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萬塊,她眼神就亮晶晶,連腿上的痛也忘了。
冷向鎧瞪著她。
一萬塊?就為了一萬塊,值得她這樣拚死拚活地跑來找他,弄得自己傷上加傷?她是呆了還是笨了?
「總編從來沒有給過這麼高的獎金耶,可見你的採訪一定很多人想看,所以我才來呀。」她說得一臉興奮,冷向鎧的臉簡直快黑了。
「才一萬塊?」
什麼時候他的身價降到這種程度--不!是根本沒程度了,他的新聞只值一萬塊嗎?
「一萬塊很多耶!」他那是什麼表情?
「哪裡多了?」他招待客戶去吃一頓法國餐廳都不只這些錢。
「一萬塊足夠我吃一整個月耶。」她抗議。
他表情怪怪地看著她。
「你是大老闆,隨便賺都是幾千萬呀、幾億的,可是我只是個平凡的夜大學生,在雜誌社裡只能算工讀,一個月賺兩萬塊已經算很好了,所以一萬塊對我來說當然很多啊。」他都不知道錢有多難賺,她嘀咕地想道。
她這番話到底是稱讚他會賺錢,還是在諷刺他不知民間疾苦?
「妳認為來找我,我就會接受採訪?」冷向鎧導回話題。
「不是,可是我總要試試看,說不定你心情好,就會答應我了。」她一臉希望地望著他。
「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他故意沉下表情。
「噢!」她畏縮了下,小心地瞄了瞄他。
「我不喜歡接受採訪,非不得已,也不會公開見記者。」這是他的原則。他是商人,可不是公眾人物,還得放棄自己的隱私、或者做秀給別人看。
「喔。」她表情失望。「那……我以後還可以來見你嗎?」
「見我做什麼?」
「增加熟悉感啊!這樣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想通,就答應讓我採訪了耶。」那她的獎金就又有望了。
「妳今天來找我,就只為了這件事?」說來說去,她還是只有這個目的。
「對啊。」她點點頭。
「沒別的?」
「什麼別的?」她一臉疑惑。
「這個。」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條鑽石項鏈。
「我的項鏈!」她低呼,直覺摸向自己的脖子,發現脖子上空空如也。「那是我的。」
她伸手要拿回來,他卻收手。
「怎麼會在你那裡?」
「昨天晚上就掉在車上,妳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真是遲鈍。
如果不是因為淚光,他大概也不會這麼費事讓阿東去帶她來,頂多扶起她、送她回去,就算了事。但如果真是這樣,他大概也沒機會知道,她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在她眼裡,他只值一萬塊,叫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昨天吃完晚餐,匆匆擦過澡,她就上床睡覺了,早上起來又趕上班,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什麼東西。
「妳想拿回自己的項鏈嗎?」他問道。
「想呀。」她點頭。他該不會不還她吧?
她那是什麼眼神,好像他會霸佔她的東西不還似的,他冷向鎧要一樣東西何須霸佔?她也貶低看他了。
「先告訴我,妳怎麼會有這條項鏈?」
「那是我母親給我的。」想起媽媽,喬蜜臉上浮現一抹小女兒的嬌柔神情。一個多月沒回去了,有點想媽媽。
「妳母親怎麼會有這條項鏈?」
「她說,那是爸爸送給她的。」這條項鏈是媽媽最愛的男人送的,媽媽希望這條項鏈可以幫她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而這一聲「爸爸」,當然得是在媽媽跟她愛的男人見面後,她才有機會喊囉。
爸爸?這麼說,就不是「她」了。
淚光是少數珠寶中,沒有成對的,而且它專為女性所設計;當年製作的時候,因為極為講究材質,加上製作的難度,所以淚光只限量作了六組,買得起的人並不多。
男人買回去後,通常是送給自己的妻子;喬蜜有父有母,那麼,就不是他想找的人了……
「你可以把項鏈還我了嗎?」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把項鏈還給妳。」冷向鎧望著她。
「什麼條件?」該不會要她付錢吧?她很窮哦,他千萬不可以敲詐太多。
「妳那是什麼表情?!」她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單純到讓人一看就懂,令他啼笑皆非。
「沒有啊!」她趕緊澄清。
「把這條項鏈借我兩天,當成是我替妳找回項鏈的酬勞,可以嗎?」
「借兩天,為什麼?」她不解。
「三個星期後,中亞寶屋要辦一場慈善拍賣會,在拍賣會上也會展示歷年來中亞所開發出的鑽石武樣代表作,這條項鏈就是其中之一。」這款樣式,是他父親的收藏中唯一缺少的,當年是限量製作,而且統統賣光,而父親收藏的那一條,則送給了他最愛的女人。
原本他打算以照片代替,寫上名稱,也註明中亞寶屋有意收購回來,沒想到他卻無意中「撞」到了一條。
「這條項鏈是你們公司做的?」喬蜜目瞪口呆。
「我不會認錯的。」
就算沒親眼見過它,冷向鎧也很肯定自己不會認錯;除了他本身就是一個合格的鑽石鑒定師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每顆鑽石製作後,都會在它的腰緣以激光刻上證書編號。而這只鑽石墜子上面的證書編號,就是他們公司當年用的系列編號。
「可是……可是……」讓她想一下。
「如果妳不願意借,或者想轉賣,我可以出一個很合理的價錢跟妳買。」冷向鎧又說道。
「你要買?」
「嗯。」他點頭,表情不像開玩笑。
「可是它……值錢嗎?」
「以現在的市價,加上它的年代與稀有性、純度,如果有證書,我可以出一千萬來買回它。」這還只是最低價。
「一千萬?!」喬蜜再度目瞪口呆。
「妳願意賣嗎?」
「不行。」她沒呆太久,趕緊搖頭。「它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東西,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賣掉它。」她想了想。「我可以借你展示,可是……你能不能答應讓我採訪?」
又是採訪。不過,既然她是為了獎金……
「我不接受採訪,不過這樣吧,兩天算是我跟妳租,租金兩萬塊,如何?」比她的一萬塊優厚吧!
「這個……」喬蜜開始陷入一陣掙扎。
一萬塊、兩萬塊,一萬塊、兩萬塊……
「我……我還是想採訪你。」一咬牙,捨棄多一萬塊的機會,真是心痛。
「為什麼?」他挑眉。
她不就是為了得到獎金嗎?現在讓她可以不用做事就得到兩萬塊,為什麼她卻反而不願意了?
「採訪是工作,有獎金當然是最好,如果沒有,也算正常;可是我不想拿媽媽給我的禮物去換錢,那會讓我覺得……我對不起媽媽。」可能別人不會這麼想,但是對她來說,一份心意,是不可以用金錢去衡量的。
冷向鎧心中一動。
「如果我拒絕接受採訪,妳還會借我嗎?」
「會啊。」她點頭。「你只是要展示嘛,又不是不還我了,我想,我可以信任你的。」她很單純地說道。
她不要錢,也不要求他一定要答應讓她採訪,只為一個信任,她就願意借了;以商業原則來說,這件事,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她的單純,卻打動了他。
他生活的世界,不是需要斤斤計較、就是要提防別人的欺騙,每天與人爾虞我詐地廝殺,從來不曾有人會無條件付出。但是她就這麼出現了,自認為自己是小貧民,卻比他們這些所謂的豪門大戶都要慷慨。
她雙眸略帶好奇地望著他,神情裡不帶有任何要求;在那一刻,冷向鎧被打動了。
「妳真的想採訪我?」他伸出手,撥開她頸後的髮絲,將項鏈戴回她身上。
「嗯。」她點頭,忍不住縮著脖子,臉上有忍俊不住的笑意。
「怎麼了?」他收回手。
「會癢。」她以雙掌包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按了下。
她可愛的反應,逗柔了他的表情。
「好。」他忽然點頭。
「啊?」她眨眨眼。好什麼?
「我答應讓妳採訪。」
「真的?!」她眼睛一亮,拉住他袖子。「你答應了?!」
「對,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採訪內容必須經過我同意才能刊出。」
「嗯。」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她成功了,一萬塊獎金有望!
好人?冷向鎧啼笑皆非。
這對一個商人來說,可不算是一個好的形容詞呢!他還是比較喜歡當一個渾身銅臭味的奸商。
隔天早上,「歐氏」的唐繼宇來到冷向鎧的辦公室。
「真沒想到,你的個人處女報導,居然是讓一個實習記者操刀。」唐繼宇啜了口咖啡,邊看手上的企畫案,邊聽冷向鎧說昨天發生的事,一邊還不忘在聽完時逍遺他一下。
「別忘了,是誰被一個十歲的小女娃拐去心思,從此這一生心思就只為她,再美艷的女人、再有錢的企業千金,也被他拒在門外,就只為了保護那個小女娃。」冷向鎧涼涼地提醒。
早該知道這傢伙有仇必報,絕對不會白白被笑。
「好吧,算你贏。」唐繼宇聳聳肩,將小修後的企畫案再交還給他,不再拿這件事開玩笑。不過,他倒很好奇--
「你從來不接受採訪,為什麼會答應她?」通常,只要身份跟「記者」這兩個字有關連的,還沒出現在冷向鎧的私人活動範圍,就會被保全人員給「請」走了。這是冷向鎧一貫的堅持和原則。
可是現在,他卻自己答應接受採訪了--唐繼宇何等敏銳,一聽就知道原因不簡單。
「有『淚光』為條件,我並不吃虧。」冷向鎧淡淡回道。
「真的只是因為淚光?」唐繼宇挑起眉,似笑非笑。
這傢伙從來不是善人,商場上爾虜我詐,也沒有絕對公平這回事,他做生意絕不手軟,只要是他決定要得到的Case,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勸阻而放棄。
可是現在,明明他可以不必接受採訪,便可以借到項鏈,他卻答應了她;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打破自己的原則,要說這個女人對他沒有特別意義、他只單純為了淚光,那……豬都會在天上飛了!
「你今天特地來,應該不會是為了刺探我的隱私吧?」同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向鎧回敬給唐繼宇。
「難得呀!以我們的交情,透露一點訊息讓我知道不為過吧?」要論冷向鎧對一個女人有什麼特別待遇,這還是三十年來頭一次,錯過這一次,天知道下回會是何年何月?
「事實的經過就是我剛才說過的那些,你現在還是專心在公事上吧!」這傢伙自從結婚、又換了個工作環境,跟老婆親親愛愛後,對別人的桃色事件好像就特別感興趣。
談話間,冷向鎧將改好的企畫內容又丟還給唐繼宇,兩個人嘴上雖然閒聊,腦袋可是一點也沒離開公事。
「那麼你的意思是--現在還沒什麼可說的?」唐繼宇笑笑地回敬,一語道破冷向鎧現在的情況。
冷向鎧橫了他一眼。這傢伙,真的很討人厭……
偏偏他們兩個在求學時就是好同學,而現在更是事業上的夥伴,真不知道該不該算是一種孽緣?
他對喬蜜的態度根本沒什麼好值得拿出來說,現在被他這麼一講,好像真有什麼事似的,連他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鎧,聽我一句話,如果你對一個人的態度特別不同,而那個人又是個女人的時候,那你就要小心了。」這種事,可是一失足……呃,呸呸呸,是一不小心,就會天雷勾動地火的。
「什麼時候,你變成預言大師了?」冷向鍰懶洋洋地問。
「這是親身體驗,看在交情特殊的份上,免費奉送給你了。」完全不收費,夠大方了吧!
「那我還得謝謝你囉?」冷向銨眉眼一挑,有種想笑的衝動。
「謝謝倒不必,趕快在企畫書上簽字倒是真的。」自自然然,將話題兜回公事上,順手又將手上的企畫書交給他。
「去!這跟那是兩回事。」公歸公、私歸私,別以為他會混淆;他一邊低頭再看唐繼宇補充的說明。
「我就知道你很難拐。」唐繼宇遺憾地歎氣。
「如果我很好拐,你就該擔心了。」身為合作夥伴,要是他專門扯後腿,那生意就別想做了。
「可是夥伴太精明,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例如,利益均分的%數比永遠像在打攻防戰,他們共通的認知是該給人家賺的,不會硬拗不給人家賺,但是該自己得的,別人也休想多得一分。
好處是,他們重誠信,彼此合作絕對不是為了扯對方後腿,而是共謀更多商機與利潤。
「兩害相權取其輕。」冷向鎧笑了笑。「對這一點,你應該很有認知才對。」
「是啊,不過,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從學生時代、到出了國、到現在回來,都是一樣。
公事上他的彈性很大,但是在私事上,他就是那樣了;就像他不接受私人採訪,便從來沒有破過例。也之所以,唐繼宇對那個能讓鎧鬆口的女人,實在很好奇。
「你還不是一樣。」就這一點,他們兩個是半斤八兩。
只不過,冷向鎧的強硬是表現在外的明顯作風,而唐繼宇卻是謙謙待人,把硬漢的底子隱藏在骨子裡。
他大筆一揮,在企畫書末簽上「冷向鎧」三個字,然後還給唐繼宇。
「我沒問題了。」
「我也沒有。」唐繼宇同樣簽上自己的名字。「那麼合作企畫就這麼定了,工作方面怎麼分配呢?」
因應一個半月後的情人節,正好中亞寶屋要推出三十週年的特展,於是聯合歐氏要推出的新款情人機,準備來個買鑽石抽獎送手機、買手機有機會拿鑽石的活動,一舉刺激買氣。
「財務費用預算我們各做一份,會場秩序與安全,就請『翔殷保全』代勞,這方面要麻煩你聯絡,其它會場佈置與施行細則就由我負責,如何?」
「成交。」唐繼宇爽快答應。
「對了,我聽到一個消息,『銘新科技』也打算進軍手機市場,第一項上市產品,就是情人對機。」並且非常巧合的,也選在情人節前夕推出,打算一舉打出口碑。
「我知道。」唐繼宇淡淡點頭。
「哦?」冷向鎧緩緩露出一抹笑容,等著唐繼宇的下一句話。
「但是,我要他在這次情人節的上市活動後,就乖乖地回去原來的半導體芯片市場。」唐繼宇的語氣難得有股嗜血的狠勁。
「可能嗎?」冷向鎧在心下評估。
「你聽過我說大話嗎?」唐繼宇眼神閃過冰冷,旋即回復原來的笑容。「不過,這點當然也需要你大力配合。」藉著與鎧的合作,唐繼宇要獨霸這一季情人節所有的買氣。
「沒問題。」冷向鎧大方地道。
可憐的銘新科技,要怪就怪他們實在太不長腦袋,居然笨得去得罪唐繼宇這個人才,而且還小人地連誘誘都一併設計,也難怪唐要恩情變絕情;自此商場上有唐繼宇立足的地方,就沒有銘新的高家人站穩腳的空間。
「中午要一起吃飯嗎?」差五分鐘十二點,冷向鎧邀請道。
「不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唐繼宇暍完咖啡,站了起來。「小琇要送中餐給我。」
冷向鎧一聽就懂了,忍不住笑出聲。
「看來,婚姻生活很適合你。」袁繡誘,正是唐繼宇親愛的老婆。老婆親自送飯,老公急著趕回去,表示這對夫妻的感情如膠似漆。
「只要找對人,婚姻生活可以適合每個人。」唐繼宇意有所指。
「是嗎?」冷向鎧不置可否。
「等著瞧吧!」唐繼宇也不爭辯,笑了笑就離開。
當一個人「犯桃花」的時候,那種威力……絕對是擋都擋不住的。而作風強硬的冷向鎧,當然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成了某個女人最親愛的老公!
下班時間一到,中亞集團商業大樓陸續走出下班的人潮,喬蜜坐在人行道的座椅上,一邊背書,一邊不時抬起頭張望著。
她從五點開始等到現在快七點,但就是沒等到她想等的人,也等得愈來愈焦慮。
這棟大樓該不會有什麼其它出口,他直接走了吧?
還是……他在加班呢?
沒看到他,喬蜜也不敢就這麼走了,她鼓起勇氣,將手上的書塞回包包,一跛一跛地再走向警衛。
「警衛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問問,冷向鎧還在樓上嗎?」她很有禮貌地說。
警衛大哥從便當裡拾起頭。
「總裁在不在,不是我能過問的,妳還是走吧,別守在這裡。」看在她只是乖乖等人、沒有大吼大叫或者亂吵的份上,警衛的態度也客氣了一點。
「可是,他說我可以來找他的。」
「這位小姐,想見我們總裁的人多的是,如果每個跟妳說同樣話的人,我都放她上樓,那我早就被炒魷魚了。」就算這個小姐看起來很單純,也不像那些在打什麼鬼主意的人,但是警衛可不打算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這年頭好工作難找,他才不想跟自己的「錢途」過不去。
「警衛大哥,拜託你,只要幫我問一問他在不在就好了,我不會要求要上樓的。」喬蜜很誠懇地請求道。
「這……」警衛遲疑。「不行,我們公司要求很嚴格的,妳還是回去吧,不要讓我不好交代。」公司規定太嚴格,警衛實在不敢自作主張。
「哦……」喬蜜很失望地回到人行道的座椅上,決定等到九點,如果再等不到他,那她就回去,明天再來。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喬蜜連冷向鎖的衣角部沒見到,每天頂著冷風等人已經很辛苦,結果今天又下雨,讓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為了避免擋到人群,她從騎樓退到人行道,結果還是被人推撞到,差點跌出人行道外。
「啊!」她好不容易扶到東西站穩,結果傘卻掉了,讓她很快就淋得一身濕。
嗚,還有沒有更慘的遭遇啊?
「喬小姐。」阿東將車停在附近的停車格暫停,下車朝她跑來,手裡拿著的傘很快遮到她的上空。
「阿東?!」
「喬小姐,妳在這裡做什麼?」
「我……」她才開口,又被阿東打斷。
「妳都淋濕了,快跟我來!」不由分說,他拉著她快步走到車後座,打開門,喬蜜被塞進車子裡。
「我身上濕濕的--」還沒說,阿東已經關上門,然後回到駕駛座,迅速將車開上路。
「妳怎麼淋成這樣?」冷向鎧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冷向鎧?!」她一臉驚訝。
「不然妳以為還有誰?」別忘了,阿東是他的專屬司機。
「我--哈啾!」
冷向鎖眉一皺,吩咐道:
「阿東,開暖氣,立刻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