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韓家的大門,宇之宮冬茵動作迅速的衝往二樓,完成她二姐的交代,一刻也不敢耽擱。
而宇之宮夏荷則悠哉游哉的散步到客廳,等著韓文遠的指責,看著韓何芸晴落淚,韓維霖和洛桑潔的難堪。
「怎麼你們全都到齊了,我看現在只差我家的老頑固尚未到場,有什麼事要說,就等他們到台灣,我們再一起解決所有的事情,現在我要上樓睡覺了,你們慢慢聊。」
夏荷該說的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走,留下一屋子錯愕不已的人。
韓文遠驚愕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玄,他一點也聽不懂。
「爸,你現在什麼也別問,等夏荷的父母到台灣,我自然會把所有的事都解釋清楚,現在恕我們先失陪了。」
韓維霖簡簡單單的交代了一句,動作迅速的拉著一旁的洛桑潔一起離開,躲開父親的追問。
※※※ ※※※ ※※※
另一邊,冬茵一回到韓家馬上照著二姐夏荷的話,上樓打越洋電話給遠在日本的父親。
「父親,經過我兩日來的觀察,二姐在外面真的有男朋友,你要不要到台灣來一趟,韓伯伯家似乎也有什麼事瞞著我們,你快來台灣一趟,不然事情會越來越糟糕的。」
冬茵照著二姐夏荷剛才在車上要她說的話,照本宣科的說了一次,還刻意加強了其中的真實性,要他快點到台灣一趟。
(那個逆女,真是要氣死我了,我現在就吩咐下人去訂機票,明天我和你母親會一起到台灣。)
他在電話那頭大聲的吼完,掛上電話,馬上要人去訂機票,明天好去台灣把那個逆女帶回日本,好好管教。
宇之宮正雄氣得差點腦充血,他們宇之宮家的臉,全都被二女兒給丟光了,他怎麼樣也想不通,乖巧的夏荷怎會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
電話收線,冬茵一回過頭,夏荷放大的臉龐就在眼前,害得她整個人毫無形象的往後倒去,與冰冷的地板做親密接觸。
「二姐,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我報仇的,怎麼一聲不響的出現在人家身後。」
冬茵用手揉著受傷的後腦勺,皺著一張小臉,問著夏荷是不是故意找她報仇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然怎麼會被我嚇到,從實招來我可以不計較。」
夏荷優雅的坐在沙發上,語帶懷疑的看著跌坐在地板上的冬茵。
「我哪有那個膽子,又不是不要命了,剛才那種情形,不管是誰遇到了,都會跟我有一樣的反應,你不要多想了。」
冬茵狼狽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很認真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夏荷,要她不要多想。
「我就相信你這一次,不要讓我知道你在背後暗算我,不然後果你自己很清楚,不用我多說了吧!」
夏荷決定不要逼得太緊,或許冬茵真的只是一時被嚇到,根本沒什麼事,要是錯怪了她也不好。
「二姐,剛才樓下的情形怎麼樣?你怎麼這麼快就上樓了?」冬茵很好奇的問著夏荷,還邊往樓下探頭。
「也沒什麼,要談的話,也得等日本的老頑固來台灣後,戲才演得下去。」夏荷輕描淡寫的把事情帶過。
「老爸說,明天他就會來台灣了,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明天恐怕會有一場世界大戰等著你。」
冬茵想起剛才和父親的對話,趕緊提醒夏荷,要她要有心理準備,明天將有一場硬仗要打。
「從布幕拉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理早有準備,為了將來的自由和幸福,不好打也得打,而且還非贏不可。」
夏荷像是個戰鬥女神般,鬥志高昂的宣誓著,明天的仗一定要打贏。
※※※ ※※※ ※※※
載夏荷姐妹倆回韓家後,黎宇航開著車直飆往「威宇跨國企業集團」而去,為不久之後將發生的事做一些準備工作。
將車駛進地下停車場,停在他專屬的停車位上,他態度從容不迫的下車,走向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電梯。
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磁卡,輕輕一刷,電梯門便緩緩的開啟,黎宇航走了進去,按了電梯裡唯一一個樓層的按鈕。
電梯以穩定的速度往上升,直到頂樓才停下來,電梯門一開,就是總裁辦公室的休息室。
黎宇航才剛要開門,想去找他的好友兼特助軒轅澈,沒想到卻聽到門外有吵架聲。
仔細一聽,其中一個就是他要找的軒轅澈,另一個則是女人的聲音。
「軒轅澈,我要你給我聽清楚,到底是你朋友比較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
女子驕蠻的聲音傳人正走人休息室的他的耳裡,讓黎宇航有些吃驚,軒轅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怎麼連他都不知道。
「纖纖,你不要鬧了好不好?這樣的問題教我怎麼回答,誰要黎宇航那個不負責任的總裁不回來,我不能讓公司垮了,這樣會連累很多無辜的人沒飯吃,你懂不懂?」
軒轅澈很無奈的勸著柳纖纖,要她不要胡鬧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實在沒多餘的時間跟她耗。
柳纖纖像是要跟軒轅澈槓上似的,強行將桌上的文件拿走,刁蠻任性地要軒轅澈跟她一起去吃飯。
正當軒轅澈要開口說話時,另一個聲音突如其來的出現,讓軒轅澈當場傻眼,柳纖纖則是將手上的文件往來人的身上丟。
「漂亮的小姐,你未免也太殘忍了點,你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用不著以如此大禮伺候吧!」
黎宇航整了整微亂的頭髮,順道將散落一地的文件撿了起來。
軒轅澈不愧是威宇跨國企業集團的總裁特助,馬上回過神,一個凌厲的眼神馬上朝黎宇航射去。
「你還知道回來,還記得我這個小小的特助,這真是讓在下我感動萬分呢!親愛的總裁大人。」
軒轅澈一點為人下屬應有的禮貌都沒有,說話的語氣更是像剛從大醋缸裡爬出來,酸的不得了。
「我親愛的特助大人,你這麼說,我怎麼承擔得起,好歹你也為公司奉獻了那麼多,我再不回來,恐怕有人會直接登報把我作廢了也不一定喔!」
黎宇航不改本色的調侃軒轅澈,論起酸溜溜的說話口吻一點也不輸他,皮得教人受不了。
「你不說我還沒想到,改明兒個,我就在各大報章雜誌刊登啟事,把你這個總裁給作廢。」
軒轅澈敲了一下頭,表示黎宇航的提議不錯,明天他就在各大報章雜誌刊登啟事,把這個不負責的總裁給作廢。
「只要你負責養我和我未來的老婆一輩子,我是不介意你這麼做。」
黎宇航佯裝成小可憐,只要軒轅澈養他和他未來的老婆一輩子,他是絕不會計較總裁這個位子換人做做看。
軒轅澈頭痛萬分的看著眼前的頑劣份子要他老實的招供,他實在沒心情也沒體力陪他玩遊戲了。
他就不懂,難道老天的眼睛被蒙住了,居然讓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成為一個跨國大企業的總裁。
而像他這樣負責的人,只能當一個小小的總裁特助,還要三不五時的幫忙掩飾真正的總裁不在的事實。
兩人一見面就鬥個沒完,軒轅澈更是徹底忘了柳纖纖的存在,心裡只想著要把這個混世魔王留下來。
※※※ ※※※ ※※※
在風雨欲來的韓家的二樓的臥室裡,夏荷穿著一套輕便的家居服,正窩在床上看日本的恐怖電影。
冬茵完全看不出她心裡正在想些什麼,都什麼時候了,二姐還有心情窩在房間看電影。
「二姐,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看這麼噁心的片子?
換看其他片子好不好?」
冬茵也窩在床上,拉著棉被擋在眼睛前,又忍不住偷偷的往電視機瞧,建議夏荷換一部電影看。
「什麼時候你的膽子變那麼小了,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看恐怖片嗎?況且這電影一點也不恐怖,從剛剛看到現在,也看不懂在演些什麼,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會怕成這樣,還直說很恐怖。」
神經大條的夏荷一點感覺也沒有,拿起一旁的蔬果汁,喝了一口,很不以為然的說著。
「二姐,那是你的神經比別人大條,所以才不會覺得恐怖,怎麼能拿其他人跟你比。」
冬茵不怕死的回嘴,完全忘了夏荷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說起神經大條,她的神經恐怕也不輸給夏荷。
「冬茵,你是太久沒被我修理,皮在癢了是不是?我可不介意幫你止癢。」
「二姐,你別過來,我向你道歉,你別過來!」
冬茵大聲的求饒著。
兩姐妹就在床上鬧了起來,完全沒發現站在房門邊的那抹身影,以及明天接踵而來的世界大混戰。
※※※ ※※※ ※※※
隔日一早是個清新的早晨,夏荷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梳洗後,準備出門去散散步,因為晚一點,可能就沒時間、也沒有精神去做散步這種悠閒的事了。
踏著輕鬆愉快的腳步下樓,夏荷快速往大門走去。
清晨的空氣比較清新但也冷了一些,夏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吐出。
想必老爸應該是被她的行為氣得差點中風,這樣也好,利用這個機會,把多年來藏在心裡的事一吐為快。
結束一切的鬧劇後,她要去追求屬於她後半生的幸福,嫁給一個真正愛她、疼她的人。
踏出大門,夏荷沿著柏油路走著,心裡有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她終於可以擺脫乖乖女的形象,做回原來的自己。
韓家大宅這邊,韓家兩老和韓維霖三人,全坐在客廳裡,現場氣氛凝重到令人呼吸困難,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韓維霖的一顆心幾乎快跳出來了,希望所有的事情,今天都能順利解決,不要有什麼意外發生。
韓家兩老是滿腹的疑問,等著夏荷的父母出現,等著他們給韓家一個滿意的回答。
他們韓家絕不容許有如此傷風敗俗的媳婦,就算對方是世交之家也一樣。
日正當中,屋外的氣溫越來越高,可屋內的人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外面的熱氣,氣氛依然冰冷得像冬季。
宇之宮正雄和妻子百合子風塵僕僕的抵達台灣,再坐著計程車一路趕往韓家,按下電鈴,等著人來開門。
聽到屋外的門鈴終於響起,福嬸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從花園跑去開門。
「兩位請跟我來,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大駕多時了。」福嬸很有禮貌的領著宇之宮夫婦往客廳走。
宇之宮正雄挺直腰,跟著福嬸往客廳的方向走,百合子則是跟在丈夫的身後,一副小婦人的模樣。
「正雄兄,你終於來了,我可是一早就等候大駕了。」韓文遠皮笑肉不笑的招呼著宇之宮正雄。
「韓兄,客氣了,我怎麼擔待得起如此厚待。」
宇之宮正雄馬上不客氣的反擊。
「兩位請坐,別站著說話,福嬸,到二樓去請少奶奶下樓,說她的父母來了。」
韓文遠表面上有禮的招呼著,順道要福嬸上樓去請夏荷下樓。
「不用了,我已經聽到了。」夏荷從容的踏進客廳。
「你一大早去哪裡了?給我從實招來,我前世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生出你這個不肖女。」
宇之宮正雄一見到女兒,馬上開口斥問,臉色已經氣到近乎慘白。
「也沒去哪裡,只是到附近散散步,打發打發時間而已。」夏荷聳了聳肩,表示她沒到哪兒。
「給我過來坐好,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不准有任何隱瞞。」
宇之宮正雄用威嚴的口吻,命令女兒把事情交代清楚,他絕不允許外遇的醜事發生在他宇之宮家。
夏荷悠哉游哉的走向一旁的單人沙發,目光不時的往韓維霖身上看,心裡直咒罵著他沒有男子氣概。
「這事,你們應該先問問韓維霖,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主導的,我只不過是配合他而已,他才是主謀,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共犯。」
夏荷好整以暇的坐在單人沙發上,將責任及發言權推給韓維霖,自己則準備當個旁觀者。
「維霖,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夏荷會說你是主謀?」韓文遠將矛頭轉向自己的兒子。
「夏荷說得沒錯,是我要她去找情夫的,因為我們根本不相愛,之所以會結婚,全都是因為你們的希望,我根本不贊成這種商業性婚姻。」
韓維霖這回是豁出去了,一鼓作氣的把心裡想說的話說完,等著父母的反應。
「你這個不肖子,是要氣死我們兩老,你才甘心是不是?」
聽見兒子說的話,韓文遠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了,氣得大聲斥責自己的兒子。
「夏荷,你怎麼說?難道你也不愛維霖嗎?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我給你當靠山。」
一聽到韓維霖的告白,宇之宮正雄一知道不是自己女兒的不對,說起話也比較不那麼大聲了一些。
「就如韓維霖所說的,我從頭到尾根本沒指望這個婚姻會幸福,不過因為乖女兒的這個形象,我不得不嫁給他。」
夏荷翹著二郎腿,實話實說的回答自己的父親,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
「你、你、你……」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宇之宮正雄被女兒一番話氣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別在那邊一直你個不停,你想說什麼,我幫你說好了。你是不是想說你這個不肖女,我幫你安排了這樣人人稱羨的婚姻,你居然還敢說不幸福,甚至還答應那個渾小子的提議,到外面給我找小白臉,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要不,你認為什麼樣的婚姻才叫作幸福?」
夏荷一口氣把自家老頑固心裡想說的話一次說完,毫不拖泥帶水,句句都是一針見血,將事情的重點全點了出來。
「夏荷,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口氣,不要太過分了。」百合子小聲的提醒著自己的女兒,不要玩得太過火了。
「今天你們專程從日本趕來台灣,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既然都已經來了,何必再偽裝下去,這樣未免也太沒誠意了。」
夏荷完全摘下平時在眾人面前扮演乖乖女的面具,說起話來又毒又辣,嗆的讓人受不了。
「還有,韓維霖先生,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只是在配合你的提議,怎麼事情一爆發,你就這麼幾句話帶過。看來你對洛桑潔的愛也不過爾爾,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比我一個弱女子還沒勇氣追求真愛。」
夏荷將矛頭轉向韓維霖,數落著他沒男子氣概,沒勇氣追求真愛,比她一個弱女子來得沒氣概。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韓家不容許有這樣一個不知檢點自己行為的媳婦,我答應兩人離婚,從此我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韓文遠說出決裂的話,看眼前這種情勢,離婚似乎是唯一且最好的解決方法。
他們韓家的面子,不能讓一個外人給破壞光了,雖說離婚會對兩家生意上的往來造成影響,在社會上也會成為一大笑柄。但時間會帶走一切的難堪,人們是善忘的,況且每天都會有新聞發生,他們也只不過是這些新聞中的一小則,時間久了,人們自然會淡忘甚至遺忘有過這件事。
「你說錯了吧!是你的兒子先愛上別的女人,你憑什麼說我女兒行為不檢點,為什麼不說是你兒子放蕩,到處拈花惹草。」
宇之宮正雄卯起來跟韓文遠上,在氣勢上一點也不輸人,銳利的眼直瞪著罪魁禍首韓維霖。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他們的婚是離定了,誰來說情都沒有用,我們韓家不承認一個在外面偷人的媳婦,把你的女兒帶回去嚴加管教,以後不准再出現在我韓家。」
韓文遠不想做無謂的爭吵,直接要宇之宮正雄把女兒帶回日本,不准再出現在韓家。
一旁的百合子再也忍不下去了,再不反抗的話,人家就要爬到你的頭上撒野了。
「我說剛才是哪只討人厭的蒼蠅在叫,說出來的話那麼惹人厭。」
百合子暫時拋開貴婦的形象,說出來的話,令韓家兩老和韓維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媽,注意一下你貴婦人的形象,別嚇壞其他人了。」夏荷好意的出聲提醒母親。
「閉嘴,我是在幫你出氣耶!」百合子轉向夏荷要她閉上嘴。
「好嘛!好嘛!」夏荷委屈的撅著一張小嘴,乖乖的坐在單人沙發上。
百合子再度將矛頭轉回韓家人身上,準備好好的教訓這家人。
真不曉得當初是哪根神經接錯了,居然會和這種勢利眼的人結為親家,還好及時看清真相,沒繼續賠上女兒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