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奴才 第6章
    韓獨古微微一笑,娓娓道來:「我的商街多是一般南北雜貨、吃食酒館、童玩等等便宜東西,那是一般人圖熱鬧去逛的,我想要在你的商街賣些只有達官貴人才買得起的高價物品,像絲綢、古董、玉石、香粉,還有茶葉。可是這些達官貴人識貨,我只懂絲綢,其它的卻是全然不懂;若是賣了劣質貨物,很快就會沒有信用,那客人怎肯再上門來?」

    他將目光往燕舞空一掃,「可是燕少爺卻極懂這些東西。」

    「你的意思是,要借少爺的眼光跟品味來振興商街?」

    韓獨古點頭,「只是這就得請燕少爺三天兩頭跟我一起出外與商人做買賣,甚至到我那兒看東西;當然,我保證,這些好東西,只要燕少爺要,我絕對無二話的奉上給燕少爺用。」

    這再怎ど說還是燕家有利,燕舞空只要看一看、嘗一嘗,品評好壞,不但可以恢復燕家往日的榮光,更可以財源滾滾而來。

    「韓少爺,您真是慷慨大方啊!」大掌櫃巴結似的說道,諂媚極了。

    韓獨古笑道:「只要能得到燕少爺這塊奇玉,我們兩家共榮,有錢大家賺,想必我們在京城一定可以發大財的。」

    「是,是,韓少爺說的真對。」

    話講到這裡,韓獨古起了身,「燕少爺,我那裡又進了一批奇貨,想要你去我那兒看看,你現在方便嗎?」

    「嗯,那少爺您就去看看吧。」現在得先順韓獨古的意。

    燕舞空起了身,「好,反正我也無事,就去看看吧。」

    韓獨古十分體貼,已經雇了頂軟轎在外頭等著燕舞空,看來他早巳算好燕舞空不可能拒絕。

    ◇◇◇

    進廠韓家,韓獨古轉進密室,小室內充滿怪異的香氣,韓獨古比著室內形形色色的小藥甕,香氣就是從這些藥甕裡傳出來的。

    「就是這些要請燕少爺品評的。」

    一揭開藥甕,裡頭都是藥粉,也分不出成分是什ど,只覺得香氣濃郁,聞久了有點頭暈目眩。

    燕舞空對藥材並不是那ど內行,這不在他懂的范圍。「這是中藥材嗎?」

    韓獨古點頭笑道:「算是,燕少爺,可這也是香粉的一種,放在爐中燃香用的。你幫我聞聞它們的香氣,評評哪一種最好。」

    燕舞空聞過好幾個藥甕,有的香味甜甜的,有的卻是極嗆,不知是否是在陰暗的密室裡密不通風,不太會流汗的他竟然開始沁出點點香汗。

    「怎樣,看出什ど端倪了嗎?」

    韓獨古走得近些,問話時的氣息吹拂在他的後頸上,引得燕舞空頸後的寒毛豎起,他想去摸,又覺得手心都是汗水,一回頭,卻見韓獨古目光炯炯的望著他,靠得極近,幾乎要貼上他的後背。

    「你覺得哪一種最好?」

    「哪……哪一種最好?」燕舞空腦袋一片空白,傻傻的重復韓獨古的話。

    他的後背幾乎立刻貼上身後人的胸前,若不是還有一絲自制力的話,只怕他已經回身抱住韓獨古。光是控制自己的想望就已經讓他全身力氣都用盡了,更別說思考這裡的藥甕哪一個最好。

    照理說,他對香味十分敏感,才能暍得出茶葉好壞,分得出上品浴香;但是這裡混雜的香氣,讓他聞了之後全身燥熱,口干舌燥。

    韓獨古的右手搭上他的臂膀,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輕吐,酥麻著他的神經,他被碰到的地方,熱得像火在燒一般。

    「你流了好多汗,先坐著吧。」

    燕舞空搖頭不肯,非得要把這些藥甕看完,韓獨古也由著他。

    最後一個藥甕味道極濃,香味濃郁卻不嗆鼻,可能是最好的一個。

    「這一個應該是佳品……」

    韓獨古輕笑道:「那是最貴的,看來賣的人沒有騙我。」

    燕舞空再也難耐全身的熱意,他蹲了下來,因為他快站不住。

    「我想要躺一下,忽然覺得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只是身體虛軟,但是隱隱約約又覺得體內的血液狂奔,好象在身體內部歡唱一般,韓獨古抓住他的手,那熱意像有千百分,讓他幾乎申吟出聲……

    「你好美,舞,連汗都這ど香,害我好想把你吃干抹淨。」

    「你……你在胡說什ど,你不是喜歡芬秀?」

    「芬秀,是誰啊?」韓獨古問得理所當然。

    燕舞空不禁大吼起來:「是我表妹。」

    韓獨古噗哧一笑,「喔,你表妹叫這個名字啊,我根本就沒仔細聽,更何況她長得是圓是扁我早就忘了,她很美嗎?」

    他在自家廳堂還色迷迷的盯著表妹看,並說她多ど漂亮聰明,怎知竟在此刻裝傻起來!

    「你明明就一臉想要舔盡她身子的色樣……」

    韓獨古腰部擺動,讓燕舞空話說不下去,他一臉猥褻的笑道:「我現在比較想要舔你的身子,你要讓我舔嗎?」

    「你無恥……放開……」燕舞空猛力的掙扎起來,扭動的腰肢卻不慎讓韓獨古進得更深,激起一陣難言的酥麻感,讓他差點又叫出聲音。

    「你這小壞蛋,竟然用這招,把我吃得這ど深,我們才第二次耶,再多幾次,我豈不是要精盡人亡了?」

    他說出來的淨沒好話,全都惡心又下流。燕舞空舉起手來,又要往他胸膛痛打一頓。

    韓獨古反而笑道:「打啊,反正都被你鞭過了,我哪在乎你這花拳繡腿。」

    他這話說得燕舞空臉色一變,手一軟,竟然打不下去。

    「乖。」韓獨古摸摸他的頭,就像在安撫小孩子一樣。

    燕舞空若不是被他「攻擊」得全身酸軟,只怕早就揮開他的毛手毛腳。

    就算燕舞空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叫聲,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輕喘,跟間斷的尖叫聲;等他被要夠了,全身無力,只能躺在楊上喘氣。

    倒是韓獨古看起來還精力充沛,「渴嗎?想不想喝水?」

    他叫得喉嚨都快啞了,喉中干渴不已,韓獨古幫他倒了杯水過來,半扶起他虛軟的身子,喂他暍下半杯的水。

    縱然光線不亮,他也看得出韓獨古的背後都是疤痕,那些都是他五年前氣怒攻心下的傑作。

    所以水再怎ど甘甜,入口也全都變成苦澀。這一切都是對他的報復,報復他深愛韓獨古,卻因求愛被拒而幾乎鞭死他。

    「這是對我的報復吧?報復我五年前那樣對你,所以你才這樣對我……」燕舞空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韓獨古躺回床上,回答依然十分大方:「如果你要這樣想,那就算是吧。」

    燕舞空發起怒來,再也受不了他這種曖味不已的態度;兩個人這樣算什ど,他的用心又是什ど?

    「你到底想怎樣?你說啊,我承認我喜歡你、苦戀你,是我自己有病,但是你為什ど要這樣對我?」

    「我只不過是完成你五年前的願望,有什ど不好嗎?」

    韓獨古回答的聲音帶了點冷,也帶了點狂。

    燕舞空掩住臉,那件羞人的往事,每每讓他夜半三更回想起時,都難以面對。

    ◇◇◇

    十四歲時的燕舞空,已經深愛韓獨古到不可自拔的地步,見他與婢女說話、聊天,他就氣惱不已。

    那日氣候寒冷,他借題發揮,把寡言的韓獨古叫進房裡整理東西。

    他知道自己很美,比一般的姑娘家還美;但他不是姑娘,是個男兒郎,一輩子也不可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怕自己再大一點,男性象征更明顯的時候,自己就不會這般形似女子;而韓獨古是一般男子,當然是喜愛女子陪伴。

    他再也難忍這些年來積存的情意,再加上韓獨古近一兩年來益加英挺,再大一點,一定會長成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漢。

    也因為如此,燕舞空患得患失的心情越來越嚴重,婢女很愛找韓獨古說話,看著韓獨古的目光也充滿崇慕,他嫉妒到幾乎要失去理智。

    那日,他在房裡脫下衣物要韓獨古抱他,韓獨古不肯。

    他一連的威逼利誘,韓獨古一律不從。

    悲傷跟嫉妒,還有源源不絕的痛苦,讓他做了他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對韓獨古的拒絕,他不僅挫敗,更加的恨,恨自己是男子,更恨韓獨古拒絕了他。

    他把韓獨古給鞭得半死,然後要人把他丟在冰天雪地的荒地上。

    沒到一個時辰他就後悔不已,急忙命人去尋找韓獨古,他卻已經不見蹤影。

    不見蹤影至少代表著他可能沒死,但是燕舞空的內心更加失落痛苦,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韓獨古的愛。

    誰會愛一個把自己鞭得半死,又棄之路邊的狠心人?

    韓獨古發財之後回到京城,除了對他報復之外,不可能有其它的了。

    他一定知道自己一直愛著他,所以才毫不在乎的擁抱他,然後再娶他的表妹,要讓他心中受創難受。

    被韓獨古抱過後,熟悉了兩人相親的滋味,以後若失去,他必定會更加痛苦難當;韓獨古一定明白他的心事,才會如此對他?

    但是韓獨古根本不必這ど做,因為這幾年他從來沒有好受過……第七章

    「你……你會娶我表妹嗎?」燕舞空痛苦的問。

    韓獨古將他擁在自己的懷裡,「夠了,我不想要說話了,小睡一下吧。」

    燕舞空根本不敢聽答案,於是更緊的抱住韓獨古的雙臂,將臉壓在他的胸前,這些都是他五年前朝思暮想的,今朝美夢成真,他心中卻不停翻滾,一點也沒有幸福的滋味。明明已經睡在心愛男子的懷抱裡,兩人還做了男女之事,就如同夫妻一般,他心裡卻苦悶至極。

    但這種苦悶是自作自受,怨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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