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我知道你是什麼底,滾回去你該待的地方。
於濃情手上拿著那張聽說叫威脅信的東西,在她看來不過就是一張貼滿報紙剪字的惡作劇字條,但因為她老爸……呃,局長下令,一定要她過來翔鷹企業瞭解狀況,所以她人就來了。
老實說,就算是局長的命令又怎樣,聽說字條是動用私人關係讓老爸拿到的,人家大老闆根本不打算報警處理,那她湊什麼熱鬧?況且她剛執行完任務,只想死在床上,困得連是什麼私人關係都不想問!
而唯一引起她興趣的是,這間公司叫「翔鷹」,對,她聽完就是一整個不舒服,她不喜歡人家用「鷹」這個字,她才差點在上個任務揍死一個身上有著老鷹刺青的渾小子,所以決定來叫大老闆把公司名字改一改。
至於威脅信,再說吧!
「你找我們執行長?!」
鄙夷的目光連同驚愕的聲音落在身上,美目微瞇的於濃情以塗滿蔻丹的修長食指輕叩櫃檯。
「隨便,找個能做主的人出來,別浪費我的時間。」她還有三個煙毒犯、兩個槍擊要犯要捉,沒空在這裡磕牙。
「翔鷹企業是個相當有制度的公司,不是你想見什麼人就一定能見到的,不然請你先填寫名字及要找的人,隨後我再幫你安排。」本來對來者有些不屑的櫃檯小姐,明顯因對方的吼聲瑟縮了一下,心想該不會是女流氓上門找茬吧。
一副女王姿態的於濃情高傲的揚眉,「別、讓、我、等——」
沒見她有多大的動作,一根原子筆忽的斷成兩截,一截插在桌子正中央,不倒不斜直立著,一截倒插在女員工發上。
「你、你不能亂來,我們公司不、不是出入複雜的俱樂部,也不是特殊營業的酒廊,我們不歡迎特種行業的女人來這裡……開發客源。」畏懼對方的氣勢,櫃檯小姐還是決定換個比較斯文的形容詞。
「開發客源?」刻意的,於濃情輕拈如瀑髮絲,露出勾人媚態,聲音輕如春風,「你當我是應召女郎還是交際花?那麼……你曉得這世上有多少人死於禍從口出嗎?」
「我……我……」聽到個「死」字,櫃檯小姐嚇都嚇傻了,哪想得到要請警衛來處理。
幸好,有人來解圍了——
一直站在於濃情身邊,戴著棒球帽的男孩實在看不下去了。
「學姐,你身為人民的保姆,職責應是保護人民的身家安全,不是嚇死這些小老百姓。」唉,每次都要他充當小學老師,真是辛苦。
「我有嚇她嗎?我的語氣還不夠輕柔嗎?她身為櫃檯人員的職責就是應該睜大眼睛搞清楚我是誰,所以,是她的錯。」
反戴棒球帽,男孩決定再爭下去也沒有用,隨即對著櫃檯小姐扯開招牌笑容,「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們是警察,請協助我們調查……」
話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從椅上跌落的重物落地聲。
「你……你們是警察?!」騙人的吧?!現在的詐騙集團未免太不專業了,連最起碼的服裝也沒準備。
「你別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們真的是……喔,學姐,你可不可以別動不動就使用暴力,我的腦下垂體年久失修,瀕臨作廢邊緣,你就讓它好好的苟延殘喘去嘛!」
撫著後腦的棒球帽,男孩連忙跳開,以防女王陛下大發雌威,施暴於不敢反抗的文弱小學弟。
「少囉嗦,我今天心情很不爽,困得要命,誰要不讓我把事情好好的辦完,我就扣誰回警局協助偵查,尤其是你,廢話少說,快點辦事。」
「是,是,學姐英明,學姐說的是。」超級狗腿的小扣,連忙諂媚安撫,笑容不減的望向櫃檯裡目瞪口呆的人。「漂亮姐姐別在意,學姐花了一夜捉賣春客,精神有點不濟,這身服裝是因為要當餌,所以才……」
「小扣!」
「是的,小扣在,學姐有什麼吩咐。」要扣人嗎?嫌疑犯在哪裡?
自從跟了學姐之後,他成了學姐身邊的「小扣」,專門替她保管手銬,扣人回警局,自此外號叫小扣。
小扣左顧右盼,嘻笑的臉上有著忽然一利得銳光,以為又可以好好施展一下手腳。
「還不跟上來。」於濃情一臉不耐的示意小跟班隨後跟上。
與其跟那些櫃檯人員囉嗦,不如她就由最高樓層一層一層往下找還比較快,照她瞭解,職位越高的主管,越喜歡登高望遠,以示地位顯赫。
相信她不用浪費太多時間。
「學姐,亂找一通好嗎?還是等人通報……噢,學姐,我不是殺人越貨的歹徒,出手不要太重,有人來了。」每次都這麼準,直往他腦門扣死,怎麼閃也閃不掉。
看她按電梯的力道多有力呀,直接用敲的,果然是平時有拿他的頭練功的成效。
「你們在幹什麼?誰准你們進來的?沒有指紋密碼、通行許可,電梯是不會有反應的。」
另一架電梯走出數名身穿黑西裝的男人,開口說話的人掛著專員識別證,可見是翔鷹企業的職員。
只是,長相有點兇惡,口氣……嗯,蠻橫了一些,手臂稍一拉舉,還隱隱約約可看出手臂上有刺青的痕跡。
「是這樣嗎?原來管制這麼嚴格……」嘴上這麼說著,於濃情卻是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小扣,學姐我要上樓,你看著辦。」
她就來試試看是這家公司的安全網夠厲害,還是小扣這電腦天才技高一籌。
「沒問題,學姐,給我十秒。」最喜歡挑戰的小扣取出手掌大小的輕薄電子儀器,手指動作之快使人眼花繚亂。
正確說法,他花了六秒二三解開密碼,另外三秒多的時間是等關上的電梯門重新開啟。
「嘖!誰設計的東西?這種程度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難怪外人能進來丟兩把刀子、跳首華爾茲,還省得你們喊歡迎光臨。」
於濃情的表情輕蔑,徹底瞧不起這多此一舉的防衛措施,當然,要是平常,她不會沒事故意挑釁,但今天她實在脾氣太不好,就算他們倒霉。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先前從電梯出來的男人中,有一名帶著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子上前認錯,態度謙遜而有禮……
見鬼了,就是有禮的過分,讓於濃情感到毛毛的,她抬眸瞄了他一眼,明璨美眸似想起了什麼而瞇起。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怪面熟的,好像……以前認識……有嗎?她見過這個人嗎?
「至少十年內沒有。」對方語帶暗示地說道。
看起來他不常笑,除了他身後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外,其他人因他的「和善」明顯抽了口氣,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是一隻笑面虎……於濃情更是努力搜索腦海中的記憶庫,好像……她好像真的在某個時候認識一隻笑面虎……
「十年?!」多麼湊巧的數字,她眉頭一簇。「等等,我也見過你是不是?」
倏地,於濃情指著面無表情的大塊頭說道。
「至少十年內沒有。」大塊頭直接引用笑面虎的話。
「又是十年?我一向記憶過人,不可能記不得……」驀地,她臉色微白,似要逃走的倒退了幾步。「你……你們是耿仲豪和沙士泰?!」
「咳!好久不見了,於同學。」她口中的耿仲豪笑得裂開嘴,有意無意的擋去她的退路。
「你……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以為他們不是被關便是正在跑路。
沙士泰很酷地哼了一聲,「我們不能有個正常工作嗎?」
「可是、可是……」她突然聯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呃,你們公司的執行長姓什麼?」
「駱。」他們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太過慌亂的於濃情頭一回失去冷靜,沒注意兩人眼底一閃而過的詭譎。
「真的?」於濃情倏地緊繃地神情顯然放鬆了些,但她卻覺得自己不像鬆了口氣,倒像是失望或落寞。
「我們執行長叫駱天朗,是美國回來的歸國華僑,他擁有經濟和企管雙學位,是個不可多得的領導人才。」耿仲豪說得淡描輕寫,但不難聽出話中的推崇之意。
「看來你們都有好出路,很好,很好……」她連說兩個很好,臉色顯得有些恍惚,他們都很好,那「他」呢?
「謝謝,那於同學來翔鷹企業有事嗎?」耿仲豪一下子把話題帶入重點。
她連忙搖頭,「啊!我剛好想起有事沒辦,先走一步,改天再來拜訪。」
在這個有舊人相識的地方,她不想久待,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面對和他有關的人出現,她心裡的傷還沒平復。
「都來了還想走?」沙士泰挑高眉毛。
「不見見我們執行長好嗎?」耿仲豪和沙士泰一人一邊的架起她,非常「多禮」的請她上樓。「這可不行,我們執行長很想見你。」
小扣則是完全摸不著頭緒,看得一頭霧水,只好跟著走進電梯,他將棒球帽轉正,取出口香糖嚼著,神態輕鬆地像來看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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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天朗,年約三十,擁有美國國籍,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主修企管和經濟學,副修政治,是該校傑出的榮譽校友。
婚姻狀況,不明;歷屆女友,不明;身高體重,不明;出身背景,不明;除了營運總資產超過上百億外,個人資料一概不明。
以上是最擅長挖掘小道消息的狗仔所能掌握到關於翔鷹企業執行長駱天朗的所有資料,簡短到令人想哭。
對於短短五年內創建翔鷹企業,並釋出五萬多個工作機會,被譽為經營鬼才的駱天朗,生平事跡卻無法鋪滿一頁稿紙,身為狗仔,他們也很愧疚,偏偏他保密功夫到家,他們再也挖不到其它的資訊了。
不接受任何採訪是他堅持的原則,也沒有半張照片流出,除了少數他信任的主管外,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行事十分低調神秘。
最近最叫外界好奇的,是有人想暗殺他,雖然消息都沒能得到翔鷹企業的證實,但炸掉駱天朗的座車、不具名員工對恐嚇信指正歷歷的狀況下,事情想滿也瞞不住。
「十年了……」好漫長的等待。
望著窗外潔白的雲朵,欣長身影動也不動的發出幽然歎息聲,目光似感慨,又似懷念,陷入帶點酸澀的回憶中。
那年夏天,一隻色彩斑斕的青尾鳳蝶翩然落於眼前,他伸出手讓它停靠,小心的呵護,使它的美麗只為他一人停留。
只是美好的事物不能久留,夏季的蟬鳴尚未結束,急雷一道直直劈下,風急雨狂,電光閃閃,戀陽的蝶兒從手心飛走。
夠久了吧!他們要他等,他也等的夠了,如果他們說的計劃不能成功,他不介意由他主動出擊。
是該牢牢捉住那只翩翩彩蝶的時候了,這一次,沒人可以阻止他,他要找回曾經失去的那片天空。
深邃瞳眸迸出勢在必得的決心,駱天朗在明淨玻璃上寫下三個字——
於濃情。
「叩叩叩。」門板響起清脆的敲門聲。
神色一凜,他立即不悅地在臉上凝結霜氣。「我不是說過沒事別來打攪我嗎?」
「是我。」
聽出是和他打拼多年的好友聲音,駱天朗微慍的臉色稍霽。
「進來。」
開門聲很輕,但入內的腳步聲卻很雜。
「執行長,這位警察小姐想找你。」耿仲豪帶著些許揶揄說道。
「什麼事?」背對著門口的駱天朗僵了一下,那句「警察小姐」讓他特別在意。
「於濃情於警官想請你協助調查……喔!她要逃了。」沙士泰揶揄,真沒用,才聽到聲音就想開溜。
兩尊大佛似預先知道他們之中有個膽小鬼,搶先一步堵在門口,讓人無法進出。
駱天朗倏地轉身,出奇俊朗的臉龐上有著歲月洗禮的滄桑,刀削般的臉部線條繃得死緊地瞪著一臉慌亂的女警。
除了指尖微微的輕顫,沒人看得出他臉上有一絲激動,狀若平靜無波的駱天朗靜靜地看了那濃妝艷抹的面容,好一會兒才漸漸發出深沉的怒意。
「該死的,你穿這什麼鬼東西?!」
她一直在想,他們再見面時會是什麼樣子,但就算在腦中想了千百遍,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沒有久別重逢的激情擁抱,也沒有溫馨關懷的問候,他竟然一見面就爆粗口,大聲指責她,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十年來的等待與心碎都很荒謬,她整個人也火了起來。
「我穿什麼衣服關你屁事,你住海邊呀!管那麼寬,我就算不穿也輪不到你來大吼大叫。」
於濃情的心情很複雜,她其實不想這樣跟他說話的,畢竟害他入獄這件事是她對不起他,她很想知道他這些年來過的好不好,想告訴他她對他的愧疚跟思念,但只要一想到後來他是怎樣傷害她的,她就很難平靜的面對他。
口氣不快的駱天朗,脫下西裝往他肩上一覆,「不用省布料,我這些年剛好賺不少錢,正缺個人來揮霍。」
「不會是黑心錢吧!」她懷疑的一睨,故意想氣他。
其實她有點冷意,可是為了賭一口氣,硬是撥掉有他體溫的外套,故意挺起令人噴鼻血的壯觀上圍。
因聖嬰現象,氣候變得不穩定,四級不明,剛過秋的暖冬仍一片晴朗無雲,白天氣溫高達三十一、二度,早晚溫差甚大。
不過翔鷹企業的內部空調固定在二十五度,對剛從烈陽下進來的她而言,溫度確實偏低。
而且她穿的還是低胸、削肩、露背的小洋裝,身上能遮到的肉沒多少,一碰到降了幾度的冷空氣,不冷才有鬼,除非她的冷熱神經全部都死透了。
「每一塊錢都乾乾淨淨,你不用擔心。」看出她故意為之的舉動,駱天朗臉更冷了。
「這就難說了,很少有企業乾淨如白紙,更何況你的出身我一清二楚。」
「小情,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
「是嗎?那很好。」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駱執行長,我們第一次見面,也不是很熟,以後千萬不要再有剛剛的舉動,我對不熟的人一向先攻擊再問理由,你最好記住。」
於濃情強壓下心中的酸楚,她知道,他不想當以前的他,所以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十年,選擇遺忘她、遺忘過去,既然如此,現在又為什麼要出現在她面前……
「你打得贏我?」聽到她近似賭氣的宣言,剛剛緊張的氣氛已散,他突然很想笑,但見她殺氣騰騰的樣子,直覺意識到最好別再激怒她。
「要試試嗎?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我,這些年我在國外學了不少,也許你有勇氣當我的對手。」她挑釁的說道。
為了達到一直追求的目標,她吃了很多苦頭,努力激發自己的體能發揮到最大極限,不讓自己有一分一秒的鬆懈。
在美國受訓的那段時間,於濃情曾自己要求被放逐在紐約最陰暗污穢的底層,獨自在陰狠凶殘的黑人區生存,以累積經歷,從中磨練快、準、狠的身手,以及敏銳的反應能力。
她是警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儲備警察,不經考試,不用顢頇的讀完四年警大,受完訓後直接進入警界服務,唯一的特例因她而開。
「我不會和你動手。」駱天朗聳聳肩,打疼了她,心疼的人是他。
「沒種。」她啐了一口,語氣也放緩了。
「我沒種?!」駱天朗倏地一個箭步上前,緊緊鉗住她雙肩。
「放開我。」她冷冷的一瞪。
「不放。」捉住了,就是他的,翩翩飛舞的蝶兒終於又回到他手中。
「不放?就跟你說我們不熟了還不放?」於濃情頭也不回的大喊,「小扣,把他扣起來,罪名是襲警。」
是他自己決定要拋開過去,是他消失了十年,是他放棄了他們的感情,現在她才不會因為再見面的一點點心動就輕易原諒他。
更何況……這十年間,她不是沒努力過,是他放棄了。
「是的,學姐,我扣……」終於有點事做了,老涼在一旁也挺無趣的。
好不興奮的小扣取出他最愛的警用手銬,準備給他「扣」一聲。
誰知書卷味重的眼鏡男非池魚之輩,,在他已有動作時已先出手,一記上勾輕旋,化開了他興匆匆扣人的舉動。
難得遇到高手的小扣簡直亢奮到極點,吹了好大的一個泡泡。
「學姐,這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天哪!真是害怕,他怕的心口撲通撲通地跳,好想有根燒番麥和烤香腸,大口大口咬著才能消消他的驚罹。
「耿仲豪,你少多事,一邊涼快去。」於濃情不滿地狠瞪那多事的幫手。
耿仲豪挪挪眼鏡的笑著打圓場。「都幾年的老同學了,有必要把我們當有毒害蟲,非除不可嗎?」
「不好意思,我的同學中沒有姓駱的,請不要隨便和警務人員套交情、攀關係,我跟這位駱天朗先生素、不、相、識。」她一口咬定沒有姓駱的朋友,凜然的眼中微帶苦澀,但她不能讓自己變得軟弱。
駱天朗歎了口氣,知道她在氣什麼了。
「我祖母姓駱。」他知道如果不說清楚,他永遠別想接近她了。
「那又如何,令祖母與我很熟嗎?還是我前輩子和她結拜過,其實你該喊我一聲姨婆?」她仰起下顎,故意刁難的說道。
「小情,別這樣,給我點時間,我可以解釋。」他哭笑不得,撫向她頭髮的手硬是被拍開。
「別喊得太熱絡,我一個小警察高攀不起。」她不想多說什麼了,況且她想聽的答案也不只是這個『駱天朗』的由來,「你還是說說做了什麼不法勾當得罪了人,引發對方的報復。」
知道她倔強,暫時不想聽他解釋,幸好,他有更好的方法接近他們的距離,「小情,我想念你。」
無預警的,一個深情的吻落下。
「你……你吻我……」唇上熱熱的,有著他的味道,那熟悉的感覺讓她怔楞好一會。
「你是我的,我說過了。」駱天朗霸氣的說道。
沒關係,她氣他,他就糾纏到她氣消,反正他是永遠不會再放開她了,不管要花多久時間他都會追回她。
「你……你可惡,誰允許你自作主張,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不認識!你敢再侵犯我,我一槍幹掉你的腦袋。」於濃情一撩裙,緊貼大腿的警槍郝然在手。
「不要再有這種動作。」駱天朗眸色一黯,口氣中有不容忽視的專制。
「什麼動作?」拔槍嗎?
他低下頭又是一吻,吻得深長、吻得激狂,吻得她又忘了推拒,「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撩裙,你的美麗只屬於我。」
她頓時啞了,腦子像灌了水泥似的沒辦法思考。
「你憑什麼對我說出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想在哪個男人前面寬衣解帶你都管不著……該死的,不要再吻我,真以為我不敢開槍嗎?」他太可惡了,一再攪亂她的冷靜。
「我相信你敢。」他將她的槍口移至自己的太陽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只要一顆子彈,你就可以永遠擺脫我。」
「你……」下不了手,這個男人是她心上的蠱。
「否則,我將和你糾纏到死,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將你搶走。」他和她是同一種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就勇往直前,意志堅決。
哇!好狂妄的宣示,他到底是誰,敢如此口出狂言。佩服之餘的小扣不禁暗自猜測,學姐和這個駱執行長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們認識很久嗎?看起來似乎有什麼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面對他的強勢宣言,於濃情頹然垂下槍。
「我想告訴你,我會給你時間適應,我,回來了。」他說的好輕好輕,但語氣很堅定。
其實他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有自信,心底有難向外人道的恐慌,他的起步比她晚了好幾年,非常擔心追不上她的腳步,她的優秀一直是他的壓力。
更甚者,他害怕她身邊已經有人作伴,不再有他介入的空間,若是等待了十年的希望落空,他簡直無法想像自己是否能承受那結果。
直到再見到她,他才明白想要她的決心有多強烈,即使她已心有所屬,他也會排除萬難搶回她的心,成為他一人所有。
於濃情苦笑的接過他的西裝披上,她沒有辦法再偽裝與他毫無關係,眼底有明顯的悲傷。「我實在不懂你,既然已經放棄了,為什麼又突然想回頭?」
放棄?駱天朗蹙起眉,他也不懂她指的是什麼,不過,至少他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搞清楚這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