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口,范姐穿著非傳統的女性服飾,足蹬著一種混合西洋味的跟鞋,風情萬種的走進來。
"我猜,你也該醒來了。"她自動拉了張椅子坐下。
"你就不能讓我多休息一下,一定要在這種時候'打擾'我嗎?"沒看他佳人在懷,還硬是進門,他可以肯定她絕對是故意的。
范姐仔細打量了下他的神色,發現他除了臉色蒼白些、神色已恢復正常,才笑道:"我這是關心你呀,你很難得會受傷,我當然要多注意你的情況,不然要是雷玦問起來,你要我怎麼交代呢?"
"你沒把我受傷的事傳回宮裡吧?"西門不回警覺地問。
"呃……"范姐心虛了下。
西門不回拍額叫苦。"別告訴我,雷玦和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石無過很快就會來?!"
"他們的確近日內就會到。"范姐無比遺憾地點點頭。
"真是太好了。"西門不回歎氣。"等藥房一開,你立刻去抓幾帖頭痛藥回來備用。"他絕對會需要。
"呃,我懂。"范姐偷偷吐舌,忍住笑。
"雷玦是四婢之一,那石無過又是誰?"風初雪好奇地問道。
"是雷玦的夫婿,也是西門大哥的好友。"范姐代答。"這兩人是對新婚燕爾的夫妻,西門大哥算是雷玦半個師父,師父出了事,當徒弟的一定會立刻趕來。"
"這些事我來說就好,你可以出去了。"西門不回按了按額角。
"噢。"被下了逐客令,范姐乖乖站起來。"早膳我待會兒再讓人送來。"
"好。"
西門不回一點頭,范姐就很識相地離開,順手關上房門,沒有旁人,風初雪充滿醋意的瞪著他。
"范姐是什麼人?"
"是風來客棧的總掌櫃,底下的人都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六年前,她被無過所救,無依無靠,所以無過找我一起幫她,無過教她武功、粗略的醫術,我則教她開客棧賺錢。"西門不回乖乖回答。
"那……那個什麼二掌櫃、叫作……翠屏的女人呢?"
"她出身貧寒,曾想要賣身葬母,月風見她可憐,加上她讀過書、懂得記賬,所以訓練她成副手。"再附帶一點,"月風就是范姐的名字,我和無過都視她如妹。"外人叫她"范姐",多數人不知道她原名,但他和無過就直呼名字了。
瞧他回得一臉坦蕩蕩,風初雪這才滿意了點兒,不過,想到另一件事,她捶了下他沒受傷的左肩,當然是輕輕的。
"唔,又怎麼了?"他意思意思痛呼一下。
"我送你來的時候,差點被人趕出去,你就只會一直昏睡。"害她無端受了好多氣。
"誰敢趕你出去?"別說她是他的人,光她那副脾氣加伶牙利齒,誰趕得動她?
"翠屏二掌櫃打算拿二十兩給我當作送你來的謝禮,然後叫我和何勝都滾蛋,你、說、呢?"
"真有這回事?!"
"少裝蒜,你給我好好地交代這件事,要不然……哼,本姑娘立刻走人!"才不稀罕留在他身邊咧!
"不許。"他先環住她的腰,讓她走不得。"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但你不可以走,對了,何勝是怎麼回事?"他總算有空問那個二愣子的事了。
"他很憨直,只量拜錯了師父,所以我就順便帶他一起逃掉了,結果他就當我是主子,稱我為小姐,這次你受傷,他也幫忙抬你來這裡呢。"風初雪抬眼看他,"不回,我答應替他營生,你肯幫我安排嗎?當然,待遇不可以太關哦。"好歹是她罩的人,不可以讓他受委屈。
"這沒問題。"既然是她要求,何勝本性又的確不錯,他當然沒問題。
"那就好。"她總算放心。
西門不回細細地望著她。"我昏迷的時候,你一定都沒好好休息,瞧你,眼袋都冒出來了。"
"因為要照顧你呀!"她先是嬌憨地一笑,然後眼眶突然又紅起來,"其實,看到你一直昏迷,我真的好怕,萬一你怎麼了,我怎麼辦?"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西門不回親了親她額頭,讓她靠著他肩膀。
他向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連不得不受傷,他都想辦法避開了最致命的地方,但最重要的,是她沒事。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就找別的男人代替你。"她抹去淚痕,故作驕傲地說。
"小傢伙,擔心我就擔心我,別附帶威脅,我若真的有事,你只會傷心,才不會去找別人。"他捏捏她鼻子。
"自大狂。"她皺皺鼻頭不以為然。
"配你這個老是心口不一、卻又聰明不凡的小女子正好。"奸詐就是奸詐,說話還不忘順便讚美她一下。
看在他這麼會說話的份上,風初雪暫時不氣了,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明顯醋醋的,"再說,要是我不守著你,此刻你的清白早就被毀了。"
"我?!"他眨眨眼。
"這裡肖想你的女人不少,我當然要小心一點,不然你被生吞活剝了,我——"她忽然住口。
"你怎麼樣?"他逗著。
"我……我二十兩的工錢找誰要!"以一記凶巴巴的回應,取代原來要說出來的噁心話。
西門不回當然是很識相的沒再追問,趕緊轉移話題。
"我餓了,你去幫我拿早膳好不好?"
"好吧。"滑下床沿,她交代著,"不許別人進門,聽到嗎?"
"是。"照辦。
風初雪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門,沒忘記關門,西門不回隱忍已久的笑意,總算可以露出來了。
小傢伙吃醋的模樣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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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養傷的病人,西門不回除了每天待在房裡等人來探病之外,實在也沒什麼事好做。
兩天後,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速之客也來了。
"不回,聽說你受傷了?!"石無過第一個衝進房裡,害風初雪餵他喝粥的動作頓停,石無過立刻察覺到自己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請問,門板跟你有仇嗎?"西門不回慢條斯理地問。
"沒有啊。"石無過疑惑地回望他,怎麼問這種問題?
"那為什麼你不能伸手好好敲門,一定要用踹的呢?"真是可憐的門板,西門不回不禁為它的坎坷命運歎了口氣。
石無過愣了下,然後大笑出來。
"還能開玩笑,表示你受傷根本不重嘛,害我跑這麼快。"
"本來就不嚴重。"西門不回淡淡問:"怎麼只有你,你沒黏著你'親愛的小妻子'嗎?"那個無過的口頭禪。
石無過沒空理他,眼神祇好奇地打量風初雪。
"小姑娘,你是誰,怎麼跟不回那麼親近?他脾氣不好、尤其吃藥的時候很不乖對不對?真是委屈你了。當不回不打算做一件事的時候,他就絕對會整得對方死去活來、哭天喊地——"
"少對她洗腦。"先低吼一聲,西門不回立刻把人給摟住,才低聲道:"別聽他胡說,這傢伙是見不得別人好。"
"喂喂,我哪有——"石無過還沒抗議完,話又被打斷。
"全世界只有一個人制得住他,如果不是可憐他沒老婆,我當初才不會幫他,天知道要把我視若親妹的愛徒嫁給他,我都替我的愛徒覺得委屈……"
"喂喂,現在是誰在破壞誰的名譽啊?!"石無過吹氣瞪眼睛,真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無過?"門口站著一名英姿颯颯、卻又美麗非凡的持劍女子,神奇的是,她才低喚一聲,剛剛那個在房裡大放厥詞的男人立刻奔出來,恭迎在門口,一副院長乖巧恭順樣。
"我在這裡。"好溫柔的嗓音哪,跟剛剛跳腳的吼叫差十萬八千里。
"怎麼自己先跑來了?"好輕的一聲詢問。
"我關心西門的傷勢,所以先來看他。"多正大光明的理由。
"可是,你吵到西門大哥的休息了,對不對?"她才一個輕聲責備,石無過立刻降低音量,小小聲地反駁。
"我沒有吵他,事實上,他沒有在休息,我、我在和他聊天。"
"是嗎?"她懷疑地問,這兩個人會好好聊天?!
先按下疑問,她輕輕在門板上敲了兩下。
"西門大哥,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西門不回揚聲回答,然後在初雪耳邊小小聲地道:"那個惟一制得住石無過的人,就是雷玦。"
得到首肯,雷玦走進房,石無過乖乖跟在身後。
"西門大哥,你的傷要不要緊?"走到床前,她關心地問。
"沒事。"西門不回笑了笑,替雙方介紹道:"這是我視如親妹的雷玦,剛剛那個大吼大叫的是石無過,兩人剛成婚不久,她是我的人,小雪。"
"誰是你的人?!"風初雪揚肘一敲,西門不回立刻委屈地按著胸口。
雷玦朝她一笑。
"久仰。"范姐的信裡,可大大地提過她呢。"我是雷玦,雲流宮四婢之一。"
"我是她的親愛相公,石無過。"石無過摟著妻子的肩,跟著自我介紹。
"規矩點兒。"雷玦輕輕一橫眼,石無過立刻委屈地收回手。
咦?情況好像。
這兩個男人……風初雪噗哧笑了出來,難怪會成為好朋友。不同的是,西門不回多了一點點威嚴,大概是堂主當久了的後遺症。
"雷玦,你應該明白我的能耐,何必特地趕來?"
"剛好順路嘛。"雷玦笑了下,很知道西門不回做事不願累及他人的個性。"我和無過要回家祭祖,原本就打算順道過來探望范姐,正好你在這裡,就順便看看西門大哥囉。"真的完全是順便嘛,從雲流宮到石家,風來客棧的確是必經之地。西門不回也只能無奈一笑。
"宮裡還好嗎?"西門不回問。
"沒事。"自從東方大哥去"辦事"後,西門大哥急著也說去"辦事",在他們離開宮門之前聽說,南天大哥也要去"辦事了耶!
真神奇,雲流宮四堂之主先後說要去"辦事",那下一個,要不會輪到北宮大哥了呢?
"雷玦,有件事要麻煩你。"西門不回一臉慎重。
"什麼事?"雷玦也跟著慎重起來。
"能不能請你去找人幫我換道堅固一點的門?"
"門?"雷玦回頭一看,呃……門軸被毀壞,一半的門搖搖欲墜,她看得皺眉。"門怎麼會壞成這樣?"范姐的東西應該不會這麼不而操才對。
"那就問你的相公囉。"西門不回無辜地道。
"無過?"雷玦的眼神馬上掃過來,石無過立刻一陣心虛。
"呃……我擔心不回的傷勢,所以……一時忘了敲門……"可惡的西門不回,竟敢陷害他!石無過偷偷丟去惡狠狠的一瞥。
西門不回直接當作沒看到。
"就算你急,也不該這麼莽撞,萬一嚇到西門大哥怎麼辦?他還受著傷,要是傷勢變嚴重了,我看你怎麼辦?"雷玦輕聲斥責。
"呃,我又不是故意的。"石無過嘀咕著。
"既然門是你弄壞的,那你要負責裝好它。"雷玦公正地說道。誰做的事,誰負責。
"噢。"石無過哀怨地點點頭。
"雷玦,你們打算在這裡待幾天?"假裝沒看到石無過哀怨的眼神,西門不回再問。
"大概兩、三天吧,我們只是回去上香,不急的。"雷玦回答。
"那麻煩帶小雪到外面走走。"
"我不——"初雪才要抗議,西門不回就以手指點住她的唇。
"去散散心。你在這裡好幾天,一定悶壞了,我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你不必再擔心,趁這個時候去武昌府裡逛逛,嗯?"讓她天天永在這裡,他都覺得心疼。
雷玦自然明白西門不回的意思。
"小雪姑娘,我們走吧,有無過在,我保證西門大哥絕對不會有事。"雷玦笑著道。
"我?"石無過看了看三人,很認命地點點頭。對,他不會讓不回有事……在這裡,不回還能出什麼事呢?
風初雪又猶豫了下。
"去吧。"西門不回牽著她的手交給雷玦,再拿出一袋錢給雷玦。"如果小雪想買什麼,就買給她。"零食與新奇的玩意兒向來是她抗拒不了的。
"我明白。"雷玦收下了。"小雪姑娘,我們走吧。"
"那,這碗粥你要吃完。"她不放心地道。
"我保證。"西門不回笑著點點頭,她這才跟雷玦並肩走出去。
兩個女人家走了,石無過拉過一張椅子,表情這才轉為正經。
"怎麼回事?"屈屈一個青城老祖傷得了不回才怪。
"是有人找麻煩。"西門不回想了下。"無過,這幾天你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青城老祖的下落,我怕他不死心,會對小雪下手。"
"我會盡力。"石無過點點頭,"你真的鍾意她?"
"她會是未來的白虎堂主夫人。"西門不回一笑。
"那你的未婚妻怎麼辦?"石無過知道他出宮的目的,也是為了找他離家出走的未婚妻,現在不回鍾意別的女子,難道就這樣要拋棄未婚妻嗎?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西門不回瞪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石無過差點瞪凸了眼,那不回剛剛為什麼不說?
"這件事不許你說出去,因為,小雪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是想休掉我這個未婚夫。"至於真正的答案,他還在等。
"呃……"內情好像不是普通的複雜。
"總而言之,這件事我自己有打算,你和雷玦不許插手,在一邊看就好。"西門不回警告道,他可不要這對夫妻把她給嚇跑了。
"是,大堂主。"石無過聳聳肩。不插手就不插手,有什麼了不起,當他真那麼閒嗎?
見西門不回兀自端起粥就吃,石無過想想自己也快去找塊新門板來換上好了,免得他親愛的娘子回來見到門還沒換,可是會不高興的,他這麼疼愛娘子,當然不能故意惹娘子生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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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逛了一整個下午的街,雷玦和小雪好像變得非常熟,小雪買了一堆零食回來,纏著不回陪她一起吃。
這麼恩愛的模樣,看得無過真是一陣嫉妒,他和娘子才新婚呢,論恩愛怎麼可以輸給別人呢?於是當下拉著娘子就回房,親親愛愛地一起用膳去,兩對各自帶開,互不打擾。
吃完那堆零食,風初雪決定回房好好梳洗一番。這幾天為了照顧他,她都沒能好好打理自己,現在他傷勢復原了八九成,她也可以放寬心了。
不過,那到底是什麼金創藥呀,怎麼能讓那麼深的劍傷好得這麼快?!
風初雪前腳才離開房間,在外面躲著等很久的翠屏,總算找到與堂主獨處的機會,她上前敲門。
"誰?"是初雪忘了帶什麼嗎?
"堂主,是我,翠屏。"
西門不回要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入夜了,為了避嫌,他最好與任何女子都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我替堂主送晚膳來,是范姐交代的。"
西門不回想了下,暗歎口氣。
"進來吧。"
他才首肯,翠屏立刻推開房門,將晚膳端到桌上放好,再走向床鋪,準備扶西門不回下床。
"晚膳放著就好,我待會兒再吃,你先去忙吧。"
翠屏腳步停下,幽幽地望著他。
"堂主,讓翠屏服侍你用膳好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那,翠屏替你換藥。"說著,還真的就要撥開他肩上的衣服。
"不必了,剛剛小雪已經上過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反之,他可以想見小雪見到的時候,受到多大的排斥了。
也許他該趁這個機會說清楚,免得小雪再受無妄的排擠。
"堂主不再喜歡翠屏了嗎?"她的語氣,像被拋棄般可憐。"翠屏不明白,自己哪裡比不上小雪姑娘。"
"翠屏,我只把你當成月風的妹妹。"西門不回正色道。"你是白虎堂的一分子,小雪是我的貴客,你該對她禮貌些。"
"她比翠屏好嗎?為什麼堂主只肯喜歡她、卻不再喜歡翠屏了,翠屏哪裡不好,只要堂主說,翠屏可以改。"她懇切地說。
"你不必迎合我,只要依著堂規辦事。"
"翠屏……喜歡堂主。"她低聲地大膽表白。
"翠屏,感情的事勉強不來,我從來只當你是月風的妹妹,你對我不該還有其他的想法。"感情的事,西門不回向來都是說的清楚明白。
"是因為我身份低微,所以堂主嫌棄嗎?"翠屏眼眶含著淚。
"這與身份無關。"西門不回歎口氣。"翠屏,你是個好女孩,會有個好歸宿,將來你會明白的。"
"我不要將來,我現在就要明白。"她低喊。"堂主,翠屏真的喜歡你,喜歡你好久了,翠屏不是在說假話!"
"翠屏,你是月風一手訓練的副手,對於堂規應該也知道得很清楚,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西門不回端起堂主之威,冷淡地道:"於公,你這是以下犯上,質疑本堂主的話,於私,我已有鍾意之人,西門不回只會有一個妻子。你好好記住,退下吧。"
翠屏眼神幽幽怨怨,一點也不甘心。
"堂主,你真的……一點也不將我放在心上?"
"退下!"已經說的很明白,西門不回不再廢話。
翠屏一咬牙,脫下自己的外衣就往他身上撲,繼而扯開他的中衣,將自己的身體巾了上去。
"不回,你看這件衣服,是雷玦送我的,好不好——""看"字還沒出口,一推開門,風初雪看到兩人衣衫不整、一上一下地躺在床鋪上。
"小雪——"
風初雪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跑了出去,差點撞到要進門的石無過。
"哇,怎麼回事?"幸好他閃得快,不然鐵定相撞,再看向房內,當場目瞪口呆。
西門不回已經將翠屏推開,渾身散發出冷意,面無表情。
"雷玦!"他朝外一喊。
"在。"雷玦越過石無過,立刻進門。
"明天之前,我不想再見到她出現在風來客棧,如果她敢洩露白虎堂之事,就依堂規論處。"西門不回冷聲說完,拉起外衣一披,便越過兩人衝了出去。
雷玦愈起愈不對,立刻道:"無過,你跟上去看看。"
"嗯。"石無過立刻追出去。
房裡,只留下翠屏含著驚嚇、嗚嗚咽咽的哭聲。為什麼平常一個笑容滿面、語氣和善的男人,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可怕?
"你不該惹怒西門大哥的。"雷玦對她並沒有同情。
人稱"笑面虎"的西門不回,平時可以很親切、很沒威脅,可是一旦被惹怒,後果絕對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