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寵 第七章
    第二天,美善都與洪秀蘭在一起,避開和厲雍的接觸。她擔心他會繼續說服她留在他身邊。

    她不想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泥沼中,所以只好盡可能躲避他。

    中午時,厲揚突然回來,兩兄弟關在書房裡談了半個小時,美善則帶著洪秀蘭到溫室去賞花,隨後到廚房準備午餐。

    「好久不見,美善。」厲揚笑著搭上她的肩,「好久沒吃妳煮的東西了。」

    美善微笑道:「因為你不回來啊!」

    厲揚笑道:「我這不就回來了嗎?我可是每天都想著妳。」

    「就一張嘴最厲害,專門灌迷湯。」雲蘭在一旁哼一聲。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雲婆,妳是不是去拉皮?怎麼愈看愈年輕?」

    雲蘭笑著要打他,罵他只會花言巧語。

    站在他們後頭的厲雍,一臉不高興。

    他的眼神直盯著厲揚搭在美善肩上的手,正當他想去拉開弟弟的手時,厲揚已經先將手拿開,轉而去搭雲蘭的肩。

    美善感覺到身後的視線,回頭瞧了一眼。

    一對上厲雍灼熱的視線,她心一驚,菜刀不小心切傷了手指。

    「噢!」美善在手指感到刺痛時,驚喊一聲。

    「怎麼了?」厲揚聽見她的叫聲回頭,「哇!妳流血了。」

    他正要上前觀看她的傷勢時,沒想到厲雍卻先他一步擠了過來。

    「沒事吧?」厲雍急忙拉著美善到水龍頭下清洗傷口。

    「怎麼樣,切到手了?」坐在餐桌旁幫忙削馬鈴薯的洪秀蘭,也關心的問了一聲。

    「沒事,只是小傷。」美善立即道。

    「什麼小傷?都切開一道口子了。」厲雍皺著眉頭,「書房有醫藥箱,先去包紮。」

    「不用……」

    厲雍不顧美善的反對,抓著她的手,緊皺著眉頭將她架到書房去。

    「哇!老大怎麼回事?這麼緊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手指斷掉了。」厲揚驚訝的說。

    聞言,洪秀蘭微微一笑,不過沒說什麼。美善一直說厲雍對她沒感情,只有肉慾,但她看來完全不是如此。

    如果厲雍不在乎她,就不會緊張兮兮的要帶她去敷藥。

    而且她剛剛一直在觀察厲雍,他一進廚房就一直盯著美善,當厲揚把手放到美善肩上時,他的臉色可難看了。

    想到厲雍的臭臉,洪秀蘭不由得笑出聲。她俏皮的轉了下眼珠。

    對了,說不定她可以幫他們一把。

    沒錯,值得試試看。

    「這真的是小傷,大少爺不用這樣……」

    「血都止不住了,還不嚴重嗎?」厲雍表情嚴厲。

    美善沉默下來沒說話。

    厲雍專心的為她包紮。

    美善看著他溫柔關心的表情,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這麼溫柔?這樣只會讓她更不想離開。

    「臉頰還痛嗎?」

    她搖頭,「已經不痛了。」

    他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美善不曉得他為什麼這樣看她,卻讓她看得心跳加速。

    「我該回去切菜……」

    「吃完飯,我們出去走走。」

    「我不行,我……」

    「我有事情跟妳說。」

    「什麼事?」她驚訝的問。

    「吃完飯再說。」他們在屋裡根本無法單獨相處,總是會被打擾,他寧叫跟她到外面走一走。

    厲雍才說完這句話,厲揚已經走進書房。

    「沒事吧?」

    「沒事。」厲雍回了一句。

    「那就好,美善,妳受傷可是讓我的心痛了一下。」厲揚誇張的抓住胸亡。

    美善讓他逗笑。二少爺的個性比較隨和,而且吊兒郎當,尤其說話誇張,她已經很習慣了,所以見怪不怪。

    厲雍卻沒這麼好的幽默感,他不高興的皺起眉頭。

    厲揚上前抓住美善的手,「哇!現在才發現妳的手這麼柔軟細緻……」

    「夠了沒?」厲雍拉開美善的手,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厲揚朝大哥訕笑著,「幹嘛這麼凶?」

    凶?他有凶嗎?厲雍不悅的繼續瞪著弟弟。

    「等一下吃完飯,我帶妳跟秀蘭到市區走一走,然後順便送她去坐火車。」厲揚建議道。

    一聽他的話,美善立刻道:「好啊!」她不敢看厲雍的表情,急忙講了句她去煮菜,就匆忙離開書房。

    離去前,她可以感覺到背後燒灼的視線。

    不用想她也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但她實在不想再與他單獨相處。她明白他要說什麼,可她不想聽,他們兩個都堅持己見,再怎麼談也不可能有交集的。

    她歎口氣,由手指傷口傳來的疼痛,仍舊敵不過心臟的抽痛。

    她也不想這樣,不過她真的很怕再與他單獨相處,會忍不住改變心意。

    唉……

    一整個下午,美善如坐針氈。厲揚帶她們去了不少地方,但她一直心不在焉。他們要出來時,厲雍沒有說什麼,但眼神很冷冽。她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厲雍已經表明了,希望飯後與她一起出去走走,她卻答應厲揚和他出去,厲雍會生氣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唉……

    「怎麼了,歎什麼氣?」洪秀蘭問道,一邊隨意逛著服裝店。

    剛剛厲揚遇到熟人,所以現在在外頭跟人寒暄說話,她們兩個先進來店內晃晃。

    「沒什麼。」美善扯出一抹笑。

    「還說沒什麼。」洪秀蘭心知肚明的說:「幹嘛?放心不下厲雍?」

    「沒有。」美善否認。

    「還說沒有?一整個下午,魂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洪秀蘭取笑道。

    美善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雖然妳一直說他不想談感情,但是我覺得他看妳的眼神很不一樣。」昨晚美善回房時,她逼問了一番,所以對他們兩人的關係還算瞭解。

    「他對我很溫柔。」平心而論,厲雍對她是不錯。

    「那就對了,他如果不喜歡妳,幹嘛對妳溫柔?」

    美善輕歎口氣,「那是因為他覺得對我有虧欠。」

    「我不覺得。」

    「或許他是有一點喜歡我。」美善順著她的話說。「但這樣是不夠的,就算我現在覺得沒關係,但一個月後、一年後、三年後呢?我很怕我會愈來愈不滿足,要求愈來愈多,直到最後,他終於受不了我才分手嗎?我不要這樣。」

    「受不了妳。」洪秀蘭翻個白眼,「妳為什麼這麼悲觀啊?沒聽過日久生情嗎?妳不是說過他是因為受到前妻的影響才變成這樣,妳再給他一點時間,他說不定就會想通了。」

    「萬一他還是想不通呢?」

    洪秀蘭歎氣,「真是拿妳沒辦法。妳沒聽過半杯水哲學嗎?樂觀的人會說還好,還有半杯水,悲觀的人會講唉!只剩半杯水。做人不要這麼悲觀,人生在世,就是要及時行樂。」

    美善讓她逗笑,「我的個性就是這樣,我不像妳什麼事都能看得這麼開,我習慣做最壞的打算。」

    「妳真是──」

    「小姐們,買到喜歡的東西了嗎?」厲揚一臉笑意的走進來,打斷了洪秀蘭的話。

    「買得差不多了。」洪秀蘭說道。

    厲揚瞄了眼手錶,「差不多該去搭火車了。」他轉向美善,「妳買什麼?」

    「我沒買。」美善搖頭。她手上的袋子都是秀蘭買的東西。

    「這樣啊!」厲揚瞄了服飾店一眼,「這樣吧!我買一件送妳。」

    美善嚇了一大跳,「不用了。」

    「有什麼關係,我錢多嘛!」厲揚笑笑的說。

    「對啊、對啊!」洪秀蘭在一旁幫腔,朝厲揚使了個眼色,稱讚他做得好。

    「真的不用……」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快點快點,再拖拖拉拉的,秀蘭會錯過火車。」

    「可是……」

    美善話還沒講完,就被厲揚拖著走到店員面前,要店員幫忙介紹一下。

    美善在一旁極力反對,但沒人聽她的,她頓時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就這樣,十五分鐘後,美善的手中多了一個袋子。

    送秀蘭到火車站後,厲揚開車送美善回去。

    「怎麼樣,還有想去哪裡嗎?」

    「沒有。」美善搖頭。

    「去看電影如何?」

    「不用──」

    「去看電影放鬆一下心情。」他打斷她的話,「現在時間還早,妳要回去跟大哥大眼瞪小眼?」

    一想到厲雍,美善開始遲疑。

    厲揚忽略她猶豫的神色,他微笑道:「走吧!」

    美善遲疑了幾秒後,終於點頭答應。

    於回到家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一進客廳,美善就發現厲雍坐在沙發上,臉色非常僵硬。

    一接觸到厲雍鐵青的臉色,她立刻轉開頭。

    「我們回來了。」厲揚沒注意到哥哥冷硬的表情,一進門就大聲喊。

    「我先進去了。」美善匆匆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背後冷冽的視線讓她不寒而慄。

    厲揚癱在沙發上,長長的吐了口氣,「好累。」

    厲雍沒說話。

    厲揚轉向他,「你怎麼了?肚子痛嗎?臉色這麼難看。」

    厲雍嚴厲的瞪他一眼,沒說一句話,起身離開客廳。如果再與厲揚同處一室,他會忍不住想揍他。

    厲揚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當他聽見大哥走上二樓甩上房門時,不由得露出笑容。

    看來他的計策算是成功了。

    「喵、喵……」美善將貓碗放在地上,朝著四周叫了幾聲。今天她回來得太晚了,貓咪一定快餓死了。

    放下碗後,她起身回屋裡躲著,靜靜等待貓咪出現。幸好大少爺、二少爺都已經回房了,否則她還真不知道遇上他們要說些什麼。

    貓咪在一分鐘後出現,照例先聞了聞碗後,才開始吃起貓食。看著牠狼吞虎嚥的模樣,美善真覺得有些不忍。

    「對不起,今天太晚回來了。」她呢喃一聲。

    「妳也知道妳回來晚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一大跳,她轉過身,發現厲雍就站在她後面。

    「你……你嚇到我了。」她驚喘一聲。

    他站在陰影內,臉部有一半藏在黑暗中,顯得陰沉危險。

    「我……我回房了……」

    他抓住她,將她壓在牆上,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

    「妳是故意的嗎?」厲雍咬牙的問。積了一個晚上的怒氣無處可發,他現在正面臨火山爆發的邊緣。

    「什……什麼故意的?」她的心跳得飛快。

    「為什麼跟厲揚出去?妳是想讓我吃醋嗎?」

    他充滿怒氣的話讓她一愣,「沒有,不是……」

    「是嗎?」他粗魯的吻上她的嘴。

    她輕吟一聲,想掙脫他,他反而抓得更緊,吻得更粗暴,他的舌頭強行想要進入她口中,她緊閉牙關不肯開口。

    她的舉動讓他怒火更熾,「現在不讓我吻妳了嗎?」

    她喘息著,想要挪動被他定在牆上的雙手,卻無法移動半分,「放開……嗯……放開我……」

    她一說話,他便乘虛而入,熱燙的舌頭滑入她口中。她想轉開頭,他卻尾隨而至。

    她可以由他的吻及肢體語言中察覺到他的怒氣,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只是拚了命想掙開他,他卻將她壓得更緊。

    最後她乾脆放棄掙扎,任他吻著自己。

    當她身體一放軟,他的力道便開始放輕,宛若暴風雨般狂烈的吻也開始漸漸趨於和緩。

    他粗重的氣息在黑暗中清晰可聞,他的舌頭在她柔軟的口中攻城略地,像是要將她吞下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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