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搞的,她竟然看不下平常最愛的言情小說?
連舒舒長長歎一口氣,合上怎麼看都只看了一頁的書,然後打開電視一直猛轉台,沒有一個頻道能固定五分鐘以上。
「好悶啊!」她曲腿窩在床邊的沙發裡,萬般聊賴的喃喃自語。
她的眼睛雖看著不斷轉變的電視畫面,但卻視而不見,整個心思都繚繞在尹若奇身上。
這個男人明顯和她交往過的其它男人不同,即使她再笨,也感受得到他的體貼絕不是作假。
他也不掩飾對她的強烈慾望,可他亦細心顧及她的感受,不會只考慮他自己的宣洩需求。
跟他在一起時,她感覺自己是被愛著的,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真誠情感。
不可否認,她完全被他吸引住了,甚至喜歡他、愛上他,不然她就不會感到矛盾惶恐。
自覺一身污穢的她,如何配得上這樣一個跡近完美的男人?
他應該去找那種純潔、聰慧、家世良好的女孩。若說她們是白鴿,那麼她便是烏鴉。
她突然想到了則伊索寓言──
有一天,天神宙斯召喚所有的鳥兒,想從鳥兒裡挑選出一隻最美麗的鳥做為鳥中之王。
烏鴉知道自己的外貌絕對不可能中選,但又抑不住虛榮作祟,便撿起其它鳥兒掉落的鮮艷羽毛,努力裝飾在自己身上,遮蔽住原來的漆黑。
當宙斯從鳥兒間看見色彩繽紛的烏鴉時,即立他為王。
眾鳥一見自己的羽毛在他身上,紛紛憤怒地從他身上拔走原本屬於自己的羽毛。
美麗的羽毛沒了,他又變回原來醜陋的烏鴉了。
想當然爾,烏鴉沒有成為鳥中之王,他汲汲營營想爭得榮耀的光環,但到頭來只是白白浪費精力。
她覺得她就是這只愚笨的烏鴉,努力裝扮只為掩飾醜陋的自卑,贏取男人虛偽自私的愛情冠冕。
假如她是烏鴉,那麼尹若奇便是宙斯,當他發現她是烏鴉時,他還會疼她、愛她嗎?
以常理推斷,答案很明顯的是……
「叮咚──」
電鈴聲響起,打斷她紛擾的思緒,她放下電視遙控器走去開門。
門一開,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和人打了一架而已,你可以幫我擦藥嗎?我覺得我快失血過多而死了。」尹若奇說,俊臉雖然掛了彩,但表情一如往昔從容優雅。
「快進來。」連舒舒趕忙開門讓他進入,拿出醫藥箱為他料理傷口。「又不是小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幹嘛還打架。你看看你,傷成這樣,要是被人曉得你尹大總經理和人打架,不知道會被那些八卦雜誌寫成什麼樣子?」她一邊碎碎念,一邊小心翼翼的上藥,心疼得不得了。
他的微笑加深,她特有的嬌媚嗓音此時聽來如天籟。
此時她長髮鬆鬆披散,臉上脂粉未施,這份毫不造作、真實純淨的美麗深深撼動著他。
他情不自禁的揚手,輕撫她的臉龐。
「你好美。」
她一愕,微微垂下小臉,因他的讚美而暗自心喜。「我現在沒化妝,一點都不美。」
「不,真實的你最美。他勾起她的臉,很認真的凝視她。「舒舒,我想和你在一起,和真實的你在一起。」
她不住又一愕,怔怔回望著他。
「當一個男人跟你求愛時,在禮貌上,你是不是該響應些什麼?」他求取她的答案,拇指輕撫沒擦唇膏亦鮮麗可口的唇辦。
「你……」她停頓。
「如何?」
「你是不是頭殼被打壞了?」她的神色也很認真,掩不住千絲驚惶,心忖要不要叫救護車送他去急救?
換他一愕。倏地哈哈大笑,給她一個孔武有力的熊武擁抱。
她急嚷:
「小心你的傷口!」
「連舒舒,你總是讓我驚奇不斷。」他兀自抱住她不放,親吻她芳香柔軟的髮絲。
「我哪裡讓你驚奇?」她任由他摟抱,眷戀他暖如陽光的體溫,一點都不想推開,好想緊緊捉牢,永遠都不放手。
他很溫柔的回道:
「第一次看見你,我驚奇;網絡上的你,我驚奇;那次約會和親熱時,我驚奇。連你一聲不響的斷絕聯絡時,我都驚奇。再次遇見你時,我還是驚奇。每見你一次,我就驚奇一次,我想,你會讓我驚奇一輩子。」
他說話時看著她的眼神,教人都要融化成水了。
她的眸因他的話熠熠生輝。
「你說得好像我是魔術師一樣。」
他疼寵地輕點一下她的鼻頭,輕笑:
「對我而言,你是我生命中的魔術師,是上天賜給我的甜美戀人,讓我的生命因你而更豐富、更美好。」
「是嗎?」她傻呼呼的笑了。
雖然她早聽遍了男人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然而,這是她聽過最真摯動人的情話。
她的人融化在他的言語裡,心卻飛騰歡躍,彷彿又活了起來。
宙斯啊,我固然是只其貌不揚的烏鴉,但是烏鴉又如何呢?烏鴉也有愛與被愛的權利呀!
她無法預測未來的結果會如何,可她抗拒不了眼前甜美的召喚,即便這甜美無法天長地久。但她相信,當了一分鐘的鳥中之王的烏鴉,一定擁有了一分鐘的幸福。
她毅然決定,就算這次她會摔得粉身碎骨,徹底的萬劫不復,她也要把握住這一分鐘的幸福。
這一夜,尹若奇留下來了。
然後,他用一整夜的時間滿足了她,也滿足了自己。
黃昏市場熱鬧非凡,攤販的叫賣聲與家庭主婦的殺價聲此起彼落,蔬果魚肉的味道混成一團,雖然不太好聞,但大家都習慣了,殺價比較重要。
連舒舒下班後會順路來此,在攤販間穿梭,忙著挑選新鮮的食材。
簡單採買完畢後,她回家,哼著歌準備做晚飯。她喜歡也習慣自己下廚,享受家庭的感覺,儘管只有她一個人。
今天的晚餐是一盤炒高麗萊,新鮮的高麗菜用大火炒得鮮翠青綠,口感又脆又甜;一鍋蛤蜊湯,加些嫩姜絲,美味又營養。
還有昨天沒吃完的花生鹵豬腳,肥嫩香軟的豬腳皮入口即化,真是好吃極了。
雖然菜色簡單,但她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開動了。」她舉筷輕喊。
「叮咚──」
奇怪,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
她放下碗筷,起身去開門。門一開,一束紅色玫瑰佔據了她的視線,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玫瑰後,是尹若奇優雅微笑的俊臉。
一瞬間的驚喜盈滿她的心臆,她接過花束,退開身讓他進屋內。
「在吃晚餐?」尹若奇看到日武矮桌上的菜餚。
「嗯。你吃過了嗎?」她順口問道,找出花瓶把花插上,擺在梳妝台上。
「還沒。」他本想帶她出去用餐,但桌上克難的菜色吸引了他的眼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嗎?」
「都是很粗糙的菜,我怕你會吃不慣。」
「不會,我喜歡簡單的飲食。」他坐到矮桌前,拿起她的筷子夾了一口豬腳,雙目登時一亮。「這豬腳真好吃,你自己鹵的嗎?」
「對,我喜歡下廚。」她再添一碗飯,坐到他身邊。「可惜我這裡的廚房太小,只能勉強煮些方便的萊。」
「我那裡的廚房很大,你可以到我那裡煮。」他大口扒著飯說。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溫馨與柔情將她的心塞得滿滿的,她已經好久沒有和家人在家吃晚餐了。
是呵,他此時給她的感覺就像家人一樣,自然地融入她週遭的空氣中,宛如他本來就是這裡的一份子。
「看你好像幾天沒吃過飯一樣,狼吞虎嚥,吃慢點,又沒人會跟你搶。」她伸手撥去沾在他頰邊的米粒。
他握住她的手,如同討到糖吃的孩子咧嘴一笑。「實在太好吃了!舒舒,嫁給我吧,每天煮飯給我吃。」
她嬌睨他一眼,心花怒放。「原來你是想娶一個煮飯婆啊?」
嫁給他……他是說真的嗎?
不管他是不是說真的,但她因為這個理由搬進了尹若奇的住處,每天晚上和老管家福伯一起烹飪美味的晚餐。
從此,公主和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嗎?
「尹若奇,你在幹什麼?」連舒舒嬌聲駭叫。
尹若奇奇怪的抬頭望向她。「我在剪指甲啊。」
她衝過來,一把搶走指甲剪,雙手叉腰的訓誡:
「你不知道在晚上剪指甲會讓父母折壽嗎?」
「呃,是嗎?」他一楞,突然想起好像有此一說。
「對啊,少爺,你怎麼可以在晚上剪指甲?要是折了老爺和太太的壽怎麼辦?」福伯左旁邊義正詞嚴的幫腔。
尹若奇只覺得好笑,自連舒舒搬來同住後,福伯很快就倒戈到她那一邊去,跟她變成同一個陣營了。
連舒舒人長得美,性格又溫馴、又愛撒嬌,更擁有一手好廚藝,他想,她以前的男朋友們一定都瞎了眼才看不出她的好。
雖然,她有點小迷信……呃,其實是滿迷信的啦,可是這點並不能掩蓋她的可愛。他愛戀地看著正和福伯討論禁忌的連舒舒。
這樣可愛的女人,他怎能不愛呀!
「床頭不能掛風鈴,容易招來好兄弟,真恐怖。」
「對對對,我有一個親戚小孩就是床頭掛風鈴,所以人都傻傻癲癲的,帶去廟裡給人看,都說是鬼上身。」福伯點頭如搗蒜,只要她說的他一律點頭稱是。
尹若奇不住莞爾,不自覺的開心吹口哨。
「啊,若奇,不要在晚上吹口哨!」連舒舒又花容失色。「晚上吹口哨或笛子會引來不乾淨的東西啦!」
他連忙噤聲,乾笑兩聲。「哈哈,是是!」
他不知道王子和公主是否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他,尹若奇,一個平凡的男人,正與心愛的女人一起過著甜蜜美滿的生活呵。
送貨員捧著一大束的藍色玫瑰花喊道:
「連舒舒小姐,請簽收這束花。」
「謝謝。」連舒舒輕快的簽名接收,將美得驚人的藍玫瑰抱個滿懷,低頭聞嗅鬱鬱花香。
海藍的芳菲滲入肺裡,在身體裡化開,與她的心靈融為一體。
「哇,好漂亮的玫瑰哦,寶藍色的耶,真少見,一定很貴吧!」白慕愉驚艷的走過來。
「這種玫瑰叫驚藍,是很稀有的玫瑰品種,台灣的氣候種不出來,所以應該是進口的,單支最高可叫價到一千元。」韋曉寶總是能指出正確信息。
常詩春猛按電子計算器。「一千乘以五十六,這束花總共要花五萬六千元……哇咧,快跟我兩個月加起來的薪水差不多了!」
一段時間以來,尹若奇三天兩頭就會送花給她,每一次都是玫瑰,高貴的法國小姐、熱情的加州陽光、神秘的火奴、優雅的午夜淑女……今天則是如海般的驚藍,每一種都是頂極品種,每一次必是五十六朵。
五十六朵的花語代表「吾愛」。
吾愛呵,他的無限情意盡在不言中。
「舒舒姐好好哦,有個這麼疼自己的男朋友。」白慕愉羨慕得要死。
「是有個有錢的男朋友很好。」韋曉寶接道。
「唉,人家買一束花,我要勞碌兩個月,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唉唉!」常詩春不斷搖頭歎息。
連舒舒什麼都沒說,只是開心的笑。
縱使不再濃妝艷抹,但愛情的顏色將她的臉頰塗染得更加粉嫩香潤,美得散發光輝,彷彿全世界的幸福都包紮在這一束驚藍中。
而她,正擁抱著它,正如擁抱著全世界的幸福呵。
跟尹若奇談戀愛的感覺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像真實,好似漫步在雲端。
她每天都過得輕飄飄的,連走路都會想轉起圈圈,翩然起舞,大聲唱歌讚美生命的快樂。
他曾說過,她是他的魔術師,他又何嘗不是?
他帶給她的驚奇,是她曾渴求不到的夢想與浪漫,她感覺幸福到就算要她立刻去死,她也會含笑入九泉。
「哇,好漂亮的玫瑰哦!」童子基一陣龍捲風似的飆進來,把整張臉埋進花堆裡蹭來蹭去。
「童子基,快把你的臭臉拿開,等一下這些五萬六的花爛掉!」常詩春大叫著拉開他。
「喔,我被愛情的香味迷昏了。」童子基一手捧胸,一手撫額,又使出最常使出的那招,倒在地上裝死。
「呵呵呵──」連舒舒就這麼一直癡癡笑著,一直等到下班前一刻。
尹若奇來了。
準時。
連舒舒也已收好皮包,笑盈盈的走向他。
他不避諱他人目光地親了親她的唇,伸手環住她的纖腰。「我已經跟福伯說過,今天我們不回家吃飯,我帶你出去吃。」
「可是福伯說今天要為我燉一盅補身雞湯。」
「回去再喝,當做補充體力的宵夜。」他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討厭啦!」連舒舒臉紅的輕打他一下。
其它眾人目送兩人卿卿我我的背影遠去,都大歎只羨鴛鴦不羨仙。
白慕愉提出心頭的疑問:
「好奇怪哦,舒舒姐的男朋友每天都準時來接她下班,又一直說回家,他們有住在一起嗎?」
哇咧,擺在眼前的明顯事實她竟然看不出來,這傢伙當真不是白目假的!
每張陶醉的臉當即爬滿黑線條,大家都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懶得回答她的白癡問題。
「下班了、下班了。」
「紂會去、約會去。」
「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回家嘍、回家嘍、啦啦啦……」
頃刻間,辦公室裡走得空無一人,只剩白慕愉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腦筋還是轉不過來,對著冷冷清清的辦公室自言自語。
「舒舒姐到底有沒有跟她男朋友住在一起?」
當連舒舒挽著尹若奇的手臂走進餐廳時,立即吸引眾多視線。
「啊,我的腳。」一名男士痛叫,原來是他的女伴用高跟鞋重踹他一腳,懲罰他對連舒舒行如癡如醉的注目禮。
尹若奇莞爾一笑,親自替連舒舒拉開椅子。
連舒舒雖已習慣他對自己萬般的好,但他每次體貼的紳士表現,仍能令她滿心感動,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公主,被他捧在手心裡寶貝。
席中,一個年幼的娃娃突然咚咚跑來,大聲的讚美連舒舒:
「阿姨你好漂亮!」
連舒舒綻開一朵燦爛的笑花,疼愛地摸摸娃娃的臉。「你也好漂亮。」
餐廳中的人都笑了,娃娃的母親走過來,笑著道歉抱走娃娃。
連舒舒的眼光眷戀地停留在娃娃身上,神情充滿母性光輝,美得教人轉不開眼。
這段時間以來,尹若奇發現她十分喜歡小孩。他湊到她耳邊,柔聲道:「我們也生個娃娃來玩玩吧。」
「少沒正經。」她嬌啐,粉頰嫣紅。
兩人愉快的享用燈光美、氣氛佳的晚餐。
「什麼?沒辦法讓我們用餐?明明裡面還有很多位子,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不期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得傳遍餐廳,破壞了美好的氣氛。
「先生,對不起,本餐廳規定用餐前必須先訂位子。」門口侍者平靜的說。
男人趾高氣揚,鼻子抬得半天高。
「訂什麼位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來這裡吃飯是你們的榮幸,我不要跟你這種小服務員說話,去叫餐廳經理來。」
所有的人蹙眉望去,見那男人西裝革履,身旁站著一個滿身名牌的女人,表情同樣傲慢。
連舒舒一看,麗容倏地微變。
是……是他?!
「舒舒,怎麼了?」尹若奇敏銳察覺她的變化。
「沒什麼。」她搖搖頭,回過臉來,不再看門口囂張的男人。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們一定要在這裡吃飯,快去安排位子給我們!」男人大聲喧嚷,沒看見大家投以嫌惡眼光。
這耳熟的聲音……不,不會是他,不會……連舒舒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放入口中的佳餚頓時味如嚼蠟。
「身體不舒服嗎?」尹若奇握住她的柔荑,滿面關心。
「沒有,我只是突然有點吃不下。」她勉強扯起嘴角微笑,不想使他擔心。
「咦,那不是舒舒嗎?」
上帝,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連舒舒身體一僵,閉了閉眼睛。
曾仁查大步走過來,來到他們的桌位前。「舒舒,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好久不見。」連舒舒隨意點一下頭,美目逕自盯著盤子,不想看他,想鑽到桌子底下,或者乾脆就此消失。
侍者趕緊過來,有禮的再道:「對不起,先生,請不要打擾客人用餐。」
「我哪有打擾她,這個客人是我認識的。」
「仁查,這位小姐是誰?」一身名牌行頭的女人也走過來,一臉的不悅。
「姍芭,這位是我大學時代的學妹,以前我們的感情不錯。」曾仁查假裝熟稔的介紹道。
「喔,原來是你那個學妹,百聞不如一見哪。」胡姍芭的口氣不掩輕蔑,眼神更充滿鄙視。
連舒舒的臉幾乎快埋人盤子裡了。
「二位,很抱歉,請不要打擾我們用餐。」尹若奇冷聲開口。
曾仁查轉向他。「你是舒舒現任的男朋友?看起來不錯嘛,舒舒,你這次好像釣到大魚嘍!」.
連舒舒微乎其微的顫抖,尹若奇看見了。
他的眉心縮得更緊,不悅的吩咐侍者:
「請他們出去。」
「是,尹先生。」侍者恭敬的道,拉下臉再對曾仁查道:「這位先生,麻煩請你們離開。」
曾仁查指著連舒舒又大聲喳呼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叫我們離開?一個鄉下女人都能坐在這裡,為什麼我一個胡藍科技的經理不能坐?」.
連舒舒感到一陣暈眩,她不曉得自己是否能撐得住。
一個客人終於忍不住發難:
「哼,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個科技公司的小經理,還敢這麼囂張。」聲音雖不大,但足以讓全部的人聽見。
曾仁查臉色大變的轉向他,指著胡姍芭。「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胡藍科技總經理的女兒胡姍芭。」
胡姍芭的下巴抬得更高了,狂得二五八萬。
「三八?」忽有人噗哧一聲笑出來。「好好笑,我還以為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害我緊張了一下。」
「胡藍科技?你有聽過嗎?」
「唬爛科技?沒有耶,應該不在台灣百大企業裡面。」
「連千大都沒有吧!」
客人們議論紛紛,矛頭均指向曾仁查和胡姍芭,兩人的臉面脹成豬肝色。
「先生,請你們馬上出去。」侍者的臉色也不再好看了。
「我……我就是不出去怎樣!」曾仁查惱羞成怒,遷怒地再次指著連舒舒,對尹若奇說:「我告訴你這個女人有多賤,你只要隨便幾句哄她開心,她就會心甘情願跳上你的床……」
「碰!」猛然一拳,曾仁查被擊倒在地。
尹若奇寒冽的睨視他。
「啊,你怎麼可以打人,我要控告你重傷害!」胡姍芭銳聲尖叫。
「我剛好是個律師。」一名客人起身說道。「尹總經理,請問你想控告他當眾誹謗嗎?」
這是家半會員式的高級餐廳,常聚集社會名流或明星來此用餐,因此在座的人不少是熟面孔,即使不認識也看過。
「我可以做證人。」他的女伴說。
「我也可以。」有人附議。
餐廳裡的客人同聲討伐這對引起公憤的男女。
「你們……你們……」胡姍芭氣得渾身打顫,說不出話。
「我說的是事實,她本來就是人盡可失的妓女!」曾仁查摀住鼻子,繼續像瘋狗一樣亂吠。
尹若奇緩緩站起,俊臉冷厲得嚇人。
倒在地上的曾仁查狼狽的往後爬,但仍被尹若奇拽住領子一把提起,眼神透露著可能會失手殺了曾仁查。
「若奇,不要這樣,不要……」連舒舒虛軟哽咽。
尹若奇放開他,扶起連舒舒。「我們回去吧!」
連舒舒把臉埋入他的胸膛,精神臨近崩潰。
宙斯說,一分鐘的幸福過去了,把榮耀的冠冕還給我。
失去鮮麗羽毛的烏鴉,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