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葉青衣被封為太子,原本太子被廢,下放到南方去,以養病為由,不再讓他進入宮中,過半年後,前太子被刺身亡,刺客不見蹤影。
而葉青衣行事依然低調小心,全無太子的架子,因此宮中早就傳言,葉青衣只是頂著太子的虛名,全然無太子的權勢,皇帝總有一日要換太子的。
過了一年,皇帝生了急病,太子派擁立六皇子,在宮中反叛,六皇子仗著武力,就要奪下皇宮時,葉青衣帶著大軍進入宮中,六皇子的禁衛軍馬上受伏。
六皇子在宮中竄逃,葉青衣拿出弓箭,一箭射中六皇子的心口,六皇子啞然錯愕地撫觸著心口留下的血液,臨死之前,只能問出,「為什麼?」
葉青衣寂冷的面容沒有一絲人氣,甚至還隱隱帶著冷酷、滿足的笑意,他這時不像往日在皇宮宛如影子的二皇子,他比六皇子更像個權勢在手的太子,或者該說,他像個擁有天下的天之驕子——皇帝。
「你是問為什麼我要隱藏自己的實力?你不能置信一向武功比你弱的我,可以殺死妳?」
葉青衣靠在六皇子的耳邊,冷笑地告訴他原因,「我只不過是隱藏實力而已,這就是為什麼我能活到現在,而你現在要死了的原因。」
六皇子睜大著眸子,葉青衣將他胸口的箭身,殘忍的往下按,他就斷氣了。
葉青衣掌控了大勢,他順勢抄進皇后的宮殿,皇后在太子死後,白了一半的頭髮,她指責著葉青衣,「六皇子這一件事我沒有參與,把你的將士撤出去,自從太子死後,我再也不想管任何事。」
葉青衣緩緩地一步一步踏前,「我要問的不是六弟的事,我要問的是十二年前毒殺的事情,是妳殺的嗎?袁氏!」
「大膽,我乃是皇后,也是你的母后,你竟敢直接稱我袁氏!」
葉青衣步步踏前,聲聲逼問:「我在問你話,袁氏。」
皇后挑眉道:「你沒聽過謠言嗎?是誤殺,很遺憾靜妃死了,雖然她是代替我死的,但是她一介平民,為我這個宰相之女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毫不冤枉。」
葉青衣一巴掌打向皇后,將她打得趴伏在地上。「如果真的是要毒殺妳的,豈會完全不查?妳是當時的貴妃,是得權者的女兒,也是當時父王深愛的女人,誰敢動妳,只怕抄了好幾個人的家,也要查個清楚。」
皇后嘴角帶血,她氣得發抖,「你竟敢動我?你不要命了嗎?衛兵,衛兵,將他拉下去殺了。」
清冷的宮殿沒有一絲聲響,只有皇后聲音的回音,空寂得令人害怕,皇后顫了身子,卻依然上揚著頭,「不管你信不信,靜妃的死與我無關。」
「既然跟妳無關,那我也要告訴妳一個小秘密。」
葉青衣險惡地笑了,他低下頭,低聲的輕語,那像絲綢一樣的語調,透露出兇惡的訊息。
「是我栽贓太子,讓皇帝把太子廢了,貶到南方去;也是我派出殺手,去殺了太子,他當時還跪著求殺手饒了他,懦弱無能的樣子,殺手描述得活靈活現。」
葉青衣說完後,立刻大笑轉身離開,皇后聽得全身發抖,她就像中邪般站起身,「你你」
她大吼道:「是我殺了靜妃那個不知恥的女人,我倒了毒藥在她的杯子裡,她是個小傻蛋,完全不懷疑的喝下水,她不過是一介民女而已,竟敢爭奪皇上的寵愛,她不配,聽懂了嗎?她不配」
皇后追了出去,提起手來,就要追打葉青衣,葉青衣舉起一手,站在遠處的弓箭手立刻射出箭海,皇后萬箭穿心,倒在一邊,血液漸漸染紅了整個石板,紅得鮮艷,也紅得刺目。
葉青衣繼續跨開腳步,進了皇上的寢殿。
「青衣。」
「父王,您早就知道是皇后毒殺了我娘親吧?」葉青衣開頭便問。
皇帝愣了一下,咳了幾聲才道:「不,我不知道。」
「那您當年為何不追查?是因為您知道可能跟您心愛的女人有關,所以您不敢追查下去吧?」
皇帝又咳了幾聲,「這一切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已經忘了,青衣,你也應該忘記才是。」
葉青衣僵冷著聲音,「要我忘了?忘了我在皇宮裡受盡艱辛、嘲弄跟漠視?」葉青衣笑了,「好啊,父王,那我也叫你忘了今天所有的事。」
他冷笑道出全盤情勢,「今天我殺了六弟,殺了皇后,您也可以忘得一乾二淨。」皇帝震了幾下,葉青衣還沒說完,「我還忘了說我的小秘密,是我栽贓太子,讓父王把太子廢了,貶到南方去,也是我派出殺手,去殺了太子。」
「你瘋了嗎?」皇帝激動起來。
葉青衣冷笑道:「我娘親被殺,就不是皇后瘋了?我殺了人,就是我瘋了?父王,您大概不知道在皇宮中沒有後台,沒有娘親,甚至自己的爹親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處境是什麼?」
葉青衣聲音有如銳利的刀劍,一句一句從肺腑所發,不帶暖意,全都帶著又冰又冷的寒氣,他不像個人,只像個又冷又冰的雪。
「連個宮女跟太監也喚不動,所有人都去巴結其餘的人,就算文武皆能,皇子們全都是笨蛋,你也要裝成比他們更笨,為什麼?只為了保全性命。你若是表現得比他人優秀,就是你該死的時候,而要殺死一個完全不受重視的皇子,太簡單了,你怎麼能瞭解我日日夜夜擔憂害怕的感受?若是我瘋了,也是你們造成的。」
「你你」皇帝氣得喘不過氣來。
「對了,我還忘了告訴父王,從今天起『他』就屬於我的了,我替他取了名字,父王,很心痛吧?畢竟那是千年才出現一次的吉祥之星,你卻要拱手讓給我,擁有者,必成霸業,必成帝王,要時時守護著,讓他不落入其它人手裡,是一件讓人提心吊膽的事吧?不過父王,從今天起,您就不必這麼勞心勞力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還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父王您久病不起,所以您已經昭告天下,將皇位禪讓予我,您已經退位養病,住在別館裡。」
「你想造反嗎?」皇帝愕然。
葉青衣丟下嘲弄的笑話,「不,造反的是六弟、皇后,他們已經受誅,而皇上您聽聞消息大受打擊,病得更重,可說是長病不起了。」
「你這個孽子,給我回來回來」
淒厲的回聲響徹空蕩蕩的室內,葉青衣親信的衛兵關上了殿門,將從此刻開始,已經算是退位的太上皇關在房中,形同軟禁。
葉青衣繼續往前踏步,這是一間豪華的寢室,隨地所披散的都是價值千金的東西,卻像廢物一般被扔丟在地上。
「你給我滾出去。」
從一年多前那件事後,仙艷沒再跟葉青衣說過話,連眼神也不再交會,他再見到他,都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滾出去。」
「你還在生氣當時的事嗎?」葉青衣入門,便脫下衣衫。
「我叫你滾出去,你聽不懂嗎?」仙艷帶煞的眉眼往上挑。
葉青衣解下下褲,露出慾望的根源。「你那時一個人做的時候感覺很不好吧,明明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嫁禍給太子,你卻偏選了一個很難的方法,是因為你很想要我?」
「我沒有想要你!」
仙艷怒吼,他將目光硬生生的從赤裸的葉青衣身上轉開,拔出床邊的寶劍,這是哪個皇子身邊搜刮來的,他忘了,但是從銳利的劍光看來,絕對是一把好劍。
「我想你跟父王相處那麼久,當然明白,父王那時對女色已經不太有感覺,縱然你再美,他也沒辦法安慰你。」
「你給我滾,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當時我為了取信於父王,我也不能被你的美色所惑,傷了你的心很抱歉,但是我現在可以補償你了。」
仙艷拿起劍,猛地一砍,葉青衣輕巧閃過,他捉住仙艷的虎口,用勁一握,寶劍立刻就落下地面,仙艷則是痛得滾下淚珠。
「你給我滾,給我滾!」仙艷尖叫:「我是災禍之星,你不知道嗎?接近我的人非死即傷。」
「我從小有如無父無母,生在皇家,宛如地獄,這世間上根本沒有我會害怕的災禍,我更得嘗嘗什麼叫災禍之星。」
葉青衣吻上他的紅唇,仙艷用力地槌打,葉青衣捉住他的雙手,將他的手固定在頭上方。
「我會咬死你!」
「那讓我先咬你吧。」
他撕扯仙艷的衣物,讓他潔白如雪的身體坦露在眼前,仙艷氣得雙頰冒紅,額上也因掙扎而浮出了點點汗珠。
葉青衣咬住他的乳紅,刺激過後,再輕輕的舔吮,仙艷頰上浮出紅艷,他更用力扭動,只是換得葉青衣在他雪白身體上的咬嚙……
他不懂什麼叫愛,但是葉青衣帶給他內心滿滿的暖意,他不怕他的生辰所帶來的災禍,他喜歡抱他,迷戀著他的身子。
他也喜歡躺在葉青衣的懷裡,葉青衣不常說話,他總是靜靜的,然後低頭下來,給他一個輕吻。
這麼一個簡單的吻,已經讓他迷醉,他只有十七歲,卻覺得他已經是葉青衣一輩子的新娘子,再也不可能有人對他這災禍之星如此的疼愛。
在外人眼裡,他是有刺的玫瑰,凡是看不中眼的,他就摔、就罵,葉青衣也向他的父王一樣,任由著他摔跟罵,但是所不同的,是他對葉青衣的感情,只要葉青衣在場,他就變成黏人的小可愛,他不敢惹葉青衣生氣,他的眼裡只看得到葉青衣,他是為葉青衣而生,也許有一天也會為了葉青衣而死。
第一次爭吵,是因葉青衣納貴妃。
他哭得紅了雙眼,葉青衣難得哄了他,他不肯讓他回去那女人的宮殿,一直哭著,他不敢對葉青衣生氣,只好哭著流眼淚,懇求葉青衣不要去那女人那兒。
葉青衣哄睡了他之後,才離開宮殿,前往貴妃那裡,隔日醒來,這已經傷了他的心,他氣得一個月不跟葉青衣說話。
但是不跟葉青衣說話,簡直是折磨自己,一個月後,他哭著向葉青衣求和,葉青衣輕吻著他,他深深吸吮葉青衣的舌尖,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葉青衣。
一年之後,葉青衣頭一次對他發脾氣,因為葉青衣要立皇后,他卻哭鬧著,像孩子一樣在地上滾,葉青衣難得的對他撂下狠話。
「我要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阻擋,收起你的眼淚,起來。」
他死也不起來,葉青衣完全不理會他,他摔了殿門就走,淚水和著心碎,讓他又痛苦又傷心的抱頭痛哭。
葉青衣立下了皇后,他竟去找皇后的麻煩,葉青衣將他拖出皇后的宮殿,狠狠將他摔在床上,他關了他三個月。
這三個月,仙艷失卻了笑容,他美艷的容貌憔悴,等三個月一到,葉青衣馬上進入門內,將他緊抱在懷裡。
「仙艷」
「我討厭你,討厭,討厭」
他在葉青衣面前已經習慣流淚,他哭著槌打葉青衣,說出討厭的字眼時,倒不如每個字句就像在傷害他自己。
「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關你是迫不得已的。」
「我不要聽話,不要,不要,你是我的,就像我是你的一樣,我不要你跟別人在一起,不要,不要。」
他在葉青衣的懷裡哭濕了他的衣衫,這一晚,葉青衣在床上好好的疼愛了他一夜,他緊摟著葉青衣,到了天亮都不願放開。
一年過後,葉青衣生下了第一個皇子,半年過後,第二個皇子出生,葉青衣仍會納妃,選秀女,再過一年,他已經二十歲時,葉青衣的一個公主出生了。
仙艷失卻了笑容,在宮廷之中,他擁有富裕的一切,外朝進貢的貢品,都是他撿剩之後,才給後宮。但是他不再快樂,甚至每次看見葉青衣,他就嘔氣,葉青衣被他鬧煩了,竟半年都沒來看他。
「仙公子,這裡坐。」
他現在很少笑,見著別人,也是橫著雙目,經過這幾年,第八皇子已經是個少年了,也被稱為八王爺了,他每月都會進宮向王兄葉青衣請安,見著艷麗無比的仙艷,他開始會不自在的臉紅。
「這是我在街上看見,覺得新奇好玩,特地給仙公子帶來的。」
仙艷無趣地望著桌上的小玩意,宮內珍玩任他把玩,他還當成廢物,這些東西他根本看不在眼裡,只不過因為煩悶,他才跟八王爺說話。
「這是什麼醜東西?」
仙艷比著裡面一道特醜的小玩偶,畫得嘴巴又大又紅,活像個鬼怪。
八王爺笑了出來,「這個有趣得緊,不過也挺下流的,我弄給你看。」
他拉了拉玩偶屁股後的線,玩偶竟把雙手撐開,露出直挺挺的那話兒,仙艷看了笑了出來,八王爺也臉紅的笑了。
「這個不正經,給二哥看了,保證他要氣死了。」
「你剛才去看了你王兄,你王兄在做什麼?」
提到葉青衣,仙艷不經心的問,但是他的手指在桌上畫來畫去,他之前說話,嘔了葉青衣,葉青衣不肯來看他,他的心情著實低落。
「王兄在批奏章,底下臣子說要給王兄再進一群漂亮的秀女呢,皇后娘娘也有心,要國舅爺說項,說已經安排好了。」
仙艷聞言,臉色已經鐵青。
「那你王兄說什麼?」
「王兄什麼也沒說,只批了一個准字。」
仙艷一把掃倒了桌上一切,八王爺嚇得跳了起來,「怎麼了?仙公子?」
「給我滾,我看了這些東西就煩,快滾——」
他脾氣乖戾,八王爺小時就已經見識到了,現在大了,親身經歷時,還是一樣震撼,他就像小猴兒夾著尾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