,每天都會更換大捧的鮮花。
可是……
他們的牙刷讓費尼克斯放在一起,還擺成接吻的樣子,毛巾也是相同的。路易喜歡熏衣草香精而費尼克斯喜歡木蘭花香精,後來這些都換了,路易迷戀上了木蘭花的味道,好像迷戀上費尼克斯一般。
他想把沐浴液什麼都換成木蘭花的,可是費尼克斯喜歡熏衣草就好像喜歡路易一般,他喜歡聞到路易身上有熏衣草的味道,所以路易又換了回來。
臥室中,床上,梳理台上,地毯上,搖椅上,似乎每個地方都有過歡愛的痕跡。在衣帽間的那次之後,路易喜歡上了在鏡子面前做愛,每當費尼克斯在鏡子中看到自己,尤其是看到自己被路易壓著進進出出的時候,他總是有一種非常羞澀的感覺,那種感覺似乎毒藥一般,讓路易瘋狂。
外面夜空中星光閃爍,路易終於從費尼克斯身體中退出來了,抱著他靜靜躺了一會兒。
費尼克斯起身要下床,腿有些發軟,這個時候路易把臥室的燈扭亮了。
「太晚了,先睡吧,明天早上再洗澡。」
「……嗯,可是,我想去衛生間。」
「我抱你。」
路易一把抱起費尼克斯,到了衛生間,他在外面等他。
其實……
費尼克斯總感覺路易過於緊張。
每天晚上總是感覺他睡得不安穩,白天也能看出來,他眼睛下面的青色總是淡淡的。
「路易……」
費尼克斯走出來,路易把他抱到了床上,裹好了被子,正要睡覺的時候費尼克斯突然說,「加西亞讓我明天到帝國醫學院做復檢,他說那裡的儀器和藥品都齊全。」
「可是我明天要到元老會……後天去好不好?」
「路易……我已經和他約好了。」
「可我真的沒有時間。」
「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去。」
知道費尼克斯要說什麼,路易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是不是,我在你身邊,讓你感到不舒服。」
突然,費尼克斯扭亮了燈。
費尼克斯親了路易的眼睛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你在我身邊讓我感到最快樂,只是……我們需要自己的時間,路易,你明白嗎?」
其實加西亞昨天就給自己打電話了,他說費尼克斯需要復檢,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明天突然需要去元老會,所以一定不能陪費尼克斯去了。
其實,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忽然事到臨頭就是不想讓他一個人去。
「路易,檢查完我就盡快回來,不會隨便看別的漂亮姑娘或者好看的小伙子,我保證。」
路易被他說的突然笑了一下,抱過他,親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不安,我……上次對不起,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離開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離開,我絕對讓你知道,我保證。」
一定要離開嗎,還是會離開嗎?
費尼克斯舉起右手,好像發誓的樣子。
「那你會離開嗎?」
費尼克斯凝視著路易,很認真的搖搖頭。
像是拉下他的頭,再親親路易,結果卻被路易把他們的被子都掀開了。
烈愛的一夜。
呻-吟的聲音似乎沒有斷過,一直到黎明。
***
「殿下,請您稍等。」
帝國醫學院的最高層一直是最重要病人的檢查室,那人讓費尼克斯稍等,他出去,不一會兒,外面是腳步聲音,費尼克斯看著門口,有人開門進來。
「殿下,好久不見。」
是萊昂納多,他手中拿著的是血檢報告。
今天下的是暴雨,天空的閃電好像聖劍劈開黑夜一般。
費尼克斯坐在原先自己的辦公室的桌子前面,雙手插在頭髮中,他的面前就擺著那份血檢報告,裡面說,他長期服用德拉非酮藥劑,藥物是威廉-加西亞開的處方,而簽字許可的一欄上,落款是,路易-蘇普林伯格。
***
路易從元老會回到王宮的時候,外面已經黑透了,費尼克斯的屋子裡面沒有開燈,開門的時候從長廊上透到屋子中的燈光是慢慢展開的亮線。
路易站在門口。
兩個人的世界,沉寂得好像沒有生命痕跡一樣。
「怎麼不開燈?」
啪的一聲,路易按了開關,天花板上的燈緩慢亮了起來。
費尼克斯就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把自己縮起來。
其實,按照心理學上講,費尼克斯非常缺乏安全感。
路易還記得那天知道彼得去世的消息,他看見費尼克斯就鑽在桌子下面的,一個有限的空間好像一個殼子,似乎可以為他擋住傷害。
心好疼。
路易看到桌子上面的血檢報告。
他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費尼克斯從自己的手臂中抬起頭,他的眼睛有些紅腫,
似乎哭過,眼睛對亮起來的燈光有些不適應,用手擋了一下。
「餓不餓,聽侍衛官說你晚上也沒有吃東西,我讓他們準備了一吃的,是擺在餐桌上還是就在這裡吃?」
路易走過去,單膝跪在費尼克斯的椅子前面,正好可以看著他。
路易的手指撫過費尼克斯的眼角,那裡還是潮濕的。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他,路易明白,自己做的事情也許是他最無法原諒的,可是……
費尼克斯看著他,金楓色的眼睛中什麼感情也沒有,很空茫,瞎子一般,就好像索爾葬禮的時候……不,比那個時候更讓人心慌。
費尼克斯的手蓋在路易的手上面,握住,忽然把路易的手拉了下來,拿開。
過於明顯的拒絕,路易愣了。
「我可以解釋,費尼聽我說,我……」
費尼克斯並沒有打斷他,一直安靜的看著他,可是路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在聽,路易你說。」
「我……」
「那個藥是你讓加西亞給我吃的。」
這並不是詢問句。
路易點頭,「是。」
「你知道我對這個藥物有慢性過敏反應。」
「是。」
「你想殺了我嗎?」
費尼克斯忽然站了起來,路易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費尼克斯一下子就把路易的手甩開了。
「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感覺到心安嗎?一個剛才還抱著你說愛你的人,其實早就在背後給你用了毒藥……」
「那不是毒藥!」
「你想做什麼路易?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權力,你現在不是已經是帝國的皇帝了嗎?你究竟還要什麼?」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你根本不用這麼下作!」
「我寧願你一槍打死我,你也不能……」
費尼克斯劇烈的咳嗽,他說不下去了。
那個,那個和他激情纏綿的人,竟然有這麼深的心機。
還是錯了嗎,自己一直都錯了嗎?
不但得不到安寧的幸福,就連原先對愛情的奢望也錯了嗎?
路易一步到費尼克斯面前,想要抱他,可是費尼克斯咳得那麼痛苦,他總是在躲他,路易不敢再刺激他。
「我錯了,費尼我錯了。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所以你寧願得到一個死人是不是?」
費尼克斯扶著牆面站著。
好難受,似乎都無法呼吸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這樣,以為用藥物,用毒品,用帶著爆破和跟蹤系統的芯片就可以控制另外一個人嗎?」
「從我出生開始就這樣。因為我的母親是瘋子,所以我肯定必然是瘋子。大主教甚至拒絕為我洗禮,他只是勉為其難的在我的出生證明上簽字。然後呢?一個根本不可能有繼承權的第二王子。他還是一個白癡,幾乎是別人嘴巴中笑柄。終於到了我可以上貴族軍校了,我拚命學習,就是為了向別人證明我不是一個瘋子我也不是一個白癡,可是當年的赫德上將看中了我,要我去當什麼偽裝者。」
費尼克斯說話的速度非常快,情緒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狀態中,眼神都有些渙散。
「天知道那個見不得光的偽裝者是什麼東西,我根本就不想去,可是我的父親。他竟然是我的親生父親。他說,如果我去做偽裝者,他就讓我的母親自由。你能想像一個瘋狂的女人在王宮中過的日子是什麼嗎?所以我答應了他。」
「可是後來呢?在戰場上只有你們這樣的人可以享受到榮譽,別的人,誰又能注意到他們?傷口疼得發瘋,止疼藥根本沒有作用,就那個時候我染上了毒癮……」
「那些同伴一個一個的死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我的左手也斷了,真正成了,一個廢人……可是我的母親也死了……」
「終於我的那個父親他也快死了,我以為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他們可以給我拆除芯片,至少讓我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可是就到了那個時候,他對我說,以後所有的事情都由索爾皇太子決定,他將要成為帝國的皇帝。」
「他到死都不放開我。」
「別說了費尼,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路易還想要抱他,結果費尼克斯又把他的手甩開了。
「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知道你其實一點都不溫柔,也沒有你表現的那麼溫情脈脈的,可是你至少沒有那麼卑鄙……」
「路易,不是你錯了,其實是我錯了。」
「我不應該,只是因為你的一點點的溫情就愛上你……」
路易,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費尼克斯這麼說過,可是為什麼和他在一起總是心慌,為什麼每次面對他都不會踏實?
是不相信他,還是……
其實是自己陷的太深了,所有的信心在面對費尼克斯的時候完全消失了,所以才會做了讓他和自己永遠無法原諒的事情?
「費尼……」
「路易,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完全愣住了,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費尼克斯走開,直到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
不想再,見到我……
他走了……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
外面是陸上車撞在一起的混亂聲音,然後一束刺眼的目光,那是新型鐳射槍的光束,打到那邊的窗子上,轟的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糟糕,外面的人一直都很戒備費尼克斯,要是萬一……
路易瘋了一樣的往外跑過去,皇宮的花園中已經亂成一團了。
空氣中傳來燒焦和機油的味道,皇宮的花園中人頭嘈雜,在花園的出口處兩輛陸上車撞到一起,似乎可以把門口堵死,而這邊一個侍衛長手中拿著鐳射槍,向天空鳴槍示警。
他呢?
費尼克斯呢?
怎麼這麼多人當中就沒有看見費尼克斯?
路易驚慌的推開眼前的人,衝到前面,結果看見費尼克斯坐在陸上車中,前面開車的人竟然是萊昂那多。
「我有特別通行證。」
萊昂那多解釋道。
可是沒有用。
皇帝陛下的命令是,不允許洛泰爾公爵離開皇宮一步。
所以沒有任何人讓開。
下一刻,眾人之間分開一道縫隙,路易跌跌撞撞走到前面來。
「費尼,我想最後和你說兩句話。」
皇帝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威嚴,此時他只是一個傷心面對愛人的男人而已。
費尼克斯在觀後鏡中看到了他,手指握緊,然後……
他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不要走。」
「我求你留下來。」
他的聲音那麼哀傷,費尼克斯心疼的都要哭了。
可是……
他們之間怎麼還能回到過去。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然後快快樂樂的繼續甜蜜下去?
費尼克斯輕輕搖搖頭。
「除非你讓人用鐳射槍射殺我,否則今晚我一定會離開的。」
說完他轉身拉開了車門……
突然身後有人驚呼,「陛下,您……」
路易從身邊的人手中拿過鐳射槍。
「其實我很想這麼做,但是我下不了手。可我絕對不能看著你離開!」
「費尼克斯……」
「如果你坐進那輛車裡面,你會後悔的。你再也不會看到我了。」
路易拉開了鐳射槍的保險,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費尼克斯在觀後鏡中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高能量的鐳射會直接把生命燒焦的,我的臉什麼都不會剩下,到時候你只能再看到一些燃燒的碎片……」
萊昂那多都嚇傻了。
「路易,你瘋了!」
路易似乎沒有聽見一般,他只看著費尼克斯。
「……而且不會流很多血,所有的動脈會燒焦,傷口也會被這樣的燒焦的組織封住的,你只會看到一個沒有頭的死屍,然後有人會告訴你,他曾經是路易。」
費尼克斯的手抓著車門,用力到手上的血管都爆出來了。
「費尼,只要你坐進那輛車中,我就開槍。這次我不騙你。」
路易用平穩的口氣說完就不再說話了,花園中安靜到心跳的聲音都聽到了。
費尼克斯一動不動,他的手攥緊,車門拉開。
一秒,兩秒……
時間似乎都靜止了一般。
可是每個人的神經都被提到心尖上了。
要是,如果此時皇帝陛下的手指顫抖,那麼,後果無法預料。
如果……
費尼克斯殿下要是真的坐進了陸上車,那麼悲劇一樣會發生。
啪。
是水珠落地的聲音。
費尼克斯腳邊有他的眼淚。
那麼安靜,居然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
費尼克斯用力關上了車門。
而他站立在車子外面。
他沒有坐進陸上車。
他留下來了。
「你在逼我,為什麼你們每次都在逼我?」
「你到底要怎麼做,到底要我怎麼做?!」
有人早已經把路易手中的鐳射槍拿走了,路易到前面,從身後抱住了費尼克斯。
「說你愛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說你愛我……」
「費尼,說你愛我……」
路易就在費尼克斯的耳邊溫柔的說著。
「費尼,這次我不騙你了,真的,如果你離開我,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費尼克斯終於哭了出來。
那天晚上費尼克斯一直在哭,沒有聲音,可是眼淚似乎總也無法止住。路易就這樣抱著他,什麼都不說。
他能感覺到費尼克斯顫抖的靈魂和悲傷的往事。
那些都過去了。
真的。
既然留下來,那我就會有很長的時間去彌補傷害。
對不起費尼,只能這樣強迫你留下來。
親親他,費尼克斯好像已經睡著了。
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
我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