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邱志文從貝可欣打來的電話中得知貝世辰涉入這場商業風暴後,立刻放下一 切,從高雄坐飛機奔回台北,第一個找的就是貝可欣。一到貝家,看見她哭腫雙眼,救 他的心整個糾結起來,聽說貝世辰從警局回來後就一直關在房裡,工作上亦被通知停職 ,貝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我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麼?”邱志文生氣問道。
“你看不出我哥是被冤枉的嗎?”貝可欣氣憤難消。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找他又有什麼用?”
“他若要報復,就沖著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事情沒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他有權有勢,被挑中當替死鬼的人還翻得了身嗎? ”
貝可欣沉默著,無意讓其他人知道她心裡自有打算。
“……貝兒,不准你去找他。”邱志文憂心忡忡地看著她,不安的感覺慢慢在心中 擴散。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
“答應我的事不准反悔。”
她再次點頭。
邱志文歎口氣,“你先休息吧!”他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很認真的說!“我要你知 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站在你這邊,只要你開口,我就馬上過來,明白嗎?”
貝可欣抬頭看他,心裡很感動,“謝謝你,志文。”剎那間,她第一次感覺到他那 屬於男人的溫暖大手。她不明白為什麼像志文這麼好的男人,自己就是無法動感情去回 報他的愛,卻偏偏對那絕情的人舊情難了?
邱志文沒再說話,只再陪她一會兒,然後向貝爸爸、貝媽媽打聲招呼後旋即離開。
他太了解她了,於是他前往任氏企業,決定用一整天的時間去等那位始作俑者 ——任羽航。
晚上九點多,任羽航疲倦地走向專用停車場,他注意到附近有一個人影正俏俏跟著 他,這使他保持高度警戒心。確定來者何人後,他定住不動。
“說吧!找我什麼事?”任羽航手叉在褲袋。
“為什麼挑貝世辰?”邱志文的語氣藏不住憤怒。
“你是為可欣而來的吧!”
“沒錯!”
“目的呢?”
“放過貝家。還有,可欣是我的女人,這句話你聽得懂嗎?請你以後不要再招惹她 。”
“如果我說不呢?”
“你!”邱志文氣結,走向前拉住對方的衣領,“那麼我會不顧一切想辦法宰了你 !”
“我任羽航要做什麼沒人阻止得了,至於可欣,腳長在她身上,她若主動找我! ”任羽航面無表情的拉開他的手,不客氣的回敬,“你想我會不會拒絕呢?”
“我不准你再碰她,聽見沒有?”邱志文幾乎是用吼的。
任羽航被他惹惱,“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任羽航要的東西,沒有一樣得不到的。”
他敏捷地擋住邱志文揮過來的拳頭,兩個男人互相怒視著對方,最後是任羽航輕易 地擺脫他,從容的走進車子裡,開車離去,邱志文則留在原地,憤恨地牢揮數拳。
沒有人能威脅他!更沒有人能用這種口氣向他要曾經屬於他的女人!
最近無論公事、私事,麻煩已多得不能再多,他每天出門都像是赴戰場打仗,連日 下來已身心俱疲,實在無法再忍受別人向他宣戰。他的耐心有限,不想再等下去,也不 說什麼暫交給時間解決的這種屁話。
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貝可欣和邱志文之間的關系,然而在他還沒弄清楚之前,軌 遭到對方的挑釁,那猶如在獅子臉上拔毛,救他不發作也難。
如果沒猜錯,今天晚上貝可欣就會來找他。他今天脾氣很大,而她最好不要是興師 問罪的態勢,否則情敵把他挑起的憤怒,恐怕會一並無情的抖落到她身上。
果然,他還沒到家,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瑟縮身體躲在角落。他裝作沒看到她 ,緩緩地將車子駛進大門。這時,貝可欣跳出來擋在車子前方。
任羽航的車子一停,貝可欣馬上跑到車子前座敲玻璃窗。待他搖下車窗後,她抖著 聲音道:“羽航,耽誤你半個鍾頭好嗎?”她渾身冰冷,已在這裡等了他一個晚上。
任羽航皺眉,氣她不好好照顧身體。
“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許伯,帶她進去。”他交代幫他開門的許伯。
貝可欣被帶至屋內,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她的嘴唇發自,全身因為剛才的寒冷而 不住顫抖,不斷對僵硬的手掌吐氣取暖。
過了好一會兒,任羽航才出現在客廳,他打開暖氣幫她回溫,並將手上拿著的一件 薄被丟給她。
“謝謝。”貝可欣同時接過他遞上來的熱開水。
他坐在她的對面,蹺著腳,等地能說話為止。
良久,貝可欣的臉恢復了一點血色,才緩緩開口:“我為我哥哥的事來的。”
他挑起右眉,早料到的事。
“他是無辜的。”她冷靜道。
“這件事已委托警方調查,是不是無辜的,以後便能知道。”
“但是你們卻停了他的職位。”
“這不是我的決定。”
“你明知道他是無辜的!”她的口氣越來越急。
“既然公司發現他涉嫌重大,就有必要徹底調查。”他的語調平淡,甚至可以說是 冷漠。
“到底他做了什麼,讓你們這樣懷疑他?”
“我只能說,他涉嫌重大,不過,日前為止尚未定案,何須這麼緊張?”
“我當然緊張,你是他的上司,它的為人難道你不清楚嗎?為什麼不替他說話?還 讓他丟工作,這不是擺明了欲陷之罪嗎?”她的音調隨著情緒的波動越來越高,想到哥 哥這兩天意志消沉,整天關在房裡不說話也不與外界接觸,她就為此心疼,更替他難過 。
“如果造成你們家的傷害,我很抱歉,但目前的處理方式是必然的。”面對她咄咄 逼人的態度,他壓住怒火。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等於在宣告他將來在這一行混不下去?”
“我並沒對媒體發布,不是嗎?”這兩天他們家能相安無事,沒有媒體的追逐,全 是他一手擋下的。因為他向董事會鄭重保證,他會處理完善,不要任何人介入、干涉。
“明天呢?後天呢?如果不能立刻還他清白,我們家能保持清靜嗎?”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貝小姐。”他實在不喜歡她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
只可欣深呼吸一口,“或者,你不願意替他辯白的原因是因為要報復我?”
任羽航沉默半晌後才說!“……你說呢?”
“你!”貝可欣不要聽這種曖昧的回答。“你到底想怎樣?”她的火氣越來越大。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不是嗎?”任羽航的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要不是他, 貝世辰現在可能還在警局裡不能出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別報復在我哥哥身上,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話,全沖著我一個 人來吧!”
“你以為你能擔得了什麼?”任羽航覺得自己的人格被扭曲,再加上她盛氣凌人的 語氣,使他脾氣快要失控。
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邱志文那小於,再來是眼前伸著利爪的小野貓,炮火一逕對向 他,兩人真是絕配啊!他酸溜溜地想著。
“我要你們立刻還他清白。”
“……辦不到!”
“什麼意思?你不是總經理嗎?只要你說一聲,有什麼不可以的?”
“公司不是由我一人主導而已,他涉嫌的程度,將決定他將來會如何,我不能擅自 決定。也許他會吃上官司;也許賠上一筆鉅款了事。”
“你不能這麼做!”
“我說過了,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雖是負責人之一,但是找更要顧及其他人的 想法與權利。”
“不可以?不可以!”兩天來緊繃的神經,加上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此刻又面對如 此冷漠的他,令貝可欣失去理智,歇斯底裡的撲上前不斷捶打他厚實的胸膛。
“你鬧夠了沒有?”任羽航捉住她的手,怒斥著。
“不!”貝可欣急得掉下眼淚,眼前的他突然變得好陌生啊!“你一定要想辦法幫 他,我哥哥是冤枉的。”
見到她哭得像淚人兒,他有點余心不忍,但是他和她之間的私怨,總得有個了結。
“要我幫忙也行,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你想要什麼?”她用力地拭去淚水。
“你來之前沒思考過嗎?”
“你要我哥哥賠錢了事的話。我們全家都會一起想辦法的,你開個價吧!”
“如果我說這件事情用錢解決不了呢?”
“你要我怎麼做,我盡力就是了。”
“那麼,就算是當我的情婦也無所謂嗎?”
“你……”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會由他口中說出,“你太卑鄙了!你不 是已經有黃曼妮了嗎?你不怕傷她的心?”她緊握拳頭,理智快要被淹沒了,男人都這 麼沒心沒肝的嗎?
任羽航沉默一會兒,“我想,只有你最了解什麼足‘愛情游戲’的快感,不是嗎? ”
他臉上帶有一抹詭異之氣,托起她的下巴,“你以為你有什麼籌碼跟我交換呢?” 說完他起身到酒櫃,倒了兩杯紅酒。
貝可欣擒著眼淚,心一橫,“你答應幫他?”
他生到貝可欣身邊,遞給她酒杯,他喝了一口後,將杯子放到一邊的茶幾上,一手 撫弄她的發絲,然後附在她耳邊低語,“我盡量。不過,如果你不稱職,我隨時會反悔 ,你好好考慮清楚吧,嗯?”
“多久?”
“直到我玩膩為止。”他的表情轉為陰森,想起她的欺騙,以及今晚邱志文挑釁 的一番話,他的怒氣漸升。沒有人能在玩弄他的感情之後,還相安無事的。“還有,你 必須和‘他’斷絕往來。”
“為什麼?”貝可欣覺得這是無理的要求,她和邱志文好不容易才和好的。
“這是條件!”任羽航含帶怒意,大聲的回答。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她連這點道理也不懂嗎?只 要想到她和那渾小子在一起,他就憤怒得想痛扁他一頓,只要他再敬碰他的女人,絕饒 不了他日貝可欣一陣暈眩,看來那天那一席話,並未減去他一分一毫的怒氣與恨意,使 她的心往下沉。“我答應你。”她閉緊雙眼,有氣無力的承諾。
想不到她深愛著的人,對她竟有這麼深的恨意,而這份對它的愧疚感,夾雜著對於 哥哥被誣陷的憤怒,令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一想到哥哥對於設計的狂熱,它 的心就逐漸動搖。
日夜思念的人兒就站在眼前,任羽航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感,粗魯的抱住她,重重將 唇湊上她的,仿佛要將所有的渴望一並灌入她體內。
貝可欣雙手緩緩搭上他的肩膀,技巧地回吻他。她輕啄他的唇,體驗每一處的柔軟 ,然後舌尖采進他的口,極進能事地挑逗他,與他的舌交纏,企圖挑起他最原始的男性 欲
望,想證明自己的稱職……情婦是嗎?她哀戚地想。
離開他的肩,她輕啜一小口紅酒,沒有立刻吞下去,再度湊上他的肩,將酒傳進他 口中,然後跨坐在他大腿上,看著他,按著拉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她尚不致大膽地 直接帶他接觸女性的柔軟地帶,而她滿臉配紅,說明了剛才的動作,對地而言已有多麼 的困難,她幾乎要棄權了。
任羽航一把抱起她走向二樓臥室,輕輕將她放在軟柔的床上,身體壓著她。
今晚,他想證明一件事。
他輕撥開她的發絲,如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龐,她的粉頸。他為她褪去一件又一 件的衣服,直至只剩剪裁簡單高雅的內衣,以及略微松開的牛仔長褲。
他的吻停留在她的胸前,雙手感觸她身體的每一吋肌膚。此時,他的眼裡燃燒著團 團火簇,像是隨時都會將她焚燒。
貝可欣全身不能自持地微微發抖,她星眸微睜,兩人四目相對,她忘情的伸開手臂 ,在他背上游移。她發現自己很享受他的愛撫,她知道自己仍然愛著他,也想將處子 之身交給他,然而,想到她的第一次竟將在利益談判下獻出,她的淚就不知不覺地落下 。
任羽航吻到她的淚水,止住動作。
為什麼哭泣?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嗎?
任羽航自忖,一股妒意重新湧上心頭,漸漸取代澎游的情潮。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想著別的男人嗎?”
“不!我沒有!”她驚恐地睜開眼睛。
他惱怒地瞪規著她,“那麼你為什麼哭?心痛嗎?”他冷哼一聲。
“我……”貝可欣不知怎麼解釋。
“你回去吧!”他生起身,這樣的想法令他怒火中燒。
“不要!”她抱住他的身體,將他拉回來。“我做得不好嗎?”他被他突如其來的 舉動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他微微不耐地欲掙脫她緊箍在他身上的手臂。
貝可欣一急,“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任羽航聽不進她的道歉,硬是將她推開,他無法忍受她心中另有其他人。
貝可欣坐起身,再從他背後將他抱住。“我會是個稱職的情人,我答應你,這段期 間我完全屬於你,只屬於你。”既然解釋不清,只好許下承諾。
此刻,連貝可欣自己都分不清楚,她那麼急於獻身,是為了幫哥哥的成分多,還是 想向他證明她是清白的?但是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足不明智的舉動,可是愛情讓她將 理智拋到腦後,她不願意失去他。
他惱怒地轉身看她,然後把被單去向她。“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後給我電 話,我會派人去接你。現在,你給我穿好衣服,我讓許伯送你回去。”他說完就用力地 甩門而出。
貝可欣緊抓住被單於胸前,他嫌惡她嗎?她忍住淚水,無力地癱靠在牆上。只是一 時貪玩,需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嗎?任羽航想必是在報復她對他的欺騙,他是個說到做 到的人,她該怎麼辦呢?
回到家,貝可欣來到貝世辰的工作間探視他。他已經躲在房裡好些天了,她不忍見 哥哥落魄的樣子。
一開門,她就看見貝世辰正認真的畫著設計圖。
“哥,不是暫時不用工作了嗎?怎麼還在畫呢?”貝可欣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
貝世辰思考一會兒,決定不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問!“哥,你為什麼卷入這場風暴中?”
“是錄影機拍攝到我拿到最高機密的文件。”
“然後呢?”她瞪大雙眼,難怪哥哥會被懷疑。
貝世辰似有口難言,“總之,清者自清,我想任羽航會了解。”
“他?他哪會了解?”她有點生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哥哥太天 真了,他如果看到那天任羽航的態度,軌不會這麼樂觀了。
“別為我擔心,好嗎?”貝世辰輕拍她的臉頰。這個妹妹平時雖愛與他抬槓,一周 自己有難,她出誰都難過,兄妹情誼表露無遺。
“哥,我又要開始畫漫畫了,所以不會待在家裡,不過我一定一個禮拜抽一天到你 的工作室幫你。”貝可欣一副很有義氣的樣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哥哥本人都沒被打倒 ,她這做妹妹的一定要幫他打氣。
“好,我知道,謝謝你。”貝世辰露出近日難得看到的笑容,他為有這樣的妹妹感 到驕傲。
“不客氣。”她甜甜一笑,很開心看到哥哥這樣。
“妹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最擔心的是你和志文,你和他到底怎麼樣了?”
邱志文?貝可欣皺皺眉頭,“我把他當弟弟,如此而已,更何況,我和出版社所有 的人都在撮合他和另一個女孩子呢!他們挺相配的。”
“是嗎?真可惜,我倒覺得志文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錯過他很可惜哦!”
“沒辦法,不來電。”
“要不要哥哥幫你介紹?”
“不用了,你妹妹我長得這麼漂亮可人,不會嫁不出去的啦!”貝可欣趕緊揮了揮 手,誇張的表情讓貝世辰想大笑。
“哈哈哈!你如果保持安靜的話,才有這個可能。”
貝可欣回他一拳,突然她正經八百了起來,“哥,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打算?”
“雖然現在我暫時去了這份工作,但是只要以後能還我清白,我還是想回原來的工 作崗位,畢竟辛苦了這麼多年,總算有這大好機會展露頭角。這是項鉅大的工程,公司 相當看好這片前景,我也會盡全力展現我的才華,希望能拿出值得驕傲一輩子的代表 作。”貝世辰的眼神散發出自信的光彩。
“哥,‘飛鴻’這麼對你,你為什麼還願意幫他們做事?”
貝世辰若有所思,“人總是要在著希望,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裹站起。更何況,回 去更能證明我心中坦蕩瘍的,不是嗎?”
“好吧!我支持你。你要加油哦。”只可欣看著眼前對未來充滿沖勁的哥哥,心中 有了決定。
“我會的,當然,你也出了很多力氣,將來我還得請你幫忙哩!”
“嗯,我一定幫你。”貝可欣微笑著,內心百感交集。
“謝謝。”貝世辰很感動。
“哥,我去睡了。”
“去吧!”貝世辰搔搔她的頭。
貝可欣離去前,還丟給他一個勝利的手勢。回到房間後,貝可欣收拾畫具和幾件簡 便的換洗衣物,因為任羽航會為她准備一切,她只要人去了就好。
一切就緒後,她整個人跳到床上躺成大字形,雙肘枕著頭,瞪著天花板盤算著接下 來的日子。為了不讓家人、朋友擔心,她決定不對任何人說明真相。雖然任羽航很可恨 ,但是她卻無法排斥他,只因那份被壓抑在心靈深處愛他的聲音,已越來越大。
第二天,施巧雲一早就為寶貝女兒准備這,准備那的,還不斷叮嚀她。對於媽媽這 種有點神經質的個性,貝可欣和其他家人早就各有一套應付的方法,她總是假裝很認真 地聽訓,並不斷點頭,不然媽媽會撈叨得更久。
下午,貝可欣拎著簡單的行李以及三大箱補品、干糧,來到晨雨居等任羽航派人來 接她。這些食物,全是施巧雲為她准備的,怕她一畫畫,又沒日沒夜的,傷身體。
為了讓媽媽放心,貝可欣搬出邱志文來,這才塞住她老人家的嘴。另一方面,她告 訴邱志文說要閉關一陣子,並叮嚀他不要洩底,以免她爸媽擔心。但是邱志文反而比施 巧雲更擔心,堅持要貝可欣告訴他住處,他好過去照顧她、幫她。最後貝可欣承諾她會 打電話給他,這才說服邱志文打消念頭。至於裘亞君等姊妹淘們,早已習慣她不時就會 消失的個性,沒辦法,身為創作者的親朋好友就得忍受這種情況。
“我警告你,閉關回來後立刻通知我們,知道嗎?”昨晚在電話裡頭,裘亞君警告 著。
貝可欣是感激這些好姊妹們的,前陣子她心情低落,多虧有她們的陪伴,不然, 她不知怎麼度過。只是裘亞君一定想不到,當初她的極力撮合,今天卻到如此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約定的時間一到,管家許伯與司機已在樓下等地。她下樓後靜靜地 坐在車內,不發一語地來到任羽航的別墅。
下車後,許伯提著她的行李,帶她到三樓的主臥房,告訴她除了任羽航的工作室、 書房外,其余客房可任意使用,旋即離開。
現在才下午而已,任羽航還不會回來,她可以去好好地熟悉環境。她將在這裹住多 久?半年是她的底限,希望到時候一切就能真相大白。她坐在床上,無奈的歎氣。
貝可欣起身走到二樓,挑了一間雅致的客房,開始簡單地布置起屬於她的“工作室 ”。她打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再安置好所有用具,包括畫具和媽媽為她准備的食品 ,最後在桌前擺上他們全家福照片,這是她往後半年的精神食糧。接下來,她聽著廣播 ,靜靜地為下一部作品構思。一直到許嫂上樓告訴她晚餐已准備好時,她才知道天色已 晚。
偌大的飯廳只有她一個人,寂靜無聲的,令她有種快窒息的感覺,突然希望現在任 羽航就能在她身邊陪她說話,雖然他很可惡。
她獨自一人吃完晚餐後,便躲到臥房去。
這是她和任羽航的房間,想到此,她便覺得怪別扭的。她在這裡扮演的角色,真的 令她很不舒服。
用力地甩甩頭,貝可欣扭開了床頭音響,聽到廣播電台主持人吱吱喳喳的講話聲後 ,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她坐在床上發呆了好一會兒,發現臥室裡面還有一間化妝室,然 後又好奇地打開衣櫥,投想到這一打開,卻讓她看傻了眼。
她算不清總共有多少件合她尺寸的衣服,而且款式之多,今她咋舌,光是睡衣就有 五款,可愛的、性感的、素雅的一應俱全,還有其他家居服、洋裝、外出服、晚禮服等 等。然後她打開抽屜,倒吸了一口氣,惹火的性感內衣讓她看得羞紅了臉,地無法想像 他要她穿上它們的樣子。
按著她打開任羽航的衣櫃,衣服數量亦相當可觀,款式一看就知道出自行家設計, 品味不凡。另外還有一個大櫃子,襄面放著約兩百多雙男女用的鞋子,令她目瞪口呆。
她看向梳妝台,抽屜裹放置各式各樣全新的化妝品、化妝用具,以及香水,最後則 是一大片鏡子。她喜歡任羽航設計的每一樣東西,不論室外景觀,或是室內擺設。她不 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過人的眼光與品味。
以前來這裡的次數很少,再加上她不喜歡采人隱私,所以不是很明白任羽航的行 頭,現在一看才覺得他的家境真是不錯。看來她這個情婦應該當得很愜意,而且這個金 主有錢、有品味,“看起來”一表人才,氣質出眾,也許有很多女孩子會非常羨慕她。 除了“情婦”的頭銜比較難聽之外,倒沒有置身於水深火熱的感覺,況且,他應該不會 虧待她吧!這麼想,她心情多少平衡些。
而目前在這裡唯一讓她略微愉快的,就是洗澡這件事了。
她泡在有香精的按摩浴缸裡,這兒什麼都有,使她更了解到任羽航不是個工作狂, 相反的,他很懂得享受。
她一向覺得洗澡是人生一大享受,沒在浴缸泡一個鍾頭以上,就是不懂生活樂趣的 人。她喜歡邊泡澡,邊喝牛奶、吃餅干,邊看書。她的好友們都覺得她行徑怪異,但也 都習慣了,也許她可以建議任羽航在浴室裹增設一個小書櫃呢。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起身,用浴巾裹住身體後,走回主臥房,吹干一頭披肩長發, 再做些簡單的全身保養。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任羽航還沒回來。
它是和那個女秘書在約會吧。想到此,貝可欣的心頭就有說不出的糾結與痛楚,它 的心很矛盾,希望他一下班就回來,又不希望他太早回來,但情婦是不能要求什麼的, 不是嗎?可是,她就是無法忍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又忍不住流下眼淚。
貝可欣輕輕歎息,原本應該可以是段很美的愛情,卻搞到如此地步。她不要她的第 一次這麼隨便付出,她不要!
大概由於對新環境的不適應,她不斷地作夢,睡得並不安穩。
她模模糊糊地張開眼睛,突然被眼前的人嚇得清醒了。任羽航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 ,而且待在她身邊似乎已有一段時間,因為他正坐在一旁,靜靜地坐著看書。
她迅速地生起身,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她趕緊抓住薄被遮蓋,想必是任羽航 趁她睡覺的時候,把她那身保守的睡衣給換掉了。這麼說,他已看遍她的全身了?
她又羞又氣的漲紅了雙頰,“你……你怎麼可以……”
任羽航運頭都沒回,“那麼土的衣服,在我這裡不准穿。”
就是土才買,就算倒他的味,氣氣他也好。她瞪著眼前一副若無其事的男人,內心 更是火冒三丈,她第一次被男人看得這麼徹底啊!
“我的衣服呢?”
“我讓許嫂把它給去了。”他翻了一頁繼續看著。
“那是我的東西,你不可以拉作主張!”貝可欣看他仍沒什麼反應,氣得一把搶過 他的書。
但是任羽航沒讓她得逞,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整個人拖過來。貝可欣一手被 他壓著,一手緊抓被單,一不小心整個人半躺在他身上。
他把書放到一邊,低下頭扶著她的小腦袋,不疾不緩地交代她!“在這裡要聽我的 話,這段時間你只能穿我准備的。還有,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明白嗎?”
“不明白!”她負氣地回嘴,別過頭不看他,此刻她已顧不得在老虎臉上拔毛的危 險。
即使早已知道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她還是無法接受,更何況他現在猶如蠻橫的 霸主,她體內的反叛因子相對地激增,他就不能對她溫柔一點嗎?她已經緊張一整天了 。
看來她還搞不清楚狀況,任羽航心想。
“你似乎不了解‘情婦’兩字怎麼寫。”說完他突然把她拖起來,然後整個人壓在 她身上。
“不要!”貝可欣尖叫。她被他這個舉動嚇一大跳,慌亂地找借口,“我不想那麼 快,可以嗎?”
任羽航沉默片刻後,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他俯身粗魯地物她,她則倔 強地緊閉雙唇,以示拒絕。
任羽航被她惹得有些惱怒,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姆指輕輕滑著她的臉頰,然後壓住 她的鼻翼,讓地無法呼吸。他面露得意的笑容,她更生氣了。
貝可欣掙扎地想要撥開他的手,卻徒勞無功,他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令她幾 乎要透不過氣了。
終於,任羽航放開按住的手,但她一張口呼吸,任羽航便吻住她,她不斷掙扎、撞 打他,他卻輕易地用一只手將它的雙手鉗住,然後吻她的粉頰、玉頸。貝可欣因先前的 缺氧而嬌喘著,胸部則因劇烈的呼吸上下起伏。這反而激起他的原始欲望,他粗暴地褪 去兩人間的所有障礙物,像頭野獸般地恣意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他撫摸她柔軟的酥胸以 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在他刻意挑逗之下,她已分不清自己的感覺,只感到自體內冉冉 升起一股莫名的欲望,令她全身酥軟,動彈不得。對於任羽航的采索,她先前的抗拒已 漸由隱隱的期盼所取代。
她閉上雙眼,呼吸到自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氣息,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當任羽航 碰觸到她的敏感地帶,她的欲望被引了開來,熱烈地企盼他更進一步的采索。她雙手環 抱他,雙眼迷離地看著他。
任羽航輕輕撥開她披散的長發,再次低頭溫柔的吻她,今晚,他要證明那天末證 明的事。
突然,一陣椎心刺骨的痛楚自貝可欣體內劃過,她痛得尖叫,任羽航低咒了一聲, 放緩速度配合她,一直到她能適應他的節奏,他才帶領她進入歡愉的境界……貝可欣哭 成淚人兒,她背對著任羽航,輕輕啜泣。任羽航則抱著她,時而輕吻著。
知道它是處子之身的剎那間,他的心結全化了開來,不是他有處女,給,而是這代 表她和那該死的邱志文之間沒有曖昧關系。他的心此刻無比的狂喜,還有一股難喻的心 疼、愧疚感。
貝可欣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什麼而哭,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貞操居然會,去他原本局傲 的態度。先前她對他的恨意與種種的不諒解,也早在方才的親密關系後,幾乎消失。如 果他真的不顧慮它的感受,就不會放慢腳步,溫柔地待她。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任羽航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
“……有必要嗎?”
“起碼我可以溫柔的待你。”
“情婦是沒有選擇的,不是嗎?”她喑亞的回答。
任羽航扳過她的身體,默默地看著她,“對不起。”他搔了搔她的頭。
聽到他這句話,貝可欣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道歉為何?是對她與邱志文之間的誤 解?亦或是方才的占有?或者都有吧!
“不要忘記你的承諾。”既然她已經完成第一次的“交易”,她有權向他要她所要 求的。
任羽航聽出她的意思,她把剛才的事當成交易,令他的愧疚感更深了。
“貝兒,對不起。”任羽航再次輕聲道歉,他用最自私的方式才完全弄懂這件事, 是以他決定今後將盡力補償她。“我真傻,竟然完全不聽你的解釋,害我們白白浪費了 那麼人的時間。”
貝可欣無語,不願轉過身來看他一眼。
任羽航深深歎息,“貝兒,我們重新再來吧!我們都用最真的面貌相待好嗎?我和 黃曼妮並沒有什麼,不要再讓誤會造成我們的不合。”
貝可欣聽到他的真心告白,哭得更厲害了。
“原諒我好嗎?”任羽航懇切的央求著。
良久,貝可欣轉身面對他,用吻回答,兩人緊緊相擁,沉醉在數月以來的相思之中 。
“你真可惡。”貝可欣邊哭邊埋怨。
任羽航感動得緊抱住她,老天,這些日子以來他有多痛苦、多想再找她、看她。
“我哥哥呢?”貝可欣想起貝世辰的事。
他用吻吭去它的淚水,柔聲的對她保證!“一切有我。”
她破涕而笑。這樣的她,再度引起任羽航想要她的欲望。
他試圖挑逗她,帶領她重新體認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