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明淨的烹飪教室裡,約莫十位媽媽級學生兩兩分成一組,她們的臉上均寫滿崇拜、仰慕,對在她們前方示範教學的老師放射出有如一般年輕少女崇拜偶像的目光。
能讓這一群平均年齡約五十歲的媽媽們露出如此仰慕目光的人,就是號稱「已婚女性殺手」的蔣之騰了。
他圍著一條保藍色的圍協,動作俐落地示範今天要教大家的—道萊——酥炸茄餃。
他一邊動作嘴裡一邊說著應注意的事項,對學生熱烈的目光絲毫不在意。甚至對於媽媽們的崇拜他還挺得意的。
「最重要的是在將肉餡塞入茄子之前,必須先在茄子裡面灑上太白粉,然後塞入肉餡……」蔣之騰放慢手上的動作,以利學生能夠看得清楚。
「接下來,我們把塞人肉餡的茄子沾上先前用蛋、太白粉、麵粉和水攪拌而成的麵糊。記住,麵糊不司沾得太厚,免得下鍋以後裡頭的開會炸不熟。」他的聲音溫柔且親切,迷得媽媽學生們個個神魂顛倒。
「好了,我們現在要下鍋了,你們可以靠近一點來看。在下鍋時要有技巧,煎餃要順著鍋緣而下,炸油的溫度以中溫即可,等表面成金黃色即可撈起。」蔣之騰的說明和他俐落的手腳配合,一氣呵成。
他的學生雖都是有下廚經驗的家庭主婦,可見到一個男人做菜的功夫比她們都還了得,都不禁甘拜下風。
蔣之騰將他示範的成品擺上桌,要每位學員回到自己的桌前開始動手做,他則一一的巡視說明,解答學生的問題。
下午六點二十分,蔣之騰送依依不捨的學生下樓。由於今天是這一季的最後一堂課,學員們都捨不得離開,繞在他身邊問東問西,所以下課的時間比以往遲了二十分鐘。
依照慣例,他親自送學員下樓。
「各位媽媽別忘了幫我宣傳,下一季的烹飪課在下下禮拜開課,請有興趣的人前來報名。」面對這一群已婚的媽媽,蔣之騰的態度可親切了,英俊的臉龐上始終掛著笑,對於她們東拉西扯遲遲不肯回家煮晚飯,可沒說過什麼。
「之騰老師,你根本不需要招什麼新學員,要不是你規定不准連續參加兩季的烹飪班,我們就原班人馬跟著你,這樣就可以免除你招生的苦惱了。」一位身材微胖的媽媽嬌嗔抱怨著。
在場的媽媽都贊成她的話,紛紛要求蔣之騰乾脆再教她們一季算了——不是—季,最好是—整年教下去,因為她們實在太喜歡蔣之騰了。
蔣之騰笑而不答,不想掃媽媽們的興。
事實上,他一點招生的苦惱也沒有,在這一季的烹飪班結束前,就不知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參加,其中還有人拜託母親來遊說。
「六點半了,我想各位該回家幫老公準備晚餐嘍。」「誰管家裡那死鬼吃什麼,今晚我們乾脆統統罷工,邀之騰到餐廳聚餐。」有人提議著。
她的提議獲得在場媽媽們——致通過,她們立刻煽動蔣之騰答應。
「不行,真的不行。」蔣之騰婉拒了她們的好意。「今天是家母的生日,我實在抽不開身。」
「這樣呀……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強求。」媽媽們很失望。
蔣之騰不忍心見媽媽們如此失望。「你們別這樣。即使課程結束了,你們還是可以來找我的。只要你們有空,歡迎你們來找我喝茶聊天。」
「真的可以嗎?」媽媽們雀躍不已,甚至有幾個較熱情的媽媽興奮地攬抱著蔣之騰,在他臉頰上送上一吻。 就在蔣之騰和學員媽媽們親親熱熱地話別時,在大廈的左邊牆壁轉角處,鬼鬼祟祟地躲著—個人。
她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而她得緊緊握住雙拳,才不至於衝出去扁蔣之騰那花俏的男人一頓。
什麼跟什麼嘛!原來媽媽這三個月來就是為了這麼一位虛華不實的男人搞得家中烏煙瘴氣!
十九歲的古篆篆為了查明真相,婉拒丁同學唱KTV的邀約,特地蹺課跟蹤母親來到這棟華麗的花園大廈等了四個鐘頭又二十分鐘,終於讓她等到破壞她幸福家庭的罪魁禍首。
不是她懷疑自己母親對父親的忠貞,但自從母親被隔壁林媽媽慫恿去報名那個什麼蔣氏烹飪班後,原本很樸實愛家的一個人就全變了。
每天在家中她開口閉口就說參加烹飪班有多好、多棒,授課的老師是多麼的優秀有才華。
明明是一個禮拜才上一次課的,卻在其餘的六天當中回味無窮,於是她忘了關心獨生女的期中考成績、忽略了老公上班的疲勞,每天只能聽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蔣之騰」這個人的種種事跡。
這還不打緊,在上了將近一個半月的烹飪課後,她那鬼迷心竅的母親竟然投下大筆私房錢買化妝品、衣服,每到星期三那一天便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上烹飪課。
她忍耐了一個多月,到昨天她終於忍不住了。
原本母親的烹飪課程到今天結束,她該慶幸家裡終於要恢復正常了,但她就是忍不過那一口氣!她告訴自己,非要給蔣之騰一個教訓不可,叫他不要「掛羊頭賣狗肉」以開設烹飪班為名,實際上是勾引眾家的有夫之婦「出軌」。
尤其當她聽到母親以噁心的假聲慫恿大家不回家做飯而到餐廳聚餐的時候,她更是氣到頭頂冒煙,甩掉肩上的書包猛踩以為發洩。
哼,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歡迎各位有空來找他喝茶聊天?惡!
走著瞧吧,她古篆篆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她絕對會給蔣之騰好看的!
古篆篆的確不是好惹的人物,至少在她就讀的私立五專中,她可是鼎鼎有名。
就讀專科五年級,留著一頭長髮,外表清秀如古篆篆美女的她,其實是個衝動好強的人。
她有強烈的正義感,但她那股滿腔澎湃的正義感卻往往因她的大而化之而打丁折。
古篆篆在學校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她還是專一的新鮮人時,得知一位同班同學被同科的五年級學長玩弄感情並將之拋棄,當時她問明那位負心漢的姓名後二話不說就衝到五年級的教室,憑著蠻力用掃把痛毆對方一頓。
她是打到對方無力回手,但也打得對方莫名其妙。原來被打的並不是那名負心漢,而是和他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同班同學。
還好這名學長知道她是為好友出氣,很寬宏大量地原諒了她。
所以當古篆篆向她的一票好友暢述惡整蔣之騰的劃畫時,她們統統投了反對票。
「拜託,篆篆,你這辦法是行不通的。」古篆篆的好友中最理智的小宜極力勸阻她打消上意、她們結拜為姊妹的七位好朋友蹺了下午兩堂資料處理課在圖書館大樓五樓的空教室商討大事,在這之前,她們還先到福利社搬了一大堆零食飲料,然後才殺到這專屬於她們的私人天地。
「反正你老媽的烹飪課程都結束了,這也就表示讓你在意的事從今以後都沒了,你的報復似乎太晚了。」對凡事都冷淡如風的小蘇也有同樣的看法。
「怎麼會晚呢?他的烹飪班現在正在招收新學員,而一旦我成了學員,我就可以在裡頭盡情搞破壞,讓他烹飪班的名譽—敗塗地,從此收不到半個學生。」
呵!呵!呵!古篆篆系模仿著白鳥麗子的尖銳笑聲,得意自己想出如此的好方法。
「不行,你這辦法有一個最大的缺失。」聰明的小紅說出她的看法。「蔣之騰的烹飪班一向只收已婚女性,請問你結婚了嗎?你根本運進入烹飪班的資格也沒有。」
「別擔心,這點我早想到了。」古篆篆悠哉地喝著她最愛的左岸咖啡。「他既然只收已婚女性,我就是結了婚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我不懂。」其餘六人異口同聲。
「哎喲,你們還真笨。我的意思是假扮成已婚婦人不就得了?」古篆篆聳聳肩。
「拜託!」眾人皆翻翻白眼。
「你這模樣哪像已婚的女人,麻煩你去照照鏡子好不好?」也難怪好友吐槽,十九歲的她勉強算是個小女人,說是已婚女性是太牽強了些。
「沒問題,只要我燙個頭髮,然後化個看起來很失敗的大濃妝,再穿上老舊並且俗—點的衣服,保證絕對萬事OK.」古篆篆的另—個優點就是樂觀得過了頭。
「篆篆,別忘了我們還得上課,你哪來的時間去上烹飪班?更何況……你的廚藝實在是爛得一塌糊塗,天曉得蔣之騰的烹飪班會被你搞成什麼模樣!」小宜說了句公道話。
「那正是我的目的,我就是要讓我的爛廚藝徹底地毀滅蔣之騰的烹飪天下,哇哈哈哈!」
古篆篆激動地起身擺出個神大無敵女超人的姿勢,膝上的零食掉落滿地。
她的六位好友莫不感到無奈,沒有人能改變古篆篆決定的事情,她們還是想想怎麼幫她善後還來得實際點。
見好友不再發表意見,古篆篆還以為已經獲得她們的支持了,於是她開始實行她的計劃——「小蘇,你不是有個妹妹在我們學校的美容美發科?我的變臉就靠她了。
「小宜,我記得你有個三十幾歲的姑姑上個月才出嫁,她該還有些衣服留在家要吧?」
「至於上課的問題就交給小紅你,你是班長負責點名,幫個忙替我作假一下應該不難……」
總而言之,她都打算好了,就等著給蔣之騰迎面痛擊!
時間:星期六下午三點。
氣候:晴空萬里。
心情指數:很緊張、很興奮、很……莫名的期待,像是己將蔣之騰成功地踩在腳下。
古篆篆在蔣家的花園住家外徘徊許久,反覆練習演練多次的台詞。
她燙了—一個很失敗的米粉頭——沒辦法,誰要小蘇的妹妹僅是個一年級的新手。還好小蘇妹妹化的妝很符合她的要求,兩坨義紅義圓的腮紅止人不至於很快地猜出她實際的年齡。
她低頭垂眸檢查自己身上土黃色的長裙和鮮綠色的無油圓領衫,這兩個顏色的搭配絕對是傷人眼睛的組合。
更不用說她腳底那雙鑲滿亮片的平底鞋和手上提的大紅皮包,這一身裝扮簡直是俗到最高點。
可是,古篆篆可滿意極了。
她伸手按門鈴,不一會兒,一位氣質頗高雅的中年婦女前來開門。
「請問蔣之騰先生在嗎?」古篆篆相當有禮貌地頷首。
許芳玉得花費很大的氣力,才能讓自己不至於當著客人的面失禮的哈哈大笑。眼前的這位女人實在是太……該怎麼形容呢?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人會做如此的打扮?
「請問你是……」由於猜測不出對方的年齡,她只好放棄「女士」或「小姐」的稱謂。
「我是來報名參加烹飪班的。」古篆篆很佩服前來開門的這位婦人,面對她奇異的裝扮竟能面不改色,態度還挺和善的。
「喔,原來如此。請進、請進。」許芳玉好心地告知,「之騰住在四樓,依現在的時間,他應該在家。」
「謝謝。」古篆篆對這個中年婦女的印象很好,心想她應該是蔣之騰的媽媽才對。
怎麼這麼好的人會生出蔣之騰這樣的兒子呢?古篆篆真替她抱不平。
在電梯門合上前,古篆篆對她媚然地一笑,笑容中充滿友善。
許芳玉有一剎那的傻愣,怎麼打扮看起來是三十好幾的人笑起來卻像個十八歲的如花姑娘?
一定是她眼花了!
比起許芳玉的待客禮儀,蔣之騰乍見古篆篆時是將「不可思議」四個字毫無保留地寫在他俊逸的臉上。
古篆篆敢打賭,他絕對是用手捏住自己的大腿才沒有讓自己大笑出來。
哼!真是膚淺的男人。不過……她很不願意地承認,蔣之騰的確是個帥哥,也難怪他能將烹飪班的一票媽媽們迷得神魂顛倒。
他一頭披肩的長髮整齊地束於腦後,皮膚白皙的讓未滿二十歲的她嫉妒,卻沒有小白臉令人作嘔的脂粉味。
他的眼睛狹長迷人,尤其瞇起眼睛細細打量她時,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電流在她體內以超光速流竄著。
由於在試探敵情的那一天,昏暗的天色讓她無法看清楚蔣之騰的長相,只隱約知道他頗高,而現在親眼見到他……
他真的很高!以她一六O的身高,站在他身邊僅到他寬闊的肩而已。這樣又高又帥的一個男人竟然是個烹飪老師?
古篆篆向蔣之騰表明來意,發現他在邀她入內填寫報名表時有片刻的猶豫。
也許是她這一身打扮嚇著他了?還是他眼尖地看出她刻意偽裝的外表?古篆篆不安地揣測著。
果然,當蔣之騰將一杯芳香的花果茶和報名表格遞到她面前時,第一個問題便是——「你幾歲了?」
古篆篆即使做好萬全的準備仍不免暗地裡冷汗直流。她當下將原本預定的三十五歲調降到二十五歲,只比實際多出六歲,因為她怕蔣之騰銳利的眼光瞧出不對勁。
「我……我二十五歲。」
蔣之騰瞇起了眼,而古篆篆蕞則是困難地吞了吞口水。
「有問題嗎?」她問,拿筆的手有些發抖。
「沒有。」蔣之騰收起打量的目光,瞄瞄她手下的報名表,看她只填了姓名欄。
「對於報名表,你有疑問嗎?」
「喔,沒有,當然沒有。」古篆篆摹趕緊低下頭去繼續填寫報名表,一邊在心裡大喊「好家在」。
可是她緊接著看見下一欄要她填寫的資料是「丈夫的姓名?」她詫呼出聲。這是哪門子的報名表,參加烹飪班幹嘛要填寫丈夫的姓名?
她事先打聽過想參加蔣之騰的烹飪班必須是已婚的身份,而且最好不要太年輕,年齡在四十到五十幾歲的媽媽是他最歡迎的學生對象,所以她才會做如此老氣的裝扮。但她沒想到,他防人防到這等地步。侍會兒他該不會要她填上祖宗十八代吧?
「怎麼?你有問題嗎?」蔣之騰懷疑地看她一眼。
「沒有!」古篆篆很快地否定。「我當然沒問題,我丈夫的名字是……」
她準備下筆可是心要卻一點譜也沒有,當正心慌時,她瞟見開啟的電視正預告著某個紅透半邊天的卡通。
她靈機一動,在欄上寫下——「皮卡丘?你丈夫叫皮卡丘?」蔣之騰實在不想大驚小怪,但她老公的名字未免也太勁爆了。
蔣之騰的不敢置信讓古篆篆察覺自己因一時的得意而大意。「不不不,一時筆誤、一時筆誤而已。」
她趕緊在丘字下頭加上兩點。「是皮卡兵,不是『神奇寶貝』皮卡丘啦。」
「喔,原來如此。」皮卡兵這名字雖怪,但還可以接受。
蔣之騰等了十來分鐘才等到對方將報名表寫完,不知是不是他的疑心作祟,他總覺得這位皮太太在填寫資料時考慮甚多,似乎很難下筆。
而且她雖然已婚但還是太年輕,他實在不想和年紀比他小的女人打交道。
而且很奇怪的是,在面對她時、他有一種頗為不自在的感受,潛意識告訴他,她是個危險分子。
但她到底危險在哪裡?除了那一身可笑的裝扮會笑破人家的肚皮外,她實在構不上危險二字。
蔣之騰拿起她的報名表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淘汰她。一來是因為她的年齡,二來是因為心中莫名的感覺。而且目前新一季的課程只剩下一個缺額,他想慎重地決定人選。
「皮太太,今天謝謝你來,但實在很抱歉,我們的名額已經滿了。」蔣之騰用很客氣的口吻說。
看她這身和她的年齡完全不搭的濃妝和衣著,也許他該建議她去參加關於改頭換面的課程,而不是他的烹飪班。
「啥?」古篆篆還以為她聽錯了。「那你還叫我進門填寫報名表是什麼意思,耍我是不是?額滿你不會早講嗎?」她在心中詛咒了他一萬遍。
「實在很抱歉。我原本以為還有個缺額,但我又看一遍,結果剛好三十個。抱歉。」
蔣之騰再度隱約感受到不對勁,似乎他全身的神經都在提醒他,快點轟走這個女人。
古篆篆在他眼中看到堅決,她不知道他是否說謊騙她,但她若不再要點手段是進不了烹飪班的。
而進不了烹飪班就代表她整不了蔣之騰,她所有的計劃將會泡湯。
她豈能容蔣之騰逍遙於外引古篆篆圓眸一斂,頓時寫滿哀傷。
「蔣先生,你一定得收我當你的學生,要不然……要不然……我的婚姻就要毀了。」
古篆篆打算說得嚴重點,試圖博取蔣之騰對她的同情,但她懷疑他會有一丁點的同情心。
看來不下猛藥不行!
古篆篆高瓣抓住他的手臂猛地跪下,一聲淚俱下一地求情。「蔣先生,請你大發慈悲,我求求你!」
這哀求的聲音是假的,至於淚則是她猛掐自己的大腿痛得眼眶都紅了,然後用口水代替淚水。
「皮太太,你別這樣,快起來,起來再說。」蔣之騰不知對方會突然來這一招,有些手忙腳亂。
「不,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開玩笑,她一起來就穿幫了!她的口水有限,不足以取代豐沛的淚水。
「我老公說我要是再煮不出一頓像樣的飯就要跟我離婚……你是我唯一的救星,挽救我婚姻的唯一救星!」死沒良心的,怎麼還不趕快答應,她跪在地上膝蓋可疼著呢。
「皮太太,沒這麼嚴重吧,也許你先生只是說句玩笑話。」蔣之騰對她的哀求很無奈。
「不是玩笑話!他說我煮的飯連給狗吃它都不吃……他還曾經對我拳打腳踢,就是因為我煮不出一頓好吃的飯萊。」古篆篆盡量地誇大其詞,就是要蔣之騰心軟。
怎麼可能有人因為太太不善於廚藝而毆打她?聽起來雖然荒謬,蔣之騰還是不由得同情起她來。
「真的是這樣嗎?你先生毆打你?」他最瞧不起打老婆的人了。
看這位皮太太的裝扮就知道她老公很不疼她,她的日子可能很不好過,今天她前來報名也許是將她衣櫃內最好的衣服都拿出來了,就為了給他—個好印象而他卻狠心地拒絕人家,他真是連豬狗都不如!
「好吧,你下個禮拜五下午兩點準時來上課吧。」蔣之騰如此爽快地答應。倒在古篆篆的意料之外。
她以為他是個很沒良心的人……事實上,他的確是,但他的沒良心適用對像不包括已婚的女士。
也就是說,今天古篆篆是誤打誤撞用對伎倆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古篆篆味著頭從地上爬起,想快速離開「犯罪」現場,因為現在她臉上掛著的可是得意無比的笑而不是淚水。
「等一下,皮太大。」蔣之騰開口喚住她。
「有事嗎?」古篆篆心臟提到喉嚨口,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回應的聲音心虛得很。
「呃……下回你來上課的時候只要做輕鬆的裝扮即可,不需要像今天這麼……呃,盛裝。」蔣之騰想了幾秒鐘才想出這個詞來形容她今天這一身可怕的打扮。
「我會記得的,下回我不會再如此『盛裝』打扮。」古篆篆忍著笑意,原來蔣之騰是這麼可愛的一個人她的思緒猛然打住。
她怎麼可以在上戰場前就先稱讚敵人呢?可惡的蔣之騰,他可愛的一面一定是裝出來的,一定是這樣!
在回家的路上,古篆篆一直如此地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