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錯了嗎?她不該告訴時語,陳影活著的事實,更不該讓他去見她,讓他再度想起所有的往事,思路回 到悲痛的過去。
她把時語推往更深、更陰暗的心靈角蔣了嗎?
見過陳影之後,時語始終沉默,她快被這沉悶的氣氛給壓得缺氧了。
「帶你去見陳影是錯誤的決定嗎?」她不想再猜測,再多的猜想終究不是真正的答案。
時語深吸口氣,轉頭面對唐可可,他開始想知道她的小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在好奇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
這一問,倒把她問傻了,她到底想知道什麼?然而,她的心帶領她詢問真正想知道的真相。
「你!關於你的想法。」是的,她想知道關於他的想法,更正確來說,她想把時語透明化,她從未如此想瞭解一個人。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感謝,你得到了。」
「不是!我不想要你的感謝,我只想知道見陳影是否會讓你更痛苦?」
見到時語對她的問題所表現出的驚愕,她想她是問得太重了,但她迫切的想知道,而這是最快的方法。
「痛苦?」他是表現得這般明顯嗎?在她面前,他的痛苦掙扎明顯到她終於問出口了?她知道他在掙扎的是什麼嗎?
「是的,你很痛苦對不對?」忍不住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她多希望不再看見恐懼與痛苦出現在他的臉上,她希望他解脫、她希望他快樂。
她的感情很明顯,終於,他看見這個小女人愛上他了,也許他該雀躍,但他心裡響起的警鈴聲震耳欲聾。
是的,她說的對,他是很痛苦,他的痛苦來自於她,當他終於發現他瘋狂自欺背後,竟是可悲的欺騙自己忽視他心愛的小女人也愛他的事實。
「你知道我的痛苦?」他的語氣該是譏誚,卻在她手掌傳來的溫暖中少了氣勢。
「看得見卻觸碰不到。」
他的矛盾與掙扎在無形中也困擾著她,她絲毫不覺她正觸摸他內心最深處的痛苦,她的介入令他幾乎發狂。
她永遠不可能知道,她正是他痛苦的泉源,她不會知道恐懼失去她的害怕有多麼令他心驚。
陳影的出現更讓他意識到,只要能推開她,她便會幸福、安全的活著。
所以,該是他放手的時候了,縱然心如刀割,終究到了面對的一天。
「你想觸摸什麼?我很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可否告訴我,是何方神聖請你來幫助我?」
他冰冷的話語成功的讓唐可可像燙著似的放開他。
為何他又開始這般冷淡地對她說話,她做了什麼?而他眼中的冰冷才是刺傷她的利刃。
「你乾脆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是太過雞婆的大嫂請她的好朋友出馬,讓你找出問題之後,讓我回家。」如果是大嫂讓唐可可來他身邊,那可真派對了使者,唐可可成功的征服了他。
「不是金子,你不用誤會,這件事不幹她的事。」唐可可收起心痛,冷冷解釋。
她真的被他傷到了,他已住進她心裡,他只是輕輕的劃她一刀,就比起外人砍她還痛上千萬倍。
「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刺激到你,希望你直接告訴我,我不想聽你那些譏誚的話。」她痛得失去了理智,喪失了思考能力,她想不出為什麼他要以比冰還冷的方式對待她?在她已經習慣他的溫和之後。
「你沒有刺激到我,只是引起我的好奇心罷了。」他眼神冷冽的望向另一邊,生怕會動搖決心。
「好奇心?你從來不問、為什麼。的,到現在才問不嫌太晚?在我已經知道你這麼多底細之後。」
「真懷念這種針鋒相對的日子。」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就好像他們從不曾親近過,時語變得好迅速,她幾乎跟不上他的速度。
「好好珍惜這種日子,這種日子不會太久。」他成功的激起了她的反彈,一旦有傷害,她就會不自覺反擊,這是她習慣的自我保護方式。
「什麼意思?」時語捉著她激動的問,她在暗示離別時間的到來嗎?
唐可可面無表情的面對他,心裡充滿苦澀,四十九日就快到了,一旦過了約定的日子,他們就不再需要時刻在一起,到時,也許她會狠下心來離別,因為她太清楚,她永這無法觸摸到時語的內心。
終究,她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她不可能永遠體諒他的傷人,即使她明白他的傷人也是自傷,但她害怕她不夠堅強。
「你的意思是,任務已經達成,你只是負責讓我見陳影?」
唐可可只是盯著他不答話,她什麼都不想說。
「告訴我!」他不喜歡她特意裝出的冷凝,像是故意要遠離他。
「對不起,我的情緒有點失控,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讓我們都冷靜點。」她開始感到無力,到底對時語而言,她是什麼?
這個答案對她愈來愈重要,她不想連心也迷失了,她會悲慘到永遠也找不到出路。
時語緊捉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直到她被吻得臉色發白,才猛然放開她。
「你說得對,我們都需要冷靜點。」說完,他隨即開了門離去。
唐可可喘著氣,連心都覺得跳動得很累,她已經變得茫然,不知該如何。
到底這四十九天她為何目的保護時語?她不覺得他有太大的危機,除了王文麗的事件,她甚至沒保護好他。而她唯一做的事就是顛覆了時語傷心過去的真相。
這一切難以理清的奇妙因果她不想去面對,她真正在意的早巳超越這些迷思。
四十九日只剩明天一天,即將來臨的離別令她傷感,她開始想,是否過了四十九天,代表她任務已盡,與時語的緣份也盡了,她沒有理由再留在他身邊。
對時語而言,她是否有何意義,這對她異常的重要。
她不會允許自己待在一個永遠沒有結果的感情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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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她仍要堅持到最後一分鐘,所以,她暗中跟蹤時語。
他似乎有目的地的前進,而這個目的地令她充滿好奇,在她調查時語的過程中,她對他會出現的地點摸得很清楚,而他現在要去的地點是她不知道的地方。
時語來到鄉間一間古老的四合院,看來已許久沒人住,他筆直走入東邊的廂房。
到底這間四合院代表著什麼?她下意識的聯想到時語家中那仿古的梳妝台,這該不會是紀月齡的家吧?!
她的心臟不自覺的緊縮、發毛。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悄悄的從窗戶看進去。
時語正仰頭凝望著牆上的照片,照片中一位白衣女子正燦爛的笑著。
瞬間,她被嚇到了。
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出現在她夢中的女子,一樣的面容、一樣的柔和笑容。
紀月齡就是托付任務給她的女子,早在九年前就不在人間,卻在七年前救了她,從她看見的第一次,她就已不是凡人!
雖然她早已有所猜測,至今所見,仍是受到嚴重的驚嚇,她感到呼吸困難,充滿恐懼。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找她來保護時語?目的是什麼?
唐可可臉色慘白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突然被時語的神情吸引了注意力,看著他望著照片的深情表情,她頓悟了一個事實。
時語只愛紀月齡,每當他遙望天空時,他深情的表情只為了紀月齡一個女人所展現。
見到照片後,她突然明白為何她會覺得陳影眼熟了,在陳影的身上,她找尋到一絲絲紀月齡的氣質,就是這股氣質讓當年的時語接受她吧!甚至願意娶她,陳影竟只是紀月齡的替身。
所以他說他不愛陳影,她只是他拿來替代紀月齡的替身。
她終於看清楚事實的真相了,所有的迷思不再迂迴於思緒中。
她頓悟了所有的事實,也知道她的責任所在。
她到時語身邊為的不是保護他,而是解開折磨了時語七年的騙局,陳影失蹤的七年,正好與她七年前被救的時間吻合,她的任務是找出陳影,並且讓時語脫離愧疚的痛苦。
所以,時語今天來看紀月齡了,他解脫了受困七年的枷鎖。
如今,他再度面對紀月齡。
一生的愛傾注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所有的感情隨著一個女人的逝去而消失,所以他總是能對所有女人無情,毫不在意的傷害,不是他絕情冷酷,而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連同情都失去了。
這個認知刺痛了她的心,因為她終於明白時語永遠不可能對她有感情,他對她的縱容、溫柔,都不具任何意義。
終其一生,時語都不可能愛上第二個女人,無論她再怎麼愛他,他只能給她溫柔、縱容,永遠都是如此。
總有一天,他意識到他對她膩了,他也會毫不留情的將她驅離,就像對他其他的女人一樣。
對他,她永遠不具任何意義。
她達成了任務,卻失了心,遺落不該遺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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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可可駕車無目的的開著,她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順著熟悉的路,直到天色漸暗,突然聽到車外有人大喊,「失火了!」
無意識的隨著那個人的手往上看,她看到了有黑煙自公寓冒出。
這間公寓相當眼熟,是時語的公寓著火了!
唐可可下了車,仰頭望著的同時,她聯想到時語家中的仿古梳妝台,那是紀月齡唯一留下的東西,時語特意保留的回憶。
她不能讓它被燒了,她要救它,它住著紀月齡的往事,也住著時語的心。
唐可可毫不猶豫往樓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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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語準備回公寓,他雖思念唐可可,但他必須克制自己。
從來,他沒有勇氣再走人那間充滿紀月齡回憶的四合院,直到,唐可可給了他全新的感受,讓他走出過去的回憶,他覺得他必須去面對過去。
望著紀月齡的照片,他想到了唐可可,如果他再不放開她,她會像紀月齡一樣,自他生命中消失,他不要見到這樣的結局,再也受不了失去的打擊。
救火車的聲音傳來,他看見了人群,更看見了他的公寓所冒出的火舌,思緒閃過家中紀月齡唯一留下的東西,他沒有留戀的望著火舌蔓延。
隨意地看著四周的忙碌,突然,他看見了唐可可,她渾身濕透包著一條毯子坐在消防車的旁邊,眼神呆滯。
難道她又進去他家,正好遇到大火?而她逃了出來,他的心瞬間糾在一起,慶幸她有逃出來。
時語快步走近她,抱起她,「你又進去了?!」語氣滿是擔憂的責備。
唐可可呆滯的望著自己的右手,她握著的是從仿古梳妝台中掉落出來的紅色古梳。
她想移動梳妝台,卻移不動,只救到從抽屜中掉落的紅色古梳。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時語隨著她的目光,望著她手上的紅梳,他記得這把梳子,紀月齡特意留下這把她太婆留下的古梳,她特別喜歡收集古老的束西。
顯然,唐可可進過那個房間。
「你的回憶。」唐可可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時語,迷茫問道:「你的心也在那個房間裡嗎?」
她進了房間,看見梳妝台,楞了好一會兒,她是這樣的嫉妒被時語珍藏的紀月齡的遺物,它一直擁有時語的感情,他的心也在它上面。
一時間,她只知道她要救時語的心,就必須救仿古梳妝台。
直到,她被人救出已著火的房子,她才發現她只救到一隻梳子。
她到底救了時語的什麼?他的回憶?還是他的心?
「曾經是。」時語摟緊她,往車上走去,放她到車上,駕車離去。
「是嗎?」唐可可聲音充滿了苦澀。「現在也隨著『她』一塊燒掉了嗎?」
「沒有,你把它救出來了。」是的,他的心已經在她身上,不再被回憶充滿。
她再度望回手上的梳子,內心的苦澀更深了,她救了紀月齡的遺物,也等於救了他的心嗎?他的心竟寄托在一件物品上,她的心感到不斷的被刺痛。
「我的心不再想了,不再是了。」時語抓起紅梳,開窗丟進河裡。
唐可可睜大眼,不顧車子還在行駛就打開車門,逼得時語緊急煞車。
「為什麼救出來,你還要丟掉?!」唐可可衝下車靠在橋邊,對著河大喊。
時語從她身後抱緊她,「它不具任何意義。」
唐可可開始流淚,她的心充滿痛苦。
她不要聽見他告訴她,他的心埋葬在過去,他的心鎖在過去遺留的物品中,這讓她覺得心酸不已。
「別哭。」他轉過她,輕輕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你無法愛我?」她緊緊的抱住他,在他耳邊問道。
終於,她把心中的苦澀問出口,她希望他能愛她,就如她一般。
「我……」他多麼想告訴她,他對她的喜愛超過一切,但他止住了口。
他愈愛她,愈明白他無法給她她所想要的,他不會適合她,只會害死她,而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打擊。
望著時語性感的**,唐可可不顧一切的吻上,吻上他的心,她從未擁有如此濃烈的感情,她只知道,她害怕分離,永遠不想與他分離。
她甚至有一股瘋狂的衝動,她不在意他是否能愛她,只要,他是喜歡她的就夠了,她不在意他能否給她愛情。
然而,她知道她不會滿足,她是唐可可,她不會讓自己走入死胡同中。
如果她放任自己,終有一日,她會發瘋,失去自己。
這一刻,就當作她唯一的一次放任,她想擁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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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當真就能回復理智了嗎?唐可可臥趴在枕頭上,望著這間特異的房間,果然有時語的風格,整間房間除了一張白色的大床外,無其他擺設,就如他的心一樣,只剩空虛。
她到現在才知道,他的精品店中有間暗房,就是她此刻待的這間房間。
目光環顧房間,心酸並未停止,空蕩蕩的房間不斷的提醒她,時語的心裡是如何的空虛,只住著一抹亡魂。
身體傳來的微微酸疼是她一時瘋狂的證明,心底更有個聲音鄙視自己,現在,她就和時語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樣,成為他的物品。
身體曾被擁有過,就代表永遠的擁有嗎?對女人而言,或許可能,但對男人而言,永遠不可能。
她不會傻到自欺的以為上了床,他們的關係就會不同。
突然一陣顫慄傳至全身,時語輕柔的延著她的背脊親吻。
他是個溫柔的情人,盡量的克制衝動配合生澀的她,她並未感到太多痛楚。
「還會不舒服嗎?」時語延著耳緣吻著,輕聲問道。
「沒有想像中的不舒服,我該感謝你的手下留情嗎?」語氣中充滿諷刺與譏誚,她不想擴增他的男性自尊。
時語笑了,她真是個獨一無二的女人,不刻意做作,此時此刻還能平淡譏諷的處女大概沒有幾個。
翻過她,時語笑著吻上她的唇。
唐可可感到他激情的證明,皺起眉推開他,回到趴姿。「才剛誇完你,你就迫不及待想蹂蹭我嗎?克制你的獸性!」
她不是那種傻到忍著不舒服去滿足男人獸性的蠢女人。
「這時候的你很不可愛。」抱怨的語氣充滿寵溺。事實上,他倒覺得這樣的唐可可才正常,她永遠不會像一般的女人一樣,她是獨一無二的個體,獨特的唐可可。
「我從不是可愛的女人。」這是事實,她從不認為自己可愛,也不想成為可愛的女人。
她身邊已經有一個把可愛當終極目標,淋漓盡致展現,為求獲得所有好處的貪心女人,她的好朋友金子的可愛無人能敵,只要她不說,任誰都不會相信她是裝可愛裝到變成習慣的傢伙。
她可不想變成那樣。
「不需要改變,你這樣最好。」時語滿足的抱住她。
最好卻無法愛上,她無法不苦澀的想,她真的要可悲的成為時語的·禁向,依他的需要而存在嗎?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時語閉上眼,滿足的在她耳邊呢喃。
喜歡?!你的喜歡指的是什麼?是指愛嗎?你的喜歡只是很微弱的感覺,我在你心中大概只是個比較特別的女人,所以你表現出較多的包容與縱容,但這並不代表你有一丁點愛我。
她的感覺很敏銳,她感覺得到時語對她的確有些特別,他對她有股依賴與需要,但她很清楚,這不代表愛。
她害怕她會永遠在這灰色地帶的感情中打轉,每每無法控制住自己,以為時語是愛她的。她清楚的知道永遠不可能,她不能讓自己在迷宮中繞圈,早晚有一天,她會永遠的迷失自己清澈的心靈,忘了自己,只為了時語而思考、活著,悲哀的當他依賴的「物品」。女人對他而言,永遠只會是物品。
「你愛我嗎?」唐可可轉身望著時語,深情的問。
時語望著她,沒有回答,他的承諾會是死亡的合約,一直都是,時家的男人都是如此,所以他永遠不可能承諾她,他極度害怕會失去她。
唐可可悲傷的坐起身,拉起床單包住自己,哀傷地道:「我很愛你,可是我也愛自己,所以我們要分離。」
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說得出口,一字一句都讓她的心刺痛一次。
時語內心痛苦的翻騰,這一刻終於來了,她聰明到不待他放開她,就懂得要離開,他該高興她夠聰明到保護自己,永遠自憐他無法擁有她。
「你捨得?」即使他知道要灑脫,仍是無法克制的問了。
她深情的凝望心愛的男人,平靜道:「捨不得也得捨得,你不可能愛我,你只愛一個已逝去的女人。你對我只是需要、依賴,我很清楚。」淚水在她的心中打轉,而她不想現在流,她想看清楚他的容貌。
時語心中有著震驚,為她的認定,但他無法反駁。
望著她,強迫自己做出與內心背道而馳的表現,「你很聰明,瞭解自己是被需要的。」
內心的感受終於被證明,她的心被他狠狠的捅了一刀,他若無其事的模樣,讓她的心淌血。
「你可否大發慈悲的告訴我,對你而言,我是什麼?」她想知道,即使答案會是她永遠不癒合的傷口,她仍想知道,讓自己沒有一絲遺憾。
「是睹物思人的物品、替代品,就和陳影一樣。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錯看以為你是紀月齡,可惜,你連相像都算不上,不過,能讓我聯想到她,你的存在已經有了價值。」時語平靜地說著,起身穿起衣服,背對著她,防止自己後悔。
第一眼的錯覺已不在他的記憶中,他心中的唐可可是獨立的,佔滿他的心。紀月齡只是他的過去,生命中一位永不遺忘的過客,鎖在心底的故人。
他愛她甚過所有的一切,只可惜他是時家的兒子,永遠不可能給任何女人幸福。
愛她就要她過得好,所以他狠下心傷她,讓她不帶一絲感情離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忘了他或者恨他,永遠離他離得遠遠的。
這一席話足以摧毀她,她的心瞬間被萬箭穿心。
連需要、依賴都是為紀月齡而生,原來,她的存在也是替代品,她甚至連「物品」都算不上,她竟是個失敗到不相像的贗品。
真相竟如此傷人,她所有的感情都是無意義的。
她沒有流淚,心痛得流不出淚來。
「謝謝你告訴我,我終於明白了。」她的聲音有著前所未有的空洞。
時語忍不住看她,心疼她慘白的臉,及空洞的表情,他徹底的傷了她,他看得出她被傷得很重。
壓下,想抱住她,告訴她他說的話都是謊話的衝動,笑著抬起她的下巴,殘忍的最後一擊。
「你很誘人,是男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聰明的,就該找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別傻到再浪費時間在像我這種男人的身上。
「比起同是替代品的陳影,我對你仁慈多了,她差一點就要成為我永遠的替代品,幸好她聰明的在最後一刻救了自己。而你,我不忍心讓你成為替代品,所以提醒 你,聰明如你,應該懂得怎麼做對自己最好,或者,你不介意當替代晶,我也可以讓你留在身邊,擁有我的感情。」
這樣該夠了吧!他就是要殘忍得不留一絲餘地,令她永遠不會回頭。
他真心想祝福她,卻發現他辦不到,他的心裡不希望她屬於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
唐可可望進時語的眼睛,無力的笑了,「謝謝你的忠告,如果有一日我找到好對象,我會記得感謝你。」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的回話,她的心空白得無法思考。
「記得通知我參加婚禮。」她看起來好悲傷,而他比她更痛心,但他仍要演好這齣戲。
「我會。」唐可可拉起床單起身,走進浴室裡穿上衣服。
須臾她走出浴室,展現淒美的微笑。「好聚好散。」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她已經被摧毀,所有的感情都被時語一刀刀的切斷,連知覺都被他無情的切除。
站在夜半的大街上,唐可可仰望天空,看到一輪明月,默默的流出淚水。
今晚一過,就是第五十天,她不再與時語有任何瓜葛,該還的都還了,她甚至還得比讓她死亡還痛苦,應該是互不相欠了吧!
人命果然是不容易「還」的,一條命就要拿她所有的感情來換,她的心此刻已經死寂。
而時語坐在床邊,無力的大笑,悲哀的狂笑,淚水滑落他的臉。
過了十二點,兩人腳上的紅線黯然的脫落,「機緣」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