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
“是,少爺。”西寧膽戰心驚的應答。以前易雲齋幾乎每日都去鬼屋,那陣子他的心情都很開朗,下午陪著蕭蘭薰時,也還言語帶笑。
現在他不去鬼屋,卻忽然變得很難服侍。
他變得不愛見蕭蘭薰,不愛見蕭府的人,就算蕭蘭薰吵著要他陪她玩耍,他雖然沒有發脾氣,但是臉色卻極其難看。
他知道少爺還是深愛著蘭薰小姐,就是不知道他為何一時之間性情大變,連蘭薰小姐也不愛見。
少爺仍像往日一樣那麼早起來,但走出門口沒多久就又回到床上躺著,他隱隱約約知曉可能跟鬼屋那個怪病表少爺有關,但是少爺不講,他怎麼敢問?
他只能暗自推測那怪病表少爺得罪了少爺,讓少爺心裡很不開心,所以少爺才變得很奇怪。
不過,那怪病表少爺彈的琴聲最近也變得零零落落,根本就不知道在彈些什麼。
他們兩個為何變得這麼奇怪,西寧不敢多問,只能盡心服侍易雲齋。
“酒呢?”
“我叫人去打酒了,少爺等著,等會兒就來了。”
易雲齋早已看出他在說謊,他大怒道:“我叫你打酒,你偏給我拖延!西寧,你越來越大膽,不把我看在眼裡了嗎?”
西寧嚇得頭發都豎起,他原本是故意讓人慢一些去打酒,因為少爺今日一直在喝悶酒,他怕他悶酒喝多了會傷身,不敢讓他喝太多,想不到少爺就算醉了,還是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
“少爺,對不起,我馬上去叫人取酒來。”他不敢再欺瞞少爺,立刻要人送上美酒。
易雲齋酒量向來很好,但是他這麼狂猛的喝法,西寧前所未見。
就在他喝得醉茫茫時,忽然聽到暗夜裡傳來不成音調的琴音,他霎時發怒摔下酒壺。
就算掩住耳朵,那琴音也一樣灌入耳朵,易雲齋簡直快要瘋了,一個得了怪病的丑陋男子不知道為什麼讓他對他心心念念。
他站了起來,拍案大怒,“我要去叫他不准彈了,叫他不准再彈了!”他彈得他都心慌意亂了。
“少爺……”
西寧要扶起他醉倒的身子,他用力一揮,把西寧給推開。
“不要煩我,你們統統不要煩我。”
他大吼大叫的走出去,西寧嚇得縮起身子,不敢再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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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雲齋走到後院小屋,門只是虛掩著,並未關上,好像主人在期待著客人來到似的。
他在門前發出聲響,裡面也立刻響起跑步聲,左振玉沖出來開門。
“易少爺……你、你來了。”
說出來的話短促不成語句,左振玉想要伸手摸摸眼前的易雲齋是真是假,可是卻沒有這個勇氣。
縱然他聞到易雲齋身上濃厚的酒味,還有他今天來的時間是夜晚,而非往常的早晨,他依然喜悅不已。
他退後一步要讓他進來,“我立刻去泡茶,易少爺,你先坐著。”
左振玉的身子原本就消瘦,這些日子沒見,他瘦得更加不成人形,但是他的明眸一見著易雲齋所流露出來的歡欣之情是怎樣也掩飾不了的。
“你……你是故意的吧?”
易雲齋低沉如獅吼的聲音,讓本來背過身子要去泡茶的左振玉感到頭皮發麻,他不明所以然的回頭,卻被易雲齋給抓住手臂。
他力氣大得幾乎要折掉他的骨頭,讓他忍不住的哀叫:“好……好痛……”
“你是故意裝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故意彈琴來擾亂我,甚至故意在我面前流下眼淚勾引我的吧?”
“易少爺?”左振玉遲疑的望著他。
左振玉被他一推,摔進屋裡的地上,易雲齋單腳蹲下,高高在上的俯看著左振玉。
左振玉喘著氣,他沒有看過這麼恐怖的易雲齋,他的危險眼神讓他全身發顫。
“你到底要干什麼?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被易雲齋這麼怒問,左振玉嚇得渾身發抖。他對以前扮為女人的自己向來溫柔體貼,就算來這裡尋他聽琴,也是一派溫文儒雅,從沒像今晚這麼狂暴。
易雲齋的大手伸了下來,他以為他要動手打他,害怕得彎過身子,但是他沒打他,下一刻響起的卻是衣帛的撕裂聲。
左振玉的衣衫從前頭被整個撕下,袒露出上胸,易雲齋狂暴的撕下他的衣衫,他身上的薄衣變成碎片落在地上。
“住手!住手!易少爺,我求你住手,你究竟要做什麼……”
易雲齋將半裸的左振玉摔在屋中唯一的小床上,左振玉慘叫不已,轉身想要逃跑,身後的衣衫卻被易雲齋整個撕下。
他握住他光裸的大腿用力撐開,讓他的雙腿幾乎快跟腰腹分家,他嚇得哭了出來。
“易少爺,拜托你住手……”
“你是要勾引我吧?你知我有財有勢,所以用盡方法想勾引我,彈那種像蘭薰一樣的琴聲、用像蘭薰一樣的語調說話、用蘭薰那樣哀怨的眼神盯著我看,你是故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左振玉全身顫抖的看著他松開褲頭拉下褲子,瞬間他已明白易雲齋想要做什麼。
“易少爺你瘋了嗎?”
他極力想要逃走,但是他的雙腿被定住,只能從喉嚨裡發出慘叫聲。
男人的陽剛硬是鑿開他私密處的粗魯行為,已經令他痛得幾乎要暈過去,更別說易雲齋拉起他的身子,整個沖入他的身體裡。
易雲齋在他的身體裡逞欲,他掙扎了一會兒,因為力氣太弱,無力逃跑,只能躺在床上喘氣。
一見他不再掙扎後,易雲齋的動作霎時變得溫柔起來。
“蘭薰……蘭薰……”
易雲齋忽然把頭埋進他的發中嗅著他的香味,左振玉心中一陣哀傷,無法忍耐的抱住他的肩頭,輕聲喚著在午夜夢回只有自己一人時才敢喚的名字。
“雲齋、雲齋……”
聽到他輕喚的聲音,易雲齋的動作忽然變得劇烈起來,但是左振玉已沒有剛開始時的疼痛,反而還有一股麻麻的快感湧上腦門。
他又羞又懼,卻又無法自己的發出嬌吟,因為易雲齋的動作越來越溫柔,卻越來越激情,令他的吐息急促,心跳如擂鼓般的怦咚作響。
“蘭薰,我愛你!我愛你!”易雲齋不斷重復的說。
左振玉含淚的回應,“我也愛你,雲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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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雲齋一夜沒有回房睡覺,西寧再也耐不住擔憂的心情,縱然對左振玉有著強烈的排拒,但是為了易雲齋,他還是來了。
門沒關上,所以他自行的推開,一進入屋內,他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少爺跟那個怪病表少爺竟睡在窄床上,兩人不但赤身裸體,屋內還有股歡愛過後的味道……西寧一看到此景,簡直是氣得全身發抖。
他拉起易雲齋,大聲喚道:“少爺……少爺……”
易雲齋有些頭暈的張開眼睛,一見到西寧,還以為自己是躺在自個兒的床上,又閉上眼睛。
“讓我多睡一會兒,我頭好痛,昨晚鐵定喝了太多。”
“少爺,起來穿衣服。”
西寧用力瞪著左振玉,左振玉羞得目光不敢與他對視;他拿起薄被往自己赤裸的身上蓋住。
易雲齋終於在西寧的吼叫之下起身,他摸著頭,只覺得頭痛欲裂。
“我頭好痛,早知道就不該喝那麼多的酒……”
“不要臉!虧你還像個讀書的斯文人,竟然趁著我家少爺喝醉時,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怪不得你會得怪病,更怪不得你會短命。”西寧毫不客氣的惡罵一通。
聽見西寧這番怒罵,易雲齋終於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跑來睡破屋裡的小床,而破屋的主子也睡在床上,只不過他現在滿臉惶恐,被子蓋到他的肩頭。
“這到底怎麼回事?”易雲齋怒火攻心,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凌亂的床面,還有左振玉局促不安的臉。
西寧趕緊拿起衣服給易雲齋披上。
“少爺,你昨日喝了酒又外出,一夜都沒回來,早上我來尋你的時候,你就在這裡了。”西寧比著左振玉,好像所有的錯都是因左振玉而起。
仿彿看到惡心的蟲類,易雲齋作嘔不已,光是想到自己跟一個男人共度了一夜,他就無法忍受。
“快點離開吧!”易雲齋不願多說多問,但是從他發抖的身體就可以知曉他在知道自己昨夜跟男人共睡了一夜時,心中受到多大的震撼。
“易……易少爺……你……你還會再來嗎?”左振玉輕拉住他的衣袖,望著他的眸中滿是渴望。易雲齋這段日子都沒有來,他吃不下也睡不好,連琴都無心再彈。
好不容易昨夜他來了,卻強要了他,但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以後再也見不到他的恐懼來得大。
他希望易雲齋再來看他,就算兩個人只是默默坐著也好,他總覺得自己來日無多,再也無法多看他幾眼。
“你瘋了嗎?發生這樣的事,你都不覺得羞恥嗎?”易雲齋厲聲的唾罵,甩開他的手。
西寧更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就算我家少爺要男人,也不會看上你!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你自己長得什麼怪樣?”
左振玉被他罵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易雲齋拂袖踏步離去,西寧更是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要臉的人!”
絕望忽然湧上心頭,左振玉拿起銅鏡,鏡中明明是他自己的臉,卻宛如妖怪一樣。
就算自己一直待在他身邊,易雲齋也一樣會娶別人,他認不得自己是蕭蘭薰,他只知道自己是個無恥的丑陋男人,竟然趁他喝醉跟他共度一夜。
一想起方才易雲齋臉上嫌惡的表情,悲傷忽然排山倒海的湧來。
他已經不配待在易雲齋的懷裡,只有自己的表妹蕭紅兒才夠格在他懷裡受他的疼愛。
這一生一世,易雲齋都會像對待蕭蘭薰一樣的待蕭紅兒如掌上的珍寶。
三年多前,易雲齋因藥性發作而待他非常狂暴,但是昨晚的最後,他待他極其溫柔,讓他第一次享受到情愛間的歡樂。
光是想著他把雙手放在蕭紅兒的身上……左振玉一愣,心酸及心痛的感覺都湧了上來。
他知道易雲齋再也不會過來看他,他在易雲齋的眼裡只是個無恥之徒。
淚水滑下,他絕望的掩住自己的臉,恨不得能當場死去,不用面對他那嫌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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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日就陪蘭薰小姐出外游玩吧!”西寧故作開朗的建議,顯然想要讓易雲齋忘記今早發生的事情。
“我昨晚喝得有多醉?”易雲齋想問個清楚。
“很醉!少爺,你根本就毫無神智了,所以才會上了那個男的惡當。”
易雲齋氣得握緊拳頭,一掌打在桌上,雖然他對昨夜毫無記憶,但是卻記得左振玉今早用薄被掩住身子的樣子。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他就一陣作嘔,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竟會跟一個男人發生關系。
“我究竟在做什麼?究竟在做什麼?”
西寧小聲道:“少爺,我早就說過那個地方不干淨,你前陣子發狂般的跑去,又發狂般的不去,我總覺得會出事情,我的直覺果然應驗了。”
“別再說了!這件事永遠都不許提。”易雲齋低吼。這是他人生經歷中最可怕的一件事,但願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想起。
西寧擔憂的看著他,“少爺,你跟蘭薰小姐的佳期將近,是不是要派人回報老爺,說要來迎娶的事情?”
“嗯,派一個人去找我爹,跟他說明這邊的狀況,我應該會在這裡成婚,才把蘭薰帶回家去。”
西寧喜不自勝,“那我立刻要人送信給老爺。”
“嗯。”易雲齋還做了另一項的決定。“西寧,順便問問蕭老爺能否遷走後院的那個男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西寧更加喜上眉梢,他早就覺得少爺一直去找那個怪病表少爺實在是太奇怪了,若是能讓他遷離這裡,絕對是好事一樁。
“好,少爺,我立刻去辦!”
“慢著,現在最要緊的是叫下人送上一桶熱水讓我淨身。”他抬起手臂聞了一下味道。那淡淡的香味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的,一想起這件事,就令他全身湧起一股作嘔的感覺。
西寧贊同的點頭,“對、對,少爺,你先去洗澡去去霉氣,我馬上叫人運來熱水。”
在西寧勤快做事之下,浴桶裡馬上加滿熱水;易雲齋脫下衣衫,卻見袖子裡掉下一小片的破布,他還未想那破布是什麼,西寧已經撿起。
西寧大罵:“這不是那個怪病表少爺穿在身上的舊衣嗎?他一定偷偷撕下這塊布,施咒放在少爺身上,所以少爺才會每次都像被鬼迷住一樣的去他那兒!無恥的下流人,看起來人模人樣,誰曉得暗地裡竟這麼無恥!”
易雲齋將身子浸入桶中,雖然當日他的確在見到左振玉的淚水時,曾有想要占有他的念頭,但是他已去妓院發洩過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主動去找他吧?
不可能!他再怎麼想都不可能主動去找左振玉,但是那塊破布夾在他的衣內,卻讓他一陣良心不安。
難道他曾撕了他的衣服嗎?不敢再想也不願再想,易雲齋洗過身子,穿好衣服便起身。
“今日就陪蘭薰小姐出外游玩吧!少爺,好不容易尋回蘭薰小姐,你這幾年的苦苦等待好不容易才有了結果哪!”西寧說得語重心長。
聽從西寧的話,易雲齋便在這日帶著蕭紅兒出外踏青游玩。
看著蕭紅兒嬌俏的臉龐與記憶中的蕭蘭薰幾乎一模一樣,他不愛她,還能愛誰呢?
就在今日,他告訴蕭紅兒他爹應該很快就會來信讓自己迎娶她入門,蕭紅兒一聽,高興得笑了起來;見她開心,他也笑了。
只有蕭花兒聞訊時,臉色卻很難看,她懊惱的咬唇,心裡滿是含恨帶愁,更是充滿嫉妒跟不甘。
全蕭家的人都知道蕭紅兒根本就不是蕭蘭薰,只不過是因為她長得最像蕭蘭薰,所以才能嫁給易雲齋,若是自己的臉能再像一點,現在英俊的易雲齋懷裡的人就是自己了!蕭紅兒氣惱的想著。