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裡,方桌子邊坐著兩個同樣擁有出色外表以及優越條件的男人。
「樹人先生,對不起,很冒昧的來見你,希望你別介意。」在咖啡送來後,松島秀彥可掬的先開口。
季樹人勉強笑著,「不會。」近看他,他心更涼了,適合巴美的男人,原來……就應該像這樣。
「巴美常對我提起你。」松島秀彥的長相非常有男人味,對他笑了笑後,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是評估,好似好奇為什麼巴美與他這麼親近?親近到要不是知道兩人是表兄妹關係,自己可能會懷疑兩人之間有愛情。
「她提起我什麼呢?」季樹人藏住了哀愁,淡淡的問。
「只要是你的事,她什麼都提,以至於我現在對你也很瞭解,打比方,你愛喝美式綜合咖啡勝過加奶泡的卡布奇諾;蛋糕你永遠只點不加花哨裝飾的波士頓派;你的表習慣調快十分鐘,因為你總是愛磨時間,容易遲到。」
季樹人瞪向自己桌前的美式咖啡,一塊波士頓派……他的表,一分不差,正好快了十分鐘……
「巴美對你說這些,你不覺得無聊嗎?」
「不會,只要是巴美喜歡的人,我都有興趣瞭解,而你,巴美說,你對她無比重要,所以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與你見一面。」松島秀彥忽然變得非常正色。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季樹人問清對方來意,不想再跟這個教他十分嫉妒的男人相處下去。
他也好奇,他為什麼獨自找上他?
「前天,我向巴美求婚了。」松島秀彥說。
這話讓季樹人眼睛迅速睜大,心口像被一顆原子彈炸開,眼看就要支離破碎。
「你向巴美求婚了?!」這麼快!他……都沒做好心理準備……「巴美她……同意了嗎?」他幾乎要窒息了,心臟被扎的好痛、好痛!
松島秀彥表情很嚴肅。「沒有。」
沒有?他不受控制地,竟然笑了,但看見松島秀彥緊繃的臉,他上揚的嘴角僅是曇花一現又快速回收。
「巴美很喜歡你,她為什麼拒絕?」他想問個清楚。
「事實上她並不是拒絕,她只是要我來取得你的同意。」
「巴美要我來決定她的幸福?」季樹人怔愣住了。她不知道這麼做對他來說有多殘忍嗎?不……她怎麼會知道呢……
他的心絞痛起來,這是最磨人的凌遲。
「所以樹人先生的決定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反對,因為我真的很愛巴美,她是我見過的女人裡最甜美可愛、心地善良的,我不想錯過她,請你成全。」松島秀彥非常慎重的將雙手壓在桌上,鄭重的向他請托鞠躬。
季樹人的瞳眸驟然轉冷,瞪視著低著頭請托的松島秀彥。他如果點頭就是親手將巴美送出去了,他怎能夠做得到!他怎能夠失去巴美?!
他完全僵住不動了!
得不到他的反應,松島秀彥抬頭望向他。「樹人先生,拜託了!」再次請求。
「你有……多愛巴美?」季樹人的心開始淌血。
「巴美是我第一個打從心裡真正愛上的女人,對她,我想用生命去珍重對待,她是我未來的心肺,我想依附她而活。」他誠摯的道。
季樹人臉色發白,心裡有個聲音在吶喊——
那又如何?她早已經是我的骨血,失去她,我將乾涸無骨!
「巴美在我眼裡什麼都美好,我不曾如此迷戀過一個女人。」
巴美的好我比你更清楚,而且我早在九歲時就瘋狂迷戀上她了,你比不上我,根本比不上我!
「我可以為巴美付出生命,只要她需要我。」
我也有,只要能與巴美真正在一起一天,我願意付出生命去換!
「我對巴美的依戀一如巴美對我的愛是一樣的,她愛我,我也愛她,我們彼此相愛。」
彼此相愛?!
季樹人心裡的吶喊聲停下了。
他們彼此相愛……呵呵……他贏在起跑點上,最終,卻輸在終點,光擁有巴美的愛,松島秀彥就勝過他一切了。
他,挫敗得徹徹底底!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心是麻木的,臉上是哀涼的,愛一個女人,若她不屬於自己,又如何強求?
父親說的也許是對的,愛她就別為難她,呵呵……別為難她了……
他喉嚨發澀。「好……我祝福你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的……表妹。」
說完這些話,他茫然的看見松島秀彥一臉的驚喜,興奮的站起來對著他一再道謝,一再鞠躬,感謝他把最美好的珍寶送給他。
季樹人僵硬的點頭,痛徹心扉的起身,感受到自己眉心的紅光熾熱,燙的他好難受。他離開咖啡廳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因為心太痛了,在這一刻,他親自為自己的愛情畫上休止符,所以就算心再痛,也不能挽回……
☆ ☆ ☆ ☆ ☆ ☆ ☆ ☆ ☆ ☆ ☆
「樹人,你怎麼來了?」巴美獨自在家,拉開門後見到他,很驚訝。
星期天不用上班,他通常會睡到下午三點後才起來,現在兩點半他就出現在她的公寓裡,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抱著一瓶酒,斜倚在門邊,微笑道:「我不能來嗎?還不請我進去?」
「呃……喔,快請吧!」她這才趕快讓開讓他進屋。
她的公寓沒有他的大,地段也沒他的高級,不過對單身女郎來講,一房一廳,挺不錯的了。
不過,他最近不是在打包行李嗎?業績沒達到,爺爺正催促他盡速搬回品川,他八成是打算采拖延戰術,這她能體諒,因為搬回去,日日夜夜都得面對爺爺,太恐怖了!
她見他一進來就直接進廚房找開瓶器,正在開酒。
「你是專程來找我喝酒的嗎?」她協助他拿出兩個紅酒杯來。
「對。」他開始倒酒。
「為什麼要喝酒,是有值得慶祝的事嗎?」
他塞了一杯酒到她手中。「有,我是專程來慶祝你你即將嫁人了!」他舉起酒杯與她乾杯。
匡噹一聲,巴美的酒杯落地了,她的客廳鋪有地攤,登時將地攤染上紅紅一片的酒漬,這塊地攤毀了。
「巴美?」他撿起破碎的酒杯。
「學長找你了嗎?」她的心情莫名的緊縮起來。
「嗯,恭喜你如願以償的可以嫁給暗戀已久的對象。」季樹人表情迷濛的笑著。
「我……」她忽然心慌起來。「你同意學長對我的求婚?」
他黑色深邃的眼睛裡藏著某種滄桑,但臉上浮現的確是一種很開心的笑容。
「當然,我沒有理由不同意不是嗎?而且,要嫁人的是你,我有什麼資格替你拒絕?」
「可是……」
「你是那麼的喜歡他,從學生時候到現在都沒變過,現在美夢就要成真,我為你高興都來不及,巴美,恭喜你了,要做新娘子了。」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很多藏不住的情感。
她的心頓時糾結成一團,整個人更慌亂了。「我……」張嘴想回話,但喉嚨很乾,竟發不出聲音。
他突的用力的抱住她。「巴美,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你找到幸福,而你也一定要做到與松島秀彥過得很好很好,好到讓我嫉妒,好到讓我不後悔將你嫁掉才行。」
她眼睛濕潤了。「樹人……」他好激動啊!
「你是個完美的女人,我身邊唯一的天使,可惜天使有翅膀,不管如何都要飛上天空的……巴美,你飛走後就別回頭,再回頭我會折斷你的翅膀,讓你再也飛不走!」他的心在流淚,淚水似乎也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哭了?巴美連忙撇過臉要看清他的眼淚,但他卻掩飾的將臉緊靠在她的勁窩裡,雙手壓著她的身體不讓她動。
「你就要屬於松島秀彥的了,難道不能現在讓我好好抱一下嗎?說不定你結婚後,那傢伙不准我再接近你了,你今天……就讓我抱個夠吧!」他聲音是哽咽的。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對於他的哭泣讓她很吃驚。「如果你不想我嫁人,我就不嫁了……」
「不,不要再動搖我!嫁,快快樂樂、幸幸福福的嫁,你能有個好歸宿是我最期待的事,只要你好,要我怎樣都可以!」
她感受到他的擁抱好緊,緊到幾乎讓她窒息,但是她沒有掙扎,反手也將他的腰抱的很緊。「我真的可以過幾年再嫁,我想多陪陪你——」
他淚落得更多了,抱著她就只是悶聲的哭,他好想說,好啊,那就不要嫁了,但是不行,她的幸福就在眼前,他有什麼資格破壞?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著他的眼神裡沒有愛情……一個對他沒有愛情的女人,就算留她一輩子,也不會產生愛情,況且,這份愛情還不被允許。
「去吧,不要猶豫,不要遲疑,松島秀彥這個男人就是你的選擇,我會祝福你的。」當眼淚被擠回去後,季樹人鬆開了她,無限不捨的望著她。
「你也認為學長真的適合我?」
「嗯,每個人都這麼說的不是嗎?」
「巴美,你說過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要記住,婚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有空……沒空都來看看我吧,也讓我見見你有多幸福……」
「樹人!」這次換她激動的抱住了他。「會的,我還是每天都會去上班,盯著你的生活,你不會見不到我的。」
「不,婚後你離職吧,我知道你熱愛的是彩妝師的工作,回去你原來的公司,做你喜歡的工作吧!」
「可是……」
「不用再擔心我,我會過的很好的。」他笑了,希望她真的能放心離開。
「我……不離職沒關係的。」只要想到若辭了工作,見他的機會會更少,她頓時覺得好空虛。
他笑著搖頭。「松島太太,你就要成為人妻了,如果還一天到晚幫另一個男人忙上忙下,我要是你老公也要不高興的。」
巴美不說話了,低著頭覺得很懊惱。嫁人了就不能再幫他做事了嗎?
那他這生活白癡該怎麼辦啊?
「巴美,我先走了,我想,不久松島就會帶著鮮花來找你了,他會歡喜正式的再向你求一次婚的,這次,別拿喬了,男人禁不起二次的刁難的。」
季樹人起身自己走到了門邊,握住門把,卻靜默了半晌沒動,也沒回頭看她。
「巴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我……很愛你,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我如此愛的人,所以,你不要忘記,你的表哥我……季樹人,是如此的愛著你。」說完,門一開,人消失在她眼前。
她愣住了。
☆ ☆ ☆ ☆ ☆ ☆ ☆ ☆ ☆ ☆ ☆ ☆
巴美望著房間裡那襲明天要穿上的婚紗,這是學長為她挑選的,他們決定不採日式婚禮,因為學長說,喜歡看她穿白紗的樣子。
其實學長很瞭解她,知道和服並不適合她,她也穿不出傳統日本女人的嬌羞味道,所以決定了西式婚禮。
明天,明天她將會穿上這套華麗的白紗站在教堂裡,接受她人聲最重要的時刻到來,但是,現在的她,很緊張,很忐忑,很不安,甚至,有了逃婚的念頭。
這是人家所說的婚前恐懼症吧?
如果這時候能去找熟人喝一杯多好,這樣說不定就能紓解掉她的壓力了。
但是,應該不行吧……
在籌備婚禮的一個月,她就離職了,她其實是不想離開的,想照常上班,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樣,幫樹人打理生活,處理公事,當「軟體生物」的靠墊。
但是,他說了。嫁了人後不行再為他做太多的事,所以,這些話她不能再對他說,也說不出口。
可是為什麼她都已經要甜蜜結婚的人了,心卻還不能專心的放在自己未婚夫身上呢?
那日,樹人帶著紅酒來找她時,他的言行讓她好揪心。
巴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我……很愛你……你不要忘記,你的表哥我……季樹人,是如此的愛著你。
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隔天再與他見面時,他如往常般嬉皮笑臉的,猛說她要成為人妻,以後身價會大跌之類的話,她聽了哭笑不得。但是,當她靜下來時,就像現在,再想起那日他說的話,她的心依然跳得好快。
她忍不住懷疑,他對她該不會……
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麼糊塗的,他只是依賴她慣了,突然聽說她要嫁人了,所以不捨的,才會抱著她哭,才會說出那些話。
是的,他愛她,他當然愛她,因為她也很愛他,他們是兄妹嘛,是她自己胡思亂想了。
巴美,不要胡思亂想啊……她心怦怦的跳,但如果不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那該怎麼辦?
她該要取消婚禮才對,不然樹人會難過的,說不定會埋怨她……啊?她想到哪去了,他絕不可能對她有其他想法的……
傻瓜,她想太多了,想太多了……她莫名的覺得落寞。
……可是,他為什麼要答應學長呢?
當時她面對學長熱切的求婚,在那一刻腦袋裡擠進了好多東西,亂哄哄的,說不上驚喜,反而比較像是驚嚇吧,在一堆混亂中,她的心思終於在最後一刻轉向一個人——季樹人,樹人怎麼不在呢?他不在她什麼決定也作不了。就這樣,她脫口而出,要樹人決定她的人生。
而他同意了,他對學長說好,並且祝福他們,親口聽到他對她的祝福,她竟然吃驚,很……很不能接受,導致那天她的行為也很失常,還將酒杯整個掉落在地上。怎麼會這樣?
其實自己要學長去找他,真正期望的而是什麼呢在?
希望他對學長說,巴美還年輕,等幾年在結婚吧!
她是這麼希望的嗎?
好像是。就是因為他沒這麼說,她才會感到這麼的失望……但是她明明很喜歡學長的,她難道不想緊緊抓住這個男人,盡快成為松島太太嗎?
她好奇怪,這陣子她心好亂,亂到一個境地後,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視線重新回到那件美麗的白紗上,明天……明天……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那麼快到來啊……
鈴~~
突然想起的手機鈴聲,讓她腦中奇怪的想法暫停。這通電話會不會是樹人打來的?她明天就要步入禮堂了,他會不會有什麼話想跟她說?
她等不及看來電顯示,就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了。
「喂,巴美嗎?你未來的老公在告別單身的派對裡喝掛了——」
不是樹人!她失望的聽著電話那頭將電話轉來轉去,好多人跟她講話,但她恍恍惚惚,他們說了什麼也沒聽進去,最後與她說話的好像是松島秀彥……
學長被一群死黨灌得好醉。
巴美來到他們狂歡的飯店接人時,他醉的甚至差點連她是誰都人不出來了。
幸虧他還能站起身來走路,而他那樣幫他辦告別單身派對的死黨也沒一個是清醒的。
她若沒來接人,學長可能會一夜都醉死在飯店裡了,說不定還會睡過頭,明天趕不及在越好的時間接她上禮堂。
第一次看學長喝得這麼醉,照其他一些還沒完全醉死、還能口齒不流利說話的人告訴她,學長是臨時被他們騙來的,來了才知道這是告別單身的狂歡宴,每個人都逼他喝酒,他也興奮的來者不拒,喝了很多,才會醉的這麼離譜,還得勞動她出來接人,而他們也怕會誤了他明天的婚禮。
她聽著,笑著朝他們點了頭,然後帶著走路東倒西歪的學長離開。
「巴美,我可愛的小妻子,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的!」松島秀彥在飯店的停車場內大喊。
她苦笑。「我知道,來,我送你回家吧!」她一面扶著他站不穩的身體,一面搜尋著他的跑車停放在哪。
他會開車來赴宴頂就如他的死黨所說的,是被騙來的,不然既然知道會喝醉,又怎麼可能會開車來?
這時喝醉酒的松島秀彥將整個身軀全往她身上靠,她被重壓得差點跌倒地上。
「啊,怎麼會這麼重?」樹人也時常無骨的靠著她,他的身材與學長差不多,卻沒那麼重啊?
她吃力的盯著他的身軀,試圖讓他自己站好,最後她滿身大汗使勁力氣,好不容易才讓他往旁邊的車子靠去。
她喘息的望著他,怔忪的發起呆來。
為什麼不同?
樹人靠著她時,她沒感到吃力過,她還認為自己力氣應該還滿大的,原來不是這樣嗎……
她撐不住學長就不可能撐得住樹人……那軟骨頭、無骨生物是不重,也不是她力氣大,真實的原因必然是他沒將真正的重量靠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靠著她,那樣無時無刻的懶賴著?
她頓時距地喉頭微澀,心口有點痛。
他難道只是單純的想接近她、偎著她,根本不是懶惰?
根本不是!
面上熱氣剎那間升起。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巴美,結婚後,別太接近樹人先生好嗎?我會怕他啊!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怕你心動……」松島秀彥突然醉言醉語起來。
她一鄂。
「巴美,他是你的親人,你的表哥,這點你別忘了……」他瞇著眼繼續說道。
她整個人震了一下。學長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其實我很怕你每次向我提起他的眼神,好精神奕奕,好興致勃勃,好像他的一切才是你的生活重心……婚前可以……婚後不可以喔,我……還是會吃醋的……我不是都沒有感覺到的,巴美……那傢伙有點恐怖,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對你的佔有慾,濃濃的佔有慾……」他由胃裡吐了一堆東西出來。
而她卻只是站著,瞪著他,腦袋想著他說的話。
樹人對她有佔有慾?
吐完後,松島秀彥自己抹了抹嘴。「對不起……我喝太多了,胡說八道了一些事,你別生氣……」
原來如此!「學長……你不是因為興奮明天的婚禮而喝酒,相反的,你是心情不佳所以才喝醉的,是嗎?」她瞬間明瞭了一些事,面上血色盡退的問。
他苦苦的笑著,「對不起,巴美,送我回家吧,我真的喝太多了。」他晃著腦袋說。
酒後吐真言,學長說出了真心話,也說出了她的恐懼,跟所有被她蒙著眼睛不願看清的真相。
她的身體好像也醉了,雙腳居然站不穩的蹲下。
她身體是顫抖的,手心是冒汗的,腿是軟的。
巴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我……很愛你,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我如此愛的人,所以,你不要忘記,你的表哥我……季樹人,是如此的愛著你。
一個誰也不會接受的愛情,只要你認定了,就會像相信老是被民眾咒罵不准的氣像一阿姨那個,仍然相信它,而且是義無反顧的相信!這你做得到嗎?
樹人愛她,像情人一樣愛她,他喜歡靠著她、摟著她,這些都不是哥哥對妹妹的親暱,這是情人的依偎……他愛她,天啊,他愛她!
那男人,此刻該有多心痛啊?!
他如何能看著她嫁人,如何親手將她送到別的男人手中,她對他做了多殘忍的事,她怎能這麼狠心,怎能!
「樹人……」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他,她要見他,她想見他!想對他說對不起,想要他別難過!
轉身,一步踏出去,兩步、三步,她開始用跑的了!
「巴美,你要去哪裡?」身後傳來松島秀彥的叫喚。
她腳步踉蹌了一下,暫時停下來了,回頭見他站在停車場的中央,驚恐的望著她。
她的心緩緩抽痛,冷汗由背後流出,不斷的流出。
「巴美,我喝醉了,你要去哪裡?」他哀求的問。「過來,我們走了,送我回家吧?」他輕聲的要求。
就算真的喝醉了,他心中還是浮出一種預感,他此刻若叫不住她,就再也無法叫住她了。
巴美僵立沒動,松島秀彥搖晃著酒醉的身軀走向她,將車鑰匙交到她手中,人整個癱在她身上。「巴美,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她站的僵直,臉色死白,一滴淚迅速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