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到兒子,籐原馭整個人不自覺地震動了下,眼神閃過激動。
兒子!
他知道了五年,卻從來沒見過面的兒子!
一個融合著他和濃濃骨血的孩子——他的兒子!
籐原馭不尋常的表情,夏濃沒有注意到,只是繼續說道:「他叫——孟謙,今年五歲,是我親生的兒子。」
說完,她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等著他的「判決」。
籐原馭花了幾秒鐘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托起她下頷,黑眸好溫柔、好溫柔地望進她眼裡:
「他乖嗎?」
「很乖。」
「像不像妳?」
「不是很像。」小謙……大概像他爸爸多一些吧。「他很聰明、很聽話、很勇敢、很體貼,從來不惹禍,也不讓我擔心。」
「聽起來,他是一個很好的兒子。」他輕聲笑了。
「他真的很好。」聽見他的笑聲,她終於有勇氣抬眼望著他。
他卻低下頭,溫柔地吻住她的唇。
「就是這件事,讓妳不安嗎?」輕觸著她唇辦,他低問。
「嗯。」她輕應,氣息不穩。
「妳怕我知道妳有孩子,就會丟下妳,轉頭就走嗎?」他再問。
「嗯。」她再度點頭。
「對我這麼沒信心?」他挑眉,輕咬了下她唇辦。「該罰。」
「噢。」她痛皺著眉。
弄痛了她,他又捨不得地吻了吻她被咬痛的地方,摟她靠在自己懷裡。
「濃濃,我不會因為妳有兒子就離開妳。」他低語道。特別是——那也是他的兒子。
該死!他多想現在就擁抱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但是他不能。
因為她還沒有想起來。
他不想嚇到她,也不想在她眼裡看見拒絕,他的自尊不容許他的女人拒絕他,就算她忘記了也一樣,所以,他只能再次接近她,軟硬兼施地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習慣他的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句話讓夏濃突然很想哭。
「馭……」她輕哽了聲。「我不能喜歡你……因為我不知道小謙的爸爸是誰,萬一我很愛他怎麼辦?萬一有一天我想起他了怎麼辦?萬一他回來了怎麼辦?萬一……萬一我愛的不是你怎麼辦?萬一……」
太多、太多的萬一。
夏濃的感情很單純,就像她對電腦的執著,很分明,也很絕對。有很多男人追她,不乏條件很好、很有魅力的,但就算是她很欣賞的人,她也不願接受,就是怕有一天她想起六年前的事,發現自己很愛很愛小謙的爸爸,可是她忘了他、卻又愛上別人,那她一定不能原諒自己。
六年前,她考上大學,北上租屋兼打工,那個暑假,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認識了什麼人,只知道那年八月,她發生車禍,受了很嚴重的傷,幾乎要了她的命,腦部受創後的結果,讓她失去了部分記憶,爸媽擔心又難過,替她退租房子,在她出院後直接將她拎回家照顧:她漸漸康復後,卻覺得自己一顆心好像失落了,直到她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條項鏈。
那是一條純銀的項鏈,配上包裹著一層透明水晶的珍珠,中間刻著櫻花飾樣,花辦上刻著一些日文字,後來她才知道,那些日文代表的是「籐原」二字的意思。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條項鏈,可是她卻一直把它戴在身上,之後,她發現自己懷了孩子……沒有給家人商量和反對的餘地,她便決定生下孩子。
下意識地,她把那條項鏈隨身戴著,也堅持生下父不詳的小謙。從那時候開始,她們四姊妹也作了一個決定,就是在台北,她們每個星期至少都要聚一次,吃東西、聊天,關心彼此的狀況。因為她的重傷,實在嚇到每個人了,誰都不想再經歷一次可能失去姊妹的驚慌。
為了生小謙,她注了冊卻先休學一年,在懷孕期間突然對電腦程式起了很大的興趣,她開始買書來自己研究,在隔年復學時她考試轉到資訊系;大學四年,她邊上學邊打工,小謙則由在東部的爸媽照顧,她每週末都回去看兒子一次。直到她畢業、經濟能力能獨立的同時,才把小謙接到台北,母子倆開始相依為命。
她很喜歡現在平靜的生活,不想要有改變。她很愛很愛小謙,所以她想,她一定也很愛小謙的爸爸,不管他會不會回來、他們會不會再相遇,有了小謙,她已經很滿足。
可是馭出現了,而且他說不會讓她走,就一定不會──別問她為什麼,她就是知道:而他讓她無法拒絕、甚至開始有依賴他的傾向……
才兩天!為什麼會這陵……
「濃濃……」他不捨地低喚。
籐原馭聽著她的害怕,雙臂穩穩地摟著她輕輕拍撫,寬厚的胸膛溫暖的足夠讓她依賴。
只是這樣抱著不安的她,讓籐原馭非常痛恨自己,也非常心疼她。
遇見她之前,他從來不相信男人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到心痛,但是遇見她,他開始知道:心原來也會這麼痛。
她個性溫柔,卻不夠堅強:她很固執,卻有點膽小,她的愛情絕對而專一,無法忍受背叛、更無法接受除了一對一以外的任何男女關係。他能想像這六年來一個人要獨立扶養小孩有多辛苦,也瞭解她現在的慌亂。
濃濃太過誠實,她怕自己會無意問背叛了誰,那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他大可以告訴她六年前的事,但是,如果不是濃濃自己想起來,他說的事實,也只是她聽到的一個故事,一點也不真實……
該死、該死!
面對動輒千億的生意,籐原馭可以眼也不眨地就下決定,可是對於濃濃,他就是捨不得她有一點痛苦。
「馭,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不好?」不願意背叛「小謙的爸爸」的那一方戰勝,夏濃低低說道。
可是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他,她又覺得好難過……
「當然不好!」他瞪著她頭頂.「不管妳顧慮些什麼,我都不會讓妳離開我。」
什麼事都好商量,唯獨她想離開他——免談!
「可是……萬一小謙的爸爸回來了,我要怎麼辦?」她可憐兮兮地抬起瞼。
「放心,我保證『他』不會怪妳,而且還會很高興妳愛上我。」
「我還沒有愛上你。」她臉紅地否認。「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怪我?」
「如果『他』敢怪妳,我就幫妳教訓『他』。」他挑起左眉。
她皺皺表情,才不要誰教訓誰。
「好吧,如果『他』想教訓誰,那就讓『他』來教訓我好了,所有的錯都是我。」這樣有沒有讓她感動一下?
結果,她沒有感動,她是直接笑出來。
在男人掏心掏肺地表達對她的真心誠意時當場笑出來,那對男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打擊。
但至少,她笑了。
後來,夏濃不知不覺被他留了下來,忘記自己提要分手的事,喝了一杯咖啡、吃掉一份下午茶,又被他餵了半客義大利面。
「不要,我吃不下了。」她堅決拒絕他再餵她。
這男人簡直是餵她吃東西餵上癮了,從蛋糕、三明治、小餅乾……到義大利面,除了咖啡沒有之外,他每一樣都為她服務周到。說好聽一點,是把她當成女王伺候:但實際上,她一點都不喜歡被人當成小孩子餵食。
「好吧。」她的食量就這麼小,他不強求,轉而開始吃她沒吃完的義大利面。
和昨天一樣,他是在她吃飽後,他才開始吃,夏濃的心像被什麼觸動了。
共食,可以是一種很普通的舉止,也可以是一種很親密的行為:而他,一個跨國集團的大老闆,卻和她窩在這樣一個清幽的小咖啡館,吃下午茶、共食一客義大利面。
最讓她心動的,是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還很滿足地吃著剩下的義大利面,而且把它吃光光。
吃完麵,他才開始吃那些她沒吃完的下午茶點心。
馭點東西都點的很多,彷彿怕她不夠吃,一點也不擔心她吃不完……
「在想什麼?」分神瞄了她一眼,他單手用叉子吃著蛋糕,然後空出來的一隻手將她摟到身側。
「為什麼你點這麼多東西?」她順從地偎著他,小手玩著他的衣角。
「妳不喜歡這些食物嗎?」昨天才吃日式料理,她今天應該不想再吃一次:而且今天他們從下午待到晚上,點心和正餐混在一起吃,這些食物很清爽易入口,應該不會讓她覺得吃不下。
「不是,你點的都是我喜歡吃的,只是……為什麼要點這麼多?」他對她的口味,真的好瞭解。
「因為,我希望妳吃多一點。」他笑。
「照你這種喂法,很快我就會變成胖子了。」她咕噥。「然後小謙就會覺得他的媽媽變成兩個。」因為體積多出一倍。
籐原馭想像著她變成胖子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他無法想像嬌小纖細的她變得強壯威武會是什麼模樣。
「不准笑我!」她紅著臉,掄拳揍了他肩膀一下。
「好,不笑。」他努力忍住。「濃濃,妳想太多了。」
「真的嗎?」她瞄他。
千萬不要忘記,女人都對自己的外貌、身材很敏感的,就算長得再不起眼也一樣!
「真的,妳不可能變胖的。」他吻了她一下。
「呃……其實我有變成胖子過。」夏濃不好意思地承認。
「真的?」他挑眉。
「在我懷小謙的最後兩個月,我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尤其是肚子,連走路都不太能好好走——」她忽然被狠狠抱住。
「濃濃,對不起……」耳邊,傳來他壓抑的歉意。
「馭,為什麼說對不起?」她疑惑地回抱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讓妳承受太多……」她一個人辛苦地懷著他們的孩子,他卻不能在她身邊照顧,這將是他籐原馭一輩子的愧疚。
「馭,你在說什麼?」她怎麼都聽不懂。
「沒什麼。」他穩定回自己的情緒,重新望著她。「我希望妳快樂。」
「我很快樂。」夏濃柔柔地朝他一笑。「謝謝你,我想,我很難不喜歡你。」
籐原馭先是怔了下,然後狂喜湧上他的瞼。
「再說一次。」
「我喜歡你,馭。」她的個性也許保守,但她絕對不會吝嗇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
尤其,在馭為她做了這麼多之後。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用不用心是很容易看得出來的,不夠真心的男人,不會時時關心妳、把妳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置。
像他這樣一個管理跨國集團的人,一定有忙不完的事,但他卻刻意空出時間來陪她、在她不安的時候給她支持和鼓勵,做她的後盾……
怎麼有男人可以在兩天之內就讓妳愛上他!
愛……
夏濃嚇了好大一跳。她,不只喜歡……而是愛上馭了嗎?
「而我,比喜歡更喜歡妳,濃濃。」他以鼻尖努著她的。
「不要,好癢。」她笑著閃躲著。
他卻故意鬧她,不僅牢牢抱著她,遺趁機貼近她的臉,如果她躲,他就碰觸他碰得到的地方,如臉頰、耳垂、下巴、頸脈……
「馭,不要……我認輸了……」她的頸窩特別敏感,他唇辦的碰觸讓她覺得好癢,一陣陣酥麻的感受讓她忍不住顫抖。
籐原馭也察覺到了,所以停下來。
「真的認輸?」他努力保持輕鬆調笑的語氣,事實上,他的身體也變得很僵硬,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真的。」她保證著,並且不敢亂動。
「好吧。」他深吸口氣,暫時放過她,然後招服務生過來結帳。
「我們要走了嗎?」夏濃問道,一邊讓他挽著自己走出咖啡廳。
晚風吹來,他的外套罩上她的肩,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嗯,很晚了,妳該休息了。」
聽他這麼一說,夏濃低頭看表。
「天哪,都十一點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們居然整整在一起十個小時,夏濃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麼黏人——現在她知道了。
「對。」走到停車的地方,他先替她開車門,扶她坐進去,再坐回駕駛座。「如果妳不想回飯店,我可以帶妳去另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真的瘋了,都在一起十個多小時了,她居然還不想和他分開。
「一個很漂亮、很舒服、可以睡覺,也可以聊天的地方。」他眨了下眼。
「很漂亮、很舒服、可以睡覺、可以聊天的地方?」她一臉疑惑。
他的眼神怪怪的耶……
「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聲音低了下來。
「只有我——」她驀然懂了,無瑕的面龐瞬問被染紅。「不要!」
「真的不要?」這麼斷然的拒絕實在太令他傷心了。
「不要。」她努力撫平心跳。「我要回飯店。」
「好吧。」他一臉可惜,「只好下次再誘拐妳了。」
「我不是小孩子,才不會……被誘拐。」她努力鎮定。
「真的不會?」他唇畔含笑,拉過她的手,輕撫著,然後放到唇上,吮了下她掌心,灼熱的眼神直視她眼底。
夏濃顫了下。
「我們……不是要回飯店嗎?」
「不急。」他緩緩吻著她的掌心,然後橫過上半身,籐原馭傾向她,緩慢卻熱切地吻住她的唇,一手不著痕跡地將座椅往下壓。
「馭……」夏濃被吻的頭發昏、渾身酥軟。
「該死……」他喃喃低語,呼息粗重,語音低啞。
該、該死?她眨著迷濛的眼。
一副嬌美誘人的身軀、一張他愛戀的容顏,張著微腫的唇辦、渾身散發著誘人的馨香,就這麼臣服地半躺在他身下,眨著迷濛的眼神,純真地誘惑著他,他怎麼能抗拒這種熱切的渴望?
偏偏他非得忍住不可!
「地點不對。」他又深深吻住她,困難地放開她。
他愈來愈克制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因慾求不滿而發瘋的男人!
夏濃還迷迷糊糊的不解地望著他,不想他離開她身上。
她單純又不依的神情,讓他忍不住呻吟一聲,撐著脆弱的理智,趕緊將椅子扳正,理好她微亂的衣著。
夏濃終於有點回神,低呼一聲,臉蛋倏地爆紅。
她的反應讓籐原馭忍不住大笑出聲。
「別這樣,這很正常。」知道濃濃仍對他的懷抱無法抗拒,讓他有一種難叢言喻的滿足。
「我們……才認識不久……」如果不是他停下來,她肯定會成為開放的車床族之
好丟臉!
「但是,妳喜歡我不是嗎?」她羞怯到想哭的神情,讓他一陣心軟,低語道:「濃濃,也只有妳,會讓我情不自禁地差點不顧一切地要了妳。」
「馭……」
「我知道對妳來說,這一切發展得太快,所以我必須停下來。」儘管這對等待了六年的他來說,是一種殘酷的試煉。
事實上,他體內的慾火可還沒完全熄滅。
夏濃抬起眼,望著他眼裡還燃著灼熱的神情。
「下次,」他手指撫著她唇辦,沉然低語:「下一次,我就不會停了。妳會怕我嗎?」
「不會。」她搖頭。
也許她什麼都不確定,但她不會怕他。以她輕易被誘得忘我的程度來看,他可以輕易在這裡就要了她,但他卻沒有。僅僅是這份自制,已經讓夏濃心甘情願把自己全部交給他,只是天性的保守,讓她無法放開自己。
「那就好。」他不希望她怕他。「我先送妳回去。」發動車子,他朝飯店的方向開去。
雖然及時忍住,但籐原馭可以肯定,今天晚上他是絕對不用睡覺了。
午夜回到飯店,除了必須留守的接待人員外,幾乎沒看見什麼客人,整個飯店大廳安安靜靜的,只有幾句細碎的耳語。
夏濃向櫃檯要拿回自己的房間鑰匙。
「孟小姐,您的鑰匙並沒有留在櫃檯。」接待人員很客氣地回答她。
「怎麼會?」她出門前,明明將鑰匙交給櫃檯了。
「您梢等,我幫您問一下。」服務人員向同事問了問,然後再撥電話到某問房問詢問,接著回到她面前:「有一位安先生拿走了,他吩咐我們轉告您,請您到他的房間一趟。」
「噢,謝謝。」奇怪,董事長這麼晚了還找她,是為了合約嗎?
夏濃猜測著,仍舊上樓到她的隔壁房,按下電鈐,穿著浴衣的安邁克很快來開門,然後讓她進房。
「董事長,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只是想跟妳說一下台約的事。」安邁克替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我和林經理商量過了,決定明天再和山崎社長討論一次合約條件,妳的要求我同意,我不會再讓山崎社長勉強妳。」
「謝謝。」夏濃鬆口氣。「那,我房間的鑰匙……」
「夏濃,我要先跟妳道歉。」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安邁克伸手耙了下短髮,然後望著她:「進軍日本,讓公司的業務更加蓬勃發展一直是我的理想,所以我很珍惜這次機會,我必須承認,以公司規模而言,『籐原企業集團』應該是更好的合作對象,但是山崎社長給的條件卻比較好,而我——我嫉妒籐原馭那麼輕易就接近妳,所以,我才會那麼快就決定和山崎社長合作。」
「公事和私事……」
「應該是分開的,我知道。」夏濃才開口,安邁克就接著道:「但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很困難。尤其是我太在乎妳了,看著妳和籐原馭那麼接近,妳要我做什麼反應?夏濃,我只是一個男人。」
「董事長……」
「不要叫我董事長!」他低吼,坐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妳能那麼輕易就叫他馭,為什麼叫一聲邁克就不行?夏濃,妳不公平,妳一直知道我對妳的心意,卻一直推拒,那為什麼妳就能給一個才見面不久的人那麼特別的待遇?」
「董事長,你不要這樣……」夏濃掙脫不開他的手。
「今天下午,妳都和……籐原馭在一起嗎?」安邁克問。
「你先放開我。」夏濃覺得不安,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是,但不多。」他很清醒。「夏濃,妳還沒回答我。」
「是。」她點頭。
安邁克臉色微變。
「夏濃,妳對我真的太不公平!」他苦澀地搖頭。「妳一直拒絕我,為什麼就只給他機會……」
「董事長,我想回房了,請你把鑰匙還給我。」夏濃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種事要怎麼說?她就是會對所有的男人感到不安,唯獨對馭不會,這種感覺,她不會解釋。
「不,我不讓妳走。」安邁克強硬地摟她入懷。「夏濃,我絕不把妳讓給任何人。」
「董事長,請你不要這樣……」夏濃慌亂地掙扎。
「叫我邁克。」摟住她的感覺實在太好,安邁克不介意她掙扎,反正他不放手她也離不開。
「你放開我!」他愈摟愈緊,夏濃很不喜歡這樣!
「不放。」他的唇開始觸上她額際,漸漸往下滑,為她肌膚的細膩觸戚而失神,繼而想要更多。
「放開我!」夏濃驚慌地喊,簡直是用力捶他了,安邁克仍緊抱著她不放,甚至還把她壓進沙發裡。
「夏濃,別掙扎,我不會傷害妳的……」他想吻她。
「不要!」夏濃嚇得大叫,猛烈掙扎著,四肢近乎歇斯底里的扭動。「放開我、放開我……」
「夏濃……」安邁克一時鬆了手。
「不要!」夏濃掙扎著爬下沙發,一落地就害怕地往門口跑。
「夏濃!」他拉住她一隻手。
「啊!」夏濃尖叫,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安邁克錯愕,夏濃自己也嚇了一跳,卻沒忘記用力抽回手,然後立刻衝了出去。
「夏——」安邁克只看見她跑出去的背影,想到她剛才的反應,他耙了耙頭髮,整個人跌進沙發,拿起酒瓶就灌下喉。
他不是要強迫她,只是想親近她,然而她卻完全不能忍受,想到她在籐原馭懷裡的安靜……安邁克只能詛咒出聲。
他到底哪一點比不上籐原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