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情熾 第六章
    門外小廝的聲音,引起埋首於工作中的單傲天的注意。

    「外面是誰?」單傲天放下了筆,抬頭問道。

    「莊主,紅葉山莊的苗夫人有事求見。」外面的小廝回答。

    是管翠瑤?這女人怎麼會出現?單傲天皺起眉頭,不太想見這位不速之客。

    「請她進來。」良久,他才回應。

    沒一會兒,有人推開了門扉,小廝身後跟著一名珠翠環繞、衣著奢華的麗人。

    女子年紀不到三十歲,粉面含春,不笑而彎的眉眼妖燒嬌媚,風情萬種。

    「傲天,我們很久沒見面了。」管翠瑤一見到俊逸偉岸的單傲天,嘴角溢出盈盈笑意。

    三年前,丈夫苗仁雄撒手人寰'紅葉山莊便由她繼承當家,她一眼就喜歡上氣宇軒昂的單傲天,對他產生非分之想,奢望有朝一日當上他的妻子。

    因此,她積極地奉承討好單傲天,只不過她輕佻放浪,難耐香閏寂寞,傳聞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單傲天雖然和她曾有rou體的接觸,不過也僅僅如此,未更進一步。

    相較於管翠瑤的喜笑盈腮,單傲天略顯無動於衷和冷漠。

    「苗夫人,請坐。」他招呼她坐下,命小廝端來茶水招待。「不知苗夫人為何事前來?」

    「傲天,我不過離開兩個月,你有必要這麼生疏嗎?開口閉口都是苗夫人,你忘了人家的閏名叫翠蓮嗎?」管翠瑤瞧單傲天態度始終泠冷冰冰,擰起黛眉大發嬌嗔。

    單傲天垂視著手中的茶碗,淡淡一笑,「苗夫人言重了,我以禮招待,何來生疏?」他刻意忽視她口氣中的親密,和她保持距離。

    「傲天,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滿人家在雨芙往生後沒有來安慰吊唁,可是這不能怪人家失禮,我剛好在揚州談生意,抽不了身趕回來。」她努力解釋這兩個月未曾現身的原因。

    其實她說謊,她早在一個月前就已返家,只不過她向來討厭單雨芙,一徑認定是因為單雨芙的關系,單傲天才不想娶她,所以不肯到單雨芙靈前祭拜。

    不過現在單雨芙已經死了,再也不能從中作便了!所以她的如意算盤就是,趁單傲天還在為妹妹的死傷心,用計擄獲他的心,早日坐上單夫人的位子。

    單傲天因為這番話而感到好笑,「妳不需要因為這件事擔心,單某不曾因這件事責怪妳。」

    「真的?你不怪人家?」管翠蓮妖媚的嬌臉亮了起來。

    單傲天似笑非笑地,「妳實在不必擔心這些。」

    管翠蓮假惺惺地松了口氣,「來這裡之前,只要一想起你可能生氣,人家不免心惶惶,猶豫著該不該來找你,這下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單傲天聽她越說越矯情,斂眉不語,慢慢喝完手裡的茶。

    「傲天,你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管翠蓮見他默然不作聲,困惑地開口。

    單傲天斜睞她一眼,聲音仍客氣冷淡,「我在想妳實在不必為了告訴我 這件事而專誠跑來一趟,托人帶個口訊就可以了。」

    「哎呀!人家不是只為這個而來,還為了」她故意有話不直說,一雙流轉春情的媚眼不斷拋向他。

    單傲天當然看得出她眼底深處透出的赤裸裸欲望,但卻故意視而不見、明知故問,「不然妳還為了哪樁?」

    「傲天,人家當然是來安慰你的呀!」管翠蓮矯揉作態地走到單傲天身前,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攀在他剛硬的肩頭上不斷地按摩,「你不喜歡人家來安慰你嗎?」

    這「安慰」的方式已不言而喻。

    單傲天聞到她身上俗艷而濃烈的香味,皺起眉頭,想不透怎麼有陣子會和她往來頻繁?

    「傲天,你就從不想念人家嗎?」管翠蓮嬌嗔地問,最後厚顏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單傲天任由她的身子撲過來投懷送抱,一手掛在他的頸背,一手愛撫他五官鮮明的臉龐。

    「不想。」他面無表情地說,忍耐著她的騷擾。

    「傲天,你這麼說傷害到人家了,我的心好難過。」她拉起他擺在身側的一只手,來到她豐滿的酥乳上面。

    單傲天臉上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不過管翠蓮並未發現。

    「苗夫人,請妳放手。」他的聲音透著怒氣。

    管翠蓮拉著他的大手輕薄著自己的胸脯,露出yim靡的表惰,「人家不放!傲天,你可知人家有多想你?」

    她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欲火,扭動著水蛇腰,極力挑逗著單傲天。

    單傲天對於她承歡獻媚的行為不但激不起性欲心,還用力抽回復在她胸上的大手,大喝道:「妳夠了沒?不要讓我直接轟人!」

    「傲天,這是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嗎?」管翠蓮花容失色,因為他的拒絕而怔住,忙不送地問道。

    「管翠蓮,我喜不喜歡妳並不重要。」單傲天精明的眸子閃了閃,有話直說,「苗夫人不乏愛慕者,少了我,妳的芙蓉帳內也不缺人暖被。」

    管翠蓮聞言大驚,臉驀地一紅,「你、你知道了?!」想不到自己和其它男人勾搭,他竟會知道。

    「只是耳聞,我並未真正知道哪些人是妳的入幕之賓。」他無所謂地說,才不在意她和誰交往。

    但管翠蓮卻誤以為他在吃醋,趕忙澄清,「傲天,你不要生氣,我最喜歡的人是你,你不要」 單傲天不客氣地打斷管翠蓮,試圖推開她越黏越緊的身子。「我從沒生氣,妳喜歡和誰好,我根本管不著。」

    「傲天,你聽我說,我是你一個人的,現在是,以後也是」管翠蓮見單傲天不為所動,准備硬來,一雙手扯亂他的衣裳,不肯放開。

    單傲天越不想要她,她越焦急,最後故意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向引以為傲的雙峰。

    「傲天,你看看我,只要你一點頭,人家的身體就是你的。」她故意挺起胸脯,讓單傲天的目光得以飽嘗她胸前壯觀的美景。

    「我沒興趣!」單傲天不屑一顧。

    她太看得起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殊不知,這讓他更堅決地想了斷兩人的關系,大手使勁撥開她的身體,還滿臉嫌惡,眼神露出輕蔑。

    「傲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管翠蓮身子一個不穩,滑落地上。

    好不容易終於成功趕走這只吸附在人身上的水蛭,不意顏采彤竟忽然闖了進來,目睹了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

    「啊!」顏采彤倒抽口氣,手中的提盒差點滑落。

    單傲天聽到驚喘聲,猛地抬眼,就見到一臉驚愕的顏采彤。

    「妳是誰?哪來的冒失鬼?誰准妳沒規沒矩地闖進來!」被單傲天推倒在地的管翠蓮滿臉通紅地站起來,還來不及穿戴整齊便忙著斥責顏采彤,把勾引單傲天不成反被拒絕的氣出在顏采彤身上。

    顏采彤回過神,顫瑟不穩地出聲,「我程管家要我端點心來。」

    原來在廚房裡幫忙的丫鬢鬧肚子痛,於是程管家向宋媽借來顏采彤頂替一天,結果好巧不巧地讓她親眼見到這一幕,也誤以為這是兩人貪歡前的調情嬉戲 管翠蓮見到顏采彤手上果然提著盛裝點心的盒子,但仍一肚子火,恨她壞了好事。

    「死丫頭,妳不會趕快放下東西,然後趕快走人嗎?」管翠蓮依然不肯放棄勾引單傲天。

    顏采彤一聽,神色慌張地放下提盒,提起裙子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我沒允妳離去。」單傲天忽然叫住顏采彤。

    她僵住地慢慢轉回身子,半掩杏眸,不肯直視單傲天英俊的臉孔。

    「莊主」她垂下雙肩,盯著自己交握在衣擺前的粉拳。

    「抬起頭看我。」單傲天命令道。見顏采彤不肯,他又出聲喝道:「顏采彤,抬起臉看我!」

    顏采彤緩緩地抬起頭,見到單傲天的剎那,一股酸澀從心口沖向喉嚨。

    「莊主,還有什麼事嗎?」她盯著他漆黑的眼睛,不去理會管翠蓮滿眼狐疑的神色。

    「妳知道妳做了什麼事嗎?」單傲天沉聲問道。

    顏采彤輕輕搖搖頭,生怕動作太用力,讓哽在喉頭的酸苦沖出口中。「奴牌知道,奴牌不該不聲不響地闖進來。」

    單傲天細細打量她慘白的臉蛋,「是這樣嗎?妳不是故意的嗎?」

    「當然不是,我不會做這種事。」顏采彤挺直背脊。

    要是闖進來之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她才不會搞得自己這麼狼狽和傷心。

    「是嗎?」單傲天厲聲問道。

    顏采彤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是我笨,忘了程管家他們的交代,以後我不會犯了。」

    她赫然明白,一定是自己破壞他的好事,他才這麼生氣。

    單傲天緊盯著她垂下的眸子,「那麼見了這情景,妳會不會傷心?」

    「什麼?!」顏采彤瞪大了雙眼,直視他認真的臉。

    在一旁的管翠蓮也目不轉睛地瞪著他,開始懷疑他和顏采彤之間的關系不單純。

    莫非管翠蓮神色一僵,不住往顏采彤身上瞧去,目光變得陰驚、尖銳。

    「見了這情景,妳心裡有什麼感覺?」單傲天犀利的眼神緊盯著顏采彤。

    顏采彤不了解他問這些問題的用意,可是,她不會說出心裡的感覺。

    「奴牌只覺得不該闖入而已。」她卑微地回答。

    他不過當她是任人差遣的奴婢,他會這麼問,她猜他大概是存心捉弄她,根本不是真的在意她的感覺,她又何必誠實回答?

    「就這樣?」單傲天的表情復雜難辨。

    他還以為她會生氣抑或者傷心,很好,他就不信她只有這種微不足道的感覺。

    「嗯!」顏采彤點點頭,一副想走的模樣,「莊主,還有其它的事嗎?奴婢可以告退了嗎?」

    她怕自己撐不下去,不想在他們面前出丑。

    「不行,既然讓妳無意中撞見,就讓妳看個夠!」單傲天邪氣地說。

    顏采彤臉色頓時變青,看見單傲天將衣衫不整的管翠蓮拉進懷裡,然後伸入半敞開的衣襟內,使勁揉搓她那對飽滿的ru房。

    「啊啊」管翠蓮受不了單傲天惡意的把玩,發出吟哦。

    顏采彤太震撼了,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何?妳也想象她這樣被我玩嗎?」單傲天一邊玩弄管翠蓮的身體,一邊注視著臉色難看的顏采彤。

    「不不要」顏采彤終於恢復知覺,感到全身冰涼,身子開始搖搖晃晃。

    「不要?」單傲天嘴角噙住的笑意消失,拉下臉來,「妳沒看苗夫人很喜歡,捨不得離開我的手?」

    管翠蓮的兩團嬌乳已經被他捏得腫大變形,於是他空出一只手,准備朝她的下體進攻。

    伴隨著管翠蓮浪蕩的申吟,單傲天的大手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我先走了。」顏采彤艱澀地說,再也受不了眼前淫亂的畫面,虛弱的身子退了幾步,最後頭也不回地沖出去。

    顏采彤離開之後,單傲天隨即放開倒在身上的管翠蓮。

    管翠蓮半倒在椅榻上,全身乏軟,燃著激情的媚眼直盯著走開的單傲天。

    「傲天  」她氣喘呀呀地抬起頭,體內的欲望急需平息。

    單傲天不理會她,僵著身子背對著她。

    「傲天,你快點來,人家全身像著火了。」她哀求道。沒有單傲天的幫忙,她只能靠自己的雙手不斷搓揉豪乳,暫時舒緩體內的空虛。

    單傲天轉過身,對她動情的身子無動於衷,強忍著未發的怒氣。「苗夫人,很抱歉,我還有事要忙,晚點我會請程管家送客。」

    他不過是利用管翠蓮來刺激顏采彤,對管翠蓮根本毫無興趣。

    「什麼們?!」管翠蓮停下手上的動作,難以相信單傲天竟然就這樣拋下她。

    「告辭。」單傲天說完就走,毫不同情她被肉欲壓得喘不過氣的身子。

    「單傲天──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准你走!」管翠蓮焦急大叫,但卻留不住他。

    她氣得全身發抖,體內熾盛的欲火逼得她寸步難行,萬不得已,只好先用雙手解決她的欲望──

    良久,她松了一口氣,累壞地癱在椅榻中。雖然自己來不如男人沖撞力道來得銷魂,不過還差強人意,至少她不再動彈不得。

    可惡!這個單傲天實在太可恨了!竟然利用了她,還置之不理,讓她自生自滅,有機會她一定會讓他嘗嘗這種欲求不滿的滋味!

    不過 討回公道可以先擱在一旁,她更在乎另一件事,那就是那個模樣絕色、叫作顏采彤的牌女。

    顏采彤僅僅是名丫發嗎?她可不這麼想,因為單傲天似乎很在意顏采彤,打從顏-采彤走進來,他就沒正眼瞧過她。

    她咬住下唇,莫非單傲天因為有了顏采彤而不要她?

    這不行!她不能失去無論在床上或者能力上都無人能出其右的單傲天!

    她突然想到可以從某個人口中打聽出她要的消息──

    管翠蓮趕緊穿好衣服,然後向程管家探問宋媽所在之處,當她來到宋媽的屋子時,宋媽正仔從外頭散步回來。

    一看到管翠蓮妖艷的臉蛋,宋媽立刻拉長了臉。「苗夫人,請問有何貴事,必須勞累妳來我這寒酸的地方?」對管翠蓮的嫌惡表露無遺。

    在她眼裡,管翠蓮是人盡可夫的娟婦,沒資格當單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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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翠蓮不意外宋媽尖酸損人的口吻,不過乍聽之下還是不免火冒三丈,哼!不過是個下人,好大的脾氣啊!

    「好久沒見到宋媽,所以特地來問候妳。」為了達到目的,管翠蓮強壓下怒意,和顏悅色地堆起討好的笑。

    「是嗎?」宋媽斜睨管翠蓮一眼,毫不掩飾不相信的目光。

    「是啊!」管翠蓮厚顏地應聲,做作地繼續說:「知道雨芙去世後,宋媽身子還這麼硬朗,我就放心許多了。」

    宋媽一聽到單雨芙的名字,立刻全身緊繃,「老身多謝苗夫人的關心。」

    「不客氣。」管翠蓮見宋媽變臉,心底不斷暗笑,故意晴歎一聲,「可憐雨芙這丫頭,年紀輕輕就想不開地尋死 」

    宋媽最討厭有人提起小姐的死,尤其是由小姐生前就討厭的女人嘴裡吐出,「苗夫人,妳來這裡到底想問我什麼?」她才不相信管翠蓮這女人會惋惜小姐的早逝。

    管翠蓮得意地揚唇,「聽說害單雨芙輕生的是縣裡的顏向惕,對不對?」 顏向陽的名字她聽過,不過並無來往,她對那種游手好閒、只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不感興趣。

    宋媽僵硬地點點頭,對她提起顏向陽非常不高興。

    管翠蓮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那麼顏采彤是他的誰?又為何來到單家莊?」

    她很快就把顏采彤和顏向陽聯想在一起,只是不確定這揣測對不對,所以才來找在單家有一定地位的宋媽。

    宋媽瞪著管翠蓮,「依苗夫人的聰明才智,還需要問我嗎?」

    「那麼她的確是顏向陽的妹妹囉?」管翠蓮欣喜地問。

    原來如此!一定是因為無法找顏向陽出氣,顏采彤才被捉來單家當下人。

    「是顏向陽害死小姐,單家莊要顏采彤來承擔她哥哥的罪,做牛做馬並沒有錯。」宋媽理直氣壯地說。

    管翠蓮輕蔑地撇嘴,「這做牛做馬還包括暖單傲天的床吧?」

    宋媽氓唇不語,不否認管翠蓮所說的話。

    管翠蓮看見宋媽僵硬的神色,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一旦確定單傲天和顏采彤兩人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她眼眸一轉,心中有數。

    「好了,我要走了。」管翠蓮連句客套的道別也懶得說,拍拍屁股迅速離開。

    從單傲天的眼前逃開之後,顏系彤的情緒立刻崩潰,成串的淚珠滑落臉頰。

    她躲到無意間發現、鮮少人出沒的花園一隅,吞聲飲泣。

    為什麼她的心好痛?

    為什麼眼淚才剛擦去,很快就又滿含淚水?

    為什麼單傲天故意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讓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刺入?

    她好怨,為什麼心頭滿滿都是他,七情六欲全被他牽著走?

    太多的問題,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她已無藥可救地戀上他。

    難道這輩子只能為他傷心欲絕嗎?連流進嘴裡的淚水,嘗起來都充滿了苦澀。

    「顏姑娘」一個男子的囁嚅聲音傳入耳裡。

    坐在草坪上的顏采彤從曲起的腿問抬起臉,濕潤的雙眼對上盛燦宇關心的眼神。

    「副莊主們」她立刻跳起來,趕忙拭去占據眼眶的淚水。

    盛燦宇見她雙眼紅腫,臉上還留有濕意,關心地問:「顏姑娘,心情不好嗎?」

    顏采彤不好意思回答,只好岔開話題,「副莊主怎麼會來這裡?」她還以為躲在這裡偷哭沒人會發現。

    「哦!我正要回到我的院落,聽到有人在哭」盛燦宇見她陡然臉紅,連忙改口,「我憶起雨芙以前要是不開心,常來這裡哭。」

    「單小姐常來這裡?」顏采彤抬起臉問道。

    「是啊!每次她一鬧脾氣,就躲在這裡掉淚,我和表哥拿她沒辦法,總是由著她。」說起表妹生前種種,盛燦宇心頭忍不住唏噓,是抱怨也是懷念,「也不知道小妮子哪來那麼多心事,一點芝麻小事都可以讓她生氣好久。」

    顏采彤看得出盛燦宇非常疼愛表妹,對單雨芙仍念念不忘。

    「副莊主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開口問你?」她支支吾吾地問。

    盛燦宇沒想太多就答應,「無妨,妳問吧!」

    「能不能告訴我,單小姐和我哥所有的事。」為什麼兄長會讓單雨芙輕生,她仍不解。

    盛燦宇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微微一愣。

    顏采彤見他怔愣,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提起這件事讓你不快,我是很好奇他們麼會在一起」

    盛燦宇臉色恢復之前的溫和,「他們如何認識,我們不太清楚,不過雨芙很單純,在我和表哥的保護之下,不知人心險惡,所以當她遇見刻意接近她的顏向陽,便傾心於他。」

    「那麼單小姐又為何投河?」顏采彤吶吶地問。 盛燦宇嘴角往旁一撇,這輕蔑是針對人不在這裡的顏向陽,「顏向陽的花言巧言讓雨芙以為他也愛她,所以當她知道表哥萬萬不會答應兩人婚事時,便決意私奔。」

    顏采彤相當了解自己大哥的本性,她不以為大哥會和單雨芙私奔,他吃不了苦,也不敢得罪單傲天。

    果然,盛燦宇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看法。

    「顏向陽當然不肯,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從小被我們捧在掌心呵護的雨芙,無法接受顏向陽的拒絕及不要她的事實,在風雪最大的那一天,獨自走到河畔,萬念俱灰,最後選擇投河輕生。」完全不顧一手撫養她長大的兄長會如何地傷心。

    「是我哥哥害了單小姐。」所以,這輩子她休想得到單傲天的諒解了!

    盛燦宇忽然露出一個苦笑,「很多事,說不准誰是誰非」 顏采彤抬起眼茫然不解地凝視著盛燦宇,感覺他話中有話,並非一昧地將全部的錯推到兄長身上。

    盛燦字不理會她泛起疑惑的目光,只承認在他心中的事實,「顏姑娘, 我知道我們遷怒於妳是不對的。」

    顏采彤大感意外地瞪視他,「你不怪我?」她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原來單家還有是非分明的人。

    「我認為妳是無辜的。」盛燦宇頓了頓,口氣慎重,「我想請妳體諒,我表哥是因為痛失雨芙,才會傷害妳。」

    一提到令人愛恨交加的單傲天,顏采彤突然不知所措,心口沉悶。

    「他」單傲天和管翠蓮在一起的畫面揮之不去,顏采彤開始激動地掉淚,連話都說不出來。

    盛燦宇了解她心情的起伏,當她是妹妹,輕聲安慰。想也知道一定是表兄哪根筋不對,又害人家傷心掉淚了!

    「顏姑娘,妳就不再傷心難過了,我想,有時候表哥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我看他比妳更苦惱。」單傲天就是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上顏采彤,性情才會反反復覆,失去了冷靜。

    「什麼?」顏采彤抬起閃著淚光的杏眼。

    盛燦宇淺淺一笑,不肯再多透露,「沒什麼。」

    顏采彤狐疑地看著他,雖然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過心情卻好了許多,至少,那輾人心肝的疼痛不再出現。她微微欠身,「謝謝副莊主。」

    盛燦宇趕緊扶起她的身子,「謝什麼?我好像也沒說什麼話安慰妳。」

    顏采彤搖搖頭,不贊同他謙和的態度,說出心中的真話,「副莊主能夠了解我的處境,我很感激,至少在這裡我不會覺得自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是嗎?妳既然這麼說,我就不客氣地接受妳的感激了。」盛燦宇笑了,她的釋懷,減輕了他把她擄來單家莊的罪惡。

    顏采彤也陪著他輕笑,暫時忘掉眼前的不如意。

    春天的和風將他們說話的聲音傳出去,讓單傲天跟著聲音尋來。在不遠之處見到兩人親密和諧的氣氛,他神色一僵,立刻掉頭。

    留在原地的兩人渾然不知單傲天的出現及離去,也忘了曾被警告兩人不可以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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