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涉面色沉重的坐在主席位上,聽著剛剛從澳洲搜集回來的消息。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他說話。
“就按照計劃去做吧,通知銀行准備,務必趕在他們簽約之前完成。不能再有差錯了。”
“是。”所有下屬一收到命令,立刻動員起來。
會議結束後,以股東身份參加會議的顧氏父女,開心地走到歐陽涉身邊。
“阿涉,你處理得很好,並購計劃一提前,我們至少可以多賺進五千萬。”顧父拍著歐陽涉的肩,望著女兒又說:“並購之後,陽美的規劃重整我想交給柔箏負責,你看怎麼樣?”
“我沒意見。”
“我想趁這機會讓她好好磨練一下,以後成為你的左右手,也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公事上的辛勞。”
“工作的事我一向應付自如,從不須任何幫手。不過顧伯伯的好意我還是心領了。”歐陽涉望著柔箏,婉轉的拒絕。
三人說話的同時,歐陽涉的助理Nick走到他面前,交給他一個牛皮紙袋。
“顧伯伯,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
他緊抓著紙袋,邊走邊低聲問著Nick:“查到什麼了嗎?”
“嗯,兩個禮拜前就有結果,但是我怕出差錯,所以親自去查了一次。”
“不錯,謹慎小心,是成功的第一步。”他邊打開紙袋邊問:“結果呢?”
“那位耿梨小姐,就是陽美集團總裁的女兒。”
“什麼?”
歐陽涉抓著資料快步的走進辦公室,他坐在桌前,反反復復讀著征信社查到的資料。然而事實擺在眼前,讓他怎麼也無法否認。
“怎麼會……她竟然是……”
一切都有了答案。這也是為什麼耿梨一再拒絕他,一再回避他給予的愛。她的身份才是真正原因。
他起身站在窗前,遠眺風景,冷靜的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撤銷並購案衍生的問題牽扯太廣,然而放棄耿梨他是怎麼也做不到……他望著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陷入沉思。
一旁的助理被他異常的反應搞得忐忑不安,於是問:“總裁,是不是這資料有問題?”
“不關這的事。很高興你查得這麼清楚,先出去吧。”
“是。”
這時,有人敲門,秘書開了門通報說:“總裁,有一位耿梨小姐要見您,她說……”
“快請她進來。”
“是。”秘書和助理看了一眼,立刻關上門出去。
歐陽涉始終沒有轉身,依然靜靜望著窗外。他聽到耿梨的進門聲,仍是不動。
“你都知道了吧?”耿梨先開了口。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說不說……都不會改變事實,不是嗎?”
“事在人為,對我來說沒什麼不能改變的。”他走過來緊抓她的手臂說:“你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我是害怕……我不知道說了之後,我們會怎麼樣?要是你不並購陽美,或許我們的結果就會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我的錯?”他的手微微施力,抓疼了她。
“我不是來追究誰對誰錯的。你這麼聰明,總是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你知道我也愛著你,要不然我不會把第一次給你……”
歐陽涉輕撫她的臉,再次重申:“我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的心都不會變。”耿梨沉默的低下頭,歐陽涉突然將她緊緊攬在懷裡。
“我承認剛聽到事實時,真把我嚇了一跳,但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就算你犯法,我都會請最好的律師幫你打官司。想想,如果連你是殺人犯我都能接受,這又算什麼呢?”他的手不自覺的使力,低頭擄獲她的唇。
耿梨閉著眼,既貪戀地給的甜蜜,又同時深陷現實的牢籠中。她想喊停,卻又怕這是最後一吻。耿梨的沉默和僵硬的肢體讓歐陽涉感到不解。
“怎麼啦?”他問。
她揚起臉,望著他說:“我今天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說吧,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做到。”
“我是為了陽美集團來的。”
“陽美的事都已經確定,還有什麼好說的?”
耿梨皺著眉,懷抱最後一線希望的問:“我求你撤銷陽美的並購案,好嗎?”
歐陽涉一聽立刻松手,面色凝重的坐回辦公桌前。
耿梨跟到桌前,哀求的說:“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只求你不要並購陽美。”
“你來……就是為了求我放陽美一馬?”
“沒錯。”
“如果我不答應呢?”
耿梨慌了,睜著眼無助的看著他。
“你說話啊?”
“如果不答應,我會另外想辦法。”耿梨用顫抖的聲音說。
“什麼辦法?已經沒有銀行願意借錢給陽美,你父親都走投無路,你有什麼辦法?”
“我會盡我所能的保住陽美不被並購。”
“傻瓜!天真的大傻瓜。保住了又怎麼樣?一個公司的經營才是生存之道。憑你這丫頭想撐起這個爛攤子?”
歐陽涉指著她,來回在辦公桌前踱步。好一會兒才又說:“我費盡心力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我改變自己的原則,沒想到你只為了保全父親的公司,就願意輕易妥協?”
“為什麼你非並購陽美不可?你的版圖這麼大,為什麼要為難我們呢?”
“這是商場的現實與殘酷。集團的發展除了本身穩固的基礎外,就是靠並購其他集團才能壯大自己,這是生存法則。”
“這簡直是吸血的行徑。”她指責他。
他默默接受她的指責。
“今天就算我撤銷這個案子,陽美最後還是會破產。”
“你若放棄,我會努力讓它步上正軌。”
“憑你?”歐陽涉搖頭冷笑。
耿梨怒視他的笑。“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歐陽涉起身走向她。他撫摸耿梨的臉,想起昨夜的溫存,心頭滑過一陣不捨和依戀。
“耿梨,商場不是游樂場,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你承受不了的。”
“我可以……”
“別做夢了!”歐陽涉端起她的小臉忿忿的說:“你這種天真的想法只有電影裡才有。”
“你一定要這麼殘酷的否定我才開心嗎?”
“我是要你睜開眼看清楚事實。”歐陽涉放開手又開始踱步。
“看來,我們認定的事實完全不同……既然這樣,我走了。”
“走?”歐陽涉才轉頭,耿梨已經腳步飛快的走到門前。
“你給我站住!”
他走過去,直接按著門,既阻擋去路又讓她因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你眼裡只有你爸的公司,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裡?”
“你不要逼我。”她低下頭,聲音顫抖的說。
“我逼你?”
耿梨轉過身來,強迫自己面對著他。
“我早說……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
“錯了,我早認定你是我的。”他突然吻住她,用力的像是想吻掉所有否定的答案。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兩人都退回辦公室中央,望著敞開的門後出現的人影。
“柔箏,你來干什麼?”歐陽涉問。
“喔。”她的視線掃向耿梨,看見歐陽涉的手攬在她腰上,眼中頓時充滿敵意,“阿涉,怎麼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她是耿梨。這位是顧柔箏小姐。”
耿梨點頭示好,這才發現她近看更漂亮。
“耿小姐是你的朋友嗎?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她是……”
“不,我是來找歐陽先生談陽美集團並購案的事。”耿梨搶先說。
“陽美……喔,你姓耿,莫非你就是耿總的女兒?”
“嗯。”
“這案子已經確定,還有什麼好談的?”她走到歐陽涉面前,輕聲說:“我爸說並購後的陽美交給我管理,你剛剛答應了,不是嗎?”
“什麼?”
耿梨拉下他的手退了一步,問:“她說的是真的?”
“沒錯。”
耿梨不假思索,舉起手便朝歐陽涉的臉揮了一巴掌。
“你干什麼打人?我要叫警衛……”
“柔箏,你閉嘴!”
“可是……”
耿梨趁兩人說話之際轉身離開了。
歐陽涉沉著臉坐回辦公桌前,柔箏則一副不罷休的模樣跟過來問:“你是怎麼回事?竟然讓她這樣囂張。已經快破產的公司,還敢頤指氣使的跑來這裡撒野,真是太過分了。”
“她有資格生氣。”他冷冷的說。
“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包容,她爸的公司就快破產,少說也得背上幾千萬的債,她在這時候接近你一定有目的,你不要上當了。”
“你不了解,不要任意批評。”歐陽涉打開電腦,不想搭理她。
但柔箏仍不停止的說:“你不要看她一臉清純,我清楚女人那模樣全是裝出來的,你可不要被騙了……”
“夠了!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出去。”歐陽涉低吼一聲,下逐客令。
柔箏愣了幾秒,雙手交叉的走到桌前說:“我是好心警告你,看她竟敢對你動手動腳,這女人一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她是我的女人。”
“什麼?”柔箏張著嘴,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但有資格打我,更能對我予取予求,這是我賦予她的權利。”
“你說她……”
“出去,我要工作了。”
柔箏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歐陽涉低著頭工作幾分鍾後,才抬起眼看她。
“你還站在這干什麼?”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她不答反問。
“不關你的事。”
“不關?她要是一個普通女人確實不關我的事,但你偏偏找了陽美集團的千金,我就不能不管。”她很高興自己找到一個好理由。
“你怕我因為她而更改計劃?”
“誰能保證沒這個可能?”她揚起下巴,懷疑的看著他。
“我以人格和整個集團的聲譽擔保,絕不會做出損及利益的事。”
“伯父伯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要做什麼?”歐陽涉停下手邊的工作,冷冷望著她。
柔箏嘴角一撇,泛著得意的微笑說:“做我該做的事。”
“顧柔箏,你不要亂來。”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轉述給他們知道,怕我胡說,就自己到他們面前招認啊。”柔箏緊抓著這唯一的優勢說:“要我不說也行,除非……”
“除非什麼?”
“跟我訂婚。”
“哈哈哈……”歐陽涉一聽,立刻搖頭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愛怎麼說就去說吧,我不在乎。至於娶你,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她帶到你父母面前,要他們接受。”
她一甩頭,快步走出辦公室。
看她離開,歐陽涉終於松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他開始整理短短幾十分鍾裡發生的事情,冷靜之後,他心裡已經有了解決方案了。
離開了歐陽涉的辦公室,耿梨驅車直奔陽美集團。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弄清楚整個事情的始末。
在聽了公司幾位資深高級主管的報告後,耿梨花了兩天的時間才稍稍弄清楚整個並購案的基本架構。在一個跟在父親身邊多年的秘書幫助下,她很快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也就是說……只要在後天之前跟澳洲的銀行簽約,出讓陽差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們就能暫時度過難關?”
“只要能先償還銀行的兩億欠款,它就不能履行並購計劃。只不過……”
“什麼?”耿梨收拾文件,望著他問。
“這樣一來,我們就失去陽美的主導權,以後凡事都得聽澳洲人的。”
“沒關系,這只是緩兵之計。等陽美重新上了軌道,我們再想辦法買回股份。”耿梨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不太有把握。
幾個資深部屬低頭不語,耿梨強打起精神,鼓勵他們說:“別垂頭喪氣了。趕快去安排一下,明天我們就啟程到澳洲簽約。”
“是。”
一行人收拾桌上的資料文件,各自去忙了。
耿梨坐在父親的辦公桌前,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阿涉說的一點都沒錯,經營一個公司不是想象中的這麼容易。
雖然這幾天她表現得很堅強,但一旦夜深人靜,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思念他的心就像是被火灼燒似的刺痛著。
她其實很後悔那天打了他。但這就像是她的命運一樣,別無選擇。
突然一陣頭疼席卷了她,同時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
“耿梨,方便嗎?可不可以出來見個面?有人想見你。”電話那頭傳來尹F的聲音。
“好啊,是誰想見我?”
“來了就知道了。”
“嗯……那一會兒見。”掛了電話,耿梨立刻拎起背包離開。
兩人約在東區後巷的一家咖啡館。
看到挽起了發,穿著白襯衫和灰色及膝裙,還薄施脂粉的耿梨走進店內,不僅是尹F有些不習慣,連身旁的關兆罄都驚訝的睜大眼,盯著她看。
“好久不見了。”三人相互招呼。
耿梨一坐下先給尹F一個熟悉的笑臉,隨即對兆罄點頭。
“也沒有多久,幾個禮拜沒見而已。”耿梨說。
“話是沒錯,但這幾個禮拜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尹F看看兆罄,語帶感慨的說。
“嗯,真對不起,一直沒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
“傻瓜,道什麼歉,你不說一定有苦衷,我不會介意。但你跟歐陽涉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是啊,阿涉知道應該很生氣。”
“他是罵了我,但……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所以無所謂啦。”
尹F立刻伸手過來輕捏她的鼻子。“你想說謊到什麼時候啊?”
“我哪有……”耿梨一下子紅了臉,無言以對。
“本來我以為你有門當戶對的困擾,但是現在所有的阻礙都迎刃而解,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不只是這些問題,其實……”
耿梨開始將事情的始未做個說明,尹F聽完,驚愕得半天無法回應。
“我想我跟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耿梨哀傷的說。
“其實也沒這麼悲觀吧。他一定有辦法掃除你們之間的阻礙,倒是你……”兆罄微笑望著她說。“我?”
“嗯。”兆罄喝了口茶,繼續說:“當然感情和家族事業之間很難取捨,但身為阿涉多年的好友,我看到他為你做了很多改變。他這麼努力想跟你在一起,你實在不該輕言放棄。”
“我……”耿梨低下頭,讓一旁的尹F看了很不忍。
“你不要把所有錯都歸咎在耿梨身上,她有她的難處。”她幫她抗議說。
“我沒有怪她,我只是……”
“那你說話不需要這麼直接吧,這很傷人的。”她移坐到耿梨身邊,攬著她說。
“或許我的話不中聽,但我覺得只要你心裡還有一點不捨,還有一絲猶豫,就不要放棄,否則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沒有放棄,我是別無選擇。”耿梨坦承,“我也想依賴著他,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們各自的立場卻讓我無法選擇所愛。”
“可是……”
“我爸因此住院,還住進加護病房,我能做的也只有盡力保住他的心血,其他……我暫時不能去想了。”
“耿梨。”尹F心疼的拍拍她的臉。
“我不只一次的想過……要是我不姓耿,要是我跟陽美集團毫無關系,那有多好。”耿梨自責的說:“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孝?”
兩人聽了低頭不語。
最後,還是兆罄開口說:“給阿涉時間吧,我相信他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兆罄的鼓勵,加上尹F的支持,倒是讓耿梨稍稍舒緩了心頭的糾結。
情勢迫在眉睫,她不能停下腳步。若是在這時放手,陽美就完蛋了。
望向窗外,下午的陽光帶著一種充實的溫暖,就像是阿涉的擁抱。想著想著,她有股沖動想立刻飛奔到他身邊……
一整天,歐陽涉除了應付繁忙的公事,還得分神苦思解決並購案的方法。十幾個小時下來,他頭痛欲裂,只想回家好好歇息。
拖著疲累的身體走進家門,一看到客廳的人影,他立刻湧現一股厭惡感。
穿著火紅洋裝的顧柔箏就坐在母親身旁,撥弄著她那一頭波浪般的長發。
“回來啦?”母親說。
“嗯,我頭疼,先回房間休息了。”
“等等……阿涉,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如果不是很重要,明天再說行嗎?”他腳步不停的往樓梯走。
母親突然提高音調,叫住他說:“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坐下來跟我談個幾分鍾都不行嗎?”
歐陽涉看著母親,無意別見身旁的柔箏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於是冷著一張臉走到沙發旁,先發制人說:“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可以直接回答你的疑問。沒錯,我最喜歡耿梨,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你!”柔箏咬著唇,恨恨的瞪著歐陽涉。
“你真的跟她在一起?”母親驚訝的望著兒子。
“本來我也打算帶她來給你們看,沒想到……這樣也好,反正遲早會知道。”他脫下西裝外套,坐上沙發。“所有的事,今天當面說清楚也好。”
“還有什麼事?”
“從今以後不只是顧家,所有婚事我都全部回絕。”
“耿梨的家世背景哪比得上顧家?”母親伸手安撫柔箏,責備兒子說:“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是我們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
“我不在乎門當戶對,我只娶我愛的女人。”
“阿涉,你就算不為集團想,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吧,她接近你只是為了不讓陽美破產,根本不是愛。”
“我不需要你們的批評,就算沒有耿梨,我也不會娶柔箏。”
“你真的不顧一切只要這個女人?”
“媽,當初你也曾安排我跟她相親,只是後來陰錯陽差,才會繞了這麼一大圈。現在為何……”
“此一時彼一時,一個破產的集團千金是沒有資格進歐陽家的大門的。”
“這真是太荒謬了!堅持們當戶對有什麼意義?”歐陽涉一臉鄙夷。“歐陽集團前景看好,根本不需要其他集團的幫助。我娶誰對集團的未來毫無影響。”他的語氣十分狂傲。
“阿涉,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還可以說得更明白些,顧伯伯之所以想湊成兩家聯姻,無非只是想更穩固彼此的合作關系,在我來看,顧家的企圖跟其他人並無不同。”
“歐陽涉,你太過分了!”棄箏起身為父親辯護。
“我過不過分你心裡清楚,你要是再不歇手,我也不會客氣。”歐陽涉警告的說。
“你想怎麼樣?”
“有沒有資格做歐陽家的媳婦,我想你比誰都清楚,難道要我一五一十告訴我媽你在美國的行徑?”
“我只是交朋友,那不算什麼。”
“柔箏,是什麼樣的朋友啊?”母親話鋒一轉,追問起來。
“嗤——都只是同學和普通朋友啦。”
柔箏隨口搪塞,一雙眼死瞪著歐陽涉,但是卻不敢再開口。
“阿涉,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柔箏說話。”
“媽,你既然這麼在乎門當戶對,我想不管是誰,都該在談論婚事之前先調查清楚些。”
“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先是望著兒子,隨後跟著他的視線轉移到柔箏身上。
歐陽涉嘴角帶笑,暗示的說:“什麼意思……你問問柔箏吧。我累了,先上去洗澡,晚飯時不要叫我。”
歐陽涉對柔箏投以一個勝利的微笑,隨即上樓。雖然這方法有點缺德,但為了永除後患,他別無選擇了。
沖進浴室沖了個澡,洗去些許疲累後,他打開小冰箱拿了罐啤酒,躺在床上正打算盡情唱個痛快時,手機響了。
一通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他考慮了幾秒才接。
“喂。”
“是我。”
歐陽涉愣了一下,“耿梨?”
“嗯。”
突然一陣沉默充斥在話筒兩端,幾秒後,歐陽涉以為電話斷線,趕緊出聲:“喂,耿梨,說話啊。”“我……想見你。”
“你在哪?”
“在東區。”
“好,你在忠孝復興的捷運站入口等,我馬上到。”
歐陽涉毫不遲疑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然後急奔出門。
耿梨站在人潮擁擠的忠孝東路上,心忍不住狂跳著。
雖然有數不清的車子從眼前開過,但是當歐陽涉那輛銀色房車一駛近,她立刻就看見了。
一上車,歐陽涉二話不說,直接靠過來吻她。
這個吻,不像以往的溫柔、漸進,那舌尖像狂風暴雨般的將她吞噬,但是耿梨卻甘願目服,盡其所能的回應著他。
不情願地暫時結束這個吻,歐陽涉立刻踩下油門,將車開離這煩擾的城市。
耿梨也沒問,就這麼跟著他走。當車子越來越遠離市區,耿梨便已經知道他要帶她上哪去了。約經過三十分鍾的車程,他們來到了歐陽涉位於陽明山的別墅。
他停好車,牽著她走進屋內。一走進玄關,他就迫不及待的吻她。
他的舌恣意的愛撫她,手指從臉頰滑過頸子直達乳尖。當他輕輕按撫那對蓓蕾時,耿梨忍不住發出歎息。
他撩起她的上衣,指尖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撫摸。耿梨將手攀上他的脖子,讓自己能更加的貼近他。
歐陽涉暫時壓抑想要她的欲望,彎身抱起她,往寬敞靜謐的客廳走去。
他將她放在藻綠色的地毯上,慢慢褪下彼此身上所有束縛,欣賞著她美麗的胴體。
耿梨凝視著他,泛著紅潮的雙頰和滾燙的肌膚已經說明了她的渴求,但歐陽涉卻故意放慢速度,像是在懲罰她的倔強。
“為什麼突然來找我?”
“我想你——”
“那你就乖乖聽我的安排住在這裡,並購案的事我會解決的。”他溫柔的命令,手指同時在她的雙腿之間游移。
“暫時不要說這個好嗎?”耿梨撫摸他結實的胸膛,閉上眼,央求的說:“今晚……我只想要你,那煩人的事別去想,好嗎?”
歐陽涉低頭,用一個深吻代替允諾。
“我不會再讓你走,不讓你……離開我。”
耿梨沒說話,只是將臉深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心跳。她不想睜開眼,不想正視橫在兩人中間的現實阻礙。
於是她翻上他的身體,用欲求的潮浪掩蓋一切。
只有今晚,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過了今晚,只剩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