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蓮,我能……我能親你一下麼?」眼瞅著眼前人兒的面孔瞬間僵硬,可依的熱情一下子被打消了,「恩……你不願意就算了……」
奉蓮的臉瞬間紅成番茄加葡萄的混合色:
「廢話……你突然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誰能答應!?」
「對不起……」可依習慣性的道歉。
「……你沒對不起我!我……我只是不習慣罷了。嗯……恩……給我的點時間,我得慢慢習慣……」奉蓮薄薄的嘴唇緊張的抿在一起,「反正今天不行!」
可依溫柔的笑笑:「嗯,我不強迫你。」
「我要下去看我媽……你……一起來麼?」奉蓮起身,伸手拉起可依,臉上帶滿了羞澀。
被拉著一起走下樓梯,可依看著奉蓮高大的背影,忍不住眼睛又開始模糊:「小蓮……你等一下。」
「嗯?幹嗎?」奉蓮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不滿意的責怪他,「傻瓜,有話說啊,幹嗎一副要哭的樣子?娘娘腔!」
「你聽我說,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你走?走哪去?」奉蓮放開手,眼神立刻犀利起來。
「我……回美國……」
奉蓮沉默了一會,臉上掛上勉強的笑:「那你幾時回來?」
「再也不回來了……所以小蓮,我……對不起……」
奉蓮聽完他的話,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僵硬的空氣在兩個人之間緩慢的挪動,可依擔心的伸手搖搖奉蓮的衣袖:「蓮……你……」
猛的抽回手,奉蓮壓抑的吼聲響起:「那我算什麼!?一個你的玩笑麼!?」
「不是的小蓮,我對你是真心的,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可依也沒可是出什麼來。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傷害了情感單純的奉蓮,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找什麼理由來解釋給他聽。他不想告訴奉蓮自己為了周川損失了那麼多的壽命,更不想告訴他因為這個自己覺得配不上他——因為他不想讓奉蓮憑著一時的感激,陪他活在倒計時的生命中,斷送自己可能遲來的幸福。他喜歡奉蓮是真的,可是奉蓮喜歡他,是不是真的,他相信恐怕連湯奉蓮自己也不知道。
「你騙我?騙我?!」奉蓮見他回答不出來,更加寒心。
「我……我不是……我……」
——小蓮我好笨的,我沒辦法給你滿意的解釋……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欺騙你的感情,我真的好喜歡跟你在一起……
可依的囁嚅更讓奉蓮惱火,他咬緊牙關,強壓下那想一拳揮過去的衝動,猛然轉過身,背衝向那個嬌小的身影。
「你給我滾!」聲音顫抖,已然憤怒滿腔!
走廊上的人都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人。
「看什麼看?沒見過啊!」奉蓮遷怒於旁人,吼的駐足而觀的人紛紛走開。
「奉蓮,對不起。」
奉蓮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快步走開。
站在母親的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窗,他看見湯小言正趴在床前哭。難得母親可以獨享父親的關心和疼愛,於是他決定不進去打擾。
疾步穿過走廊,在盡頭的拐角處,奉蓮一頭撞到了正準備去周川病房的愛羅嘉懷裡。
「奉蓮?!」愛羅嘉扶住他的肩膀,看他臉色異常,忙問:「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倔強的擠出一絲笑,他將眼神遊移開。
愛羅嘉拍拍他的後背:「有事情要說啊,別憋著,會憋壞的。」
「……嗨……真的沒什麼……」嘴上說的輕鬆,可結果還是忍不住的眼圈發紅。愛羅嘉一看,還以為是周川怎麼了,頓時急了:
「小蓮,是不是你媽出什麼事了!?」
「沒……真的沒事,我媽沒事。是我,剛才跟一個……一個人吵架了。」
「啊?吵架?還是打架?你爸又要多負擔別人的醫藥費了吧?」
「……」終於忍不住笑笑,奉蓮知道——愛羅嘉是在開他玩笑,想叫氣氛輕鬆一些。
見孩子笑了,愛羅嘉鬆口氣:「小蓮,如果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叔叔,叔叔幫你討公道回來。」
「……叔……我心裡難受……」
「嗯?看的出來。小蓮,是誰惹你了?」愛羅嘉把他摟進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已經過去了……我就是心裡難受……」
寵溺的摟著奉蓮,愛羅嘉輕輕開導他:「……那就是還沒過去,小蓮,如果你不方便跟我說的話,那你就去跟你哥哥聊聊好麼?我想他也需要找一個傾訴的對象……等你需要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告訴我,一定哦!」
「恩……」
「去吧,你哥哥在T409病房,他應該沒睡。」
「好,愛羅嘉叔叔……那個……你……能待會再去我媽那麼……」奉蓮小心翼翼的問。
「嗯?」愛羅嘉一愣。
奉蓮聳聳肩膀,非常不好意思:「我想,讓我媽和爸爸……多單獨待一會,成麼?」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傻孩子,當然可以了……那我就先回家一趟,給你哥哥和你媽他們拿點換洗的衣服回來。」
「嗯!謝謝叔叔!」
轉身要走,卻突然又被愛羅嘉叫住:「哦對了,你爺爺說咱們身邊還有個……內奸,要大家小心點。」
「……」沉默幾秒,奉蓮雙眼一瞇,「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紅塵】
38
可依擦擦眼淚,轉身準備回宿舍收拾一下行李趕晚上的飛機回美國。
「葉先生!」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停下腳步,他反應了一秒,才知道是叫自己。回過身,他看見的是馮寶山那張笑瞇瞇的臉:
「葉先生,您去哪?我送您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走就好。」可依說著去摸自己的錢包,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啊!我……我都忘記了……」小傻瓜驚叫起來,「我的包包放在小蓮他們家了……」
「呵呵,那您就更別跟我客氣了……之前揍了您一拳,我很抱歉呢……」
「那個啊,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工作……那,麻煩你啦。」可依有點體會到什麼叫人窮志短了,「麻煩你送我去……去湯奉蓮他們家取一下包就好……」
「沒問題。」馮寶山一伸手,「走這邊吧,車在停車場。」
「好,我先去打個電話,看看他家有人沒有……」
這已經是第二次坐警車了,可依望著窗戶外的景色,想著之前奉蓮送他的那次臉上綻放過的燦爛笑容,心裡忍不住有點點落寞。
斜眼看了看可依,馮寶山淡淡一笑:
「在想我們隊長?」
「啊?嗯……恩……沒有……」可依小臉羞紅,小聲的解釋:「我只是有點捨不得離開這裡。」
「你要離開?」
「恩……要回美國……」
「捨不得就別走,這還不簡單!」
「……可是我必須走啊……不走,我怕耽誤小蓮呢……」可依扒住車窗,鼻子酸酸,聲音發囔。
馮寶山冷冷一哼:「最討厭自做主張的認為一些事情的人了。」
「啊?」
搖搖頭,馮寶山輕歎口氣:
「不徵求別人的意見,自顧自的做一些決定……自以為是的家夥!」
「嗯?」可依被罵的一頭霧水。
轉臉瞪了他一眼,馮寶山知道跟他這種人,說了也白說。
「媽媽我們要回美國嘛?」小南困的東倒西歪的,一邊打哈欠一邊問。
「是啊,你爸爸怕我們在這邊不安全……喂……你別睡了!你看小羽都起床穿衣服了……」正言一邊給自己的老兒子穿衣服,一邊防止他繼續睡著。
湯小南睜眼看了一下坐在旁邊正自己和扣子鬥爭的奉羽,再打一個哈欠:
「我是他叔叔啊……我是老人家了……老人家睡眠比較多嘛……」
正言額頭蹦起青筋:「你那個該死的爹又不教你好!」
小家夥突然來了精神,睜大眼睛笑咪咪的反駁:「媽媽……爸爸死了你就是寡婦啦……你不要亂咒他嘛……」
「胡說八道!」正言氣的哭笑不得。
「我穿好啦!」奉羽跳下床,顛顛的跑去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探出小腦袋問正言:
「偶面八喲三許嘛?」
「上學?今天上不了了,剛才你們葉老師打電話過來說要拿包,我一會幫你跟他請假就好。」正言拽著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兒子,把他扔進衛生間。
小羽刷完牙,拽過毛巾擦臉──那動作在正言看來,像極了小時候的湯小言,讓他忍不住懷念起大兒子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那我爸爸媽媽知道我要走麼?」奉羽可憐巴巴的問,「我暫時見不到媽媽、哥哥還有小愛叔叔了是麼?」
「……我很快就送你回來好不好?」蹲下身子,他溺愛的吻吻孫子的額頭。
眼見自己的母愛被瓜分,小南突然不高興起來,舉著牙刷就橫進兩個人之間:「媽媽……親親……」
「你多大啦!還親親?趕緊刷好牙我們要走了!」覺得兒子有點長不大,正言忍不住氣氣他,「你跟你爸那麼好,找你爸要親親去。」
「……」
小家夥癟癟嘴巴,怨恨的瞪了一眼奉羽,結果一不留神,把刷牙水給嗆進嗓子裡,害得自己咳嗽了半天。
「笨蛋∼」
「還不是你害的!咳咳!」
「笨蛋笨蛋笨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結果一人腦袋頂挨了正言一記拍:「別鬧了!小羽,去把你自己要帶的東都放在床上,我一會叫人過來幫你收拾。」
「哦,好∼」小家夥揉著腦袋去幹活了。
愛羅嘉進門正好看見可依和湯正言在坐在沙發上說話,他愣了一下──之前奉蓮跟他說自己懷疑可依是內奸,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這個小東西應該是清白的。
「愛羅嘉你回來啦。」正言起身迎過去,「你臉色很糟糕……上去睡一會吧。」
「不用了……我拿點換洗衣服就回醫院那邊。」愛羅嘉沖可依點點頭,「葉老師您坐,我就不招呼您了……」
「啊……沒關係沒關係……」可依搖搖頭,「您忙吧。」
愛羅嘉上樓之前,突然想起什麼,便轉身問:「對了媽,我聽爸爸說您要帶小羽回美國。」
「恩……你看家裡這麼亂,我先帶他回去一陣子。」
「也好……這樣吧,等小輝這邊塌實了,我就過去接他回來。」
「沒關係的,他和小南在一起也是個伴兒。」
「我想周川肯定不捨得離開孩子那麼久。」
「這倒也是,等家裡安穩的差不多了,我就把他送回來。」
「那麻煩您了……」
「什麼麻煩?都是一家人……哦對了,那個叫什麼馮寶山的,是奉蓮的同事是吧,他說要替小蓮拿東西,在樓上。」
「馮寶山……他是小蓮的同事……不過我回來之前也見到小蓮啦,沒聽他說要拿什麼東西啊!」
「……」湯正言一愣,突然竄上樓梯,一把擰開兩個小家夥的房間,卻被驚呆。
烏黑的槍口指著兩個被綁住的小家夥,馮寶山衝著他和愛羅嘉冷冷一笑:
「帳簿,交出來。」
《雌獸》續二之《嫁女》39
兩個小寶寶背靠背被捆在一起,嘴巴上還都被布條綁住——旁邊的床單被撕的七零八落的,看的小羽這個心疼。
——哼!這是我最喜歡的床單啦!你賠我!
強壓下想衝上去將那用槍指著自己兒子和孫子腦袋的傢伙撕爛的衝動,湯正言問:
「你要什麼帳本?」
「給你兒媳婦打電話問吧,他知道。」
「周川現在還昏迷呢!」愛羅嘉急了,「你放開孩子!」
「我知道他沒死!當初救他就是為了拿帳本!」他用槍頂了頂湯小南的腦袋,「你們要是十分鐘不把帳本交出來,這槍可不長眼!」
聞言,湯正言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瘋了。
「只要不傷害孩子,我們什麼都答應你!」他掏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喂?小言麼?你叫一下小川接電話。」
愛羅嘉在旁邊吃驚的瞪大眼睛,剛想說話,就被湯正言抬手攔住。
「小愛,我知道我在幹嗎。」
馮寶山滿意的笑笑,繼續晃著手裡的槍:「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就用兩隻小的抵我的命!」
「你有人性麼!?這麼小的孩子你也傷害!」愛羅嘉看到兩個孩子的手腕都被勒出血痕,心疼的不得了。
「人性?我的人性早就被你們湯家給毀了!」馮寶山突然暴躁起來,「你去問問湯赫北!我爸爸什麼地方得罪他了!?要被他丟進海裡喂鯊魚!?我媽媽不過是為給我爸爸的死爭個說法,卻也被他手下的人亂槍打死?!我沒人性?他有麼?!他有麼!?」
愛羅嘉的身體僵硬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事情——雖然老湯有點自負有點自私有點自大有點狂妄,但是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他……自己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年,從來沒見他做過一次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湯世龍叔叔收養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他的目光變得悲憤,「這麼小的孩子?當我還是這麼小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要在垃圾堆裡跟野貓野狗搶食物吃了!」
「……」愛羅嘉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只有讓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以備在他傷害孩子的時候可以來得及出手相救。
旁邊的湯正言還在和周川通電話,似乎已經知道了放帳簿的地方。
「恩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們都一起在孩子的房間,他們不會有事的。」湯正言掛上電話,抬手指向角落,「帳簿就在這個窗戶邊的櫃子裡,你取還是我取?」
「你過來取!」指揮完湯正言,押著兩個寶寶退到窗戶邊,馮寶山沖愛羅嘉吼了一句,「你,手放在門上,背衝我站!」
「好,你別傷害孩子!」
「如果你們乖乖合作的話,我盡量∼」
不安的背過身,將手放在門上,愛羅嘉還未站定,就聽身後一聲槍響,自己的左肩立刻傳來火辣辣的劇痛!殷紅的血跡漾開,讓他疼得忍不住靠著門滑坐到地上。
「****」!(小愛叔叔!)
「%%!」(大嫂!)
「小愛!」湯正言扶住他,斥責馮寶山:「你……!」
馮寶山冷冷一笑:「我只說我不傷害孩子,沒說不傷害他!我說皇妃大人,麻煩您好好的拿文件給我,不然下一次的子彈就是瞄他的胸口了!」
「……」湯正言撐起愛羅嘉的身體,看著鮮紅的印子逐漸在他的肩頭擴散,咬牙問道:「小愛,你還撐的住麼?」
「恩……我沒事……您拿帳本給他吧……」愛羅嘉雖然已經疼的嘴唇發白,卻仍舊勉強擠出一絲笑。
小羽瞬間紅了眼圈,幼小的身體扭動掙扎,似乎要爭脫那束縛住他的繩子。馮寶山見了用槍托猛的將他敲昏,回手把那個用怨毒的眼神瞪著他的的小南也敲昏:「小孩子真麻煩!」
「你說過你不傷害孩子的!」愛羅嘉見他下手那麼狠,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差點從湯正言的懷裡竄出去。
「小愛!別激動……小心自己的傷!」湯正言將他按做回地上。
「可是他……」
「他」了一半,小愛也不說話了——他看見湯正言的嘴角,已經溢出鮮血——為了忍住那極度的心頭揪痛,他已經把牙齦都壓出血了。
「出什麼事了?」可依聽見槍響,也要往上樓竄。湯正言適時地吼了一句:
「你別上來!礙事的傢伙!」
「讓他上來,我要看見他,別給我做什麼小動作!」馮寶山命令著。
湯正言搖搖頭:「他不是我們湯家的人,你不要傷害他!」
「哼,那要看他的表現了!小耗子你給我滾上來!」吼聲未落,可依就已經站到門口。
看到愛羅嘉身受槍傷,見不慣血的他強忍住那幾乎讓自己昏厥過去的暈旋感,扯下自己的衣服就給愛羅嘉包紮傷口。一邊包紮他還一邊哭:
「嗚嗚,我就是顆喪門星,走到哪都有人受傷……」
「……」
「……」
「……」
雖然三個人都覺得他說的很對,但是誰也沒那麼直白的表現出來。
馮寶山意識到時間已經拖的太久了,於是急噪的命令湯正言:「你!把帳簿給我拿出來!」
起身走到小小的櫃子旁邊,打開密碼鎖,從裡面抽出一個牛皮紙袋,湯正言將它舉到馮寶山的面前。
「打開!」
「……」湯正言遲疑了一下,將那文件夾上的密封條撕開,取出一沓紙張。
「放到窗台上!快!」
將手中的那疊資料放在光線充足的窗台上,湯正言向後退開。
一邊用槍抵著小傢伙的腦袋,一邊湊到窗台邊上看那些東西,馮寶山的表情瞬間扭曲。
握緊手中的槍,他怒吼一聲:
「媽的你敢騙我!?」
「砰!」
「啪嗒!」
烏黑的手槍掉落在地,那瞬間被貫穿的身體軟軟倒向地面,砸出悶悶的響聲。
血,自那因為被射中後腦而抽搐著的軀體下面溢開,殷紅光滑的地板。
大家就都那麼呆呆的看著,看著那血不斷的擴散,然後逐漸凝固。憶起剛才湯赫北冰冷的語言,看著那那刺目的紅,湯正言只覺心立時如壓上千斤巨石。
「你把他引到窗戶邊,我命令埋伏在周圍的保鏢狙擊他!」
他當時撥的電話根本就不是湯小言的,而是湯赫北的。他知道,這個時候,唯一能有辦法解救孩子們的,只有他。但是,他沒想到,是這麼激烈的處理方式,他的心一陣悸痛。
「咕咚」一聲,可依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那血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的忍耐已經超過極限。結果腦袋硬生生的磕在地板上,聲音把愛羅嘉和湯正言都嚇了一跳。
將兩個小的解開繩子,抱上床放平,湯正言蹲下身體查看愛羅嘉的傷勢:
「你沒事吧?我這就叫救護車。」
「恩……還好……嗚……」緊張過後,疼痛的感覺放肆的擴散,愛羅嘉咬牙忍的艱難。
幾個保鏢衝上樓,先確認馮寶山已經完全失去反抗能力,而後撥通了急救電話。其中一個扶將電話遞給湯正言:
「湯先生找您。」
「喂?」緩緩開口,他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又回到了53年前的時候,湯赫南死的那一天。
一樣的血紅色,一樣的冰冷,一樣的無奈。
「沒人受傷吧?」電話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你沒事吧?」
「我沒事……赫北,我很好。」拿著手機,走出房間,避開眾人,湯正言才淡淡的問,」赫北……你殺了多少人?「
「……你怎麼了?」那邊顯然被問的一頭霧水。
「回答我,你殺過多少人?直接的,間接的……所有的……」
那邊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這數字對你很重要麼?」
「我不知道……赫北,我今天才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你……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有那麼冷酷的一面……就算當初赫南死的時候……我也寧願相信你是誤傷……」
「我的身份,決定了我必須要做些什麼……正言……你後悔了?」
「不……我唯一慶幸的是,小言不用繼承你的位置。」正言盯著天花板,眼淚開始溢出。
「這個位置是湯家的,如果我死了,那麼小言或者是小南必須繼承。」
「一定要麼?」
「一定要!」
「我真不明白,你的位置這麼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得到……」
「因為他們只看到了風光的地方!」
「……赫北,愛上你,究竟是我一生的幸福還是不幸?」
「我想,是我的幸福吧。」
「我要掛了,小愛受傷了,我得看看他。」
「啊?嚴重麼?」
「沒什麼,傷在肩膀上。」
「哦對了,剛才你寶貝孫子湯奉蓮揍了我一拳……>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