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大男人 第四章
    “如果十年後,我們在街上重逢,你還會認得我嗎?”她枕在他的手臂裡,抬起小臉,認真地問道。

    “廢話。”他翻了下白眼,用指節敲她的腦袋。

    “那也很難說,可能我變得很美很美,美到你都不認得。”

    “我會認得。”

    “那……要是我不認得你呢?”

    “我會走開。”他皺了下眉,卻很快地恢復了正常。“天下女人這麼多,比你還美的,還怕找不到嗎?”

    “你這個沒良心的惡棍!”她氣到臉發紅,直接給他一拳。

    “這麼凶悍,當心嫁不出去。”

    “我要嫁幾個男人,不管你的事。”她余怒未消,又打他的肩膀。

    “我希望你只嫁一個,因為那樣你就不用經歷太多的分分合合。”他扶著她的臉,淡淡地說道。

    “你很殘忍,說這樣的事。”她紅了眼眶,只好閉上眼。

    “我很實際,你值得最好的。”

    他不想跟他爭論,抓著他仍然太長的發,趴在他的胸膛,佯裝不經心地問道:“如果你跟我有小孩,不知道會長得像誰。”

    他聞言身子一僵,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想結婚,也沒打算要有孩子。不過,如果你和別人結婚生子的話,我奉勸你最好別生女兒。因為女兒如果像你,一定很難養。”

    他怎麼可以無事人一樣地談起她和別人的婚事!

    她氣得用力捶打著他的肩,氣憤地叫道:“我就偏偏要和別人生個像我的女兒,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現在氣呼呼的人是你吧……”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躺在床枕間,望著她玫瑰般嫣紅的臉頰,情不自禁地附身取了她的吻。她攬住他的頸子,緊貼著他的身子,在他的指尖碰觸到身子時,給了最不掩飾的回應。

    只是,這一回她的手並不安分,她解開他的衣裳,用他親吻她的方式撫著他結實的身軀。

    他推開她,一次、兩次、三次,可當她柔軟的小手觸碰到他的男性,柔軟的唇在他的唇邊不停地訴說著:“我愛你。”

    他的所有防線全都潰堤。

    他需要她的愛!

    砰!

    她平躺地上,睜大眼看著粉紅色天花板,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

    雪白身軀上的手工蕾絲睡袍撩到大腿上,但她卻仍然覺得熱不可擋,身上所有說得出口與說不出口的部分都在痛。

    明明就是一頓假日午睡,她怎麼會夢到了她和耿毅的第一次!

    十年前的往事,早就許久不曾去回憶,久到她幾乎以為那一段不存在。沒想到,記憶不但沒轉淡,腦子裡的記憶卡還將每個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白心蕾懊惱地把臉埋進絲枕裡,用力呼吸著枕間的玫瑰香味。

    當年,十八歲的她回到日本之後,每天心神不寧,無時無刻都在等待耿毅安頓好之後,會跟她聯絡。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過去,他仍然沒有只字片語。

    兩年後,他們搬了家,台灣的房子也出售了。那時,她才決定要對他死心。

    因為心太痛,所以她開始催眠自己,她根本沒有遇到真愛,她遇上的不過是一個占她便宜的惡棍。得到她的心、她的人之後,便拍拍屁股走人說掰掰了。

    最糟的是,她還是自己送上門的。

    最可怕的則是,這麼多年來,她卻從不曾後悔過。

    “惡棍。”她低語著她對他的秘密稱呼,肌膚卻因此而起了一陣小疙瘩。

    羞羞臉、不要臉,幾歲的女人了,還在發情!春夢通通了無痕的!白心蕾捶著枕頭,氣呼呼地起身沖進浴室。

    打開水龍頭,在粉紅浴缸裡放一大缸水。

    “惡靈散去!”她除靈似的抓過一把玫瑰浴鹽撒開,撲通一聲把自己沉了進去。

    雪白肌膚因為熱水泛出玫瑰般紅暈,白裡透紅得甚是美麗。她低頭在水面畫著漩渦,看著自己身體。

    酸耿毅沒福氣,想她白心蕾十年前便嬌艷的不正常。多年以來,曲線更加玲瓏,神情更加女人味,就連皮膚都還維持著少女般光潔。

    簡直是極品啊!

    只是,沒男人懂她的好。交往男友多名,就是沒一個有大本事把她這朵玫瑰摘回去。

    這幾年來,認真交往過的三名男友在腦中一閃而過。

    張寶明太唯唯諾諾,會讓她一把火。

    郭大強很強勢,只一味地想替她做決定,完全不懂的看她的臉色。

    吳忠也好不到哪裡去,完全忽略她在事業上的出色,只一心一意期待她辭去工作,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

    哼。白心蕾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笑容,她閉上眼,沉入水底。

    算了,也不能全怪那些男人,如果她喜歡他們的成都,有她當初喜歡耿毅的一半,她早早開口要他們改進了。

    年歲漸長後,她發覺到自己有個怪毛病。她對於在乎的人事物,會極度苛求自己及對方的反應。但是,若是她怎麼樣也放不到心裡的人,她通常沒有任何要求,也不在乎自己在他們眼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只不過都十年了,能讓她情不自禁的人,還是只有那個惡棍。

    耿毅結婚生子了嗎?他會希望她在家相夫教子嗎?他雖然有著大男人的一面,可他不會勉強她。即便她沒有辦法生孩子,他還是會一樣地寵愛她……

    “停!都是回憶美化了一切!你們不過在一起兩個月。就是因為我倆沒有明天的刺激感,所以才會讓人回味無窮。再多在一起一個月,你們就會像一般情侶一樣,互相挑剔對方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對著浴室水蒸氣說道。

    沒錯,就是這樣。回憶美化了一切,把耿毅從一個普普通通變成一個迷人惡棍。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和惡棍瞎混,她要盡快結婚生子,最好就是這幾個月結婚,然後明年就能生出孩子!

    她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備,已經不再想要求讓她有結婚沖動的男人了,她只要一個能讓她覺得能當好丈夫、好爸爸的男人。

    白心蕾歎了口氣,從浴缸裡起身,擦干身子,抹上玫瑰乳霜。

    她今天不要一個人待在家裡,她要去找死黨兼下屬孟歡兒,就算是去當電燈泡也沒關系。

    本日她要把自己打扮得比平常美艷兩倍,任何打電話來約她吃飯的要求,也通通都會答應,因為她要盡快把自己嫁掉。

    至於她過去的回憶耿毅嘛……

    六年前,全家搬回台灣定居時,她就告訴過自己,就算再遇見耿毅,她也不會再動搖了。因為他當年或是有她在乎他的一半,就不該音訊全無地讓她傷心。要她如何接受自己對他而言是個不重要的人呢?

    不想了,反正惡棍與玫瑰本來就不適合。她現在的人生,由她的理性掌控!

    白心蕾拎了一個巧克力蛋糕,一路享受著路人對她的驚艷目光。

    沒錯,她身上穿的蕾絲襯衫用了五種高級蕾絲與六十支細紗純棉,經過三十道工法的細心制作才完工,她身上美麗的柔軟皮裙價格可以買一台摩托車,她的微卷長發是造型師的最佳成就,她的臉龐就是美麗代言人。

    她渾身散發著貴氣,能走進任何時尚趴而不被指點。

    白心蕾與一名拾荒老婦擦身而過時,她幫忙撿起一塊落在地上的紙板,卻不會因為兩人的對比而感到不安與內疚。

    在日本時,她活在一個看不到貧窮的圈子裡。會到台灣後,她這種不因為看到貧窮而起內疚的心情,是經由學習來的。

    她可以捐掉身上幾萬塊錢的衣服去做公益,但是正因為她穿著如此昂貴服裝,所以她能打進另一個富裕圈子裡,所策劃的慈善活動,才能引起更多媒體注意,獲得幾百萬的捐款。是故,她不會因為自己一身貴氣而內疚。

    內疚會讓她變老、變不美,少了那些被她拱得團團轉的凱子哥,慈善捐款可是會大出血啊。

    “你好。”白心蕾亮出一朵明艷笑容,走進好友孟歡兒和男友同居的社區。

    警衛認得她,被她的美麗迷到公私不分地未經通報就放人。

    白心蕾朝他揮揮手,頑皮地想著最好是孟歡兒那對情人正在溫存,這樣她帶著巧克力蛋糕出場時,才會有棒打鴛鴦的效果。

    因為自從她早上作了那個欲求不滿的夢境之後,她現在的身份是”情人去死團”團長、

    白心蕾按下門鈴,開開心心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屋內的人數比她預期的還多。

    她先和主人齊威德同父異母妹妹章蓉蓉打了聲招呼,注意力卻被互跪在地上的孟歡兒及齊威給吸引過去,以致完全沒注意到站在客廳一角的精英型男人。

    “你們互跪什麼?在演莎士比亞嗎?”白心蕾問道。

    就在白心蕾忙著湊熱鬧之際,離她最遠的那名精英男人,確實如遭蕾擊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瞪著那個頭發燙成浪漫波浪大卷,身穿著粉色典雅蕾絲襯衫,搭配一件包覆住圓翹臀部皮裙的性感女人。深茶色鏡框下的精明黑眸,瞬間放空了幾秒鍾,完全沒聽見她說了些什麼話。

    白心蕾……男人在心裡默念著她的名字,長眸裡閃過原始的捕獵光芒。

    “這位是耿毅,齊威的大哥。”此時,孟歡兒拉起白心蕾,幫他們彼此介紹一番。“這位是白心蕾,我的同事兼老板。”

    孟歡兒話說得太快,白心蕾沒聽清楚對方的名字,只是很自然地揚起一個明燦笑容。

    “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男人很眼熟。

    她不認得他!耿毅的血液裡轟地鬧出一場火災,他雙唇緊抿著,利眸矍礪地望入她的眼裡。

    “也許。”耿毅推了下眼睛,沉聲說道。

    白心蕾瞪著他鏡片下那對長眸,一道閃電突然擊中她的腦門。

    見鬼了見鬼了見鬼了!

    眼前站在她面前雙目炯然的男人,真是她今天早上的春夢男主角——

    耿毅!

    “那個、那個……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失陪……”白心蕾顧不得旁人的側目,驚跳起身,惡鬼追趕似的瘋狂逃竄出門。

    耿毅眸裡閃過笑意,她的失控讓他瞬間充滿了期待。

    “我也‘正好’想起我有事還沒辦,先失陪了。抱歉,看來是要錯過你的手藝了,先祝福你和齊威幸福。”耿毅簡單地跟同父異母的弟弟齊威及孟歡兒致意之後,高大身軀沒浪費一秒鍾時間,風一般地走向大門。

    門外的白心蕾不知有人追來,拼命踩著三寸高跟鞋,恨不得能夠插翅飛上天。

    只是,她這些年瑜伽雖然是練得不錯,不過,跑步還是依然很慢……

    媽啊!媽啊!她怎麼會再遇見耿毅!世界真的小成這副德行嗎?

    可她干麼要跑啊?不是告訴過自己,就算再遇到耿毅也應該要無關痛癢的嗎?她怎麼還會在乎他呢?慘了慘了慘了……

    白心蕾跑出社區,沖進最近的一座公園,回頭想確認他有沒有追來……

    “跑夠了嗎?”耿毅帶著笑意的冷峻臉龐貼到她面前。

    白心蕾的三寸高跟鞋一拐,整個人往前一栽。

    耿毅伸出雙臂,輕易地攬住她的身子平衡她的重心,好似他已經做過這個動作千百次一樣。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穿這麼高的鞋子,老是不聽。”他挑眉望著她,狹長眼裡有著回憶的光。

    “要……要你管!”白心蕾看著他黑黝眼神,呼吸間盡是他身上DIORHIGHER帶著辣味的木質香味,大腦完全退化,只能硬擠出一句。“那表示我跟十八歲時一樣年輕貌美。”

    “不。”耿毅彎下身,黑眸看入她的眼裡。

    她屏住呼吸,不敢細聞他身上充滿豆蔻辛香的感官味道。

    “你比十八歲時更美了。”他說。

    白心蕾感到一陣飄飄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什麼理智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倒是你變了好多……”她不能置信地睜大著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從沒想過你會戴著ZENITH的表,還穿著JILSENDER的衣服。”

    這款水藍色V領針織衫配白襯衫,她在目錄上看過,但是,模特兒沒有他的天生瀟灑及成功氣勢。

    “你留下了那幾萬塊現金,不就是希望我變成這樣嗎?”他呼吸著那般總在她夢裡回旋的玫瑰香,薄唇微揚地說道。

    白心蕾看著他眉宇之間的自信,她甚至用不著知道他身上的那只鏤空面盤的手表可以買一間套房,針織補一件要價兩、三萬,因為他的成功,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你現在很好……很好……”她心窩裡盡是感動,她彎起唇角,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她舉起手摸著他的臉頰,拼命地點頭又點頭,好像他的成就,她也與有榮焉一般。

    白心蕾激動的模樣讓耿毅喉頭有些哽咽。畢竟,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台灣遇到她!

    他一直以為她定居在日本,因此即便他不知道她的日文名字,卻還是每年都派人到日本找她。光是東京就有兩千萬人,尋人任務何其困難啊。但他沒死心過,打從他開始有了積蓄的二十六歲那年開始,便堅持著這樣的行為。

    一直到前幾年,因為仍然沒有消息,他才強迫自己不許再抱著玫瑰泡沫度過余生,勉強放棄尋人的舉動。

    沒想到老天卻讓他在台灣遇見了她!

    耿毅望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他捧住她的臉龐,啞聲說出與多年前相似的話。

    “不要露出一副想要我吻你的表情。”

    “拜托,分明就是你一臉想吻我的表情。”她昂起下巴,明明是在笑,眼淚卻不請自來地滑出眼眶。

    耿毅吮著她的淚,把每顆淚水都當成寶貝一樣納入唇裡。

    她拿掉他的眼鏡,揉亂他的頭發,看著他狹長眼裡的寵溺,她踮起腳尖攬住他的頸子,吻住他的唇。

    討厭討厭討厭……她真的好想念這個惡棍!明知道他只會讓她再度患得患失,那她干麼還像飛蛾撲火一樣地擁著他?

    白心蕾的思考沒法子持續太久,因為熱吻早已一發不可收拾,恍若他們之間不曾分開過這麼多年一樣。

    耿毅知道他仍然想要她,要她的柔軟美麗,要她的伶牙俐齒,要她能與他針鋒相對的勇氣,要這個總能引起自己霸占欲望的女人。

    難得再次相遇,他與她一定要有另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你家還是我家?”他在她耳邊低語問道。

    白心蕾揪著他的外套,咬住唇,理智開始行動。

    停停停——不該這麼天雷勾動地火,畢竟他們都不是青澀少年了。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想要他仍是不爭的事實。

    “我會吻掉你所有的拒絕。”長指挑起她的下顎,口氣命令而不容拒絕。

    “你結婚或是有固定女朋友了嗎?”她皺眉瞪著他問道。

    “我沒有女朋友,也沒打算蠢到去惹結婚那種麻煩。你呢?”

    她搖頭,胸口因為他的不婚而感到悶窒,臉上也出現了猶豫神色。他不結婚,那她現在是要和他發生一夜情嗎?

    “你還在考慮什麼?我家就在齊威的對面。”他攬過她的身子,兩人之間緊密得連呼吸都能感覺到對方身軀的起伏。

    “才不要,萬一我回去遇到孟歡兒和齊威,那多尷尬。”她堅決反對,心裡卻動搖了。

    一夜情又有什麼關系?她這幾年在感情上理智過了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讓她燃燒的對象,放縱一下,難道會少一塊肉嗎?她保證自己會很快地回到原來結婚生子的軌道上。

    白心蕾在心裡付道,握住了他的手。

    “齊威忙著求婚,才沒空管你。”他勾唇一笑,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啃咬著。

    “不行,我的臉皮沒像你那麼厚。附近有一間五星級飯店,我們去那裡。”她拉起他的手,走到紅磚道邊招計程車。

    耿毅則是板起臉,對於她非常自然地提出要到飯店開房間一事,感到大大不滿。不管她以前是和誰去開房間,以後通通都不准。

    多年後再見,他們對於彼此的感覺依然強烈,只證明了一件事——

    她白心蕾天生注定是他耿毅的女人!

    十八歲之後,白心蕾以為熱情早已熄滅,任何男人的碰觸與接近都再也引不起她燃燒的沖動。

    只是她沒想到,耿毅竟又再次成為她的例外。

    她與耿毅才進房間,便瘋狂地相愛到天亮。

    他們沒法子離開彼此,總是才眷戀過不久,便又輕易地讓對方的眼神或肢體碰觸,再度撩起一場大火。就算精疲力竭了,卻仍情不自禁地想去撲火,然後又累倒在彼此懷裡。

    如此場景,整夜不停地反復著,直到兩人再也抽不出一絲力氣親熱為止。

    早上,先清醒的白心蕾躺在耿毅的臂彎裡,聽著他沉穩的呼吸聲,雪白身子僵硬得像尊木乃伊。

    她累得要命,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但是,早已習慣一個人睡覺的她,就是沒法子在身邊有人時熟睡。

    不想驚動他,所以她強迫自己躺了一個小時,才腰酸背痛地挪動身子,准備起床。

    “你要去哪裡?”他閉著眼,卻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臂。

    “去洗手間啦。”她啐了他一聲,不知何故地紅了臉。

    “快點回來。”他眼睛沒張,側身在她手腕上印下一吻。

    白心蕾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在浴室裡快速地著裝完畢,並用飯店裡的洗瀨用具梳洗之後,鏡子裡的她素著顏,看來年輕而又脆弱,嚇得她甚至不敢多看幾眼。

    天啊天啊天啊……那張臉分明是十八歲的白心蕾啊!

    她怎麼會這麼沖動地跟他發生關系?分享了十年,就算纏綿時總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從不曾分開過一樣。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們現在除了彼此的身體之外,一點也不熟。

    唯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趁他尚未清醒之時,直接溜回家。

    白心蕾踮起腳尖,輕輕革打開浴室門。

    “後悔了?”他倚在門邊,你是早預料到她的下一步一樣。

    “嚇!”白心蕾嚇得跳回浴室。“你走路干麼這麼靜悄悄,想嚇死人啊。”

    “我習慣了。”耿毅拉住她的手,把她逮出浴室。

    她腳步還沒站穩,就被他扯進雙人沙發裡,讓他摟在身前。

    他穿著飯店的睡袍,露出古銅色的胸膛,性感得讓人發指。鏡片下的雙眼,炯亮地看著她。

    “喂,那邊還有一張單人沙發,我們犯不著疊在一起。”她低眉垂眸,對於這個氣勢十足的他還有些陌生。

    “我喜歡這樣。”他簡單地說道,撩起她微鬈長發繞在指尖。

    “我們還不熟,最好保持距離。”她力持鎮定地說道。

    “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是我不熟的。”他壞壞地笑著,鼻尖輕觸著她細滑的肩頸。

    “那個……我們現在把話說清楚,昨晚只是一時沖動……”她聲音輕顫地說道。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變成現在的模樣嗎?”耿毅扔下餌。

    “當然好奇。”白心蕾點頭,渾然不覺地落了網。“而且,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現在會戴手工眼鏡,渾身散發著貴族氣質?”

    “因為老子有錢。”他挑眉說道。

    白心蕾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感覺她熟悉的那個惡棍又回來了。

    “你為什麼有錢?”她問。

    “因為我拿著你給我的那筆錢,開始販毒。”他說。

    白心蕾嘴巴張大大,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她伸手想給他一巴掌。

    他在空中攔截了她的手,心情大好地微笑著——她還是很關心他嘛。

    “我是開玩笑的,既然脫離了那個圈子,便不會再回。我拿那筆錢,開始半工半讀。之後,我到一家公司應征司機,因為工作努力,意外被董事長拔擢為特別助理,他教會我很多事,將我視如已出。”他淡淡地說道。

    “然後呢然後呢?”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然後,我發現了老板搞暗賬,把資金借給其它公司,然後賺取高利貸。未經鑒定,就與業者訂立不實買賣合約,明明是五千萬的房子,最後卻以九千萬成交。公司投資人的盈余,有五成都進了他口袋。”

    白心蕾瞪大眼,懷疑他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所以表情才會這麼鎮定。

    “還有,我在董事會議時發現了我媽的名字,她居然是那間公司的大股東。”

    白心蕾張大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她還以為自己回國後,自行創業,凡事親力親為的女超人行為,已經夠顛覆她以往的人生了,沒想到他根本像是活在電影裡。

    “你和你媽相認了嗎?”她問。

    他點頭,唇邊浮起一個淡淡笑容。“她一聽到我的名字,居然在辦公室裡哭到不可自拔。原來她一直在找我,就連移民到美國後,也沒放棄過,她甚至隨身帶著我的照片……”

    “很好。”她紅著眼眶,握著他的手拼命地點頭。“後來呢?你老板搞賬的事,怎麼辦?”

    “董事長對我有恩,但是董事會已經有人發現款項異狀。我把搜集的資料交給我媽,她則把我送到美國讀書,並把我安排在她朋友身邊學習如何經營公司。我用最短的時間拿到大學學位後,她就送了一間需要整頓的小公司給我,那時我已經靠著黃金買賣在市場上賺了一大筆錢了。”

    “你的人生會不會太戲劇化?”她聽得目瞪口呆,不自覺地在拍手。

    “如果我說,我因為公司買賣實質經驗豐富,現在還在大學兼任教書呢?”

    “不會吧!”她眼睛眼得大大,不能置信地搖著頭。“你在大學教書成了教授?怎麼這麼厲害?”

    “有這麼不可思議嗎?企業組織是我的專長。”

    “可是教書跟你的個人特質非常不合,你只是看起來斯文,學術領域怎麼夠你的野心伸展。”她看著他精明矍鑠的長眸,老實地說道。

    耿毅贊許地吻了下她的唇。“教書之外,我還有個工作團隊,專門買賣有潛力但快破產的公司,整頓好了之後再把它們售出。我對於找出公司內部問題,很有天分。”

    “所以,你現在很有錢。”

    “從此不工作,也不用擔心下半輩子。”他挑眉說道。

    “哈!”白心蕾整個人撲到他身上,開心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她捧著他的臉,用力地親吻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哈哈哈……”

    耿毅被她推倒在沙發上,望著她毫無不掩飾的開心,他覺得這些年來,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的辛苦,總算有了收獲。

    “這麼開心是同意和我交往嗎?”他佯裝不經意地問道。

    白心蕾的笑意僵在唇邊,她咬住唇,想起他的不婚,卻又捨不得一下子就斷了關系。

    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困難地開口說道:“我們之間……能不能一次慢下來呢?”

    “我順從我的直覺行事。我和你之間,沒有慢慢來這種事情。”他皺起眉,不喜歡她臉上為難的神色。“況且,既然你身邊沒有在意的人,為什麼不能直接交往? 所有情侶該做的事,我們剛才已經全做了。”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和他在一起,她原先設定結婚生子大計勢必得再更改。畢竟他都不結婚了,難道要她未婚生子不成?她不能接受這種事。

    “哪種戀愛不需要激情?”耿毅握著她的肩膀,粗聲問道。

    “我需要時間想想。”

    “不給。”耿毅直接打橫抱起她,走向那張大床。

    “你不能再來一次。”她脹紅臉,飛踢著腿,還來不及掙扎,便又被困回了床上。

    “我很樂意證明你的錯誤,我沒有‘不能’。”他沒給她答辯機會便吻住了她的唇,動手解去她的鈕扣。

    “我才剛穿好衣服,不可以。”她睜大眼,雙手撐在他的胸前。

    耿毅一挑眉,冷眸閃過一絲笑意,大掌啪地一聲扯開她的襯衫,鈕扣應聲而飛裂四處。

    “現在你的衣服壞了,沒衣服可穿了。”他無辜地說道。

    “你竟敢扯壞我的衣服!這件襯衫要訂做好幾個月!”她所鼓腮幫子,母獅子一樣地躍起身咬他亂說話的嘴。

    只不過,這個要懲罰他的舉動,到最後卻變成懲罰了她自己。

    她的抗拒在碰到這個男人之後,總是不堪一擊。

    白心蕾被他的氣息包圍

    “該死……保險套呢?”他詛咒著戴上保險套,正要與她一同登峰造極時,卻突然聽見她拋來一句。

    “如果我說……我想生個小孩呢?”白心蕾語帶試探地說道。

    耿毅瞪著他一本正經的眼神,熱情頓時凍結,有幾秒鍾的時間,他只能一動也不動地俯在她身上瞪著她。

    “我不要孩子。”他極力克制情緒,以至於臉部表情有些冷凝。

    “我是開玩笑的。”白心蕾笑靨如花,試圖掩住眼裡一閃而過的難受。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他,似乎就不想結婚生子一事,心裡霎時一痛。沒想到他即使社經地位都不變了,這事都仍然完全沒改變。

    “你……”

    不願給他機會發問,她忽然一躍而起,將他推倒在床上,以亞馬遜女王似的姿態坐在他的腰間。“我現在只要你……”

    面對她這樣性感的強勢,耿毅當然非常、非常願意配合。

    他一挺身,結合了彼此,讓她從他身上慢慢學會如何駕駛這種方式的快感,並成功地讓她再也不骨力氣去思考任何與孩子有關的話題……

    因為那一題,他回答不出來。

    於是,這一天,除非生重病時否則不曾請假的白心蕾,破天荒地請了一天假,因為她完全沒有力氣從這房間走出去。

    當然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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