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三年前那一夜的延續!
她曾經想過,再看見他會是什麼情況,但她絕對沒有想過,居……居然會是這種場面——
現在這種狀況,不只讓她說不出話,還讓她連張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她只想馬上消失,最好能一輩子再也不必見人!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跟三年前最大的不同就是,這次先醒的人是她,只是她依舊沒有機會可以偷溜,因為——
她的纖腰還被某人的手臂緊扣著不放!
此刻,兩人都處於一絲不掛的狀態,兩人的身軀完全相貼,正確的說法是——對方修長剛健的身體,將纖細嬌嫩的她困在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最、最羞人的是,他……他的那個,還在她的身體裡……
突然,她胸前的柔軟再度被罩住,而在她身體裡的他,慢慢變得堅硬,駭得她立刻睜開眼。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裝睡,任我為所欲為呢。」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而他的眼——深黯地看不到任何翠綠!
「你的眼……呃!」她的疑問因他突來的挺身而止住。
他側翻起身,不急著抒發欲望,反而徐緩地退出、磨進,像在刻意挑起她的渴望。
這種狂野的激情,比起三年前,根本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他望著她的眼神卻很冰冷,這種不帶半點感情的激情,讓水心無法接受,直覺想退縮。
「洛,不要這樣——啊!」她欲拒絕的話,被他突然蠻橫的進攻制止住,她只能無助地喘息。
他……在生她的氣!
明明兩人在做最親密的接觸,可是他的心卻離她好遠,遠得讓她怎樣都觸碰不到。
這種不帶感情的侵略,讓水心心痛得想哭。
可是她沒有資格生他的氣,因為他會生氣都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錯!
他還肯來見她,她應該高興的……
「不許哭!」他說完,硬生生將勃發的欲望抽離她,然後抓過床尾的睡袍隨意披著,再轉回身。
失去他的體溫,水心只覺得一陣寒冷。
他見狀,以薄被將她赤裸的雪白柔軀包裹好,坐在床沿與她對視。
她咬著下唇,忍住淚,暴露在空氣下的耳朵與肩背,露出他昨夜因激情留在她身上的粗魯痕跡。
他將視線由雪肩移向她臉容,感覺有些復雜。
「你有話要說嗎?」
他瞇起黑眸,問道。
「我……」
她看到他隱藏的怒火,不禁退縮了。
「沒有?」他語氣一沉。
這女人,無端消失三年,居然連一句解釋也沒有?!
「我……」她無措地揪緊薄被,蒼白的唇瓣被她咬得紅腫,她囁嚅了好半晌,只擠出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你就只有這句話好說?!」他的火氣更旺了。
她垂下雙眸,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
藍洛累積三年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
他旋身,大步走向門口。
在這裡,只有健身房可以供他出氣,但願這家飯店的健身器材夠耐操,否則他不排除找人打一架!
藍洛才打開門,卻意外發現他的同伴們居然全站在門外,每個人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模樣。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開門。」
菊池鳳先微微一笑。
藍洛聞言,立即瞪著他。
「我只是想來提醒你一件事。」
「那用得著全部的人都守在我的房門口嗎?」藍洛口氣很差。
「這表示大家都很關心你呀。」菊池鳳先說道,眾人接著點頭。
「是嗎?」藍洛根本不信。
「看來你怒火正旺,那我就長話短說。」菊池鳳先接著說:「問事情,最好從頭問起,才不會有遺憾;發洩怒火的對象也千萬要找對,別殃及無辜,就這樣。」
最後,眾人一致轉身,打算回房繼續睡覺。
「菊池,你確定那是怒火,不是欲火中燒?」喬爾以非常疑惑的語氣,悄悄問道。
「我覺得,應該是欲求不滿吧。」南浩暘猜測道。
「拜托!」修恩以受不了的語氣說道:「洛跟他的女人關在房裡一整夜了,難道還發洩不夠?」
他們關在房裡整整八小時,如果還做不夠,他也未免太「勇猛」了吧!
「對於一個禁欲了三年的男人來說,就算在床上纏綿一整個星期,也是可以被體諒的。」部長懶懶地插了一句,眾人立刻一臉恍然大悟。
三年啊……難怪洛會欲求不滿。
菊池鳳先笑著,搖搖頭說:「各位,今天沒什麼事了,大家可以各自行動,只要該做的事別忘了就好。」
「知道了。」眾人一致回道。
接著,大家各自回房,走道再度恢復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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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門口的藍洛,則是被這群伙伴氣得牙癢癢的。
他們對他的行蹤未免太了解了,連他帶女人回房多久都一清二楚,他早該知道,這群家伙根本不可能乖乖的看戲。
被他們這麼一鬧,藍洛也沒了上健身房的心情,他轉身再到房內。
水心一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刻抬起臉,淚痕斑斑的臉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藍洛就這麼望著她,好一會兒都不開口。
「我……」水心鼓起勇氣,想開口,聲音卻有些哽住,「我沒有……忘記過……你……」她連吸了好幾口氣,才把話說完。
藍洛依然只是望著她。
「我……很想你……」說著,淚水又滑落。
瞇起眼,藍洛想起菊池說的那句話。
「問事情,最好從頭問起,才不會有遺憾;發洩怒火的對象也千萬要找對,別殃及無辜,就這樣。」
菊池知道了什麼?她又隱藏了什麼?
藍洛微斂銳利的眼神,然後開口:
「想我,為什麼不跟我聯絡?」
「我不敢……」她低垂著臉,雙手揪緊薄被。「我怕……我會害了你。」
「什麼意思?」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還是一副冷漠的模樣,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藍洛突然大步向前,拉起坐在床上的她,讓她毫無防備地撞進他懷裡。
「既然敢躲我,又怎會怕我?」他不悅地低吼。
「我沒有怕你。」她鼓起勇氣,慢慢抬起臉,「我只是很難過,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別再哭了!」他很不溫柔地抹去她的淚,在看見她的臉被他抹出紅痕後,又氣自己的粗魯。
該死!
他低頭,再度狠狠吻住她,然後再次將她壓上床。
他從沒忘記的柔軟嬌軀再度回到他懷中,光是抱著她,就足夠讓他欲火難耐,而她,居然狠心避開他整整三年!
是她避開他,和他斷了聯絡,現在卻又哭得這麼慘,她到底在搞什麼?!
「我離開之後,你愛上別的男人了?」他問。
「沒有!」
「或者,你根本不愛我?」
他低首,黑眸緊盯著她。
「不是那樣,我……愛你……沒有變。」她忍住哽咽。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什麼天大的理由,讓她天殺的不跟他聯絡,也不接他電話,連他到台灣都找不到她的人?!
「我……」她頓時感到寒冷,雙臂環住赤裸的自己。
該死!
藍洛火速抄起薄被,在兩秒鍾之內將她再度密實的包住。
他這番舉動,證明了他對她依舊關心,這表示……他還是在乎她!
水心一手抓著被,一手伸向前,小心翼翼地撫向他的臉。
他沒有退開,沉黑的雙眸只是望著她的眼,讓她眼底再度浮現淚意。
「洛……我好想你……」
他覆住她的手,問道:「你還記得你承諾過,你屬於我的話嗎?」
「記得。」她從來沒有忘。
「那就把事情說清楚。」他再度將她摟到懷中。「是什麼原因讓你不跟我聯絡?你是想甩開我,還是耍我?」
「都不是!」
「那就解釋清楚!」即使她是他唯一要的女人,但不代表他會容忍她耍弄他。「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說,就從昨天晚上那件事說起!」
水心聞言,身體僵硬了一下,原本清澈的眼,瞬間染上復雜的情緒……
「他叫宮川俊二,是日本宮川企業的社長,我母親……是他在台灣的情婦。」她望著他,繼續道:「我很少見到他,他也不常來台灣,但是我母親卻每天都打扮得很漂亮,只為了等他。」
「他很慷慨,從來不會讓我和母親沒有錢可花用,而我母親很愛他,甘願就這樣一直等。對我,她沒有太多的要求和限制,只要不惹麻煩、不做壞事,她幾乎是放任我,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
在他聽來,她母親並不怎麼關心她。
「我的父親……他從來不曾關心我,直到三年前,我們合拍的那部廣告在日本播出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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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預期,這部廣告一播出就造成轟動,商品還沒正式推出,就已經引起一陣預購熱潮。
從來沒有哪家廠商一推出新手機會這麼受歡迎,源財團再度在日本商界締造一則傳奇。
卡迪斯原本就很有名氣,加上這次的廣告,更是迅速在日本引起一股風潮,女人崇拜他,男人更是羨慕他。
而夏水心含蓄典雅的氣質、溫婉無瑕的柔美面容,同樣在日本造成一股旋風,很多女性都想擁有像她那樣的容顏,而許多男人更是被她徹底迷住。
廣告中,她在卡迪斯面前那情竇初開的模樣,打動許多人的心;因為找不到他而驚慌的在東京街道盲目穿梭,懸在眼眶間的淚終於落下那幕,更是感人。
導演和攝影師同時掌握住她那一幕的神韻,她完全揪住了觀眾的心,讓人無法不為她心痛。
這一部廣告,不但打開了夏水心在日本的知名度,更讓她成為日本男人追逐的對象,各種代言廣告、戲劇等邀約不斷傳來,讓凌曼貞開心得合不攏嘴。
就在這時候,她的父親出現了。
「水心,你回來了,那太好了,我們馬上開始收拾行李。」
「為什麼要收拾行李?」母親會這麼高興,通常只有一個原因,難道——
目光轉向沙發,她果然看見宮川俊二坐在那裡。
「你爸爸要帶我們回日本住,媽媽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現在你爸爸在等我們收拾好行李,要帶我們回日本。」
她盼這一天,已經盼了二十多年了,現在終於能如願,夏水蓮高興到無法用言語形容。
「夏子,先跟你媽去收拾行李,我們得在三個小時內趕到機場。」宮川俊二命令道。
「我還有工作,不能馬上跟你回去。」夏水心走到父親身前說道,「而且,我的工作和朋友都在這裡,我不想離開台灣到日本定居。」
「如果你不去,你媽就不能去日本。」
夏水蓮一聽,立刻緊張地跑過來。
「俊二,這是為什麼?」
「夏子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把她丟下。」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你不用擔心,你只要好好照顧媽就可以了。」她輕聲說道。
「夏子,別跟你爸爸頂嘴!」夏水蓮教訓道,不希望這次去日本的事因此落空。
「你的工作不能延嗎?」
宮川俊二一看到她的廣告,才知道女兒不但長大了,還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明星。
她美麗的相貌完全承襲她母親年輕的時候,她纖高的體態、純淨的氣質,比起她母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讓許多男人為她癡狂。
「水心,一定要延,跟你爸爸回日本比什麼都重要。」夏水蓮拉著女兒,急切地要求道。
「我先打電話給曼姊商量看看。」看到母親那麼希望跟父親在一起,水心不忍心讓她失望。
「好,快去。」夏水蓮拿電話給她。
水心立刻撥打,趁她在講話的時候,宮川俊二示意夏水蓮先去收拾行李。
好一會兒後,水心終於掛上電話。
「怎麼樣?」宮川俊二問道。
「曼姊答應給我五天的假期,讓我先跟你回日本,可是五天後我得回來工作,因為那些工作都是早就談定好的,不可以失約。」幸好曼姊肯幫忙,不然以她現在繁重的工作量,一定空不出時間。
「那你快去收拾行李,我們待會兒就出發到機場。」宮川俊二直到此刻,才露出微笑。
到了日本後,夏水心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突然要她們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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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高級料理亭——
水心穿上父親要求她穿的和服,在父母親的陪伴下,進到和室包廂內。
「宮川社長,歡迎。」
坐在裡頭的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問候著。
他穿著一身和服,有著一張方正剛毅的臉,霸道的氣勢不怒而威,再加上他剛才的語氣,更顯出他是一個習慣下命令的男人。
「山田社長,讓你久等了。」宮川俊二露出討好的笑容,領著夏水蓮母女落坐。「這是小蓮,這是我女兒,夏子;他是山田社長,趕快打個招呼。」
「山田社長,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夏水蓮以流利的日語說道,水心則跟著頷首行禮,心裡覺得有點不安。
山田社長先看了夏水蓮一眼,然後轉向水心,像在審視自己的所有物般,放肆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
半晌後,他才以著很滿意的口吻,對宮川俊二說道:「她果然像廣告中一樣美麗,本人甚至更加清秀動人。」
「那是山田社長不嫌棄。」宮川俊二立即客氣地回應道,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那麼……關於我的公司……」
「放心,我做人一向講信用。你達成我的願望,我當然也會完成對你的承諾,畢竟——」他再望了水心一眼。「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您說的是、說的是。」宮川俊二高興地大笑。
「先用餐吧,別餓著了她們。」山田社長說道。
「是。」宮川俊二回道。
沒多久,服務生便送來一整桌和式料理,每一樣都精致可口,宮川俊二、山田和夏水蓮都吃得很開心,只有水心吃得很少。
山田社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水心身上,他還特地挾了一塊最好的生魚片,沾了醬,放到水心的盤子裡。
「多吃一些。」
宮川俊二見狀,立刻替她開口說道:
「夏子不敢吃辣和生食,而且,她的日文不是很好,沒辦法馬上聽懂,這點請您多多見諒,我會讓她盡快學好日語的。」說完,他轉向水心,「山田社長很關心你,希望你多吃一些,你還不快謝謝人家。」
「謝謝。」水心照著說,但是心裡更加不安。
山田社長看她的眼神充滿侵略和估量,她很不喜歡,於是吃幾口食物後,她小聲的對父親說:
「爸,我有點累,想先回去。」
「再坐一下,這次是山田社長請客,別失禮。」宮川俊二低聲命令,然後笑著轉向山田,「山田社長,那我們的事就這麼說定,你決定好日子再告訴我一聲,我和小蓮先走一步,你和夏子多聊聊,她聽得懂英語。」
說完,他找了個藉口和夏水蓮先出去,水心不知道自己被留了下來。
山田社長望著她,拍拍身旁的座位,以英語命令道:
「坐到這裡來。」
水心愣了下,才以英語回道:「有什麼事嗎?」
「坐過來!」他加重語氣。
水心微蹙起眉,「抱歉,我先失陪。」
她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她的父母到底在外面做什麼。
但是才跨出一步,她就被拉住了。
「請放手!」她沉下臉。
「我沒有答應你可以走。」看來,她一點也不溫馴,不過這樣也好,太溫馴的女人嘗起來很乏味。
「山田先生,請放手!你是和我父親談生意,他才是那個該和你坐下來吃飯的人,不是我。」
山田社長瞇了下眼,然後笑了,「原來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
「你父親已經答應把你嫁給我。」
水心驚訝地瞪大眼。
「他和你母親已經先離開了,留我和你在這裡培養感情,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
「我沒有答應!」她低叫。
「但是你父親已經同意了。」他使力,將她扯入懷中,水心立刻掙扎。「你反抗也沒有用。」
穿著和服的她,看起來動人極了,而和服的束縛讓她更不方便行動,山田輕易就將她推倒。
「放開我……啊!放開我……走開……」
她不安地掙扎,突地,他拉開她腰間的細繩,讓她嚇得臉色發白,更加劇烈的掙扎,藏在暗袋裡的手機也掉了出來。
「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你早晚要習慣伺候我,所以你最好乖一點,免得弄痛你自己。」山田一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一手忙著扯開她的和服。
「你放開我,我不要嫁給你!」水心好不容易掙開一只手,立刻握住一旁的手機,用力往他的額頭敲去。
叩!
山田社長痛得一時呆住,臉色頓時變得凶狠。
水心見狀,反而趁他呆住時再敲他一下。
叩!
「你……」山田惡狠狠地瞪著她。
「放開我!」
趁他沒防備,她手腳並用地推開他,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她雙手緊攏和服前襟,狼狽地跑出料理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