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進俱樂部卻被人推趕出來、又呆坐在地上整整五分鐘之久,一天折騰下來,溫雷華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多餘的氣力,再去跟門口的服務生攪和。
餓了一天、又操勞了一天,她決定找個明顯的地方,用老方法——坐下來繼續等,因為她實在沒多餘力氣跟人家吵架了。
賀剛總會離開這裡的吧,那她就一定能等到他。
這麼一想,讓溫雷華放心了一點,在一旁的角落坐著。正巧她坐的地方面對著的是一大片窗戶,由外頭就可以看見裡頭的人飽餐的模樣、一道道可口的美食,她覺得自己幾乎可以聞到食物的香味……
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讓溫雷華因為停止踩車而變白的臉色再度轉紅。呼呼的冷風吹來,她沒感覺冷、只覺得餓。
吞著口水,她瞪視著玻璃窗裡被人享用的佳餚。現在她不只是累的頭昏,還餓的眼花了。
玻璃窗的另一角,賀剛瞪著外面的女人。
她到底有多餓呀?瞧她那副不斷吞口水的模樣、在冷風中不斷拉緊衣袖的舉動,在楚楚可憐之餘,又有一點點好笑。
賀剛不懂,她到底在堅持什麼,這樣的堅持又對她有什麼好處?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順著他的眼光望出去。
「一個像高中生的小女孩,有什麼好看的嗎?」男人不解地問。
「是沒什麼好看。」賀剛轉瞪他一眼,回頭吃自己的飯。
「不過,她有點眼熟。」男人繼續瞇著眼打量她,然後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啊,對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我的車差點撞上她。」
「什麼?!」賀剛的刀叉用力撞上盤子,發出聲響。「你撞到她?!」
「差一點。」男人打趣的望著他失常的舉動。「你很關心她?」
「才沒有。」賀剛立刻恢復鎮定。
「少來了,如果沒有,你怎麼會因為她差點被我撞到而失控?」男人笑笑地。「別瞞我,從剛剛她出現在門口開始,你就一直在注意她。她被服務生推倒,你的拳頭立刻變硬,似乎想出去揍人。」
「揍人是高中時期才會做的事。」賀剛瞪著他。
「好吧、好吧,你不想說我又不會勉強你,不必對我吹鬍子瞪眼睛啦。」男人拾手表示自己無害。「我吃飽了,先走一步,待會我還跟人有約,不陪你羅。」
「我不用你陪。」賀剛皺眉。
「好啦,那你陪我總可以了吧。」男人不跟他爭辯,逕自起身,在離開前留下一句話。「那個小女孩看來起快餓昏了。」
說完,趕緊在老友瞪人之前閃人。開玩笑,他可沒興趣當炮灰。
他就這麼閃了,留下賀剛繼續瞪看外面的人。
她縮著身體靠在椅子旁邊,臉色又變青白,雙眼還是不斷看著她面前那些美食,再不時撥出一些空注意門口來往的人。
她又在等他、怕他跑掉吧!
想到司機說的那些話,賀剛原本打定不想理會她的主意漸漸動搖。好一會兒後,他終於抬手招來侍者。
「去請外面那位小姐進來,記住,她是我的貴賓,不許怠慢她。」賀剛明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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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溫雷華拍拍自己的耳朵。
賀先生請她進去?
那個賀剛不是巴不得她離他遠遠的嗎?怎麼那麼快就變了?會不會是她在外面坐太久,冷昏了、餓昏了,所以出現幻聽?
「小姐,賀先生真的要請你進去,請小姐跟我來,」服務生必恭必敬,一點兒也沒有剛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溫雷華呆呆的回過神。
「哦,好。」她站起來,腿又差點因為發麻而跌回椅子上。她狼狽的站穩,然後跟著服務生走進去。
嘖,不愧是「高級」的俱樂部,裡頭的裝潢充滿後現代主義不說,任何一項擺飾、壁畫,看起來都所費不貲,難怪這裡的會員非富即貴了,萬一隨便讓人進來,把裡頭值錢的擺設給偷光,可真的得不償失了。
還沒打量完,她已經走到賀剛面前。
服務生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接著在她面前擺上餐具。
「請問小姐要吃什麼?」
「先來幾道開胃菜,然後再來一份龍蝦大餐。」賀剛直接點菜。
「我不要吃海鮮。」她小小聲地道。
「那來一份雞排。」賀剛沒看她,直接換餐。
「不要啦。」她再度小小聲的抗議,
「為什麼?你不餓?」他看著她。
「我……我沒帶那麼多錢啦。」想也知道這裡的消費鐵定很貴,她小小一名學生,哪有那麼多錢吃這種地方的東西呀。
「那不是問題。」賀剛繼續點餐。
「馬上來。」服務生回應,然後直接退下。
「喂,我沒有錢付帳耶!」她寧願餓昏,也不要在這裡洗碗。
「我請你。」
「真的?!」他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
賀剛瞪她一眼,表示不高興有人質疑他的話,接著很不滿意的看著她青白的唇色,把面前的熱茶推上前。
「喝口茶。」他粗聲道,不知道自己幹嘛理這個囉嗦的小女孩。
「謝謝。」溫雷華露出大大的笑容,滿足的以雙手端著茶杯,讓熱熱的杯身溫暖她冰冰的手。
屋裡跟屋外的溫度實在差好多,一進來,就感覺到暖呼呼的熱氣,讓她冰涼的肌膚感覺到微微的刺疼與酸麻。
「幹嘛一直跟著我?」賀剛瞪著她的舉動,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虐待自己在冷風中窩那麼久。
「跟你說話呀。」她才回答完,第一道菜已經上來。她咕嚕咕嚕的三兩下喝完變溫的茶,然後拿起叉子就開始進攻眼前的菜。
她餓昏了,哪還顧慮得到什麼吃不吃相的問題,能吃飽最重要的啦!誰知道待會兒他會不會變臉的讓服務生請她出去?
在他的公司大樓外,她已經受過太多這種待遇,所以也很習慣了。不過在被趕出門之前,她至少要吃點東西恢復體力。
「你到底餓了多久呀?」沒三兩下就吃光一盤生菜沙拉,然後沒幾分鐘就啃完好幾塊餐包,她是剛從難民營裡逃出來的嗎?
「我……今天……還……沒吃。」從吞麵包的忙碌裡,她勉強分出一點空隙來回答問題。
「誰叫你不吃的?!」他低吼。
「沒有人啊,」啃完麵包,止了一點飢餓,她總算有空回答他的問題。「我是怕我一去吃飯,就會錯過你。萬一你跑掉了,那不是枉費我從早上八點就到你公司去等。」
「八點?你那麼早去幹嘛?」賀剛又瞪她。這麼冷的天氣,八點就守在公司門外,然後一直等他到晚上。她到底有沒有腦袋呀!
「當然是為了見你。」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一直拒絕見我,我怎麼會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方法咧。」
「就算你見到我又怎麼樣,我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他環胸看著她。
「見到你,你肯聽我說話,我才有機會改變你的想法嘛。」
「沒有用的。」
「有用呀,至少你現在肯聽我講了。」她開心的笑,賀剛則一臉陰沉。
真是……該死的令人想磨牙。早知道就不要理她,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凍僵、餓死算了。
「我沒要聽你講。」賀剛看著服務生送來主餐。「趕快吃!」
「哦。」看到食物送來,她也沒空再繼續講,她餓了一天了,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跟他繼續耗啦。
她的胃口還真大。
想到她已經餓了一天,賀剛就笑不出來。但是他絕對不認為自己是在為她虐待自己而生氣,他氣的是她這麼努力的原因卻是為了某個政客。
不一會兒,她面前那塊雞排已經被她拆解吞進肚子裡。
奸飽哦!溫雷華放下叉子,端了一旁的水杯來喝。
「飽了?」他問。
「吃飽了。」她點點頭。
賀剛抬手準備招來服務生結帳,溫雷華立刻阻止。
「等一下啦!」
「嗯?」他挑眉表示詢問,難道她還沒吃飽?
「我們還沒聊天。」她說道。
「我沒說要聽你說話。」
「不喜歡聽我說話?那我聽你說話也可以呀,不要那麼快走啦。」天知道他下次要什麼時候才有心情見她了。
「我沒興趣聊天。」
「要啦要啦,要聊天啦。」她拉住他招手的手臂,不讓他結帳。「賀先生,我們聊一下啦。」
賀剛攏起眉。
「我請你吃飯,不代表我要接受你的騷擾。」
騷擾?她哪有!
她才想抗議,他又接著說:「如果你想聊捐款的事,就別開口了。」
她立刻閉上嘴。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政治?」一會兒後,她忍不住問。
「沒有理由該喜歡。」
「可是,也沒道理會討厭到這種程度吧?」她懷疑的看著他。
「個人意見,不值得討論。」他輕描淡寫帶過。
「可是你的個人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耶。」她哇哇叫。
「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你有意見,就代表你不認同政治,那你就不會支持政治活動,這樣會影響到我支持的人打不打得贏選戰耶!」
賀剛深思的看著她。
「你今年多大?」
「十七歲。」
「才十七歲,你懂什麼?」他輕嗤。
「就算我懂得不多,也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她理直氣壯地回道:「至少我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知道,國家要強盛,就要有好的官員來替我們做事;要有好的官員,人民就必須睜大眼睛去看、去評斷,選擇出優秀的人,然後我們國家才會有更好的未來。」
講的真美好。賀剛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你才十七歲,連投票權都沒有,你又能做什麼?」
「我可以將我所推崇的候選人介紹給更多人認識。」她瞪著他,他怎麼問跟她姊姊們一樣的問題。
「雖然我還沒有投票權,但不代表我永遠都不會有。現在我雖然不能投票,但是我卻可以努力讓那些有投票權的人,將票投給我支持的候選人,讓有理想、真正為人民做事的人當選。」
「當選了又怎麼樣?現代的政客,哪一個不是說一套、做一套,在層層官僚主義的包裹下,誰還會記得當初的理想是什麼?」他嘲諷地道。
「如果每個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樣,我們就沒有政府了。」她瞪他。
「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忘記他們所抱持的理想和政見,也有人在當選後成為真正為人民著想、為社會做事的好官員,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樣對所有的人都不公平。
而且,你也是這個社會的一分子、又是一家公司的老闆,握有許多人的生計,對這個影響到你和你所有員工未來生活的選舉活動,更不該漠不關心。」這人很沒有身為國家一分子的認知哦!
「誰當選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差別才大。」她糾正。「就因為你是一家民營公司的老闆,所以你手上掌握著許多人的生計和信任,如果你沒有政治意識,那麼在你公司的人一定也會認為政治不重要。如果誰當選對你來說都沒有差別,萬一今天上台的是一個對社會、對經濟活動毫無概念的從政者,他隨便下了一個政令影響到產業活動,讓你的公司無法順利經營下去,你該怎麼辦?」
「我想,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事。」
「那很難說,誰知道這個社會存在著哪一種人?」她聳聳肩。「但你不能否認,我說的狀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那又怎麼樣?」到時候總會有方法應付的。
「什麼怎麼樣?!當然是杜絕這種情況發生,支持優秀的候選人呀。」他怎麼可以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你是一個事業有成、比我還成熟的大人耶,怎麼可以每件事都等發生了之後才來想辦法解決,你應該是能先預防就做預防呀。你沒聽過『防範重於治療』嗎?」
「這句話聽起來像廣告詞」他眼裡含笑,瞅著她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道理一樣啦!」她繼續道:「你是一個有遠見的人,才能讓你的公司不斷在景氣低迷中創造利潤,所以你一定會贊同我的說法。」
「是嗎?」
「當然,所以你一定也明白事情的先後處理順序,能夠花一倍力氣預防的事,絕對不要笨得等錯誤發生後,再花好幾倍力氣來補救。」
「我贊成你的說法,不過我不信任政客。」
「為什麼?」她瞪大眼問。
「因為他們不值得信任。」這次不容她反對,他叫人過來結帳,一副想走人的模樣。
「可是……」她跟著他站起來。
「不要說了。」他以手指點住她的唇,一點也沒有發覺這動作含著多少親暱。「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賀——」
「嗯?」他以眼神警告,搖搖頭。「不要破壞我今晚的好心情。」他不想再聽見任何有關選舉的話題。
溫雷華嘟起嘴。
「你怎麼那麼固執嘛!」她抱怨。
「謝謝,那正好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他居然笑笑的這麼回答,溫雷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叫優點?!」她差點叫出來。
「當然。」他走出門口,他的司機也正好將車開到門口,他問:「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騎車回去。」她直覺搖頭。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賀剛直接坐進車裡,「對了,是誰准你做助選員的?」
「是羅盛隆先生,他是陳長德先生的助理。」
羅盛隆?他記住了。
「快回去吧,再見。」賀剛吩咐司機開車。
溫雷華就這麼目送他走,然後才想到——笨!
她可以讓他送她回家,然後在車上繼續幫他「洗腦」才對,她怎麼放過這種好機會。扼腕!
可是,都不見他的車影了,現在後侮也來不及了。溫雷華認命的跨上單車,往回家的路騎。
沒關係,一定還有機會的。今天晚上的一頓飯,至少讓她知道,賀剛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冷漠,他還是挺善良的。
嗯,明天再去找他,一定有機會可以說服他的。
等她騎走之後,賀剛由另一個街角折返,下車。
「跟著她,確定她平安回到家。」他命令。
「是,賀先生。」
他在車上才想到,剛剛Chen告訴他的話。讓那個迷糊單純的小笨蛋一個人騎單車在台北市亂晃,真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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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怪怪的、頭昏昏的。
一早起來,溫雷華就看見外面在下雨。昨天氣象報告說,今天又有一道冷鋒來襲,不但氣溫會降低,也會下雨。
只要是下雨,她的腳踏車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可是她今天還要去找賀剛,看樣子只好搭公車了。
雖然台北市有著最便利的公車系統,但老實說她還真不喜歡搭公車,公車裡密閉著空間、空氣不新鮮不說,有些公車司機開車就是頓來頓去,讓一干乘客就跟著車撞來撞去,隨便搭個半小時下來,不暈車的人也暈了。
可是沒辦法,誰叫她要去的地方捷運也沒到,只能搭公車了。
忍著暈眩和噁心的感覺,溫雷華在「鉅」大樓附近下車,拉緊身上的外套慢慢走過去。
頭好暈哦。
她在「鉅」門口人行道的公共椅子上坐下,閉了閉眼忍住想吐的感覺。希望今天賀剛會見她……
「小姐,你怎麼又來了!」警衛一看到她,臭著臉立刻就跑過來,準備再度把她趕走。
「我……」她張開眼。
「我們總經理不會見你的,你快點走,以後不要再來了。」警衛拉起她就往一旁推。
「不要推我啦!」她抗拒著警衛粗魯的行為,覺得身體在發熱、頭更昏了。
「你快點走,否則我要以非法侵入為理由,把你送到警察局。」推她離開大門的範圍,警衛惡狠狠的威脅,
「我才……沒有。」她好不容易站穩,氣惱的瞪回去。
「快點走,不然我要報警了!」
「我沒有進大樓,只是在外面坐著,這裡是公共的地方,你……你沒有權利叫我走。」她努力反駁,才不管路人的側目。
「你在這裡,不就為了想騷擾我們總經理嗎?趁現在沒有其他人注意,我勸你最好快點離開。」警衛惡狠狠地說。
根據過去幾天的經驗,警衛所接收到的命令就是:看到她,立刻趕她走。理所當然的,警衛一看到她,立刻二話不說執行命令。
「你……你……」溫雷華氣得跺腳。「你仗勢欺人、你……你大人欺負小孩,賀剛才不會這樣,你是壞蛋!」
「你快離開這裡!」警衛氣不過的吼回去。這個不懂事的小孩,竟敢說他是壞蛋?!他是正直又盡責的警衛耶!
「我才不走!」生平沒受過這麼不人道對待的溫雷華氣得頭昏眼花,她扶著旁邊的欄杆站好。
「好,你不走,我叫警察來。」警察見她說不聽,立刻拿起手機撥到附近的警局,準備叫人來。
溫雷華咬唇瞪著警衛的舉動,她沒犯法、沒做錯什麼,才不怕警察來。可是想到一個人要進警局,她還是有點怕怕的。
「喂,警察局嗎,這裡是『鉅』企業……」
就在警衛開口與警察局通電話的時候,賀剛突然從門口走出來;溫雷華一看到他,立刻就衝過去。
「賀剛!」她衝過去,力氣只夠維持撲到他懷裡。
「你怎麼又來了?!」賀剛及時扶住她,一碰到她的手,卻發覺她手上燙人的溫度。「你發燒了!」
他低吼,看見到她抬起頭時,紅通通的雙頰。
「賀剛,我沒有做壞事,你不要讓警察把我帶走……」話還沒講完,她直接昏倒在他懷裡。
「喂!」他及時抱住她。
該死!她到底在搞什麼?
「賀先生,我立刻叫醒她,讓她離開。」警衛連忙衝過來解釋。「我剛剛一直叫她走,可是她不聽,我已經叫附近的警局派人來——」
「你叫警察?」
「呃,是。」賀先生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她又不是恐怖分子,你叫警察做什麼。」他不悅的低吼,接觸到她燙人的溫度,他立刻抱起她走回大樓裡。
「賀先生……」趙助理看到總經理奔下樓,自己也連忙下樓,誰知道卻在門口差點和進來的總經理相撞。
呃,他呆呆的看著總經理抱著人,急急往電梯走,他只能跟著跑。
「趙維,立刻打電話要嚴醫生趕過來。」
「是,賀先——」「生」字還沒出口,電梯門已經關上。
那個女孩……不就是這幾天每天來糾纏的那個嗎?總經理不是不見她,怎麼現在又抱她進來?
這是什麼情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