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臭大哥!你沒有這個權利把我關起來!快點放我出去!」
若婷一被帶回家中,馬上被若亞給帶到她原本所住的房間,也不管她如何反抗、如何撒潑,人高馬大的若亞總是輕易的揮開若婷的攻擊。
再一次,若亞表情不耐的一拂,瘦弱的若婷便像個破布娃娃般,輕易的甩往一旁的大床上。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只要你膽敢踏出這個房門一步,你就等著替那只笨羊收屍吧!」
聽見大哥的恐嚇,豆大的眼淚瞬間從若婷漂亮的星瞳中滴落。「你……大哥你太過分了!」
「過分?哈哈哈哈!」若亞仰頭大笑,倏地斂容,變得陰暗狠厲起來。
「告訴你,千萬別想挑戰我說過的話!方纔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只笨羊早就被我當場給千刀萬剮,拆吃人腹了!」
她……她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大哥!
氣到極點的若婷,忍不住開口斥罵。
「你……你是變態!」
「變態?哈哈哈!罵得好!我是變態,哈哈哈!」
仰頭大笑著走出房門後,若亞將房門給牢牢鎖祝「放我出去……大哥……放我出去!」
一轉身,吉亞不期然的撞見母親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飽含了不解,無奈,與不認同。
「媽,連你也認為我是個變態?」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對若婷和零藍,會不會太過分了……」
「我一點也不覺得?」不待母親把話說完,若亞執拗的打斷。「媽?如果你是來勸我的,那我可以告訴你,別白費口舌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若停跟那只笨羊在一起的!」
瞧見大兒子冥頑不靈,一向優雅的狼媽媽,也忍不住大聲歎起氣來。
「你實在是……連媽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了。」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我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執行到底!」若亞拉開嗓門道,這話不但是說給母親聽,也是說給門裡的若婷聽。
「媽!我現在有事得出門一趟,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不管任何人,都不許接近若婷的房間——連你也一樣!希望等我回家之後,看到的,並不是一間空蕩蕩,沒有若嬪在的空房間!」
若亞臨出門前,特別向狼媽媽提出嚴正警告,勸她千萬別輕舉妄動。
抬頭望著兒子冥頑不靈的神態,狼媽媽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聽著小女兒淒楚的哀求聲,狼媽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擰著了般,隱隱作疼。
難不成,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可想了?
若婷持續不斷的在房內叫喊著,從夜晚叫到清晨叫喊的聲音和拍門的力道隨著時間的消逝而逐漸變孝衰竭,但縱使如此,她仍舊不放棄,用著沙啞微弱的聲音,不斷的喃念著同樣的話語——
「放我出去……拜託……媽咪……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呀!」
頭抵著厚實的木門板,若婷的一雙手拍得好疼、好疼,喉嚨也乾渴的像是要爆開了一般,臉上斑駁的淚痕,也早已分不出是汗還是淚。
其實,在房內喊了一夜的若婷已經筋疲力竭,幾乎想要放棄,但是當放棄的念頭閃過的同時,腦中又回想起零藍用他的身體護在她面前,努力不讓她哥哥帶走時的那一幕。
不知零藍現在是否安好?
不知他能否承受大哥那毫不留情的踢踹和重拳?
不知他會不會為了救她,而和大哥他再起紛爭?
諸多的擔憂教她忍不住睜開了雙眼,強忍著身體的疲 憊,再度打起精神,拍門哀求要人讓她離開。
不!她不能在這一刻倒下去!
不單只是為了要回報零藍的保護,還有他和她的將來……
她說什麼都不可以在這時候放棄!
突然,門外傳來有人靠近的腳步聲,而且,一次還來了兩個!
是誰?難不成會是零藍……
心中驟起的希望之火,在房門開,她瞧清楚來人的剎那,瞬間被冷冷的澆熄。
來人是她那殘酷又蠻不講理的大哥,和一名身材高大壯碩,完全陌生的狼族男人。
若婷警戒的瞪視著兩人。
而兩個男人卻旁若無人的站到若婷的面前,若亞逕自開口介紹。
「我妹,若婷;他是我朋友,裴志。」
若婷只分神給了那個叫裴志的男人微微一瞥,視線就回到大哥臉上。
在她心中,隱約敲起危險的警鐘。
「你莫名其妙帶一個男人進到我房間來……是打算要做什麼?」
若亞並沒理會妹妹的質問,只是轉頭和裴志交換了頗含深意的一瞟,許久之後,才沒頭沒腦的問出一句,「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那個叫裴志的男人則是用雙眼好生仔細的打量過若婷,才一臉滿意的點頭微笑。
「我喜歡,夠嗆!」
什麼叫他喜歡?
這兩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若婷的疑惑,隨即在若亞接下來所說的話中,得到解答。
「那這件事我們就這樣說定了,我小妹若婷的將來,從今開始就交給你了,你回去安排個好時間,就過來迎娶我妹回家吧!」
直到此刻,若婷才終於理解大哥在想些什麼。
他看不起她所喜歡的零藍,便自作主張的幫她挑了個他覺得是個「完美的另一半」人選給她。
他……他憑哪一點可以幫她作這個重大決定?
若婷猛抬頭,表情冷絕的瞪視著自己的親哥哥。
「大哥!如果你帶這個男人進來,目的只是為了把我給推銷出門的話,那我可以很清楚告訴你——別想了!在這世界上,我只愛零藍一人,而我想嫁的,也只有零藍一個!」
若婷這番挑毋的話,頓時引爆若亞心中的怒火。
他沉沉的猛吸了口氣,一個抬手,便朝若婷粉嫩的蘋果臉上重重摑下一個耳光。
「啪!」
火燙的巴掌印,痛的讓若婷差一點掉下眼淚。
「好好的狼族男人不選,你偏挑上一個軟趴趴、沒骨頭的笨羊族男人當你未來的丈夫!」若亞惡狠狠的斥罵著。
猛吸口氣,若婷忍住幾欲奪眶的眼淚,不馴的瞪視著哥哥。
「我就是愛他,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還是說一樣的話!」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是不是?」
禁不起人激怒的若亞,若非站在一旁的裴志眼明手快制止他衝向前,此刻苦婷絕對有生命危險。
「夠了!阿亞,你也看在若婷將會是我未來老婆的份上,別對她動手動腳!你看她那張小臉,都被你打腫了一邊……」
「你別亂說!我的丈夫是零藍,可不是你!」雖然感激裴志幫她拉住她大哥,可是感激歸感激,不行的事情,依舊是不行的!
一聽到零藍的名字,若亞火氣登時大起。
「你……你再提到那只笨羊的名字試試看。」
「說就說,零藍、零藍、零藍,要我再一千次我也敢!我就是愛零藍,怎樣?」
「我……我非打死你這個不長眼的傢伙不可!」
唯恐盛怒中的若亞不小心失手打死他的親妹妹,裴志連忙鬆開原本箝制住若亞的手,護在嬌小的若婷身前。
「夠了!我求求你們兩個,一人少說一句行不行?」
「不行!」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到裴志的臉上,兄妹倆異口同聲的對他大吼。
哇咧!這兩個火爆脾氣的兄妹,偏偏在這個時候這麼有默契。
裴志啞然失笑的搖搖頭。
不過好笑歸好笑,應該避免的事還是得避免,免得等一下盛怒中的若亞,真的會一時失控打死他那可愛的小妹。
「若亞,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讓你妹妹好好冷靜思考一下,反正我也不急,多的是時間跟你妹妹培養感情……而且,你不覺得你越逼她,她就表現得越不合作、越叛逆……這並不是你所樂見的吧!」
裴志的一番話說中了若亞的心底事。
他睜著怒火騰騰的眸瞪看著同樣不甘示弱的小妹好一會後,終於在裴志的半拉半哄中,不太情願的離開若婷的臥房。
當房門被關起的剎那,一直挺起胸膛不願表現出心中畏懼的若婷,終於忍不住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
誰可以告訴她,現在究竟該怎麼辦?
嗚嗚……她真的好害怕……藍……嗚嗚嗚……快來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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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胸口一陣宛如椎心般的刺痛感,讓零藍倏地從自己的臥床上驚醒。
他彷彿聽見若婷在哭泣,在哭嚷著他的名字……
口中猛喘著氣,零藍伸手胡亂抹去額角的汗滴,步履蹣跚的卡到窗邊,仰頭望著天上那一輪炙熱的艷陽。
只要一想到若婷那蠻不講理的大哥,極有可能強迫她做她不願做的事情,零藍就擔憂的睡不著覺。
明明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危險,此刻他只能窩囊的躲在家裡養傷,腦子裡連點救人的辦法也想不出,他怎麼會這麼沒用?
掄起頭,零藍沮喪至極的重捶著牆壁洩忿,一拳又一拳,拚了命的在折磨著自己的rou體,試想要讓自己隱隱作疼的心好過一些。
只是……手越疼,心就跟著更疼……更疼。
「夠了、夠了!你準備打斷你自己的手嗎?」
幫母親送午餐進門的老大零紅一見到弟弟那近乎自殘的動作,嚇得連忙包住他的拳頭,不讓他再繼續傷害自己。
「你看你,好好的一隻手,你捶成了這個樣子!」
望著弟弟那只已變紅變腫的手掌,零紅禁不住心疼的嘟嚷著。「拜託,要折磨自己也不是這種折磨法,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萬一將來你的若婷知道你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她會有多內疚。」
「不然要我怎麼辦?」零藍抽回自己的手掌,挫敗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捂著臉絕望喃喃自語著。
「只要一想到若婷正哭喊著要我去救她,而我什麼也做不到時……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殺了我自己!都怪我沒用!口口聲聲說要愛她、保護她一輩子,但現在呢?我連一點救她出來的辦法也沒有……」
看到幾個兄弟中,一向冷靜沉著的五弟竟也有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一時間,零紅不禁心軟了。
雖然一開始,他並不認同弟弟與那個小狼女的戀情,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零紅也不得不承認,小狼女與弟弟兩人的確是深愛著對方。
他想該是輪到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拿出點魄力與能力的時候,幫弟弟渡過難關!
別下腰,零紅拍拍零藍的肩頭,一臉胸有成竹的笑睨著他。
「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三二個臭皮匠,可以勝過一個諸葛亮?」
什麼意思?
零藍搖搖頭,一臉不解的回視著大哥。「聽過,可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零紅笑著,朝弟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意思就是,以我們七個兄弟聯合起來的力量,你覺得,會沒有辦法贏過那只傲慢自大的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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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兩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悄然無聲的潛進了若婷一家人的紅瓦屋中。旋開了狼媽媽特意不上鎖的後門,再接著狼媽媽私底下偷偷透露的房子平面圖,兩道身影不一會兒就來到關著若婷房間的門前。
就著窗外朦朧的月光,零紅從上衣口袋拿出一隻黑色小髮夾,彎下腰,目光專注的開鎖。
打小,零紅就對開鎖這檔事充滿了無比的好奇心,暗地裡偷偷研究多年之徑,終於在此時派上用常
「喀答!喀答!」
兩聲細小的金屬聲響後,原本緊緊閉合的門板,突然「咿呀!一聲的打開。
成功了!
零紅零藍兩兄弟開心的相視一笑,然後輕悄推開門板,探頭示意待在房內的若婷快快出來。
早就在房中等待已久的若婷一見到零藍的身影,眼眶霎時紅了。
「零藍……」
「若婷……」
站在一旁的零紅一見久別重逢的兩人情不自禁的擁抱起來,連忙猛搖了搖弟弟的手臂,小聲又焦急的斥著。
「喂喂喂,你們兩個要抱等會兒再抱!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送若婷出這間房子,你們都忘了,房子裡還有若婷她哥呢!」
對對對!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趕緊送若婷到安全的地方,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
一經零紅提醒,原本緊緊抱在一起的零藍和若婷兩人,不約而同的鬆開原本環抱住彼此的手。
「我們快走。」
「嗯!」
在零紅的帶領之下,一行三個人沿著來時路靜悄悄的潛出紅色瓦屋。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可以安全無虞的離開紅色瓦屋之時,突然,原本靜悄的屋內燈光大亮。糟了,發現了!
還好他預料到事情不會這麼順利,早就已經想出應變的辦法。
「你們兩個跟著零黃走,我們事先安排好一個地方,那裡十分隱密,你們兩個就安心的在那躲個幾天,等我們確認若婷他哥哥不會再強迫拆散你們兩個人之後,我們再打電話通知你們回來。」
零紅一邊七手八腳的幫自己的六弟和若婷交換衣服穿,在確定零藍一行人已不見身影,他才偕同已換好衣裳的六弟,朝不同向的小路上跑去。
這招就是所謂的聲東擊西,目的就是為了要替零藍他們多爭取點逃跑的時間。
深夜的森林中,隨著身後追趕的人越來越近,籠罩在空氣中的緊繃感,也越發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危機……一觸即發!
「這裡……往這裡走,注意腳邊的石頭,這裡的路不好走,小心別絆倒了!」
撥開重重蔓生的草叢枝椏,越過凹凸不平的羊腸小徑,深怕會被若婷大哥給追趕上的三人,使盡吃奶的力氣不停往前跑著,或許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吃上一頓,就在跑了近一個小後,體力早就已經不堪負荷的若婷腳步一個踉蹌,霎時狼狽的撲跌在地上。
「哎喲!」
「若婷,你還好吧?」
「嗯……應該……沒什麼問題。」
只是,或許是剛剛不小心磨傷了膝蓋,現在她的膝蓋痛得不得了。
若婷本還想逞強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可是人還沒站直,膝上傳來的疼痛便又使她忍不住哀叫了聲。
零藍聞聲,忙別腰檢查她是哪裡受傷了。
當他樁起她白色的裙角時,赫然瞧見她那雙原本白嫩無暇的小腿,竟已被地上的碎石子磨得鮮血淋漓。
隨後趕至的零黃一見若婷膝上的傷,感同身受的呼痛。『哎呀!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
「怎麼辦?三哥,現在離我們要去的地方究竟還有多遠?』仰起頭,零藍求助的望向三哥零黃。
「至少還有三十分鐘的路,而且越靠近我們要去的地方,路就變得越難走。」
那現在該怎麼辦!
若婷腳傷成這樣,實在不忍心要她勉強走完全,可是不走,又怕一個不小心,她又再度她大哥給逮回家去……
零藍冷靜的思考了幾秒,隨即果決的作出決定。
「三哥,現在就麻煩你帶領的步伐放慢一些,我背著若婷走。」
「可是……」若婷蹙起眉頭,「零黃哥說接下來的路難走,你再背我……這樣太危險了?」
要是零藍因為想保護她而受傷。那她鐵定會內疚死的!
「若婷,我說過,不管再怎麼危險、再怎麼難走,我都不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零藍拍拍她冷汗涔涔的小臉,眼神堅毅的看了她幾秒之後,背轉過身,示意她快快伏上他的背。
「快上來吧!時間拖越久,就對我們越不利。」
淚意朦朧的雙眸中,清楚見到零藍身上的衣服早就熱汗給濡濕了,如今再加上她的重量,想必接下來的路,他一定會行走得更加艱辛。
兩手環住他的肩膀,用著身體感覺著他沉厚的吐息,若婷的心中,充塞著滿滿的感動與幸福。懷抱中的這個人……就是答應要給自己一輩子幸福的男人呀!
伏在零藍的背脊上,從若婷大眼中滾落的珠淚,沾濕了零藍的衣領。
「藍……謝謝你……」
緩了腳步,半是安慰,半是呵疼的拍了拍她豐潤的小臀,低聲的斥了句,「傻瓜,你跟我什麼謝謝!」
瞧著他驀變得火紅的臉頰,若婷將頭埋在他背上,唇邊驀然綻出一朵好美好美的笑。
「可是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一聲謝謝才對。」
「算了,你喜歡就好。」
「嗯……謝謝。」
「傻瓜!別再謝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