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見顥麟哥哥喔……
怎麼辦呢?雪晴托著下巴歎氣。 過了好些天,顥麟的身影仍在心中盤旋不去,她無時無刻都只想著他,連睡夢中也不例外。
「怎麼了?好端端地歎啥氣?難得我今天來找你玩,你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什麼煩惱儘管告訴我,身為你的好友,我一定努力幫你去憂解惑。」頤艷放下手中的西洋鏡,懶洋洋地走到雪晴身邊。
她今天來找雪晴,為的就是試試這西洋鏡的神奇,看看是否真能使遠景化為近物,好窺看煦嘉貝勒。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手中的西洋鏡什麼養眼的鏡頭都沒看到,看的淨是門前來來往往的奴僕,讓她倒足了胃口。
「其實也沒什麼啦……」這教雪晴怎麼好意思說。
「還說沒什麼!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若沒事怎會紅得這麼可疑,啊?」頤艷伸出蔥白的手指頭,捏住雪睛紅撲撲的雙頰,毫不留情地往兩邊拉長。
「嗚……」放開我。雪晴好不可憐地撫著臉,眼眶含淚地看著頤艷。
她的臉怎麼了?上頭不會寫著她在想著顥麟吧!她心虛地想。
頤艷大發慈悲地放開捏住雪晴雙頓的手,忽然,桌上《許郎採花記》斗大的書名剌入她的眼裡,她拿起書一翻,手一抖,險險拿不住手上的書。
「雪晴,你……你怎麼看這種書?」頤艷飽滿誘人的紅唇顫抖著,無法置信地看著仍一臉無邪的雪晴。
雖然她也會去阿瑪書房裡偷偷拿幾本來觀賞,但像雪晴這樣大咧咧地放在桌上而毫不隱蔽,她可沒那膽子,看來她太小覷雪晴這小妮子了。
「這書有什麼不對嗎?你的反應和顥麟哥哥好像,那天顥麟哥哥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雪晴疑惑地道。
「顥麟?你是說顥麟貝勒?」這下頤艷更驚訝了,帶勾的鳳眼睜得更大,將她濃密卷俏的睫毛凸顯得更明顯。
「嗯,是啊!」雪晴納悶地點點頭,不解這本書到底有什麼奇怪,不就寫些小橋流水人家的詩嗎?「你說素來花名在外的顥麟貝勒,也知道你看這本書?」頤艷簡直想尖叫了。最令她感到不解的是,為何雪晴還能一臉無辜?彷彿她看淫書的事再天經地義也不過了,反倒大驚小怪的是她。
雪晴點頭確認。頤艷幾乎要昏厥了,這……太令人意外了。
「那……那顥麟怎麼說?」
「其實書裡面寫什麼我也不太懂,不過顥麟哥哥那天好意要為我解說喔!」想起那天和顥麟的接觸,雪晴臉頰泛起幸福的紅暈。
「解說?」頤艷幾乎語不成聲。一頭狼,而且是鼎鼎有名的色狼,要幫雪晴解說淫書的內容?簡直是小羊入狼口,有去無回!
「是啊,顥麟哥哥說什麼蜜蜂、花朵來著,我也聽不懂。都怪大阿哥這本書不好,明明只是賞花玩水,寫得糊里糊塗、不清不楚的,害人家看得滿頭霧水。」雪晴嘟著嘴抱怨。
「你……你的意思是說這書的主人是煦嘉貝勒?」那個老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孔、一臉冰霜的煦嘉貝勒?說什麼她也無法相信他會看這種淫書,事實上,她不僅一次懷疑煦嘉貝勒血液裡流的是冰塊,而不是熱呼呼的鮮血。
今天她特意拿西洋鏡來,為的就是想偷窺冰塊衣服底下的身軀,好比較看看是否有哪裡和正常人不一樣。
「是啊,我在大阿哥房裡拿的。大阿哥那天好像有點生氣,還說顥麟哥哥是色胚,要我以後不可以和顥麟哥哥單獨相處。可是顥麟哥哥真的沒有做什麼,真的!」雪晴認真地為傾慕的偶像洗刷冤屈。
「瞧你開口顥麟哥哥,閉口也顥麟哥哥……很可疑喔!」
頤艷的試探立即得到證實。雪晴的臉已經很不爭氣地爆紅,老實地說明了她對顥麟的愛慕。
「我……我沒有。」這下雪晴連話都說不清楚,一顆頭幾乎垂到脖子上,頭頂的發旋對著頤艷。原來這小妮子真的喜歡顥麟!輕而易舉地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頤艷反倒說不出話來。難道要她朗誦顥麟的情史給雪晴聽,好作為警戒?然後將曾因顥麟心碎的格格名單告訴雪睛,好讓她死心?看著頤艷凝重的表情,一副想說又怕她傷心的樣子,雪晴當然知道顥麟非常受歡迎。
「我只是希望能一直喜歡他就好了……」雪靖小小聲地說。說罷,連她都意外自己的大膽,紅潮再度滿小臉。
頤艷也不知要說什麼,既然雪晴知道顥麟是個碰不得的風流種子,還決定偷偷暗戀他,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頤艷無聊地翻著手上的書,忽然發現《許郎採花記》裡有被刀子割去的痕跡。頓時,頤艷的屁股彷彿長出了惡魔的尾巴。
「雪晴,你想不想知道書裡究竟寫的是什麼?」頤艷燦麗如花的臉上多了一絲邪惡。
「咦?」雪晴一怔。
「來來來,我跟你說……」頤艷神秘兮兮地朝雪晴招招手。
頤艷的模樣引起了雪晴的好奇心,她附耳過去……
「頤艷,這樣不太好吧?」雪晴抱著小虎站在兄長的房裡,不安地看著頤艷翻弄煦嘉的房間。
她還是不懂,那本書與新婚夫妻洞房花燭夜有什麼關係?
明明上面寫的是歌頌風景的詩賦而已,頤艷怎麼會說和夫妻晚上關起房門會做的事有關呢?真是太離譜了。
「你別不信我剛說的話,等我找到你哥撕下的圖,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帶我到你哥的房裡了。」無視雪晴滿臉的疑惑,頤艷小心地在煦嘉房裡翻弄著,終於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箱子,上面還特地上了鎖。
頤艷露出勝利的表情,揮手示意雪晴過來,她拿下髮簪,三兩下就將鎖打開。
「這是什麼?」雪晴看著箱子裡的鞭子、蠟燭以及其他書籍,不解兄長為何如此寶貝地將這些東西藏在箱子裡還上鎖。
「真讓人意外,沒想到煦嘉貝勒竟會有這種奇特的嗜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比我阿瑪還勁爆!」頤艷將布制的皮鞭拿在手上輕甩,口中不住嘖嘖稱奇,然後從箱子裡挑出一本書來。
「這下你可仔細看清楚了,你十六歲了,你阿瑪很快就會為你找對象了,所以你也該知道夫妻間的事了。」頤艷烏溜溜的眼珠子靈活地一轉,露出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的神情。
製造出緊張懸疑的氣氛,頤艷兩手已準備將書展開。
頤艷的阿瑪碩親王豢養的愛妾為數眾多,行為荒淫不羈,因此頤艷從小對男女間的情事早已見怪不怪,只差沒有親生體驗。
夫妻間的事?雪晴張著不解的眼眸。額娘曾告訴過她,說一旦男女雙方成親入了洞房,一切就聽從夫婿的指示,她只要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就好了。
「你看清楚了。」刷地一聲!書中男女交纏的春宮圖立即活色生香地展現在雪晴眼裡。
室內瞬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頤艷格格,舍妹單純涉世未深,與你大不相同,希望你自重。」冰冷的怒氣從門口襲來,回來拿東西的煦嘉迅速跨步向前將書奪回,砰地一聲把書鎖回箱子裡。
雪晴一見煦嘉回來,立即羞慚地低下頭,抱著小虎不敢出聲。
「呵……好說!正如我不知道貌似嚴謹的煦嘉貝勒您會有這樣的嗜好,不是嗎?」頤艷狀似自若地揮動著手中布制的皮鞭,忽然話鋒一轉,一臉無邪地道:「只是不知您是喜歡被打還是打人呢?」
「格格改天親身領教,不就知道了嗎?」煦嘉臉上揚起血腥的微笑。
兩人視線相對,空氣中閃起激烈的火花。
「來人啊!送頤艷格格出府。」煦嘉擊掌喝聲道。
「不用送了,我自己會走。」嬌哼一聲,頤艷扭腰就走,拋下被她的好奇心連累的雪晴。
「雪晴,不是跟你說要慎選朋友嗎?」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碩親王荒淫無度,連女兒的行為也令人可讀。
煦嘉轉頭準備向雪睛發飆,卻發現她呆呆地站在一旁。
雪晴無言地盯著小虎的下半身滿懷不解,腦中充滿了疑問。
「雪晴。」顥麟一派瀟灑,緩步走向雪晴身旁。
煦嘉在皇上的指派下到安徽查詢糧倉異常的事,沒一個半月是回不來的,於是他逮住這難得的時機來找雪晴。
雪晴發現自己的毛病又犯了,她感到臉上的熱度升起,跟小時候一樣的手足無措,不同的是,她心跳得更厲害了。
「沒……沒什麼。」雪晴急忙地起身,既高興又意外顥麟的到來,早將煦嘉囑咐兩人不要單獨相處的事拋到一邊了。
顥麟終於知道繫住自己前來的因素是什麼了,就是那抹少女的嫣紅。當雪晴看到他時,臉上的無措和少女的羞怯,深深吸引了他。
同樣的反應,在長大後的美麗軀體上顯現時,竟有這麼大的不同,連他都感到不可思議。
他自袖中掏出賞銀,暗暗遞給秋月,擺手示意她退下。
「格格,奴婢去泡壺茶招待貝勒爺去。」秋月接過賞銀,靈巧地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緊張的雪睛慌亂地點了點頭,低著頭盯著腳上的宮鞋,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出賣了。
顥麟滿意地點頭,咧出惡狠般的微笑。
雪睛從低著頭的視線中,看著顥麟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卻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打破這種沉默。顥麟哥哥一定會覺得她很無趣吧!思及此,她的頭更加沒有勇氣抬起來。
「雪睛不想和我說話嗎?」顥麟開口。
雪晴拚命搖頭,厭惡著自己的口拙。
「那……就是嫌顥麟哥哥無趣羅?」顥麟故意出言逗弄。
這下雪晴頭搖晃得更厲害了,顥麟真擔心那纖細的小脖子會因此斷掉,不過還是忍不住想捉弄她。那抹羞怯的嫣紅實在太吸引人了!
「我知道了!」顥麟用扇子輕擊掌心,故作恍然大悟狀。
她說了什麼嗎?顥麟哥哥怎麼會說他知道了?雪晴心中不解,但仍舊不敢抬起頭面對心中朝思暮想的人。
「因為雪晴討厭我,根本不想看到我。」顥麟故意說著反話,身為遍覽群花的高手,當然非常清楚自己對她的影響。
果然,此話一出,白玉般粉嫩嫩的紅頓立即著急地抬起,一雙大眼瞬間蒙上水霧,晶瑩的淚珠已在眼眶打轉。
「不會的!雪晴怎麼會討厭顥麟哥哥呢?」雪晴忙不迭道。
看著顥麟促狹的雙眼,雪晴才知被作弄了。「討厭,」
佳人嬌嗔,神態恁地動人,雪睛不依地鼓著雙頰,柔弱膽小的她連抗議自己被耍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就好,害我一度很擔心,差點對自己的魅力喪失了信心。」顥麟輕鬆地環胸而立,一點也不像即將喪失信心的人。
「來,告訴顥麟哥哥,你剛才在想什麼?」顥麟用扇柄托住雪晴的下顎,不讓她再次低頭,藉機好好觀賞她那雙我見猶憐的水眸。
經顥麟這麼一提,雪晴的思緒才回到一直盤旋在腦中的疑問,想到在兄長房裡看到的春宮圖,她的視線不由得往顥麟的下半身望去。
顛麟納悶地看著雪晴的小腦袋瓜子不住地往自己下半身瞟,滿臉難以啟齒的模樣,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
這教雪晴怎麼說得出口呢?「嗯……那個……」
「到底怎麼了?」顥麟滿頭霧水地再問。
心中的好奇如雪球般越滾越大,雪晴終於無法接捺住心中的好奇,只是問問應該沒有關係吧?「男孩子身上都會有香菇嗎?」說了,她終於說了!雪晴幾乎要掩臉無地自容了,可是她真的太想知道了,
「香菇?」顥鱗跟著複述一遍,完全不瞭解其中意思。是桌上菜餚的香菇嗎?還是……看來他最近接觸青褸女子太久了,所以對宮廷流行的話題一無所知。
「就……就是那個書裡頭畫的……」雪晴的聲音越來越校
「雪晴,你又進了煦嘉的房裡拿了什麼?」有了上次前車之鑒的《許郎採花記》,顥麟不敢會錯意地小心翼冀問著。
他今天來只是抱著想看看這個羞怯白玉人兒,因為佳人的倩影在腦中一直盤旋不去的衝動,讓他逮著煦嘉出府的時機,終於採取行動。
雪晴害羞地輕點了下頭,將上次在房裡所看到的告訴顥麟。
「頤艷說只要是男子身上都會有,還說沒有那個就不會有小孩……」雪晴吶吶地說。
夠了!顥麟完全明白了!這樣的解說太清楚有力了。
雪晴怎麼可以這樣誘惑他呢?她這樣的無邪會讓他忍不住想將一切毫無隱藏地教導給她啊!將友情放一邊,色字擺中間,把煦嘉的警告丟向一旁,顥麟聽見自己不懷好意地說:「雪晴想讓顥麟哥哥告訴你嗎?」他掩飾住激動,將狼尾巴藏好,正色地問。
一方面想知道答案,另一方面也想借此與喜歡的人多相處片刻,在兩者夾攻交戰下,雪晴點點頭。
顥麟感到一股狂喜,難以相信自己的幸運,內心的迫切更加深了體內的飢渴,他從來沒有這麼想將一個女人擁人懷裡過。
「真的?!顥麟興奮的連聲音都顫抖了。
望著顥麟喜不自勝的笑容,俊美的容顏彷彿漾起了一道光芒,是那麼亮眼,此時她願意做任何事情,好讓這道光芒永久持續下去。
雪晴將兄長的交代拋向一旁,無視內心的不安,應該沒關係吧?她相信顥麟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