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ㄟ,大姊ㄟ,妳最近真的有點奇怪ㄋㄟ……」小櫻雙手環胸,瞪著說什麼也不肯同意陪她前去小蓮家「祭五臟廟」的小菊。
「平常一提到要去小蓮那兒,妳跑得比誰都快,奇怪,怎麼妳這兩天竟然反常了ㄌㄟ?不管我怎麼邀妳妳都說不要。」
小菊抬起頭來自了小櫻一眼,又低下頭,神情委靡的歎了口氣。
「我不是跟妳說別問了嗎?妳想去找小蓮自己去不就得了,何必一定要拖我下水……」
什麼叫拖她下水呀!
一向粗線條的小櫻,此時也敏感的聽出有些不對勁了。
「妳跟小蓮吵架啦!」小櫻推推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小菊,示意要她讓點空間出來讓她坐坐。
「不是小蓮的問題啦!」
「那不然ㄌㄟ?我們家就不過我們三姊妹,不是小蓮跟妳吵,那還有……」小櫻的一聲「誰」還沒說完,腦中馬上浮現出一張冷峻的撲克牌臉。
兩眼一膛,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小菊。
「是……那個狼男喔!」
小菊抬頭睨了大妹一眼,然後垮著一張臉,哀怨的點了點頭。「嗯!」
「可是……怎麼會ㄌㄟ?那個狼男……他沒事跑來找妳吵架做啥米?」
「不是沒事跑來……」小菊歎了口氣,千言萬語,她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算了,我看我還是從頭說起好了。」
事情得從那天晚上,她驀然接到由狼男打來說小蓮生病,需要她過去看顧的求援電話說起……
「真的不能怪我呀!人家我當時真的是睡傻了嘛!怎麼會知道一向身體健康的小蓮會突然生病ㄋㄟ……」
「結果呢?」
「結果隔天我一睡醒,那個狼男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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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多,一陣刺耳的門鈴聲強悍地喚醒好夢正酣的小菊。
聽著有如催魂鈴般急促的門鈴聲,甫被吵醒的小菊,腦中冷不防出現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吵吵吵,他媽媽是沒教他禮貌是不是?一大清早的,按電鈴按得這麼急,他家是死人喲!
重重的掀開原本蓋在自己臉上的棉被,忍無可忍的小菊怒不可遏的從床上跳起,衝到大門口,拉開門,也不瞧瞧站在外頭的究竟是誰,黑著臉對不速之客大聲吼道:「一大早就跑來按電鈴,你在催魂喔!」
相較於小菊的火氣,站在門外人的聲音,反而顯得平和許多。
「妳昨天沒有過去小蓮家。」淡淡的一句敘述,完全辨認不出說話的人的喜怒。
小菊仰起頭,吃驚的瞪著不可能會出現在她家門前的男人。
是小蓮家的狼男!
「你你你你……」
「妳昨晚沒有履行妳的承諾。」望著瞪大雙眼呆若木雞的小菊,若亞只是靜靜的,再一次重複他在她開門時所說的話。
承諾?什麼承諾?
仰頭望著一直冷冷瞪著她的若亞,小菊臉上仍舊一副搞不清楚的模樣,陡地,她混沌的腦袋中,想起昨天晚上依稀好像曾接了通電話……
「請問一下喔……昨天……昨天你有打電話來給我嗎?」
若亞挑了挑眉,沉默的瞪了小菊好半晌後,才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嗯。」
他說嗯……那他的意思不就是……昨天晚上那通電話,的確是真的,不是她在作夢囉!
ㄜ……
依稀還記得那通電話裡的內容,他好像是說……小蓮生病……
萬分困難的嚥下好像梗在喉嚨裡的口水,小菊一臉愧疚的抓抓自己凌亂的頭髮,好一會才又從嘴巴裡擠出另一句話。
「小蓮她……還好嗎?」
若亞定定的看了小菊一會,半晌,才見他輕聲的反問:「小蓮她好或不好……妳真的在乎嗎?」
「你怎麼這麼說話……」小菊雖然不挺聰明,但多少能聽出若亞語氣裡的不屑,她手環著胸,有些不悅的反駁──「好歹小蓮也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不關心她呢!」
聽到小菊的辯駁,若亞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被感動的情緒,反而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的是好難得呀!原來……妳還記得小蓮是妳親妹妹呀!」
在這一刻,小菊終於知道若亞此刻究竟所為何來。
他,是特意來給她難看的!
「你……你說是這什麼話!」瞪望著若亞冷峻的面容,小菊惱怒了起來。
「人話!」若亞驀然壓低聲音,臉上也倏地罩上一層寒霜。「如果妳心裡當真當小蓮是妹妹,那麼為什麼在妹妹生重病的時候,妳卻仍在家裡呼呼大睡?妳可知道,我昨晚上城裡去請醫生過來的時候,小蓮因為口渴,找不到人給她倒水而不小心跌落到地板上?」
小菊傻眼的瞪視著若亞。
「我完全看不出妳心裡有一丁點把小蓮當成妹妹看待,相反的,妳自己想想,她為了妳們兩個姊姊付出多少心血、做了多少事情?現在請妳回答我,這,就是妳剛才嘴裡所說的『關心』嗎?」
被若亞堵得說不出話來的小菊,嘴中除了「我我我」之外,完全想不出一些可供她反駁的理由。
「我只是……我……我……」
「妳只是自私,只是太在乎自己,只是認為妳身為姊姊,理當就是可以從妹妹身上多佔點便宜!」
「沒有……我……我從沒有這樣想過……」
「那不然妳是怎麼想的?妳說呀!」若亞冷不防暴喝一聲,同時朝小菊的面前逼近一步。
小菊驚懼的縮了下脖子。
「從我遇見小蓮到現在,我從來沒有見過妳們這兩個姊姊替小蓮做過什麼,有危險,妳們馬上派她出去送死;有食物,妳們二話不說全部吃完;而小蓮有困難時,妳們卻讓她病懨懨的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床上,妳們這兩個姊姊卻躺在家裡床上呼呼大睡!」
張開嘴巴愕然瞪視著突然發火的若亞,坦白說,小菊心中除了害怕之外,還隱約多了份對小蓮的愧疚。
之前媽媽就曾經說過她們兩個當姊姊的太不應該,老愛佔小蓮的便宜,但她們總以為這只是媽媽的偏心罷了,從沒把媽媽的責罵給放在心上……
今天,連一個陌生男人也如此說她們時,小菊捫心自問,她和小櫻兩人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
愧疚的低下頭,面對若亞的怒斥,小菊再也無話可反駁。
「很抱歉……我當時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小蓮她……不然我現在馬上就去換衣服……我馬上過去照顧……」
「不用了!」
啥米?
正準備轉身的小菊驀地停下腳步,轉過頭狐疑的望著若亞。
「不勞妳們費心了!」
「我不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小蓮的身體自有我會照料,不煩妳費心,我只要妳答應我一件事。」
小菊驚懼的瞪著突然將臉湊近她面前的若亞,抖著聲音輕問:「什……什麼事?」
「在小蓮病痊癒之前,我不希望再在她那兒瞧見妳,或者是妳另外一個妹妹出現在她家裡面,尤其是──」說到這,若亞還特別加重其後這句話的語氣,以示他的認真──
「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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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在這種警告下,我怎麼還敢去小蓮那兒呀!」
說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小菊望著妹妹小櫻,一臉鬱悶的歎了口氣。
「唉!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那時不管再怎麼想睡,也會硬爬來去照顧小蓮的,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是呀!都是妳啦!連帶的害我也不能過去了。」小櫻也垮著一張臉,神情怨懟的瞪向姊姊。「我真的很無辜耶!明明就不是我的錯,平白無故被人在我身上貼卷標……」
「那妳去照顧小蓮呀!」聽完小櫻的怨言,只見小菊「奇檬子」粉不爽的站起身來瞪著她。
「我認為呀!那個狼男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們這兩個做姊姊的實在太失敗了,成天只會想從小蓮身上撈點好處,卻一點也不想付出。」
「ㄟㄟㄟ,妳怎麼這麼說話!」
「不是這樣嗎?」
「當……」
小櫻本來是想辯說「當然不是」,當觸及到小菊瞭然的目光時,一股赫然不由得從她圓滾滾的頰上湧現。
唉,也對啦!捫心想想,的確,她們這兩個做姊姊的,從沒對小蓮付出過什麼,除了……嗯……ㄜ……什麼都沒有耶!
抬眼望著又重新躲回臥房的大姊,小櫻一臉郁卒的揉了揉臉,想到她又將接連著好幾天吃不到小蓮烹調的食物後,突然感覺人生無趣了起來。
那個狼男警告她們,在小蓮病痊癒之前,絕對不准踏進小蓮家一步……唉!小蓮那兒她們現在是去不得了,現下她們唯一可做的,大概就只剩虔誠的祈禱老天保佑小蓮的病能夠快快痊癒。
唉!唉!唉!
真是三聲無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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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站在窗邊,小蓮探出頭望著窗外無垠的天際,默默的想像著,要一個獨自在這無垠的天際下流浪,究竟得預備多少的勇氣才足夠……
比起無邊無涯的天空,她這個家,是真的稍嫌小了一些。
若不是那天半夜,她驀然從睡夢中醒來,瞧見若亞正若有所思瞧著窗外黝暗的天空發呆的話,她真想永遠這樣昧著良心,讓若亞陪在她身邊一輩子不走……
即使明知道,他的人、他的魂,早就已經飛到窗外那片青空之下。
腦中不由自主的再次浮現媽媽之前曾說過的話──
強求來的東西,永遠留不久。
轉過頭望著若亞仍沉沉入睡的睡顏,小蓮幽幽地一歎。
他已經為她多逗留這麼久了,她想,讓是放手讓他自由翱翔的時候了……
「早安。」
望著慢慢從睡夢申轉醒的若亞,小蓮極溫柔的附在他耳邊輕喃了聲。
瞧見小蓮甜甜的笑臉,若亞也不由自主的回她一抹柔笑。
仰起頭,他對準小蓮嫣紅的小嘴輕輕印上一個吻。
「怎麼不多睡會呢?妳的病才剛好沒多久,還需要多休息。」
「睡不著……就起床看看風景囉!」
看風景?
若亞轉頭,狐疑的望向窗外那些已被他看膩的景色。
「窗外的風景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那些東西……若要真論起這世上最值得欣賞的風景……那,妳真該去瞧瞧位於森林最最南端的XX瀑布,那兒的水流朝懸崖下衝擊……如果妳能夠看到的話,妳一定會因為那一幕而大受感動的。」
不自覺的,若亞就隨口對小蓮說出他心底的渴望。
「是呀!聽你這麼形容,就夠令人神往的了。」小蓮盤著腿坐在若亞身邊,笑咪咪的瞧著他提起當年時神采飛揚的面容。
說著說著,突然,若亞眼中的光彩一黯。
視線對上一直靜靜睨著他的小蓮,若亞的唇角,淺淺的泛出一股酸澀。
「只可惜……去那裡的路途實在太遙遠,也太艱辛,不然我就可以帶著妳一塊去。」
聽著若亞藏著濃濃歉意與渴望的字詞,小蓮默不作聲的垂下雙眼,然後,再睜開眼看著他。
「去吧!如果你的夢想是在遠方……那就走吧!」
隔了將近一個月,這次是小蓮第一次主動提及有關於若亞離開的話題。
這叫「放手」嗎?
雖然她從未說過任何話、做過任何事逼迫若亞留下,但她心裡十分清楚,他會留下,全都是因為他擔心她。
「你為我做的夠多,也停留夠久了……去吧!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用再為我牽掛了。」
經過上一次的爭論、落淚;若亞知道,雖然小蓮此刻仍舊笑著,聲音也還算平靜,但實際上,她卻已經不知在內心裡掙扎過多少次,暗暗掉過多少淚了……他永遠會記得,她臉上淌著淚,執著他的手碰觸她的心窩時所說的話──
「這裡,永遠歡迎你回來。」
這一刻,若亞當其不知道他該如何反應才好。
內心的渴望喧囂著要求他馬上飛奔出門外,畢竟流在狼族男人體內的血液,就是自由、就是流浪;但,心中小小的一個角落,悄悄的浮現「猶豫」這兩個字。
他……當真放心得下她一人,獨自出外流浪嗎?
只是當視線瞥見窗外那無限的藍天時,深埋在骨子裡那股渴望冒險、渴望自由的衝動,卻叫他怎麼也壓抑不了。
可以嗎?
這樣做真的沒有問題嗎?
留下她一個人……然後他,獨自去流浪?
若亞的視線再度拉回小蓮臉上,而後者馬上給了他一朵鼓勵的笑。
「去吧!記得我在這等你就好!」
就這樣,在小蓮滿懷著愛意的親吻中,若亞揮別了這棟住了兩個多用的紅瓦屋,也揮別了深深愛著他的女人,獨自踏上流浪的路程。
曾不只一次,每回在夜深人靜,思念若亞到無法扼止的時候,小蓮總會禁不住的想,她當初是否做錯了!
她是否應該要盡一切手段與心機要求他留在她身旁,或者,強求他非得帶她一同去流浪不可……
但,答案無解。
當人開始在說起「應該」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來不及了!
從若亞離去的那一天起,小蓮開始有了仰望天空的習慣。
每每工作到累極的時候,她總會不自覺的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想像著那偉岸身影,今天又將流浪到何方……
是否,仍記得在這紅磚瓦屋仰頭,有個人正在癡擬的惦記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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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隨著口歷一張張的撕下,一天一天的過去。
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渾身被大雨淋得濕答答的若亞,狠狽的逃進一處天然形成的巖洞中,仰望著洞外嘩啦嘩啦征飆的雨勢,挫敗的深吐了口氣。
本以為在天黑之前應該能夠抵達前頭的小鎮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安排好的行程,竟莫名其妙被一場大雨給擾亂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這一向是若亞流浪時所秉持的觀念,既然老天要他留在這巖洞裡過夜,那他當然就順其自然了。
巖洞中,剛好有一處可供人平躺的大石塊,若亞沒多作細想,拿出了行囊中的薄毯往戶台上一鋪,人也跟著仰躺在石塊上闔眼小憩。
但一會,他突然睜開雙眼,瞪視著頭頂上的巖壁發愣。
這地方,竟有一概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若亞刷的一聲從石頭上坐起,腦海中,突然浮現小蓮那雙骨碌碌的漂亮眼瞳,正笑眼彎彎的凝睇著他。
「……我願意……」
耳畔彷彿再次聆聽到她那軟軟嫩嫩的聲音,喃喃地對他傾訴著她的情意。
直到此刻,若亞才突然驚覺,在享受了她如此豐盛的情意與付出之後,他竟然連一句「我愛妳」也不曾當著她的面說過!
心頭驀然一陣揪痛。
她現在……還好嗎?
在他離開了她一個多月以來,是否仍愛著他,是否仍惦記著他,是否……仍在期盼著他回去?
一串串湧上心頭的「是否」頓時教若亞煩躁的無法成眠,搔著頭抓來放在身旁的行囊,低頭在裡頭翻找了一會,一下子便從裡頭找著他所想要的東西。
一條角落上繡著「蓮」字的白色手巾,這是他臨行之際,悄悄從小蓮衣櫥中帶出來的。
經過這一個月來他反覆的嗅聞把玩,上頭淡雅的茉莉香味早就已經不復存在,甚至雪白的手巾也被他手上的汗漬給染得稍見微黃,但……這仍無損於他對這條手巾的依戀。
因為,這是他和小蓮目前僅剩的連繫了。
溫柔細心的將手中攤開,若亞仰起頭,輕輕的將白色的手中鋪放在他的臉上,忽地,洞裡傳來一聲沉沉的歎息。
只有在此刻,他不願意對自己承認──
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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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緩緩從多雨的夏天進入落葉紛紛的秋季,若亞流浪的足跡逐漸靠近他曾向小蓮提到的XX瀑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堅持得要再見這瀑布一面,若亞只是這麼覺得,在當他再見到這瀑布的時候,很多事情,他就能明瞭了。
澎湃洶湧的水流拍擊聲逐漸蓋過了山林間的蟲鳴鳥叫,若亞聆聽著水流聲,一邊拄著他從大樹上頭伐來的長樹枝,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上爬,從天色微亮到日正當中,又從日正當中走到夕霞滿天……就在越過一處雜草叢生小坡之後,視野瞬間豁然開朗。
宛如千軍萬馬來襲般的澎湃水流嘩啦啦的衝下陡峻的山崖,轟隆隆的撞擊聲響徹雲霄,若亞無言的瞪視著眼前,他之前曾親眼見過如此壯闊的水景,曾經以為這就是他迫切想要的。
但,再一次親眼見過之後,心中那股空洞卻依舊填滿不了。
為什麼?他應該覺得興奮異常、感動異常才對的,怎麼好不容易見到之後……他所感受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彎下願,若亞伸出手去感覺這沁涼的水流,忽然,他覺得臉頰上沾染上什麼,濕濡的感覺,一直從他的眼眶中流出。
在湍流而去的水光中,若亞瞧見了自己胡碴滿面、倦意滿佈的狼狽臉龐,同時,也瞧見了一串可疑的濕濡,從他的眼角,一路滑至他的唇畔……
想不到他跋山涉水將近三個月,在終於瞧見了他心目中曾滿心以為是最壯麗的景色之時,他才驀然明白──
原來,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不是在遙遠的天之涯,而是在你愛的人身旁!
失去了所愛的人,縱使眼前的風光再美,心依舊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