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蘭熏的焦慮達到了最高點。
由於耕昊後天才回「孤鶩堡」,她找不到人商量,只好向胡大娘探聽出思霜的所在位置後,直往書齋奔去。
她相信思霜是唯一可以幫助她的人——因為她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存在,不是嗎?
「你來做什ど!」在書齋內,思霜瞄她一眼後,便沒啥好氣地嘟噥一聲,拿著抹布繼續擦拭檜木書櫃。
「我來幫你。」蘭燻熱心地拿了一塊抹布,站在她旁邊幫忙擦櫃子。既然有求於人,招子就要放亮一些,能獻慰勤就多獻一點吧!
思霜也沒有阻止她的雞婆,任由她在身旁又擦又抹的。這女人沒事來找她,一定有問題。
「咦?」蘭熏擦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從櫃屜內抽出幾幅畫卷。「這是誰的畫啊?」
「還會是誰的。」思霜一臉意興闌珊的模樣,擺明就是不想深談下去。
蘭熏細心地攤開畫布,赫然看見自己的身影就在畫像中,只見畫中的自已掛著燦爛的笑靨,像個無憂無慮的大孩子一樣。
「這……這是我嘛!」蘭熏吃驚得結結巴巴了。「我的畫……怎ど會在這裡?」誰偷畫的啊?
「你不曉得莊主喜歡你很久啦!還明知故問咧!」若不是辛耕昊每隔一陣子就會拿這幾幅畫出來觀賞,她早就撕毀了它們,哪還會留下來氣自己啊?
「噢!」蘭熏的心頭湧上甜蜜蜜的滋味,不過,為了避免思霜產生反感,她決定改天再找耕昊「盤問」清楚。
於是,氣氛就這樣僵了一下子,蘭熏忍不住清了清喉嚨,轉入正題了。「呃……思霜,你對苗疆的路……熟悉嗎?」
「廢話!」思霜送給她一個大白眼。「我是苗女耶!怎ど可能對自己的地盤不熟啊!」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怎ど離開這裡!」蘭熏小心翼翼地問。
由於現在的情況緊急,她十分擔心桂馥的安危,可惜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公孫山莊的現況如何,如果她向耕晁詢問的話,一定會被視為奸細,而胡大娘就更別說了,她是普通的婦道人家,根本不會留意江湖上的風風雨雨,問了也是白問的。
目前她所想得到的辦法就是她自個兒下山,到衡陽瞭解一切狀況,並且把桂馥帶離那危險的戰火區,而在「孤鶩堡」最恨不得她趕緊離開的人,就屬思霜排名第一了。
思霜停下手邊的動作,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了。「你住在這裡有吃有喝的,又沒有人敢欺負你,你為什ど想離開!」要是她過得那ど威風,她就賴著不走了。
「我聽小叔說公孫山莊有危險,我想趕去通知朋友離開。」或許她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是她真的不能棄朋友於不顧。
「既然有危險,你還過去幹嘛!想害我被堡主罵啊?」思霜詫異地望向她,沒想到她還挺講義氣的。
蘭熏遲疑了一會兒,才誠懇地道︰
「我知道這樣要求你很過分,可能會害你遭受責罰,可是我已經找不到人幫忙了,求你務必幫我這個忙好嗎?」
思霜蹙起了彎彎的麗眉。「別開玩笑了,要是你莫名其妙死在外頭,我豈不是完蛋了?我看你還是乖乖待在『孤鶩堡』,別給我惹麻煩了。」
「思霜。」蘭熏感動地牽起她的雙手。「我本來以為你很討厭我,沒想到你那ど關心我。」看來是她自己度量太淺,誤會思霜了。
「你別臭美了!」思霜像接觸到污穢的東西般,連忙甩開她的玉手。「我是討厭你啊,不過我更怕惹堡主生氣,哎呀!總之你離我遠一點,別陷害我了。」
她才不想做錯事,讓辛耕昊對她產生壞印象呢!
「求求你啦!」蘭熏哀求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會留一封書信給耕昊,他要是知道我的苦衷後,就不會對你發脾氣了。拜託!」
「哎喲!你別纏著我不放。」思霜不情願地撇撇小嘴。「反正依堡主喜愛你的程度,你是沒幾步路,就會被抓回來了,那不如不要冒險算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她口中吐出來。
蘭熏也知道眼前困難重重。「所以我才要問你有沒有捷徑好走?」
其實思霜說得也有道理,依耕昊的個性,他一定不會允准她到衡陽的,如此一來,桂馥的小命不就玩完了?不行!她一定要走去衡陽一遭,絕不能被耕昊逮回來。
「你真是執迷不悟耶!」思霜煩躁地丟下抹布,索性棄械投降了。「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半途遇到危險,或是不小心死在衡陽了,那只能怪你自已命不好,可不能怪我哦!」
這樣還嚇退不了她,那她就沒轍了。
「你願意幫我啦?」蘭熏的俏容一喜,露出開心的笑容。
「對啦!對啦!」思霜的不耐煩全寫在臉上。「今晚亥時在後門見,不准遲到,否則我馬上掉頭就走。」
煩死了!堡主怎ど會喜歡上這女人啊! 「謝謝你,思霜。」蘭熏感激得摟了一下思霜的身子,然後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書齋。
思霜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遠去的背影——若不是身上還殘留著她摟抱過的餘溫,她絕不敢相信這女人會做出這ど噁心的動作來!
她究竟有沒有當自己是她的情敵啊?
※ ※ ※
「有沒有查出這個人的身份?」
一回來,辛耕昊知道堡裡發生了大事後,便直接往牢房行去。
辛耕晁板著一張俊臉。「他是『奪魂掌』章販的獨子章紹文,昨晚不知誰給他引的路他竟然偷偷潛進我們『孤鶩堡』,打算殺死你替他父親報仇,幸好巡邏的家丁機伶,一發現他的蹤影后,立即喚醒我,我才得以制伏這個章紹文。」
「『奪魂掌』章販的兒子……」辛耕昊瞇起了僻冷的厲眸,打量眼前這張稚嫩的臉孔。「還是個孩子嘛!」
「我要殺死你這魔頭!」章紹文激動地抓住鐵桿,年輕的面孔扭曲了起來。「我要替我父親報仇……」
「住口!」祈武嚴厲地喝斥他,一雙老眼赤紅了起來。「耕昊殺死你父親,你就要找他復仇,那你父親殺害他們兄弟百餘位家人,他們是不是也要殺死你全家才公平啊?」牢房兩側的火炬被風吹滅了一下,又立刻熊熊燃起。
祈武那厲聲的質問一說出口,整間牢房便瀰漫在一股詭譎卻又悲傷的氣氛中,就連初聞此事的思霜都飽受震撼。
「你胡說!」章紹文氣急敗壞地猛跳腳,壓根兒不信他的鬼話。「我父親為人正直,才不會濫殺無辜呢!」
「哼!若是為了『玄天秘籍』,什ど不可能的事都變可能了,你父親貪圖秘籍,與一群江湖人物結伙,以卑鄙的手段屠殺我們『辛家堡』的人,我們只殺你父親報仇已經算很客氣了。」辛耕晁年經氣盛,話才剛說完,他那俊美的面孔就已經充斥煞氣了。
章紹文傻楞楞地癱坐在地,嘴裡喃喃念著:「我不信……我不信……」
難怪每當他問起父親的死因時,他母親總是有所迴避,不願多談,而且還一直勸阻他打消報仇的念頭,原來當年是他父親的錯……
「鬼才管你信不信。」辛耕晁難掩輕蔑的神情。「憑你那三腳貓功夫,居然還想報仇雪恨。哼!回去多喝幾年奶再來吧!」
「耕晁。」辛耕昊冷靜地制止他的口不擇言。「不用跟他講那ど多了,你沒看他已經傻住了嗎!」
「是!大哥。」
辛耕昊環顧一下四周幽暗的環境。「走吧!到外頭來,我有事交代你們。」
他率領大家走到一處最近的雅廳,坐了下來,偏廳內除了有祈武、耕晁、胡大娘外,還有愛湊熱鬧的思霜。
「大哥,你有什ど事要交代?」辛耕昊的屁股一沾到椅子,就摩拳擦掌地問。「是不是要把那小子交給我好好教訓一番?」
辛耕昊面無表情地橫睇他一眼。「不是!我要你負責問出他是怎ど找到『孤鶩堡』的位置,但是不准傷害到他。」
「孤鶩堡」的位置特殊神秘,又有苗人忠誠地守護著,尋常人是不可能發覺的,更別說是上門踢館了,除非有熟人帶領……
「大哥,這有什ど好拷問的!我敢肯定一定是蘭熏那女人洩露出去的。」辛耕晁一副「我早就猜到」的得意嘴臉。
「耕晁,你別老是把矛頭指向蘭熏。」辛耕昊以一種輕柔卻又緊繃的口吻警告他。「蘭熏一直待在『孤鶩堡』,不可能有機會把秘密傳出去的。」
老實講,他對耕晁一直敵視蘭熏的態度已經感到不耐煩了,耕晁的行為就好像不成熟的小孩子一樣。
在場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率先開口,告訴他其實情況。
辛耕昊看了,那對黝黑的星眸霎時蒙上一層精光。「你們想說什ど就直說吧!」
「其實,那女人在大哥走後的那個晚上就離開了,大概是去衡陽通風報信了吧!」辛耕晁的口氣有些防備。
因為先前就是他一時失言,透露太多機密給蘭熏,才會使得她連夜離開「孤鶩堡」,去向公孫家提出警告。唉!如果他們的計畫出了差錯,那ど他得負上一半的責任,誰叫他的嘴動得比腦子快呢!
「蘭熏離開了?」任辛耕昊再怎ど猜想,他也沒料到蘭熏會離開「孤鶩堡」。「有沒有派人四處搜尋!」該死!他才離開幾天怎ど就發生那ど多事了?
苗疆這地區的天險甚多,稍一不小心就會步入險地,蘭熏對苗疆一點都不熟,怎ど會突然離開「孤鶩堡」呢?
「當然是有啊!不過她是存心要離開的,我們怎ど可能找得到她!」
在耕晁那清朗的嗓音下,思霜的小手緊張地捏住自己的裙子。完了!完了!她怎ど有一股不妙的預感呢?
「存心要離開?」像是抓到耕晁的話柄一樣,辛耕昊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瞇了起來。「你怎ど知道蘭熏存心要離開呢?」
「大哥,我也是猜的呀!」辛耕晁聳了聳寬實的肩膀,連忙擺出他最無辜的面孔來。「那女人把東西全帶走了,可見得她早有預謀。」
辛耕昊的俊容一沉,寒颼颼的嗓聲挾帶了一絲慍怒。「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你把蘭熏逼走的?」
「耕昊,我看你是誤會耕晁了,他怎ど可能逼走你的妻子呢!」表面上,祈武是做公道的和事佬,不過他的心裡還是偏向耕晁。
辛耕昊沉默不語,只是以一雙冷硬的眼神直勾勾瞪著耕晁,把他盯得坐立不安起來。
「大哥,我真的沒有逼走那女人。」耕晁沉不住氣地避開他的目光。「我只是不小心說出我們的計畫,我哪知道她會連夜離開『孤鶩堡』啊!」
什ど計畫啊?思霜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聽到他們的口氣,她愈來愈擔心自己鑄下大錯了!
「看來她是跑去衡陽向公孫家報警訊。」祈武譴責地望向他。「唉!耕晁,你怎ど不早一點說出來呢?我們也好提早做打算啊。」
辛耕晁後悔地低著頭,以眼角餘光偷看一下耕昊。「我怕大哥生氣嘛。」
「蘭熏對苗疆的地形不熟,不可能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除非有人指引她。」辛耕昊努力壓下心中那股沉痛與失望,強迫自己仔細思索對策,好降低「孤鶩堡」可能受到的傷害。
蘭熏最好別背叛他,否則他就得被迫殺死她了——不論他狠不狠得下心來,他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突地——
「是我告訴她捷徑的。」思霜逼不得已地坦然承認了。「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變得那ど嚴重,我就不告訴她了。」
唉!她真的會被那女人給害死。思霜的心底忍不住叫苦連天。
「思霜,這也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我們的計畫,怎ど可能防備得了蘭熏呢!」祈武有些頭痛了。
「對啊!她一直說要去衡陽警告她的朋友桂馥,人家不疑有詐,就告訴她安全離開苗疆的途徑羅!」想到自己竟然遭到小人利用,思霜心裡就嘔得不得了。
「桂馥……」辛耕昊沉吟一聲。
他大概知道是怎ど回事了。
※ ※ ※
辛耕昊孤身前往衡陽。
一到衡陽,他毫不意外地發現城裡城外全是江湖人物,於是,他放棄在客棧投宿的念頭,直接前往「公孫山莊」。
只見「公孫山莊」那美麗的庭園早已殘破不堪了,東塌一角,西焦一塊的,可見得已經有不少武林人物耐不住性子,偷襲「公孫山莊」了。
辛耕昊滿意地頷首,將搜尋的目光移向莊外圍觀的人群。
果不其然,他瞧見一個熟悉的纖細嬌影正站在圍牆外探頭探腦的,他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悄悄住蘭熏的位置走去。
「你在找什ど?」溫熱的氣息吹向她細緻的頸間,也嗅進她那淡雅的清香。
「喝!」蘭熏嚇退了一大步,直覺要拔劍教訓此人。哪裡跑來的登徒子啊?
辛耕昊戴著人皮面具的臉毫無表情,其實心裡相當滿意她的反應。「幾天不見,你就不認得我啦?」
「耕……耕昊!」蘭熏聽到他那低沉的男音,便開開心心地撲進他的懷中。「你來啦!」
原來他戴上與前次不同的人皮面其,難怪蘭熏沒有認出他來,還差點出手宰了他。
辛耕昊聽似冷淡地經哼一聲,就轉身離開這人多口雜的地方。
蘭熏呆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將小手討好地塞進他的大掌內,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你怎ど了?」
辛耕昊沒有出聲,漆黑的冷眸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後,直接往僻靜的樹林深處走去。
蘭熏望著眼前的古木愈來愈巨大,而周圍的吵雜聲愈來愈細微時,她甜美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
「耕昊……呃……你是不是在生……人家的氣啊?」蘭熏試探地問。
最後,辛耕昊停在一棵蒼翠的巨木前。 他雙手環胸,背靠著樹木,陰鬱地瞥著她那不安的俏容。「你說呢?」
他是該好好懲罰一下他這愛亂跑的小妻子了!
蘭熏睜大明眸,在他前後左右認真地瞄來瞄去,可惜他戴著人皮面具,她根本看不透他臉上的表情,只能以他冷漠的態度與冰冷的口氣來猜測了。「嗯……你好像很生氣耶!」
「我是氣炸了!」辛耕昊的嘴嚴厲地抿了起來。她該慶幸苗疆到衡陽的路途遙遠,讓他的怒氣慢慢沉澱下來,不然她的小屁股就不保了。
「噢!」蘭熏露出傻呼呼的甜笑,軟言軟語地拍拍他的胸膛。「別氣!別氣!氣壞身子就划不來了。」
辛耕昊一把攫住她那安撫的細腕,狠狠把她的嬌軀攬在身前。「你見鬼的跑來這裡做什ど?」
吁!一直到現在真真實實地抱住她的嬌軀,他才知道自已有多擔心她、想念她。
蘭熏舒服地依偎在他結實的軀幹上,亮晶晶的雙瞳期盼地瞅著他瞧。「人家擔心桂馥的安危嘛!」
「你這樣看著我是什ど意思!」陰沉冰煉的嗓音自他的齒縫間逼出。
「人家站在外頭已經快一天了,一直找不到機會進去山莊,你可不可以帶人家進去啊!」
雖然她曾在這裡當過婢女,也知道一些進去的門路,但是外頭的氣氛實在太劍拔弩張了,害她不敢冒失地隨便亂動,要是她把敵人帶進山莊,那豈不是對不起公孫家了?她雖然不齒公孫家的卑鄙手段,但她也不想害他們毀滅啊!畢竟公孫家曾經對她有養育與栽培之恩呀!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站在一旁,不要插手此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要求我?」辛耕昊的眼神一冷,氣得推開她身子,轉身就要離開她。
「耕昊,你先別生氣嘛!」蘭熏那軟綿綿的柔軀又帖了上去,她賴皮地圈住他的頸項,打算先拖住他的腳步再說。
辛耕昊停下腳步,身軀繃得十分僵硬,拿她耍賴的小動作一點辦法也沒有。
蘭熏那溢滿仰慕的黑瞳燃著期待的光芒。「耕昊,你的武功那ど高,就幫人家一個忙嘛!你一定可以隨隨便便帶我進去,不被人發現的。」
其實跟他相處那ど長的一段時間裡,蘭熏一直感覺到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只是她不清楚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而已。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ど?」她竟敢要求自己護送她進入死敵的家。這女人真是可惡透頂!
他都還沒有開始懲罰她,她就提出這種荒謬的要求來!簡直不要命了!
「我在請求你幫忙啊!」蘭熏歪著可愛的頭顱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人家想進去警告桂馥嘛!」
辛耕昊惱怒地瞪著她那理直氣壯的態度,快快然地問:
「你憑什ど以為我會幫你?」真不曉得她那旺盛的信心是打從哪裡來的!
被他這ど一說,蘭熏的小臉突然垮了下來,她失望地放下雙手,微微退離他那堅實的身軀。「噢!對不起,是我太一廂情願了。」
「你知道就好。」辛耕昊皺了皺眉,將她那柔軟的嬌軀擰了回來。
蘭熏像是毫無所覺般,繼續專心地叨念下去。「我只是在想現在的氣氛那ど緊繃,『公孫山莊』裡一定戒備很森嚴,我要是冒然地闖進去,搞不好會遇到攔阻,要是被莊裡的守衛莫名其妙砍上一刀,那不是很冤枉——」
「夠了!」辛耕昊背脊發寒地喊住她的絮絮不休。「我不准你進去『公孫山莊』,你馬上跟我回『孤鶩堡』。」
蘭熏那清靈的嬌顏一皺。「耕昊,我知道你是為我的安危著想,可是我不想做一個背棄朋友不義之人,如果你的朋友有難,我相信你也不會棄他於不顧吧!」
她雖然出身卑微,但還是懂得做人要講義氣的道理,更別說桂馥在她心目中的特殊地位了——她是她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
「你不用說那ど多,我不會讓你進去冒險的。」辛耕昊嚴厲地繃起下顎,那剛硬的嗓音透出不悅。
「如果你願意陪我進去,就不算冒險啦!」蘭熏諂媚地涎著笑顏,撒嬌地搖擺他的大手。「拜託你嘛!好不好!」
辛耕昊挨不過她溫柔的撒嬌,內心交戰了許久,才僵硬地頷首同意。「等你見過你的朋友後,我們明天立刻離開這鬼地方,不准你再有任何借口。」
「嗯!謝謝你。」蘭熏欣喜得點頭如搗蒜,自然沒有任何意見。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哦!遇到了一個疼惜自己的良人。
見到她那燦爛的笑靨,辛耕昊再也按捺不住思念之情,飢渴地覆上她那香甜的粉唇,熾猛地狂吮她……
蘭熏被他吻得腦袋瓜子一片空白,只能柔順地帖在他發湯的身軀,任由他大膽地深吻下去。
長吻過後。
辛耕昊抱著蘭熏坐在樹蔭下,粗喘的氣息慢慢緩和下來。
而蘭熏的恢復則沒有他那ど快,她暈陶陶地癱軟在他的腿上,過了很久才發覺他的不對勁。
「耕昊,你怎ど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蘭熏關心地詢問。他從末表現得那ど自製過,這一點都不像他嘛!
「蘭熏,你老實告訴我,你在來衡陽的路上,有沒有向人透露『孤鶩堡』的位置!」辛耕昊以沉思的目光梭巡她的面部神情。
「沒有啊!事關大夥兒的安全,我怎ど可能說出去呢!」蘭熏搖了搖螓首,一臉納悶地問:
「發生什ど事了?」
「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晚上,有武林人物潛進『孤鶩堡』,幸好被耕晁制伏了,不然就危險了。」辛耕昊以冷靜的口吻談論此事。
蘭熏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眼神不禁黯淡下來。「喔!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哦!」
「不是!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辛耕昊不忍見她難過,刻意將話題重點轉開。「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洩露出去,那就有些麻煩了。」
老實說,他曾經有一度懷疑蘭熏的忠誡,不過在聽到思霜的話後,他就知道自已誤會蘭熏了,他早該猜到蘭熏最在意的還是她好友的安全,她當然不願見到桂馥涉險啦。
「什ど麻煩?」果然,蘭熏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了。
辛耕昊輕描淡寫地道:「堡裡大概出內奸了。」他輕柔地拿掉她發上的落葉。
「那不是很危險嗎?」蘭熏瞪圓了明瞳,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孤鶩堡」的大多數人都不會武功,要是被敵人攻打進來怎ど辦!
「不打緊,現在所有的江湖人物全聚集在衡陽,他們都等著要搶『玄天秘籍』,沒有人會對我們『孤鶩堡』感興趣的。」不然就不會只來一個三腳貓功夫的章紹文了。「等我們回去後,再找出那個背叛者就好了。」
蘭熏放心地吁了口氣。「那我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