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大門,杜琦月第一次沒看見喜樂候在門邊等她回家,她不禁神情慌亂的鎖好大門,一邊緊張的叫著喜樂的名字,一邊快步的往屋裡走去。
"喜樂、喜樂,喜……"她突然停在臥房門口,燈光大亮的房內,只見喜樂和衣服蜷縮在單人床上,一向帶著笑容的俊臉上竟布滿了淚痕!
喜樂哭了?
杜琦月緩步的靠近床沿,然後彎腰湊近臉細看,就在她的手幾乎要碰到他的臉時,他卻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主人……"眨著依舊含著水光的褐眸,喜樂有些不自在的從床上爬起,緊張的絞扭著自己的衣服下擺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跑到這裡睡覺的。"杜琦月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睇著他哭紅的鼻頭和雙眼,許久,她才伸出手撫摸他的臉。"你哭了?"喜樂不想用輕松的語調帶過這個問題,可是當他瞧見她那雙寫著早已明白一切的眼眸時,已快沖出喉嚨口的謊話倏地又被他給吞下。
他想,既然主人都主動問了,他何不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心裡的話全說出來算了。
喜樂深吸了口氣,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主人,如果收養我真的會為你帶來麻煩的話,我還是離開好了!"離開?杜琦月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你想離開我?"喜樂緊張的猛搖頭,慌亂的想解釋清楚他思考了很久的決定,"不是我想離開,而是我看主人好像在收養我之後,就變得越來越不快樂。雖然主人說過,你一旦承諾了,便會負責到底,但是我希望主人能夠得到幸福,我不想看到主人不開心的樣子。"雖然當初他在說服主人收養他時,曾大言不慚的保證過他一定會幫主人做很多事的,可是就像人類說的,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而他這只黑狗就算擁有了人類的身體,不管再怎麼用心的學,骨子裡仍舊是一只只會依附在人類旁邊生存的笨狗!
他想,既然他的存在無法帶給主人任何快樂與幸福,那他至少能夠替他心愛的主人做一件事,就是趕緊離開她,終止她越來越不快樂的生活!
即使他沒有把握將來他真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以人類為主的社會中生存下去,他依舊毫不考慮的做下這個決定,只要他的主人能因此變得快樂!
"如果主人不開心是因為我的緣故,那還是請你隨便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丟掉吧!就跟我之前的主人所做的一樣,我保證絕不會再回來麻煩你了。"說到後來,喜樂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聲,頭也越垂越低,到最後就只剩下那近似於喃喃自語的細微聲音在四坪大的臥房中回響著。
原本靜靜凝視著喜樂的杜琦月忽然間有了動作,只見她伸手抬起他的頭,兩行清淚也順勢從他的眼眶中滑落。
就在這一刻,杜琦月知道,她是真的愛上這個擁有狗兒靈魂的男人了!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會認為她是個變態,那又如何?WHO CARE?
"傻喜樂!"發出一聲心疼的喟歎之後,杜琦月緊接著湊上自已的唇,輕輕的吻掉他滑落至腮邊的淚水。
*****亮著一盞黃色夜燈的臥房中,杜琦月和喜樂兩人和衣相擁而眠,就在喜樂幾乎合上眼睡著的前一刻,窩在他懷中的杜琦月突然小小聲的說:"對你來說,我現在說的話可能有點深奧,可是我認為應該要讓你知道。"喜樂勉強睜開眼睛,睡眼惺松的對著她露出一抹笑容。"好!喜樂在聽。""我變得不快樂不是因為不喜歡你,相反的,而是太喜歡你了,喜歡到會讓我覺得害怕!因為我發現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超過主人對寵物該有的憐愛,所以變得越來越貪心。我現在不只想當你的主人,還想當你的情人,甚至要當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杜琦月仰起頭直視著他,雙瞳中寫滿脆弱。"因此我這陣子的脾氣才會突然變得怪怪的,因為我不曉得,這樣的感情到底對或不對。"喜樂的確不懂什麼是『情人和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可是他卻能從杜琦月臉上的表情猜出她此刻的心情,那是混合了迷惘、期待、甜蜜,還帶點深怕會受到傷害的揣揣不安。
他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才能稍減主人眼中的不安?只能依著本能反應,他輕輕的將頭往杜琦月的頭邊磨蹭著,撒嬌似的在她耳畔輕輕低喃道:"我聽不太懂主人話中的意思,也不太懂什麼叫對或不對,可是我喜歡看主人開心的樣子。如果主人覺得成為喜樂的情人,甚至是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能夠讓主人覺得快樂,那主人就是喜樂的情人,還有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哪有人這麼說的?"可是不諱言的,她卻也因為喜樂的這番話,心中湧上一股溫暖的感受。
睇著他那雙單純無辜的褐眸,杜琦月紅著臉,嬌嗔的捶打了下他的胸膛,下一秒,卻又捨不得的伸出手揉撫她方才插打他的地方。"會痛嗎?"喜樂不介意的微笑著。他突然發現自己愛極了主人臉紅發窘的模樣,那看起來就和他曾經吃過的蘋果一樣香甜誘人。
他忍不住湊過臉,張嘴啃了下她紅通通的臉頰。
"你咬我!"杜琦月發出一聲驚呼,按著馬上從床上爬起,迅速的翻身壓在他身上,朝他最敏感的腋下猛搔著。"你竟敢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不要了……拜托……救、救命啊……"斗室內,只聽見男人的求饒聲與女人開心的叫嚷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突然,原本暗黑一片的窗外突然射進幾道亮光,杜琦月倏地停下嬉鬧的動作,招手喚來喜樂一同看著太陽升起。
當橘子色的太陽終於在天空的另一端露出臉時,兩人同時轉頭望向對方,有默契的給了彼此一抹燦爛的笑容。
*****禮拜日下午三點半,杜琦月和喜樂共騎著一台摩托車到台北市中正紀念堂游玩,待將車子停好後,兩人便手牽著手一同走到廣場上看小朋友、大朋友放風箏。
當一個個形狀各異,甚至有些體積還頗為龐大的風箏在眾人和風的合作之下緩緩升空時,站在一旁觀看的杜琦月和喜樂不禁興奮得又叫又跳。
"唷呼!太棒了!耶!"風箏的主人看他們如此投入的模樣,便豪爽的給了喜樂一只風箏,要他們試著放看看。
"這真的要給我嗎?"小心翼翼的捧著用油紙糊成的菱形風箏,喜樂抬起頭看看風箏的主人和杜琦月,表情定既興奮又惶恐。"可是我從沒有玩過耶!""就是因為你沒玩過,才要讓你去試試!"杜琦月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放心,然後便帶著他加入那些正准備讓風箏升空的人群中,鼓勵他照著別人的方式去做就可以了。
杜琦月手執著風箏站在原地不動,喜樂則是拿著線頭使盡吃奶的力氣一路往前跑。當感覺到細細的棉線扯直的剎那,杜琦月便將手中的風箏放開,隨後,風箏便在風和氣流的通力合作之下,緩緩的往上升高。
"快……再跑快一點……對對對……保持這種速度,然後再稍微收點線……對……就是這樣……耶……"負責拿線頭的喜樂雖然跑得精疲力竭,可是當看見屬於自己的風箏高高的懸在藍藍的睛空時,那種盈滿胸口的滿足是難以用筆墨形容的。
"好棒!你果真是我的英雄!第一次放風箏就成功了!"快步地跑到喜樂身邊的杜琦月張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喜樂一邊開心的笑著,一邊瞇起眼瞧著遨游在天空中的菱形風箏,感覺快樂極了。
傍晚,兩人特地騎著摩托車繞到士林夜市去買晚餐,為了讓喜樂開開眼界,杜琦月特別選了幾種他從未吃過,可能也從未聽過的小吃,提得兩手滿滿後才心甘情願的打道回府。
"我喜歡吃這個!"桌上的東西全都吃過一輪之後,喜樂終於挑出最合他口味的小吃──鹽酥雞。
"是嗎?"手拿著竹簽的杜琦月邪邪一笑,突然一把抓過鹽酥雞,捧在胸前偏不給他吃。
"我的鹽酥雞……"喜樂伸手想搶,可是杜琦月卻身子一轉,硬是要求聽見一句拜托才肯給他吃。
"說拜托!"為了吃到他最愛的鹽酥雞,就算她要求他喊她媽媽,他可能也會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眨著漂亮的褐色大眼,喜樂楚楚可憐的央求著,"拜托!"杜琦月骨碌碌的大眼轉了轉,突然叉了一塊雞肉放在喜樂的面前。"那說愛我!說愛我就給你吃一塊。"嘴饞的喜樂咽了咽口水,立刻不假思索的跟著說:"愛我。"呃!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杜琦月皺了皺鼻頭。"不對!你應該是說愛你!""哦!"喜樂點點頭。"愛你!"杜琦月這才滿意的將手中的雞肉放到他的嘴裡。
一會兒之後,喜樂對著她比了個『一』的手勢,"還要一個。""哦!"杜琦月點點頭,然後又從紙袋中叉了一塊雞肉。"等一下!讓我再想一想……"不過,在她還沒想出自己究竟還想聽哪些甜言蜜語的時候,生性聰穎伶俐的喜樂便早先一步猜出來了。
只見他漂亮的褐眸骨碌碌的轉了兩圈,然後湊近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極為動聽的情話,"主人是這個世上我最愛最愛的女人!"杜琦月微感訝異的瞠大雙眼瞪著他,後者只給了她一個極無辜的笑容。正當她感動地想要吻他時,沒想到他卻別過頭,相當沒情調的咬走竹簽上的鹽酥雞。
想不到在他的心目中,她的香吻竟遠比不上一塊鹽酥雞!
杜琦月眼中的感動頓時收斂而起,兜頭就給了開心的嚼著鹽酥雞的喜樂幾顆爆栗。
"哎呀!"喜樂無辜的摸著被敲疼的腦袋。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拿去!"杜琦月氣惱的將懷裡整袋的鹽酥雞丟給他,不悅地跺了跺腳。"最好是吃到撐死算了!你這個討厭的呆頭喜樂!"*****雖然喜樂和杜琦月兩人在晚餐時鬧了一下小別扭,但向來氣不了多久的杜琦月很快地就將晚餐時所發生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所以這會兒,便又見到兩人感情很好的手牽著手到公寓附近的小公園散步。
月光下,銀鈴般的笑聲斷斷續續的從坐在秋千上的人兒傳出,喜樂看著杜琦月一副十分愉快的模樣,忍不住興起想玩的沖動。
"試試看,乘著風的感覺真的很不錯晴!"杜琦月笑著鼓勵道。
當看見喜樂有些笨拙的搖擺著秋千時,杜琦月立刻跑到他身後推著,"要坐穩喔!"她提醒道。
她開始順著秋千擺蕩的頻率推著,只見乘載著喜樂的秋千擺動的弧度越來越大,引得他不斷興奮的低呼著,"啃呼!哇!好好玩喔!"瞧喜樂玩得那麼開心,頑皮的杜琦月也開始替自己找起樂子來了。原本推著他的纖手從他的背上離開,一會兒朝他的腰輕捏兩下,一會兒對著他緊翹的臀部猛抓了一把,那種搔癢的感覺讓坐在秋千上的他忍不住又叫又嚷,連連哀求她別再玩了。
"嘿嘿!我摸得正起勁,哪有可能你說不玩就不玩!"杜琦月目露賊光.哭得合不攏嘴的繼續著騷擾的動作。
可是後來事實證明,待宰羔羊的體內也是有所謂的『熊的爆發力』,端看他願不願意施展出來罷了!而很顯然的,喜樂就是有這種爆發力!
於是,坐在秋千上的喜樂在平白無故被吃了十多下的豆腐干之後,決定自立自強、自力救濟!
喜樂突然挺起腰,從仍不斷搖擺的秋千上跳下,天生存在他體內的良好平衡感足以讓他穩穩的落在地面不至於跌倒。
當瞧見喜樂站起時,杜琦月便知道她完蛋的時刻到了!
"不要……救命啊……"杜琦月忙不迭的轉身想逃離,不過,她才跑沒幾步,身體便被從後趕至的喜樂給一把抱住,喚他呵起她的癢來。
"夠了、夠了!我認輸!別再搔我癢了!"被抱在懷中的杜琦月大叫著,下一刻,腿軟的她冷不防地往前撲跌在柔軟的草皮上。
喜樂一看情況不對,早已反應靈敏地搶先一步上前緊緊抱住她,護著她在草地上滾了兩圈。
"主人沒事吧?"他神色慌張的檢查著她的身體。
躺在喜樂的身上,感覺到他那小心呵護的情意,令杜琦月一時之間有些難為情。突然,她的臉紅得像一顆西紅柿似的,因為她發現他的硬挺正貼合在她的兩腿間!
"我……我要起來了……"手才剛搭上他的胸膛,杜琦月不經意瞥見他凝視她的眼神,一股突如其來的欲望迅速竄過全身,令她忍不住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完全忘了兩人現在身在何處。
一個熱情又纏綿到極點的法式深吻,杜琦月伸手捧住喜樂俊秀的臉龐,吻著他彷佛沾了蜜似的唇瓣,恣意的、盡情的奪取他所有的呼吸。
但是她仍覺得不夠!吻他越久,她越走覺得饑渴難耐!
杜琦月的嘴滑過他長著細小胡髭的下顎,焦躁的啃咬著他喉問的隆起,歡喜的聆聽著從他喉嚨裡發出的短促呻吟聲,直到她感覺到他的下腹開始磨蹭著她時,她才猛然想起,他們目前所虛的地方並不太適合發展她接下想做的動作,便迅速的拉他起身。
仍意猶未盡的喜樂忍不住發出懊惱的抗議著,"我還要!""我知道,乖!我們先回家再說!"杜琦月安撫的吻吻他的唇,然後牽著他的手,快步奔回家。
*****兩人一踏進家門,喜樂便迫不及待的擁住杜琦月,焦躁饑渴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的臉上與白皙的頸間;杜琦月則是一邊承接著他熱情的吮吻,一邊急切的解開他牛仔褲上的鈕扣,積極的脫掉他身上所有的累贅。
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脫光後,她抬起頭給他一抹極為嫵媚的甜笑,趁著他神魂顛倒之際,領著他走進浴室。
浴室中,全身光溜溜的杜琦月和喜樂兩人面對面站立,蓮蓬頭的水花像是綿密的雨絲般落在他們身上……
可是不夠!不管他再怎麼揉撫她的胸、她的臀,或者是她身體的每一處,他仍舊覺得不夠!
喜樂焦躁又熱情的撫觸就像是一把火似的燒溶了杜琦月的理智,她微睜開迷蒙的雙眼,神態嬌媚的看著他被欲火和浴室裡的熱氣給弄得火紅的臉頰,瞬間便就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煩躁了。
因為喜樂要她!
杜琦月拍拍他的臉頰要他稍安勿躁,然後轉身轉開水龍頭,拿著蓮蓬頭將兩人沾著肥皂泡泡的身體給沖干淨,便一把拉著他踏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