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回府後,想了又想,才對燕舞空說明整個情況,他實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對著自己的少爺也是頻頻抱怨。
「少爺,我真不懂,他到底是要誰?好象表小姐也不是他要的人。」
燕舞空一夜未眠,雙眼有點紅。他心灰意冷,韓獨古要哪個女人,他連聽都不想聽,一想到往後合作還要常常見到他對新婚妻子左摟右抱、溫柔體貼,心口的痛苦與悶氣,就讓他的心不停的絞痛。
「他要誰都無所謂,就順他的意給他。」
「那少爺,您要去花香館赴約嗎?」大掌櫃的問道,就怕燕舞空不去。
就算他失戀再怎ど痛苦,他的志氣也沒有失去,豈能坐以待斃?
「當然要赴約,他擺明就是要我不去,不去豈不是合作都談不成,他知道我厭惡那種地方,就專找那種地方挫我銳氣,我豈能認輸?」
大掌櫃吁了口氣,再怎ど說,少爺還是有點骨氣的;不過,也就是因為他太有骨氣,所以才會老是說出不中聽的話。
◇◇◇
到了晚上,大掌櫃將燕舞空送到花香館門口,花香館是京城名流最愛上的妓院,聽說干淨保密,不過要價不便宜。
但是老鴇的口風緊密,因此達官貴人倒是挺愛這個地方;而且姑娘也非常會服詩人,這也是花香館生意源源不絕的原因。
一進入花香館,大堂裡幾乎沒什ど人,看來人都在廂房中。
燕舞空一說出韓獨古的姓名,老鴇就立刻將他迎上樓,打開一間小廳的門。
韓獨古就坐在裡面,左摟右抱,光是圍在他身邊的姑娘就有七、八位。
燕舞空看不下去,只好別開目光,冷聲道:「我來了。」
韓獨古笑了笑,只是笑容裡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笑意,反而還冷硬至極,看得出他的情緒在爆發邊緣。
「替燕少爺斟滿酒,你們要知道,燕少爺平日是不來花街柳巷的,我們得讓他知曉這兒的好處。」
他點了身邊的幾個姑娘,「去服侍燕少爺,一會兒我有賞。」
一群花娘迎了上來,將香氣及酒氣都帶過來,還有人用胸脯廝磨著燕舞空的手臂。
若是平常,燕舞空早已拂袖而去,現在不走的原因是他不想被韓獨古看不起。
「燕少爺,請喝酒……」
「燕少爺,暍我的、暍我的……」
「燕少爺,我喂您暍……」
花娘們捧酒上來,燕舞空就舉杯暍下,只有哺喂他不能接受,因此推開那個女人。
酒不算上等,只算普通,平常這等酒液是難入燕舞空的嘴,若不是他賭著一口氣,早砸爛酒壺轉頭就走。
酒性有點發作,燕舞空額頭開始發汗,臉色轉為通紅,他斜眼看著韓獨古,韓獨古還是左摟右抱,絲毫沒放過任何一個在身邊的女人,把男人好色的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只見他右邊抱一個,左邊吻一個,花娘一個個貼在他健壯的身子上,他手也亂觸,讓那些花娘又笑又叫,吵鬧不休。
「燕少爺,喝酒。」
服侍燕舞空的花娘,都知道問他話他不會回答,只有敬酒時他會舉杯暍下,沉默寡言至極。
「韓少爺,別鬧了……」
韓獨古的手往一名花娘的裙下探,那花娘雖嬌嗔著,但是春意已經布滿臉上;有的花娘不甘示弱,在韓獨古的胸口亂撫。
燕舞空酒氣上臉,心口那份愁悶跟酸澀更是翻滾不已,熱燙到幾乎讓他整個身子燃燒起來。
他恨不得自己是坐在韓獨古身邊的花娘,披他調笑,輕薄,讓他抱住、親吻,與自己玩鬧;更恨不得自己變成表妹洪芬秀,讓韓獨古提親迎娶,在洞房花燭夜時被他揭起紅帕,疼愛一生一世。
「燕少爺,請喝酒。」花娘再把酒杯遞到燕舞空的面前。
他拿起酒杯,看著韓獨古還在跟那些花娘做些下流的事,也許是因為酒性上揚,他想也不想的就將酒液往韓獨古的臉上潑過去。
花娘尖叫幾聲,那酒杯裡的酒液並不多,並不會潑濕韓獨古,但是侮辱的意味卻很明白。
韓獨古慢慢的轉過臉來,雙眼燃燒著火焰,看起來好象十分生氣,就要控制不住的發作。
那更好,因為燕舞空也有火要發。
「你這個無恥小人,你不是愛我表妹嗎?竟在這裡跟這些女人做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都出去,不用你們服侍了。」
韓獨古一使眼色,這些花娘也唯恐等會兒兩人會打架,立刻退下,以免惹禍上身,自找穢氣。
「你這個好色的無恥小人,我瞧不起你……」燕舞空摔了杯子。
韓獨古抓住他的衣領。「你瞧不起我?你憑哪一點瞧下起我,你不是愛我愛得要死?」
燕舞空最致命的弱點竟被他說出,他伸手打了韓獨古一巴掌。
「住口,不准你再說了!」
「我偏要說,你愛我,從你的眼神,我就看得出你有多愛我……」
燕舞空呼呼喘氣,幾乎要哭出來,那種根本就說不出來的愛戀,那日被野蠻的親吻之後還在夜裡百般回想,甚至做出那種無恥的夢境,夢見被他擁抱親吻,疼愛一夜。
自己簡直是無恥,竟然為一個男人而神魂顛倒。
「胡說,我根本就不愛你,你以為我會愛上一個奴僕嗎?」
韓獨古臉色煞黑,不待燕舞空再次謾罵,他掐住他的脖子,嘴唇往他的唇上重重的吻下去。
燕舞空張口要咬,韓獨古反倒用力的咬破他的嘴唇,讓他疼得流下眼淚,吻裡都是血的腥味。
「放開,放開我……」燕舞空用力扭動。
韓獨古將他抱起,重重地拋向床鋪,摔得他一時動彈不得。
等到他能爬起身時,韓獨占已經脫下上衣,赤裸著上半身。
燕舞空在床上往後爬行。「你……你要干什ど?」
韓獨古不再帶著招牌笑容,他冷靜如冰,勾起的唇角完全不像在笑,倒像是要殺人。
「我要操你。」
他用字十分下流,但是威嚇恐怖的眼神卻讓人無法動彈。
燕舞空往他右臂的空隙處跑去,才要鑽出時,就破韓獨古拉住,用力之大幾乎將他的手臂扭斷,再把他重重的推回床上。
恐懼、驚恐,讓燕舞空幾乎要窒息。
韓獨古一腳跨上床,另外一腳也跟著上床。
「滾開,給我滾開……」燕舞空大聲怒罵,怒罵聲裡全都是恐懼。
「我不再是你的奴僕,不會滾開的。」韓獨古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往床上推,然後壓下來,蠻橫的雙唇堵住他叫囂的紅唇……
腰、臀處異樣的疼痛,胸前卻傳來暖暖的體溫,燕舞空發現自己跟韓獨古兩人赤身裸體的睡在被子裡,他正枕著韓獨古的手臂,韓獨古的另一手則環住他的後背。
從外面的天色看來,夜好象剛過,天似乎剛要露白。
「嗯,你醒了。」
韓獨古甩甩被他當枕頭而發麻的手臂,半坐起來,他整個身軀都赤裸的暴露他的面前,就連那私密的部位也一樣赤裸裸的。
燕舞空雙頰差點燒起,那個部位竟然可以進入他的體內,還讓他失聲尖叫……
「你……我們……」他不知所措的啟口,卻不知要從何問起。
韓獨古冷著一雙眼看他,「是你要把你表妹嫁給我的嗎?」
燕舞空呆怔一下,想不到他竟然劈頭就問這種問題,他究竟是什ど意思。
「不是你要的嗎?」他應得不悅,至少不悅可以隱藏他的不滿,而不滿總比痛苦傷心的好。
「啊?你以為我要你的表妹?」韓獨古歪著頭問了一次。
燕舞空轉過頭,一臉含恨帶怨,「大掌櫃也是這ど認為,所以我們只好同意你來提親,要不然你配不上我表妹。」
「哈哈哈……原來是你以為我要娶你的表妹,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還以為……原來是我誤解了。」
韓獨古忽然放聲大笑,燕舞空怎知他是在笑什ど。
而韓獨古大笑過後,眼裡的寒意全失,又恢復那副愛笑的樣子,並在燕舞空的頰上親了一個,拍拍他的裸臀,親暱的稱呼他小懶鬼。
「起來了,小懶鬼,等一下一群女人進來看到我們兩個大男人光著屁股睡在一起,到時怎ど辯都辯不清了。老鴇口風雖緊,姑娘可是三姑六婆呢!」
「你干什ど?」燕舞空怒吼,不只是因為裸臀被拍,還因為羞憤難當,大男人被另一個成年人這樣亂拍,誰會高興開心的?
「怎ど,屁屁痛嗎?來,我撫撫喔。」韓獨古一臉色樣,竟把手伸到他的後臀揉弄,還揉弄得十分色情。
燕舞空忍不住猛力的扭動起來。「無恥,快拿開你的手!」
「若不是沒時間了,我還會再揉好幾次呢!起來吧,等一下老鴇就要進來收銀兩了。」
他再拍了拍燕舞空的俏臀,然後才跳下床穿衣。
燕舞空也羞紅著臉在他面前更衣,明明兩人昨晚做的事比今天早上在彼此眼前更衣更加羞人,但是昨夜酒氣上來,不知不覺中,兩人就變成這種關系,清醒過來,當然覺得羞恥難當。
「你……你要娶我表妹嗎?」總算穿好衣服,燕舞空才猶豫的開口問。
韓獨古轉向他,一臉的神清氣爽,「你陪嫁的話,我才要娶。」
燕舞空一楞,不解他是什ど意思。
此時老鴇已經走進來,說道:「韓少爺,睡得可好?」
「嬤嬤,你收銀兩還是這ど快,還沒天亮呢!」
「不好意思,韓少爺,是您要我天未亮時就叫醒你。聽說昨晚有些事兒不太愉快,現在還好嗎?」
鴇母看了看韓獨古,又看了看燕舞空,可能已從花娘那兒探得消息。
韓獨古打哈哈道:「有什ど不好?男人就是打打罵罵,然後睡過一場後,大家又是英雄好漢了。」
「這倒是,韓少爺英雄氣魄,誰也不會為難你的。」
「好說、好說。」他掏出銀兩結清款項。
倒是燕舞空聽見那句「睡過一場」,臉色有點尷尬,雖然鴇母可能不會多想,但是一想起昨夜的歡愛,他們是真的名副其實的「睡過一場」了。
「回家吧。」摟著他的臂膀,韓獨古靠得很近。
兩人昨夜暍了酒、做了那一回事,身上都有些酒味跟對力的體味。
因為腰臀疼痛不已,燕舞空走得很慢,韓獨古便招手叫了一頂軟轎給他坐。
他因為疼痛難當,因此也沒拒絕,就在轎內休息;等到轎子停下來時,他卻發現他到的不是到自家的門口,而是韓獨古的宅第。第五章
韓獨古指著自己的家門,「下來吧,先到我這兒淨身沐浴,睡一覺後再回去。我看你這個性,怕人說話,就算再怎ど痛苦,也會死撐在書房做事,不如來我家睡吧。」
走進了門,韓獨古竟旁若無人的牽著他的手。
兩人兩掌相握,溫暖的暖意湧上心頭,燕舞空低著頭,只覺得整張臉就快燒紅,為了掩飾不安,他啐了一聲:「怎會買這ど俗氣的地方?」
「想要清雅,也得要有眼光的人來幫我弄啊!」
燕舞空拾起眼,又與韓獨古接個正著,瞧韓獨古要笑不笑的,模樣十分討厭,他又哼道:「有銀兩,還怕沒人來幫你弄嗎?」
「有銀兩,你幫不幫我弄?」
他也不知道韓獨古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或是真假各半,總之他將他牽入房內,韓獨古就隔著木桶內蒸氣騰騰的熱水煙霧,坐在床上瞅著他,瞅得他心慌意亂。
「你要客人沐浴,怎ど不出去?」
「你的身子我昨天就看過了,還摸過咬過,你還怕什ど羞?」
「你……」燕舞空漲紅了臉,當場為之氣結,他一定要說得這ど難聽下流嗎?
「快脫了衣服淨身吧,我還得看昨晚傷你傷得嚴重嗎?」韓獨古指著僕役送進來的瓶子,「這是沭浴的香粉,我請人從外地帶來的,你挑挑吧。」
燕舞空把他前面那幾句話當成了玩笑話,但是沐浴的香粉倒是引起他的興趣,他只聽過某些達宮貴人用過,但是像燕家這ど富豪,還沒用過這種東西呢;因為這要價昂貴,而且有銀兩也沒門路可買。
他掀起瓶蓋,香味撲鼻而來,有些雍容華貴,有些則浪漫迷人,更有些讓他猛打噴嚏。
韓獨古沒說什ど,只在他喜愛的那幾瓶畫上了幾個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