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敢相信!
她練武至少有十年了,結果卻在五分鐘之內就被他打敗,而且是徹底被制住,完全無法掙脫。
「認輸嗎?」修恩微笑地問。
「才不要!」明明沒有壓制,也沒有以力道取勝,他卻輕鬆就擒拿住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
最氣人的是,他一臉悠哉,好像一點都不費力。
「那麼,妳打算堅持到什麼時候?」他好奇地問。
反擒拿。被他制住;想踢人,被他躲開;想拉開距離,他卻將她摟到身側,兩人的身體幾乎相貼,而她有一半的重量都靠他支撐才能站穩。
「你放開我啦!」她拚命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是他卻一動都不動。
他本身就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感,而他的體溫更是溫熱得讓人…… 很不自在。
唐蒨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
「不行。除非妳先認輸。」跟她打太沒成就感,他一點都不想再來一次。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告訴妳擺在眼前的事實。沒有必要否認它。」單手攫住她兩腕,空出的一手摟高她的腰,讓她全身騰空 ,只能靠著他。「妳認為妳有機會可以打贏我嗎?」
嗯 … … 沒有。
垂下眼眸,雖然很不甘願,但她心裡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
「我認輸啦 !」她小小聲地說。
「這樣才乖。」修恩一笑,然後放開她 。
唐蒨揉了揉雙腕,低著頭不肯看他。
他並沒有抓痛她,但是被那樣抓住,讓她的手有點酸疼,所以她才揉著。
「唐蒨。」修恩退開一步,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做什麼?」她抬起頭。
「願、賭、服、輸。」他緩慢地說,臉上的笑容很是期待。
「我已經認輸了 ─ ─啊!」
「嗯?」他挑眉,知道她想起來了,所以好整以暇地等著。
唐蒨瞪著他。
「你……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賭注?」被他一激·她就答應了,然後忙著跟他吵架,根本忘了問原因。
「人都有自己的名聲要維護。」修恩簡短地說。
「嘎?」什麼意思?
「雖然我們沒見過,不過都聽過彼此的名字和傳聞,對吧?」修恩難得會解釋。
「是啊。」她點頭。
「所以。上流社會裡最不缺乏的就是八卦。」
「然後?」那跟他的名聲有什麼關係?
「我的事妳應該聽過不少。」他在女人堆的風流名聲,就跟他在建築界的名氣一樣過人。
「那又怎麼樣?」
「這還要明說嗎?如果我跟一個女人共處一室一整夜,結果不但什麼事都沒發生,甚至連一個吻都沒有,要是傳出去我根本不用見人了。」嘖,這還需要他說得這麼清楚嗎?
唐蒨聰得目瞪口呆。
有、有這種說法嗎?呃!不不,應該說,有這種名聲標準嗎?呃,也不對,是這個理由算很正常嗎?呃,她的疑問應該不是這個,是 … …
啊,為什麼她也被攪亂了?重點根本不在這裡!
「你、你 … …」她深吸口氣,鎮定一下 。「你這是什麼理由!?」虧他還一臉正經、嚴肅的模樣。
這種「花名」也需要維護?真是夠了!
「很誠實的理由。」他還接得很順。
唐蒨只能瞪他。
這人…… 算厚臉皮嗎?
從清晨醒來到現在不到十小時,這個男人的個性完全沒道理可循,讓人無法預測。
傳說中,不羈、浪蕩、才氣橫溢、讓女人無法抗拒的修恩·赫曼,是這個樣子的嗎?
「考慮好了嗎?」看她的臉色變來變去,實在很好玩。
唐蒨回神,咬了咬下唇。
「你把眼睛閉上。」
信用與道義,是唐家的基本家訓,她答應的事,就不會輕易反侮。
望著她有些不甘願、有些不滿,還有一點點 … … 不自在的羞澀,修恩挑了桃眉,依她的要求閉上眼。
確定他閉上眼,唐蒨才走向前,路起腳尖的同時, 揪住他衣襟拉下他,柔嫩馨軟的唇辦,瞬間貼上他的唇。
相貼兩秒鐘後,唐蒨就放開他並且退後。
這就叫吻?
修恩張開眼,才想取笑她的青澀,卻意外看見她徹紅的雙頰,跟不斷飄移的視線。
「然後呢?」她不自在地開口,不想一直僵在這種奇怪的氣氛裡。
「然後?」
「當你的女伴要怎麼配合你啦!」她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
「只要我們不當眾吵架,我想應該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修恩笑了笑。
「只要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跟你吵架。」呿,當她很愛吵嗎?那都是因為他耶!
「那是因為妳太愛生氣了。」
他不是很愛開玩笑與閒聊的人,不過面對她生動的表情與率真的個性,他總忍不住想多逗逗她。
「明明是你太會惹人生氣。」
而且他又很奸詐,讓她現在對上他,都被他壓制得死死的,實在有夠吃虧。
最氣人的是,他都讓她找不到反駁點。
啊啊,好氣人!
「不是因為妳脾氣很壤的關係?」火上加油的回了一句後,修恩轉身走向另一頭,然後打開牆上一個隱藏式的機關,輸入密碼,藏在牆壁裡的武器全露了出來。
唐蒨本來想把他的話頂回去的,但是一看到牆壁機關突然冒出來的東西,讓她呆了一下。
「這是什麼?」
「看不出來嗎?」再按一下一個開關,地面上出現一條光的線條,這是距離線。
修恩拿起一把手槍,站在線後,右手抬起與肩平齊,略微瞄過靶心後,便扣下扳機。
唐蒨還來不及反應,也沒有聽見驚人的槍聲,直覺回頭望向靶心,在靶心的正中央隱約看見被子彈射穿的痕跡。
他的槍法很準!
剛才他並沒有花太多時間瞄準、衡量距離等,像是隨便站立、隨便看一眼就開槍,但結果卻很驚人。
他對槍熟悉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偶然,加上牆上這堆機關,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建築師。
「要試試看嗎?」手腕微轉,槍口便跟著轉了方向,修恩將槍托朝向她。
「你不怕我把你的房子給射垮嗎?」她走過去,接過手槍,意外覺得有些重。
「如果妳能射垮的話,我不會跟妳索賠,不過官方單位會不會找妳約談,我就不知道了。」
修恩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
唐蒨橫了他一眼,才轉身面向標靶,然後定眼、瞄準、開槍。
同樣無聲,子彈射中靶心邊緣。
「妳的槍法不錯。」修恩難得稱讚人。
「但跟你比就遜色多了。」聽得出他是真心稱讚,所以唐蒨只是小小抱怨一下,「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
她從小學武術,這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槍法 … … 卻不是可以明目張膽說出來的。
「猜的。」修恩的回答再度令人氣結。
「我要回家了。」唐蒨氣到把槍還給他,然後轉身就走。
這個害她動不動就一肚子火的男人,她絕對會給他好看!
修恩沒有阻止她,只是悠哉悠哉地將牆上的機關給收了回去,然後轉過身,就看見唐蒨站在門口瞪著他。
「怎麼了?」
「門!開關在哪裡?」她沒好氣地回道。
走到門口,她才發現門根本打不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裡不會整層樓都有機關吧?
修恩輕笑一聲後走過來,然後什麼都沒做,門就自動打開了,唐蒨看到目瞪口呆!
「還不出來?」修恩站在門外,手插著口袋 。
「你 … …」唐蒨走了出去,跟在他後面 ,邊走邊抱怨:「你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幹嘛弄得到處是機關?
「我怕死啊。」
「嗄?」怕死?
「想要我的命的人不少。我總得保護自己。」
「哦?」
進電梯後,他轉身面向她,正好看見她滿是懷疑的表情。
「怎麼,不相信?」
「你看起來不像怕死的人。」
以他這種討人厭的個性,會被怨恨是很正常的,她絕對相信有人會氣他氣到很不得剁了他。但是,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怕有人來殺他的模樣。
「那是因為,我想我應該不會太早死。」要殺他,也得有足夠的本事才行。
「我覺得,你比較像歡迎別人來殺你。」她瞄了他一眼。
「喲,才相處沒幾個小時,妳就那麼瞭解我啦?」修恩大笑。
「那是因為你表現得太明顯了。」她才不想瞭解他勒!
「是嗎?」
「當然是。」這還需要懷疑?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她已經有很多次想一腳踹昏他的衝動。
如果連她這個剛認識他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更不要說那些認識他很久的人,要是心臟不好,恐怕早被他氣得升天了。
「所以,要跟我站在一起,妳的命得夠硬才行。」修恩戲謔地說。
電梯抵達一樓停車場,修恩率先走了出去。
唐倩愣了下,才跟著出去。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覺得他好像在提醒她什麼?
「沒什麼,上車吧。」以搖控開了車門,他站在駕駛座那一端。
「上車?」
「妳不是要回家嗎?」
「是啊,但是你……」
「我送妳回去。」
「為什麼?」
他絕對不是那種會遵守什麼紳士守則的男人,為什麼願意送她回去?
「當我心情好吧!」又是一句讓人氣結的答案,「快上車。」催促完後,修恩率先彎身進車子裡。
唐蒨很想白他兩眼,然後拒絕上車,可是想到要回家,除非搭出租車,不然就是叫家裡的司機來接,這兩種選擇她都不想,最後只好上車。
「修恩·赫曼,你真的很會惹人生氣。」唐蒨抱怨。
「謝謝,那正是我的專長。」他笑得非常開心。
唐蒨翻了翻白眼,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他真的是個很怪的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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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歸,加上一整天聯絡不到人, 唐蒨以為回到家後會被敬愛的父親念,結果竟然 ─ ─ 安全過關!?
當時修恩送她到門口就走人,但是她家門口站崗的手下看到他後,有去報告給父親知道。
結果她爸爸沒多說什麼,只是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先休息之類的話,然後就去忙公司的事了 。
這實在很詭異!
不在意她一晚沒回家就算了,她是被修恩·赫曼送回家耶!
修恩·赫曼!絕對是一個任何父母都不放心將女兒交給他的男人,但她爸爸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真的好奇怪。
洗完澡,唐蒨趴在床上,抱著抱枕滾來滾去,此刻門板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唐蒨翻身下床,走到隔壁小客廳,然後將房門打開,看見站在門口的籐智之。
「籐叔,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想跟小姐聊一下。」
「好啊。」唐蒨先請籐智之在小客廳坐下,然後準備泡茶。
「小姐,我來泡 。」看到她的動作,籐智之連忙要接手。
「不用了,籐叔,這又不難。」在唐家,茶葉是很常見的,唐蒨從小就習慣喝茶,也喜歡茶葉的香氣。
泡好茶端過來,唐蒨在籐智之的對面坐下。
「籐叔,你要跟我聊什麼?」
「小姐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呃 ─ ─ 嗯。」她不自覺地垂下目光,點點頭。「不過·我沒有什麼事,籐叔不用擔心。」
「真的沒事?」
「沒事。」這次的語氣很肯定。
「小姐從小就不會說謊,只要一說謊,眼神就不敢直視對方。」籐智之端起茶來喝,若無其事地說。
「籐叔!」被當場抓包,唐蒨臉紅了。
「哈哈哈 ……」籐智之放下茶杯笑出聲,好一會兒,才斂起神色,「小姐能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唐蒨遲疑。
「老爺雖然什麼都沒有問,但是昨天晚上他卻擔心得整晚沒睡,要不是得處理公司的事,現在來和小姐聊天的就是老爺了。」
「對不起。」唐蒨低低地說。
「不用抱歉,我相信小姐不是故意讓人擔心的。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孩,籐智之很明白她的個性。
唐蒨從來不會故意做讓人擔心的事,尤其她明白自己的家庭環境特別,她的安危對父親來說有多重要。
「膝叔。我可以告訴你,晚一點我也會告訴爸爸,可是你們要答應我,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你們不可以插手。」
籐智之考慮了一下後,才點頭同意。
「可以。」
之後,唐蒨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現在想起來,修恩沒對她出手真的很讓人意外,如果說忌於她背後的勢力,也 … … 不太像啊!
修恩·赫曼根本是個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男人,而且當時他也不知道她是誰。
「那小姐怎麼傍晚才回來?」聽完唐蒨的話,籐智之想了一會兒後,才問道。
他可以猜到小姐成為被設計的目標的原因,但是在不知道小姐身份的情況下,修恩卻什麼都沒做,這跟他的名聲實在不符。
根據昨天見到他的印象,籐智之可以肯定,修恩的確如傳貫中放蕩不羈,但他也有傳言裡所沒有提到的冷漠和犀利,大部分的人只注意到他的放蕩情事,卻忽略了他精明的頭腦。
所以,漢中那群人這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能拉矓到修恩,反而讓修恩與老爺更加接近。
「早上醒來後,我還是不太舒服,修恩讓我繼續休息,所以才那歷晚回來。」唐蒨避重就輕地說。
「聽起來小姐和修恩先生處得不錯。」籐智之笑著說。
「才怪!跟那傢伙在一起 ,聖人都會被他氣到吐血。」唐蒨反駁。
「哦?」籐智之很感興趣地望著自家小姐。
「修恩·赫曼做人根本是以『惹怒別人 』為目標,努力貫徹不合作主義,做事待人完全看心情,不必有理由就把別人耍得團團轉,根本是任性大王一個!虧他長得那麼人一顆,可是一點肚量也沒有!」
人 … … 是用「一顆」來形容的嗎?
小姐真的被氣到了,才會中文程度一下降低很多。
「我還問他,為什麼都不跟爸爸見面,他居然回我沒有理由,不想見就是不想見,不需要理由!他這種目中無人的個性,跟他在一起不必三分鐘,就會抓狂了!」
籐智之忍不住笑出來。
「他有這麼糟啊?」聽起來,跟他昨天看到本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根本是糟透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氣,再想到他黑心的三個人情。唐蒨就更想尖叫了。
這時,唐蒨放在槐妝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走過去接。「我是唐蒨。」
「我是修恩。」話筒那端傳來跟她一樣簡短的響應,唐蒨皺起眉。
「什麼事?」這傢伙為什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
「明天晚上七點,我會去接妳參加赫曼家族的宴會。」
「為什──」來不及說完,她就被打斷。
「記得是七點,打扮正式一點,別遲到了。」說完,他把電話掛上。
唐蒨瞪著手機。
她話還沒說完耶!他居然就掛斷了,有沒有禮貌啊!?
「小姐,怎麼了?」籐智之忍著笑問。
唐蒨的脾氣談不上溫和,但也不是個愛發脾氣的女孩,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小姐這慶生氣。
「沒什麼。」悶悶地將手機放回去,然後她說:「籐叔,明天晚上我有約,不在家裡吃飯。」
有約?籐智之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到唐蒨一臉氣悶地喝著茶。
那個可惡的傢伙,等明天晚上見面後,她一定要好好把他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