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碩豪就把雲楓喚醒。
早晨的空氣既清新又舒爽,不若台北污濁又充斥廢氣,趁現在能享受時,就別把時光浪費在睡眠中。
她咕噥兩聲,又翻身夢周公。
他不死心的不停對她耳語,非把她弄醒不可。
雲楓半睜開迷蒙的雙眼,勉為其難的注視著他。
他難道不知道,昨夜的激狂索取,險些令她無法負荷,連現在她還能清楚感到雙腿間的酸疼,他卻狠心打擾她的清夢。
她以怨懟的眼神無言控訴他。
他裝作若無其事,露齒一笑避過。
“去梳洗一下,就可以吃早飯了。”碩豪壞壞地朝她的翹臀輕拍一下,卻惹來她的輕叫,讓他更開懷。
在走出門前,他不忘好心提醒快睡著的雲楓,“勸你別窩回去睡,不然,我會‘身體力行’叫醒你。”他發表聲明,免得事後又怪他沒事先警告,當然他是非常樂意以“身”叫醒她的。
雲楓驚訝得迅速清醒過來,拿起身旁的枕頭往他身上丟,他從容不迫地關上門,輕松躲過一劫,並在門後揶揄道:“我當這是拒絕。”
她火大地嬌斥道:“去死吧!”門外卻傳來爽朗的大笑聲。
雲楓氣極地猛拍打棉被,以消心頭之恨,隨即想到他的恐嚇,不得已起床整裝迎接新的一天。
她才不會笨笨地中了他的詭計。
梳洗完畢她走到客廳卻沒瞧見他,往廚房尋找仍是空無一人,她猜想他也許在屋外賞景吧。
踏出屋外,如她所料的他在外頭,卻不如她想的在賞景而是在沉思。
雲楓不願打擾他,把要往他身邊前進的腳收回,靜靜地站在門口,觀看如雪花的白浪飄浮在浪濤中,又消逝在浪裡,不復存在。
不知經過多久,碩豪才發現倚在門邊的雲楓,也注視到她只簡單的著了件T恤和牛仔褲。
他拾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向她,在替她套上外套時,她抬眼含笑地對他道謝,隨他牽向方才他呆坐的椅子。
他把被風吹亂的發絲弄整齊,才問雲楓。“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連加件衣服都忘了。”他拉她坐在椅上與他面對面,關心的詢問,不夾帶責備與探索的語意,只有關切。
“沒有呀!我只是在為大海的奧妙可以變化出那麼多的景色來,而感到不可思議罷了,才沒有胡思亂想什麼。”她嬌嗔道。
她抬起手臂,方便他把過長的袖子打上幾褶,任他握住她柔嫩冰冷的小手。
雲楓吸取外套上他獨有的氣息,凝視他不停地搓揉她手掌的動作,並沒有點破他的隱瞞。
不知他在想或在煩什麼事情,也許是她沒資格也不被准許知道的事吧!
一路上,雲楓不停地詢問碩豪車子要開往哪,但不論她如何威脅、利誘都無法得知些許蛛絲馬跡,使她氣得不理他,目光移向窗外。
她可沒忘昨夜他所說的話,他沒明確表示他們會去的地方,她仍滿心期許今日之旅。劃船雖沒泛舟來得刺激緊張,仍可漂浮在水中,也不錯的啦。
但不管她如何追問,他都故意把話題轉開,令她不悅。
看見窗外景色的變化,才使她心情好轉。
路途中,觸目所及的全是難得一見的景觀,令雲楓不捨移開目光。
一個安靜的軍營,可以明顯看出躲在圍牆上,在片片玻璃中手持槍枝,只露出頭顱的士兵,全神貫注地凝視外面,倘若在黑夜中想必不易發現吧!
車行一段路後又可觀賞到碧藍的大海,駛到鄉間小道,一眼望去淨是稻田,沒有繁華的街景,只有恬適和舒暢。
遠觀可見山與山間環繞著層層雲海,假若站立其上,可有騰雲駕霧的感覺?依她看來是沒有,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常
一個轉彎後,右見山崖峭壁,左濱浩瀚深淵,一不小心就會沉落海底。
約莫行駛一個多鍾頭才抵達目的地。
雲楓迫不及待想馬上下車,卻礙於碩豪要她乖乖地坐好等他停好車,才准許行動。
一眼望下去,就可看清湖水有多廣闊和相對映的山巒圍繞著。
“這湖叫什麼呀?”雲楓看向碩豪,雖在轉入山間小道時,就已看到告示牌所寫的名稱,但她想由他口中得知。
她渴盼聽到他的聲音,今早到現在他所說的話寥寥可數,難不成他後悔帶她來此,是她太無趣令他覺得乏味?
他默默的牽著她走進一旁的涼亭,輕按她入座,他也跟著她坐下,並開啟閉合許久的薄唇,替她解開疑問。
“是鯉魚潭,它不若湖來得廣大,懂嗎?”他解釋湖與潭的差異。
“鯉魚潭?是不是由上俯瞰下去就如鯉魚般的形狀呀?”她猜測潭名的原因。
他激賞的給她一吻以表賞賜,反嚇得雲楓猛往後退,嬌羞地斥道:“會被瞧見的。”就算現在不是例假日,但仍有人在呀!
他像玩上癮般不停往前進,直至她背靠在柱子上,無後路可退時,才輕易獲住她的小嘴,不斷地淺啄直至深吮。
雲楓瞧著他的俊臉,清楚她逃脫不成,只好任由他占領微顫的紅唇,她羞澀地怕被旁人瞧見,於是緊閉著雙眸,一動也不敢動的任他擺布。
在她即將承受不住時,他才收回吻勢,凝視她嬌艷如花的媚態,以手摩挲被他吻得紅腫的朱唇,貪看她的美。
他輕柔拍撫她的美背,安撫她高昂的情緒,讓彼此有舒緩的時間,免得他收勢不住又再次掠奪她。
直到情緒平穩後,她依舊縮在他懷中,不敢見人。
碩豪望著她在他懷抱羞紅了臉,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的黑發,支起她的下巴,不允許她避開他凝望的眼神。
“只要彼此喜歡,做此事是再自然不過了,根本不用怕給人瞧見。”他開導她,現代人都大方的在街上擁吻,而他們只能算是小兒科罷了,根本算不了什麼。
“人家不習慣嘛!”她不好意思地說。她又不是唐朝豪放女,穿得少又不怕人看,她仍是“閉塞”的女孩家呢!
“多來幾次就習慣了。”他下定決心要改造她,起碼別動不動就臉紅,好似他在欺負她的模樣,他又不是會吃人,居然讓她怕成這樣。
“還來?”天哪!這事來一次就夠她受了,而他還想再來。
接下來的時光,他果真履行他的諾言,不時地往她俏臉親,又啄又吮地,她躲避不及只好隨他胡來,好不容易挨到午餐時刻他才放手給她自由。
雲楓一脫離魔掌,一溜煙地跑到數公尺外,免得又被他捉祝
直到確認無後顧之憂後才回頭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深恐他突然朝她撲來。
瞧她警戒的姿態,令他不住咧嘴狂笑,他威嚴的樣貌消失殆盡,留下的是最真實的碩豪,多年前就已不復存在的他再次重現。
收住狂笑,他想她真是有趣的小東西,令他無法放下手,只想把她緊緊拴在身旁,盡心呵護,不使她有一絲煩憂。
他朝雲楓勾勾手指,要她回到他身邊,既然要守住她,就絕不准許她離開他一步,他得好好教導她才行。
她怕他不顧他人存在而朝她下手,只好以緩慢的步伐靠近他,打定主意只要矛頭一不對拔腿就溜。
碩豪瞧她如龜在爬,加強威嚴性的重重一哼,驚得她加快速度走到他身旁。
先前的主意早被她丟到九霄雲外,現在保命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顧慮那些。
只剩一步之遠時,他已等得不耐煩,干脆自己動手,把她納在羽翼下。
永不放手。
盯著不停跳動的鍋蓋,雲楓好奇不已的想看鍋中是何物,為什麼沒有爐火的存在,它依然可以自行跳動。
好奇心作祟下她伸出手想一探究竟,而沒注意到鍋正燙,她才拿起鍋蓋就迅速放手,把燙著的手往耳垂捉,想把溫度降低下來。
正和服務生談話的碩豪,被她的驚呼聲嚇得趕緊轉身,查看發生什麼事,一發現她的手有些紅腫,他立刻詢問一旁緊張的服務生盥洗室在何處,拉起她前往。
一到盥洗室他直接就推開女盥洗室的門走進去,旋起水龍頭讓直洩而下的涼水替她降溫,一點也不在乎自身的不妥,全神貫注在她紅腫的小手上。
“碩,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別待在這。”雲楓原只有紅了眼而已,看他不顧合宜只為她著想,又羞紅雙頰,好在現在盥洗室空無一人。
她忍不住往門口瞧,怕被別人誤會他倆在此做什麼“壞事”。
他不在乎的道:“我無所謂。”他專心幫她消腫,連抬眼看她一下都嫌多。她只好依他,凝望著不斷為她沖涼而全神貫注的神情,整個人被他吸引。
“還痛不痛?”他陡然抬頭問。
她險些被驚得心跳停止,勉強鎮定下來,感覺手只有些許灼熱感,才開口笑答:“嗯,好多了,稍微有點刺痛而已。”
他這才發現她臉上滿布紅暈,難掩疼惜的淺嘗她的唇,低語道:“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語畢,他又品嘗著唇間的清香。
雲楓也放任自己極盡心力依他,與他唇舌環饒,展現難得熱情。
碩豪被她的舉動震撼,盡他所能教導這位初級生何謂接吻。
坐在天鵝造形的腳踏船內,雲楓雀躍不已的踩著足下的踏板,邁力向前,直到用盡全身力氣,才虛脫無力的靠在一旁的肩頭休息。
“累了?”他拿出手中把她臉上的薄汗拭去,才收回手改以下顎磨蹭她的烏絲,溫柔的低語。
宛如暮春晚風掠過她的耳際,她舒服地合上美眸,就要進入夢鄉中。
此時,她突然想到某事,一抬頭要開口詢問,不料卻撞到他的頭,她痛得猛往後退,因力量過猛而翻落至水中。
連呼吸都來不及,她就被水嗆到,又因不會游水而緊張得猛拍水,反失去平衡在水中載浮載沉。
碩豪見雲楓跌入水中,馬上跟著跳下,因她不停地拍打,使他無法靠近,他只好潛入水中,一把抱住她制止她亂動,免得誤傷自己。
雲楓原本以為有東西纏住腰際,嚇得不停掙扎,直到瞧見碩豪出現在她眼前,才害怕地死摟住他粗壯的頸項哭泣。
他將她帶到船邊要先把她推上船,她卻緊摟著他不放。
他明了她仍在恐懼中,只好低哄著,“乖,沒事了,先上船去,我一會就來陪你。”
雲楓驚慌失措的注視著他,不知是否該如他所說去做。
他贊許的在她額際上親吻鼓勵她。
她這才遲緩地上船,仍不忘回頭催促他,“要快喔!”
碩豪才踏上船就見她睜大眼茫然地注視著他,一改先前的舉動沒有激動地往他身上撲,反而沉靜地呆坐原地。
他知道她深怕一動又會跌入水中,為了不再使她感到不安,他緩緩把她往懷中攬,當她有如易碎的瓷器,小心碰觸她蒼白無血色的玉頰,軟言道:“我現在就在你身旁,你不用再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語歇,已抵達岸邊。
由於必須先通過漂浮在水中的氣墊,他只好對仍窩在他頸邊的雲楓耳語道:“楓兒,先讓我上去,我再抱你上來好不好?”胸膛一陣磨蹭,他知道她不願意。
他只好再對她解釋,“聽好,這樣做會比較安全。”
雲楓一得知有危險,恐懼升起,更往他懷裡鑽不願松手。
感到她的顫抖,他知道不小心說錯了話,使她更加害怕,他只好放棄改由他人協助抱起她。雖然他百般不願,為了她也只好忍耐。
折騰好一會兒,兩人終於進入車中,雲楓已稍稍恢復平靜。
碩豪將一件干爽的外套放在她手上,“把濕衣服脫掉,免得感冒了。”他打開暖氣,使密閉式的空間頓時充滿暖意。
雲楓明白他是為她好,也顧不了羞澀褪下衣裳,獨留下貼身衣物,順手拿起外套就要套上,卻被他制止。
“全脫掉。”雖只是小小一件衣物卻能透著涼意,尤其在這秋末時分更是不容忽略。
她不知所措的盯著已褪去上衣展露出健壯胸肌的碩豪。
他瞧她遲疑不決的樣子,干脆自己動手,她無法制止,只好合上眼,任他把僅存的衣物脫掉穿上外套。
在行駛回小木屋途中,他不時觀望雲楓的情況,只瞧見她由原本的坐姿改縮成一團在座椅上,將頭放在膝蓋上,雙手圈住兩腿,兩眼無神盯著前方。看她缺乏安全感的羸弱貌,他伸出右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給她有依靠的地方。
她凝視把她小手包覆在手心的巨掌,忍不住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抓握住,並以臉頰摩擦,無言低泣。
他感到手背傳來濕潤,心痛的給予回應,在每次紅燈的短暫片刻,會不時抱抱她、親親她或說些安慰的言語。
好不容易回到小木屋,他迅速地把浴缸注滿熱水,希望雲楓能好好松弛緊繃已久的情緒,舒服的泡個澡。
進入浴室後,她瞪大了雙眼,驚恐的蹲下身,盯著散發熱氣的浴缸。最末,還是忍不住尖叫:“碩——”
碩豪才將濕冷的衣褲褪下,著上浴衣,還未系上衣帶,就聽到令他心驚膽戰的呼喊,他沒有遲疑就沖入浴室,緊環住雲楓不放。
“我來了,別怕。”一千萬個不該都無法足以彌補他的過錯,她方才掉入水中勢必仍會害怕接觸水,她不再度驚駭到才怪。
“那只是普通的浴缸而已,並不會傷害你,現在去泡一下澡讓心情放松。”不論如何她都得泡澡不可,她再不把身子弄暖必定會感冒,更嚴重還會引發肺炎,以她現在羸弱的身子,怎能夠承受一點點的風寒。
她依然沉溺在恐慌中,好不容易有塊浮板可依靠,怎樣都說服不了她。
看她那副無依樣,他越加不捨,要是他多注意或反應快些,她就不會溺水,而不像現在只能縮在他懷裡尋求慰藉。
全是他的錯,明明才想呵疼她不使她受到傷害,結果一轉眼間,由於他的疏忽,竟傷害到她脆弱的心靈。
已漸漸平復情緒,不再劇烈發顫的雲楓,不像之前極力反抗,只是略抬起臉問道:“你會陪我吧?”
他肯定回道:“我會一直陪你的。”即抱起她走向熱氣氤氳的浴缸。
兩人一起進入浴缸,她躺在他胸膛,蒼白似雪的容顏徐緩地覆上一片紅潤光澤。
雲楓側坐在碩豪膝上,看他將她發上水份輕壓吸附在毛巾中。
她享受那若有似無的按摩,舒適地閉上沉重的眼瞼,輕聲申吟,想永遠沉淪其中,不要清醒過來。
他看著手中已呈半干狀態的烏絲,瞧她倦極如小貓靠在他裸胸上,他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
雲楓卻迅速睜開大眼,起身就往他懷裡鑽,在他胸前抱怨道:“你說謊,明明說會一直陪我的,但你馬上就把我丟在一旁不理睬。”她掄起小手就往他身上猛打,讓留在心裡的不安和委屈,一古腦的宣洩出來。
他沒有阻止任她發洩,直到她疲累得緩緩拍打,才伸手把她摟在胸前,緊密得似把她揉進胸內,融為一體。
“楓兒,別這樣,我會心疼的。”他痛心他總不經意的傷害到她,使她缺乏安全感。
假如當初沒有那些條件,她也不會遭遇到這些而如此悲傷。
他心已給了她,教他如何放開讓她消失在他眼前。
他該如何是好,既放不下手又不忍心見她傷心欲絕,倘若表明心意後,反被嗤之以鼻不屑一顧,該如何保留情面繼續下去。不,哪怕成功多麼渺茫,只要有一絲希望在,都不該輕易放棄。身為一個商人又是領導者,這基本的信念他還有。
“你會心痛?哼,誰信!”抬起滿淚水的小臉,她不屑的冷哼,轉頭面向窗外,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他不允許她忽略他的存在,伸手把氣紅的容顏扳回,要她正眼注視他。
“靜靜聽我說好嗎?假若你聽完後仍不改初衷不願信任我,我也認了。”他誠心要求道。
雲楓看他誠懇的態度應該不會欺騙她才是,她凝視他的黑瞳,靜下心專注聽他要講什麼,反正再大的風雨都經歷過了,還怕有什麼會刺激傷害到她的。
潤潤喉嚨他才啟口輕訴,“不論你信與不信,我用最真的心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他停頓一下,查看她沒有異狀才表白,“我愛你,楓兒。”深情的眼神直射她,注意她任何細微的舉動,不願錯失,想看得一清二楚。
語畢,一片死寂回繞在室內,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輕微,只有窗外浪濤拍打著海岸。
過了好半晌,在他要放棄時,她有了動靜。
她原以為已沒有任何事會干擾到她,卻沒預料到他竟惡劣到拿出此招傷害她已殘破不堪的心。
已停歇的淚珠又潸然落下,她難過的蜷縮在床角,悲哀的指控,“為什麼你還在捉弄我,不惜以感情欺騙我,我的感情就是那麼不值嗎?你要卑鄙的以此傷害我!”她雙手捂住耳朵,臉埋在膝上。她不要再看見或聽到任何令她傷心的事了。
他根本無此意,不明了因他的告白而令她更加痛苦。
或許楓兒是喜歡他的,雖之前她也曾說過愛他,但那是在情欲時喊出的一點也不能算數。
她是愛他的,不然也不會認為他在說謊,而不能接受。
一認定她也是對他有好感,碩豪一手拉她入懷,她又像之前對他又打又捶的,不停扭動想脫離他的懷抱。
這次他不再讓她任性,抓住不停揮動的手,使力將她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